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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多尔衮一起的日子-第4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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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两个人绝对没安什么好心,不然也不会带我走出这么远,如今天色已然全黑,指不定他们心里头打着什么注意呢,不能再跟着他们走下去了。我打定主意,这时天已经全黑,周围的山林肯定能将我藏匿起来,只要我能坚持到天明就好办了。
我放慢了脚步,看着他们两人有说有笑的慢慢与我拉开了一定的距离时,我抓紧了包袱,转身便往山林里跑去,两名士卒似乎听到了身后的响动,连忙回身追了上来,我加快了脚步,眼见着他们快要追上我的时候,奈何脚下竟被石子一拌,整个人重重的摔在地上,摔痛手臂疼的我直冒眼泪。
两名士卒上前将我抓起来,一耳光挥到我的脸上,眼前霎时间一片漆黑,耳朵嗡鸣。
“落在我们哥俩手上还想跑,你跑到掉么?”身形瘦小的男人一把抓着我的衣领,恶狠狠的说着。我扯着他的手,想要挣脱开来,岂料他竟然加大了手上的力气,脖子被衣领紧紧地勒着,有些喘不过气来。
“你们……你们……”我看着他们,眼前一阵阵的冒着金星,我不再扯着他的手,而是四下摸着,看看有没有什么进行攻击的东西。
“哼!大哥,自从咱们镇守宁远以来,有多久没开荤了。”瘦小的男人转头看着膀大腰圆的男人,一脸邪笑,语气也不怀好意。那个男人没说话,只是站在他身后看着他。
我的手触到了坚硬的石块,我将它紧紧地握在我的手里,趁着瘦小的男人不注意,抓着石头的手毫不留情的朝着他的脑袋招呼,温热的液体滴在我的脸上,抓着我衣领的手瞬间松了,他痛苦的大叫一声,捂住头倒在了地上。
我连忙往后缩,岂料那个膀大腰圆的男人上前一步将我抓住,重重的巴掌落在我的脸上,疼……火辣辣的疼……嘴角被似乎打破了,微微的甜腥在嘴里蔓延开来。
“贱人!我兄弟也是你打的么!”说着,那个男人竟一把将我身上的衣服撕扯开来,我还未反应过来,只听嘶啦一声,衣服便被他撕破,冷风侵袭着身体,不禁让我打了个冷颤。
“放开我!”我挣扎着大叫,奈何这个男人用撕下来的衣物碎片将我的手脚绑住,令我动弹不得。我无论怎么挣扎,怎么叫喊都无济于事,这里聊无人烟,即便是我叫破喉咙也不见得会有人来的。
瘦小的男人气急败坏的再次朝我招呼着耳光,将我仅剩的衣服都撕扯掉,嘴里头还道:“你这货色,爷要你是看得起你!”
“呸!”我朝他的脸吐了口唾沫,怒道:“你若是敢对我怎么样,我绝对会杀了你的!”
“想杀我,等爷与大哥舒服完了,你做鬼再杀我吧!”男人邪恶一笑,竟埋首在我的颈间,我挣扎着,却始终无济于事。我绝望的叫喊着,可双手被紧紧的绑着,旁边又站在一个膀大腰圆的男人,我该怎么办,我该怎么办……
如今的遭遇似乎让我想起多年以前在敖木伦的时候,那天也是这样,不过还好有多尔衮及时赶到将我从恶魔的手中救下,才不至于让我受到伤害,可是这一次呢,这一次难道就真的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了么!
瘦小的男人已经褪去了他的裤子,此时我已经感到了绝望,只是祈祷如今能劈下一道雷将他劈死才好!然而就在此时,马蹄声由远至近,我心中瞬间燃起一丝希冀,那个手下的男人似乎也听到了,不禁停下撕扯着我裤子的手,抬头望去:
“大哥,有谁来了么!”
“我去瞧瞧。”另一个男人粗声说道,连忙朝着路边走去。我掐准时机,连忙大叫救命,谁料瘦小的男人一把捂住我的嘴,不让我发出一丝的声音来。
“将军,你怎么来了。”是那个膀大腰圆的男人在说话,没有了方才的蛮狠,语气中满是恭敬谦卑。我心里一阵绝望,原来是他们认识的人,看来我今天是难逃毒手了……
那个被他称为将军的人没有说话,径直朝着这边走来,那个瘦小的男人见再也瞒不住,连忙提着裤子站起来,朝着那个人行礼。
此时的我分外窘迫,身上没有一丝蔽体之物,我侧着头,想要找个地缝钻下去。却不料我身上一热,那个瘦小的男人竟然在我面前直挺挺的倒下,我身上那温热的液体便是他的血……
那位将军解下甲胄上的披风盖在我的身上,身后那个膀大腰圆的男人连忙跪了下去,将事情的原委统统抖落出来,他们兄弟两个借着巡视的名头,四处找人打劫敛财,见到我时便起了色心,便一直尾随着我,直到天色渐暗才开始行动。
我侧着头,委屈的眼泪不住的落下眼眶,此时此刻我的心里满满的都是多尔衮,我多希望他会出现在我身边,将我紧紧的抱着。
“姑娘,是我约束管教不力,导致手下冒犯姑娘,在此给姑娘赔礼了。”那将军抱拳说着,似乎察觉到了什么,连忙蹲下了身子,解开了捆着我手脚的破布,却在触上我额头的时候倍感惊讶,连忙就着披风将我裹住,抱着我直奔他的马匹而去。
我脑子里一片混乱,浑身一会儿冷一会儿热,模糊中我感觉我被人抱在怀里,好像是在马背上奔波着,我下意识的伸手抱住了将我抱着我的人,沉沉的睡去……
待醒来时已是日上三竿了,我揉着有些疼的脑袋,发觉自己是躺在床上的,屋子里的陈设很是简单,除了一张床与一张桌子以外便再没其他的了。
我很是疑惑,我记得昨儿个入夜后在城外,险些被两名士卒欺负,后来来了个将军救了我……我猛然想起昨儿个被人扒光了衣服,连忙摸摸身上,竟然是穿着衣服的,究竟是怎么回事呢?
正在此时,房门轻叩两声,随即被推开,身着玄色长袍的男人进屋,见到我已醒来,忙将手中端来的药碗放到桌上,轻声问候道:“姑娘身子可有好些?大夫说姑娘受了寒,只要几帖药服下便会没事,不知姑娘可还有觉得身上有什么不适么?”
我直勾勾的看着他,他束着发冠,穿的是对襟长袍,年纪也不过三十岁左右,看来这里不是盛京,而是明朝人待的地方了。面前站着的男人面容俊秀,儒雅中带着些许的刚毅,看似是个书生,但从他稳健的步伐来看他还是个武将。
“你是谁?”我轻声问道。
“宁远城总兵吴三桂。”面前的男子抱拳说道,我顿时觉得惊讶不已,直勾勾的看着他。
吴三桂!
平西王吴三桂!
作者有话要说:第三卷开始,坐等我多哥崛起。
☆、第102章 起疑
“还未请教姑娘的姓名,”吴三桂直勾勾的看着我惊讶的表情,有些疑惑,连忙出声问道。我有些不好意思,忙道:
“芸玳,沈芸玳。”我认真的说着,第一次正大光明的用回这个名字,心里头竟然有着莫名的激动。他颔首浅笑,简单的嘱咐两句后便离去,我看着他离去的背影,心里头也有好多疑惑想问,我为何会出现在这里,身上穿着谁的衣物,谁为我换的,可是有些事毕竟与他有别,他不是我至亲之人,亦不熟识,有些事羞于启齿,还是让它烂在心里即可。
穿戴好以后,看着镜中浮肿的面颊,习惯了原本的美貌,此刻竟然有些难以接受,不过却也因此感到安心,不都说女为悦己者容么,没了他在,便不会再对容貌上心了。
我环视着屋内,他竟然拿着我的包袱一同放在了我的枕边,我拿起包袱走出房间,看着映入眼帘的四合院子,院中的参天大树如今已树叶凋零了,院中寂静一片,分外情景。
我轻轻咳着,迈步出了院子,我从不喜欢欠别人的情,吴三桂对我有救命之恩,我如今要离开,自然是要跟他道别的,至于欠他的救命之恩,就看日后有机会再还吧。
刚刚出了院子,便迎上来一位士卒,似乎是想到了昨日的遭遇,我不禁后退了两步,对他也是满怀戒心。士兵似乎也察觉到了我的戒心,忙伸手递来一封书信,说这是吴总兵交代的,让我随他一同去校场。
我看着纸张上吴三桂写的内容与士兵所说的没什么两样,也放下了些许的戒心,只是有些不解,忙问道:“吴总兵找我有何事?”
“总兵不曾交代,只说让沈姑娘去校场,他有事要交代。”士兵一直垂首不看着我,我颔首点头,让他前头带着路。
校场内传来兵卒操练的杀伐声,我看着操练的士兵们,随着领路的士兵朝着主将台走去,远远的我看着主将台前绑着一个赤着上身的男人,周围站着的士兵皆严阵以待,吴三桂身着甲胄站在主将台上,面容阴鸷,见到我前来,忙走到我面前,朝我抱拳行礼:
“我的人对姑娘多有冒犯,如今绑在这里,全由姑娘处置。”
我看了吴三桂一眼,随着他一同走到那个绑着的男人面前,直勾勾的看着那个人,他脸上长长的刀疤看的我心头一窒,这人的长相相当凶悍,看到他便想到昨夜他一巴掌一巴掌打在我脸上的感觉,细碎衣服的声音响在耳边,恨意油然而生,捏紧了拳头,恶狠狠的看着他。
吴三桂站在我身侧,冷声道:“本官一向治军严明,你犯下祸事,本官也是饶你不得的,你的生死现在已经握在沈姑娘的手上,她让你生你便生,她让你死,本官也不能说半个不字。”
“沈姑娘,饶命啊!”那莽汉连忙叩首赔罪,我却依旧是一副冷漠的表情看着他,走到他的面前狠狠的一巴掌劈到他的脸上,可依旧不能解我心头的恨意,冷声道:
“你欺辱我时,可有想过绕过我的命?”
他抬头看着我,眼中竟然有些慌乱,因为我这样说便是不原谅他,那么他便是必死无疑了。吴三桂也不再对说什么,一挥手,士兵便拖着喊饶命的男人远去,吴三桂走的我身边,低声道:
“让姑娘受屈,实属我的过失,还望姑娘原谅。”
我侧眸看着吴三桂,语气微变,低声道:“与将军无关,将军已经为我报仇了。芸玳感谢将军搭救之恩,我原想去京城的,特地来此跟将军道别。”
“可姑娘身子还未好,怎么这么着急赶路,难不成这京城有等着姑娘的人么?”吴三桂略带疑惑的看着我。
我微怔,随即低声道:“我的身子并无大碍,我孤身一人举目无亲,有个目的地便能找到自己存在的意义了,吴将军的救命之恩,只能日后再做报答了。”
“可眼见着要入冬了,如今这又逢乱世,若是再有其他危险可如何是好,我有提议,不如姑娘就暂且留在宁远,昨日军医说他还缺个副手,不如姑娘就暂且留下,待明年入了春,我送军情回京时,姑娘再一同入京如何?”吴三桂认真的建议着。
听着他的话,昨日遭遇的那一幕再次浮现在脑海里,身子一僵,心里头的恨意俱散,留下的只是隐隐的害怕与担忧。吴三桂说的没错,这乱世中死个人什么的都不是什么大事,尤其是我这个什么都没有的人,若是真的在路上遇上了什么事丢了命,即便是变成了一堆白骨,也不会有人察觉吧。
我思索许久,想着他的话也有道理,有人陪着总比独自一人上路要好,再说我对整理药材也还是有些经验的,便应下了,反正是要离开宁远的,不过是早晚的事,离明年开春还有小半年的时间,算算日子也就过去了。
许是吴三桂觉得军中有女子出现不好,便找来适合我身材的男装让我换上,在军医处报道后,便算是在宁远安顿了下来。来年正月,大雪连连下了数日,宁远城被掩在雪中,我与军医在药房里拾掇着药材,抓药,送药。
二月,皇太极命阿济格进兵宁远,吴三桂领兵迎战获胜而回。
我站在药柜前,呆呆的看着药方,想着败走的阿济格,想起了多尔衮,他现在过的怎么样?他的旧疾还有没有发作……
随后我又隐约听说驻守松山的守将洪承畴被围,据说是因他拒绝援兵图为不成功,战死在了松山了,当宁远城的士兵都在把洪承畴这为国捐躯的事在茶余饭后闲谈时,我却不以为然,因为我知道这洪承畴不止没有阵亡,反而还会向清廷投诚。可我却不能告诉任何人,因为我不能破坏在他们心中英雄的形象。
三月,当祖大寿与洪承畴的消息传到了宁远城,众人皆大失所望,大骂洪承畴与祖大寿背叛明主,为此,吴三桂一直闭门不出,直到有人来传军医,说吴三桂浑身发热后,我才随着军医去了吴三桂的住处,为他诊病煎药。
傍晚时分,我端着煎好的药与熬好的小米粥去了吴三桂住的地方,他披着衣服站在门口,看着灰蒙蒙的天,脸上也看不出的情绪,直到我来,他才收回视线直剌剌的看着我:
“来了。”
“嗯,给将军送药来了。”我径直进屋,将药碗与粥碗放到了桌上,转身看着随即进屋的吴三桂,轻声道:“不过是祖大寿与洪承畴降清,怎么将军还病了呢?”
吴三桂满脸的愁容,在凳子上坐下来,双眼直勾勾的看着汤药,轻声道:“当年镇守宁远城的袁崇焕将军因为被皇上猜忌投敌叛国,故而死于凌迟。”
“我听说过,不过这跟将军生病有何关系?”我有些疑惑。
“你有所不知,这祖大寿算得上是我的舅舅了,如今他降了清廷,只怕皇上还会疑心我也会降清,恐怕到时我就算是无心降清,也会被扣上这顶投敌叛国的罪名,这条命恐怕就到头了。”吴三桂的语气中充满着无奈,脸色也极为难看。
“将军是在担忧皇上治罪么?”我试探着问道,吴三桂不语,这沉默似乎也就是回答了我的问话。我起身,看着屋外渐渐暗下来的天,轻声道:“将军应当上书,以表对朝廷的赤胆忠心,祖大寿虽说是将军的舅舅,可毕竟也算是两家人了,将军就以此向皇上表明决心,让皇上放心不就得了。”
吴三桂侧眸看着我,眼神中有些惊讶,缓缓道:“不料姑娘还有这样的见地。”
“我都快三十的人了,若说六十年为一辈子,我这都过了一半了,这点见地还是有的,难不成在将军眼里,女人就该在家做女红,相夫教子么?可在我的眼里,女人不仅要能相夫教子,还要为夫排忧解难,难道说吴将军的夫人便对将军一直不闻不问么?”我在凳子上坐下,直勾勾的看着他,他浅浅一笑,可笑容中有些无奈:
“沈姑娘一直在关外生活么?”
我被他的问的呆愣住了,我还未开口解释,他便自顾自的说道:“难怪与中原的女子不大一样,中原女子一向以夫为妻纲,夫君的事更是不能过问半分,向姑娘这样直言不讳的,恐怕只有这关外的女子了,也只有她们才有这直率的性格了吧。”
“是么,我可不觉得。”我笑笑,提着食盒便离开了吴三桂的住处,可是心里头总有些隐隐的不安,想是今日的话说的太多了,这日后一定要小心说话,不是因为我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事,而是怕有心之人听了我的话大做文章,看来过段日子,我还是离开宁远为好。
原以为只需待段时间便能离开宁远,谁料这宁远城的军医收到家中来信便匆匆赶回了关内,如今这军中就剩下我一个抓药送药的人了,跟着军医这么久了,疗伤止血的方子我倒是会,可若是其他人有个病痛的我便束手无策了,虽有向吴三桂提及过军医的事,他也答应会尽快安排其他的军医,让而这一等便是半年有余。
冬十月乙未,多铎与阿达礼驻兵宁远,虽无进攻之意,可这样驻兵便如芒刺在背,让吴三桂每日都提心吊胆的,生怕哪一日清兵会趁其不备偷袭宁远,而我也怕他们会攻进宁远城,到那时,我便是想逃也逃不掉的了。
“沈姑娘,吴总兵有要事找沈姑娘,请您前往。”我还在药房跟军医抓药,却听见吴三桂有要事要见我,看着来人的神情,似乎有什么重要的事,便也未多想,便披了件厚衣服,随着来人一同去了总兵府。
吴三桂的书房中已经燃起了火炉,一进屋便能感觉到屋内屋外的两种温度,士兵退出书房关上房门,我看着书房内的陈设,然后在椅子上坐下,这吴三桂找我,却不在书房,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啊。
“沈姑娘来了。”正当我倒水轻抿时,吴三桂的声音便在书房的暖阁响起,我起身,看着吴三桂拿着书信走了出来,示意我坐下,然后将书信递给我,我有些疑惑,吴三桂却让我打开信笺,看看信上的内容。
我有些惊讶,这信是身在盛京的祖大寿写给吴三桂的,他在信中描述皇太极是如何惜才,如何劝降的吴三桂,同时也在信中谴责崇祯皇帝猜忌属下刚愎自用,还列举当年的袁崇焕的例子来解释自己为何降清,这信上虽没有提到让吴三桂降清的半个字,可是字里行间的意思却再也清楚不过了。
“将军这是何意?”我疑惑吴三桂为何要给我看祖大寿写给他的信,他在担忧明朝皇帝会因为祖大寿而猜忌他,杀了他,为何他现在会让我看祖大寿写给他的书信呢?这封信可是会置他于死地的重要证据,他怎么会这么轻易给我看呢?
“这军中的人,我唯一信得过的便是姑娘了,不知姑娘对此事有些什么看法呢?”吴三桂直剌剌的看着我,眼神中似乎还有些期许,他在期许我告诉他些什么呢?
“这是将军的事,我能有何看法,还请将军自己定夺吧,于信上的内容,芸玳绝不会向任何人提起的。”我连忙起身,朝他微微施礼便要离开,可当我抬头看到他眼神的时候心里却燃起了重重的疑惑,可似乎一切又很明白。
没有在吴三桂的书房里多待,离开的时候天上竟然下起了小雪,我驻足在总兵府外,忍不住叹了一口气。
一年了,离开盛京已有一年了,可却不曾想还是在一个跟他们有牵连的人身边待了一年,忽想起吴三桂这段日子来跟我说的话,似乎总是涉及一些降清之类的话题,难不成他以为我是皇太极派来的内应,亦或是想向他使美人计,让他降清的么?我无奈一笑,不管是设想中的那一层,我在宁远恐怕是不能待下去了。
吴三桂的猜疑,还有宁远城外驻守的清军……任何一样,都会是我在宁远城待下去的威胁。
☆、第103章 殃及
明崇祯十六年,清崇德八年,正月。
茫茫大雪掩盖了归去来时的路,我站在宁远城头,望着一片茫茫雪原,而心似乎早已飞往了那不远的盛京,飞到了他的身边,可我若是回去了盛京只怕会引起不小的风波,只怕到时带给他的,只是一连串的麻烦。
我伸手抚上腕上他当年送我的镯子,原本以为碎了,谁料他又拿去找工匠修补好了,银镶玉,看上去分外精致,这是他留给我唯一还带在身边的东西了,等春天到了,我便会离开宁远前往北京,若是我跟他缘分未尽,便还能有再见面的机会,就像当年在西河牧场的时候,在敖木伦的时候,我与他总能再相遇的。
只因松山锦州的守将降清,这关外的宁远城便犹如一座孤城,以往阻挠清兵进军的铜墙铁壁也逐渐瓦解,这不,春天刚到,京城告急,清军围攻北京城,中原各地皆烽烟四起,张献忠、李自成也在逐渐瓦解大明朝廷的江山,崇祯皇帝版下圣谕,让吴三桂带兵援京,我正瞅没有机会离开宁远城,这崇祯皇帝的圣旨便是帮了我的大忙,这大军支援北京,我自然也是要随行其中的,不过另我意外的是,这吴三桂领的兵却不像是支援北京的样子,一路走走停停,当援京大军到达北京时,这入侵的清军早已撤回了关外,可这崇祯皇帝却依旧对吴三桂器重无比,甚至还在紫禁城内的武英殿赐宴于他,还赏了他尚方宝剑。
“芸玳姑姑。”正在屋内收拾着自己的东西,却听见屋外传来小孩子的声音,我连忙将包袱放起来,拉开门,看着屋外站着的吴应熊与翡翠,连忙邀他们进屋。
“这不好好的念私塾,怎么跑出来了。”我门口毡帐的孩子在屋内坐下,为他斟上茶水。
“昨儿个翡翠回来说姑姑要走了,爷爷说姑姑随爹一起在征战多年,爷爷却不曾好好谢过姑姑,特地让我跟翡翠来邀请姑姑去家中做客。”面前的少年一副温文有礼的模样,面含浅笑,眉宇间到跟吴三桂有几分相似。
我低头思忱片刻,随即点头,便随着前来的吴应熊与翡翠一同去了吴府。
从宁远来了北京后,我便在客栈里头订了间房住了下来,虽然吴三桂曾多次让我住进吴府,却被我推辞掉了,我与他一不沾亲而不带故,这样贸贸然住进他家里,我可不能受他的恩惠。
不过说道这个吴三桂的父亲,记得十多年前便听说过的,还记得那时是祖大寿大凌河城的时候,吴三桂的父亲吴襄率兵前来支援大凌河城,却被皇太极用计打败,吴襄逃走,与他一起的将领皆被皇太极所擒,而吴襄也因为在支援时逃跑导致全军覆没而被判罪下狱了。
细想罢,马车便在吴府停下了,吴应熊率先下了车,大步走进了吴府,正堂内坐着的不止吴三桂与吴襄,还有一个年近古稀的老爷子。见他们似乎还有正事在商议,我便领着吴应熊还有丫鬟翡翠去往了后院。
吴应熊在我面前背诵着前些日子学习的诗文,骄傲自信的模样让我分外喜欢,许是因为他的年岁跟我第一个孩子的年纪差不多,所以每次一看到他都会想到那个无缘的孩子,还记得当日到达北京城时,吴应熊正发着高烧,吴三桂因军务又不能陪着他,吴襄与夫人没日没夜的的照顾了些日子也疲劳不堪,所以便央求我照看着吴应熊,可谁曾想这孩子竟然烧糊涂了,抱着我竟叫起了娘。
“姑姑,我背的不好么?”吴应熊在我身边坐下来,双眼直勾勾的看着我,我含笑摇头:
“背的好。”
“那为什么姑姑却看着我出神,我叫你好几声你才回答我呢。”
“因为姑姑看到你便想起了我的孩子,若是他还活着,只怕跟你一般大了呢。”我看着他笑着说道。
“那姑姑就做我娘吧,我从小便没见过我母亲,父亲又常年征战在外,我一直是跟着祖父祖父长大的,我从来不知道有娘亲是什么样的感觉,芸玳姑姑,你就做我娘吧。”眼前的孩子认真的说着,双眼忽闪忽闪的,眼中还包含泪珠,分外让人心疼,他的话让我既无奈,又好笑,倒真是应了那句童言无忌了。
“应熊!”吴三桂的声音在廊上响起,吴应熊连忙站起身回头看着满脸严肃的吴三桂,慢慢的垂下了头。吴三桂看着他,再看看我,缓步而来。
“沈姑娘莫要将小孩子的话放在心上。”
“童言无忌,我不会放在心上的,倒是吴将军这生气的模样才会让人误会呢。”我笑着说道,吴三桂微愣,让翡翠领着吴应熊先去书房,邀我随他在花园中走走,我也没拒绝,迈着悠闲的步伐,享受着初夏的凉爽微风,欣赏着吴府花园中的美景,也不是一件坏事。
“怎么从未听沈姑娘说起过你的孩子呢?”吴三桂问道。
“伤心事,不提也罢,提多了只会让我想起那些伤心的事。”我无奈一笑,我对吴三桂没什么好感,他的猜疑与虚伪让我觉得此人不可深交,若不是因为他救过我,又受惠于他,若是按照我平日的处事,只怕我连正眼都不会瞧他的。
“应熊说你打算离开京城?”
“嗯,我本就是无根漂泊之人,走到哪儿算哪儿。”
“可如今山河烽烟四起,你一个人在外怕是有危险。”
“将军多虑了,芸玳受过将军的一些恩惠已是感恩戴德,便再也受不起将军的关怀了。”我微微朝他施礼,他一愣,脸上的表情有些尴尬,我不以为然,兀自在花园中走着,不去理会吴三桂的表情,他有什么表情都不关我的事,我现在所关心的便是去跟吴家老父辞行,然后过我自己无拘无束的日子。
在北京的最后一夜,吴应熊无论如何都要陪着我在京城里闲逛,这京城不愧是天子脚下,即便是城外如何烽烟四起,这京城内依旧是一片歌舞升平,看不出有任何人心惶惶的举动。
“姑姑可知道今儿来我们家那个田都督么?”手中握着糖葫芦便走边吃的吴应熊,突然抬头看着我,我看着他,随即摇头。他低头思忱片刻,缓缓道:
“那个田都督原先是皇上最宠的那个田贵妃的父亲,只可惜去年田贵妃去世了,这田都督一下子不得皇上的心了,所以见皇上封赏我爹,他便前来巴结呢。”
“你这小孩子怎么知道那么多。”
“爷爷告诉我的,爷爷还说这田都督曾经送了个女人给皇上,可惜皇上没要给送回来了。我爷爷说以后做人得有骨气,万不能靠裙带关系得势力,千万莫学了这田都督。”吴应熊的小表情分外认真,我痴痴地看着他,若是当年那个孩子生了下来,会不会也这么懂事,那孩子的样貌是像多尔衮多一些还是像我多一些呢。
“姑姑,你离开京城后还会回来看我么?”
我含笑点点头,却看着他的脸色沉了下来,有些不开心,细问下才知道他是觉得我做不了他娘而难过。
翌日清晨,当京城还在沉睡中时,我被一阵敲门声吵醒,前来敲门的是吴府伺候着吴应熊的翡翠,她神色慌张,似乎是出了大事一般,从她断断续续的话语中听出吴应熊病了,从昨晚上回去后便一直身体不舒服,直到清晨便上吐下泻发着高烧,他迷迷糊糊中一直叫着姑姑,故而这翡翠才得了吴襄的吩咐,前来找我前去。
直到傍晚,这吴应熊才退了烧,虽然多有埋怨吴三桂,可想到我与他们一不沾亲而不带故的,便也不好埋怨,只是打心眼儿里可怜这孩子。
“将军呢?”翡翠递上茶水,替我擦着汗水,我连忙问道。
“将军昨儿个被田都督邀请去了,直到现在也没回来,只是早上田都督差人前来取了将军的衣物,此后将军便没回来过了。”翡翠收起帕子,连忙垂首不再看着我。
“还好应熊不是什么大病,若是再严重些,看他这做爹的怎么是好。”经吴应熊一事,我心里对吴三桂的看法便又多了一层怨念,也不知道这吴应熊成了他的儿子是福还是难。
“对了沈姑娘,老爷午后吩咐奴婢去客栈将姑娘的行李搬到府中了。”
翡翠的一句话让我分外惊讶,连忙跟翡翠一同去见吴襄,却不料遇上了从田府回来的吴三桂,而他的身后还跟着一位身姿窈窕的女子,她面容含羞,唇红齿白,倒不失为美人一个。正堂上坐着的吴襄脸色不怎么好看,连正眼都不瞧他们一眼。
“这位是将军夫人吧。”那女子微抬眸看了我一眼,轻移莲步走到我的面前,正欲向我施礼却被我一把抓住:
“姑娘认错人了,我可不是什么将军夫人。”我心里头不禁为自己遇到的乌龙暗自叹一口气,总说要躲,却依旧多事的让人误会了。她有些错愕,我连忙走到吴襄的面前,轻声道:“吴大人,听翡翠说您将我的行李搬到了府里,吴大人不必这样麻烦的。”
“沈姑娘便安心在府中住下吧,老夫已年迈,长伯常年征战在外,这应熊也需要人照顾,沈姑娘也是孤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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