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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宋士大夫的非人生活-第13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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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项羽败了。”
“项羽不是败给刘邦,是败给韩信。然而韩信如今却在人家手中。”
“韩信是谁?”
“君这段时间为某些女子头痛万分,刘邦也头痛啊,可他用好了人,君却没有用好。”
如同在打哑谜,可郑朗能听懂。所谓的女子是倭女,那个延子的到来,带来许多倭女。于是杭州变得象唱戏一样,多数女子是过来看一下热闹,这些女子皆是有身份的妇人。
以前不是不想来,唐朝时海上船只出事率高,只有使节来往,不会来这么多人。宋朝国家外战衰退,周边都管不了许多,倭国在海外,扬什么威,倭国皇族末落,双方便断绝了官方往来。
这次王昭明打着使节的旗号,亦商亦贸亦交,又送去大量礼物,至于那些山,还有那个矿,没有人当真,可大量的昂贵宋货却是真格的。延子到来负着特殊使命,贵族妇女不知,一起过来看热闹。
也有不少妇女是来借种的。
这种心理很古怪,西北熟羌也有,如成亲时不与丈夫同眠,而选一个汉家小青年同居,怀了孕,夫家以为贵。倭国也是如此,有的妇人为借这个种,不惜冒险,独自乘小船随风漂流到宋朝,借完种再随季风回去。
风险很大,有的葬身于海上,有的便在宋朝安家立户,能带着种回去的不足十分之一。可倭女前仆后继,每年都有啼笑皆非的事发生,官府对此事也不大管,也没有这样的法令去管。
这类妇人不用说,就连那些贵妇们,看到俊俏的汉家男儿,也要借一个十几回的种。
本来仅是有伤风化,可出了一些意外,比如一些青楼老鸨,一看这么多倭女,有的长相还不错,让俊俏郎勾引过来,诱到楼馆。有的拐卖了这些妇人,将她们卖给光棍人家。
发生的太多,郑朗不得不管。对倭国,整个大宋也没有什么人比他更憎恨,但两矿就在人家地头上,一下子少了一半的妇人,中间还有许多是贵族女子,终是不美。于是责令楼坊将这些女子必须交出来,还有人贩子不能贩卖。又与延子进行交涉,你得将自己的人管一管。
因此郑朗说道:“我顾了大体。”
“错,君没有用好。那边还成了君对手的韩信。”
“到我家说。”郑朗沉声说道。
话说到如此地步,几乎完全挑明。
带着仝明回到家中,富弼在等他,带来一份邸报,这是宋朝的小报,将国家大事刊印成册,不定期地送到各地官员手中,是一种民主的做法。
宋代弊端很多,可比民主任何一个朝代也不及。
正是一些内治的手段,使宋朝建立了发达的商业,学术、科技、文化也是封建时代进步最快的时间段。
邸报分为两件事,第一件事说的就是李元昊。
贬李郭二人,坐不察敌情罪也。
接到国书后,群臣愤然,元昊给自己国号定为大夏,到他们嘴中变成西夏,汝等只配在西边那片苦穷之地,做一个西人!
朝常不泛“冷静”之辈,愤怒过后,有人发现在李元昊的国书中虽大逆不道,妄称皇帝,可继续在向宋朝称臣,夷狄不知礼,需要教育的,于是商议对李元昊的惩罚,又按照以前的惯例,给西夏使者送去大量礼物。
郑朗看到这一段时大笑。
富弼问:“郑知府,你笑什么?”
“富兄,我想牢里关着的那些私盐贩子好释放出去了。”
“不可。”
“元昊做皇帝了,仅是继续称臣就无罪,那些私盐贩子也认了错,照例岂不可以完全释放?”
说完继续往下看,然而羞侮继续到来,礼物送过去,谁知道这个使臣很傲气,将这些礼物一起搬到驿站外面晾起来,咱们不稀罕你们宋人的东西。
冷静之辈也无法冷静下去,不但如此,西夏使者骄气越盛。能不骄吗?羞侮宋朝如此,宋朝还送我们礼物,换谁也不会将宋人放在眼中,这不是宋朝,是一群懦夫!
议使者入驿站时,将其墙壁拽倒,令压其死。
郑朗再次大笑,“这个主意很高明,很高明哪。”
富弼也皱眉头,什么馊主意!
但很正常,自宋代起,除朱棣大帝外少数时间,大多数时间历朝历代内战内行,外战外行,至于外交,那更别当真,有时候笨得象一群猪在当外交官。
继续看下去,朝廷还有一群真正清醒的人,程琳就说道,始不诛,以罪有在也,今既骄,可暴其罪而诛之,以明国法,又何患邪!
王德用与陈执中附议斩之。
要杀就杀,堂堂的泱泱大国,留传千古的华夏,何必用这等不入流的手段。
“王德用,好,陈执中,好,程琳,好,不枉与我有一些瓜葛!”郑朗道。王德用抢了他的小舅子,一直让郑朗耿耿于怀,但算有一些亲戚关系,程琳,在东京与郑朗交往很深,陈执中是严荣的岳父。
敢说出杀使者,让郑朗大慰。
可到了这地步,盛度与张观继续反对。
有他们反对,事于是不得行。
议,再议。
王德用说,陛下,请给臣一支人马,让臣为陛下报这个奇耻大辱。
赵祯犹豫不决,真打啊。
陛下,还想妥协吗?
赵祯想了很久,道,再议。
明智的做法,即便打也不是好打的,若是前几年李元昊与吐蕃激战时,宋朝插手,两相夹击,李元昊悲催了,如今吐蕃对李元昊形成不了威胁,山遇一死,宋朝自己将西夏各族逼得抱成了团,即便开战,也要仔细琢磨。
关健赵祯不是这个想法,他还在犹豫观望,多少年未开战,一战会有什么后果,他判断不清,朝堂更多的求和声音,也阻挠了他的判断。
又再议。
议的结果便是将李元昊进献的礼物,派人追到离开京城的使者,一直追到境上,将礼物退还。
郑朗又叹息道:“不是退还礼物,是小孩子撒气,上国的风度哪里去了?”
富弼还是皱眉,旁观者清,朝廷这样做,是不大好,眼下不是赌气的时候,跟郑朗时久,富弼学到一个道理,面子不值钱,比如郑朗不受直学士,难道妨碍他办实事吗?受了,嫉妒的人多,反而不易办实事。
现在要想出一个办法对付西夏,赌气没有用。
郑朗又叹息道:“命苦啊。”
“何来此言。”
郑朗不作声,作为一个大国,一个拥有悠久历史,拥有这世界上最勤劳的百姓,一直活得窝窝囊囊……
又说道:“拿笔来。”
杏儿拿来纸笔,替郑朗磨好墨,郑朗在纸上开始写道:生中国人耻辱论。
作为一个中国人是耻辱的,不是光荣的。
为什么这样说,拥有的疆域大,就是宋朝疆域很小了,不及契丹,可宋朝拥有的是膏梁之地,人口是契丹的十倍,财富是几十倍。然而如今看一看呢?
什么蛋大的国家都能在头上摸一把。
国家的佃农动了主客家几片树叶,能将他处死,贩盐几十斤,价值不过两贯钱,不能在樊楼上喝一杯茶,也要处死。但看一看作为一个外国人呢,那怕是西夏,一个不及宋朝一路之地的蛋丸之地,不但可以肆意羞侮朝廷,到了京城,还公然羞侮你,从皇帝到大臣,到百万禁兵,动都不敢动一下。契丹人来使京城,在闹市里扬马狂奔,任意撞踏,无人敢谏。
咱不是中国,是夜郎,是交趾,连夜郎国也不如,偶尔他们还敢大那么一回两回。
这么大的国家,懦弱如此,怎么不让百姓感到羞耻。
难怪幽州几百万汉民,沙州与灵州也有几十万的汉人,皆不愿回归宋朝,为什么要回到宋朝,一个如此操蛋软货国家,回来做什么?
是什么原因造就的?人口不足,试问这世上有那一个国家有宋朝人口多。钱不足,又有那一个国家有宋朝富裕。百姓不勇敢,试问这个民族热血人士少不少?无他,是软货同样多,而且软货容易上位,所以在上位的也多是软货,或者其他原因,导致这个国家也变成了软蛋国度。
三四百字的时论写完,又抄了一篇,道:“王原,这一篇等会儿连同邸报贴到州衙门口,另一篇上奏朝廷。”
富弼道:“郑知府,不可。”
你动动笔杆子没有事,可骂的人太多了,上到皇帝诸相,下到各个大臣,一文出,天下会骚动。
“有什么不可,我不知道什么君子,小人,只知道国家到了生死存亡时刻。一旦西北战事兴起,契丹人乘虚而入,我朝腹背受敌,灭亡指在旦夕。”
历史上不会,契丹没落,然而自己到来,历史走向渐渐改变,也许会好,也许会坏,什么都能发生。契丹人改变主意,宋朝怎么办?也要给他们清醒清醒,不要再抱着以和为贵这个梦想了,那是对牛弹琴,掩耳盗铃,自欺欺人。
不想想下去,继续看邸报。
邸报上第二件事,正是说郑朗。
将郑朗执意要杀郭劝的理由写出来,这是一种保护,赵祯这几年成长起来,懂得多了,许多事情心中同样明亮,郑朗要杀郭劝,不是为了对付君子党,不是对付士大夫,贻害了国家,即便杀之也有理由。
又说了韩琦弹劾郑朗的理由,挟功要胁赵祯诛杀国家大臣。什么功劳也没有说,但此事要不了多久,会天下皆知。
但不是为郑朗讨还公道,另有用意。
郑朗回言说,是有了嫌弃,是错的,要求韩琦斟酌如何对他处罚,知职与兼职不能动,非为自己,乃是为了国家。
知兼职不能动,但郑朗还有其他的职位,准确来说,郑朗现在的官职很长,中散大夫、宣正大夫、天章阁侍制、知杭州府、充市舶使、宁海军节度、平安监使、开国男、赐银鱼袋。作为一个能吏,不算最长的,有的人能背负十几个官职。
想要不会妨碍郑朗在杭州办事,知职与充职不能动,能动的就是前面阶官、职官、阁官与后面爵官,衣袋官。
韩琦也不敢动郑朗的差兼官,战事十有八九会打响,朝廷缺钱用,这时候动郑朗的差兼官,那是自找没趣,不是韩琦所为。
其实也不当问韩琦,他此时是言臣,又非是宰相,有弹劾的权利,何来官员处罚权。但赵祯就问了,一开始赵祯也不知道,郑朗施了一手,赵祯醒悟过来,韩琦似乎不是直言进谏,是玩了一个小心眼。
这是郑朗反击的一招,但问了韩琦,韩琦也就回答,当处罚也。
郑家子自己承认有嫌弃,为什么不处罚?
怎么处罚,可依几年前郑朗在太平州故事,除差兼官外,其余的一抹到底,什么阶官、阁官、爵官,衣袋官全部给拿掉,职官降,正五品的宣正大夫降为正六品的拱卫大夫,以示罚戒。
赵祯反问一句:“那么可不可以作为妄言者的故例。”
郑朗进谏,是为国家,让官员们不要欺上瞒下,置国家安危不顾,有情可愿,至于石介、孔道辅等君子党胡说八道,动不动杀小人,贬小人,又算怎么一回事?
韩琦不答,反而说道:“陛下,请允许臣前去西北。”
其他人不管,俺不怕死。
赵祯只好让他下去。
然后将此事写在邸报上,不是问如何处理郑朗,若是如此,便不会将郑朗那些杀的理由写上去,这是有意给大臣们警戒,不能学郭劝。
至于罚,赏都赏不下去,为什么要罚?当真朕是非不清?
郑朗笑了一下,放下邸报,以后韩琦有的忙,要从范仲淹手中抢带头大哥,又有可能将自己当作敌人。
两条都难,无论他再抢,范仲淹清名深入人心,顶多抢走一半,至于自己嘛,若是吕夷简对付自己,自己会吃紧,韩琦,也就那么一回事,大家资历差不多,想掰倒自己,那就试试看。
放下邸报,对仝明说道:“仝大郎,你说一说韩信的事吧。”
“喏,在说韩信之前,能不能让我问两个问题。”
“可以。”
“石延年郑知府可听说过?”
“听说。”郑朗答道。此人屡举不中,宋真宗选三举不中进士,乃授三班奉职,耻不就任。明道元年张知白劝他就职,以大理评事召试,授馆阁校勘。是运气,也说明了自刘娥起馆阁始松,放在以前,石延年三举不中,不可能进入馆阁的,一中此职,升迁会很快,一年不到的工夫,升为大理寺丞,请还政天子,改通判海州。赵祯主政后,官至太子中允。
对西夏人,不仅是郑朗一人提议,石延年也曾上书,建言二边之备,也没有被朝廷接受。为官不算太恶,略有些远见,尚可。
仝明又问道:“可知道他饮酒乎?”
提及此事,郑朗与富弼全部微笑,此君饮酒太有名气了,寇准喝酒燃数百巨烛,吕蒙正喝酒是独饮,只吃鸡舌头,小宋喝酒将布幔包起来,知道里面很多美妹佳酿,外人却看不到。
然而此君喝酒人类史上也罕见。
披头散发,赤脚裸着上身,戴着枷锁喝,是谓囚饮。
爬到大树的树桠上喝,是谓巢饮。
脱光衣服,用稻麦杆裹住身体,伸出头与人饮一坛,将头缩回去,再伸再饮,是谓鳖饮。
夜晚不点灯,与客人摸黑而饮,是谓鬼饮。
身体灵活,在巢饮的基础上又发明一种饮法,从这树上跳到另外的树上,一会又跳到地上,再爬树,说是鹤饮。
多少天不洗澡,躺在官署后面的庙庵里,一边捉着虱子一边饮酒,叫扪虱饮。
有一次与他义士刘潜在新开业的王氏酒楼喝酒,举杯就干,从早上喝到晚上,自始至终,没有说一句话,到了天黑,两人面不改色作揖而别。京城的人闻听此事,传说两个酒仙来到王氏酒楼喝酒。
在宋朝也是雅事之一,说他有魏晋风采,所以郑朗不去青楼,杭州百姓看不懂,郑大知府,你是雅人,为什么不去青楼呢?
不管是不是雅事,富弼与郑朗不会反对的,只要不误公事,管他怎么饮。但对他的种种饮法,却之不恭。
仝明又说道:“郑知府可听说过他所遇到的李郎君?”
“知道。”郑朗答道,脸色已经慎重。
这事才发生没有多久,但十分轰动,已传到杭州。
石延年居住在蔡河下面,邻有一豪家,每天听到里面有歌钟之声,石延年很好奇,可只看到有数十家僮出入,未见主人,一天壮着胆子问,你家主人是谁?
对曰,姓李氏,主人方二十岁,并无昆弟,家中还有妾婢曳绮纨者数十人。石延年想求见,其僮又说,郎君素未接待过士大夫,然喜饮酒,闻学士能饮,意欲相见,试探之。
过了几天,果使人请石延年,入其府,坐于堂上,久之方出,主人仅著头巾,系勒帛,不具衣冠,也不作拱揖之礼,引石延年入一别馆。馆内精美的锦帐帷幕重重叠叠,陈设珠光宝气,极尽奢侈之事,坐了一会儿,有两婢各执一小盘前,盘内有红牙牌十余,让石延年取其五。两婢退下,有绝色美妓十余人执果酒肴于前,以牌对婢点酒,对一酒美妓倚怀执酒肴喂之,谓软盘酒。酒五遍,主人翩然而逝,也不知送客。石延年回去后思之慕然,自己想出种种饮法,那是牛饮,根本上不了台面,人家喝酒才叫雅趣。终于明白了,自己喝酒不是雅,是在胡闹。
亲写拜贴,渴求再度登门造访,要知道石延年不仅是官员,诗字也很有名气的,曾经有京师豪士请他赐诗字,好酒好菜招待,两度赐其数十金。但拜贴递,此家主人闭门不纳。
石延年很受伤,派人打听一下,才知道人家是商人,只知道此,再问,没有一个人知道此家主人底细。
大商人牛到这种地步。
仝明说道:“此人就在杭州,可能他也是项羽。”
“他是杭州人?”
“不是,是明州人,但正在杭州,只是此人极为低调。郑知府今天种种法令,无外乎是将所有大户一起捆绑,借海外之财,造福于社稷,贫困百姓,也有大户自己。可有的人未必在意,当时又有疑虑,所得契股不重,更不会动心。捆绑了大半的人,然而那些项羽们,多未必会在意。君不用韩信,别人就会用了,有可能连那两矿也不保。”
“那我如何用韩信?”
“好用啊,那个郡主就是韩信。”
第二百九十七章 走队
“仝明,你为什么要告诉本官,莫要说什么德化,本官来杭州半年,几乎没有任何动静,更无从谈什么德化。”
“有所求,人无利岂会往?”
“那你贪的什么利?”
“郑知府写的那本中庸,在下看过,很精辟啊。”
“直接说出你的来意。”
“你的中庸之道是调和阴阳之道,郑知府身边不乏能人异士,包括几个学生,天资都很高。郑知府本人更是天资过人,前无古人,后无来者。”
“我没那本事,你直接说。”郑朗皱眉道,他最怕听到的就是这句话。
才高也会招人忌。
其他朝代,才越高忌讳越多。换作疑心的君主,自己十有八九得到不好的下场。就是赵祯朝,自己也要防止三人成虎。
“请郑知府耐心的听我说。”仝明不以为意,又徐徐说道:“论国家大事,论才学,琴棋书画,诗歌赋文,我不及郑知府远矣,然而郑知府行事光明磊落,包括府上的学生,阳重,阴却少了。阴阳不调和,何来中庸?”
老子的中庸竟然让你这样曲解,郑朗啼笑皆非,道:“你意思是你给我带来一份阴气?”
“也不是阴气,是一些小手段,但绝不是鸡鸣狗盗,能拿得出,就象郑知府给有本领的工匠年薪一千贯,在下的旁门左道不亚于这些工匠,所以在下毛遂自荐,期求投入郑知府门下做一门客。”
“做我的门客不难,我也缺少门客。”什么阴啊阳的,郑朗没有当真,可家中门客仅施从光一人,要么郑州的作坊管事柴克明,随着自己这摊子事越来越大,人手已经不足。
司马光离开后,王安石一个人也变得安静下来,严荣有什么资格与他争,范氏兄弟更不想争,于是无聊之时,跑到于潜与司马光吵,司马光高兴的不亦乐乎,先敬若上宾,然后再吵。这件事也成为杭州的雅谈。但两年后王安石也要去科举,家中更缺少商议的智囊。
郑朗从没有小视别人智慧,自己高明的地方,是后世的知识,终需要人补漏拾遗,因此早晚要增加门客。
继续说:“但我也有底线,你说的韩信,我懂,是有作用,是阴着……可你触犯了我的底线,小者为家,大者为国,同是宋朝子民,无论他们犯下什么错误,都是同国的人,同家的人。有本事惩戒就惩,没有本事惩戒就不惩,不得借用任何他国力量进行处罚,除非他已经逃离我朝。至于国与国之间,可以纵横捭阖,但是外交,却不等同用外国的力量对付本国人。这个韩信之策,我不接受。想做我的门客不难,只要你想出他策,我会让你投于我的门下。”
仝明愕然,这是什么古怪的底线,嚅嚅道:“它是最好的办法。”
“我知道,想办法与那个郡主联姻,船上还有许多倭奴国的贵族女子,她们仰慕我们中国文明,只要择一些家世好,又与此案没有牵扯的人家,那么不但倭奴国的皇族,有可能一些贵族,会竞相与我国交好。不但可保两矿太平无事,也可指使他们协助我们进行抓捕。也就是君所说的韩信。”
“是啊,不用付出多少,何乐而不为?”
富弼琢磨一下,道:“这个办法好。”
“好什么啊?太宗攻打幽州,没有攻克,你知道坚守幽州城与我朝血战的是什么人吗?九成是我们汉人!一个最看重根的民族,一旦到海外,立即不认祖宗,古怪来哉,为什么,是因为我们国家没有善待,不给怎求?只有给了,帮助了,他们才会想家。还有,一直没有培养国家观念。”
大家尽忠的不是国家,而是皇帝。
一个是国家,一个是皇帝,两者会造成什么反差?
郑朗说完揉脑袋,也不能怪仝明,家国观念并没有深入人心,也确实是好主意,可没有人明白他的内心。其实私盐他根本不想动,顶多改善一下亭户,稍稍打击大亭户,不难做到,两浙江淮七千亭户,免一免税,也不过三万贯收入,朝廷损失不重。真正可恶的大亭户也不过一两百户,能动得起。
但私盐动不了。
这玩意儿几乎是十倍的利润,比后世贩毒利润还要大,又好脱手,谁个有本事阻止?
韩绛与吕公弼已经将纰漏捅开,又出了人命。若是李用德杀的人,谢天谢地,案子了结吧。俺不想再过问。但人不是他派人杀的,查不查?或者自己也学其他的官员载赃,将命案载到李用德头上?
不得不查下去,可对方的势力让他忌惮,看样子,自己还低估了些,那么此案办的难度更大。
放下手指头,又问道:“仝明,本官问你,你是哪里人氏?”
“在下是仁和北关人氏。”
“听你的话,你也是一个有本事的人,为什么屈于我门下,想做我的门客?”
“算是有本事吧,可非是正途,青年时几度科举,连一个举子都考不中,做学问不成,可学问放在其他方面,却屡屡建树。比如经商,在下几个不小心,家产便有几万贯。”
听他说几个不小心,崔娴在边上笑了,道:“仝郎君,喝茶,喝口茶再说。”
“谢过崔娘子。”
等他喝过茶后,郑朗又问道:“你如何知道本官的安排?”
“与他们,我也有些来往,虽不知道他们究竟在做什么,大约的我能猜测出来。本与我无关,这段时间见他们有些惶恐不安,心下狐疑,正好今天听郑知府说起契股的事,又想到郑知府那首曲子,忽然恍然大悟。”
“于是你胁迫本官,收你做门客?”
“我不是郑知府。”仝明看了一眼邸报,微笑地说:“机会到来,若不知道把握,那就是我的过错。科考也许终生无望,但投入郑知府的门下,也是一条进入仕途的办法。”
俺投入你门下,正是为了做官的。
富弼无言,果然是一个阴人。
“行,说吧,除这个韩信之策,还有他策?”
“若不用此策,那就麻烦了,让在下想一想,郑知府不喜欢用外人的力量,但邀请倭国派出使者来我朝谨拜,算不算借用了外人的力量?”
“不算,那是朝拜。”
“郑知府可以托王内侍邀请倭奴国派使过来,我朝虽是为矿藏之事,但派了使节过去倒是真的,他们不派使节回访,也是对我大宋的藐视。”
“还有什么好藐视的?”郑朗讥讽道,可明白仝明的用意,又道:“这是一策,可起的作用不大。”
“先听我将话说完,还有一策,郑知府打了草,也惊了蛇,如今之计,收一收,马上宣判李用德等人的处决,他们会心安。再者听郑知府说矿有数十处之多,能否多放出数矿,让他们为之心动。一安一拉之间,暂时不会危害到倭奴国矿藏的安危。在下认为,这才是头等大事。”
“嗯,你说的有理,富兄,等下回去后,你将这几十人依律判决吧,秋后问斩。”
“郑知府,明日钱地可以全部付到州衙,大约春天郑知州就要大治杭州,然而大户们能解决,法海们却无法解决。他们不解决,连西湖后面治理都无法进行。所以郑知府让人唱白蛇传……”
富弼咦了一声,这个阴人果然有些本事的,居然看出郑朗放出白蛇传唱本用意,这个用意自己还是过了好久,郑朗做出一些提醒,才领悟过来的。
不简单啊,这个阴人。
“让我想一想,真不行秋后吧。”
“属下也认为到秋后为妙。”
“不得以属下自称,我还没有收你为门客呢,你这几条办法,都不能解决问题。”
仝明愁眉苦脸地想了一会儿道:“真没有他法,他们的根一半扎在倭奴国,那边不动,仅在杭州动,不行啊。要么,我与他们多多亲近,看能不能打听到更多的消息。”
“也罢,但你要小心。”
既然要做内探,不能再逗留,说完仝明立即离去。
富弼看着他的背影说道:“这个人倒有几分本事。”
地位不一样,看待问题眼光也不一样,若是仝明挤到朝堂里担任重职,以他这种不计手段做法,富弼会很反对的,不过做为门客,确实是一个帮手。郑朗道:“不能小视天下人,有本事的人很多,不一定非得中进士,比如张元吴昊。”
提及这两人,富弼不能言,不服气不行啊。
商议一会,富弼也离开。
郑朗对王原说道:“你去将那个郡主喊来。”
“喏。”
“官人是……”
“娴儿,你又在乱想。”
“妾没有啊,只是不解刚才你说的不用那个韩信之策,又要喊她。真若是官人将她纳入门下,也不是不能,她是郡主,虽是一个岛国的郡主,地位也十分尊贵,纳入郑家是郑家的光荣。”
“你知道就行,她是郡主,再怎么说也是郡主,怎么可能会做我的小妾,不要胡思乱想,对这个国家我没有多大好感。”光荣啥啊,这些倭人,倒贴他一千万贯,也不会纳之。
崔娴只是笑,眼睛笑眯成一条缝。
“开心是吧,不再担心我象别的士大夫,家中养有几十个家妓。”
“你真喜欢,养就养,但不能养几十个。”崔娴心虚的说。
“去,别与我玩心眼儿,杏儿,四儿,环儿。”
“官人在。”
“从今天起,到你们陪宿,每人一月一旬。”
“那不对。”环儿说。
“哪里不对?”
“一人一旬,一月只有三十天。”
“某一个人不用管她啦。”
“爹爹,什么叫陪宿?”
崔娴翻了一个白眼,道:“女儿不小哪,你说话也不注意。”
郑朗也翻白眼,还没有三周,有什么好注意的。
俺是穿过来的,女儿不是穿过来的。
笑闹一下,延子与通译被带了进来。
“见过郑知府。”
“坐。”
“不知郑知府找我有何事务?”
说话十分不方便,什么都要通译来翻译,郑朗道:“找你有两件事。”
“请明示。”
“自唐朝后,你们国家发生了许多事,我们中国也发生了许多事,除民间商贸交往外,两国已经很长时间没有互派使节。我想提议,邀请你们天皇派出使者,来我们京城,参加我们陛下。”
“这个好啊。”延子眼睛放起光,与中国打交道划算,回赠厚,还指导技术,来杭州时久,看到许多好东西,看能不能央请宋朝皇帝将这些技术也传授给自己国家。
不是她想得美,是中国喜欢做这个冤大头。
“另外一件事,感谢你们天皇对我们使者的招待,因此,我特地送一幅字画给他。”
“谢过。”此事延子也听说过,为得到他的字画,北边那个皇帝契丹特地派人偷窃,只是此人不喜赠送人字或者画,听到他的字漂亮,可没有几个人得到过。
今天给自己叔父送字,也是一份厚厚的情义。
郑朗也不想送,没有办法,牵连太广,自己只好这样做。拿出一张藤纸,在上面写了白居易的《长恨歌》,不要给高深的诗歌,倭人与高丽人看不懂,只有白居易的诗歌浅显易懂,因此在这两个国家内,白诗流传甚广,杜诗与李诗,他们反而很陌生。又画了一幅仙子图,杨贵妃成了仙子,成了真人。
花了一个多时辰,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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