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浮生闲记-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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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一旦兵权他落,萧皇若要至他死地,怕到了最后,再争扎,也只能束手就擒吧。
是时,在那样圣意昭明,墙倒众人推的情况下,倘若朝中能有人略讲一句话,略求一句情,被地里略动些手脚,也是多了一线生机的。
何况,刑部和兵部的两位尚书大人,一位与陶然风有同门之谊,相来交好,一位堪堪正是他的门生。
卫临潇不求陶然风到时能对卫家施于援手,可有这样的情分在,若真到了最坏的境地,陶然风未必不会念着今日的事情,而对卫家手松那么一分半分。
若有那一日,那一分半分,或许就是他们绝境里最需要的一线生机。
卫临尘既然能明白在那样的险境里,她灵机一动,步了这样的一步棋,那么这些道理,他当然也再清楚不过。
实际上,卫临潇当时主动把自己至于险境,并非想到利用,仅仅是形势所逼,换一个人,她也必定先把生的希望给身边的人,可偏偏那个人,是陶然风的女儿,陶晨芙罢了。
想到陶晨芙那张言笑晏晏的脸,想到她叫她“临潇”时那一刹的心意相通,仿佛相识多年的朋友,卫临潇心中不禁黯然。
怎样的人生,始终都会有些不得已。
不是存心而为,可结果,却偏偏是那样的结果,于是目的,便不是原先的目的。
话已至此,卫临尘也只能一笑:“姐,以后,无论如何,不要再这样拿自己的命不当回事了。我听他们说的那么凶险,真不知道你哪里来的胆量。恐怕就是我,当时也会吓傻了的。”
言语间已一派玩笑轻松。
卫临潇便同他说了些明日回府的事情。
卫临潇的伤势不宜挪动,可明日若再不回去,再过四天就是大新年了。临尘虽遣人回府报了信,祥情却并未说的太清楚,迟归,倒底会让父亲母亲担心。
两人正絮絮说着话,临云他们听说卫临潇醒来,已一齐儿过来看望。
毕竟是血浓于水,几个神色中的担扰并不作假,就是临云,看着卫临潇的眼神,也首次有了敬服。而临风本就恬淡无争的性子,那分关心更显真切。除了关心外,还多了尊敬。
八岁的临雨,也隐有泪光,不停问着:“姐,疼吗?”
卫府庇护她多年,给了她另一次生命,且她如今的身体,确是流着卫家的血液。
卫临潇看着眼前的几人,面上便露了难得的会心笑容。
有些选择,不是因为值得,而是因为有责任。
一会儿,临云的丫鬟从露送了个枕头过来,临云笑着对卫临潇说:“大姐,这是我一向用着的花枕,有安眠助睡的功效,你背上的伤一定很痛,夜里恐是不易睡,我让她们换了干净的枕面,拿来给你用。你可不要嫌弃。我还有些收着的干花,等回府了,我再重新给你做个新的。”
“临云真是长大了。”卫临潇面露温柔的笑,由衷的说着。
却不想卫临云一怔,脸上便有些汕汕的。又忙着用笑掩了过去,答道:“临云年龄还小,凡事还是需要姐姐提点的。”
第十八章节 往事
周未加一更,童鞋们都说我更的慢,其实我也很想更的快一些,无奈我码字号称龟万年。不是不想,只是不能啊。原谅些个吧,下半个月我就升级3K党了。一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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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临潇心中一叹,正要开口,临雨脆声道:“大姐,你的伤很快就会好的,我晨间和二哥哥去烧香,求了菩萨了,王妈妈说,昭明寺的菩萨最是灵验。”转了转她晶亮的眼眸,接着道:“嗯,还有,大姐要是疼,我就在大姐身边唱歌给你听,可好?”
“大姐不疼,要是疼了,我就让问夏去叫你,临雨的歌唱的最好,大姐很喜欢听。”
临雨听了这话,甜甜的笑了。
“我回去后也为大姐抄几卷经文,好让大姐早日康复。”临风低着头,小声说着。
卫临潇柔声道:“经文倒不用抄了,你有空时,把先生讲的课,也讲些给大姐听听就好。”
正说着话,却听惜竹来报:“侯爷来了。”
几个连忙齐齐站了起来,卫逸天已大步流星走了进来,看也不看对阗他行礼的几个儿女,直接站到卫临潇的床前。
“到底怎么回事?”
语气中有明显的怒火。可眼中分明是担扰和疼惜。
卫临尘便遣了弟妹们,屋里只剩下父女三人。
“父亲,您别生气,这只是个意外。”卫临潇说着,动了动身体,想坐着回话。却不想扯动了伤口,又是一阵锥心的疼。忍不住眉峰微楚。
卫逸天顺势坐在床上,伸手按住了她:“别动,别动,还是躺着的好。”
已是十分柔和的语气。
卫临潇记忆中,似乎从未和自己的父亲这样亲近过,几乎是求救般的看了卫临尘一眼。那惴惴不安的神情,落在候爷的的眼中,心中更添愧疚。又有几分尴尬,便汕汕的抽回手,挺着背坐直。
神色间就回恢到一惯的萧严,可语气却还是亲和的:“本来身体就不好,姑娘家的,不好生在屋里呆着,乱跑什么?还好只是伤着了,你若真出了事,我怎么向死了的惟月交待?”
说到最后一句,言词间,已不胜唏嘘。
惟月是卫临潇生母的名讳。
昔年,据说两人也是极为恩爱的。沈惟月是卫逸天战中救下的女子,那时他家中已有新婚不久的妻子,却为沈惟月的风采折倒,两人倾心相爱,沈惟月便不顾卫逸天已有家室的境况,自愿入了沈府,作了妾室。
在卫临潇想来,那竟也算段倾城之恋了。
而沈惟月本身,却也是个名副其实的大家闺秀,卫临潇的外公沈忆山,当时是边城苍州知府,守城失陷,在战乱中身亡,沈惟月若不随卫逸天回京都,在那家破人亡的乱世,也确实是无处可去。
好在卫逸天待她不薄,恩宠数年,直到卫临潇八岁那年病故。
沈惟月感念卫逸天待她之情,又深觉对不住大夫人,所以在大夫人几年无出的情况下,便把卫临潇给到了大夫人名下。
大夫人因子嗣问题,又把自己的贴身两个婢女给卫逸天作了妾,卫逸天本来不愿,到底在沈惟月的劝导下收了房,便是临云的生母赵姨娘和临雨的生母徐姨娘。谁知刚收了这两个姨娘,大夫人竟然就怀了身孕,不久生了临尘。直到后来生了临云,才准许两房姨娘各生了一子一女。
反倒是沈惟月,再无身孕。
因当时她年龄太小,还未记事,再加上她在大房夫人身边教养,也无人敢说这些事情,后来又落水失忆,她是穿过来的人,本来就丁点都不晓得,这些过往,都是卫临潇在和沈妈妈闲聊时,听沈妈妈说起的。
沈妈妈原是沈惟月的贴身侍女,每每提起沈惟月的美丽与才华,言语中尽是感叹婉惜还有怀念之情。让卫临潇觉得,沈惟月的死,怕也是长期积郁于心遭成的结果。
那样心高气傲的女子,却必须与几个女人分享一个男人,终使举案齐眉,到底意难平吧?何况,这条路,偏又是自己选择的路。
连抱怨都不能。
见卫候说到自己生母时的尴尬,卫临潇拍了拍父亲的手背,微笑道:“父亲这样关心疼惜女儿,沈姨娘若地下有知,只会感激父亲的。”
卫逸天听了这话,心中甚慰。又想到,临潇至落水醒来失忆后,从未再如从前一样,叫他一声爹爹,向来只以父亲称之,不禁又觉得黯然。
卫临潇是他的第一个孩子,感情本就特别些,再加上眉眼与其母极为相似,十分得他疼爱。可自她落水后,曾经绕于他膝下撒娇玩耍的日子再未曾有过,甚至有时候他恍然觉得这个女儿在刻意的疏远他,他又是个不善于表达感情的男人,结果父女两人越走越远,渐渐形同陌路。
所以,卫临潇这一拍他的手背,让他心内激动不已,可表面上却还尽力维持着平静的不动声色。
卫逸天一时竟不知要说什么。
好在这个时候,惜竹端了茶水进来。卫临尘亲自接过递给了自己父亲。笑道:“父亲您先喝点茶,这一路赶过来,又担心着姐姐,估计也有大半日未进茶水了,定是渴了吧?”
侯爷接过茶杯吖了一口,卫临尘接着道:“若说起来,父亲还真是最疼大姐了,小时候我十分羡慕并妒忌姐姐,总希望父亲能多看我几眼,那会儿心中时常感概,既生瑜,何生亮?”
一句话,说的父女两个都噗嗤一声笑了起来。卫临尘自己也笑。
侯爷便笑骂道:“也十六岁的人了,天天说话没个正形,你倒给我说说,你大姐的伤,到底是怎么回事?”
卫临尘便把事件从头说了一遍,末了又道:“当时大姐和陶小姐带去的两个丫鬟离的太远,还好遇着了两个武功不错的人,这才转险为安,可惜那救了姐姐并送姐姐回来的人,也没留下姓名,连声谢都没机会说了。”
说到丫鬟,卫临潇知道弟弟讲这谎话是在帮着自己为丫鬟开脱,不禁感激的看了他一眼。
卫临尘又道:“虽说当时情况太过危急,可大姐到底是将门虎女呢。若没有那份急智和胆色,还真脱不了险。再者,她当时竟然能想到那陶小姐可是尚书令陶大人家的……”
话未说完,卫临潇便道:“临尘,我渴了,你把那杯茶递给我。”
可到底来不及堵住临尘的话,卫逸天已变了脸色,一脸震怒。
第十九章节 邀请
“你是觉得我不能护你们周全,需要你用命去周旋?”
话未说完,便气的想扔茶杯,想了想,还是一口喝了杯里的茶,那青花瓷杯,便被重重的拍在了床边的红木案几上。
一时屋里气氛便比这大雪的天气还冷。
卫临潇不禁暗自苦笑,若不是这样耿狷的性格,这样宁折不曲的傲气,又何至于有今天的局面呢?
临尘又何苦说这些话,也不想她在府中还能待多久,就算邀了这功,入了父亲的眼,又有什么意义?他怎么就不能先想想自己父亲是怎样的人?
“父亲,您别生气。那会儿我连命都不保了,哪有时间想这些?”卫临潇赶紧陪着笑,“临尘你也是,乱说什么话?你若真想父亲多疼我些,也不该在这里胡说八道,平白惹父亲不快。你这样说,至我于何地?”
卫临尘看了自已姐姐一眼,终是忍着没说话。心里却想,你命保不保,单是凭着拿自己的命去换陶晨芙的命这一点,陶家都欠了卫家一份天大的人情,这是不争的事实。
卫候听了卫临潇的话,却叹了口气。顿了片刻,帮卫临潇掖了掖被子:“好好息着,养好精神,明天回府去。”
说完,起身欲走。
卫临潇望着父亲向来挺拔伟岸的象山一样的背影,此时却充满了落寞,仿佛一下子苍老许多,动了动嘴,却一句话也没有说出来。
卫临尘也跟着站了起来,想要送送父亲,帮着安顿住处。却见惜竹至门外打了帘子进来:“侯爷,张府的人过来问安。您要不要见见?”
“哪个张府?”
卫临潇心中的疑问被卫临尘给问了出来。
“说是内阁大学士张大人家的。”
卫临潇心中一动。想起那日陶晨芙雪地里见到两个男子时,突然间羞的艳红的一张脸。
父子两人也对望了一眼。
侯爷便道:“带去会客厅。”
惜竹应了一声便去了。
侯爷整了整衣衫,卫临潇从背面看过去,感觉那身影,只一舜间,便回恢了往日的神采来。
“姐,我陪父亲去看看。”
卫临潇点了点头。
张府派来的是位管事,四十多岁,穿着葛色绵布冬衣,看起来却气势非凡,十分干练。
见了卫侯,行了礼,便道:“我家夫人领着家眷来庙里进香,听闻您府上的小姐病了,特地遣小人来看看,顺便拜见一下世子,没想到候爷您也在。原本夫人想亲自过来看看的,又怕小姐病中,倒叨扰了小姐清静,便派了小人先来问候一声。顺便送些补品给小姐,虽您俯上不缺,到底是我们夫人的一点心意。”
顿了顿,又道:“若早知道侯爷您也在,我家公子应该亲自过来的。”
张家父子同朝为管,若都称大人,别人却不知道是哪位,因此这管事口中的公子,大概便是十六岁便连中三元的奇才吏部侍郎张掖张大人了。
看此人的样子,不象一般的跑腿打杂的下人,应该是张家的什么管事,可探望卫家小姐的病,张夫人派来的却不是内院的管事妈妈,而是个外院管事……
卫侯淡然一笑:“小女只是受了点伤,现已经无恙,烦你家夫人费心了。”说着,做了个请的姿势,那管事迟疑了一下,便也大大方方的落了坐。
已有丫鬟上了茶,那管事端起茶杯轻吖了一口。
卫侯便笑问:“不知阁下怎么称呼?”
那管事不紧不慢放下茶杯,含首答道:“小人姓薛,单名一个咏字。在张府中管着外院的事情。”
举止应答间沉稳有度,卫候暗自点了下头,一个管事的下人,能在他的不怒而威前稳如沉水,可见此人并不简单。
那张府,竟连一个小小的外院管事都这样不凡。
“薛管事,您府上张老大人这一向可好?”卫侯回京,只上了两次早朝,便称病在家,养病不朝。凡来看望的同僚们,也以病为由,一概不见,因此会有此一问。
“劳侯爷关心了,我家张老大人身体尚好。”薛咏态度恭敬的淡淡回道。
卫侯点了点头,“薛管事回府,代本候向张老大人问声好。”
言语间既不显亲热,亦不显疏离。
薛咏笑道:“小人定会把侯爷的话代到。小人还要回去给夫人回话,先告退了。”
“也好。临尘,你去送送薛管事。”
“不敢劳烦世子。”边说,边起身弯腰作了一辑,弓身退了出去。
卫临尘送到院门,正欲回去,却听那薛管事转了身,迟疑了一下,笑着道:“世子留步,小人还有一事。”
“薛管事但讲无妨”
“还请世子回府后,同您家夫人说一声,我家夫人正月初六五十生辰,想邀您府上的夫人去张府聚聚。本来我家夫人是要回府后再派人送贴子过去的。刚好小人今日探望您家大小姐。世子您又在,我便替我家夫人先说一声。”
卫临尘目光一闪,面上却不动声色:“承蒙您家夫人看得起,我回府会定会向母亲转达张夫人的盛情。薛管事旦请放心。”wωw奇Qìsuu書còm网
话说的客气,已有应下的意思。薛管事松了一口气。便抱拳告辞:“卫夫人去不去,小人都先替我家夫人谢谢世子了。”
“不客气,薛管事慢走。”
薛咏出了卫府休亟的院子,却直接离了寺院后院,向山上走去。
此时的张掖,已换了身家常的便服,青色绸袄长衫,披着灰色裘衣,正站在山中的别院里,看着后院中假山上的皑皑白雪出神。便有小厮来报:“大人,薛管事回来了,您是现在见还是?……”
张掖淡淡道:“领他进来吧。”
薛咏急步入了后院。
“卫家小姐恢复的如何?”
“说是已无恙,卫候也来了昭明寺。小人去的时候,正好见了他。”
“哦?”
“卫侯看起来气色很好。”薛咏见张掖面露沉思,便加了一句。“小人临走时,卫候还嘱咐我代向我家老爷问声好。”
称病不朝,不过手腕罢了。
张掖点了点头,对薛咏道:“没别的事,你就先忙去吧。”
薛咏却没有迈步,张掖便寻问的看了他一眼。薛咏迟疑了一下,斟酌着道:“我去之前,夫人虽未明说,却透露有意在她五十生辰时请卫候夫人,小人走时,卫府的世子相送,小人便自作主张,先与卫世子说了声。”
见张掖看着他,并无特别的表示,薛咏便继续道:“卫世子说定会回去禀报卫候夫人,神色间倒似应了。”
第二十章节 圆智
定远候卫逸天手握萧国大半兵权,一向与文臣极少相交,尤其张敛是内阁大学士的身份,平素为着避嫌,虽同朝为官,也不过泛泛的点头之交。卫临尘此番没有明确的拒绝,还似应了这邀约,以他的年龄,应该不会在这种敏感的时候,私下里自行做这样的决定。
如不是卫临尘小小年纪便能参透朝中局势,自己父亲的处境。怕便是卫候对自己的儿子,必定也交待了些事件,如此说来……
张掖思索片刻,见薛咏在边上垂手而立,恭敬的等着他说话,便吩咐:“你去昭明寺问一下老夫人,明日是不是回京。”
薛咏领命而去。
张掖却在暮色四合的院子里,又站立了片刻,方才进了书房,提笔欲写封信。写到一半,便停了下来,烧了信纸。
不知为何,又想起那张皎白如新月般瘦俏的脸。
用完晚膳,几位弟弟妹妹又来探望一翻,待人都散了,候爷却亲领着一个老僧人过来探看。那老僧人见到卫临潇,疑神看了一眼,脸色微变,卫候看着,不禁担心:“智圆大师,难道小女有何不妥?”
那老僧摇了摇头,端祥着卫临潇,凝神不语,半响方笑道:“府上大小姐,可曾有过致命的重疾?”
卫临潇的心狠狠跳了几下。难道这大师看出了什么?
卫候忙答:“八岁那年,意外落水一次,昏迷了两天才醒,醒后便得了失忆之症,忘了之前的事,虽求医问药,费了很多周折,却丝毫不见好。大师,可是有何不妥?小女还能恢复记忆吗?”
智圆大师听了,虽面上依旧慈善温和不见变化,心中却已了然。便道:“身体倒是无妨。”沉呤了一下又道:“老纳看姑娘一切都好,是否能回恢记忆,倒也是件无关紧要的事了。”
这话,别人听着并不觉有何不妥,卫临潇却听出话中的深意来。不禁叫了声:“大师。”
智圆大师笑看着她,眼目中一片慈善祥和。朝她点了点头。
因伤口已包扎了,又是女儿身,不便察看,智圆大师便问了问伤势情况,做了哪些处理,用了什么药,惜竹一一回了话。
智圆大师便笑道:“这药用的极好,处理的也很妥当,那生肌散,老僧原也有些,本想送些来,既是姑娘已经用了此药,便也不必另配其它药物。到明日,这疼痛也应消了,再按时敷上半月的药,亦不会留下疤痕。回府后,注意饮食,吃些补血的菜肴即可,侯爷尽可放心。”
“既大师这样说,我也不必担扰了,倒是为了小女,劳烦大师跑一趟,心中实在不安。还望大师能移驾到正堂,喝杯茶再走。”
一行人散了,惜竹领着幼楠端着热水绵布,来给卫临潇换药。幼楠一进房间,放下盆子,便曲膝跪了下去。
惜竹见了,也红了眼。
“快起来,你这又是为何?”卫临潇微笑着问,“大冷的天,地上凉,惜竹你扶她起来。”
惜竹便去扶,幼楠却跪着不动:“小姐……”
声音哽咽。
卫临潇就正色道:“我知道你心里想些什么。可这事你没什么错。若出了点事,你们跟着我的人就受责罚,这以后还有谁敢真心为我做些事情呢?”
言下之意,听候调派,就是出了事,也不与你们相干,怕的却是为免出事,而不听话的。
幼楠就用帕子察了眼泪,正色道:“从今而后,只要小姐吩咐的,就算要幼楠上天入地,刀山火海,幼楠办不办得成,都会拼命去完成。”
这郑地有声的话,不输任何一个铁骨铮铮的男儿。
“惜竹你看看,幼楠这是铁了心要做齐天大圣孙猴儿了。”
那一站一跪的两人便面露诧异:“齐天大圣孙猴儿是谁?”
卫临时自己都笑起来,她们哪里知道什么齐天大圣?
“是我书中看的,一个神话故事里的猴子,就是玉帝都怕他几分,那才是真正的上天入地无所不能呢。”
幼楠一听,忍不住破啼而笑。惜竹便打趣:“小姐您这一说,倒和幼楠真有几分象了。”
“那孙猴子还有个师弟,叫沙僧的,本来是天庭的卷帘大将,后来犯了事,被贬放流沙河,成了妖精,也许是在天庭待过,倒最是能忍辱负重,吃苦耐劳,十分沉稳有度。”卫临潇一边笑着,一边便叫了幼楠起身。
幼楠站起来,嘀咕道:“可不就是另一个惜文?”
三人俱笑。
惜竹伸手就笑打幼楠:“亏我平日尽念你好了,不想你竟是个暇呲必报的。”
“你们也别惹我笑了,我这伤还疼着呢。”卫临潇在边上看着,忙劝道。
惜竹刚被调侃了,不免佯装抱怨:“这可是天大的冤屈了,明明您自个儿要笑,偏怪在我们身上。”
“行了,算我不对。这天气也不早了,你们帮我换了药,赶紧都息着去,明儿一早还得回府。”
两个听了这话,忙扶着卫临潇坐起,退了衣衫,去了包扎的绵布,用沸水煮过的布轻拭着伤口,重又上了药。
虽依旧很痛,却比刚醒来那会儿轻了些。
智圆大师说明日便能消了痛,看来不假。卫临潇虽看不到自己的伤,但见了两人清理伤口时的心疼不安小心翼翼的神情,估计也十分严重,倒对那药十分好奇。
想到智圆大师,卫临潇的心往下沉了沉,自己都能穿越而来,这世上有人能看出来,便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了。这样想来那位得道高僧,应该知道些她的由来的,否则应该不会问起那次落水失忆的事情。
心中甚为不安,但她也知道,再不安,也没有办法。便转了心思,问惜竹:“我被送回院子时,是谁在跟前服侍的?”
惜竹回道:“幼楠那时候还没回来,我又怕素妗和问夏年纪小不周到,再者那位送小姐回来的公子,也只许我一人在小姐房中帮着清理伤口。所以只有我一个。”
“帮着?”
惜竹的脸就红了起来,有点迟疑,正斟酌要怎么回话,卫临潇见她的样子,道:“有什么话尽管说,这里又没有外人。”
第二十一章节 回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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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姐,您受伤失血昏迷后,是一位二十岁上下的玄衣公子送小姐回来的。当时来不及请大夫,那公子便亲自帮着小姐处理了伤口,我,我因为不懂,也只能打打下手。”惜竹红着脸,见卫临潇皱着眉,接着说:“小姐,那时您背上全是血,也是没有办法的事,而且那位公子为了小姐的闺誉,只留了我一个在房里。因此当时的实际情形,就是我们自己府里的人也并不知道。”
也就是说,她的一半身体,那个人应该看差不多了。卫临潇曾经生活在一个极为开放的社会,对这点倒不甚介意。何况那是为了救命。
玄衣男子?卫临潇不由想起那日雪中遥遥看到的两位男子来。
又想到陶晨芙见到那两人时舜间红了的脸,还有面上羞涩的神情,那两个男人,她应该是认识的吧,至少其中一位她应该是认识的。
惜竹见卫临潇半响不出声,心中惶恐不安,这事要是传出去,小姐的清誉算是完了。因此卟通一声便跪了下来:“小姐,都是惜竹该死,没能保护好小姐。”
卫临潇见惜竹跪下,方拉回思绪,因没听见惜竹后面的话,奇道:“你跪下做什么?”
“都是婢子思虑不周,才害得小姐损了清誉。”
清誉?清誉算什么?若命都没有了,还要那清誉何用?卫临潇失笑。
“清者自清,我们自己问心无愧,何必在意别人说什么?”卫临潇示意幼楠拉起惜竹,“再者,你那时一定也吓的够怆,那里还有心思考虑这些?”
惜竹站起来,见卫临潇并未把此事放在心上,又不知那公子到底何人,心下到底不安,于是小心道:“可若真有人乱嚼舌根,日后岂不是……”说到这里,顿了一下,她一个姑娘家,实在不好意思把姻缘的事说出口。
“你的意思,我明白了,这些你们也不用担心,事已至此,就是真有什么话传出去,也是没有办法的事,还是那句话,清者自清。”
说到这里,卫临潇看了一眼案上的茶水,幼楠便倒了杯给她。吖了口茶,又缓缓道:“你们也别琢磨这些事了,我要真是把命丢了,别说什么清誉,就是浊誉也没了。你们也别学别人整天想着那些子须乌有的东西,往后都要记着,人啊,命在,其它的才在。”
两人听这话说的郑重,又分明感觉小姐近来和往日总有些地方不同,心中俱觉得异样,不由点头:“婢子们知道了。”
卫临潇见她们听进了这话,便笑道:“这两日你们提心吊胆的,估计也没吃好睡好,明日一早就要回府,琐碎的事也多,都赶紧息着去,打足精神,明天不要出了什么差错才好。我也知道你们两心重,也应该实在累的够怆了,今晚就叫素妗来给我值夜吧,别再睡不好,倒耽搁了明天的回府的事。”
“那怎么行,素妗又没值过夜,再说她又小。一定不能周到。”惜竹想也没想就反对。
“小是小点,可她素日便是个伶利的,你有什么不放心?就听我的吧。这以后,你们两也多分点责任给素妗和问夏,我往后指着你们两的地方还多,她们两人底子都不错,也值得信任,你们平日提携着点,用好了,也多能帮着你们些。”
两人应了。
卫临潇就侧卧着睡了,惜竹和幼楠待她睡下,叫了素妗来在外间守着,又嘱了些夜里警醒些的话,才回去息下。
第二日回府,各众人等皆按着来时的规矩回程,只因为卫临潇的伤虽不再疼痛了,但伤口口仍未愈痊,一路自然不能象来时一样坐着,需侧卧着休息,临尘临云俱骑了马,车里只留下一个伏侍的丫鬟惜竹,另并二小姐临云和三小姐临雨陪着说话解闷。
因卫临潇的伤势,马车走的缓慢,直到午后方一路平安到了京都,至定远候府,大夫人已领两位姨娘并些管事妈妈们,还有些留在府中没有跟过去的各院大小丫鬟们,在卫府大门外守着。
见一行人平安回来,卫临潇也能由丫鬟扶着自己下了车,大夫人似是松了口气,原来担扰的脸色并放松下来,众人俱是高兴,那些小丫鬟们又急着想问跟去的要好姐妹,可带了什么好的玩意回来,庙会可有哪些好玩的事情,一时间,红绸翠珠,燕语莺声,反倒比出府时热闹许多。
卫临潇见人群里少了临云的奶娘周妈妈,不由觉得奇怪,周妈妈平时最喜热闹的场合,今天这样一府齐聚的时候,她竟然没有凑在大夫人的身边,实在没有道理。
又见人群里多了几位新面孔的小丫鬟,并一个三十多人妇人装扮的妈子,不待细想,就在惜竹和幼楠两个小心的搀下走到大夫人面前,卫临潇叫了声“母亲”,因背上有伤,为免裂开伤口,便缓缓曲了曲膝,算是行了礼。
大夫人一见,伸着搀着她,眼泪就掉了下来:“没事就好没事就好,我临走时交待了多少声,叫临尘多照看着你些,你这一向身本本来就不好,还偏……这回,定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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