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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宋士大夫的非人生活-第1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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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难之下,问了聂氏,让聂氏大骂了一顿,吕夷简将儿子往杭州送,范仲淹将儿子往杭州送,韩亿将儿子往杭州送,若不是陛下阻止,恐怕其他几位相公同样要送儿子过来。为了什么,政绩。

傻啊,你留下来才是真正的不孝。

从另一方面也看到京城以及北方诸官吏对郑朗的看法。五味俱全,然而不得不承认至少在太平州郑朗创造了一场宋朝罕见的奇迹般地的政绩。

来到杭州后,司马光主动对王安石说了此事,王安石刚才也对郑朗谈了起来,对孝顺郑朗很赞成的。

但对司马光的思想郑朗还是很担心,从骨子里,司马光依然有些保守,不能怪他,他的出身注定了他的思想。王安石还是很激进。几年教导下来,稍稍好一些,司马光考虑问题时,能真正的考虑一下平民,以及贫富不均所带来的祸患。王安石考虑问题时不但考虑平民,还考虑到了大户的兼顾,不服不行,你不管我们,保准你什么事都做不好,并且对官府力量的信任在下降。这是好事,无穷的相信官府的力量,才是王安石强行变法的信心来源,也是变法极度被扭曲的原因。

变法可以,但得考虑好了,你手中的法到下面会让下面的官吏变成什么。

郑朗还是不大放心,所以将司马光继续守在身边,守上两三年,那时候思想稳定下来,再各奔东西,问题也不大。

又说道:“我们在一起恐怕也只能在杭州这几年时光。”

“为什么?”

“你想,再过几年,王三郎与范大郎也会参加科举,以他们之能,不会落第的。若再加上严小郎与范二郎,我口口声声反对结党,可我们七人似乎也成了一个小党。”

几人哈哈乐了起来。

司马光与王安石还有些期待,结什么党,不用结党,大家心中清楚就知道了,一旦七人全部有了政绩,互相扶持之下,就能为国家做出一番大业。

那有那么简单。

郑朗也没打消他们的热情,道:“正好,留下吃个晚饭。”

“喏。”

吕公着又问:“郑大夫,我们应当做什么?”

他们还记得赵通判离开太平州时,郑朗曾经做过指导。

“记住一句话,欲速则不达。我在太平州时,因为灾民所逼,迫不得己,所跨的步伐很大,现在时常想起来颇为后悔。非是自己所能掌控的,做下去会很危险。”

“喏。”

其实就是一句话,循序渐进,谋定而后动。

郑朗下面一句话又让他们喜笑颜开,郑朗道:“但无论那一县,背倚着这个大港大都市,不要说山有山利,水有水福,就是沙漠戈壁滩,也会让它长着一朵花来。交接后我会到处转一转,会对你们说。”

说话间,崔娴抱着郑苹走了进来。

饭菜已做好,是崔娴下的厨,几子笑嘻嘻地说:“有口福了。”

不过因为忌讳,那声小师母终说不出口。

吕公着从崔娴手中接过郑苹说道:“喊哥哥。”

郑苹也不怕,用一对乌溜溜的大眼睛看着这个“陌生的大哥哥”。但郑朗额头上起了一丝黑线,这个辈份,怎么叙起来的?非是范仲淹,他是所有君子党的带头大哥,吕夷简今年多大岁数了。

但诸人再次聚集在一起,各自心中涌起无穷的欢喜。

正在此时,又来了一个客人。

富弼。

他做了好几个州的通判,再次担任通判,也算是熟门熟路。

然而此时他很担心。

非是几位新进士,他们仅是诸县知县,他是通判,负责监察与协助整个杭州事务。但郑朗忽然冒出这个很荒谬的一个承诺,如何做得到。越想越心里不安,也打听到郑家,到了郑家拜访。

富弼在诗社上见过一次郑朗,郑朗与富弼却很少有交接。

但郑朗对他很不恶,若说君子,此人才能勉强算一个君子,至于其他人嘛,从来不会当真。你们是君子,俺还是圣人呢。

微微一笑问道:“富兄这么晚前来有何贵干?”

“你那个……”

“富兄,勿用担心,这件事,恐怕非你暂时所能插手的。”郑朗忽然迟疑了一下,问道:“富兄,我打一个比喻,若是我用两百士兵的代价战胜了一万契丹人,牺牲了两百士兵的生命值与不值?”

“何来此言?这时不能……”

“我知道暂时与契丹人开战是不明智的行为,仅是比喻。或者明说,若是我以后做一件事,会使朝廷一年增加六七百万,甚至七八百万缗钱的收入,使几万家百姓不会因为贫穷妻离子散,不会因为贫穷而亲手将自己刚生下来的孩子扼死,所付出的代价,有可能会是一年几十名,几百名的百姓死亡,你说值与不值?”

“你说是开海……”富弼迟疑道。

这是太平盛世,想杭州一年会死几百百姓,只有出海。

又摇头道:“不妥。”

非是不妥,是根本变不出这个利润。

王安石也道:“正好,我有一件事要禀报大夫。”

“说。”

“我做过一些调查,非是它故,是无钱而。”

这件事困惑了郑朗许久,按照某些学者的言论,是经济水平现象,也就是经济必定会从富有的国家向贫穷的国家流动,就象水一样,必然从高处流向低处。

未必!

全球化都做不到这一点。还有一个例证,清朝,洋人打开了中国的大门,来做生意,做的结果发现越做贸易逆差越大,用了鸦片都没将这个逆差弥补过来。于是最后撕开了真面目,直接要求清朝赔钱割地。

况且宋朝。

这件事提及多次,王严二子来到杭州来,问了几次,有海外番子,数量少,不及广州与泉州二港,倒是倭人与高丽有一些。但不管那一个国家的人,道理都是一样的。调查的结果让二子大感意料之外,这些海外小国缺少金银铜,有一些,可早几百年前大食人就开始重视商贸,历年的掳获,所剩余的金银也不多,更不用说是铜。即便有铜,也不会铸造。

不管宋朝的货物多精美,没有钱,怎么买?

而且看到宋钱精美,许多国家当成了国宝,稳定经济的利器,鼓励宋人带铜钱过来,有铜钱,可以以一当十从当地购买货物。于是宋朝屡禁不鲜,有的商人利用小船将铜钱装上,驶到大海里停泊的大船上,下南海交易。

契丹也是,后人所想,一开榷场,以宋朝的器物精美,仅是贸易,就能随便地将岁贡赚了回来。可钱呢,没有钱,怎么赚,契丹修大佛像还缺铜呢,何来用铜交易。最惨的是史上王安石变法,为了赚取交易产生的商税,放开交易,结果铜钱就象去年钱塘江溃堤,江水滚滚一样滚向契丹。

这才是问事的关健所在。

“我早知道了。”郑朗淡淡地说道,然后露了一个哭不得笑不得的表情,答案如此简单,自己想了很久,还抱怨朝廷不与契丹交易,很有可能后人也会产生数不胜数的误会曲解,认为一开海就发财了,但钱呢。又道:“这才是我这次最难的地方,也能解决。富兄,你可愿助我?”

富弼不敢回答。心中却想到,休说没钱,就有钱,你也没出本事一年赚回那么多,是替朝廷增加的税务,那么实利还要增加十倍以上,那一个国家有这么多财富让你赚?其实还是不懂的,问题是缺钱,否则大肆交易所产生的连锁反应,岂止是海上交易产生的赋税,带动的赋税不要太多。

只要办到了,死几十个百姓算什么?

但他心地不恶,这句话怎么说得出?

郑朗继续沉思,忽然道:“有些不好。”

好与不好,都不知道他怎么变出这个很大的魔术出来,富弼还是不由自主问道:“什么不好?”

“缺少一个主事的人。”

“主事的人?”富弼一头雾水,什么都缺,人才还会缺吗?

“这人要有才能,要会变通,要对陛下与国家忠心,要不怕死,要手段狠辣,要有一定的阅历与应酬能力,要会哄人骗人诈人,要能软能硬,要能无耻不要脸,眼下地位还不能过高,要能吃苦……”

上哪里去找?

夏竦也不行哪,他对国家忠心度不够,也怕死。

富弼更茫然了,喃喃道:“果然是人才……”

荒诞不稽的五六倍,独一无二的人才。

郑朗却焦急起来,不管多难找,必须找到这个人,才能总领全纲,这是最关健的东风!

以前一直没注意此事,只想着过程,却疏忽了这个关健因素,如今想一想,赵祯朝什么样的人才都有,可这个人才就没有一个符合的,甚至连凑和的人都想不起来一个,开金手指也不行!

第二百八十五章 白蛇传(上)

富弼也在怀疑,世上还有这样的人吗?

郑朗却在认真的想。论到选人,郑朗未必做到百分之百的选好人才,虽史书有记载,可人才有一个成长的经历,比如司马光与王安石,再教两三年,还会是历史上的司马光与王安石吗?

至少他们渐渐在学会变通。

史书记载也有误差,宋史是最不可相信的历史,只能一边看史书一边去想,才能看出一些勉强的真相。篡改得太多了,还美其名曰,为君子讳。

借鉴作用还是有的,至少眼前几个人,没有一人“识人”之能超出他的。

想了很久,却是茫然。

富弼狐疑地问:“有这样的人吗?”

“有。”郑朗答道。

往后有童贯,非是蔡京,史书将童贯列入北宋末六贼过了。童贯实际没有作多少恶,与契丹人那一战失败多种原因,所用西军没有得到很好的休息,战役打得频繁,象宋太宗率兵拿下后汉后又攻打幽州一样,是宋朝最强的军队,可是一支疲军。藐视了契丹人。契丹那边是辽国末最强的大将耶律大石,军队是哀军。又憎恨宋朝短视与乘火打劫,于是集所有力量于一战之中。

打过了投降的投降契丹,逃跑的逃到西域。宋朝悲催了。

其实童贯在这之前还是可圈可点的,败吐蕃与党项,虽败,也为宋朝培养了许多将领,包括韩世忠等绝世名将都是从他的西军中走出来的。

此人最是适不过。

还有一个人,非是张元吴昊,他们是极度的个人主义,能哄人骗人诈人,能无耻不要脸,有才能,会变通,可对宋朝不会忠心。这是重要的前提。还能吃苦,也不合适。然而另一个人却很合适,李元昊,若他不是党项人,而是宋人,又是一个极度的民族主义者,此一行,会成为最佳的人选。

这是一个假设。

想了半天,只好叹了一口气:“只好再次牵就。”

将就一下了,就是将就,也非他所愿。

“吃饭吧。”郑朗招呼道。

古人吃饭时食不语。

郑家也未必做到,有时候也说话,但有外客在的时候,绝对的食不语。

富弼前来询问,结果什么也没有问着,反而在心中产生更大的谜团,郁闷万分地回去。

第二天交接。

一般交接都很顺利,这是官场的游戏规则,你对别人挑剔,早晚别人也对你挑剔。除非你升迁,前途无量,后面交接的官员为了巴结,才不敢作声。但交接心情各自不一,就怕接任的是糊涂官,那会留下来一笔烂摊子。

最高兴的是接任郑朗这样能吏留下的摊子,基本为你摆平,上任后萧规曹随即可。可也有一些官中傻不叽叽的,想扫除百姓对前任的印记,于是想着法子标新立异,反给地方上带来许多弊端。

总体情况还好,这是一个非常重视内政的国度,有许多官吏不好,可敢逼得百姓天怒人怨的并不多。比如盐户,虽然过得很苦,还有一条活路,能勉强维持着温饱,才是盐户一直没有出大事的原因。

郑朗看了看,不算好的,也不算差。

一个打酱油的官员,指望他会留下多好的摊子给你,是不可能的。也不算太恶劣,若不是钱塘江崩堤一事,郑回有可能会在官场上走得更远,而不象现在默默无闻。看一看杭州曾经的知府或者将来的知府,出过多少鼎鼎大名的官吏?

看了看账册,与实物,也没有刁难,就是不对,郑朗也不会刁难,顺利交接,还亲自将他送到大运河边。又写了一份奏折,用加急送向京城,不仅向赵祯求要这个真小人,还有另外的一批人,这些人得用最快的速度送到杭州。顺便还有推荐范仲淹的那份奏折。

然后对富弼说道:“富兄,杭州的事务暂时交给你了,我下去转一转。”

“你要转多久?”

“一个来月吧。”

富弼有些晕,是你是知府,还是我是知府。

郑朗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富兄,别人不敢说,以君之能,即便接任杭州知府,才能也绰绰有余。本来不想劳烦富兄,可我答应过陛下,不下去转转不行哪。”

说着留下很无语的富弼,离开杭州城。

如果不担心富弼的“君子气”发作,其实朝廷让富弼前来,郑朗很欢迎的,这些年富弼担任过知县,数州官吏,并且做过绛州与郓州通判,有了一定的实践经验。至于官员的才干与德操,连富弼不相信,那么满朝官员能让郑朗相信的官员不会超过十个。

不想大动作,仅凭富弼就可以将杭州治理得井井有条。

不放心是的几个新进士。

但现在好坏看不出来,先下去做一个大约的了解。速度快,用走马观花式地进行考察。

王安石与严荣看到一些弊端,但郑朗不仅看弊端,更要看各县的长处。

首先是山多,不是大山,多是丘陵,从杭州城开始,在杭州周围就存在着许多低矮的丘陵地带。但因为水力资源发达,每一个山上皆长满了树木竹果。

先从钱塘到富阳。

山更多起来,不过山清水秀,作为风景还是不错的,另外还看了赤亭山的纸坊。

宋朝重文,印刷业日渐发达,书本价格降了下来,可对纸张需求最大。于是百姓以麻、竹、桑皮、藤、苔、麦茎、稻杆与楮皮为材料制作纸张。宋朝官场公文多是用麻纸,不过其他材料也出名纸,如歙州以楮皮为材料制做的龙须纸,还有两浙以藤制做的藤纸。其中剡溪藤纸最佳,杭州也有名藤纸,余杭由拳村产的由拳纸便是用古藤制作的。富阳的赤亭山与小井等地,也产藤纸。

此时不是造纸的最佳时季,因为纸张除原材料外,还有一个关健因素,水。水越清越好,甚至为了取清水,于冬季敲冰取水造纸。此时水乃最清澈之时,又称为敲冰纸。

郑朗到作坊时,正好看到几名工匠用手抄起纸浆,抹于墙壁上,用木模抹平,借着七月的大太阳,一会儿就能晾干,一张几丈长的长幅白纸就出现了。

没有想到知府会亲自前来,坊主不知所措地迎出来。

“你们忙,本官只是看一看。”郑朗态度温和地说。

“喏。”这个坊主大约很老实,作坊规模也不大,收益不算高,所以穿着很普通,一张脸上起满了皱纹。

又去指挥。

坊里只有六七人,甚至还有两名妇女,大约是作坊主的家人。再聘请几个短工,一个小作坊出来了。

主手的还是这个作坊主。

看了看,作坊主可能觉得这样不大好,又跑回来道:“郑知府,小的倒一杯茶给你喝。”

郑朗很满意,不是以前到太平州,岁数小,长得又嫩,让自己有时很无语。如今年龄跟上来,不会象以前那样到哪儿都会引发一片大惊小怪。

温和地说道:“有劳大郎。”

“那敢,那敢。”作坊主高兴地回到后面准备茶叶,又细心的烧水。

这不是麻烦,是荣幸。

郑朗坐在短凳上与他搭着话,问:“一年此坊收益几何?”

“不多,赤亭山纸没有由拳纸有名,商人压得紧,还要赋税,但也勉强一年能得七八十贯。”

“那也不错。”

“但是郑知府,很苦啊,你看小的这手,客人们都喜欢敲冰纸,于是一年作坊收益全部冰封之时。为满足客人的需要,全部在冰冻时凿冰取水。”说着张开一双长满老蚕的大手,手上开了许多皴口。这是天冷时,为了捣碎古藤,双手浸在冷水里留下的证据。说完了,又叹了一口气,看着满山的树竹藤草,道:“可山多地少,不靠它谋生,又能如何?”

郑朗也眺望着远处的莽苍的山林,久久不语,然后对刘知县问道:“杭州可有人制作竹纸?”

刘知县茫然地摇了摇头。

富阳造纸的人家很多,可全部在造藤纸,用竹子造纸的有,那是其他地方,比如福建,然而富阳一家也没有。

郑朗又低头想了一下,心中道,那史书记载就是对的了,天下竹氏最有名的是四川夹江竹纸与富阳竹纸,一是竹料优,二是水质好。但富阳竹纸出现的时间还有些晚,要在南宋。

现在的竹纸工艺也很落后,不能密写,好象越州已经有人在用竹子造纸,与两浙的稻草纸一样,因为质粗,附加价值不高。

但好的竹纸是怎么做的?

在脑海里仔细地回想。

不能凭借史书里记载,那只是大略的记载,到实际当中,却有许多更复杂的程序,才能制造出让世界叹服的富阳竹纸。这是他想的,能使竹纸工艺达到明清时的工艺,已经很了不得。

茶已煮好,作坊主小心地说道:“是粗茶。”

“无妨,是茶就好。”

又温和的攀谈几句,方才离开。

接着又到新城,山区地形更多,虽有杭州大都市之利,老百姓生活都不大好。这是无奈,山区百姓生活永远赶不上平原地带。与苏舜钦交谈几句,说了一会儿诗,又写了几行字,是交流的。

郑朗道:“苏兄,比诗我不及你。”

“不敢,郑知府谦逊了。”苏舜钦道,这是发自内心的,从郑朗进京时,苏舜钦对郑朗就一直抱有好感。

“是不及你,我分心太多,连琴渐渐放了下来,如何有长进。”

“我倒想分这个心……”

“眼下就是一个机会,君不是庞统,脚踏实地将新城治理好,至少有我在,不会抹杀你的政绩。”

“但是这山……”

“有山有林有河,还有湖泊,就是宝贝,看你如何利用。并且它不是夔州那些大山,这里离杭州近,一个独天独厚的条件都利用不好,何谈远大?”

一个小小的新城都治不好,你还想谈什么抱负?

除非你真有庞统那样的大才,那可能吗?

总的来说,郑朗对他说话很客气,一是有过一段时间的交情,二是郑朗也害怕,如果他坚守自己什么理念不放,郑朗真拿他没有办法。他敢对皇上胡说八道,说满朝大臣是小人当道,自己算什么?在自己境内说自己这做得不对,那做得不好,自己奈何?又缓缓说道:“还有字,如果我不得空闲,继续忙碌下去,以后字也未必及得上你。”

苏舜钦不知怎么回答。

郑朗语气一转,道:“可在吏治之才上,君未必及我。”

苏舜钦苦笑,再有抱负,也不敢与郑朗比吏治之才。

“我问苏兄一件事,宰相与知县能不能拥有一样的薪酬?”

“不能,为何有些一问?”

郑朗不答又问道:“若是宰相月薪十万贯,你的薪酬只有十贯,那行不行?”

“这不可能。”

“正是啊,世上没有绝对的公平,也没有绝对的标准,更不可能让每一个人的想法都一样的,所以我说要调和。”不知道自己写的中庸他有没有看过,做了一个浅显易懂的比喻后,再次离开,折向于潜。

九县中唯有于潜出现“小治”。

想治理一个地区,说难也不难,说易也不易。但只要略有才干,保持着一颗公正的心去处理事务与案件,明政爱民,小治便有了。

几条司马光都有,而且有两个先提的条件,一是他替钱惟演责骂范讽,随着郑朗到来也在于潜传开,又是郑朗之学生,百姓拥护。来到于潜后,政务之余,又学着郑朗,看望一些仁慈孝悌人家,赈济寡孤贫弱之户,于是更得百姓爱戴。

但司马光却同样在发愁,这一眼看不到边际的大山,让他两眼茫茫,整与太平州是两种情况,要么产茶,可茶叶是他动弹得了的?

热情的将郑朗迎到县衙,又一次问郑朗。

郑朗道:“这一行,与我那个举措并没有多大的关系,那是外因。但内治同样很重要。所以我到处看一看,看看各县的潜力何在,主要是那个外因,有了那个外因,拉动的不仅是杭州一州,还有附近许多州府……”

说到这里,停了一下,自己是好心,可这些知州知府们到时候不知会有什么想法。

说不定眼红起来,进行一些暗暗的掣肘。

又道:“对杭州各县帮助会更大,有什么安排,一个月后,我会再次将大家聚集在一起,进行商议。你眼下做得很不错,我以你为骄傲。”

司马光不好意思地笑了一下,挠头道:“可我自己没有想出来,终是不美,不能一辈子指望郑大夫。”

“山上长着什么?还有天目溪与紫溪……”

司马光眼睛亮了起来。

“先将这个做好吧,以后还有机会。”郑朗知道他已经想通了,微笑离去。

再到昌化,崔黄和很悲催,这里多是天目山大山,地不广,人更稀,所以杭州九县多是望县、紧县与上县,只有昌化是中县。

人稀山多,难以管理。加上他才进入仕途,非是有心就能办好事的,无为更不行,难道真弹弹琴品品茶,就将地方治理好。看一看叶清臣与张夏二人,一个在钱塘江跑,一个在两浙各地跑,很少呆在杭州城中,这才是能吏。

怀着一颗雄心而来,可因为经验不足,反而闹出许多纠纷。

郑朗不得己,让他坐在边上看着,花了两天时间,将他闹出的纠纷,以及前任留下的一些事务处理清楚。

崔黄和心悦诚服,道:“郑知府,果然是难得的良吏。”

“我不用你夸,你是朝廷官员,是替朝廷办事的,不是以前科举学习,这也是一种学习,是学习如何处理政务。我以后不可能每年抽上一段时间,来替你将积压的政务扫清。也不用急,以后会慢慢熟悉,那时你就能处理好政务了。”

说着离开县衙,继续四处查看。可心中很担心,是崔黄和,不知道其他几位新进士如何。

又看了一下水银矿,工匠生活很苦。

只能看,不可能全部立即纠正。昌化还有一样好东西,没有发掘出来,对此郑朗有些拿不定主意。这可是国宝,开采出来一件就少了一件。再折到临安,范镇在这里表现出他未来的才华,治理还可以的,但也有许多暇疵。不但范镇,新城那边也有几个百姓不服苏舜钦的处理,闹到杭州城去。

再折到余杭,在这里吕公著表现也可,不及司马光,可没有出现大的差错。

但杭州城那边轰动起来。

郑朗在四处跑,对此百姓很感谢的。

不是在做样子,这一个月来,郑朗从山上跑到河里,从河里跑到平原谷地,再到县城,从农民看到作坊,看到茶园。那不是做样子就能做出来的。

但一项政令没有发出。

对此百姓也不急,郑朗在太平州的故事可依,先是看,看的时间更长,除妻子从郑州带来了一些织女,好几个月都没有任何举措,最后才逐步出现大动作。

并且富弼处理政务也可,让百姓很满意。

只是有人到郑家拜访,都是当地的一些富豪的妻子。

妇人半边天,也有她们的小圈子,并且在这个圈子中崔娴表现很卓越,正是她在太平州的活跃,为郑朗之初赢得了许多“半边天”的支持。

崔娴很客气地接待,然后利用她的才华,风仪,一一让杭州这些豪绅的妻子折服。

对此郑朗没有反对过。休要小看半边天,她们回家后在丈夫耳朵边吹风,也很重要。

有的妇人羞羞答答地提出来,要人,能否象在太平州那样,将那些个皇家织女带到杭州授她们技艺。

太平州织艺基础差,杭州稍好一些,可此时的苏杭仍赶不上北方。“婺州红边贡罗、东阳花罗,皆不减东北,但丝缕中钿,不可与无极、临棣相比也”。论产量湖越婺苏杭冠于全国之首,但质量锦为四川第一,绢还是在北方。一直到宋朝南渡后,经过这次变革,南方丝绣技艺才渐渐后来居上,最终超过河北山东之地。

所以求人的。

她们未必学习,但会派人前来学习。

崔娴没有考虑就答应下来。

杭州的桑麻业比太平州更发达,提高技艺,更能拉动杭州的发展,对丈夫政绩有利,何用考虑?

然后又求种籽,是棉花的种籽。

对此崔娴迟疑一下,因为听郑朗说过,棉花适宜沙土,越往北方去越容易生长,特别是华北与西域。作为整个国家来说,如果南方产粮,北方产棉,更符合国家的长远发展。

毕竟北方粮食产量太低。

但杭州恰恰多是壤土。

还有甘蔗,郑朗也提过,甘蔗必然会向南方发展,天气热,日照充足,所以糖份会更多。

只是有一个作物进化的过程,时间会很慢。

不完全是这样,郑朗说得不清楚,因此崔娴不好回答,犹豫了一会儿,未置与否。

又有妇人求蔗糖,试探性地说一说。比起太平州,杭州以及南方数州有更多的良蔗,条件资源更丰厚。崔娴直接回绝。

早迟会四面开花,但不是现在。

然后又说道:“你们莫要想得多,官人来杭州,不是蔗糖,也不是棉花,带来的利不是很高。”

几十个妇人无语了,这个利不高,难道去抢劫?

崔娴继续说:“是另外一件事,有可能几十天后你们就知道了,但现在不是揭开的时候,不然何来让杭州提高五六倍收益的说法。”

还有的妇人要送礼,也让崔娴拒绝,我们从来不收别人的馈礼,若送,多捐一些钱帛与田地,赈济穷困,那就是对我家官人送的最大礼物。

夫妻俩一唱一和,别人都猜不透。

可到了八月后,许多商人涌到杭州来。

有的人认识,这些商人多是蔗糖作坊的契股,让本地的大户心中狠狠艳羡了一下,那个作坊两年收益并没有达到两百万贯,但都清楚,这是作坊的收益,每人得到大量配给,额外的收益,早让他们将本钱收了上来。不是本钱,以后每一年都能给他们带来丰厚的报酬。

但十分不解,八月来临,马上到甘蔗成熟的时季,你们不去争蔗源,跑到杭州来做什么?特别是那些太平州的大户人家,不要弄错了,郑朗不再是你们太平州的知州,而是我们杭州的知府。

问原因,一个个支支吾吾地不回答。

倒是本地有三户契股人家,热情的款待了这些异乡宾客。复问,终于问出一点,说争什么新的契股,大约会放到一成五的契股出来,给他们与杭州本地豪贾大绅。

这一下更古怪了,连富弼也惊动起来。

一成五的契股,会让这么多人过来,还有本地的大户,这将是几百个大户,甚至上千,几千户大户人家,他们手中全聚集多少资本?几千万缗也会聚敛出来。

仅是一成五的契股,那是多大的买卖?难不成郑朗带着他们去抢某一个国家?还要是大国家,小一点的国家,也敛不出这么多财富。

然后看着西方,西方无数山,不知郑朗在那一座山中转悠。

富弼心中很茫然,这件事越发展越觉得很诡异。

郑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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