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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宋士大夫的非人生活-第14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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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轨为廷尉卿时,判其事为劫,只杀其魁首,余皆从坐悉舍,放回家进行管制。
还有一案,前几年明道时,天下旱蝗,桑怿奉旨捕拿,此人素有威名,勇猛过人,曾得欧阳修再三夸奖,说曰:“勇力,人所有,而能知用其勇者少矣。若怿,可谓义勇之士。其学问不深而能者,盖天性也。余固喜传人事,尤爱司马迁善传,而其所书皆伟烈奇节士,喜读书,欲学其作,而怪今人如迁所书者何少也!乃疑迁特雄文善壮其说,而古人未必然也。及得桑怿事,乃知古之人有然焉,迁书不巫也,如今人固但不尽知也。”
人未至,盗拒之不出。于是怿闭栅示弱,军卒不知所为,他本人自己带着数卒穿着强盗的衣服,暗中查访,得知一老媪为之提供饮食,怿作盗状赴之宴聚,老媪以为真盗,便说此二十三盗知怿来,全散,后见其闭栅不出,以为弱之,再次回来,某在何,某在何处。桑怿回去后准备重金,三日复来,对老媪说了实话,我乃桑殿直也,赠其重金,请老媪配合,三日后老媪尽得盗址,告之,桑怿尽捕,全部斩首示众。韩琦来杭州前,也想到此人,不过他与任福等诸武将,一起到了西北,没有带过来。
是两种不同的断案方式,一以宽平,一以刚猛。先以宽平,再以赦书,此案会断得更宽,失去警示作用。先以刚猛,再以赦书,虽是宽猛相济,但会牵连许多人。轻重要拿捏得当,甚至此案有可能也会当作以后大型案件判决的法例。韩琦这次相询,是发自内心,如何判,他在心中踌躇了许久。
“朝廷既然派杨学士、王判官、韩知谏前来杭州主审盐案,由三位作主,我不敢插言。”郑朗道。作为配合,我做得很好,几乎将所有证据、人犯都交到你手上,连捉盗的军队训练了很长时间,供你使用,你们坐等判案,还要我协助什么?居然没有提供任何建议。
韩琦又笑了笑,问:“这个妓子……”
“韩知谏以刚直闻名庙堂,是直烈君子,君子要有怀旧之心,怜惜之心,她仅是一个弱女子,只是得了痴心疯,没有亲自做出什么恶事。既然韩知谏说起桑殿直断京师盗案,我请问那个老媪如今在何处?”
事连的群盗一起被处决,那个帮凶老太婆得了桑怿一笔钱,因为有协助之功,不但没有判刑,那笔赏钱朝廷也没有收回去。
两者还是有区别的,桑怿案中的老媪可以用作吴畦南法例判决,不能用作宜娘判决,因为她执迷不悟也。郑朗所以此言,只是说宜娘不是直接的凶手,又被郑朗所利用,不能免去处罚,能从宽判处。
韩琦一笑道:“依行知言。来人,将她释放回去,严密监视。”
不是放回家平安无事,暂时不刑讯逼供。
宜娘也不说谢,用眼睛看着郑朗,郑朗又皱眉头,问:“你有什么想说的吗?”
“郑知府,你那首曲子能不能弹完?”
“能,肯定能。”
宜娘脸上一片灰白,沉默半天说道:“那能不能让奴婢听一听。”
郑朗左右环顾,指着两个衙役,说道:“你们将她扶回去。”
“稚圭、君贶、彦国,能否与我一道前往。”
“好。”四人一道来到宜娘处,宜娘软软的坐在椅子上,让韩琦打狠了,半个屁股上全部血痕,坐不直,让婢女拿来古筝,郑朗将这首十面埋伏弹完,道:“你可不可用琵琶将它演奏出来。”
“奴婢试一试。”宜娘怀抱着琵琶,弹奏了三次,到第三次时,已经十分唯妙唯肖。
富弼低声说:“韩知谏,你也是一个怜花惜玉的人,这样的女子,何苦为难?”
此时富弼还没有死心,以为韩琦是一个谦谦君子,但郑朗没有作声。
宜娘放下琵琶,忽然伏下说:“以前张大亮做过许多善事,请郑知府宽待他的家人。”
“你起来,刚才你也听过,此次朝廷本来就打算从宽处理此案,他的家人,你不用担心,还是担心你自己。”
“奴婢明白。”宜娘说完,拿来剪刀,将自己秀发剪去,惨然一笑,对韩琦说:“钦差,奴婢要出家,你不会阻拦小女子吧?”
韩琦愕然,富弼脸上却露出欣慰的神情。
即便出家,也是不容易,这个女子看似柔弱,实际又痴又呆又倔又强,不然何必有今天的事发生?
郑朗也松了一口气,从内心处,他不想与韩琦发生正面冲突,虽不是夏竦,但这个人同样很让人麻烦。韩琦三人继续审问案子,不是上次的私盐案,这次审的是海上私盐案。
然而郑朗冷眼旁观,发现只要案情往上面卷了卷,韩琦立即中止盘问。非是怕事,郑朗也同意他这种做法,不然案件越查越深,当真让两浙、江淮一半官员倒下去?
韩琦也没有追问张大亮在何处,郑朗说了,他也隐约猜出郑朗的安排。这是一个绝顶聪明的人,不会问愚蠢的问题。
几天后郑朗给了韩琦一个交待。
真相揭开后,韩琦也感到很惊讶。
郑朗与张大亮在玩一出猫捉老鼠的游戏,玩了很长时间。
两者中间张大亮是弱者地位,但是郑朗偏偏将自己放在弱者位置,一直示弱,这个示弱的时间比桑怿更长,张大亮先用宜娘接近郑朗,想套郑朗口风,再用吴小娘子。
可没想到自己后院同样会失火。
他有两个小妾,崔娴带着织女在传授织艺,与杭州一些大户女子走得近,包括张大亮的妻妾。张大亮最小的小妾是出身于一个读书人的家庭,父亲做过一名小官,但死得早,家道中落,被张大亮看中其姿色与良家出身,纳了回去。不过父亲士子身份已成了过往云烟,进张家后,张大亮看中,可是其妻不大服气,经常欺负这个小妾。
后来连这个小妾生下一个儿子,也让其妻抱养过去,收为己子。也是很正常的,上有刘娥,下有郑朗的大娘娘,只是郑朗的大娘心肠软,一家人团结,才没有发生什么矛盾。可是小妾有过一段良好的出身,在父亲没有死之前,一家人很受人尊敬,张大亮的正妻虽陪张大亮出生入死过,但是一个粗人,小妾心中便产生了不服心态。
与崔娴交谈了几句后,崔娴多聪明哪,淡淡蛊惑了几句,使这个小妾做了眼线,为了使她死心塌地,崔娴代郑朗给了一个承诺,让这个小妾多置办一些金银首饰与贵重物品,张大亮案未发,家境十分富弼,想从张大亮手中讨要也比较容易。这些财产崔娴主动替她保管,还答应以后不会处判她的儿子。
张大亮出逃时,小妾也跟着逃走。但一路悄悄做了一些小手脚,让郑朗布置的人手秘密尾随,也就是说,张大亮始终没有消失在郑朗眼线之中。郑朗这么做也是迫于无奈,张大亮是一个很小心很多疑的人,有许多亲信只有张大亮一人清楚,虽派许多人手查访了很长时间,没有全部查出来。所以有意让张大亮出逃,将这些人手聚集。
还是没有抓捕,一直到张大亮乘船出海时,在海上对他们围捕。
也不得不这么做,这些人当中,有许多人在倭国置办了产业,有的逗留时间长,在京都娶妻生子,因为数量多,后来倭国史书也多记载这件事。但与唐朝一样,唐朝开放的是广州港,让大食商人在广州活动,倭国开放的是京都。在倭国皇族控制范围之内,所以在王昭明请求之下,倭国将这些家眷送到矿上。
他们在倭国还有其他的产业,以及一些人脉关系,恰恰是郑朗最担心的地方。于是让张大亮出逃,再秘密召集手下,直到出逃后,这些人才能真正聚齐。然后在东海出海口埋伏下伏,直到此时,才能勉强说真正一网打尽。
但在抓捕过程中出了一个小意外,张大亮大约对郑朗十面埋伏念念不忘,看到数艘船只从四面围了下来,学习项羽,拨刀自刎。
案件到此基本结束了,两次抓捕中,祖仲孺表现皆是很突出。郑朗将他接到家中,请了数个名妓伴歌伴舞,请他喝酒。然后看着他,富弼也在观察。私盐案交给杨安国三位钦差主审,不关郑朗与富弼的事。但杭州的事,两人要继续主持,包括平安监。
向倭国派了大量的军队,不但有朝廷的军队,还有私人武装力量,甚至将来还有一两千,两三千生女真人军队。十分可观,但是战为辅,伐交伐谋为主,就是这个力量,如果在倭奴国天怒人怨,远远不够的,两矿必然丢失。若是伐交伐谋用得好,没有生女真的军队,也能维持下去。还是有区别的,矿上力量越强大,倭奴国动心思的人会越少。
倭奴国基本也定落下来,不可能派驻一万两万军队上去,或者协助皇族壮大皇族的实力,那是脑袋秀逗了才会去做。
然而南方需要人主持矿务,军务。
并且这些矿不在一个地点,若是再加上几十处供给点,更加分散,好在自宿务岛开始,一直到南方,是一个三角形,将中心定要棉兰岛上,最远的不过两千里海路。
为了联系,一是快船,二是着手准备请大食人帮助训练一些信鸽,信鸽的作用不能将它无限放大,也会迷路也会被敌人射落,因此在古代战场上多不用之。但放在民用上,特别是南海有着巨大的价值,大食人在指南针没有出现之前,正是用信鸽指明方向,传递海路。
矿务需要一个能吏指挥。
南海不象倭奴国,没有强大的国家,再主动与一些当地强大的部落避开,减少冲突,危胁不大。连南洋这些人都要害怕,这个国家也无药可救了。
还有很多困难,当地土著人不强壮,比较容易征服,不过他们熟悉地形,特别是一些茂盛的森林里,这些原住民未必很强壮,攀爬却十分伶俐,武器落后,也有竹弓竹箭,甚至会使用一些毒药。无论怎么避免,冲突必然会发生。因此需要一个有能力的武将统领指挥,不需要传到朝廷再做决定,太远。就在当地必须将问题解决,这不是去谈判的,而是用武力征服的。
与富弼商议一下。
宋朝自澶渊之盟后,很长时间没有打过仗,富弼也不知道那些人会有用,就是知道,不是在陆地上,要适应南方炎热的天气,适应海船上的颠簸。于是全部看中了祖仲孺。
然而他资历太浅,富弼有些不放心,借着这次庆功设宴款待,与郑朗进行观察,再联名保举。
祖仲孺不知道,美人在怀,但是他杯到酒干,很有些胆色。
郑朗与富弼相视一笑,问道:“祖仲孺,韩知谏围剿半山岛,虽牺牲了一些士兵,数量不多,为什么你不平?”
“郑知府,你也这样认为?难道这些人不是人吗?”
郑朗与富弼又相互看了一眼,全部微笑,然后道:“是人,不过切记,你是一个武将,莫要与韩知谏发生任何冲突。”
不要说你,狄青也让韩琦压得不敢动弹,又对杨八望吩咐道:“你去将三位钦差,两位转运使,还有仝明请来。”
两个钦差无所谓,杨安国都无所谓,但是韩琦与王拱辰,郑朗不想让他们产生不好的想法。自己在杭州,京城鞭长莫及,这次回去后,赵祯必然要询问三个钦差一些情况。
不推举人选则罢,一推举,韩琦与王拱辰意见也很重要。
重新换宴席,一会儿六人到来。
相互施礼后重新落坐,看了看仝明与祖仲孺,韩琦蹙了一下眉头,心里面略有点不舒服。郑朗看在眼中,没有表示,将那张地图拿出来,将自己想法说了说。
然后问仝明:“我让你想办法,有没有想出什么好办法?”
仝明苦笑,道:“本来船上就有危险,又是南方,气候炎热,地形恶劣,想没有补助,将百姓迁移过去,恐怕不行。”
“不是不补助,在选供给点时,我只要两点,一有避风的港口,二要地势平坦,有充足的淡水水源。事关以后的安全,纵然此地草木茂密,也可以组织人手,将它开垦出来,再做交付。只要符合这两个要求,不必非要与强大的部族做邻居,主动避开危胁。当地优势就能发挥出来,天气虽热,可热有热的好处,无论种植果蔬水稻,产量丰厚,并且是无主之地,想要开垦多少就有多少,是对平安监提供帮助,朝廷也不会征税。船舶到此,可以用高价交易的方法,补贴各户,这种产值本身就是一种补助。说迁移,也不是强行让他们迁移,种植几年,收成好,默许他们返回故里,重新安排他人进行重新种植。”
虽然这样说,想要百姓自己愿意过去,又不发补贴,估计还没有人愿意。不但海外,有海上的风险,就象岭南,无主之地不要太多,多少还能有些言语沟通,又属于宋朝管制,可有几个百姓愿意迁移过去?
于是使岭南至今多是刀耕火种的种植方式,是因为没有多少汉人缘故也。
仝明摇头,道:“办法只有一个,正好三位钦差在此,此案牵连的人犯很多,纵然朝廷会宽大处理,许多人犯及同家属刺黠流放。不如择其出身寒贱的百姓,流放到上面,本来是死刑的,如今能活过来,连同家中女子也不需充入官妓供人狎玩,所得又归自己,除了此策,我别无他法。”
果然是阴的,郑朗摇头,道:“不行,你低估了我所需要百姓数量,无论怎么选择,每一供给点处,还是有一些当地原住民存在,至少要保持三四百户,大者保持五六百户百姓,才能形成一些初步的自保。仅是犯人家属,数量不够。这些人又是罪犯,我始终不放心。不要最后与当地的原住民勾连起来,独立为王,那么会出大事情。”
郑朗所说的很有可能,老百姓眼中家国观念是先家后国,甚至没有几个老百姓有国有民族的观念,所以幽州汉民才不愿意向宋朝臣服。这些犯人多是胆大包天的人,上了岛后,带着怨气,又是远离宋朝,有的当地岛屿面积大,难免有人不会占山为王。
仝明不能言。
几人全部皱眉思索,供给点设立,好处会很多,然而不解决百姓的问题,只能是纸上谈兵,没有实际作用。
韩琦忽然笑了起来。
“韩知谏,为何发笑?”
“郑行知,为什么你要修中庸?”
富弼在桌子底下用脚踢了郑朗一下,脸上露出笑容。郑朗也微微一笑,问:“韩知谏所言,我很是不解,与修中庸有什么关系?”
问完后郑朗瞅了一眼仝明,略有些失望。
第三百一十三章 瘦身
看了一眼仝明,眼光收回来,平视着韩琦,说:“请稚圭兄指教。”
为这件事,郑朗烦恼了很久,所以亲切的用了韩琦的字,又加上一个兄,场合也不对,虽是家宴,有几位官员,还有歌舞妓在此,特别是歌舞妓,她们能赴此宴,也是一种荣誉,回去后会将席间所发生的种种,各人的谈话当作资本说出。韩琦今天若想出办法,证明他比郑朗智高一筹,传出去,韩琦也很有脸面。
郑朗越对他尊敬,韩琦越有脸面。已经感到脸面,韩琦一张长脸绽出笑容,说道:“想知道关系,请郑行知授我宽严之法。”
投之以桃,报之以李,大家相互请教,没有彼高此低。
富弼又松了一口气。
郑朗从富弼脸上扫过,说执着,富弼内心执着比自己比韩琦皆厚了几份,所以在出使契丹时有了惊艳的表现,也因为这份执着,才有后来的种种,不但富弼,范仲淹执着更厚。然而不是每一个人都是他们……
丢下这个想法,徐徐说道:“稚圭兄,唐朝盐价最低时一斗才十文二十文钱,酒之利要么缺少粮食不准酿酒,要么听任天下人酿酒。但如今呢?私盐几十斤,私曲者五十到一百斤者一律处死,这是太平盛世的律法吗?”
王拱辰道:“郑知府,我朝盐酒之政,都是在唐朝基础上改良过来的。”
“也,但是君贶兄有没有想过一个问题,盐酒之政是我朝从唐法上进行改良过来的,然而唐朝什么时候出现了在盐酒上谋利,用之于国的?晚唐时期!唐朝开始走向末落,不得不从百姓身上进行渔利。老百姓开门数件事,柴米油盐,还有酒茶矾,朝廷从这几件事上进行苛剥,是不是在向百姓进行苛政?是不是变相的加税?”
“非也,内治之功,我朝当数第一。”
“这话我也说过,比起其他朝代,我朝胜也就胜在内治上,外交昏暗,军事软弱,若没有这个内治遮一下羞,我都不好意思说我是宋朝人了。也因为这个内治,虽苛剥于民,民怨之心不重。没有内治,被契丹人欺侮,马上党项人又要欺侮了。你还以为这个国家会坚持多久?”
“行知,不用多说,我已经明白,但我怕失去警戒作用。”
“无妨,此案中除盐案外,还有多起命案,盐,是国家从百姓身上谋利所造成的弊端,但命案不是。杀人偿命,欠债还钱,不关律法,也要进行处执。这是我的看法,何去何从,还由三位钦差作主。”
没有那么简单,这一案牵动天下人的瞩目,无论怎么判,以后必然会被各地官员当作法例依准,轻判有轻判的后遗症,重判有重判的后遗症。郑朗提供的仅是一个谏议。必须要轻判,要错最大错误是朝廷,这是民生,却让朝廷当成了敛财工具,但也怕造成不好的后果,有些人牵扯到命案,必须重判,用他们以示警戒的。
具体怎么做,是功是过,郑朗不想参与,更不想与韩琦与争这个处执权。又道:“请稚圭兄教我,为什么中庸与迁民有什么关系?”
“你著中庸,写的是调济之道,其中包括天下,故有天下篇。虽你是杭州知府,也要胸怀天下,平安监暂时由杭州兼管,可它终于朝廷的监,陛下的监。”
“是。”郑朗正襟危坐。
仝明却喝了一杯闷酒,郑朗服气,他不大服气,这一切全是郑朗带来的。说句不好听的话,是郑朗胸怀天下,让利于朝廷,否则蔗糖作坊,与海外的矿藏,私心重一重,不交给朝廷经营,自己经营,朝廷也无可奈何。
想法有些偏佐,不交给朝廷经营也行,麻烦多,见效慢,特别是海外的矿藏,任何一家一户,都没有办法将一处矿藏经营好,能找出来,但未必能守得住。能守得住,利太厚,朝廷会有人眼红,最终也保不住。
富可敌国是美词,换那一个国家,如果国内有一个人财富比国家财富还多,会有什么样的下场?宋代也不行,会坐视你拥有几百万贯财产,但能坐视你拥有几千万、上亿的财产么?
再说,拥有这么多财富做什么?
总之,郑朗的态度暂时让韩琦很满意,包括在公堂上引起的不快,韩琦暂时忘却了,说道:“杭州没有人力,然而此监乃是国家之监,事关国家的大量财富,不一定从杭州拨出人力。全国各地,有许多禁兵、厢兵还有浮户。”
“是啊,我怎么没有想到呢,最好是禁兵,朝廷数冗当中,以冗兵危害最大,其实移一移,有了收入,又适应了当地天气,等于是在替朝廷解决一部分冗兵,而且禁兵好啊,他们本身就有一定的战斗力,对国家忠心耿耿,到了海外,若有原住民来犯,可以随时拿起武器进行反抗,拱卫供给点安全。稚圭兄,回到京城,一定替我多多美言。”
“为了国家,是当然耳,但是行知,南方必须有准信,我才能在陛下面前替你进谏,否则也不能轻易兴师动众。”
“放心吧,不久后自会有消息传来。”郑朗说道。
元蒙两次远征倭国,让郑朗心中留下一层厚厚的阴影,到了杭州后,仔细地盘问,有海只沉没的事件发生。毕竟这是在宋代,但也不是他想的那么严重。如果隔三岔五就会有船沉没,怎能有人出海?不要说宋代船舶技术发达,就是在唐朝时,大食那种船也没有发生过多少起沉船事件。后世打捞沉船,那是多少年,甚至一千多年积攒下来的。就是这样,也没有发掘多少宋朝大型船只,无他,不是沉没寿终正寝,而是到了报废的年龄拆卸寿终正寝的,所以后人很少发现大型宋朝沉船。
去南洋走得急,即便订购了船,也来不及造,但提前购买了数艘大型新船,以供调用。不但要防浪载人,也要装载大量供给,包括药物武器,随行的除了众多的士兵外,还有大量国内各矿最顶尖的矿工,一直没有回来,是在找矿,不可能全部出事的。
说完拍了拍掌,让歌妓唱歌,舞妓跳舞。
尽兴而散,仝明留了下来,惭愧地说:“郑知府,我不及韩知谏远矣。”
郑朗摇头笑了一笑。
不要说你,我带着无数金手指,许多地方也远远不及韩琦。但仝明今天的表现让郑朗略有些失望。
今天郑朗谦让,是郑朗庞大计划中的第一步,有的对富弼说了,还听了富弼的建议,有的没有说。这个计划就是瘦身计划。
为迁民的事,郑朗困惑了好长时间,韩琦所说,郑朗很早之前就想过了,但不是韩琦所讲的那么简单。国家三冗不是郑朗先提出来的,很早之前陆续就有先见的大臣提了出来,包括范仲淹在内。
冗官之弊,没有人敢动弹,这牵扯到官员本身的利益,包括冗政在内。唯一敢动的是冗兵,他们疏忽了重要的一点,皇帝的意愿。北宋自宋真宗以后,皇帝渐渐变得弱势,将权利一一放给了大臣。
不谈好坏,有益有弊,但越是这样,几任皇帝会在心中产生不安全感。因此,始终不愿意裁兵,这才是本质。郑朗过了很长时间,才渐渐参悟此节。这才是最困难的地方。
再谈赵祯的心路,一开始主政时,象一个莽撞的小青年,横冲直撞,这肯定不行的,要么成为嘉靖皇帝借助手腕与朝堂大臣争斗一生,要么成为隆庆皇帝,将军国大权交给权臣,做一外名副其实的傀儡皇帝。但赵祯两者都不是,无论是那一者,都不会成为历史上有名的仁宗。
他也在成长之中,成长速度很快,先是心灰意冷,差一点象隆庆皇帝进军了,可“君子”“小人”们的争斗,给了赵祯一次楔机,重新把握了朝政。
然而这时候赵祯还是不成熟的,为了怕麻烦,又选了几个长者为宰相,后果让赵祯十分失望,但没有重新启用吕夷简与范仲淹。不过章得象等人使朝堂太安静了,让赵祯有些不放心。
站在局内,很难看出一个人好与坏,就是郑朗带着史书,又能看清谁是好人,谁是坏人?于是赵祯对韩琦的进谏言听计从,因为赵祯直觉到也需要一个敢说话的人站在朝堂上,吏治才能清明。不是郑朗写的那本中庸,而是赵祯已经成长到这境界。到了范仲淹等人主持军国大事发动庆历新政时,赵祯已经完全成熟了。所以这时韩琦说话比较管用。
郑朗计划正是直指这个冗兵。
为什么出现厢兵,是为了收养流民的,将流民与浮客供养起来,不会有大批无家可归的百姓,而这些流民则是每一次起义的主力军队,包括黄巢与张顺王小波,全部以流民为主力军队。
再者就是禁兵,宋代惩唐朝之弊,将大批禁兵驻扎在京畿要地,干强枝弱,不会有军阀藩镇割据,然而北有契丹,西有党项,不得不驻扎大量军队。边军越多,京城的军队也随之更多。土地兼并严重,又造成大量流民产生,厢兵也随之越多。也就是冗兵越往后越多,已经失去军队的本来作用。
郑朗看到韩琦,便想出一个办法,看能不能借用韩琦的力量与自己联手说服赵祯,向海外派驻厢兵或者禁兵,做为供给点的开拓者,再加上原来的派驻军队,这等于是替国家的冗兵进行小小的瘦身计划。
若成功了,以后带回大量金属,海外矿藏在君臣眼中地位更高,还能找其他的理由,这里可以种植果蔬,水稻,还有一些珍贵的木材,香料,西夏战役打响,国家经济会越来越紧张,那么敛财手段更多。为了敛财,会进一步派出更多的士兵前去开垦,不是为了殖民地,而是开垦敛财。人多了后,可以就地调动,相互联手拱卫安全。
若铺得好,一路铺到大洋洲,能得到大量空旷的大草原放牧,带回优良的战马与牛羊,到时候朝廷想放都舍不得放手了,这些人手,就会渐渐将冗兵减去。
主要还是赵祯的想法。
自己呆在杭州,不是六年前,两人可以随便谈谈心,进行一些说服。只能靠韩琦了。
因此示弱,韩琦很好脸面的,自己不如他,会调动韩琦的积极性。
然而仝明表现略让郑朗感到失望。
主持军务的人,他想推选祖仲孺,另外主持政务的人,在朝堂上选臣子不约不能了,岭南都不愿意去,谁会愿意去海外。或者再喊一名太监?他想推选仝明去,对海外的土著人不能学习朝中的那些大臣,仁义礼信,应当要“阴”一点。不过仝明出的主意太糟糕了,担任此职还没有那个资格。
看来只好交给朝廷,自己不插手这件事务了,尽管眼下这是他份内的事。
但没有多少天,南方的船只就回来了。
必然没有那么顺利,在地图上画一画,多方便哪,但是到了实际当中,是多广大的地域,找了很久,只找到三处矿藏。可这个结果让郑朗十分满意,人手多,又知道了准确的地点,不然盲目地去找,十年也找不出这三个铜矿。另外还有铜矿还在继续寻找之中,借着南方的信风,先派人回来禀报,这三矿可以开采。
不但找到三座铜矿,还找到铁矿,周围雨林诸多,无论火法治铜或者水法治铜,都创造了条件。所谓火法治铜就是以木炭作为燃料与还原剂,也是中国古老的治铜方法。水法治铜要晚一些,取胆水,即硫酸铜溶液,放于石槽,将碎铁片或者废铁条放于石槽里,经过化学反应,铁取代了铜,铜从溶液里游离出来,稍经冶炼,就得到纯铜了。这一法以前一直在民间流传,还是几年前东头供奉官钱逊将这技术上报朝廷的。朝廷已验证,没有正式推广,然信州得此技术,一年可冶铜三十八万斤。这种方法冶铜成本最低,后世都在延用。但水有穷,土无穷,胆水毕竟是少的,多是固体矿石,于是以火法冶铜与水法冶铜的基础上,民间又发明了胆土淋铜的技术。
朝廷没有推广,但在郑朗的要求下,象这些拥有先进找矿冶金技术的工匠,先后被带了出来。
因此,想要冶铜,必须附近要有铁矿,不可能从国内带废铁条过去,虽然废铁条不值钱,但越了海,黄土也变成了黄金。要有树木。技术的落后,必须要有更多的劳力。
三者全部具备,不过也有不好的地方。附近是有原住民,以后可以强行掳来做矿工,是劳力资源,不过言语不通,风俗不同,一路过去,已经发生了五次大小不一的小型战役。
有铜,比想像的要好,甚至有的铜矿找到大量的胆水,也比较容易开采出来。但当地的原住民诸多,想要平安开采,也必须要进驻大量军队进行拱卫。而且铜矿虽大,乃是最贫的斑岩矿,侥幸面积大,可以多处同时进行开采,弥补矿藏的贫瘠。所以想要产量高,必须要进驻更多的劳力。
郑朗哭笑不得。
贫?
除非将整个现成的铜山堆放在哪里,不然就象永兴场、岑水场一样,有矿了,轰,涌过去几千几万百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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