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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宋士大夫的非人生活-第36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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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东坡也不相信郑朗会粗暴地给自己的偶像下了一个轻浮急躁的评价,于是疑惑地问。
不但大苏,小苏同样眼中泛起一团疑云。
郑朗不气,他说大小苏不是他的学生,实际是想收他们做学生,未来三派人马,代表是谁,王安石,司马光与苏东坡。只要这三个人不闹太大的矛盾,党争威胁便去减少一半。没有党争,就算有蔡京与赵佶,危害都未必那么严重。
越聪明越好,就怕他们不聪明。不是指文学了。
徐徐道:“一个国家才开始,例如隋朝六百余万户百姓,唐朝立国之时仅不足两百万户。大量百姓死于战乱,土地不紧张,从乱入治,百姓渴望和平,各个贪心不足的豪强劣绅多死于战乱当中,只要稍稍治理,便会迎来大治。但承平一久,百姓繁衍,土地紧张,各个集团形成强大的力量,他们占据财富,兼并田地作坊,分控国家权利,不好的,鱼肉百姓,贫富分化越来越重,也许国家富裕,综合经济上涨了,可上涨的仅是少数人,富得越富,穷的却连饭也吃不上。少许人缺衣少食,对国家构成不了危害。若多了,秦末,东汉末,唐末的种种事迹就会发生。到这时,才是魏征所说的治之难。一些有责任的大臣会治,当然这个治会有千万种办法,但总的来划分,便是两种,一个是保守的,一个是激进的。”
这个比较容易理解。
三苏与张方平一起点头。
“自古以来,出了许多英主,但长者很少,若说长者,我朝几代皇帝皆能算是长者,重视内治,自太祖起,又怕庸君误国,主动限制皇权。权利比如一个包子,就那么大,皇权限制了,外戚宗室与宦官权利也限制了,近年来,就连武将可怜的领兵权也让士大夫抢了过去。那么余下的权利在哪儿?士大夫。”
还没有听出与浮躁有何关系,不过四人脸色皆有些古怪。
“本身没有错的,若论民主我朝最民主,也确实培养一些士大夫的气节,包括欧阳永叔在内,他也想将国家变好。就是贾昌朝,虽品行恶劣,但也比李林甫之流要好得多。”
这句评价出来,四人脸色露出钦佩之色。
贾昌朝对郑朗做过什么,一度曾将郑朗计划放出去,差一点使郑朗不能从契丹逃回来。
放在别人身上,那就成了生死仇敌。
“各个士大夫想治国,各人有各人的理论想法,本身还是没有错。包括太祖许言臣风闻言事,同样没有错,可以互相督促,使大家做为更为谨慎,不利用权利鱼肉百姓。至于朝争,也不能说错,自古以来,朝争是从来没法避免的,能理解。可正是因为这些没错,结合在一起,便会发生一件大事。安道兄,我与交趾作战,你大约听闻了吧。”
“基本都知道。”
“提前我布置了一个陷阱,种种假象看起来很合理,就是这个合理,最后成了交趾失败的根源。现在一样的道理,大臣们风闻言事,是制度允许的,想要治国也是好心,国家发展也带来种种弊端,必须要进行治理改革。可为什么不好?大臣们风闻言事最后的结果,不是风闻,而是肆无忌惮的攻击诬蔑。狄青家中烧了一把纸钱,能说成异光冲天,可想而知,肆无忌惮到了什么地步?说者还认为自己好心,可受者会怎么想?比如我与文宽夫的争执,文宽夫会不会恨我?若是我再加上一些诬蔑的话,文宽夫怎么想?但他想要报复我,却是很难很难,可有办法,比如联合贾昌朝,或者其他人。这还算正常的,属于朝争范围。若是最后用改革言事呢?任何事物皆有正反两面,不做就不会有把柄,一做就会让人找到漏洞。但还不是可怕的,大家一起浮躁,一起诬蔑,打击对手,会形成更大的联合,最终会自发的向保守或者激进两派凝聚。”
“党争?”张方平道。
“不错,若举朝上下浮躁风气越来越重,必然产生更大的党争。不要以为皇上不作为,其实皇上做了许多事,大家没有看到,这是善战者无赫赫之功的表现,是最上等的为君之道。但能不能指望以后所有的人君会有陛下的天赋?”
“是啊,我也感到了,就没有想出所以然来。”
“安道兄,我也是在山洞里无所事事,整天盘坐冥思,才想出来的结果。子瞻,你想一想,用想当然来篡改典故用于科举问题不大,若用想当然言事,是不是很危险?”
“是啊。”苏东坡凝眉答道。
“危险的还是权利大部分笼在士大夫手中,君权下降,若人君没有办法用平衡之道化争党争,士大夫正式形成两派,产生分裂。士大夫分裂,就等于国家分裂。”郑朗拿出客厅边上的一根扫帚,将它一折,道:“最后国家就如这根扫帚一样。”
这才是郑朗所说的浮躁,浮躁的危害,又道:“你于省试那篇文章我也看过,虽那个想当然用典故我不喜,可里面见解我还是赞成的,风闻可以,言事更可以,但务必以温厚为心,对喜欢的人要看他的短处,对憎恨的人要看他的长处,这样看问题看人才能看得更全面,即便言事用人也不会产生诸多矛盾。为什么近来国家似乎越来越好,文学大家也越来越多,我却不喜,因为先帝与天圣时温厚之气渐渐在消失,浮躁之气越来越盛。喜人喜人之长,恨人恨人之短。于是大家矛盾越来越多,言事越来越偏激,仇恨越来越大。”
这才是一个完整的浮躁之论。
说完了,看着老苏。
老苏因为进京比较失望,又与王安石发生冲突,性格也有偏激的一面,特别是他为了攻击王安石所炮制的《辨奸论》,就是郑朗说的浮躁代表作之一。
张方平却在深思。
眼下三苏思想境界还是很浅的,想不到更深的层面。张方平却达到这一境界。许久说道:“行知,能否让我将你今天所说的话整理出来,发表于报纸。”
“行啊。”郑朗淡淡地说。
这也不是见不得光的言论,为什么不可以呢。
郑家在准备女儿的亲事,张方平却将郑朗所说的话刊于报纸,引起很大轰动。
有人将它称为郑氏三大名言。
汝快乐否?
权利乃责任也,官职愈高,职责愈大。
喜人识其所短,憎人见其所长。
第一句乃是国家操劳的节气。
第二句是对权利的重新认识。
第三句是强行吹刮温厚之风。
赵祯听闻后,立即将郑朗还有三苏,庞籍一起召到皇宫谨见。
二苏乃是郑家新的学生,若没有资质,非是少年所收,这是考中进士后才收的,若没有资质,恐难以入郑朗法眼。庞籍是做得不错,顺便一起召入皇宫谈一些事。
其实如今郑朗就是一个宝。
因为不能说出来的原因,郑朗一时半会难以进入两府,赵祯感到可惜,心中也有些歉疚。不能全怨郑朗,梁怀吉进宫后,赵祯已经问了经过。
那个山洞里十分寒冷,因为仇恨,西夏人对郑朗与女儿很不好。缺衣少被,甚至屡屡想将郑朗杀死。
郑朗与女儿相依为命,山洞又黑又狭长,又是一个正常人,发生一些事,能理解。尽管后果十分严重。
赵祯先是盯着三苏,主要是大小苏,然后说道:“你们三人的文章朕皆读过了。”
苏氏父子三人不敢接话。
“写得不错,苏洵,虽你文章写得略嫌迂阔,不过你并没有在官场里堪磨过,难免也。”
“是。”
“朕看到你文章里多写了一些兵事。”
“陛下,臣多读的乃是上古书籍,春秋国语里皆多谈到军事。”
“你不用担心,文武之道才是治国之道,文道重要,武道同样重要,你并没有做错。不过有一处倒也需要一些能文能武的臣子,不知道你可否愿意前往?”
“为陛下效劳,臣万死不辞。”
“庞籍,荆湖南路可有知县腾缺出来?”
“有,安化知县有功,已数年未迁,到了迁职之日,临冈设县后,知县一直空缺,官员皆不愿意前往,安仁知县因母去世,回去守丧,职位空缺。”还有,庞籍不可能事无巨细,一一过问,知道的仅是这三个。
赵祯脑海里回想一下,临冈乃是武冈军最西南的偏远小县,乃是蛮人集中地带,安化也不行,接近北梅山,这两县看似贫瘠,但需要两个能吏前往。于是说道:“苏洵,朕就让你权知安仁如何?”
这叫一人得道,鸡犬升天,就是甲进士外放,也不会轻易地得到一个知县职位。不过赵祯也问了老苏一些情况,知道通过正常渠道,老苏靠荫补上代没有官员让他有资格荫补,靠科举估计考一百年差不多才能考中。因此直接授命。
论用人,赵祯远胜过武则天。
敢用人,做得好提拨,做得不好贬下去,因此赵祯朝人才济济,只是这个人才也太多了。
赵祯这才谈正事,当着苏氏三人的面谈的,让他们观摩旁听,协助郑朗培养学生。
“庞卿,今年国家财政收支如何?”
“比去年略好,还是很难。自五月来,黄河水害不及去年,可黄河已经败坏,数流入海,沙沉淀得越来越厉害。”庞籍答道。在郑朗指引下,诸臣对这个河沙理解得十分透彻了:“多处有小型的水灾,且臣不明白的是,朝廷多有节制官员冗多的政策,为何官员越来越冗?陛下,也有误啊。”
赵祯默默不答。
三苏眼睛中皆闪过惊讶,第一次看到大臣当着皇上的面批评皇上。
庞籍又道:“想要朝廷财政健康,臣一人过于吃力,最好让行知留下。”
外表朝堂看起来很美,事实不是,庞籍、韩琦与贾昌朝没有一个是好惹的,最悲催的是富弼,成了风箱里的老鼠,三边受气,不过想掰倒庞籍,也不大容易。
然而让庞籍做起事来,感到很困难。
赵祯不语,扭过头看着郑朗说道:“郑卿,你打算在京东路赴任多长时间?”
“听从陛下安排,若陛下恩准,臣还想去淮南东路看一看,再去河北路。”
老苏还没有听明白,但庞籍听郑朗这样一说,不敢强留了。微微叹息一声道:“其实还有一个方法,外面平安监契股疯涨……”
“醇之,不可。”郑朗连忙说道:“当初我构想时为何要对半设股?正是互相监督也,一边一半,就能保持微妙的平衡。一旦打破这个平衡,以后君王不明,便会用它来筹款,或者为权贵强行进一步瓜分,成为少数人敛财的工具,而非是国家与广大受益者。正是因为这种平衡与良性循环,它才会值钱。若朝廷有意打破这个平衡,又将契股放出来,朝廷控的契股太多了,它的市值会立即贬值。”
按钞行的价格,朝廷拥有的契股能筹得五亿缗钱。
可真要放的话,可能一亿缗钱都筹不到。放出去,这一块朝廷以后就再也没有受益了。
还怕庞籍想不开,又道:“国家也需要信誉,特别是银行监更需要信誉,一旦信誉丢失,银行就无法运转,这个带来的损失会更大。陛下,请下诏,将这个五五分股制定为朝廷制度。”
赵祯额首。
若不是黄河,朝廷也不那么急需钱,除非发起剿灭西夏战争。
郑朗又说道:“醇之,我倒有一个办法,可以开源。”
“行知,请说。”庞籍道。在郑朗推动下,节流与开源也提前成了热词。
“你将严荣喊来,让他将银行监产生的利润计算一下,看一看能否增股。虽朝廷暂时不能得利,增股后银行收入增加,不用两三年时间,这些钱帛就可以再次往外抽取。再者,银行扩大,会带来民间商业繁荣,朝廷会增加商税收入。”
三人说的全部是钱,三苏不是很明白,实际所说的明为钱,暗为未来黄河大治理做提前准备的。
“那么行知于京城多留一段时间吧。”
“勿用,醇之,汝之才并不亚于我,况且张方平此时为三司使,他对银行如何操作十分熟悉。我若再停留,会有人弹劾我故作清高,实际在学习夏竦,我也怕啊。”
庞籍略有些苦笑。
赵祯道:“郑卿,久未听你奏琴,替朕奏一曲高山流水。”
“好。”
这一回三苏能明白,这就是对郑朗最好的奖励,知音之意也。但悠扬的琴声里,他们还不大明白,既然皇上将郑朗当成知音,为何一贬再贬?
一曲弹罢,三苏再一次见到这一君一臣之间浓浓的基情。
郑朗放下太监送来的琴,郑重地道:“陛下,为何中庸后来越发地被人郑重,它不仅是治国做人之道,也是养身之道,动静相辅,劳逸结合,不能暴饮暴食,也不能过份节省,阴阳适度……”
后面不大好说出来。
因为大臣所逼,立皇储啊立皇储,赵祯马上开始疯狂的造子活动。
可怜的小身体板儿,整天一往女人身上伏,会有什么好下场?
当然,皆明白这个阴阳适度是指的什么。
又道:“陛下身体健康非是为陛下自己,乃是为天下也。”
“朕知道了,你到了京东路后,也要小心。”
“臣哪里还敢不小心。”
两人相视一笑,会见的地点乃是在迩英阁,五人离开时,赵祯居然站起来,将他们送到殿门口。
郑朗道:“子瞻,苏辙,我这样做是不是媚了一点?”
似乎是媚,可两人敢答?
“心持之正,为君王着想即是忠,心持之邪,取悦君王实为自己荣华富贵私利即为媚。区别在此。”郑朗道。
仅是一言就点醒了二苏。
然后扭头看了看迩英阁,大小苏在心中感慨,君臣之间的高山流水啊,那有那么容易好演奏的。
第七百四十八章 琐碎二年(上)
宫中那曲高山流水迅速传出。
很多人不解。
郑朗却越发低调,将女儿亲事办完,迅速离开京城,前往京东路。
西夏使者才姗姗来迟,郑朗在京城,不敢讹诈,得等郑朗离开,才好向软弱的宋朝君臣敲诈勒索。
让他十分失望,得到结果根本不是他想像的,相反,宋朝皇帝下达一系列的诏书,将两个互市全部禁榷,连私市也一一杜绝。不但青盐等物资,赵祯又下诏,西人如驱牛、马于沿边,私籴民谷,令所在禁绝之。连宋朝依然还缺的马与牛都不要了。不仅是马与牛,随后又诏边境诸将士,若有夏人与熟户敢私自侵耕犯禁,即斩于犯所。
一连串的诏书下达,两界凛然。
依然没有杜绝青盐从私盐通道运向宋朝,于是赵祯再诏薛向前去陕西担任转运使,进一步改革范祥盐法,将平价的解盐大肆运向前线,抵消青盐的冲击。
一道接着一道更严的命令与措施发向西北。
没藏讹庞恼羞成怒,以为延州不备,突发大军攻向延州。很悲催,他遇到乃是成长起来的狄青,延州兵力不足,狄青先是据寨而守,后是派数千蕃骑不断骚扰。结果这次入侵,没藏讹庞没有任何斩获,反而折损了一些兵马。
随后他没有精力分心延州了,杨文广、种谔等将领到渭州后,立即聚集兵马,鼓动蕃人,两相联合,攻向龛谷与阿干城,迅速将二城外围数个小寨一一拨去,仅剩下两个孤城。
没藏讹庞只好调动大军前去营救。
宋军徐战徐退,看似不敌节节败退,实为保存实力,退回泾原路。不过各地蕃部还在继续反抗,他们想退就没有地方退,经过数场激战后,西夏再度将龛谷河南收复回去,此次损失颇为惨重了。
但宋朝又调动更多的军队,徐徐发向渭州,没藏讹庞不敢撤军。
一系列战斗规模皆不大,大的乃是在第二年。
吐蕃捺罗部因与唃厮啰发生冲突,举族投奔西夏。这一投,打开了从龛谷攻向青唐的大门。没藏讹庞以为是一个好时机,以捺罗部首阿作为向导,出动大军攻击吐蕃。
闻听此消息,狄青等到西夏主力军队快要抵达青唐城时,突然与张岊联手出兵。狄青兵出保安军,自夏宋和好之后,西夏于宋朝占领的后桥、蕉蒿、十二盘等堡多筑他堡,将数堡围笼起来,隐隐有要丢失的倾向。狄青带着手下兵马将这些西夏新堡一一催毁。
这是宋朝占据的地方,但在麟州,河西之所却多处反过来被西夏侵占,原来疆域西边是俄技、盘堆到宁西峰,离屈野河已经一百多里开外,西南从双烽桥、杏子平、弥勒到长乾盐院一带,离屈野河也有七十多里。但在西夏数次进攻下,逐步沦陷。然后西夏又在这些土地上设了许多堡寨,侵耕地点此时已离屈野河不足十里。
郑朗讨要原麟州故土,西夏反过来讨要后桥,扯皮了,张岊催毁的就是河西这些西夏堡寨,前方作战,后方又派民夫加紧将原来郭固武戡准备修的两堡修起来。
即便催毁了,基础不足,强行占领得不偿失,因此只修三堡,当成桥头堡,阻止西夏人进一步侵耕,也是防止西夏渡河屈野河,直接危胁麟府路后方百姓。
战争规模还不算大,纯是捞便宜的战争。
因为西夏主力在青唐城,很顺利的就实现原先战斗计划,随后西夏败退青唐城,宋军立即停下进攻。其实这一招就是学习西夏的,不停的骚扰,化被动为主动。大家一起使用这个战术,就看谁能笑到最后了。
没藏讹庞在吐蕃那边却是更惨。
大军由阿作为向导,顺利攻到青唐城下,他低估了唃厮啰,两军于青唐城展开鏖战,西夏军队大败。又听到宋军在后方出兵,于是唃厮啰果断地出兵西夏,西夏在吐蕃进攻下,真正的节节不支。连同兰州三大族龙逋、公立、马颇被迫向吐蕃投降。正好契丹送女至吐蕃出嫁给董毡,从回鹘绕道来的,唃厮啰为了迎亲,这才放下一连串如同狂风暴雨般的进攻,大掠而归。
没藏讹庞这才喘了一口气。
国内一件事也使他不得不暂时放下军事行动,谅祚渐大,尝试着主持国政,别当真,那是没藏讹庞向诸族做一个样子的举措。谅祚幼年时,没藏氏少乳,让汉人毛惟昌与高怀正的妻子更乳。谅祚吃着二人老婆的奶水长大,对二人很亲近,不但赏赐丰厚,又授其为六宅使,二人也将自己比喻为谅祚的亲信,时常将外面百姓对没藏讹庞的不满告诉谅祚。
这让没藏讹庞感到威胁,借高怀正放高利贷与毛惟昌偷穿元昊盘龙服为名,将二人诛杀。西夏国内诸族更是对没藏讹庞感到愤愤不满,侥幸的是契丹下错了一步棋。
宋朝想捞便宜,辽真宗也想捞便宜,两国联亲时,派使要求吐蕃出兵河西,以凉州为董毡封地,这样离契丹更近。说得太明显了,一旦吐蕃大肆收复河西,西夏必将与吐蕃拼死作战。西夏的后方会成为空城,无论是宋朝,或者契丹趁机出兵,都会得手。但无论这两国那一国得手,对吐蕃都会构成危胁。
况且让吐蕃出兵河西,契丹有什么资格将一个已为西夏占有的凉州做封地。
唃厮啰也不是傻子,以道远难合婉言谢绝,契丹送亲使没有达到目的,留之不走,整天蛊惑契丹公主,也就是如今董毡的妻子。董毡一怒之下,将其使杀掉,不见其妻。其母劝都不听,于是这个契丹公主又成了一个兴平公主。
因此唃厮啰思前想后,觉得留下西夏未必是一件坏事,至少可以挡一挡宋朝与契丹的威胁,没有再出兵。
经此数战,西夏国力终于渐渐衰退,第三年保安军蕃人胡守中叛逃西夏,狄青居然率领军队,强行进入西夏境内,将胡守中捉住当场诛杀,向边境诸蕃立威。
连番战斗失利,特别是禁榷威力更大,远胜于一场两场的战争,郑朗曾私下里琢磨,若是宋朝能守住,只要禁榷十年,说不定西夏自己儿就瓦解了。西夏失利,加上禁榷,国用严重不足,没藏讹庞服软了,派使向宋朝求和,主动要求划分疆界,甚至提出将屈野河西边数十里之地让出来,修壕沟当疆界,互不侵犯,互不侵耕。
……
郑朗东下,银行监扩股提上议程,这次扩股前后将四十五个州府笼于其中,包括两广的韶州、惠州、潮州、桂州、钦州、邕州、容州,荆湖南路的潭州、衡州、道州、郴州。
这个代表意义很浓厚的,不仅是银行的出现,利于这些地区经济发展,也代表着朝廷终于对南方逐渐掌控。
作二十份大契股,资金一亿六千万缗,导致宋朝一个最大的托马斯终于出现。朝廷将募股的钱加上银行的分红作为股本,开始发行交子。随着交子的流通,这种改良型成本高昂的交子信誉越来越好,交子需要量也增加起来。然而郑朗再三说出交子大肆印刷的危害,因此发行量始终严密的控制,一亿六千万缗交子,银行里就必须得有一亿六千万缗相关的铜钱与等价的金银作为本金。
但金属货币仍然严重缺乏,这个急不得的。
现在不但郑朗在猜,许多大臣也在猜,宋朝倒底需要多少货币才能满足市场流通的需求。
银行的事,郑朗绝对没有参与,这是给庞籍立功机会。一个银行就能最少保证庞籍在相位上多呆上一年时间。
他在京东路写了一篇祭文,主动替人写的。马遵死了,是一个直臣,敢于言事,但不象眼下的这些言臣以激讦诬蔑为己任,言语温和,实事求是,曾因温雅得到杜衍与范仲淹的称赞。于是郑朗大书特书,说他是真正的君子,不但正直,身兼君子的温良恭俭让之风,值得世人学习。
此次下去,郑朗与往常不同。
他每次出任地方官员,都会做出许多惊天动地的大事。这次没有,仅是小修了几个水利,要么到处看,说大一点的就是新设一个小型市舶司。登州市舶司,专门经营木材。
以前于密州设市舶司,多与倭国与高丽交易,包括各种木材。不仅是用于建筑用的,而是多用来制墨。宋朝有上百万人读书,每年会用掉许多墨,因制墨也砍伐大片松林,进一步造成水土破坏。
这是其中之一,现在建设房屋还多用木头,以及冬天取暖时用的木炭。煤有了,但不可能所有地区百姓都能用上煤的。运输条件掣肘了。最后就是开荒。
密州港得到大量木材后,出现许多制墨作坊。
制墨作坊容易,能搬迁过来,然而不能解决房屋建筑难题。郑朗请求朝廷于登州设了一港,只经营高丽与倭国来的木材,为防契丹借助市舶司侦查京东地形,看守森严。木材运到登州后,再从海边用船拖到青州,自济水抵达京城以及其他地区。不然从陆地运输,成本太高了。还有一些大臣不知其用意,郑朗让严荣呈了一封情报。
数年下来,倭国与高丽大片松林砍伐下来,水土同样被破坏了,时间短,还看不出来,可局部地区山洪暴发现象在增加。
至于砍到最后,这两个国家会不会变成沙漠,郑朗不管的,最好那样。
年末,萧耨斤死。似乎契丹最大的祸害去除,实际她埋下的种籽开始成长发芽。在她挑唆下,耶律重元渐渐产生野心,耶律重元还有一份顾忌,问题他还有一个儿子,耶律涅鲁古。萧耨斤在的时候,天天劝,耶律重元倒是犹豫不决,可她这个孙子却动了心思,于是在萧耨斤死后,继续每天蛊惑父亲取代自己侄子的皇位。
几年后那次叛变同样是一次机会的,关健是能不能抓住它。
自己讨厌的奶奶一死,辽真宗大为畅快,重新举起父亲的大旗,想要经营西夏,这才有了第二年真正联亲的开始,他嫩了一点,太过急吼吼的,反而让唃厮啰产生疑心,主动退却。
嘉祐三年正月,郑朗调往淮南东路为转运使。
知道内幕的人不多,许多人产生怀疑,似乎皇上对郑朗没有产生猜疑之心,为什么郑朗也成了第二个晚年范仲淹,到处飘泊?再想一想郑朗到了京东路的低调,难道皇上真担心郑朗功高震主?
于是有人上书,做一个大臣做到这种地步,还要猜疑,让后人何以情堪,奏上不报,如郑朗所说的,如今天下大半权利掌控在士大夫手中,不报也不行,上书请求郑朗回归京城的大臣越来越多,甚至几个首相也牵连进去。迫于压力,庞籍放出部分真相,上书才停下来。然后一个个在盼望,在心中计较。
可不是小事,一旦如郑朗计划那样治河,得花多少钱帛?杨广修大运河也不过如此吧。
六月以韩琦为平章事,本义还是用人。郑朗能否再度担任首相,赵祯犯疑惑,可不能一直让庞籍担任首相,富弼虽性格温和,然而缺少魄力,因此让韩琦进入东府,以观后效。
东府再度出现三个首相,富弼为首,庞籍次之,再次韩琦。正好贾昌朝让言臣找到一个把柄。张贵妃有一个乳母叫贾氏,张贵妃得宠后将贾氏接到后宫,张贵妃死,贾氏仍在后宫,爱屋及乌,赵祯对贾氏一直不薄。一样的姓贾,贾昌朝便无耻地拜了贾氏为姑姑。此事很秘密,不知道怎么的,居然传出来。
在北宋前期,这可是致命的。
诸多眼线盯注之下,又发现一件事,贾昌朝建了一栋豪华的大宅子,以客位待宦官。陈旭将两事呈上,绝对的犯事了,赵祯都不敢袒护,罢为镇东节度使右仆射兼侍中景灵宫使。
两个枢密使同时空出来,赵祯欲用王尧臣为枢密使,胡宿弹劾六塔河之误,不果,不得已,以宋庠与田况为枢密使,张昪为枢密副使,王尧臣继续为参知政事。不久,王尧臣因此事郁闷,病发去世。
郑朗仍在淮南东路。
但他接到庞籍的一封私信,累得不行了。后人无比的夸赞韩琦、文彦博与富弼,论名气,这几个人做首相足矣。可政事不是名气或者文章做出来的,史上自庞籍离开相位后,自陈执中开始,吏治就开始逐步走下坡路,正因为看到吏治败坏,就在这一年,王安石忍无可忍,写了那封有名的万言书。
名气有了,可不能指望宋庠与韩琦,富弼顶多起了一小半作用,大家一起不作为,并且还一个个勾心斗角,两年首相做下来,庞籍就是有手段,也泪流满面了。
不但如此,他渐渐被人盯上。
这要看势力的分配,贾昌朝倒下仅是一个假像,真正的原因还是从范仲淹与吕夷简角牛开始。贾昌朝接手了吕夷简的部下,韩琦、文彦博、富弼接手了范仲淹手下。韩琦与文彦博也与宦官勾连,为什么没有事,正是因为吕夷简留下的力量渐渐削弱,贾昌朝心计再多,没有众人捧抬,只能倒下。东府三个首相肯定不是长久之计,于是一起盯上了庞籍。
庞籍以前游离于这两股力量之外,甚至严格地说,他与贾昌朝、晏殊一度走得很亲近。不倒他倒谁?
而且这几年他减裁冗官,节度滥赏滥赐,同时也得罪了许多士大夫。
况且也做了两年首相,差不多要到期了吧。
想找麻烦容易的,大肆弹劾开始。
郑朗接到信后,将信递给大小苏,又将其中利害关系剖析。讥讽道:“还没有抱成团,不过快了。”
苏辙睁大眼睛,不相信地说:“不会吧。”
参与的这些大臣皆是他的偶像,怎会象郑朗所说的那样卑鄙。
“好好想一想。”郑朗一笑,心中道,若不反省,你也是其中的一员。接着将此事的剖析写给司马光与王安石,韩琦与文彦博不可怕,可怕的乃是自己这两个学生。
然后又写了一封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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