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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宋士大夫的非人生活-第34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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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祯心中担心了,对曹皇后说道:“我们过去收养的宗实与滔滔都大了,我们为他俩主婚,你看如何?”
远不是主婚那么简单。
曹皇后思考很久,最后同意。
所以民间有天子娶妇(儿媳妇),皇后嫁女的说法。
此次婚礼办得很热闹,然后又将赵宗实接到皇宫。
曹皇后从小时候一直生长在皇宫,与赵念奴关系很好(史上宋英宗对疯掉的赵念奴不断加封也因为这一缘故)。两人说着话,赵念奴忽然说道:“表姐,我不陪你说了,我要出宫。”
“去哪儿?”
赵念奴犹豫了一会儿答道:“我想去楚国公府上,向他的嬖妾请教书法。”
“那好啊,我听说那个崔氏乃是一名巾帼须眉,有名的才女,带我一道去吧。”
唐朝的公主最奔放,在皇宫外公开设府,与大臣文士交游来往,吟诗和赋。到了宋朝渐渐严谨起来,皇帝经常于内宫召见大臣议事,但严禁任何大臣进入后宫。
但理学还没有盛行,包括对贞操的观念也远不及明清那么严重,最厉害的便是上元节,有的青年男女借机进行野合的都有,若细心看一看,一些桥墩子下面,或者一些僻静的树林里,只要派衙役在上元节那夜进行搜捕,保证能搜出一些野男女。
因此未嫁的公主也能出宫,包括宫里的一些贵人,多是烧香拜佛,或者省亲,不得与任何大臣往来。那怕是年幼时的赵念奴,要与郑朗相见,郑朗当时吓得心惊肉战。
这种风俗与民间截然不同。
相对于内宫,实际北宋民间风气依旧保留着一些唐末的影子,甚至女子可以进私塾读书上学。这也是宋朝皇室自矜的地方,唐朝皇室后宫很淫乱,宋朝皇室要安静得多。
之所以如此,那怕郑朗不在家,女儿前去郑家对女儿甚至对自己将来都有好处,苗贵妃还迟疑良久。
但高滔滔身份不同,她非是真正的嫔妃,也非是太子妃,身份模棱两可之间。做为太子妃,万万不能去郑家的,做为一个普通的王妃,偶尔淑仕女间的碰面也未尝不可。去也能,说不能去也行。就看对赵宗实如何定位了。
可当真如此?
赵念奴犹豫不决。
高滔滔又说道:“殿下,我在宫中也着急,难得的机会,带着我吧。”
苦磨一番,这是一个以后让金大侠交口称赞,让郑朗感到头痛万分的妇人,赵念奴哪里是她的对手,一番劝说后,感觉有些不妥,最终却答应下来。
两个女子上了玉轿,在几名侍卫保护来,悄悄来到郑家。不敢高调,怕惹来麻烦。
郑家几个妇人又来到京城,是为一件事而来的,只是因为郑朗突然发起与交趾人的战争,这件事停下。
天气还到真正炎热的时候,一家人仍留在京城。
平时郑家上下做人很低调,不惹是非,而且在崔娴管理下,包括诸亲戚也一再严令,不准让他们在乡里做下恶事,更不准仗势鱼肉百姓。隐然有当初郑朗大娘娘之风,但比大娘做事更果断。故京城多说崔娴乃是郑朗的贤内助。
还是原来的宅子,未扩大,不过在门口摆放着一对石狮子。
小黄门扣了扣门。
门房看到是小黄门,连忙迎出来,一听是公主驾到,又慌忙进去禀报。
崔娴听了也纳闷,并且也不大喜,实际她也偶尔被曹皇后召到内宫叙谈,可是公主亲临,性质还有所不同的。但不好不迎接,而且丈夫又是这个公主的“守护骑士”,论起来还有些渊源,李用和在世时与丈夫关系又不恶,稍稍迟疑,最后让下人大开中门,亲自迎了出来。
但崔娴当场愣住。
高滔滔与赵念奴并排站在一起,仅离了一个小小的身位,皇宫里礼仪很严格的,这代表着那名少妇身份比赵念奴并不低多少。是谁?
施过礼后,看着高滔滔,赵念奴说道:“崔娘子,她是我表姐。”
崔娴脸色就挂了下去。
高滔滔大步走了过去,微微一笑,说道:“崔娘子,水满则盈,月满则亏,于其让他人盈亏,不如自己来盈亏,因此我与公主殿下一道登门拜访。”
第七百零七章 赵祯心
高滔滔这句话暗藏心机。
郑朗如今功劳大,又将事情做得完美无缺,是不是好事?不是,郑朗这是象圣人发展,可皇上怎么办?皇上才是圣人!就算皇上信任,大臣心里不舒服啊。最后一起来推你,会有什么下场?
并且官职一起封顶,赏无再赏,也会让朝廷感到尴尬,不如自己找一些小错误主动犯一犯,比如这次会见高滔滔与赵念奴,传出去,必有言臣弹劾,为了安抚言臣,赵祯会下旨夺掉郑朗一些官爵,以后有功又可以重新升回来了。也减少一些大臣的眼红。
崔娴苦笑,这个小女子怪机灵的,她的姑妈远远不能相比。
笑了笑说道:“见过王妃。”
但实际不是这样的。
崔娴心中已转了三八二十四个念头。
赵祯年高,四十多岁了,一直没有继嗣,于是庞籍很含蓄地上书,请求赵祯扶立一宗室子弟为东宫太子,以防国家不测。
庞籍很是极其委婉,太常博士张述直接写明,请“遴选宗亲才而贤者,异其礼秩,试以职务,俾内外知圣心有所属,则天下大幸。”“嗣不早定,则有一旦之忧而贻万世之患。历观前世,事出仓卒,则或宫闱出令,或宦官主谋,或奸臣首议,贪孩孺以久其政,翼暗昧以窃其权。安危之机,发于顷刻,而朝议恬不为计,岂不危哉!”
前后七疏,语言激烈。
赵祯不纳,也没有怪罪。
这些情况邸报上很有记录的,可崔娴在家信里写给了郑朗。
郑朗回了一封信,就说到赵宗实与高滔滔,说皇上不备万一,何必让他们成亲,又重新将赵宗实带回皇宫?不但有赵宗实,还有另外一个皇室子弟,但另外那个皇室子弟表现很不好,郑朗夫妇直接无视了。
可庞籍与张述要求的是什么?
那是扶立皇太子!
赵祯也不过四十几岁,还能生养,这时候会扶立皇太子?万一养出一个儿子怎么办?怕不怕太祖的事再度发生,不但太祖自己,宋太祖的几个儿子是什么下场?现在扶立赵宗实为皇太子,赵宗实二十多岁了,大义在手,只要赵宗实稍有手段,远比当初的赵匡义更有基础。又非是亲兄弟,你说皇上会不会答应立扶赵宗实为皇太子?
这才是皇上的心思。
最可悲的后来许多史学家对这件事夸夸其谈,居然没有一人从赵匡胤父子下场去认真分析赵祯的心态。
又说道,以后皇上万一身体不大好,要求扶持宗室子弟为皇太子的声音更高。这些大臣里面只有少数是为国家着想的,而多数是想拥有这个扶立之功。
皇上对咱们一家不薄,无论如何,我们不要掺和进去,以免伤了皇上的心。
其实谁都没有郑朗心中清楚,赵祯还能养女儿,可养不出儿子了,只是郑朗对这个赵宗实有些做法十分反感,故有此说,怕崔娴在京城弄出什么妖蛾子。
果如郑朗所料,崔娴在心中反复思考轻重。
见与不见,隐隐地有着两种去向。
最后终于下了决定,未对高滔滔说话,别看以后很有可能这个女子就会成为大宋的皇后,现在还未放在崔娴眼中,若郑朗不支持,即便有曹太后在内宫扶助,这个赵宗实的地位未必会稳。
崔娴看着赵念奴说道:“公主殿下,你回去后,陛下必定会问你。你必须回答王妃之言,又说臣妾不知如何回绝,于是接待了殿下与王妃。”
然后挑了一眼高滔滔。
这是一种表态,我对你不会排斥,但想我家掺和得太深,同样万万不能。
赵念奴天性单纯,否则以后也不会想不开疯掉,更不会连李玮的母亲都斗不过。她听了茫然一呆,点了一下头,不知道表姐与崔娴讲的什么。
高滔滔微微一笑。
过来串门子大有深意的,未指望这个崔娘子马上支持丈夫,只要皇上一有儿子,以那位宰相对皇上的死忠,会不顾一切将所有敌人踩平。实际皇上万一有了儿子,自己也不会有什么梦想了。这是预防皇上没有儿子的,在未来数年之中,这段辰光比较难熬,未必丈夫就会笑到最后。而其中能影响皇上判断与心智的,当数郑朗为第一。
崔娴不排斥,已经算是一个天大的好消息。
三人进了郑府。
四儿沏茶,崔娴与高滔滔叙谈,多说一些赵念奴听不懂的话,赵念奴用一双秀丽的大眼睛盯着两女看,只听了一会儿便觉得很无聊,站起来对杏儿说道:“江娘子,带我看看你写的字。”
“好。”江杏儿喜出望外。
眼前这个少女可不是普通的少女,乃是堂堂的公主。毕竟身份不同,曹皇后与苗贵妃等后宫嫔妃常邀请崔娴去后宫坐一坐,但这轮不到江杏儿的。乍看到公主,她还用大眼睛盯着赵念奴看。
郑苹与郑航同样好奇地看着赵念奴。
还有两个养子,放在郑州州学在读书,未来京城。
江杏儿磨墨写字,赵念奴虚心请教。
一会儿两女站累了,坐下来休息,赵念奴问道:“江娘子,我在宫中常听到郑相公一些传言,说他少年顽劣,可有此事?”
赵念奴一直对此不大相信,在她心中有两个最完美的人,一个是她父皇,一个就是郑朗,一个如此完美的人,怎么有那样的少年时代?
江杏儿不知如何回答,道:“公主殿下,这个要问四儿。”
四儿抿着嘴笑。
“四儿,是不是的?”
“对也不对,没有坊间传言得那么凶,只是与几个好伴儿时常游玩,并未做出什么恶劣的事。那时官人小,偶尔的打架斗殴再所难免。就是那个娄娘子,也是官人不懂,后来官人大了,也没有再看重娄娘子了。只可恨那个高衙内!”四儿也三十出头了,年渐长,不象小时那样时常犯迷糊。但一提到高衙内,还是恨恨不平,认为丈夫生育艰难,多半是高衙内那一脚踩的。
这是遗传基因,若踩得狠,为什么性生活很正常?
可郑家上下都为这个后代着急,不能说丈夫是报应,丈夫一生做了多少好事啊,即便佛祖在世,也不过如此。与报应无关,那就是高衙内踩的一脚。
“就是就是。”赵念奴托着香腮说道,又问:“后来郑相公突然转性了?”
“也算吧,不过原先郑翁翁在世时,也教育过官人,这才有了基础,不过官人是聪明过人……”四儿也说不出来,不但她说不出来,几个娘娘同样也说不出所以然。
“那是,郑相公是我大宋的守护骑士,当然是聪明人。”赵念奴眼中充满一种奇异的神情说道。不仅是大宋的守护骑士,更是她的专属守护骑士呢。想到这里,脸上微微泛起一道红霞。
两人的对话,终于让崔娴与高滔滔注意。
看到赵念奴脸上这两片红云儿,两女眼睛对视,同时想到一个可能性。
不过随着两女继续说着一些暗藏机心的话题,对赵念奴已产生怀疑,不过都没有太注意。那个少女不怀春,就象狄青从御街上一过,无数少女挥帕欢迎。狄青就会发生什么故事?
郑朗不及狄青英俊,可某些人不是用英俊相貌吸引人的,才华、德操以及立下的丰功伟绩,种种神话般的事迹,足以让郑朗成为宋朝许多少女心中的偶像。
小公主才十六岁,正是懵懂的年龄,难免对她这个守护骑士产生一些不切实际的幻想。长大了,到了自己这年龄,想法也就自然而然淡了。
况且以郑朗的德操与自控能力,连面都见不到,两人能发生什么故事?
崔娴还知道一件事,西夏那个皇后居然追丈夫追到桂州,那么美艳的少妇,就在丈夫面前转,丈夫都未与她发生什么暧昧关系,况论这个青涩的小公主。
隐约看出赵念奴的情愫,皆不以为意。
赵念奴继续与杏儿、四儿有一句没一句地搭着话,主要询问郑朗以前的真实事迹。这就有些露骨了,崔娴说道:“天色不早,恕臣妾不能款待公主殿下与王妃了。”
留客已有争议,再留下两女吃晚饭,那是找抽的。
其实不想赵念奴再问下去,你是来问我丈夫英勇事迹的,还是来请教书法的?
高滔滔微微一笑。
这个郑夫人果然很有意思。
赵念奴有些失望,在这里,她似乎能闻到某人的气息,感到留恋。可人家撵人了,也不好再呆在这里,又看了一眼崔娴,心里在想一件事,这么好的人,你当初居然想悔亲,现在有出息了,又当成宝贝。喜欢郑朗,自然的对郑朗正牌夫人产生了一些小醋意。
但与崔娴有什么关系?
以原来的郑朗,只有任何一个有脑子的家庭,也不会将家中喜爱的女儿嫁给他。这是人之常情。
赵念奴又想到一件事,若当初悔了亲,郑朗会不会……忽然讪讪一笑,即便悔亲,郑朗也不可能等到现在才成亲,即便现在未成亲,父皇也不会悔了一个栋梁大臣的大好前程,让郑朗成为他的驸马。
果如高滔滔所料,两女前去郑府,迅速传入某些人耳朵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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抛开里面的深层含义,似乎两女前去郑家问题也不大要紧,此时郑家全是女眷,不用多少避讳。赵宗实名份未定,高滔滔仅是一个王妃,甚至将来仅是一个郡王妃,赵念奴虽是公主,因为郑朗说过守护骑士之类的话,若有若无的有着一些联系,郑朗又远在荆湖南路,问题也不要紧。
但不能看表面的。
两人先后弹劾崔娴不当结交内宫女眷,虽常有大臣女眷召入内宫座谈,那是往内宫召,而出宫相见,性质还略有所不同的,欧阳修更是指出赵念奴作为皇上的长公主,不当私自随便出宫。
闻听后崔娴愤愤不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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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欧阳修有什么资格谈论公主风气,你自己儿将自己的事管好吧。
但也无所谓。丈夫如今做得太满了,也如那个小王妃所说的那样,要亏一亏,溢一溢。
赵祯却很恼火,挟着两道弹劾奏折来到后宫,正好曹皇后与苗贵妃、赵念奴在谈心。
他将奏折往桌子上一丢,喝道:“奴儿,这是怎么一回事?”
赵念奴打开一看,没有无理取闹,或者心中有鬼,感到有愧,嚅嚅道:“父皇,儿臣只是去向郑相公那个嬖妾学习字。”
“想学字,不能说?让你母亲将崔娘子与那个江杏儿一道喊进皇宫,也会省得大臣说话。”赵祯语气缓了,对这个长女他是极爱的,懂事,体贴,某些时候能从她身上看到去世张贵妃的身影。
“是……”赵念奴忽想到崔娴的话,又按照崔娴的嘱咐将事情经过原原本本说出来。
曹皇后大惊失色,说道:“滔儿太胡闹了。”
皇上才四十几岁,春秋正富,你乍就开始着急了?
“无妨。”赵祯说,没有曹皇后想的那么复杂,他也非是杨坚。若自己有子,只要赵宗实名份不定,高滔滔做任何努力也不会起作用。若无子,赵宗实必将继承宋朝大业,后宫也需一个精明强干的皇后执掌后宫,母仪天下。但说这二字时,赵祯有些失落。
若自己三个儿子能平安活一个,何须大臣进谏,自己早将东宫之位立好了。
然后看着赵念奴,苗贵妃担心地说:“陛下,奴儿只是小,不懂事,这才出宫的。”
“是啊,宫中寂寞,不过我们身为皇室,一生富贵,但必须给天下人做一个示范,有所得,有所付出,这是郑朗说过的话,无奈也。”赵祯说着,又踱了几步,依依不舍地道:“过几天那个李日尊就要押到京城了,此乃我朝大喜之事,这样吧,不如朕索性来一个喜上加喜。”
第七百零八章 惰性
月儿上了柳梢,赵念奴愁眉不展,将服侍的梁怀吉喊来:“小吉子,我怎么办?”
别人不知道赵念奴的心思,这个机灵的小太监怎能不明白,他也傻了眼。皇上以为小公主年渐长,在宫中呆得寂寞,于是索性忍痛割爱,提前准备借着李日尊进京之喜,来一个喜上加喜,将小公主下嫁。
公主不是呆在宫中寂寞,这个理儿没法说了……
当然,也不会发生什么一哭二闹三上吊,或者逃婚之类的狗血情节。赵念奴不及高滔滔与崔娴,可不要忘记了,赵祯很喜欢她,其实也很聪明的,不会做出什么无理取闹的事。
而且她也很孝顺,不想让赵祯伤心。
梁怀吉想了想,说道:“殿下,你要不要听奴婢说一句真话。”
“你说吧。”
“奴婢认为殿下不要胡思乱想,那个人对大宋有大用的,做事理智,德操也好,就是殿下长得貌美……”梁怀吉不敢说,小公主生得是很漂亮,可自己看到过的,郑朗那个妻子生得丑么?两者顶多相仿罢了。
“不要说了,他是我的守护人,承诺要守护我的幸福!”
梁怀吉眉头都快凝在一起,这是什么理儿?守护你的幸福,那是当时害怕在朝堂大臣担心下,将你远嫁到契丹,当真?就是当真,也要分寸,郑朗能与你发生什么?
想了半天又说:“其实驸马也不错的。”
是不错,后来许多人说李玮怎么怎么的,这是错误的说法,但与赵祯郑朗对比,让李玮怎么做到?赵念奴急得哭了。
月儿弯弯。
京城也有许多百姓在谈论这桩婚事。
赵祯为女儿举行了隆重册封礼,封为兖国公主,规模之大如册封皇后仪。这一举动,又惹来许多大臣反对,说礼仪不当。欧阳修、胡宿等人纷纷弹劾,不听。
人心没有足意的时候。
赵祯无子,即便女儿多死,唯独的长女乃是掌上明珠,忍痛下嫁,怎么不隆重?这是父女之情。可是大臣不管的,那怕自己嫁女儿隆重无比,做皇帝就应当象赵祯这样苦逼的。
又拨了十五万缗钱刻意为赵念奴建造了一个府邸。
这也是赵祯为自己亲人花费最大的一笔巨款。
李家也很高兴。
迎娶公主,未必所有人皆喜欢。
这要看。
特别是武将与钱家或者没移家族,这些人家皆不是传统的士大夫。象杨家一旦打上武将的标签,杨畋经过四代努力,考中进士,可朝廷多喜将他当成武将来用。
武将在宋朝有什么地位?
也不能说武将一处是处,首先朝廷剥夺武将手中权利的同时,为了安抚,对武将赏赐很厚,这是禀程赵匡胤杯酒释兵权宗旨而来的。
第二个便是联亲,皇室多与武将联亲。
在正宗史书上看不到他们背影,可实力不可小视,例如如今的高家与曹家。他们不能进入权利核心,可连王安石都不能撼动他们。
这些家族就喜欢与皇室联亲。
一旦迎娶了公主,特别象赵念奴这样的掌上明珠,从此一跃龙门,会成为宋朝的真正顶级权贵行列。
这桩婚姻迅速成为京城百姓的谈资,以致忽视了另一件事。
对郑朗的处执也迅速下达。
一系列的贬官。
爵位从楚国公贬成管国公。楚都知道的,春秋五霸之一,乃是一个大国。管也是一个国家,西周的一个诸候国,就在郑州一带。可谁知道?
吏部侍郎判成兵部郎中。
同平章事与翰林院大学士之职未动,但两荆路经略安抚招讨使仅变成荆湖南路经略安抚招使使判潭州兼经略安抚两荆事务。想要解决梅山蛮,主要还是荆湖南路的事,不过若没有更大的后方,仅是荆湖南路一路比较困难的。稍稍保留了一些调动荆湖北路兵士财政百姓的权利,但原先的荆湖北路经略安抚招讨使之职没有了。
后面郑朗那一长串虚职多有贬降。
李肃之调往荆湖北路担任转运使,张岊为荆湖南种体量安抚使,转运判官李章迁为荆湖南路转运使,张亢知澧州、郭逵知鼎州、杨广文知邵州,赵珣继续留在两广,毕竟两广也未大平稳,许多地区存在着对朝廷不服的生蛮诸族。需要一个懂军事的人留守,并且赵珣能文能武,是一个最佳的留守人选。
张岊将从荆湖南路带过去的兵士一起调回。可是损伤同样惨重,想不损失那是不可能的,以致郑朗时常遐想陈庆之与李靖这些大将,不知道他们面对几十倍的敌人,如何让手下损失轻微甚至一兵不折,而屡屡大捷。
仅带了九千几百名兵士回来。
赵祯听从狄青建议,两广成立十五营将士,余下的还有几千名兵士一起调向荆湖南路,若用来自保足矣。但用来平灭梅山蛮还是很困难,于是又调一万兵士前去荆湖南路。这也是原来郑朗抽出来的三万兵士,仅率两万兵士前去南方,京城依然留守着一万人。全部调向潭州。
郑朗再三推功,实际每一个大臣心中皆清楚的,论功劳这次平灭交趾郑朗功劳是最大的。无论狄青的献策,或者张亢的谋划,前线将领的顽强作战,没有一个有郑朗之功高。
升是没办法可升了,但不升仅为一件小事贬降,处罚不可谓不重。
至于增兵,继续任用诸将,也很正常,那么广大地区的山高林茂之所,那么多蛮部,不增兵是不可能办到的。
数位官员听到宣判后,哑口无声。
不能再说了,再说就太过了。于是再接着另一件正事,倒陈执中。
诏书到达潭州,郑朗首先想到的就是军事。民族主义者不知天高地厚,夸赞梅山蛮,但有没有想过为什么地理位置很差的福建路能在宋朝建设成经济发达地区,作为明清四大米市之一的长沙地区却十分落后?
梅山蛮时常下山来掳掠,让百姓如何建设?
湘水流域虽好,梅山蛮不解决,永远不能安宁。
说兵力多,是比两广兵力略多了,杂七杂八的,能让他拥有三万正规的禁军。不过用来对付梅山蛮仍然很困难,地形造成的结果。也休想使用邕州南方的口袋阵。
宋朝周边地区能用口袋阵的地域并不多,青海一带行,要么就是邕州南方。道路少,用奇计扼守住几个重关,敌兵就关在里面。然而荆湖南路不行。人家也不可能往口袋里钻。地区广大,山高林茂,还是有许多部族组成的。虽是国中国,没有统一的强部号召,如何一举奸灭?
因此解决梅山蛮想不败容易,没有强大的力量,往往宋军一到,一起钻大山了。就象后来的乌龙山剿匪记那样。宋军一走,又再度冒出来,骚扰汉户与熟蛮。除了没有统一领导,后来红军在井冈山初期怎么玩的,梅山蛮就是怎么玩的。所以想大军不败容易,想彻底解决比较困难。
兵力说少不少,但说多也不多。
如何打,还未决定下来,要看朝廷的局势,能支持多少,当地的情况等等。
这才考虑这次贬职的含义。
具体的情况崔娴写信通知了他。
崔娴想法他能理解,不过不赞成。尽管知道千分之九百九十九,还是赵宗实为皇上,高滔滔为皇后,这个高滔滔未来影响力更是超过赵宗实,可郑朗不大喜欢。
写了一封信回去,皇帝才四十几岁,对我信任无加,你却与高滔滔就开始接触,让皇上怎么想?
事情经过是这样的,大约也是赵祯考虑到自己赏无再赏的尴尬局面,贬一贬对自己反而有好处,以后复有再升的空间,有功不赏而贬,也让某些眼红的大臣不再眼红。
但会不会上赵祯心中同样也多少有些不高兴了。
千万不要以为赵宗实在皇宫里过着舒服的日子,压制得很厉害,以至后来才发生种种疯狂的举动。
想了半天未想出来。
也无所谓,贬就贬,升就升,对此他不大关心,只要名留一些权利,能经营荆湖南路就可以了。
倒是忽然想起陈执中。
陈执中之事就象一出大戏一样,许多荆湖南种的地方官员都听说了。有种种说法,第一个说法乃是陈执中那个小妾长得漂亮,陈执中年老得美,十分痛爱,因此纵容。于是将阿张犯下的事袒待下来。不是陈执中打死的小婢,乃是阿张打死的。可陈执中袒待与阿张犯事性质不同,陈执中犯事不会处罚,阿张犯事,必按律处死。持这种说法的就是陈执中身为首相,怎么可能一连逼死三个婢女?
第二种说法就是陈执中的确不好,与小妾共同参与了。
第三种说法就是陈执中做下的,以他的身份,什么样的美女得不到,何必为这个小妾惹来一身骂名。可是事已发,只好往小妾身上推。
众说纷云。
究竟是那一种,郑朗不关心。
他是想到一件事,惰性使然。
宋朝的制度使得官员产生惰性与不做为的想法。
本来文官升升贬贬颇正常,似乎也是好事,不会产生权臣。有功就赏,有过就罚,也会对官员起到督促作用。比如自己,能不犯错?这次妻子与高滔滔的接触,事实就是犯下错误。
但让士大夫使这一制度扭曲了,制度本身一是为了节制权臣产生,二是为了督促,有错了才能贬,不能无错就贬。可是士大夫忽视后面一条,而重视了前面一条。不管有没有错,即使再有功,只要找到一点小错误,看你不顺眼,就得贬,例如庞籍,就是这种不好的心态贬下去的。然后如何升呢,不是有功升,而是有资历才升,例如陈执中屡次下去,屡次上来。
陈执中初为首相时,小心谨慎,即便与自己共同在中书时,每天晚上下值,还一丝不拘地将大门锁上。然而即便如此,还是让言臣弹劾,贬出朝堂。没有错贬之,没有功又复升之,让陈执中积极性慢慢下降,最后对自己松怠了。
不管怎么说,这可是三条人命。奴婢就不是人了。
郑朗写了一篇文章,不能说赵匡胤不行,其实他制订了许多优秀制度,例如武将不得干政,后世许多国家多采用之,一些小国不采用的,动荡不休。但被士大夫们一次又一次扭曲。包括这个制度。
何谓祖宗家法,请将真正的祖宗家法还原出来。
也不要进步了,也不要苦思范仲淹对自己的期托,替宋朝寻找一个长久的出路,只要将赵匡胤的真正祖宗家法执行,宋朝未必能迅速衰落。
写好了,却将它放下。
不是考虑到陈执中仍未被罢相,而是考虑到这篇文章出去后引起的争议。
王安石不计后果,自己也不能不计后果,若将整个士大夫集团得罪了,自己将会一事无成。
外面刮起了风。
五月有雪,槐花雪,槐树花在风中,纷纷扬扬地落下,别有一番凄迷之美,不过这个风景得有悠闲的心思去欣赏。郑朗没有,如日说过,一旦你真正进入朝堂,也就弹不好琴了。
一语中的,郑朗如今仍偶尔抚琴,可再也弹不出原来那么空灵纯净。
看着窗外的槐雪乱飞,郑朗不是欣赏的,而是在发呆。
但还不是让他纠结的。
纠结的乃是赵念奴的亲事。
他对赵念奴绝对不会产生什么所谓的爱情,承认有一丝若有若无的联系,仅此而己。年龄对这时代影响不大,后世有人说赵念奴嫌弃李玮岁数略大,这时代老夫少妻不要太多,不过对郑朗还是有影响的,大了二十一岁,比他的长女还小一岁。如何让郑朗对赵念奴产生爱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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