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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鼓-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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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月来,燕国可谓多事。先是西军主帅达真遭人毒杀,后又有达真夫人莎里古真和庆王殿下的风流韵事传得街知巷闻。有点脑子的人都会将此二事联想在一起,顿时朝中口沫横飞。

达真领西军日久,曾多次浴血奋战,对燕国战功卓著。西军被他训练得称得上是虎狼之师,而达真本人又是热血男儿,忠心耿耿。如此一代英雄,竟死在一个不贞的女人手中。西军将士们群情激愤,将达真的府邸团团围住,定要杀了莎里古真来泄愤。

事态扩大,惊动了燕王。燕王气得将皇后大骂了一通,且一封上谕,让乌留珠留在束河闭门思过。西军的事物则交给晋王乌铎全权打理。

这事对我并不算有影响,只是多了很多只手在我背后指指点点,很多张嘴在我听不到的时候窃窃私语而已。

我一旁瞧着,乌铎处事果然有手段。先是在朝堂之上,他痛哭着为我夫君陈情,言语感人至深,连我听了都想落泪。

“乌铎与皇兄自幼相伴,深知皇兄秉性。皇兄为人率真,不善作伪,怕是遭人陷害,才会如此。父皇莫要听片面之词……乌铎敢以性命担保,这事只是达真那狠毒的婆娘下的毒手,与皇兄绝无干系。”

事后,乌铎斩杀莎里古真。并亲为达真举办丧仪。丧仪之上,乌铎折箭为达真祭悼,更不惜晋王身份,单膝跪下。

所有带头兵围达真府邸的西军将士,晋王念在律法虽不容,人情却可谅,全都免了责罚。这一番怀柔下来,乌铎人望更高。晋王英雄贤德之名和我夫君为了一个不贞的女人而自毁长城的风流韵事一道广为传播。

此事过后,身为女子的我不免有些心寒。莎里古真,难得一见的绝色美人。男子与她欢好之时,自然是海誓山盟好话说尽。可转眼之间,她就惨遭横死……身为庆王妃的我更是心寒。如此夫君,纵然是嫡子皇储,有母族护佑,可他能赢吗?眼下我的身份同他绑在一处,祸福同依。这前路如何根本不用去猜……

我不免心生惧意。

平静的日子没过多久,齐国国书递来。当时我正在梳妆,我的侍女穗儿哭着跑进来同我讲:“ 公主不好了,我国……皇上皇后薨逝了……”

我手上一软,粉盒落地,惶惶然地立起又坐下,大声呵斥她:“休要乱讲!”

“是真的,国书今日递到……皇后让你去见。”穗儿含泪又道:“公主不也曾说,管夫人已经月余不来信了。”

“母后,父皇……”我猛得拽住穗儿问道:“雍王可曾即位?”

“是尚隐登基,洪德元年……早已布告天下。雍王造反自尽,王乐两家族灭……”乌铎一身白裳,步入殿中。

我心如火燎,急着要去探个究竟。可乌铎却拽着我说:“这事千真万确,你要接受现实。”

“不会,九哥他绝不会!” 我泣道。

“哈……”乌铎的神情像是听了极可笑的笑话:“世人皆为利益所趋,你九哥也不是圣人。国书写得堂皇,我却听说王乐两族拥护雍王谋反,却不料被陈王尚隐先行一步,来了个一锅端。”

“你撒谎!你撒谎!不会!皇兄不会自尽,乐王两族……母后……乐歌……”我一边摇头,泪水夺眶而出。

“你放心,齐国新帝没有忘记你……他还亲自修书来燕,你的地位无虞,和往常并无不同。”乌铎走近来,皱了皱眉,用指腹为我拭泪:“之前的伶牙俐齿哪去了?要做我的女人,便不能哭哭啼啼。”

“谁是你的女人?滚开!”我一把推开乌铎的手,蹲□来失声痛哭,原来当日雍州一别,即是永别。我的亲人,父母,姐妹永远都见不着了。

乌铎挥退穗儿,竟在案前坐下,眉目深重。

我呆呆地跪坐在架下,不言不语,如同磐石一般。天色渐暗。夕阳透过窗格慢慢投射进来,光斑跃动,极是耀目。

“据探子来报,大将军邢度舟早就暗中调派北军,虎符他捏在手里。哪儿来的?自然不会是皇帝给的。王乐两家在派雍王出京的时候就已经输了……乐琮被囚……韩白颇早已被人收买……”乌铎顿了顿,又道:“陈王纵马失蹄,正好闭门不出。这头白子安和韦璧早就与各地藩王达成共识……更有夫人卫氏稳着皇帝,这么说你可明白”

“陈王尚隐参与其中?”我冷冷相问,语言没有一丝温度。

“这里头固然受益者众,可谁最得益,你是聪明人。”

我心中似要呕血,哪里能忍?只是发疯般扑过去将案上之物全都抹在地上。我撑起身子,瞪大了眼睛对乌铎吼道:“你为什么要同我说这些?这其中你能得什么好处?我不想听!我什么都不想知道!

“你以为这样撒泼,或是大哭一场便可让亲者快,仇者痛?今日新帝昔日陈王,或许还念着同你往日的一份情谊,又或许不过是对着天下人做个姿态……”

“怎么办,你说我该怎么办?”我紧紧地抓着乌铎的手臂,就像抓着一根浮木,能暂时稳定安心。

“好好活着,什么都不必做。若你将来成为燕国皇后,那便是一把逼近你仇人喉间的利刃,他们的所言所行必须顾忌着你,顾忌着燕国。”

那日后,我便病了。过了月余都不见好。

皇后、贵妃开始来得还算殷勤,到了后来也渐渐淡了,依旧是饮宴的饮宴,念经的念经。我也懒得见人,只同穗儿作伴。

我时常惦念着故国的种种,我的回忆中只余欢喜,而这份欢喜却让我越发的悲哀……我远嫁燕国,原来如此!

我的夫君乌留珠从束河归来,曾来看过我一回。

我脂粉不施,一副病态,面色发黄,也懒得同他说话。

他对我更加不喜,客套一番就走了。我相信他会越发怀念美人莎里古真。那样的美绽放在最后一刻,已成绝响。更因死者为大,况且还是为他牺牲的女人。

夜深人静的时候,我深想过乌铎的话……的确有理。

我身在异国,没有能力去改变一切。

报仇有若干种方法。若我能成为燕国皇后……可我的夫君对我没有情意,纵然有一日我成为了皇后。内宠三千,我或许连他的面都见不着。

我说的每一句话,在他面前毫无份量。

我越发不安,待身子好了一些,便纵马毫无目的地在草原上狂奔。

虽是春季,可燕山仍是一片干冷。四面汇聚来风。辽东群山的风、东南大海的风、阴山草原的风、流沙大漠的风,风向三两日一变,一如我的心情。

穗儿为我担心,总是以泪洗面,可我却再也不想哭泣。

花梨床榻雕花饰鸟,重帘落下,可闻得白檀若有似无的香。

我在陌生的床上忐忑不安,一时坐起,一时又盯着床上镶嵌的铜镜瞧。这般陌生,还是我吗?青丝披散,肩头外露……可我似乎觉得还是不够,这外服是不是还应该再拉低一些?

我正想着,门竟开了。透过帘看,乌铎长身玉立,竟望着窗外。

接下来我要怎么做?

难道就这样从容地走出去……我看了看我那轻薄透明的衣裳,有些胆怯。我是齐国公主,又不是如意楼的粉头。

“谁?”乌铎听到动静,走近来,猛地掀开帘子。

他望着我,目光流连在我的面上、胸前……许久,他似想到了什么,立刻拉起帘子,将锦被往我身上裹紧,怒道:“你这是做什么?想陷我于不义?”

“我、我想同你做一笔买卖。”我尽量使自己的声音听来有些媚惑,可我自问同莎里古真还是差得很远。

“什么样的买卖要这样谈?”他微有笑意,撩起袍子在床侧坐下。

“我能帮你。”

乌铎唇角微动,人离我更近了些,笑道:“你知道我要什么?”

“皇位。”我缩了缩身子。

“你自身都难保,怎么帮我?”乌铎问。

“凭我与齐国新帝从小一同长大,我深知他的为人秉性……他定觉得欠我的,他就会想方设法来弥补……我愿意修书一封,他定会襄助于你。”

“笑话,堂堂齐帝,岂会听你几句话?”乌铎不信。

“当然,单靠我绝对不成。若你是庆王,我便是写百封信都不管用,可你是乌铎……齐国雄踞中原,国富兵强。有此后盾,功业指日可待。”

“我怕嫂嫂你躺错了地方。”这是乌铎第一次叫我嫂嫂,让我心中一凉。我狠下心来,猛地扑到他怀里,凑上前去吻他的唇……唇舌交缠,他火热似烙铁,从抵抗到深入,我的身子慢慢瘫软。

我的手欲伸入他的里衣,却被他一把抓住。他脱下外服披在我身上,我诧异地抬头看他。

“你走!”

如此冷硬,如此决绝。

不知是羞恼还是委屈,我的泪不可遏止地往下流,果然!尚未央,你没有倾国容貌,凭什么引诱他……燕国晋王,什么样的女子没见过,自取其辱!

我想抹去眼泪,可眼泪却越抹越多;我时刻想保持尊严,却在这一刻尊严殆尽。

我慌不择路地往外逃。经过殿门的时候,被裙裾一绊,跌坐在地上。

我再也不能留在这里,我怕我会痛哭失声。

我慌忙地想站起来,可他却突然从身后抱紧了我,那臂膀强壮,胸膛火热。

“别哭。”他的声音如此温和,让我又流下泪来。

“我做这笔买卖。”我一惊,回过头去看他。他立即吻了上来,辗转相就,象空谷沧海,发泄着他无尽的欲望而没有丝毫的满足。

许久,他才放开我,我靠在他的胸前,不敢看他。

“这主意,是你自己出的?”他的言语中有了丝丝笑意。

“我知道,我并不美……我……”我话音未落,他一把将我打横抱起,用下巴在我头顶上摩挲,低低说道:“谁说的,你极美……是我那皇兄不识真。”

20

20、卫氏明珠 。。。

罗帐内,喘/息声四起,有内衫从帐中抛出来,冰绡贡缎上,绣的是缠枝牡丹,翠叶欲滴,花枝繁盛。

“慧儿……”男子的声音,低沉压抑。

玉臂横出帐外,青丝流曳。帐中的女子呵呵发笑,一边躲避,一边又几番滑动腰肢,欲拒还迎,撩/拨得那男子喘气声更急。

少歇,玉腿微开,带动罗帐起伏,女子翻身而上,低首去吻那男子。她朱唇微启,反复吮/吸,却偏偏不让男子的唇舌侵/入,那男子哪里还禁得起这般逗/引,猛然翻身将她压在身下,用蛮力分开她的双腿……

青丝晃动,女子目光盈盈,面似桃花。纤手不停地在男子尚健硕的胸膛上揉/弄,口中嗯哼不止。几番推波助澜,男子声音渐重,身躯微微一颤,蓬勃而出。

须臾,罗帐半开,女子微微起身,露出大半个肩膀,肤若凝脂,再次贴身上去,口送淡香,声音柔柔雅雅:“我还要……”

男子毕竟是有年岁的人,那经得起一回接着一回,只好回身将她拥住,双手往她胸前摸去,笑道:“我比先帝如何”

“侯爷行伍出身,他怎么比?”女子低头去咬男子的耳垂,双手又上下抚/弄不休。男子又爱又恨,一把将她双手按住,调/笑道:“太后平日里高高在上。可在我身下,娇声连连,若被臣下看见,倒也有趣。”

“侯爷也是朝中重臣,铁面无私的……”太后卫氏反唇相讥,神情娇憨。

“不许你讲,妖精。”邢度舟将太后的嘴牢牢掩住,见她明眸如水,身姿婀娜,不禁颇为情动。两人又是一番痴缠。待午时刚过,邢度舟才穿衣整冠从暗室中走出来。

自涵碧殿到外场,日光之下,春风微拂。邢度舟走在往日时常走的老路上,过崇庆殿,至外场。往来的内人宫婢们见了他均纷纷施礼,他微微颔首,心中自有一番感叹。

往日朝局政事,反对之音嘈嘈。他行伍出身,最不耐烦那些所谓的酸儒言语,乐亭松倚老卖老,凡事都跟他唱反调。加上王乐两家,朝野势力极大,没仗可打的时候,即使他身在朝野,也对政事插不上手,这种感觉实在不好。

可如今……新朝气象,乐氏族灭,而他呢,堂堂英勇侯,自是一言九鼎。新帝即位,凡事必须仰仗着他,他大权在握,而太后更……想到这一层,他心中涌起的自得之感,自是无法言语。

宫外有仆人守着马车,邢度舟上车后,想着越州郡一事要与御史大夫卫琮业商量,便吩咐了一句:“去卫府。”

御人驾马前行,一路往陈桥卫府而去。

太后午睡刚醒来,周守来报:“魏国夫人、秦国夫人,两位卫小姐和众位夫人到了。”

太后见日头不错,兴致挺高。吩咐周守让一干人等都在清风阁侯着。

周守是何等机灵的人,立刻安排清风阁窗开四面,燃上贡香。各种果物小食依色布下,燕国美酒、胡地鼓瑟,都是些新鲜有趣的玩意儿。他料定太后和众位夫人、小姐都会喜欢。

魏国夫人,秦国夫人分别是御史大夫卫琮业、廷尉卫琮喜的夫人。卫氏掌权之后,皇帝先后追封死去的外祖父卫尚为邕南侯,死去的外祖母为宏国夫人,更为两位舅父升官,一位监察百官,一位执掌刑审,三公占其二。两位舅母也诰命加身,卫氏一族终于扬眉吐气,权倾朝野。

“两位嫂嫂,众位夫人。”太后盛装而来,身后宫人围绕。

“臣妇恭请太后安。”众夫人都过来行礼。

“来,入席吧。”太后率先入坐。魏国夫人、秦国夫人、众命妇们按着品阶高低依次而席。

“今儿天好,哀家念着自家嫂嫂和众位夫人,也想见见自家侄女们。明珠,绰儿,怎么不见?”太后问道。

“没太后召唤,不敢擅入,在广德殿外侯着呢。”秦国夫人周氏道。

“周守,把人请进来。”太后吩咐。

“是。”

“众位大人政务繁忙,都是帮着哀家呢。各位夫人操持家里,也算是为哀家分忧了。这家里也不比小户,家大业大的,平日里辛苦了。”太后说罢,示意宫人将礼呈上。

只见手臂粗的珊瑚闪耀,东珠颗颗都有葡萄般大小,更有琉璃双璧、黄金璎珞、青黛手串等物。

“赏。”太后道。

“多谢太后赏赐。”众命妇欢喜地大礼拜下。

“自人和广德,哀家已让他们去北军历练。至于兴宗呢,身子是差了点,跟着德州郡守李大人学点本事,以后也好入京参政。”宫人奉上燕国供奉的葡萄美酒。太后饮罢,缓缓对魏国夫人、秦国夫人道。

“自人和广德,一直想来宫中给太后请安呢,可惜得去军中应卯。这也是老爷的意思。小子失礼,太后不要见怪。”秦国夫人有两个儿子,俊美勇健。现下都被委以重任,面上颇为自得。

“兴宗,多亏太后爱护。”魏国夫人是卫氏长媳,生有一子一女,儿子兴宗赢弱胆小,一直为她所憾。

“小女绰儿早些年被老爷送去佛寺,去年才回家来。有大师说她命贵,不宜养在家中。她时常念叨着要来给太后请安,今日总算得偿心愿。”秦国夫人早就听说太后有意在卫家女儿中选一个当皇后,忙不迭地开口。

“哦。”太后挑眉,并不说话。

魏国夫人也觉得该替自己的女儿明珠说两句,却不如秦国夫人那么会说话,正在心中思量,只听周守来报,两位卫小姐到了。

阶下,两位年轻女子,身形窈窕,大礼跪拜,声音极是清脆动听:“卫明珠,卫绰儿,给太后请安,给各位夫人请安。”

“起来,走进来……哀家看看。”太后原先碍着身份,不太方便见娘家人,更别提娘家的侄女。明珠和绰儿小的时候,太后曾在内眷宫宴上见过一次,早就不记得长得是美是丑,现见二女上前,不由细细端详。

绰儿在前,明珠在后,一个着粉,一个穿碧。绰儿性格活泼,早依偎前来,娇声道:“姑母”。可太后却全被她身后的卫明珠吸引,一时看得愣住。

宫中女子大多是美的,太后更是其中翘楚,可有美得如卫明珠一般还是稀罕的。她与太后年轻时有五成相似,气质淡淡,别具一格,雪肤花貌,长身玉立,恍若仙人。

众命妇也都是见过世面的人,均看得目不转睛,啧啧称奇。

“多年不见,明珠竟出落得如此美貌!”太后不由赞道。卫明珠温柔一笑,微微垂首。

“先前绰儿见了姐姐,也是惊为天人。可如今见了姑母,方才知道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卫绰儿晓得自己容貌不敌明珠,可她口齿伶俐,颇善辞令。

“太后是我齐国第一美人,人人都知道。”太常张大人的夫人道。

“因太后是美人,太后族中的女儿们才个个是美人呢。”太宰令吴德善大人的内眷也不敢落后,接口道。

一时众人皆夸太后之美,太后听了大为受用,拉着卫绰儿的手笑道:“绰儿娇俏伶俐,性子讨喜,果真是个可人儿。众位夫人谬赞哀家了,哀家老了,怎么能和她们青春少艾比?”

“太后说老,让我们可怎么自处?”

“太后看着如二八丽人,说句僭越的话,皇上有母如此,哪里还看得上什么女子。”

众夫人七嘴八舌,恭维太后。

“太后最爱谦虚。”周守也在旁笑道。

太后斜睨了周守一眼,道:“大胆,反了你了。”

太后言语虽是责怪,可面上却如桃花初绽,喜不自胜。

“小人多嘴,小人该死。”周守轻轻地掌了两记嘴,表情甚是滑稽。

一时席上全乐了,娇声细语,好不热闹。

“皇帝好诗文书画,闲时总和朔阳侯、白子安混在一处,对女子不太上心。你们也知道,朔阳侯是出了名的风流人物,胆子还大得很,连哀家身边的人都被他要去两个,天下间的女子就没有他不敢哄的。白子安呢,是根木头,一味的忠心耿耿,这般年纪也不成亲。皇帝和这对活宝处久了,哀家甚是忧心啊!”

太后饮了口酒又道:“先前呢,皇帝只有一个侧妃白氏,是白利天之女,总算家世高贵。可现在不比以往,陈留王一个侧妃也就一个侧妃罢了。可如今,不能由着他的性子来。哀家几次欲给他充盈后宫,他不是推脱政事繁忙就是流连画院,现下更好,去江南了。你们不知,搁在哀家案上的上疏,都堆得小山高了。哀家想着,是时候让你们带着自家的女儿们都来给哀家瞧一瞧。该册封的册封,该指给王侯贵胄的指给王侯贵胄。皇家开枝散叶,皇嗣绵绵,哀家也好安心享享清福。”太后说罢,席间众人均点头称是。

“那个朔阳侯还真是了不得,连许安卿许大人族中的寡妇都搭上了。听说还有几个青楼女人为他争风吃醋。”秦国夫人出身市井,喜欢说些是非,见太后讲起,忙凑趣道。

“白子安白大人倒是人品端方,人也长得精神。”骑郎将夫人田氏有女儿待字闺中,一直颇属意白子安的,不由说道。

“得了,世家女子人品好的,容貌美的就那么几个。韦璧、白子安都未成亲,皇帝也不知道着急。”太后笑言,说的却是客气话。众妇也都心中明白,但凡皇帝看上的,谁敢下手。

“还有邢大人也未成亲呢。”不知道谁说了一句,太后突然想起邢鉴来,道:“听说他性子颇冷,不太好亲近。得了……不说了,皇族中还有公主没嫁呢,你们总要给我留下个驸马。”

听到这里,众位夫人心知肚明,邢鉴是驸马人选。等闲是不能看上的,均收了心思,不再去想。

席上说说笑笑,饮酒听曲,足足闹了两个时辰。

卫明珠不仅貌美,才华更是出众。一笔字写得丰秀匀亭,看的太后频频点头。众夫人都是人精,知道这皇后人选十有八九就是这位卫明珠小姐了,便纷纷上前给她敬酒。

魏国夫人虽儿子不才,可女儿出息。一时风头越过秦国夫人,不禁欢喜。

待日头西下,太后说乏,众命妇才纷纷告辞出宫。

秦国夫人一心希望女儿绰儿攀上高枝,见此结果不太欢喜,在回去的车中,对卫绰儿恨恨道:“明珠虽长得美,可性子软弱,早晚被你那太后姑母搓圆捏扁。”

“做皇后有什么好?姑母强硬,少不了要时时讨好她,没什么意思。”卫绰儿并不为自己做不了皇后而遗憾。

“那什么才有意思,你说?”秦国夫人问。

“做朔阳侯夫人最好。”卫绰儿见过韦璧一面,心中极是恋慕。

“你就这点出息,被个男人迷得五迷七倒!韦璧这风流种子,文不成武也不成,光门面漂亮,有什么用?”秦国夫人恨女儿见识短,又道:“他府里的百来个美人,就够你气的。你嫁过去,光是每天管着他的风流韵事,你都闲不下来,你还真敢往这里头盘算。”

“若我嫁过去,不会任由他胡来。”卫绰儿心意颇坚。

“得了,你趁早死心,你爹不会答应的。”

作者有话要说:更完,请勿霸王!

21

21、清越楼头 。。。

作者有话要说:多谢简夫子的戏文词!写得太好热泪!

这章有古代版的“人体彩绘”和“击鼓传花”!

白毛兄和绮雯姑娘也出来了!两只快来看!!

经过此章,大家都明白了吧!谁再不明白,俺就劈了她。

“邢大人请。”

清越楼虽谈不上是沉香做桩,楠木为柱,却也是越州郡首屈一指奢华富丽的所在。今夜,彩灯高悬,映照着越水旖旎如画。二楼阁外多有窈窕女子,颔首浅笑。阁内是戏文锣鼓,婉转低回:

秋水如银树如烟,清波明月两缠绵。恨侬不似天上月,每随潮信到郎边。

邢鉴在外头立了好一会儿,心中极不愿意来这种地方。偏偏越州郡书吏王坚眼尖,高声请他。邢鉴无奈,撩袍入阁。只听琴音渐低,满室的红烛秀丽,让他睁不开眼来。

韦璧坐在其中,绯色外服,紫色里衣,面如傅粉。只见他右手拿盏,盏中越酒醇香,左手持扇,燕尾折骨,古润苍细,身后坐着十来位美人,皆衣不蔽体……

“呦!是邢大人……去,伺候邢大人饮酒,若伺候不周,便将这酒倒你衣裳里。”韦璧低头靠着身旁的歌姬轻轻笑道。那歌姬心领神会,忙含笑上前欲给邢鉴敬酒。

邢鉴不待歌姬走进,已夺过她手中的酒,双眉微微皱起。

“王大人,既然邢大人也来了,不如我们来个乐子……”韦璧打了个酒嗝道:“让水姑娘蒙眼弹筝,你我和邢大人递依依的香帕。筝一旦停下,那香帕在谁手中,谁就要露一手,如何?”

“侯爷,妙!妙!”王坚也是风月中人,顿时眉开眼笑。

韦璧见邢鉴迟迟不肯入座,笑道:“怎地?邢大人是看不起王大人,看不起这清越楼?还是看不上水姑娘和依依?”此话一出,邢鉴依然纹丝不动。王坚顿时颇为尴尬,那水姑娘和叫依依的两位美人,也忍不住挂下脸来。

“不敢。”邢鉴僵持半刻,缓缓落座。众粉头见邢鉴虽长相卓然英挺,却冷酷淡漠,谁都不敢坐近来伺候。邢鉴身旁无人,倒也乐得自斟自饮。

“水姑娘,请了。”韦璧起身,拱手施礼。

那歌姬水姑娘从不曾受人如此厚待,见韦璧这般人才,又懂得怜香惜玉,自是满面含春,心甘情愿地拨起筝弦。

筝音切切,清丽难言,亦是一曲江南古调。众人正沉浸其中,突然筝音停下,王坚笑着拍掌道:“是侯爷……侯爷得了头筹。”

韦璧将香帕往鼻前一嗅,又将手中扇子往姑娘堆里一抛,笑道:“本侯的这一手粗活正好让两位大人帮忙掌掌眼。来啊,笔墨伺候。”

韦璧待笔墨奉上,见除了有松烟之外,更有朱砂、石青、黛螺等,心中起了一念。他吩咐众女中肤色最白净的弄碧过来,猛的将她衣裳扯下。

弄碧“啊”的一声,惊得直跳起来。竟蹿到了身旁王坚的怀里。王坚抱着面色如醉的美人呵呵笑个不停。而韦璧却蘸墨如风、笔走游龙,一时间弄碧的胸前芙蓉绽放,缠枝青翠。

王坚不由惊呼:“侯爷这一手绝妙啊!”连邢鉴都忍不住多看了几眼。

众人赞声一片,韦璧好不得意,将身旁的美人亲了又亲。

邢鉴低头饮酒,心中大疑。他记得来时,曾招查敏前来。查敏跟了韦璧几日,并无异状。韦璧除了这些风月之地半步都不曾去别的地方。只是那天的黑衣人……难道不是他?

“邢大人……轮着邢大人了……”邢鉴思索间,筝音顿停。那香帕正巧传到他手上。顿时四周极静,王坚很是尴尬,这话再也不敢往下说。想着万一惹恼了这位冷面的爷,周郡守断不会给自己好果子吃。

韦璧含笑饮酒,却也不说话,指尖叩击在桌面上,的的有声。

邢鉴一反常态,立起笑道:“我行伍出身,若你们要我同朔阳侯比较文墨,那真是难为我了。记得在北军时,我那一手飞刀倒勉强还可入眼,不知可否献丑?”

“成啊,听说邢大人飞刀……”韦璧刚想赞他几句,只见邢鉴手中那几柄飞刀,如闪电一般,竟往自己身上招呼过来。

韦璧吓得面无人色,“哇哇”大叫起来……众歌姬哪里见过这等场面,顿时阁中尖叫声此起彼伏,乱成一片。

“在下眼拙手拙,失手……请侯爷不要见怪。”邢鉴面上愧意颇浓,对着韦璧拜了又拜。

“不妨不妨……还好邢大人你不在北军日久,疏于练习。否则本侯爷今日非死在你手上不可。”韦璧惊慌过后,面色渐渐恢复。

“虚惊一场,虚惊一场!”王坚见韦璧只是衣衫微有划破,便凑过来打圆场。他心中暗想:都说这两位爷难伺候,倒也不假。论起这惹是生非的手段来,真可算是不相伯仲。这万一要是在越州境内,有什么闪失,自己和周大人还活不活啊?

邢鉴坐下饮酒,态若寻常。只是他内心翻涌,疑惑倒比先前还要多些。原来他方才所发的暗器,并非疏于练习而是刻意施了巧劲,目的是为了试试韦璧腿上是否有伤?可眼下看来,韦璧不避不闪,应该不是习武之人……。而韦璧虽也大惊失色,可骨子里透露出来的气定神闲,却更让人生疑。

那天的黑衣人,到底是不是眼前这位风流侯爷?邢鉴倒真有些拿不准。

午中时分,韦璧回到别馆,大呼无聊,道:“今日本侯手痒,唤白毛出来下棋!”白毛本是韦璧的贴身侍卫,姓张单名一个锰字,因少年白发,故而得名。

未几,一个青年男子,身形高挑,一头银发特别扎眼,面容愁苦地出来给韦璧见礼。

“怎地?不愿陪我下棋?”韦璧朝外墙瞥了一眼,白毛顿时心领神会,忙唤人在外院梨花树下,摆下棋台。

两人入座,没有废话,便开始对弈。

韦璧兴致挺高,无论自己是输还是赢,都要再来。白毛无奈只能相陪。两人从日光高照一直下到夜灯燃起都不曾歇。

白毛渐渐有些吃不消,面上很是痛苦……他晓得自家侯爷想干什么,也很佩服那一直在门外听墙根的小贼。他暗想:怎么侯爷不只想憋死那小贼,只怕连自己都想一同憋死吧?

“你倒是下啊!”韦璧不耐白毛动作迟缓,催他。

白毛下了几路,不禁心中暗喜。眼前此局,只要再落一子,自己便可以完胜……

可正当此时,韦璧却突然立起,掸了掸衣裳,转身要走……白毛耿直之人,急道:“侯爷,这棋你还未下完呢?”

韦璧瞪了白毛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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