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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宋士大夫的非人生活-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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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子,人家会聚天下豪杰,那是大国,不是你玩的。

“孟尝君有客乃夜为狗,以入秦宫臧中,取所献狐白裘至,以献秦王幸姬,幸姬为言昭王,昭王释孟尝君,孟尝君至函谷关,关法鸡鸣而出客,孟尝君恐追至,居下有客能为鸡鸣,而鸡齐鸣,遂发传出。出如食顷,秦果追至关,已后孟尝君出,乃还。”

两人对答,又转到《史记》上面。我不是秦国,可以后想做一个士大夫,也未必做不成,那么就要用到一些奇人怪士。鸡鸣狗盗之辈都能用上,况且七个出身良好的好兄弟?

崔有节无言以对了,气愤地问道:“小子,你倒底读了多少书,能背出多少书?”

奶奶的,好象比我的本事还要大似的。

“一般一般。”

“还是好自为之。”

岳父不用典故哪,那就好办,一拱手说道:“泰山,若是学坏,小子早就学坏了,也不用人教导,更不会改正错误。数子与小子一样,仅是年少,在家中宠惯,做了一些顽劣的事。于是坊间传言纷纷。或如小子,当真如坊言所传的那么恶劣?他们与小子交往数年,虽不一定要同流合污,但也不能弃之如草履。若是那样的话,最基本的友情道义都不顾,何谈君子,何谈立身?不过他们所做为若是真到了恶劣不堪的地步,小子自当学管宁,拨剑划席。”

那还有什么好说的,道:“那我安排人,引你下去休息吧。”

郑朗刚准备答一声好,能住下来,就能看到那个小未婚妻长得什么样子。只听四儿说好,好得若天仙,自己没有看到。

忽然看到大姐二姐,还有岳母脸上有些阴云飘啊飘的,道:“勿用了,小子特地前来聆听泰山的教诲,毕竟年幼,家中几位娘娘不放心。再说,春光正好,小子也想要一个安静的环境读书学习。”

“我这里也有许多藏书。”

“居于大人膝下,心常戚戚。”郑朗的性格很宅很散淡,但绝不是那种做事温吞,拖泥带水的人,到了重大决则时,同样十分果断。若没有这份狂放之情,也休想写米体字了。决定了,再劝无用,再次说道。

晕!

只能作罢,让家中的老仆送郑朗回去。

大姐松了一口气,道:“爹爹,这个很没有礼貌的小孩走了。”

崔有节看着几个女子高兴的表情,终于明白,道:“你们哪,妇人之见,果然目光短浅。”

“那也未必,爹爹,当今太后呢?”另一个人出现了。

这个敢回答吗?

“你怎么现在才出来?”

“我看看他的字。”

“你看吧。”崔有节将长轴再次打开。

“爹爹,为什么会出现几种不一样的字。”

“我也不解,他说路上劳累。”

“不可能。”

“他……很坏,派了那个丫环,看我。”

“什么看你?”

四儿匆匆忙忙的回来,崔娴产生了怀疑,出来了问了一问,立即发现了问题。将事情经过说了一遍。崔有节笑了笑,没有吭声。心里想到,你还不同样派了小婢环儿出来替你看一看郑家子?

忽然醒悟过来。

原先没有想起来,现在想起来了,这个小丫环总共出去过三次,第一次问了家中老仆,淡淡说了一句,字写好了些。第二次看到了环儿,字又变好一些。第三次看到了自己女儿,才将真实本事拿了出来。

这才是出现书体变了四次的真正原因,喃喃道:“这小子,动机不纯哪。”

……

走出来,四儿问:“为什么这么快就回去?”

崔家仆人就在边上,不大好说。就不在,也不好说。道:“四儿,崔知州说话是不是很有学问?”

“你也有学问。”

“不行,那是蒙的,侥幸这些书我都读过。若是他问的问题,我没有读过,回答不上来,怎么办?”

“那……”四儿都没有想到其他,人家崔知州都那么大岁数了,肯定比小主人读过的书多,而且人家还是中过进士的。这倒有可能。

回到了家,看到几个娘娘的笑脸,心里慨叹,还是家好啊。

再次静下心来学习,偶尔也继续在竹筒上钻研。

倒是那两种怪字,初步掌握了一些小的技巧,于是偷偷的练习第三种字。

这种书体同样出自扬州八怪之一,是一种狂草。

狂草当以张旭与怀素为翘楚,两人风格又有所不同,张旭的字象音乐,象诗,象一幅充满情趣的画。怀素的字急雨骤风,充满了侠气。张旭字略软略雅,怀素的字略刚略清。但两人的狂草看似狂,实际上还是有法度的。而不象徐渭徐文长,反正我就是一个寒酸的楚狂生,拿我怎么着!于是狂到没有边了,也许他是书法界的梵高,可郑朗选择书法时,脑海里闪过,立即略过,考虑都没有考虑。正因为失去了法度。

这有些重要。

比如言官,可以喷着口水进谏,不止包拯一人,许多人做过。

但连痰带着唾沫,直接往皇帝脸上吐,后果会是……

可是这三人,或者刻意用涨墨,使一幅字出来后,整张纸象被不懂事顽童泼了大团大团墨汁的王铎草书,皆会注意字与字的虚线贯连,以求美感。但这种书法并不刻意追求字与字的联接。

不仅如此,又不追求章法的疏密聚散,甚至将每一个字的笔画、线条与墨块看成是一种视觉的对比关系,为了追求这种对比关系,包括字形本身,都可以打散。从而刻意追求字中有画,画中有字。

这也是扬州八怪喜欢做的事,他们最有名气的皆在画上,追求画的怪奇与革新,在绘画上折腾完了,又跑到书法这个小圃子里跑马。有的跑成功了,有的没有跑成功。

这种字体却是跑成功的代表之一。虽然它的古怪,写出来的字很难认,导致仿佼者不多。在书法界,却有着很高的成就。

郑朗第一次接触到它时,没有看出什么画意,倒是惊叹地说了一句:“蛇书。”

怪是怪,然而却是他所选择四种怪书法当中最难练的,那怕就是他练习了一年多绘画,有了绘画的底子,那怕他仅力求形似!

第三十七章 有客自远方来

“端午节,你都不出去啦?”武老三十分失望。

其他人更是如此。

“真的不出去了。”郑朗说道。

几兄弟只好失望的离开。

郑朗确实没有时间外出,书山有路勤为径,学海无涯苦作舟,想要学问好,只有勤学苦练。况且,他又要忙着钻研在竹筒上刻刻画画,还有练习琴技,绘画,偷偷摸摸的练习几种新书法。上哪儿抽出时间出去玩?

送走了几位好兄弟,郑朗对陈四娘说:“上琴课吧。”

陈四娘抱着琴走了出来。

每次拿次郑父用的琴,陈四娘都很留恋。

古琴弹奏者技艺是一部分,琴本身也是一部分。比如板材,多以梧桐、梓木、杉木为主,可若是用了泡桐,因为木质问题,音色寿命会很短,因此最好选用白花桐。杉木要老杉为佳,最好是峨眉老杉,有可能是峨眉山特殊地形对木质构成了不同的影响。唐朝著名的雷氏琴就是刻意在峨眉山老林中选杉木的。

琴灰胎必须以鹿角鹿或八宝灰为主,可有民间的工匠为了考虑成本,加入大量的瓦灰,音色也容易松透,可寿命很短。漆面也重要,好的漆面会耐腐、耐热、耐水、耐油等。这是最重要的三个基本要素,斫琴师的制作技艺又是重要的一点。一把古琴制作出来,好坏不谈,最少要保证不抗指、不沙音、不打板,散音、按音和泛音音色与音量要统一,声音要有下沉感,不散而又悠长那么更好啦。

在这基础上可以再细选,琴弦位置,过高会抗指,弹琴会累坏手指,过低易产生沙音。琴面不可过于扁平,过于扁平,在七徽或七徽以上按一二三四弦会感到困难。弦距不可过宽过窄,过宽不易控制,过窄手指会拘紧。琴弦长度要合适,后来琴弦长度规范了,但宋代琴弦长度没有一个统一的标准,往往弹琴者根据自己需要随意购选。可实际过长,音量有了,弹奏某些音调时,却是很困难,往往断弦。

这是古人的通病,想要音色亮一点,往往弦长皆超了标准,用技艺弥补弦长的弊端,结果一激动用力,“铮”琴弦断了。太短更不好,张力不足,振动不够,发不出应有的音质与音量。琴面要光滑,否则在音振时又会产生沙音。徽位泛音是否优良,徽大小适中,甚至宁小勿大。岳山过厚影响音质,过薄不稳固。龙龈弧度不足易伤琴弦。雁足不能过高也不能过低。琴轸不可过粗也不能过细。

还有其他的各种考究。

持琴者自己也要注意,因为制琴的不规范,一般使用新琴很难弹好曲子,琴越熟悉,越能将自己技艺弹琴出来。地域问题,川琴或者南琴到北方一定要适度加潮,否则容易开裂。北琴到南方会有一度适应期,这段时间音色会很闷。

因此,琴有,很多,但好琴很少。

看着陈四娘的表情,郑朗很无语。

这是先父的遗物,它的来历也很大,是唐朝雷家雷文亲手斫出的玉泉琴,做工精良,外形美观,音质纯正,音色洪亮。父亲为了购买它花了一千八百金!也就是自家那间店铺,五六年的利润才能将此琴买下来。况且是父亲的遗物,无论陈四娘怎么喜爱,也不好送的。

或者从市上买一把琴,普通的古琴价格倒不贵,仅几金就可以买一把,还不如陈四娘手上的那把琴。或者一些做工好的古琴,市面上也有,比如宋代蔡睿等斫琴大师制作出来的名琴,同样价值好几百金,有的甚至上千金。

贵到如此地步,虽然家境还可以,终不是那种家财万贯的顶级富豪,几百金,就是他不在意,也不能随口承诺。

徐徐道:“以后我若有前途,会替你留心一下,给你带一把好琴。”

“奴那敢,只是喜欢。”

“弹琴吧。”

“嗯。”

琴音铮铮,一曲未了,忽然外面传来一声爽朗的笑声:“贤侄,好兴趣。”

“参见刘知州。”施了一礼,看着身后,一个仆随打扮的五十几岁的老者。

“这是晏学士府上的刘伯。”

“刘伯。”

“嗯。”老者额首,然后看着他。

“请。”将二人引进屋中,让四儿上茶。

“贤侄,近来琴学得如何?”

“刘知州,好难。”听着人家弹琴,觉得十分雅骚,临到自己,才知道有多难,七弦七音,每一弦又有十三泛音,不仅如此,左手还要配合,改变高音,所以乐曲中产生了散音(空弦音)、按音、走音(移动左手产生的音)与泛音,好听固然好听矣,可弹奏的难度却非常大。

“想弹好瑶琴,非是一朝一夕之功。”

“是。”

“再说,琴只是休心养性之物,学业才是正道。”

因为古琴的孤傲,唐朝曾一度将它排斥在雅乐器之外,这种观念在宋朝大为改观,可做为读书人,儒家经义,诗赋论策,才是王道,这才是换取功名的主要手段。

“是,后生只是闲来学琴,平时还是以读书练字为主。”

“近来学习什么?”

“以四六体为主,偶尔也牵猎诸子百家。”

“似是不妥。”刘知州有些色变。不是诸子百家不好,一人的精力归有限的,自己的学业都来不及了,况且诸子百家。现在小皇帝的老师之一冯元,在考中进士后,之后在朝廷明经者被学官的分配中,他说了一句话,将主考官吓着了。

我五经俱全,随你讲那一个。

五经就是诗经、尚书、礼记、易,春秋。还有一个乐,对这个学者争议很大,认为诗经就是乐,乐就是诗经,诗经里的句子与宋词一样,本身就是谱子。可还有人认为确实有一本乐,很有可能是一些文字注解,再加上象古琴谱子一样的乐谱,其中司马迁在《史记》里引用了《论语》里一些话做了证明。这两种说法,几千年都有市场。

到了宋代时,仅存下一首《乐记》,也并入了《礼记》。

这个精通,可不是看过,五经有很多人看过,甚至有的人记性好,花上几年时间,能倒背如流,但要命的是那浩翰无边的解注,仅列入正经的就有《周易正义》,魏王弼、韩康伯注,孔颖达正义,《尚书正义》,孔安国传,孔颖达正义,《礼记正义》,汉郑玄注,孔颖达正义,《春秋左传正义》,杜预注,孔颖达正义,《春秋公羊传注疏》,何休注,徐彦疏,《春秋穀梁传注疏》,范宁注,杨士勋疏,不要说还有更多其他大家的解注,就这几本,就够伤透人的脑筋了。

一个人终其一生,能吃透一经,那就是了不得的事,况且五经。

然后就考,不会象崔有节考郑朗,在考中还带着劝戒督促之意,这是真正的刁难,谁叫你口气大的,全部问疑难的地方。最后,主考官羞愧而走……

不得了啦!

这已经罕见的天才,可你小子居然五经不够,还来一个诸子百家。

虽然相信郑朗聪明,刘知州立即及时的做了制止。毕竟郑朗是自己的“后进”。

第三十八章 谢绝

“知州,前些天我去了一趟孟州。”郑朗一拱手说道。

刘敬冷哼一声,天下间再没有比这更糊涂的岳父了。不就一个女儿吗,有什么了不起的,我还有六个乖孙女呢。

这心思儿……也不大好的。

郑朗不知道自己岳父写了一封询问的信给刘知州的事,继续说道:“泰山让我与原前几个少年隔绝交往。我与他辨了辨,举了几个例子,一说孔夫子有教无类,二用了李斯谏逐客书一段话,三是孟尝君用了鸡鸣狗盗,喻是人皆不可小视。再看一看,听闻知州将后生的诗送到东京,门庭若市,没有消息之后呢,登门造访的还是这几子!岂能用出身看人待事?人若如此,学问也是如此。其实归根倒底,是这四个字。知州请看!”

用大毛笔写了四个大字:有容乃大。

“好字!”刘伯赞道。

然后又看着这少年,好小的小孩,好漂亮的字,再次低声叹道:“好字啊。”

刘知州傲然一笑,那当然了,这可是我挑选的后进。

“知州之意我感谢不尽,后生也自有分寸,何为轻,何为重,后生会知道的。比如四六分体,后生对它十分排斥,本来连文都写不好了,何来写四六分体。四六美分,古时有之,今人再难无。比如陈龙图的《大宝箴》,先帝与天下百姓皆夸之,二仪之内,最灵者人,生民之中,至大者君,民既可畏,天亦无亲……三灵降鉴,百禄无愆,由兹率土,永戴先天,巍巍洪业,亿万斯年。”

一口气背完它,又说道:“真有那么好?后生说高衙内那首诗是堆砌空洞之作,这首四六分里,是不是同样有些弊病?后生可以斗胆的说一句,自宋一代,休想出一篇能流传千古的四六分了。后生还不得不学习它。无奈啊。”

不由的摇头。

不是惊世骇俗之语,对骈文的弊端,不只他一人,从唐朝开始,到宋初,都有大儒与巨匠,作为批叛。然而它的琅琅上口,又让更多的人放不下,于是一直保留。

批判的人,为了前途,同样也不得与郑朗一样,学习它,尽管心中很厌恶。

只是这句话出自一个十二岁的少年嘴中,总有一点怪模怪样。

意思也说出来了,该学什么,以什么为主,我还是知道的,知州,你就放心吧。但诸子百家也要学,养自己的才华,使自己才气变得更大。

刘知州很满意的看着刘伯。道:“请。”

十分客气,宋朝文人虽重气节,可晏殊官曾拜过副相,又是文坛上的宗师,手下的门客,也要给予几分尊敬。

这是我的后进,进雎阳书院,有资格了吧?

其实听到他的来历,郑朗就知道来意了,但仅是一个学院,又不是太学,并且仅是学习,帮助不大。因为学习的方法不同,脑子里的资料,即便学院里的大儒,也未必及。这些资料都是历经后世许多大儒反思之作,他不相信雎阳书院里的授课儒生都达到了这些人的级别。

这些不用在书院里学习的。脑海里没有的,自己可以从《辞源》慢慢查找,细细琢磨,学习的速度也不慢。可进了书院后,不可能为他一个人服务,肯定分成了各个课程,自己学习是浪费时间,不学是傲慢。反而不美。

好处也有,学术的交流,毕竟里面有许多儒生的,疑难的地方,可以进行询问。

有兴趣,可兴趣不大。

刘伯开了口,道:“晏知府让我邀你到应天府一叙。”

“还有呢?”

“只此一句,还有什么?”难道让我家阿郎派人用轿子将你抬去应天府?刘伯脸上笑容逝去,有些不悦了。

郑朗忽然脸色也是一挂,说道:“谢过晏学生抬爱,可小子生性粗鄙疏懒,怕污了晏学士的法眼,不敢从命了。”

一语出,刘知州大惊。

你这浑小子,知道在说什么!

“过来。”冲他招了招手,将郑朗喊出去,低声说道:“晏学士的美意,你居然敢不受?”

“本来准备受的,可是不受了。”

“为何?”

“说来话长,前年泰山闻听后生献丑,便责问一番。”郑朗没有说崔有节亲自来到郑州的事,这不对的,一语带过,继续说:“小子写了一封文章让他看,说了一些道理。泰山看到后,以为后生有改悔的迹象,因为他与晏学士熟悉,于是央求晏学士,托他的关系,将小子塞入雎阳书院进学。晏学士大约听闻了后生的一些事,犹豫不决,怕后生在雎阳书院闹事,污了他的名声。所以对泰山说了一句,看,若是后生能改悔,他会召之。这一看,过了很长时间,后生闭门不出,因为查账时,武家三郎曾协助过,端午节躲不过,在郑州城宴请了几位同年。谁知道那一天又出了事。大约晏学士听闻了,于是此事冷了下来。”

还有一句话,没有说,前年崔有节亲自前去应天府,那是冒着多大的风险,若是让言官得知,有可能三番五次进谏之下,连官职都丢掉了。

也不是晏殊无情,他就是这种稳妥的性格,打武人,不算本事,现在的武将士兵还算人吗?

又说道:“此次他派家客过来,后生本以为也是为了此事,大约请我进雎阳书院学习了。没有想到,仅是请我一叙。刘知州,你认为我有资格,能与晏学士一叙吗?”

“不能。但你的才气能让他失望吗?谈一谈,进雎阳书院不难的。”刘知州也老实的答道。两人相差太远,根本就不是一个级别。可终是一个好机会,尝试的劝说了一句。

“那么叙什么?因为坊间谣传很多,他也难辨真假。即便有才学,没有品德,以后是他所举,多少会污他的名声。因此,请我过去谈一谈,看一看我的举止谈吐。但我到雎阳书院能学什么?从小自修,学的课目进展不同,学一些浅显的知识,有可能我会浪费时间,一些我没有学过的,进度又跟不上去。我看中的仅是学术交流。其实对我来说,可去可不去。我本来性格孤傲,晏学士都用二样的眼光看我,况论别人,本来平安无事,有可能激怒之下,最后会让大家失望。不如不去。”

刘知州眉毛拧了起来。不是晏殊听到什么事,大约是范仲淹与富弼二人回去说了什么,这才破例派人请郑家子过去,看一看,是不是如同范富二人所说那样。

然而郑朗说得也对,晏殊态度始终是持着怀疑的,叹息一声:“雎阳是正规书院,里面出过许多进士。”

“我与泰山前年有约,十七岁中解试,二十岁中省试,难度有些高。可是解试与省试我若有心想中,早迟而己。那怕就是自学。知州,有些人是天生的。”

刘知州呵呵一乐。

但与他交往了几次,知道他性格外柔风刚,才气有了,那么傲气也有了。见劝不动,只好由他。

结果让刘伯很惊讶,真拒绝了。连郑州知州拉出去劝,都没有劝好。

这是怎么一回事?

自家主人如今在天下是什么样的名望?居然被一名败家子拒绝了好意。

用眼睛盯着郑朗看了大半天,最后一句话没有说,就离开郑家庄。

四娘听闻后,失态地说:“朗儿,你为何啊?那是晏学士啊。”

“娘,孩儿心中有数。”心中却在低咕道,不就是一个晏殊吗,最后连他的女婿都不屑与此人打交道。我写了一句,说你是温润的君子,你还真当一回事了。孔夫子有教无类,你达不上那个高度,可你那些行为,真的叫自爱羽毛?

郑朗也记仇的,于是晏殊因为这个举动,以后反而悲催了……

第三十九章 授筒

宋朝对士大夫的优柔,产生了种种怪异的事。

寇准每夜点百巨烛宴客,喧嚣达旦,但那是豪饮,没有饮出风情,看一看天三更了,客人一边跌跌撞撞,一边返回。有可能张三磕得头上带一个小包,有可能李四腿上不知在哪儿挂破了,也就散去了。

宋祁更上一层楼,一边喝酒行乐,一边看着天色,终是不美。于是命人用帷幕,重重围起来,里面点着巨烛,无数美妓弹唱歌舞,天亮了,也是亮了,天黑了,也是亮了。喝是昏天黑地,玩得不亦乐乎,差不多了,一揭帷幕,乖乖冬冬,太阳到了正午。

但有几个人早就超出了这个夸富显摆的境界。

例如晏殊,人家比宋祁更富,学问更高,行为更优雅,可不夸,坐着亭台前,摆着一桌小酒,让仆役端上来几道雅致的小菜,然后与几知己,一边喝酒一边谈风花雪月,再唱:“楼台侧畔杨花过,帘幕中间燕子飞。”

这才是闲雅恬淡的底蕴。

郑朗比他做得更彻底,还没有任何功名在身呢。

难道仅为了使一个小坏,就要练四种新奇的书法?甚至还要不惜拿着小刀子,每天都要在竹筒上钻研一番?

这是他对雅事的爱好,甚至为了满足这份爱好,都为自己去找一个借口,平抚心灵,并且是他自己的心灵!

天渐渐热了起来,郑朗终于练习第四种书体。

刘罗锅的太极书,但郑朗取笑为肉书。

刘罗锅的书法十分臃肿,这是书法家的大忌,可他有的书法却让人觉得臃肿得恰当好处,竟然自成一体,所以人夸称为浑然太极。

过夸了。但他用笔粗重丰肥,浓墨大笔,也似有一些可取之处。于是择了出来,当作了第四种怪字,放在后世,经过许多搞怪的大家洗革后,刘罗锅的字不足为奇。然而放到宋代,同样会让人目瞪口呆。

不过郑朗在练习前,还要弄清一个问题。

有人说刘墉的字源自颜体,又在颜体上突破,将颜体的雄浑变成了丰厚。但有人认为不是这样的,乾隆喜欢馆阁体,作为太子少保吏部尚书,刘墉也不敢违反这一大势的,于是从赵董入手,在他们的字体上加以粗重墨,作肥笔书,这样又不远离圣宠,还远离了馆阁体的呆板。看似也做成功了。

说没有关系,然而写,必须要将这一点弄清楚。

天就热了起来,几个好兄弟又到来。

武三郎说道:“大郎,白玉娘与谭婉捎了信给你,让你去一趟郑州城。”

“是啊,你上次收了人家的方帕与玉簪,还没有回情。”江家二郎也说道。

“你以为我真白收她们的礼物?”郑朗反问了一句,坐下来沉思。城中的事听到一些消息,武三朗等几人撺哄着,要几个行首比一比。他们声势小,撺哄不起来。可是附事的很多,好奇的人更多。没有人提起罢了,有人提起,也会想,是啊,这五个行首各有千秋,可究竟谁能排在第一位?

这一来,声势会越来越大。

对这个结果,那天在回来路上,几乎从脑海一略过,就想到了。

然而五个行首一个动静都没有。

但这是表面的现象。

固然,一旦大比获胜,那就意味着她们地位一跃而上,日进斗金。若输掉了呢,特别掉成最后一名,那真成了落毛的凤凰不如鸡了。在没有绝对把握之前,她们没有一个人敢应和的。

可是暗下里小动作不断,包括让武三郎捎信。

其实在郑州城中,此时自己名声毁誉各半,也要感谢高衙内、马衙内几人的努力。一开始他们不敢高调弄一些小动作的。最后看到了刘知州将那首诗送到了汴梁城后,没有动静,胆子才大起来。于是逢人就说,自己是抄袭的,刘知州没有看出来,然而东京城中高人无数,怎能看不出来?若真是他所写,早就轰动了东京。

那么多高人在东京城,怎么不提携一下这个小子?

至于字,疏忽没有提,那个无法狡辨,是成千上万的人亲眼目睹。

连陈四娘,都让他们说得十分不堪,不过陈四娘出身于花柳之地,也没有很在意,相反,在郑家这段时光,让她觉得十分满意。

如果自己真的去了,带上几首好词儿,会很受欢迎的,不去,也未必十分挂念。自己要这样卖弄么?

突然找上自己,证明白玉娘与谭婉都在背下里有了小动作。都央求自己,看能不能抱有一丝希望。

分析了一下,说道:“陪我出去转一转吧。”

“好啊。”几个少年雀跃起来。

但让他们带了一些工具,几把铁锹,两把锯子,这才来到自家那两个土山上。

梨子已挂了枝,一个个小青果,在枝头十分可爱。绿叶成荫,山风清凉,景色怡人。岑大少叫道:“这里风景很好,你为什么一次不带我们来?”

“那好,我以后花一些钱,在这里盖一个小亭子,三五天举行一个诗会如何?”

作诗啊,岑大少吓得不敢说话。

穿过了梨树林,来到那片小竹林,这是真正意义上的竹雕了。得寻一些好看的竹根,一边寻,一边让几人挖。武三郎抹着汗,问道:“大郎啊,你究竟要做什么啊?”

“一个月后,你们就知道我的用意。”

“能不能提前告诉我们?”

“不行,天机不可泄露,还有你们,也不能向外泄露,否则我就不安宁了。”

“喏。”

挖了好一会儿,吓跑了许多小鸟,踩死了若干小花草,毁坏了二三十根竹子,终于找到了七个比较满意的竹根,说道:“好啦。”

“这就好啦?”江二郎狐疑的看着这几个奇形怪状的竹根,不知道它与几个行首比赛,有什么牵连,于是问道。

“嗯,不过要经我的手变一变,一个月后你们来,便得知。”

几个少年离去,郑朗在家琢磨起来。

其实还是练手,不过这物事一旦出现在宋朝,若是自己的画与词搭配得雅趣,多少也会掀起轰动。

……

过了一个月,几个少年又来了。

临近七月,一路走来,皆抹汗,要喝井水。

喝了一大口清凉的井水后,讨东西。

郑朗将四个笔筒拿了出来,几个少年惊讶的把玩。

“这诗余儿好。”好在哪儿,看不出来。

“这画儿好。”好在哪儿,也看不出来。

但这个笔筒配上这些东西,立即显得很雅趣,魏三少大声道:“朗哥子,这物事我要一个。”

“三郎,不行,我刚试手,刻工粗躁,过一段时间,技艺粗长,我替你弄一个更好看的。”

“那这物事……”

“正好你们过来。”郑朗想了一想,道:“魏三郎,你家与我家一样,不在城中,家中的家客,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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