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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家二掌柜再也不要做怨妇-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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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否则伤口不容易愈合的。”
谢况弈不耐烦道:“哪有那么多忌讳,行走江湖,刀剑之下难免磕磕碰碰,若是都忌口,那还了得。”
杜小曼道:“话虽如此,身体才是走江湖的本钱嘛,还是多留点意吧。像是牛羊肉和海参之类的发物也影响伤口愈合,少吃些。不过忌口的确很需要毅力,像我虽然很会说,到了我需要忌口的时候,我还会忍不住偷偷吃,越不让吃就越想吃。谢少主你一看就是意志很坚定的人,一定能坚持。”
所谓千穿万穿马屁不穿,谢况弈听了这几句话立刻满脸受用:“唔,如果为了给你做做意志坚定的榜样,本少主说不定可以考虑忌一下口。”潇洒跨上门前的骏马,策马远去。
杜小曼留在原地,喃喃自语道:“什么叫为了给我做做榜样。我劝你忌口是为你好嗳。”
返回店内,绿琉和碧璃正在收拾桌面,绿琉道:“公子,你还未吃午饭吧,我让黄师傅去弄些。”
杜小曼说:“大家一直在收拾,太累了,别自己做,去外面买些回来吃吧。”
小三和胜福跑腿从外面的饭店里买了饭菜回来。吃完饭后,黄师傅忽然向杜小曼道:“掌柜的,你你这样体恤我们这些人,真是个好人。”说的时候在围裙中绞着双手,满脸感动。
杜小曼愣了愣,中午没让黄师傅做饭就可以让他感动成这个样子吗?
收拾桌子的时候,时阑笑嘻嘻地说:“掌柜的真是交游广阔,有谢少主这位朋友。日后酒楼能省很多麻烦,还能多很多生意。”
杜小曼未理会。时阑又絮絮叨叨地继续道:“只是白麓山庄一向与月圣门敌对,如果月圣门的仙姑们因此来寻你的麻烦,有些不好办。”
杜小曼的耳朵立刻竖起来:“月圣门?你知道月圣门?”
时阑满面得色:“这个自然,天下间秘闻,我时阑不知道的少之又少。”
杜小曼的眼中立刻燃烧起八卦的光:“能不能透露一点?”
时阑做犹豫状:“我正在干活,若是半途而废,掌柜的肯定嫌我偷懒。”
杜小曼道:“我给你放假。”
时阑立刻放下抹布,却慢吞吞地道:“但是掌柜的,大厅之内说话,似乎有些……”
杜小曼立刻说:“那去后面小楼中吧。”
到了小楼二楼的一间房中,时阑又摸摸下巴:“唉,中午吃咸吃得太多,口有些干。”
杜小曼几乎要拍案而起,竟然蹬鼻子上脸了!
“难道你要我给你泡茶喝?”
时阑无辜地看她:“啊?掌柜的,你竟然要给我泡茶喝?掌柜的这样体恤我们这些人,掌柜的真是好人。”
和黄师傅的话一模一样,但是味道大变。
好,算你能耐,杜小曼的八卦精神战胜了怒火,去楼下提了一壶开水上楼,掀开茶壶的盖子,捞起一把茶叶,向里丢。
时阑连阻拦:“且慢。你就这么泡茶?”
杜小曼的手停在茶壶边:“是啊。”泡茶不就是把茶叶丢进茶壶再倒上热水吗?
时阑很痛心地望着她道:“你停手,别糟蹋了好茶叶。”
杜小曼乐得从命,拍拍手上的茶末坐下。看时阑抬袖泡茶,步骤繁复,手法纯熟,比绿琉还像那么回事。
“看不出你好像还挺懂茶的。”
时阑轻描淡写地笑道:“掌柜的不要忘了,我也曾是富贵人家子弟。”
茶已泡好,时阑抬手替杜小曼斟了一杯,又将自己的茶杯注满,茶烟袅袅,时阑方才道:“你要听月圣门中事,说来话长……”
月圣门的内幕确实挺长的,杜小曼听了半天,惊心动魄。
原来月圣门是一个怨妇团体。
月圣门的仙姑们,都是被男人玩弄了感情或被抛弃的女人,对男人有一颗憎恨之心。数十年前,太祖皇帝有位十分宠爱的女儿德慧公主。公主嫁给了丞相之子,她品性贤淑温柔,下嫁之后不摆公主架子,竟比普通女子还贤惠。但谁料驸马与一女子有私情,对公主假意敷衍,私下与那女子密约幽会,终于有一日被公主知晓。公主大为惊诧悲伤,但仍然心系驸马,隐忍退让,居然让驸马娶了那女子做妾。
事实证明,公主的伟大毫无意义,驸马娶了那女子之后,对公主假意敷衍。有一次,公主生了病,到园中散步,无意中竟听见驸马对小妾说:“老天若怜惜你我,就让公主早日归西,我当年迫不得已才娶她,你一直是我心中的正妻,我今生今世只爱你一个,再容不下其他。”
公主听后悲愤异常,后来,御医查到,是驸马伙同小妾偷偷在她的饭食中做了手脚,公主并不是生病,而是中毒。
罪行揭穿,公主几乎崩溃,问驸马为什么要这样对她。驸马反倒大骂公主,说,反正我与卿卿已是死路一条,不怕在你面前直说。你是帝女,高高在上,男人娶了你回家,只能将你供在家中,像侍候祖宗一样的侍候你。哪个男人会喜欢服侍一个女人?在你面前,你是主子,我们全家都是下人,与其长久受罪,还不如为了我和卿卿的爱放手一搏。
后来驸马与小妾均被处死,临死前还诅咒公主不得好死,高呼要彼此生生世世不离不弃。公主被这些事情一一刺激一番,性情大变,本打算遁入空门,却在京郊的山上遇到一位隐士高人。高人对公主说,这些都是上天给她的障孽历练,目的是让她拯救天下所有被男人遗弃之女子。高人传授给公主秘法,飘然离去。公主在山上建了一座道场,挂出招牌,收纳一切被男子负心的可怜女子,建立月圣门,传授前来投靠的女子们武功,号称专惩天下负心汉。月圣门中的女子们武功诡异,出没飘忽,凡有传闻男子负心,月圣门的令牌会立刻出现,那个男子一定在数日之内遭殃。
杜小曼觉得,虽然月圣门这个名字和诡异的作风有点像邪教,但是惩罚负心男的做法,她挺赞同的,古代的女子地位不高,被男人随便欺负,难得有这种女权团体出现,替受欺负的女人出气。说起来,月圣门怎么没去找过慕云潇的麻烦呢,这种极品男,就是要让月圣门的人狠狠地痛扁一顿。
嗯,想到慕云潇,杜小曼都有些手痒。
时阑眯了眯眼,笑了一下:“掌柜的对月圣门有些欣赏?”
杜小曼承认道,“对啊,有时候有的男人确实欠扁,有这样的门派代为修理真是大快人心。”
时阑意味深长地抿了口茶,继续说月圣门的历史。
月圣门专门修理负义男,得到了很多女子的拥护。德慧公主又是太祖皇帝最宠爱的女儿,太祖皇帝驾崩后,即位的先帝对公主也是礼让三分,月圣门迅速壮大,在全国各个地方都设立了分坛。
月圣门一天比一天显赫,德慧公主去世后,圣女云龄继任教主,云龄也是皇族中的女子,其夫生性风流,如夫人无数,还时常出去寻花问柳。嫌弃云龄相貌丑陋,一直冷落她。于是在一个月黑风高的夜晚,云龄将其夫乱刀砍死,投奔月圣门,立刻被提升为圣女,德慧公主对她重点栽培。
云龄继任教主不久,京城与民间各地就开始出现男子暴亡事件。这些男子大都是负情郎,杀他们的手法各不相同,但官府追查,始终难以抓到凶手。到了现在的皇帝登基后,这种男子暴亡的事件越来越多,但苦于无明确证据,月圣门的势力仍然很大。
杜小曼流下了冷汗,天啊,虽然那些欺负女人的男人是很欠扁,但是狠到杀人就有点恐怖了吧,怪不得月圣门的弟子走在街上都人人让路。
时阑道:“民间传说,月圣门弟子信奉的圣规中,有一条就是在月圆之夜,以三名男子的血献祭月君,祈祷月君保佑月圣门繁盛永固。所以十五十六两日,总会有青壮男子失踪或暴亡事件。”
杜小曼听得脊背发寒,汗毛根根竖起。这是邪教,这绝对是利用女人一时的报复心理进行洗脑后从事血腥活动的邪教!
皇帝和官府,也太窝囊了吧,就算没有证据,好歹想办法打击下她们嚣张的气焰。这样下去,不单人会越死越多,还会有无数被男人欺负的女人被所谓正义外表迷惑,经洗脑后变成邪教徒的啊!
时阑慢悠悠道:“而且,传说,月圣门的总坛并不在京城,是在杭州。”
杜小曼问:“为什么,它不是在京城创教的么?”
时阑望着茶烟浮起了一抹淡笑:“可能是因为,在西湖上看到的月亮,是最美的月亮。”
杜小曼觉得寒气入骨,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时阑放下手中的茶杯,起身道:“掌柜的,我所知道的已经言尽了。掌柜的听得满意么?”
杜小曼抖了抖身上的寒意道:“满意了,满意了。”
时阑告辞出去,走到房门前,忽然回过头,浮起一抹微笑,桃花眼中暗芒闪动,声音中带着一丝不寻常的懒散:“你觉不觉得,在西湖上看见暗红如血的明月,是一种很美的景色?”
杜小曼浑身的汗毛警觉地竖起,倒退一步:“美个鬼!”
时阑哧地一笑,转身离去,似乎很开心。
第二天大早,谢况弈派来的工匠就到了酒楼内。
为首的工匠师傅姓姜名盛,四五十岁年纪,矮小精瘦,双目炯炯,一踏进店内,目光就开始上下扫射,杜小曼客气地请各位工匠师傅先坐下喝杯茶,被精悍的姜师傅一手制止。
姜师傅话说得和他本人一样精悍:“不必,客气。”再一转头,向他身后的工匠众人道,“开工。”两句话之间完全不留插话的余地,杜小曼只好收起客套,乖乖到一边站着。
工匠们四散到厅中各处,拿着奇怪的软尺角尺四处测量。姜师傅目光如电,将大堂和楼梯上上下下又扫视一遍,再向杜小曼一拱手:“敢问,可否,各处看看?”
杜小曼亲自领路,带着姜师傅楼上楼下楼前楼后各转了一圈。姜师傅将各处一一察看掂量,间或微闭双目,凝神沉思,每一秒都散发着专家中的专家的气场。杜小曼与店里的其他人均被这种气场折服,满面景仰与钦佩。
察看完后,回到大堂中,姜师傅问杜小曼:“不知公子想将店整修成什么模样?”
杜小曼早已经在膜拜姜师傅的专家气场时将自己对酒楼的种种装修设想抛到了九霄云外,此时脑中一片空白。
“呃……没什么特别具体的想法,您比我专业,您看着办吧。”
姜师傅的下巴微微点了点,沉吟。杜小曼连忙接上一句道:“只要够华丽或者够雅致就好。”
姜师傅的下巴再微微点了点,沉吟。
专家出手,果真不凡。
N天之后,杜小曼站在闪闪发亮的崭新大堂中上下左右全方位欣赏,幸福的星星满天闪耀。
很富贵,很华美,很有味道,很好很强大。
谢况弈在她身边洋洋得意地笑:“怎样?本少主推荐的人很不错吧!”
杜小曼连连点头:“非常强大!”
谢况弈呵呵道:“不是我吹嘘,姜盛在我白麓山庄几十年,经他手摆弄过的房子,无一不是精品,白麓山庄在杭州的宅子也是他督管的,等哪天我带你去看。”
杜小曼闪着星星眼道:“好。”
时阑站在楼梯边,手里拎着抹布,环顾四周:“此酒楼如此翻修确实不错,但掌柜的你非要挂的那几盏灯实在花哨了点,于雅字上略有欠缺,浮华太过。”
杜小曼竖起眉毛道:“我开的是酒楼又不是什么高雅会所,要那么雅做什么?这几盏灯,乃是一种活泼的点缀,这叫庄谐并重,雅俗共赏,懂吗?”
时阑的嘴角抽了抽,无奈地摇了摇头。
杜小曼指着头顶的几盏灯问谢况弈:“难道很俗吗?”
这几盏灯是杜小曼和绿琉碧璃在夜市上淘来的,灯罩外画着牡丹海棠,金鱼虫鸟,五颜六色的,杜小曼觉得店里的颜色太过单一,特意买来挂在大堂中调解气氛。
谢况弈仰首欣赏了片刻那几盏灯,诚恳地说:“挺花哨。”
杜小曼觉得自己的审美观被鄙视了,四下看了看说:“可能是因为现在墙上太空太白了,才显得它们比较花,等回来买几幅字画什么的楼上楼下挂挂贴贴,不就雅了吗?”
谢况弈道:“说起字画,我看酒楼的堂中大都挂着菜牌,你是不是先写好菜牌挂上,再去想字画。你不是三天后要开业?”
三天后是五月十八,杜小曼入古随俗把开业时间定在了这个吉利的日子。
她倒吸一口气:“惨了!”
谢况弈和时阑都满脸惊诧地看向她,在去往厨房的门前徘徊的曹师傅和胜福也讶然地停住了脚。
杜小曼无力地拍了拍额头:“完了,这几天都忙糊涂了,到了现在,新的店名还没想!”
最大课题,在两天之内确定新店名,而后制作门匾。
酒店的大堂内,气氛很凝重。
两张大桌拼在一起,众人围桌而坐。
杜小曼坐在上首,谢少主于贵宾席就坐,众人的神色都在做苦思冥想状,时阑的面前放着笔墨纸砚,负责记录各人想出的店名。
杜小曼沉声说:“新店名一定要大气点,响亮够气势,又朗朗上口。”
“叫山河酒楼如何?”谢况弈不愧为江湖第一山庄少主,一张口名字就响亮气势气吞山河。只不过……
时阑轻声道:“这个名字,似乎不大像酒楼。”
杜小曼对此表示赞同:“听起来比较像某江湖势力的杭州分舵。”
谢况弈唔了一声,继续思考。
时阑道:“揽月楼如何?”
杜小曼皱了皱眉:“欲上青天揽明月啊,这个名字依然有点清冷,再热烈一点。”
时阑挑眉道:“难道掌柜的中意念奴娇和眼儿媚?这种名字可够热烈……”
杜小曼脸色一变,团起一团纸咻地丢了过去。时阑举手挡住,笑嘻嘻地道:“玩笑,玩笑而已。掌柜的大人有大量,不与我计较。不知掌柜的有没有想出来的名字。”
杜小曼在心中磨牙,君子报仇十年不晚,等酒楼开了张我不把你时阑放出去做男公关接待鲜菇们老娘就改名叫Hello Kitty!一面平静下神色道:“不二酒楼,你们看怎么样?”
时阑道:“别致是别致……但这个名字……铁价不二?”
小三支支吾吾道:“小的多嘴说一句……有些像当铺……”
杜小曼道:“怎么会是铁价不二呢,是不二的选择这个不二。”
谢况弈皱眉道:“还是会有歧义吧。”
杜小曼道:“有时候歧义也是一种吸引力。”一拍桌子,“反正也没有比这个名字更好的,就这么定了!”
嘿嘿,我是BOSS我最大,我想叫什么,当然就要叫什么!
她心情大好地挥挥袖子:“名字定好,可以散会了。谢少主,多谢你全程帮忙,多谢多谢……”
谢况弈敲敲桌面:“且慢,门匾你打算怎么办?”
杜小曼满脸茫然地道:“什么怎么办?”
时阑收拾笔砚,微微笑道:“店名虽然定下,但题门匾的人还未定,按照习惯来说,题字的人首要当然是要写一手好字。其次,若有些来头就更好了。”
谢况弈大模大样地袖手看着她,脸上“如果你求本少主帮你题匾我可以考虑答应”的神情十分露骨。
可惜杜小曼尚且沉浸在对“不二酒店”这个店名的满足与喜悦中,对谢况弈的表示没有留意,随口道:“嗯,我考虑考虑,明天再说。”
时阑笑了笑,一言不发,谢况弈冷下神色:“那你就先想着,我下午还有些门派中事,需赶回去,先告辞了。”
杜小曼道:“吃了午饭再走呢?”最近谢少主似乎很关心酒楼的装修状况,时常过来晃一晃,顺带有时蹭顿午饭,有时蹭顿晚饭。杜小曼已被蹭习惯了。
谢况弈道:“今天事情紧急,时辰已不早。”道了声别过,匆匆离去。
下午,写菜名用的漆牌送了过来。店中只有时阑能担写菜牌的重任,杜小曼先拿了张白纸铺在桌上,对时阑道:“你在这张纸上写几个字看看。”
时阑对她此举很不以为然:“掌柜的难道怕我的字丑,要先验验?”抬袖提笔,一行字行云流水而出,转目望杜小曼,一抹淡笑浮在唇边,“何如?”
杜小曼叹息道:“让你先写几个字看看果然是对的……要是你用这种字写在菜牌上可就完了。”
时阑神色微微一凝:“难道在下的字掌柜的竟不看在眼里?”
杜小曼道:“书法我不懂,但是,你的字写的像水草一样,我一个字都认不出是什么,写在菜牌上谁能认识?”
时阑的嘴角抽了抽:“在下写的是行草,自然是草的。不过多谢掌柜的你提醒,写菜牌时,在下一定写正楷。”
杜小曼满意点头。
菜牌写好挂上,万事基本齐备,只欠门匾未题,而后便只等着开业就可以了。
杜小曼蓦然有了种无事可忙的空虚。于是在黄昏没到前,独自去街上逛逛。
夏日已至,天气炎热,傍晚的地面热腾腾的。杜小曼信步闲走,不知不觉走得远了点,来到一条不常到的街上,她看着旁边的小摊,想去买块荷叶书快糕,无意中又瞥见一个熟悉的身影。
杜小曼快步走过去,笑着拱了拱手:“安公子,好久不见。”
对面的人浮起一个清雅的笑容:“杜公子,许久不见。”
又是茶楼,又是临窗。
茶香袅袅,安少儒问:“杜公子的酒楼整修得如何了?”
杜小曼道:“十八那天开业,对了安公子,貌似我的酒楼就在西子街,开业那天安公子如果能大驾光临,在下就非常感谢了。”
安少儒答应得很爽快:“多谢杜公子盛意相请,只是恐怕备不得什么厚礼,到时杜公子不要嫌弃寒酸。”
杜小曼连忙说:“安公子,我只是真心请你在开业的时候能来捧捧场,可不是想要你什么贺礼。”
安少儒笑了笑,杜小曼忽然想起一事,双目闪亮道:“对了,安公子,我看你气质不凡,仪表高雅,一定是个饱读诗书的君子,想来字写的很好看。我酒楼的门匾还没有题,想请你题个字,不知可不可以?”
安少儒愣了一愣,而后温雅笑道:“在下自是荣幸备至,但字迹鄙陋,恐怕……”
杜小曼道:“安公子就不要推辞了,我知道你写字一定漂亮,我现在也实在找不出什么合适的人来写。”双手合十,“拜托拜托!”
安少儒微微笑道:“那在下就先试题一幅,杜公子看看是否合适。如若不妥,再请他人另题罢。”
杜小曼搞定此事,十分开心,连声道谢。安少儒又问酒楼的名字,杜小曼立刻回道:“不二酒楼。”
安少儒微颔首道:“此名别致不俗,新鲜之中又带雅趣,更让人听而不忘。”
杜小曼心花怒放地笑道:“这个名字是我起的,多谢安公子你夸奖。”安少儒果然是她遇见的人中最又学问的,欣赏水平明显比那些人高。
安少儒道:“在下今日回家写好,明日上午在此茶楼中交给杜公子。”
杜小曼和安少儒约好第二天拿字画的时间,开开心心地回了家。
次日上午,安少儒如约将一卷纸交给杜小曼。杜小曼打开来,“不二酒楼”四个字跃然纸上,字迹清俊,风骨飘逸。杜小曼欢欢喜喜地连声道谢,安少儒含笑道:“杜公子看得上便好。”
杜小曼捧着纸卷欣喜不已地回到酒楼,展开纸卷,让大家一同欣赏。
黄师傅等都齐声称赞,碧璃道:“公子,这几个字请谁题的?”
杜小曼道:“就是前些日子在客栈中遇到的那位安公子,他不是也住在杭州城么,又碰见过几次,算是熟人了,就厚着脸皮请他帮忙题字。我已经约他开业那天过来,算做答谢。”
碧璃瞪大眼睛点了点头。
时阑看着纸卷道:“只题了字,未落款。”
杜小曼道:“只有字就好了嘛,落款什么的我觉得无关紧要。”
时阑看了看她,又看着那卷纸,微微笑道:“掌柜的请题字的这人,似乎来头不小,没有落款,有些亏了。”
杜小曼睁大眼:“嗯?”安少儒气度不凡,确实像是个有身份的人,难道时阑看出了什么?
时阑摸着下巴道:“因我想到的那人的笔迹,我也只见过一两次,不能确定。等到开业那天他来了,应该就能知道了。”
五月十八,杜小曼的酒楼终于开业了。
酒楼四周用红布装饰得喜气洋洋,杜小曼预先让时阑写了很多张小传单,在街头发送,传单上写:开业七天内,饭费八折,消费满一两银子者有惊喜礼品赠送。不二酒楼,你不二的选择!
传单散发的颇有成效,开业时,长长的开业鞭炮点燃后,吸引了不少人驻足观望。杜小曼站在二楼看着大堂内黑压压的人头,十分开心。
近正午时,大堂内的等位置的人都排到了门外,黄师傅在厨房忙得人仰马翻,小三、胜福、绿琉、碧璃、时阑在堂内端茶送菜也奔波得几乎脚不连地。多亏仗义的谢少主又让手下介绍了两个厨子过来,否则厨房里只有黄师傅一个,恐怕要忙晕在灶台上。
正午时分,店门内又进来一大群人,走在最前面的少年神采奕奕,一身蓝色的衣袍衬着他英气勃勃的眉目,俊美得让人移不开双眼。
杜小曼满面笑容地迎上去:“谢少主,多谢大驾光临。”
谢况弈扬眉笑道:“我一直说要在开业这天白吃你一大顿,怎会不来。今天带了不少位弟兄来,你不会心疼吧。”
杜小曼道:“不心疼不心疼,我正怕没有人来吃呢。楼上请。”
二楼的雅座,杜小曼特意空出来,专门预备招待谢少主等人。
谢况弈爽朗一笑,身边的随从捧上两个红布包裹的盒子。杜小曼连忙道:“谢少主,你帮了我那么多,我怎好意思再收你的礼。”
谢况弈道:“喝开张酒,没有空手的道理。不是什么值钱的东西。我今天带的人都是好饭量好酒量,你可要拿最好的酒菜来招待。”
他身后的白麓山庄弟子道:“正是,少庄主说了,杜掌柜为人最是大方,从昨天起弟兄们就没好好吃饭,专等着今天晌午这一顿哩!”
众人哈哈大笑,杜小曼接过两个盒子,转手将盒子交给身边的绿琉,笑逐颜开道:“一定都是最好的酒菜,各位楼上请。”
白麓山庄的众人在楼上就坐,绿琉和碧璃先送上事前预备好的凉菜和酒水,杜小曼亲自替谢况弈斟酒,谢况弈道:“看你的生意还不错嘛。”
杜小曼道:“还好还好,刚开业又打折,人会多点,不知道以后怎样。对了谢少庄主,我记得之前你曾说过,只有五月之前会留在杭州,现在已经五月过半,你怎么还在城内?”
谢况弈的眉峰略敛了敛:“哦,近日杭州城内的事情有些棘手,一时半刻平息不了。”端起酒杯抿了一口,点头,“嗯,陈年的竹叶青,果然是好酒。你频频向楼下看,有什么事情么?”
杜小曼嘿然笑道:“没什么,是在看前几天请得一位贵客什么时候到。”
谢况弈哦了一声。
杜小曼放下酒壶,听见小三的一声招呼:“几位贵客里面请——”声音中带了一丝激动与惶恐。
杜小曼扶着楼梯栏杆向下看,门外缓缓迈进了三个人。
大堂内的繁杂嘈乱似乎在一瞬间停住。这三人之中的一位正是杜小曼等了很久的安少儒,他今天仍然一袭淡青的长衫,飘逸雅致,周身依旧笼着那种难以言喻的儒雅之气,似乎与这万丈红尘的酒楼大堂格格不入。
安少儒左侧的年轻男子衣饰华美,贵气逼人,但他右侧的人却让杜小曼吃了一惊。
那少年身形纤长细瘦,清秀的面庞带着说不出的沉静气质,似乎是,杜小曼曾在法缘寺、敬阳公府中以及离开京城前的河边见到的人……
杜小曼的心打鼓一样的跳了几跳。这少年身份肯定非同寻常,今天再见到,会不会穿帮?
安少儒一行已进入一楼大堂内,杜小曼浮起笑容迎上去。
见到就见到吧,反正那次在河边时,这位少年并没有认出自己来,想必今天也认不出。堂堂的唐郡主、慕王府夫人怎么会开酒楼做掌柜的呢?
杜小曼走下楼梯,笑容满面走向安少儒,拱了拱手道:“安公子,你可算来了,多谢多谢。”
安少儒笑道:“恭喜杜公子酒楼开张,这两位是我的两位旧友,新近刚到杭州,今日一同过来。”
杜小曼立刻道:“我的酒楼今天开张,就怕没客人呢,多谢安公子又给我带了两位。如果今天吃了觉得满意,还望以后常来啊。几位楼上请吧。”
安少儒与那位华服男子举步上楼,秀美少年却望着杜小曼面露出犹豫的神色:“这位杜公子似有些……”
杜小曼笑嘻嘻借口道:“有些面善是吧,我们之前见过的。多日前在京城的河边,丢笛子的,应该是公子你吧。”
美少年的双眼亮了亮,露出柔和的笑容:“原来公子便是当日拾笛之人。”
杜小曼笑道:“今天再见,也算是缘分了,公子请楼上就坐,小店刚开业,可能有些服务还不能做到位,对酒菜有什么不满意的,请尽管和我说。以后再到店里来,一定给您打八折。”
阿弥陀佛,玉皇大帝,九天玄女和小仙女们,保佑这位美少年千万别在想起更遥远之前的两次见面。
美少年显然已被她的一套说辞打发了过去,很友好很天真地笑着到了楼上。楼上的雅座一侧已被谢况弈和白麓山庄的大侠们占据,杜小曼将安少儒等人引向另一侧的一个用细竹镂空墙隔出的雅间。
谢况弈正在和手下的弟子们拼酒,侧目时看到了安少儒,放下酒杯,大踏步走来,抱了抱拳:“安公子,客栈一别后,没想到竟在此处又遇见。”
安少儒抬袖道:“得幸与谢少庄主再相遇,十分欣喜。”两人寒暄了几句,谢况弈又向杜小曼道:“原来你等了半天的那位贵客就是这位安公子。”
杜小曼道:“嗯,安公子帮我写了店名,我感激不尽,请他今天过来。”
时阑端着替安少儒一桌预备下的凉菜和酒上楼,看见众人都还没就坐,便端着托盘闪在一边站着。
谢况弈的眉峰动了动:“原来楼下门匾,竟是公子手迹,字迹飘逸,风骨不凡,在下十分佩服。”
安少儒淡淡笑道:“少庄主谬赞。笔拙字陋,得杜公子抬爱,十分惶恐,少庄主见笑了。”
彼此又寒暄了几句,谢况弈拱手回座,杜小曼引着安少儒三人就坐,时阑将凉菜摆上,放下酒壶,提起酒壶要斟酒,清秀美少年缓声道:“我们自己来就好,不需烦劳。”
时阑放下酒壶,含笑道:“几位贵客请慢用。”挟着托盘离开。
杜小曼道:“几位慢用,有什么不合口味的就喊人过来调换,我先告辞到别处看看。”
安少儒微笑道:“店内繁忙,杜公子还当各处照看,在下几人自在慢饮就好。”
靠窗坐的华服男子道:“我等都自在惯了,掌柜的不必客气。”美少年也对杜小曼笑了笑。
杜小曼便撤身离去,刚走下楼梯,时阑挟着托盘蹩过来,露出一抹莫测的笑容:“掌柜的,你的门匾没要那位公子的落款果然是亏了。”
杜小曼两眼放光地小声问:“你真认得安少儒?他是什么来头?”
时阑唇边的笑意深了一些:“安少儒?好个化名。他是当朝右相,宁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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