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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宋士大夫的非人生活-第17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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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本事你来架,关健这个人身世有了,本事却无。这才是最要命的。

作为泾原路二号长官,葛怀敏一句话说出来,十分有份量,瞎毡脸色顿变。

郑朗敏锐地注意到瞎毡脸色的变化,对赵忠说道:“葛副使刚才吃多了酒,将他架出去,休息片刻。”

“你说什么!”

“你敢阻挠我处理公务!”郑朗喝道:“将他架出去。”

几个女真护卫强行将葛怀敏拖出去。

“瞎毡,你不用理睬这个疯子,我们来吃酒。”郑朗拉起瞎毡的手往外走。

然而心中发愁。

葛怀敏他不惧,一是有家世,二是朝中一些大佬被他迷惑,屡次三番夸奖,所以才骄傲自大。

真闹将起来,郑朗不相信赵祯会将自己从泾原路调走,让葛怀敏折腾。

但这个人郑朗也需要,计划里正打算用他做枪头,将元昊军队吸引住。闹起来不怕,怕的是朝廷将他调走,坏了自己大计。

可是继续留下来,自己怎么办?

瞎毡不知道内部的矛盾,以为这两人在唱黑白脸。

心里说道,只要你说话算话,我何苦与你们作对,你们又何须唱黑白脸?

他忘记了,他又有什么资格与宋朝或者西夏作对,夹在夹缝里生存,自保吧。

然而此行结果让他十分满意,酒菜上来,大吃大喝,最后吃多了酒,于席间欢呼舞蹈,然后高兴地带着护卫回去。

送走瞎毡,郑朗将葛怀敏喊来,准备交谈。

葛怀敏青着脸色说道:“没有什么好说的,你是泾原路经略安抚沿边征讨使,你说什么就是什么!”

道不同,俺与你不合!

郑朗心里面还替武将不平呢,没有想到遇到这个武将,气得不能说话。

忽然一名斥候急匆匆地跑进来,递了一封情报给郑朗。

郑朗打开一看,对葛怀敏说道:“我知道你对瞎毡反感,以前他倒向元昊的历史我也清楚,可是国难当前,一个西夏就让我朝难以应敌,对吐蕃人属羌打一打是震慑,还得以拉拢为主,否则腹背受敌,两面夹攻,泾原路有失,这个责任我担当不起,你也担当不起。朝中诸位相公说你有文武才,相信这个浅显易懂的道理你会明白。”

说完,说道:“备马,我去镇戎军,再传令让种师衡也去镇戎军议事。”

至于葛怀敏,你好自呆着吧!

骑上马,离开渭州城,在马背上郑朗还在琢磨,这个庸才,朝中那几位大佬凭什么说他有本事的?

难道因为他有一个厉害的老子,若那样,将潘美、曹彬后代一起找过来,也不用选将了。

很是想不明白。

第三百五十八章 三个臭皮匠

出了渭州城,郑朗忽然说道:“去泾州。”

时间充足有余,自己传狄青与种师衡商议,他们是整个陕西最强的将领。有时候郑朗想一想,觉得很幸福。

俗语说三个臭皮匠,赛似诸葛亮,自己三个人可不是三个简单的臭皮匠,狄青勇猛无敌,种师衡是智将,自己对经济与民生熟悉无比。至少郑朗感到自己三人是缩小版的西汉三杰。

狄青会起韩信的作用,种师衡会起张良的作用,自己会起萧何的作用。

但能不能起来这个作用?

要用以后的战争来考证。

然而郑朗出城后,还是不大放心,自己手下有人才,元昊手下却有更多的人才。

想到张方平,还有一个人,赵珣,于是传赵珣前去镇戎军议事,再亲自到泾州。

这段时间,郑朗活动范围主要是在镇戎军、德顺军与渭州城,泾原二州一次没有去过。听说张方平在泾州做得还可,与羌人打得火热,许多羌人部族心悦诚服。

总体而言,论民族关系,眼下的泾原路是做得最好,老种与羌人打交道,有一套心得,狄青对羌人也没有轻视,自己在渭州多次下去探访,羌人对自己感觉也不恶。要差,原州的滕宗谅稍差一些。滕宗谅也不是一个庸官,否则范仲淹不会这么看重他。做得也可。

若不是发生战争,这几个文臣武将,将会迅速使泾原路进入大治阶段。

那是不可能了。

到了泾州城,张方平不在,与郑朗一样,下乡巡察去。

在衙役带领下,在一个村寨找到张方平。

看到郑朗到来,张方平脸上有些喜悦,走过来问道:“行知,难道是前面要开战吗?”

郑朗脸上表现很精彩,道:“安道兄,你真会联想?”

“不然有我在泾州,你还有什么不放心的?渭州那边诸事方兴未艾,你突然来到泾州,不为备战之故,何必来也?”

这是一个很机敏的人。

胸有文武才,读书与郑朗一样,过目不忘。

因为孤芳自赏,在赵祯朝诸官员中,一直被低估没有得到重用。政治理论与后来的王安石不附,也与范仲淹、欧阳修等人不附。他的政治主张也反对古法不可变,指责持盈守成之道,因循旧章,但他的改新,必须要求以民为本,符合中庸之道,不可低估改革的艰巨与困难,必须循序渐进。

是不是很熟悉?

与郑朗的政治主张,十分相似。

其实这就是温和派的鼻祖,包括苏东坡等人在内,皆深受其影响。

所以郑朗对张方平一直很看重。

不但政治主张,关于用兵方面,他也上书许多有眼光的奏折。

但张方平临阵用兵,是差了,司马光因为张方平在秦凤路的胆小,曾上奏折弹劾张方平。这篇奏折是党争的产物,夸大张方平的怯弱,也不是无的放矢。张方平有能力,郑朗过于高估张方平在军事上的天赋。当然,治理一方百姓,安抚羌人,却是张方平的拿长。就是张方平被郑朗高估,在军事上的天赋也比尹洙与滕宗谅、王沿与范雍要强。

郑朗说道:“安道,我带你去镇戎军议事。”

“好。”

将张方平带到镇戎军。

种师衡与赵珣已经到来,相互行礼坐下,郑朗说道:“诸位,据斥候禀报,西夏人准备派兵前去侵犯麟府二州。”

“消息准不准确?”老种问。

“准确。”狄青沉声答道。

王勇二人带来的,他们本来就是西夏境内的百姓,后来跟随王德用从军,随着兴灵等州府没入西夏后,二人与其家眷再也没有回去。让他们将西夏境内的山川河道要塞用图纸画出来,没那本领。但对西夏境内民情风俗语言皆比较熟悉。

于是郑朗制订一策,让他们带着一些金器,潜入西夏。然后化装成两个小商人,生意不能做得大,遇到官吏苛剥,故作性格懦弱,让他们敲诈。能让他们敲诈,不能主动贿赂。即便主动贿赂,数量也不能大。

是小商人,能敲诈多少。但敲诈了,官吏心中多少有些愧疚,西夏人也是人,心是肉长的。渐渐与一些低层官吏将士以及部族熟悉。

但因为是小商人,出手数量小,又不引人注意。

总之,归于两个字,低调。

不要求他们能打探到高级机密,可是行商,又与一些低层官吏比较熟悉,能听到一些风声。有这个风声足够,就能带回需要的消息。

还是有风险的,宋朝到处捉拿西夏人的密探,西夏也在严查宋朝的密探。

因此,听不到重要情报,也不用他们回来通知。

去了很长时间,只带回这一份情报。

看上去没有老种那个大和尚牛气,但胜在长远与安全。

老种眼中神情还是很狐疑,相比于西夏人,宋朝在情报上太落后。不要说西夏境内发生的事,连边境发生的事,消息也很迟钝。不过这种局面在改变,自从郑朗来到泾原路后,选了一批精悍的骑兵,当作游骑斥候,遍布于边境各处。范仲淹听到后,也采纳了这种办法。庞籍在延鄜路有没有采用,离得远,就不知道了。

是指边境,但不是指西夏境内。

看着老种怀疑的眼神,郑朗说:“这是我临离开京城时就安排的一着棋,狄将军做了配合。消息来源绝对准确。”

与其他斥候不同,王勇二人家眷全部在京城,不用担心他们会背叛,而且两人是分散开来行事的,一人背叛,不会两人同时被西夏人发现。

确认消息准确,郑朗这才往下说:“诸位,你们看有何良策?”

张方平问:“行知,你打算怎么办?”

此时张方平还不知道战争的惨酷,思想比较激进。

“我想做一次反击。”

“袭击北方西夏军寨?”张方平问。

范仲淹做过类似的事,庞籍做过类似的事,一步步地将寨砦前移,西夏不来进攻,时不时做一些反击,啃下西夏人一些据点,将西夏境内百姓掳回到后方安置。

这个效果不大,甚至不伤及西夏人的汗毛。

郑朗摇头,用眼睛盯着老种与狄青,赵珣与张方平前来,郑朗是让他们补漏拾遗的,他过高看重张方平的军事能力,但郑朗小心翼翼的性格,也害怕文臣纸上谈兵,这才是将张方平放在后方泾州的原因。

但不管怎么说,张方平会比滕宗谅做得更好一点。

老种在沉思,郑朗又看着狄青。

狄青说道:“郑相公,关健元昊这次侵犯麟府,带去多少兵力,他本人有没有亲征,我们皆不知道。不知道就不好安排下一步。”

这是机密情报,非是王勇二人能听到的。

郑朗眼中露出一丝赞许,不是保守之言,挟勇轻躁必败,况且敌人又是如此的强大。

老种说道:“不如先派人通知麟府二州,让他们做好防御准备。”

“好。”郑朗喊来轻骑,让他带信前往麟府二州。

老种又说道:“府州折家虽拥兵不足一万人,然而折家军十分强大,元昊想要侵犯麟府二人,必然亲自率军,带的军队数量不会少,但率领多少军队,我也无法猜测出来。”

郑朗叹了一口气,说道:“西夏军队越打越强大了。以我朝为例,开国之初,之所以横扫八方,有太祖的指挥能力,也有将士乃是百战雄师的原因。西夏颇与我朝开国之初相似,虽与吐蕃交战失利,然运气很好,每每度过难关。若不想方设法削弱,那么只有一个方法才能战胜,让他的百战雄师成为疲军。就象太宗皇帝苦战后汉后,又前去征服契丹,将士心力疲惫不堪,士气不高,于是一战而败。但那样……”

郑朗摇头。

这是不可能的。

若那样,宋朝必须发动持久的进攻,以宋朝将士的能力,得死多少将士,才能实现这一目标。赵祯也不可能批准这种建议。

继续说道:“所以我想借此机会,发动一场进攻。”

但如何进攻,老种与狄青同时陷入苦思。

想要获得一场能上台面的胜利,在边境小打小敲不行的,必须深入敌境,以宋朝军队速度,就算元昊带走许多主力部队,西夏境内还留守着大量军队,袭击成功了,怎么回来?必然被西夏大部堵上。得到一场小胜,大败又再次发生。

郑朗又说道:“不久后,朝廷会发来一批新式武器。”

“什么武器?”狄青问。

郑朗将那种砍马刀与砍马斧以及钩镰枪画出来,说道:“狄将军,你看一看,我们泾原路自己也可以先制出一批,让一部分将士做一个训练。”

几人围过来观看,赵珣还没看懂,问:“怎么用的?”

郑朗稍做解释。

钩镰如何钩,如何削。刀斧特制一个环,可以套短柄,用来作战,可以套长柄,用来砍马。

三种兵器纯作兵器,威力不大,一些设置会成为累赘,但对付骑兵,比眼下宋朝各种制式冷兵器会有效果。

几人议论片刻,郑朗又说道:“还有一种火药,不日带来,你们看如何将它威力发挥到最大地步。”

在郑朗之前,已经有许多火药武器,还有专门发射火球与火药的虎蹲炮,准确是砲,它不是明朝戚家军那种真正的大炮,而是一种抛石机,也叫虎蹲炮,可抛投火球与火药,也可以抛投石头与黑砖头。

又在原来的投石机上做了改进,炮架可以旋转,名曰旋风炮。

但操作笨重,战场上实用性不大。特别是七梢炮,可以将八九十斤的石弹抛投到五十步远,然而需用两百人同时操作,委实麻烦。

可是抛投的石弹改进炸药包,威力强大的炸药包将会弥补虎蹲炮的笨重。

多是用来守城。

西夏人也有,甚至发明一种小巧的投石机,将投石机放在骆驼背上抛投,也叫旋风炮,还为之刻意建立了一支军队,叫泼喜军。

史书多讴歌其事。

实际西夏投石机技术远没有宋军强大,泼喜军战斗力更不是史书所记载的那样威力无比。与宋朝军队交战时,泼喜军发挥的作用一直很有限。有可能这支军队胜在活动性,能吓一吓西边的那些回鹘人。

故双方交战时,很少考虑到抛石机的威力。

还是有作用的,如果在特殊的情况下,比如宋军得到西夏人准确的进军路线,道路上正好有一个峡谷,两边多山,从山上用虎蹲炮发射黑砖头、火药、火箭与箭弩,会取得一次辉煌的胜果。

仅是一种理论,宋朝在史上也只成功过一次。

首先无法得知西夏人准确的行军路线,就算斥候得知,西夏多是骑军,没有时间布置。况且上哪里寻找这种地形,找到了西夏人斥候可不是吃素的,如何设伏?

至于将火药当作地雷用,更是没有可能。

且不说笨重的引信技术,就是引信技术发达,不能遥控,派什么人点燃引信,西夏人也不会让你从容点燃。让你从容点燃,必须提前埋放下去,又怎么知道西夏人一定会经过这里?

所以即便火药威力变得很强大,还是只能用在守城上。

商讨一会儿武器,又说到如何进攻,几人一起缄默。老种叹了一口气,说道:“主要还是骑兵少。”

整个泾原路骑兵只有数千人,难道凭借这数千骑兵深入敌境,取得一场大捷,从容退回来?

张方平说道:“行知,还是莫急,如果元昊大军到达麟府境内,我们可以出军,纵掠敌人边境,虽不伤及根本,多少会分去府麟二州的压力。时间在我,一旦大量武器到来,行知的市易又能增加泾原路收入,有钱帛可以奖励,我军将士作战积极性会提高。再严训士兵,经过一年整合,我军训练有素,战斗力也会提高。到时伺机行动,也会增加胜利的可能。除非敌人不顾国内百姓死活,分兵两处,一处攻打府麟,一处攻打我们泾原。兵力一分,兵力削弱,不但府麟处能获胜。在我境内,面对少数敌人,也能布策将敌人歼灭,获得一场大胜。但不大可能,元昊不是傻子。”

说着,长叹一声。

在后方,自己有许多奇思妙想,然而到了前线,面对着种种实际的困难,什么也想不出来。

郑朗略有些失望,张方平这是主流思想,许多宋朝官员也是这样说的,慢慢拖吧,耗死他们。自己也说耗,可不是拖,是耗,要有所行动,才能起到耗的作用。

发展?

宋朝发展了这么多年,虽内治做得好,但那么多积弊,如何发展成文武全盛的强国?

敌人会不会坐视着让你发展?

多熟悉的词调啊!

来到宋朝后,随着自己思想成熟,接触高层官员多,越来越觉得,宋朝象另一个朝代的翻版。

但老种眼睛亮起来,说道:“你是说将敌人引入我境内?”

“我是说一种假如。”张方平道。

狄青也苦笑:“敌人不是举国而来,仅三四万军队,深入我境,我也有把握将这支军队打败。但敌人若是进攻府麟,不会分兵到我们泾原。”

在宋境可以用如今泾原路的力量将西夏三四万人马击败,但深入敌境,狄青琢磨一下,自己同样没有任何把握!

老种低头沉思,说道:“我倒有一策。”

“说。”郑朗高兴地说道。

这正是他向赵祯请求让老种前来泾原路的原因,上战场领兵作战,老种不知道行不行,但这个人一肚子歪才,关健时候能想出许多妙策。只要他能想出,狄青领军执行,大胜便有了!

第三百五十九章 最强折家军(一)

这次会议并没有引起人们注意,倒是郑朗另一件事吸引许多人侧目而视。

裁兵开始。

年老者裁去,没有接到朝廷诏准,就开始裁员,这是战场,让一群老头子作战,成何体统?

但写了一份奏折,不但年老者,体弱者与伤残者非轻伤战士,一律裁去。严禁士兵自残。

这份奏折很快到达京城,赵祯与群臣看后苦笑。特别是最后一条,郑朗再三提醒,若是朝廷诏令减裁伤员,不做惩罚,会有许多士兵为逃避兵役,用兵器将自己弄成残废,以求朝廷恩准回家。

听起来很好笑,说明朝廷为了募集兵源,下面官员做了许多不好的事,包括强行抓丁,已经与所谓的祖宗法度违背。

正在商议时,王尧臣也上奏,这份奏折很长。

第一件事与郑朗的进奏不谋而合。

说四路缘边之地,疆界长达二千余里,屯兵二十余万,鄜延路六万八,环庆路五万,泾原路七万,秦凤路二万七。看似很强大,但将疲懦残伤不任战斗者一扣,仅能有十万人勉强与之作战。

别看增兵,可这个增兵未必起到好作用。

但与郑朗皆没有说到百姓负担。

不说也知道带给百姓的负担,也没郑朗说的激进,进行裁军。又说了四路利害,第一便是泾原。

接天都山,离贼穴近,可以出大军,若劲骑疾驰,旦暮便至。渭州以东,直抵泾邠,没有阻阂。原州境内明珠、灭藏等族,其迹多向背,朝廷虽招抚,贼至常出人马为助。此路最急。

说得很有道理。

几位宰相看到王尧臣奏折后,又再次看郑朗的奏折。

若按郑朗与王尧臣的说法,这些兵源在军中,不但不起作用,反而会产生负面影响。泾原路因为地形因素,必须要派大军驻守防御,那么只能默许郑朗奏折里第二个建议。边军招纳一批蕃兵作为常驻兵力,正式编制,稍弱的弓箭手继续作为民兵训练,不测时使用。

后者已经同意,主要是前者。

王尧臣也说了这个问题,泾原路熟户一万四千余帐,曹玮时威令明著,常用他们平叛西羌。其后备懈,守将惟务姑息,养成骄黠。自元昊反,镇戎军及渭州山外,皆被侵忧,近界熟户,也遭杀虏。蕃人的风俗,最重酬赛,挑起衅激怒之,可以复用。派人募其首领愿意效用者,籍姓名及士马之数。达到一千人,听自推其有谋勇者一人,授以班行巡检之名,使其出境,破荡生户,所获财富,官勿检覆,得首级及伤者,始以物赏,仍依本族职名补及增俸钱。

臣服宋朝的为熟户,不臣服宋朝的为生户,用他们来催毁泾原境内不安定因素。

掠掳的物资全部归这些熟户所有,不用上交朝廷,不但让他们得到这些物资与战利品,击毙伤敌人者给以赏赐。有功的与大户熟户首领给其官,授官,还是职官,给其俸钱。

赵祯看着这两个状元的奏折,哭笑不得,怎么一去西北,两个状元全变得如此“残暴”?

商议大半天,先是同意王尧臣的奏折。

又商议郑朗奏折,有些大臣不是很同意,王尧臣之议虽残暴,但不触及制度,郑朗若是裁兵,倒是可以酌情用之。然而将蕃户正式建军,与王尧臣的奏折有所不同。

王尧臣奏折不过是郑朗原先在京城改版弓箭手上的再改版,非是国家正式军队。郑朗再改,已经触及国家的底限。

但也不能怪罪郑朗,不是郑朗做的,各路将领皆将弓箭手编入军中,朝廷不恩准,也等于是正式的军队。

几个大佬啼笑皆非,最后商议,下诏同意郑朗之策,但裁兵仅限于重伤与老者,弱者与轻伤者不得裁员,否则这道界线很难区分,会造成诸多弊端。允许各路编入蕃户进入军中,但限制了数量。泾原额定数量一万蕃兵,弓箭手两万人,各熟户自己主动协助朝廷制军勿限。其他三路也做了一些数量限制,泾原路最多,其次延鄜路,再次环庆路,最后是秦凤路。

但又说了,诸弓箭手与熟户自己兵力,战后须听朝廷安排,逐步减员解散。

已经让前线四人开心万分。

有了这道诏书,就可以放开胆子建立蕃军,这些蕃户又多有马匹,一大半人可以用来建设一支骑兵。无疑增加了前方的力量。

可是这道命令,使后方压力更加增重。

虽裁去部分兵力,仅限于上年龄的老兵,以及重残者,在军中占的数量不大,比如泾原路,郑朗做了一些手脚,将一些残病不重的人,以及弱兵早充重伤者,逐一裁去,也只裁了七千余人。军队素质提高,数量却增加了。特别是骑兵的供养,供养一个骑兵费用是步兵的三倍有余。

又有改版弓箭手的支出,给后方带来严重的财政压力。

因此接到朝廷的诏书后,郑朗大刀阔斧的裁军,一边又命施从光在长安城采购货物,运向渭州,与蕃户进行交易。

有老种先行一步,郑朗没有上奏朝廷。

然而有人上书打了小报告,葛怀敏上了一奏,说郑朗不务正业,前线军务不管,与蕃人联手行商敛财,动乱军心。

没有他的奏折,朝堂上也吵翻了天。

这么大规模的交易,货物刚发向渭州,京城就听到消息。

但郑朗招抚瞎毡,没有人反对,授予瞎毡为澄州团练使。此职出自唐朝,仅次于节度使,掌管一州军政。在宋朝与节度使全部成为虚职,职位与知州平级。

因为牵扯到瞎毡,事情更复杂,赵祯被大臣们吵得头痛,有的人认为观察后再说,郑朗喜欢折腾,去渭州折腾是必然,看看效果如何,再下判断。有的人反对,认为葛怀敏是对的。有的人自做聪明,要求改变,默许交易,但要缩小规模,不能官方公开经商。赵祯只好派钦差前去渭州查看究竟。

……

郑朗正在渭州城接待瞎毡。

朝廷会吵,他早就料到。

但无所谓,见到实利,再有即将到来的一场中型大捷,所有大臣会自动闭上嘴巴。

瞎毡此行带着几十个部族首领过来的,见到郑朗后,一个熊抱,热情地说道:“见过郑公。”

这一回不怕了。

也是在诸部族首领面前做一个样子,看一看,我与宋朝的宰相那么亲热,脸面便有了。

郑朗没有让他下不台,也亲切的回了一个熊抱。

然后热情地将这些人迎进城中,命令部下杀羊备酒款待。

坐下来,瞎毡说道:“不知道郑公什么时候能去龛谷城看一看?到时候我一定备以盛大的礼仪招待郑公。”

从渭州城刚刚赶来的施从光瞪眼睛。

郑朗没有多想,吐蕃人也会使一些小阴谋诡计,但多是蕃人,性格豪爽,想到哪里就说到哪里。羌人也是如此,象元昊那般狡猾无耻,绝对是羌人中的令类。

说道:“一定去的。”

“谢过郑公。”瞎毡大喜。

郑朗话音一转,道:“莫急,且听我说,我会去,将一些事情安排下去才能去。还有,我也要有话对你说,你亲自前来,是对此次市易的看重,心情我能理解,可你有没有想过夏贼的感受?”

“党项人?”瞎毡脸色黯然下去。

泾原路无要险可守,瞎毡境内与西夏人同样犬牙交错。

五年前元昊经营河西,取道兰州,沿阿干河而上,经羊寨、马坡东行,以马衔山下瓦川河畔驻扎。因为兵马众多,城堡小,难以容纳,便在附近新筑一城,名曰新营,又叫瓦川会城。后来留兵驻扎,以断绝吐蕃与山后南边宋人的通路。两年后,又派人于阿干河畔修筑一城,派兵守护,堵住了通往临洮的道路。这就是最早的阿干城。

因为瞎毡与元昊关系默切,两城对瞎毡没有构成多大的危害。此时两城驻兵很少,阿干城更是一座小寨子,直到元昊听到瞎毡投奔宋朝后,才正式扩建阿干城。

这才是要命的。

元昊没有进攻,试问那怕元昊于两城难驻扎几百人,瞎毡敢不敢主动攻打西夏军队?

一旦阿干城修成后,离龛谷城只有七十里路。多山路,若是宋军,要一天多时间才能到达,还能做防御准备。但元昊手下全是骑兵,纵然山路多,两三个时辰也到达了。

瞎毡所在的榆中地区,将会彻底全部暴露在元昊大军的攻击之下。

郑朗又说道:“你不能高调啊,最好上书元昊,向他表示自己的为难之处。至少让他认为你不会真的倒向我朝。”

“那不行,郑公赤诚之心待我,我怎能两心待郑公?”

也不知道他说是真话还是假话,郑朗笑了笑说:“放心,我相信你,这是暂时的缓兵之计。且听我言,你一边上书,一边用交易得到的财富,扩军备战。两地离得有些远,元昊发兵攻打泾原,你救援很难来得及。元昊发兵攻打你处,我朝多是兵军,救援速度更慢。所以你自己手中得有一支武装力量。”

“郑公……”瞎毡伏在地上泣不成声。

“你先起来。”郑朗将他扶起来,说道:“你既是我朝臣子,替你着想,是我的本职,不用感动。唉,可惜了,我来得迟,否则一定会阻止西夏人于阿干河建设阿干寨。如今你打是不能打,守是不能守,这个小寨子将会成为你们龛谷城最大的妨碍。所以先拖着,一边准备军队,同时我会上书朝廷,支持你们一批武器,一边你也要低调。经常来渭州,元昊听闻后更加反感。以后你不能再来渭州城,以商人名义,让你的属下来渭州交易,安抚元昊的情绪。等到元昊不能对你们构成危胁后,我不但会去你们龛谷城做客,说不定还会上书,让陛下诏你进京,让陛下与京城百姓看一看你与你属下将士的风采。”

话说到这份上,自然尽欢而散。

接着陕西又有一份奏折呈上,夏竦与范仲淹、郑朗共同上书朝廷,请朝廷批准重修三白渠。

朝廷正规的禁军在四路就达到二十余万,还不包括永兴军。一部分是来自陕西本地,大部分是从河南等地调拨过来。

这时候人们油腥不足,饭量大,特别是士兵,一人一年消耗粮食达到七石。再加马匹与更大的损耗,仅是粮食的负担,就给朝廷带来严重的财政压力。

三白渠若成,会增加三万顷的耕地。

夏竦派人前来看过,郑朗与范仲淹先后分别前来亲自查看。西北不象江南,一亩地可产四石五石,天气寒冷,往往多是一季,又多是粗犷式的耕作,好一点的是以后多交给百姓耕种,不象军队的屯田,但一亩地产量也不会超过两石。

然而三万顷的耕地,一年收成使陕西本土多出近五百万石粮食。

运向陕西各地还会出现损耗,但比起从江南运来的损耗,将会是天壤之别。抛去损耗之后,粮食依然会出现缺口,可能满足大半军粮的需要。虽会花去不少钱帛,一旦粮食收成上来,三年之内,就将修葺水利的经费收回。

无论夏竦或者范仲淹都保持着清醒的头脑,西北会打持久战,即便以后议和,除非将西夏灭国,否则还会驻扎大量的军队。

奏折呈到京城,赵祯君臣也认可。

然后叶清臣急得要哭了,说道:“陛下,三司使那来这么多钱帛支持重修三白渠?”

用意虽好,钱从哪里来?

郑朗知道此事会拖很久才能议决,也没有理朝廷的想法,再次动手屯田,王韶做得够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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