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浮生闲记-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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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分有兴趣的样子。

卫临潇忙递上字贴,展开了放在卫侯面前。见卫侯凝神看着,便小声问临尘:“这半天都和父亲聊什么了?中午小厨房里做了些淹鹿肉,叫人去请你,说你在父亲这边呢。”

临尘听了,心中就有了些数,大着胆子道:“听父亲说昨儿晚上圣上来我们侯府微服私访,正聊着这事呢。”

卫侯也不知道有没有听见,只见他端祥着卫临潇的字,奇怪的哦了一声,叫过卫临潇问道:“你这是临的张敛大人的字?”

“父亲觉得如何?”卫临潇不答反问。

卫侯就点了点头:“已有八九分像相,不过,力道还差些。而且你这字,比起张大人的字来,到底生涩了些,不够开阔。”

“父亲说的是。人说字如其人,这话一点不假的,我不过一个女孩儿家,哪能写出张大人那样的气势来。”

卫侯又仔细端祥了一番,目光如炬,笑看着卫临潇道:“那倒未必。”

卫临潇心中一惊。

第四十九章节 探询(下)

卫临潇心中一惊,正想着卫侯下面的话要如何应对,就听他只淡淡接了一句:“书法由心,太刻意了反而拘于一格,难达胸中之意。”便转头看着临尘,“你既刚才提到圣上昨晚来我们府上的事情,就继续说说你的看法吧。”

想来,也是要大姐听听了,卫临尘心中一喜,就直了直背:“儿子的想法,已经和父亲说了,不如听听大姐的看法?”

说着,也不等卫侯回答,就把圣上昨晚来府的事情,祥细说了一遍:“……父亲辞官养病的事情,圣上不置可否,看意思倒是答应了,可又问父亲边关守将,是不是要换几个得力的人过去。”

秦叔叔他随父亲十多年,钱镖孙远兴二人也足可独挡一面,他们还不够得力吗?东南且不说,那两个小国不足为虑。最重要的是北关,北边刚历一场大战,若把北营的人换了,去几个不熟悉北魏国情况的人,好吧,就算换去的人也熟悉北魏军情,可作战不是纸上谈兵,那是需要绝对经验的,如若真的换了人,对萧国边关绝对是十分不利的事情。倘若北魏再次冒险进军,岂不是又是一场战事?

圣上怎么可能不清楚?可如果父亲觉得不能换人,那便有继续控权的嫌疑,若同意换人,那就是至个人安危于国之上。圣上他,到底是什么意思?父亲又是如何应对的?

卫临潇就看着父亲道:“倒是个两难的问题,父亲您是怎么回圣上的呢?”

卫侯听了眼睛一亮,临潇的话,直指问题的关健,淡淡一笑道:“不管文官武管,调遣任命,都是吏部的事情。”

果然姜是老的辣。四两拨千斤,既是两难的选择,那干脆交由别人去选就是了。

如此圣上还不放心,那便是躲也躲不过的。

“爹爹能如此宽心最好,我们做儿女的,不操心国家大事,只关心父母是否健康。您身体不好,原该安心养病才对,过些日子天气暖了,等您辞了官,我们几个,陪父亲去西山的别院住一段时间吧。您辛苦了这些年,实在也该好好将养身体了。”卫临潇边说,边帮卫侯沏了杯茶。

临尘听了,也忙附和:“大姐说的对,这些年,您一个人远在边疆,我们就是想尽孝心,也没有机会。这下好了,就是临风他们听了,能有时间和父亲如此亲近,也一定高兴。”

卫侯听了两人的话,心情也似愉快起来,便笑道:“说起来,这些年对你们关心太少,一转眼,连潇儿也要出嫁了,我也确实老了。”

“您哪里老了?在我们心里,自己爹爹,永远都是立在我们面前的崴崴高山。没有您的庇护,哪里有我们一家平安富实的生活?”卫临潇笑道。

一双儿女,一唱一和,本来沉重的气氛,也变得轻松起来。卫临潇就提议:“……阳光正好,父亲总坐在书房也不好,睁看着梅花也快开败了,不如约上母亲,我们一家人去梅园赏梅去?”

临尘便道:“我去请母亲去。”

“一起去,”卫临潇忙拉住他,“我们和父亲一起先去母亲院里,反正顺道儿。”

说完,也不等卫侯叫人,亲手自衣架上拿了毡衣,帮卫侯披上,三个出了门,卫临潇吩咐素妗先回院,让沈妈妈去梅园里准备。然后搀着卫侯,临尘在后跟着,一起去了浩然院。

大夫人见三人齐至,很是惊呀,正在她屋里回话的许妈妈忙避了出去。大夫人让了座,笑问:“怎么爷儿三一起来了?”

临潇刚要回话,临尘已笑着答道:“我和父亲正在书房里说话,大姐让父亲帮她看看写的字有进步没,见我也在,又想着母亲一人在院里,就约我们一起去梅园赏梅去。这不就跑过来请您了。”

“这几孩子里,就你最有孝心。”大夫人听了,就拉着卫临潇的手,又嗔怪着,“怎么穿这么少?回头冻着了可怎好?”【小说下载网﹕。。】

“午后阳光足,我又出来走动,不冷的。”

大夫人就道:“到底要注意些。难得侯爷也有心情。我这就叫佟妈妈准备去。”

卫临潇笑道:“既是我请的,哪用母亲烦神?我已叫人回院,让沈妈妈去准备了。您不必烦神。倒是这事是我临时起的意,茶水点心不一定周到,好在我们一家聚在一起说话,也不在乎那些就是了。我还是先进里屋陪您换上衣服吧。”又转对叫了守在外面的惜文:“你叫人去请二少爷和二小姐三小姐去梅园,就说父亲母亲去赏梅,让他们陪着。”

惜文得令去了。卫临潇扶着大夫人去换了出门的衣服。一行人便出了浩然院,朝卫临潇的徐呤院走去。

谁知刚出了门不久,信真便一路小跑着追了过来:“侯爷,枢密史唐大人求见。”

国舅爷这时候求见?昨天圣上刚来过卫侯府,今在他就到了,是不是也太巧合了?

无论是大夫人还是卫临潇和临尘,都看向侯爷。卫侯听了,略一沉呤,便道:“唐大人现在哪里?”

临尘以为卫侯要见唐宴,不由叫道:“父亲……”

此时见唐宴,若被圣上知晓,无疑雪上加霜。一个被禁足了太子皇舅,身份本就十分敏感,何况昨晚圣上刚来私访过,他今日就到了,任谁也会认为不简单,何况圣上?

蹊跷的是,今日并非沐休日。唐宴怎么这个时间过来?

卫临潇忙给临尘使了个眼色。

寻真答道:“已请在外厅里候着呢。”

卫侯道:“就说我身体不适,刚用了药,不便见客。让他有事留个口信即可。”

卫临潇和临尘俱松了口气。大夫人脸色也不太好。

三人一时无话,倒是卫侯笑道:“唐宴近来告病,这时候却跑到我这里来,想来是病已好了。”

大概是坐不住了吧。

可父亲见寒若封,却不见唐宴,一个只是皇商,另一个却是枢密史,当后皇后的亲兄长,当今太子的亲娘舅,父亲他,也已有了自己的选择吧。卫临潇不由望向自己的父亲,却见他一脸平静之色,倒似没有把这件事情放在心中。因此笑道:“总算没有扰了我们一家人赏花去。”

到了梅园,沈妈妈已准备了一应物用,领着惜竹等丫鬟们在亭里候迎着。见小姐世子并大夫人跟着侯爷后面来了,忙迎了上来,把几个让进亭里。

亭中四角都烧了碳火,门窗虽洞开着,因是午后,阳光又好,倒也不显冷。

卫临潇就搀着大夫人坐到了放着软垫的椅子上,又让侯爷和临尘坐了,这才挨着大夫人坐下。那边丫鬟们已泡好茶并呈了上来。

不过片刻,临风他们也陆续来了。一时亭子里热闹起来。说了会儿话,大夫人就让临云临雨去折几支梅花来。又道:“难得今天潇儿尘哥儿和侯爷都在,说起来,潇儿也快到了出嫁的日子了。照侯爷的吩咐,把状元弄那几处铺子,都过到了潇儿名下,算她的嫁妆,”

顿了顿又道:“另外我把城外的两千倾田庄也打算给她,还有西山的别院也过户到她名下,不知侯爷意下如何?说起来,张家下的聘礼不菲,我们也不能太小气了……”

还没等卫侯回答,卫临潇就急道:“母亲,这可使不得,两千倾地,也实在太多了。我听说当年张家的大少奶奶,一样出身高贵,也不过一千倾良田,京中两个铺子,六十八台的箱礼嫁妆。再说,我们家总共也只那几千倾田庄,临雨且不说,以后还有临云呢。何况临尘……”

话没说完,大夫人瞥了卫临潇一眼:“你是我们定远侯府的大小姐,第一个出嫁的女儿,又圣上亲赐的婚,岂是他庞家的女儿能比的?你到哪天也别忘了,你是我们定远侯府的女儿,大萧国的嫁女,除了皇家女,没几人能再比你高贵的。”又转头看着卫侯:“要是侯爷没有意见,这事就这样定了,另外,箱抬我最近也在准备着,就照着侯府嫁嫡长女应有的规举,一百二十八台,至于礼单,等准备好了,再让侯爷过一下目?”

卫侯听了,十分满意,笑道:“嫁女儿,本就是你这个做母亲该操心的事,你定就好。”

大夫人笑道:“侯爷倒落得清闲了。不过你也不能万事不管,陪嫁的衣服,我还需要些好料子,家中库里的,我看了,能用得上的不多,首饰倒足,可我也想新打些款式,你明儿叫绸铺和金铺的掌柜过来下,我再让他给准备些送过来。”

卫侯点头。卫临潇心中不安,却又不能再说什么。临尘就安抚的看了她一眼。卫临潇见大夫人言语中倒也真诚,不似虚应,也只好作罢。

“临尘,你有空叫上临风去我书房里,看看有什么好的书画瓷器也挑些给你大姐,那张家书香门弟,潇儿的陪嫁,仅钱财地产可不行,也要陪些能叫张府瞧得上眼的。”说起卫临潇的婚事,卫侯的情绪几乎是卫临潇意料之外的高昂,吩咐临尘道。

那张掖果真让父亲如此满意?

卫临潇愕然。临尘听了父亲的吩咐,却十分高兴,忙点头应是:“父亲放心,一定不辱使命。”

说的大夫人和侯爷都笑了起来。

大夫人见卫侯高兴,便不露痕迹的感叹着:“一转眼,潇儿都要出嫁了,说起来,临尘年龄也不小了,侯爷也该留意着谁家的女儿好,帮我们儿子也想着才是。就是临云,也到了说人家的年纪,都说女大不由娘,留来留去留成仇……”

第五十章节 婚礼(上)

话没说完,就被卫侯打断:“夫人放心,儿女们的事,我以前身在边疆,就是再惦念着,也只能由你一人操心,以后我赋闲在家,不操心儿女们的事,我还操心什么?定不会叫夫人失望就是了。”

大夫人听了,脸上的笑意更深了三分:“有侯爷做主,我还担心什么呢?”

卫临潇便觉得奇怪,难道圣上要临尘尚八公主的意思有了变化?心里想着,便望向卫侯。

卫侯沉呤了一下才道:“说起尘哥儿的婚事,昨晚圣上倒是提了要他尚八公主,我也答应了。”

大夫人闻言收了笑,默了半天,知道是躲不过去的事,也便整理了一下心情,笑言:“说起来,八公主也是圣上最疼爱的公主了,虽受帝宠,却最是知书达礼,品貌才学,在几位公主中也是顶尖的。她又和二皇子一母同胞,乃是圣上如今最宠的丽妃娘娘所出,我们临尘娶她,也算是桩不错的姻亲。”

话虽说的漂亮,却到底言不由衷。

他们这样的人家,本就不需要靠着与皇室联姻来巩固地位,何况这联姻,面上看来,是圣恩隆盛,实质上,不过是帝王权术里,欲取先予的低级技俩罢了。偏偏情势所逼,作辞不得。

临尘此时倒不好说什么,毕竟他是当事人。卫临潇忍不住打量了临尘一眼,见他一脸沉寂漠然,仿费在听别人的事情一般。

自古婚姻之事,乃父母媒説之言,本就万万由不得自己的,卫府又是现在的情形。卫临潇心里也惟愿那紫瑞公主,果如传言一般温碗美丽,不至太委屈了临尘。

想到委屈,卫临潇不禁苦笑,她自己亦未觉得委屈,未必临尘就会觉得。

认清了彼此的合作关系,就不会有所期望,无期望,就不会有失望吧。卫临潇突然就想起记忆长河里的那张早已面目模糊的脸,还有是时失望至彻骨的冷。倘若如今那个人,再站在面前,她会是怎样的心情呢?

憎恶?痛恨?仿费都没有。不过是路人甲吧?连看一眼的心情,都不会有。

遗忘,果然是最好的结局。在时间的长河里,曾经的泥沙俱下的青春,原来是如此不值一提的一段岁月。远到她曾经以为的铭心刻骨,早变作面目糊模,远到她以为至死不能谈忘的人和事,竟久已不曾想起。

嘴角,便浮出一抹淡淡苍凉的笑。

卫临尘看着,却觉得心中一冷。他一直试图走进卫临潇的内心,他们也足够亲厚了,可他从来看不懂她。她似乎对什么都不介意,却又对家人十分珍惜。她明明看着温暖恬静,却又有杀伐决断之气。她明明是一颗夺目耀眼明珠,却又隐藏的叫人无法感觉她的存在。

便想起那年,他不慎推她落水,那时候,他明明是在心里极忌恨她又羡慕她能得父亲宠爱的吧,可她落了水,他身边跟着他的下人们,迟凝着不愿下水救她时,他心里又十分害怕失去她。如果不是他当机立断,自己也跳了下去,他应该真的就失去这个姐姐了。

他至今依然清楚的记得,她醒来后看到他时眼里的那抹恐惧,惊慌,惘然,空洞,那样柔弱苍白的叫人心痛。那时候,他就发誓,他会一生保护她,把所有最好的都给她。她是他的姐姐。

可是她却忘了他,在平息了最初的恐惧后,她问他:“你是谁?”

他说:“姐姐,你不记得我了吗?我是你弟弟。我是临尘呀。”

“弟弟?”迟疑的语气,没有聚交的眼。

他肯定的点了点头,那时候,他突然希望她永远不要想起来,不要记得他曾经推她落水。不要记得他对他做过的一切。

那一段日子,她忘了所有的人,也不再说一句话,他便陪着她,把自己所有的好东西都给她,她就象个木偶人一样,不哭不笑,不说话。直到有一天,他偷偷带她从后院的角门里走到街上,是一个清晨,阳光很好,她看着眯起眼,抬头看着太阳,突然笑了。

那笑,明艳,亮丽,充满了生气。她说:“临尘,阳光真好。在这里生活,似乎也没有什么不好的。”

卫临尘每每想起那笑,便觉得象是一个濒死的人,突然看到希望一般,只是那时候他不懂,见姐姐笑了,又对他说了话,十分雀跃,便拉着她的手,认真地说:“会很好的,以后临尘会是这世上对你最好的人,比爹爹对你还要好,没有人再敢欺负你。”

他看到她又笑了,拉着他的手,转身回了院:“我们现在回家。”

那一年,她八岁,他六岁。

可是,卫临尘觉得,也只一舜间,姐姐便要出嫁了,而他,也将娶一个素未谋面却又是大萧国最为尊贵的女人。而张掖,即使在他眼里,也算是姐姐最好的归宿了,为什么他却觉得无论如何也无法高兴起来呢?就象是最珍爱的东西,要被别人抢夺一般。而那个抢夺的人,他不知道他是否也能象他一样,珍惜自己的姐姐。

见临尘发愣,卫临潇以为提到他的婚事,他心中不舒服。便叫了一声:“临尘。”给了他一个安慰的笑。

卫临尘回过神来,看着她的笑,不禁问道:“姐,你还记得小时候,我带你偷偷从后院的门,去街上的事吗?”

卫临潇当然记得,那是第一次,她认清现状,试图接受现实,决定在这个世界好好生活下来。点了点头,看着临尘的眼中,但有了感激。

如果不是这个弟弟的万般维护,她的路,不会这样平坦顺畅吧。

大夫人闻言笑道:“这两孩子打什么哑谜呢?还有这样的事?”

卫临潇正不知道要说什么,临风他们刚好抱着折好的梅枝回来。大夫人见了,责怪道:“怎么折了这么多?看你们一个个的,满脸汗水,一会儿坐下了再受了凉,可不好。”边说边让沈妈妈添碳火。

一家人便别过刚才两人的婚事不提,闲说了些话,见天色不早,气温慢慢凉了,大夫人便提议回去。

临尘故意走到卫临潇身边,小声问:“姐,你想不想见见张掖?”

卫临潇一怔,临尘怎么会问这话。他们这样的人家,是万不能做那样不合礼教的事情的。又一想,便笑了。临尘是担心她不安吧?

“不用。”卫临潇摇了摇头。“该见到的时候,总会见到的。”

无论他是怎样的人,对她来说,都不是件重要的事情。

临尘见她拒绝,也便不再作声了。

二月,卫侯辞了官职,卫临尘的婚事,也很快定了下来,只等卫临潇完婚,临尘的婚事,也会接着办。萧皇另赐了一座公主府,如果临尘完婚,也将去公主府居住,一家里顿时要少两人,大夫人微觉伤感。

卫临潇让幼楠家人帮置的宅子,也已办妥。据幼楠的父兄描术,似是十分不错。卫临潇不过是需要那么个地方,如果里面陈设不满意,需要时,慢慢置备着就是了。因此也不甚介意。

三月时,卫侯一家人去西山别院里踏青。也只略住了几日,便回了京都。

卫临潇的婚事所需,也已准备妥当。

放了大定,又过了二十日,四月十八日,便是定远侯府嫡长小姐与张府二公子吏部张掖大人的大婚日。

这桩圣帝亲赐的婚礼,再加上张掖本是当朝最具传奇的人物,已令全城为之瞩目,虽不至万人空巷,却也成京都最热的话题。

一早,天还未亮,卫临潇已被沈妈妈从床上拉起,沐浴后,便穿了内衣,安静的坐在妆镜前,任由几个丫鬟帮她擦干头发,惜竹揣了盘点心过来,让她先吃了些,又喝了一碗炖的浓浓的银耳桂园羹,不一会儿,天已大亮。

沈妈妈就领了全福妈妈夫人进了内屋。那全福夫人,竟然是兵部侍郎周瑾的夫人。三十多岁的样子,温婉的笑着,与卫临潇见了礼。卫临潇便命惜竹拿了个红包送过去。周夫人笑着收了。略说了几句话,便帮着卫临潇梳妆打扮。

卫临潇一直觉得象是做梦一般,两世为人的人,却是第一次要出嫁,可这婚礼,她明明欢喜不起来,又不得不在众人前装着欣然如怡的样子来。

过了很久,方听周夫人一边仔细打量着她,一边笑道:“好了。”

卫临潇看着镜子里的自己,高高搀着的髻,额贴花红,细眉如柳,唇红欲滴,双颊如霞,眼如潆烟,已然不是平日看到的那张脸,却也不得不承认,实在嬌媚诱人。

惜文和幼楠已捧着大红绣金凤的嫁衣过来,帮她脱了刚才穿着的衣衫,由周夫人亲自,先着襦衣,然后裥裙,束腰宽带,长披霞衫,一件一件穿上。最后方小心翼翼的戴上凤霞冠。

卫临潇慢步走到床沿上坐下,行走之间,那曵地裥裙如弱柳扶风,袅袅盈盈,头上霞冠珠帘流光溢彩,褶褶生辉,再配上那张如皎月般无暇的脸,烟雾般迷朦的眸子。屋里诸人,不禁都一声惊叹。

周夫人且不说,从来就没见过这般艳美出尘的红嫁衣妆新娘子,就是惜文她们,素知她的美,也没有想到,着了那身如火般的嫁衣,自己的小姐,会是这样的娇艳胜花,丽若天仙。

“都说那陶家小姐美貌,只怕和我们这位新娘子比起来,也逊色三分了。”周夫人轻叹着。

陶晨芙和那张掖大人的传言,整个京都官眷夫人,大概米有几人不知道的。见众人皆没说话,周夫人方自觉失言。

正尴尬的不知道如何开口,却听屋外一阵噼哩叭啦的鞭炮之声,就听着外面的小丫鬟们吵嚷起来:“迎亲的队伍来了,迎亲的队伍来了,快去看看呀。”

第五十一章节 婚礼(中)

就见惜竹几人,也是一脸的期待,可是她们又出不去,便有些焦急起来,过了好一会儿,外面方安静些。

问夏见卫临潇一直没有用膳,就问道:“小姐您饿了吧?我去给您端些点心过来?”

卫临潇这样累了一大早,倒是真有些饿了。便巴巴的看了惜竹一眼。惜竹见了她这眼神,又是心疼又觉得有趣,自己的小姐,可从来没有这样看过她的,忍不住泯嘴一笑,吩咐问夏:“帮周夫人换杯热茶去。”

说完,她自己出了屋,过了一会儿,便领着几个小丫鬟端了四盘点心过来,一盘用参汤兑面揉出来的的面果子,虽然不太好吃,可是压饿,放到了卫临潇的面前,另三盘,却端给了周夫人。

“您也忙了一早上,该饿了,先吃些点心儿压压饿,午宴还得一会儿才能开席呢。今儿真是辛苦您了。”惜竹一边亲自放好点心盘子,一边笑着跟周夫人说话。

周夫人也不客气,捡了块五色玉糕放到嘴里品着,又端起茶盅,喝了口茶,才笑道:“你这丫头,可是个疼人的。”

惜竹便谦逊到:“您过奖了,没有叫你辛苦还挨饿的道理。”又想起沈妈以交待她的事情:“本来应该沈妈妈过来陪您说会儿话的,可今天她老人家实在也忙,一院子的事情,我们又小,也不懂应酬人,只好叫我在这屋里照应着茶水的事情。有哪里不周到的,您可别见怪。”

周夫人笑道:“我今天也是有任务的,哪里需要你们照应?把我们大小姐打扮的漂漂亮亮最要紧。到了张府上,也要让那一府的人看到个世间最美的新娘子。”

惜竹见周夫人提到自家小姐,也便笑道:“这自然是最要紧的。可我们小姐,平日出门少,又不大交往别家的夫人贵女们,就怕到了张府两眼一抹黑,有什么不周到的地方,叫人笑话了去。我们家夫人又是个菩萨性子,平日也整日在家理佛诵经的,不大理会外面的事情,自然对张府也不熟悉,就是想嘱咐小姐些什么,也无从说起。都说您与这京中各府的夫人们交好,见识自然不凡,您要能提点些我们小姐,也教教她,那真是我们小姐的福气了。”

这话可算是给周夫人带了不小的高帽子。卫府请她来,原也有这个意思。周夫人听了惜竹的话,心里高兴,那笑意也就更深了几分:“你这丫头,可真是个会说话的。你们小姐本就是剔透的人儿,又有你们这样的丫鬟帮衬着,还有什么可担心的?”

惜竹又殷勤的给周夫人沏了杯茶,周夫人便细细将张府各房人的情况捡那要紧的说了遍:“……要说,贵府上的嫡长小姐,嫁到张府,那是张府的福气,又是圣上亲赐的婚,不说你们府上本来也是大萧国数一数二的尊贵人家,就凭圣上赐的婚,那张府任谁也不能小瞧了去。张府上的人,其它倒还好,只是如今由大少奶奶宠氏当家,老夫人是不管事的,自古妯娌之间都不易亲厚,大小姐平日多注意些就是,还有那位张老大人有房姨娘漆氏,张老大人宠了这些年,也有个庶出的儿子,叫张复,在张家排行老四。虽说是个姨娘,大小姐也不能太小瞧了去,注意着些就是了……”

卫临潇边听,边用心记着。这周夫人还真不是个简单的人,张府复杂的人际关系,她三言两语,便交待的十分清楚。

正说着话,就听外面又是一阵唧唧喳喳的声音,只是这回声音明显比上一波小了些。又隐约听沈妈妈小声叱责丫鬟们的声音:“都不许乱跑了,忙你们的事去,这一团乱的。”

声音里却能听出浓浓的喜悦来。

就见临云临雨款款走了进来。

卫临潇就嗔道:“也不知道早些过来,都跑哪儿去了?”

临云见有外人在,掩袖笑道:“本来一早就要过来的,娘那边的惜兰过来请,让我们先去了那边,交待话呢,然后我和三妹要过来,还没进这院里,就听说迎亲的人来了,我们一时好奇,就凑热闹偷偷跑着去看了会儿。”

卫临潇见她和临雨头上谧着细微的汗珠儿,知道是跑的急了,便叫幼楠给两人倒了些茶水:“……快坐下来,猴儿样,明明冷的天,看你们两这一脸的汗。”

临云不好意思的笑了:“这会儿才来,姐不要怪我们。”又仔细看了卫临潇道:“姐,你太美了。”

临雨也在边上不住点头,小心的用手摸了摸卫临潇身上的罗色千褶的裥裙:“姐姐美的象仙女。”又眨吧着眼看向临云:“二姐,你看大姐像不像仙女儿?”

临云拍了一下她的头,那两个小髻上插着的簪珠便四处乱晃起来,配上她小小的身子,一身粉红的衣裙,十分娇俏玲珑,临云也不禁笑了:“什么像不像的,根本就是。”

边上的周夫人见了,心里赞叹着卫府这三位小姐,竟是个个美若天仙,各有风采,也笑道:“大小姐今日可是新娘子,自然是最美的,可你们两位小姐,也个个是仙女呢。”

“夫人谬赞了。”临云到底大些,红着脸谦逊着。

临雨忍不住便说起外面的情形:“……我和二姐到时,张大人,不,是姐夫已带着人进了正厅和爹爹说话了,可惜没有看到姐夫的样子。不过,姐,我们看到了花轿呢。因为怕被人看到告诉娘,又叱我们乱跑,所以就偷偷躲在人群里看了会儿,虽离的远了些,可也看的十分清楚,八抬的大红花轿……”

卫临潇正想着周夫人刚才的那些话,一个大家庭,有妻有妾,又有几子,小妾不仅受宠,还有一个那么大的庶子,当家的又不是老夫人,而是长子媳妇,那大少奶奶不仅出身显贵,卫临潇也有过接触,就是她本人,也有些红楼梦里凤哥儿的本事,不仅八面玲珑,还出身书香门弟,胸中翰墨,只怕比她还要强些。

至于张敛的侍妾,一个侍妾,也值得周夫人特地嘱咐她多留意着,想来也是个不简单的人物。

又一想,她在那府里生活,本来也不欲参与这些家庭纠纷,心中便坦然了些。

因想着张府,便有点心不在焉。惜竹她们不能出去,却都听的津津有味,问夏忍不住就问:“那花轿是什么样的?”

临雨就有点得意,看了眼茶盅,逗的卫临潇也忍不住泯嘴笑了。不等问夏反应过来,素妗已殷勤的倒了茶:“三小姐润润嗓子。”

喝了口茶,小人儿十分满意的点了点头,清了清她那本就清脆的嗓子,才继续道:“那花轿真华丽,上等软红绸围起的轿身,双檐四角,挂了四个大彩球儿,轿顶上饰满珠宝,在太阳下闪闪发光,我们虽离的远,可也知道那些珠宝,竟然都是真的呢。轿台两边的红帏帐上,都用金线绣着凤戏牡丹,流光溢彩的,不知道有多华丽。轿帘上,也用金线绣了福禄鸳鸯,那轿身,足足有六尺寸长宽……”

说到最后,仍不忘感叹一句:“只可惜没能看到姐夫的样子。可是听那些看到的下人们讲,姐夫十分英俊洒脱呢。”

惜竹她们都听呆了,那样华贵的轿子,都是用真正的珠宝装饰的?可见姑爷,是真的看重小姐的,张府上,也十分重视这位要迎进门的二少奶奶,所以才会这样隆重的吧。

就是周夫人听了,也不禁咂舌。

这样隆盛的迎嫁,到了张府,还有谁能小瞧这位新二少奶奶不成?定远侯府的这位嫡长小姐,在卫府到未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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