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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家二掌柜再也不要做怨妇-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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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小曼道:“黄师傅,这个是?”

黄师傅道:“回掌柜的话,以前的掌柜的每天早上的饭都是我们自己预备,豆浆也是自家现磨的,不会掺水。今天太忙没有吃,豆子就剩下了。”

杜小曼眼前豁然一亮:“黄师傅,现在磨豆浆方便么?”

几个蓝衣女子在前厅等了片刻,觉得有些不耐烦,其中一个女子便道:“饭菜几时能上?点了许久,怎么还全无动静!”

胜福连忙弯腰赔罪。门帘一挑,杜小曼和碧璃每人端着一托盘东西,走了出来。

胜福连忙道:“掌柜的你怎么亲自……”

杜小曼笑眯眯地道:“招待几位仙姑,乃小店三生有幸,自然要服务到位。”

胜福接过她手里的托盘,杜小曼将托盘的东西先放到桌面上,是四碟精致的点心。

杜小曼再将碧璃托盘的几个瓷杯分别放在蓝衣女的面前,杯口还冒着热气。一个蓝衣女立刻皱眉道:“这不是豆浆么,你当我们来你这店中吃早点?”

杜小曼笑道:“这位仙姑请听在下解释,其实呢,豆浆并不是只有早餐才能喝的饮品。饭前喝一杯,开胃又养颜。茶水苦涩,喝多了冲在胃中,对消化不好。豆浆配点心才是绝配。几位仙姑容貌美丽,多多护养准没错的。”话未落音,颈上忽然一凉,一把明晃晃的长剑横在了她脖子上,一个瘦长脸的蓝衣女子手握剑柄喝道:“大胆,竟敢妄论我等容貌!”

喂,有没有搞错啊!几个内分泌失调更年期提前的老干菇,我本着专业的服务精神对你们赔笑脸,对着你那张马脸夸漂亮,你还敢找茬?

杜小曼刚要发飙,为首的那个冷冰冰的女子忽然道:“五妹,这位小掌柜并无恶意,先将剑收回去。”

马脸女哼了一声,收起长剑。

杜小曼道:“果然是这位大仙姑你比较明事理。不过我也有错,仙姑乃是天上人,像我这种凡人怎么能妄论呢。”从碧璃的托盘中又拿出一碟糖放在桌上,“在下不知道几位仙姑喝豆浆喜欢微甜中甜还是很甜,请几位酌情往里面加吧。”

回到后厨后,碧璃吐出一口气:“公子,刚才那几个女的怕死人了。”

杜小曼道:“小心点,别被她们听见,惹不起就先不惹,我不是好好的没出事?”

小三很神勇地买回一大堆菜,杜小曼都在惊讶他怎么把这么多菜提回来的。黄师傅其实颇有点专业技术,开火之后速度飞快,热的冷的一盘盘端出去,从外面风平浪静的情况来看,老干菇们对这些菜挺满意的。

等那些女人用饭完毕,杜小曼带着绿琉端着茶盘走了出去:“各位仙姑,吃完饭请再用杯清茶漱口。”

胜福撤下菜盘,绿琉斟上茶水。

绿琉的泡茶技术当然也是一流的,老干菇们虽然神色冰冷,杜小曼猜想她们一定都喝得很哈皮。终于,茶罢结账,几个女子拍下一锭银子,昂然走了。留下那几块铺桌子板凳的黑布。

杜小曼拿起银子在手里掂了掂,十两的一整锭,嘿嘿,赚了。她摆摆手:“OK,大家收工了,胜福你把这几块黑布扔掉。阿绿阿碧咱们再回楼上去看看房子。”

阿绿和阿碧是绿琉碧璃做小厮的化名。

上了楼,绿琉和碧璃也道:“真不知道那个月圣门是干什么的,别人像很怕她们。”

杜小曼说:“是啊,刚才黄师傅他们说话吞吞吐吐的,可等忙完了去问问他们看。”

杜小曼和绿琉碧璃到了后面的小楼,商量卧房的安排。杜小曼的意思是三个人都睡楼上,每人一间,绿琉和碧璃却认为不合规矩,坚决推辞。争论了一番,又商议每间房应该怎么布置,门上用什么锁合适。小三忽然急匆匆地跑来:“掌柜的,掌柜的,楼下又来了个要吃饭的。”

杜小曼道:“反正今天也做了一顿了,再招待一个客人不成问题,就随他点吧。”

小三带着指示一溜烟下楼去了。

杜小曼和绿琉碧璃继续讨论该不该换新桌子新床,过了一时,小三又匆匆地跑过来:“掌柜的,楼下那客人难缠得很,点的菜都稀奇古怪的,材料很贵。”

杜小曼说:“他要吃就给他做,他吃东西用的这些材料肯定要算在他的饭钱里,他爱吃就让他吃。我们对待客人要像对待玉皇大帝一样。”

小三答了喏,又下楼去了。

再讨论了一会儿,绿琉和碧璃说,楼下的房间里没有床,不如将这些房间中的旧床和桌椅平均分配到其他房间去,先买些枕头被褥先在其他房间中住着,把楼上几间重新装修得精致些,再添新床和新桌椅。杜小曼觉得挺好。

商议了两三个钟头,她有些口渴,就去楼下大厅里去找点水喝。

走到楼梯前,杜小曼看见一个人坐在大堂内的一张大桌前,一边拿着一根牙签剔牙,一边向胜福道:“……鱼翅,炖得火候稍微久了些,将鲜味炖失了。松菇不甚新鲜。这碗燕窝粥勉强尚可,只是糖味不正。鲤鱼尾稍油用错了。唉,总之也就勉强能入口罢。”

杜小曼看这个人,有点眼熟。

虽然今天此人的头发齐整油光水亮地垂在肩上,但是这个声音,这身四五个补丁洗到看不出是什么颜色的破长衫,还有顶上那块头巾……

小三蹿到杜小曼身边,很殷勤地搓手,杜小曼道:“谁让他进来的。”

小三睁大眼道:“是小的去请示您,掌柜的您亲自吩咐的,您忘了?”

杜小曼目光虚浮道:“他点了什么菜?”

小三道:“说起来,菜还真点了不少,都是稀罕花样,最平常的是一碗燕窝粥,其他的像什么糟酿鱼翅、松茸五仁醉仙鸡、柳香云絮蛋,乱七八糟的。还挑得很,鲤鱼只吃尾稍那个胭脂红的尖儿,还要活鱼拿到桌前现剁给他看,再加多少佐料进去炸,单那一盘菜,就用了三十多条鲤鱼,我在市集上求了卖鱼的半天,好容易凑了一车拉进院子来。整条街的人都夸掌柜的你做生意大手笔哩。这一桌菜,成本也十几两银子了,啧啧。”

杜小曼面色僵硬,眼神空洞:“那你们就做给他吃?”

小三眨眼道:“是掌柜的您吩咐的,他点什么咱们就做什么,对客人要像对待玉皇大帝一样。”

杜小曼恨不得一头撞在墙上。

楼下,胜福正恭恭敬敬地对那个破烂衣衫的书生道:“公子爷,您该结饭钱了。”

书生将手里的牙签放下,慢吞吞道:“哦,饭钱么,可不巧,吾身上今日没带钱。唉,要不然叫你们掌柜的下来吧。”

胜福神色一僵,杜小曼慢慢从楼上走下,胜福回头道:“掌柜的,您下来了,这位客人……”

书生站起身,对着杜小曼拱了拱手,面露惊喜道:“这位兄台,吾看你面善,似乎曾在哪里见过。再次相遇,真是有缘。吾在你店中食一桌餐,身无余钱可付饭资,不如这样罢,吾在你店中做做帮工,以此还钱,你看可否?”

杜小曼很火大,十分火大,非常火大。

刚刚对着一堆老女人赔笑脸,挣了点银子,现在又爬来一个吃霸王餐的无赖。

无赖一双上挑的桃花眼眯得弯弯的,一脸山花烂漫的笑容,摆明了要将霸王餐进行到底。似乎还挺期待杜小曼喊人将他暴扁一顿踢出门去。

杜小曼双臂环在胸前:“好啊,你要卖身还债是吧,先说说你能干什么?”

卖身?让你卖!以为卖身做帮工很容易么?我不把你剥削到骨髓都不剩就不姓杜!

书生立刻道:“小生时阑,滁州人士。兄台你莫看吾似乎手不能提,肩不能挑。其实吾家中本是诗书世家,只不幸在吾之这代败落,吾科举未能及第,无颜见江东父老,因此流落江南。吾虽落第,但诗书经史骑射乐礼无一不精通。店中事务,迎客算账端茶送水涮锅洗地吾样样能做。只要有吃有睡便可。”

竟然还想包食宿?

杜小曼点头:“唔,挺全面。”走到他面前仔细打量了一下,“看你这张脸,似乎长得十分不错嘛,山清水秀,嗯,下次什么仙姑蘑菇之类的进店,还能专门派你出场,去迷惑一下仙姑们,当个牛郎用。挺好挺好。那就这样吧,你吃的这桌酒菜,我们店里的价格是一百两银子,休业整顿期间打六折,算你六十两。你是店里最低等的小工,掌柜的我厚道点,给你年薪六两,你签个我个十年的卖身契,我也不多收利息了,可以不?”

书生立刻点头。

杜小曼一甩袖子道:“胜福,麻烦你先随便找个什么窝让他去睡,明天和我到知府衙门去签个卖身合同,上个户口。”

留下这个叫做时阑的穷酸,杜小曼乃是一时意气,等到胜福真的带着时阑去安顿的时候,杜小曼又有点后悔了。毕竟这个人来历不明,谁知道他会不会等到天黑后干出点放放迷烟打打劫的事情来。

绿琉和碧璃也很不赞成,绿琉道:“公子,这个人来路不明,身份不清,贸贸然留下来,恐怕不妥当……”

但是杜小曼话已经说出来,不好改口,只得吩咐伶俐的小三道:“你晚上留心点他,有什么不对劲就立刻打晕了,天亮送去官府!”

这天晚上,是杜小曼睡在自己的酒楼中的第一个晚上。可能这个地方就是自己今后很长一段时间的家了,想到这一点,杜小曼心中有些小小的感慨,一夜睡得很舒服。

第二天,杜小曼起床洗漱完毕,大厅内已经备好早饭,杜小曼一眼看到了站在饭桌边,望着早餐笑得很欢喜的时阑。

早餐很简单,曹师傅亲手磨的豆浆,小三从街头买回的油糕和小烧饼,另外还有两三碟咸菜。曹师傅诚惶诚恐地道:“以前张掌柜早饭都是吃这些东西,不知掌柜公子可吃得惯。”

杜小曼笑道:“挺好啊,我挺喜欢的。”

时阑立刻接腔:“甚好甚好,掌柜的说甚好,吾看它也甚好。既然都甚好,大家就都不要客气,举箸食之。食而饱之后,更加甚好。”不客气地在桌边坐下,举筷夹起一块油糕。

真是脸皮厚似城墙!杜小曼心中磨牙,表面却装得不在意,拉开凳子坐下道:“阿绿阿碧黄师傅胜福小三,大家一起坐下吃吧。”

时阑的口中含着油糕,含含糊糊道:“正是正是,此物凉了就不好吃了,赶紧赶紧。”

杜小曼剜了他一眼,但时阑皮厚肉粗,无知无觉。

时阑的胃口挺大,喝了两碗豆浆,吞了三个油糕两个小烧饼,方才一脸意犹未尽地放下筷子,摸摸腹部,大呼一声:“妙哉。”

小三好心地道:“那边的桌上放了抹脸布。”时阑道:“不用,吾自有惯用的。”抬起打着补丁的袖子,抹了抹嘴。

杜小曼放下筷子,时阑道:“掌柜的,几时去衙门,将卖身契签了?”

杜小曼说:“你问得那么积极,难道巴不得卖,觉得十年太少?”

时阑正色道:“否,否。当偿则偿,有欠必还,此乃吾家祖训,虽今日落魄,仍不能忘。所谓早还早清,签个文书亦要趁早。”

杜小曼不耐烦地挥手道:“知道了!现在吃完饭了吧?那就和我去衙门。”

签卖身合同,也分两步,和买房一样,先去周主簿那里签字画押。周主簿还认得杜小曼,很客气地将和合同拟了出来,无外乎是说滁州人士时阑,因欠商者杜晓饭资银六十两,无力偿还,今愿抵己身为仆偿还债务十载云云。

时阑挽起袖子,提笔签下大名,杜小曼道:“慢着,再按个手印上去。”

时阑道:“掌柜的,我已签名,无需再按手印吧。”

杜小曼冷笑道:“谁知道你的名字真的假的,按个手印保险。”

时阑只得将右手的拇指沾了写印泥,按了个手印。杜小曼满意地点点头,抓起笔签上杜晓两个大字,拎起契约纸吹了吹墨,就要往怀中塞。

时阑道:“慢来,掌柜的,你还未按手印。”

杜小曼瞪起眼睛道:“我为什么要按?是你将自己押给我又不是我押给你,我这个名字如果是编的造的,这纸合同作废,难道占便宜的不是你?”

时阑思索了一下:“如此一说倒甚是。”

杜小曼道:“就是喽,和我到隔壁办户籍吧。”

马主簿也还记得杜小曼,连问都不问杜小曼的名字,直接就翻到了铺户杜晓户籍及名下客户籍的那一页,提笔纪录。

时阑摸出一本册子,递给马主簿旁边的录事,道:“学生时阑,字阑之,滁州人士,丙寅嘉元三年六月二十九生,时年二十一足岁,庆化五年滁州府京试科生员,无兄姊弟妹,家严家慈均已逝矣。”

杜小曼在一边听着想,不会那么巧吧,难道自己真和丙寅年有缘?这又来了一个丙寅年生,二十一岁的。

录完户籍后,出了衙门,杜小曼又顺道买了些碗筷茶具之类的日用品,杀了半天价钱,都让时阑提着,回到酒楼中。

绿琉与黄师傅胜福一道去买东西了,剩下碧璃和小三看门,见时阑抱着大堆东西,立刻上前接,杜小曼说:“不用接,让他搬,他现在是店里最小的小工,什么重活都给他就行了。”

碧璃和小三只得缩回手,杜小曼向后面的小楼去,时阑拎着东西跟上。

进入二楼的一间屋内,时阑将东西放下:“掌柜的,若无别的事情吾先出去了。”杜小曼又道:“呃,掌柜的我,现在还有几件事情要交代你一下。第一,从今后你说话说得简略些,别满嘴吾吾呜呜的,拽一些文言字眼儿,我听不大懂,沟通交流有障碍。第二,‘掌柜的’三个字我听着总有些别扭,换个称呼,我姓杜名晓,字晓慢,你喊我曼公子也成,老板也行,随便了。第三,就是你从今往后机灵点,懂得看眼色行事就行。”说到这里,邪邪一笑,“如果再有什么冬菇蘑菇仙姑之类的进店,她们看你很满意,我不反对你向仙姑姐姐们提供额外服务喔。”

时阑看着杜小曼,舒展两道长眉,微微一笑:“我晓得了,老板娘。”

杜小曼像被雷打中一样跳起来:“你、你说什么?”

时阑无辜地眨了眨眼:“是老板娘你说让我随便喊,只要不喊掌柜的就成。”

杜小曼后退一步:“你,你你你你你怎么看出来的?”

时阑露出白牙:“啊。老板娘你是男是女,明眼人都看得出。楼下的那两位随从其实是你的丫鬟吧。上户籍的时候我还奇怪,为什么衙门会看不出你是女子给你上了户籍。”

杜小曼警觉地冷下脸:“喂,你想怎么样?”

这个人眼光够毒,而且此时的感觉与他当时破落书生的气质十分不符,难道是个深藏不露的大角色?

时阑却又露出很无辜的神色瞧她:“老板娘你怎么如此说,不管你是男是女,我欠了你的银子签了契约就会在这间酒楼将债还清。老板娘你愿意假扮男装,其他人兴许也没看出,我就再喊你老板或曼公子也行。”

杜小曼皱眉看看他:“算了算了,你还是喊我掌柜的吧,男女通用,就这样了。你,没别的什么目的?”

时阑扬起双眉道:“掌柜的,我一介书生,手无缚鸡之力,自幼读圣贤书,受圣人教诲,管你信不信我,伤天害理的事情,我断不会做。”忽然又叹了一口气,“此时便说了实话吧。我已身无分文,走投无路,卖身为奴,总有一口饭吃,片瓦遮头,比饿死街头好。但我怎么说也是读书人,家道未败落前亦有些名望,委实拉不下脸主动做仆役,方才出此下策。我已和盘托出,确无欺瞒。”

唔,听他这样说话,像确实只是个落泊的富家子。

如果时阑想打劫,昨天晚上就该下手了,用不着签卖身契吧。时阑如果做女人比那位神仙姐姐阮紫霁还强出不少,想也不会对她这种姿色的女人劫色。其他的地方,没有什么值得阴谋的吧……

杜小曼勉强道:“那我就暂时相信你,你在店里先好好表现。”

时阑立刻道:“多谢掌柜的,我晓得了。”脸色一变,一本正经道,“我伙计跑堂账房样样都能做,但有件事情需言明在先。在下身负圣人教训,谨守礼仪规矩,若掌柜的你夜深寂寞,需人,咳,陪伴的话,恕我不能从命。”

杜小曼听古人说话,还是需要先在脑子里转换一下才能明白。等她明白了最后一句话的涵义的时候,时阑已经施施然走出了门。

杜小曼怒声大喝:“时阑你给我回来!我怎么会做那么不要脸的事情!”

时阑已沿着回廊踏进前楼。

杜小曼恨恨地踹了椅子一脚。

装修是一件很累人的事情。

杜小曼深刻地体会到了这一点。

她召开了一个研讨会,讨论酒店的风格定位与装修。

胜福问杜小曼:“起先这座酒楼是楼上酒楼,楼下茶座,是要把它改成整个儿的酒楼,整个儿的茶楼还是和以前一样?”

杜小曼犹豫地说:“这件事情我也想了很久,一直没有拿定主意,如果两样兼营,是不是可以多挣点钱?”

她话刚落音,立刻有一个声音哧地笑了一声:“错,错,大错!”

杜小曼皱着眉,很不爽地盯着一脸不以为然的时阑:“错?哪里错了啊?”

时阑勾起一边的嘴角:“掌柜的,恕我直言,这家酒楼之所以如此萧条,大半的原因就是因为之前的主人太贪,想出酒楼茶楼一起做这个傻主意。你要是一起做,下场多半也是如此。”

杜小曼冷笑:“傻?有什么傻的地方吗?有请时大高人详细地解释一下。”

时阑道:“进茶楼喝茶的人要么穷得很,喝喝粗茶,听书听小曲,在茶楼里耗一天,可能花不了十个铜子儿,赚不到大钱。再一种是能让你赚钱的金主,但这些人喝茶多半是想找一处静所,偷得半日闲散。要紧是雅,是清静。品茶的时候鼻中熏香与酒肉之气混杂,耳中丝竹之乐与划拳声和鸣,茶座怎么能招揽到客人?茶座占了一层店面,酒楼中连个雅间都没有,又哪有体面酒楼的样子。只得有一个关门大吉的下场。”

杜小曼觉得确实有点道理:“那么,就删除掉合开的计划。单开酒楼好呢?还是茶楼好?”

小三搔搔后脑,嘿嘿笑道:“小的们当然是觉得酒楼好。茶楼太雅,小的们粗鄙,怕侍候不了那些爷。”

黄师傅和胜福满脸赞同。

杜小曼思考片刻:“唉,茶文化博大精深,掌柜的我不风雅,挑战起来有难度,还是做酒楼吧。”

黄师傅等人顿时满脸欢喜。时阑向杜小曼道:“掌柜的决断英明。”

杜小曼点头微笑:“还好还好。”

又经过一番详细讨论后,定下装修方案。小三保举了他的一个开工匠铺的亲戚,据说此人专门给大户人家和酒楼做装修。包工包料,手艺好,价钱公道。下午就将这位亲戚带了过来,是个三四十岁的中年大叔,长得十分忠厚。

杜小曼请他初步估算了一下,酒楼和后面的小楼,重装门窗,重修楼梯,铺上地砖,楼上再隔出雅间,楼内外重新漆刷,加在一起大概要八百两银子。

杜小曼满脸惊讶:“这么贵?”

大叔诚恳道:“已经不贵了,公子爷您要修得阔气,用得全是好材料,整个杭州,也只有我有这个价钱,在别处没有一千两银子不成的。不信公子可以去打听。”

杜小曼想了想,满脸笑容道:“嗯,知道了,不过我还有厨房和后院没想好怎么修,我今天明天再想想,然后和您一起说吧。”

大叔很豪爽道:“好好!”告辞离去。

大叔出门后,时阑低声道:“掌柜的明日要去集市上看看?”

杜小曼说:“当然啊,货比三家不吃亏,再打听一下市场价比较保险。”

时阑笑道:“老板娘真是精明。”

杜小曼道:“除非是傻子才不搞清楚价钱就定吧,还有啊,再让我听见老板娘这三个字,小心我把调去扫茅厕倒马桶。”

时阑向她身边凑了凑,声音压得低低的:“放心,我只会偶尔在没人的时候喊一声,一定不让外人知道,老……板……娘。”

杜小曼横起眉毛,时阑立刻向后退了一步,脸色蓦然变得一本正经:“掌柜的,方才是玩笑,你大人有大量,别和我计较。你明日如果出去,能不能带上我同行?”

这个人在打什么阴险主意?杜小曼一脸怀疑,时阑咳了一声:“我看胜福小三两人在掌柜的面前都十分卖力,掌柜的对我似乎还有些成见,不如多让我做些事。掌柜的明日去集市,问到的东西琐碎,若有个人帮你一笔笔记下好些。”

杜小曼充满怀疑地盯着时阑看了看,挥挥手:“我考虑考虑吧。”

第二天上午,杜小曼无视了时阑,留下绿琉在店中照应,和碧璃一起去集市。

在集市上问了几家木匠铺,的确比大叔报得价钱还高些。逛了一圈,接近中午,正要回去时,她忽然在街上看见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那个身影也看见了杜小曼,迎面走来,杜小曼拱了拱手笑道:“安公子,好巧。”

安少儒淡淡笑道:“杜公子近来可好?上次听你说欲开酒楼,不知整修得如何了?”

杜小曼道:“还没开始装修呢,等开业之后安公子你一定要来捧场啊。”

安少儒道:“一定。杜公子此时可有急事?不知可否冒昧请公子同去饮杯清茶,稍坐片刻?”

杜小曼正好又热又渴,遂痛快地说:“好啊,谢谢安公子,一起去吧。”

茶楼布置很风雅,竹帘后还有人现场弹瑶琴,杜小曼随着安少儒点了杯雨前茶,抿了两口后,感觉没那么热了,心中舒服了一点。

安少儒道:“今日炎热,稍饮些淡茶,略憩片刻,可安神解乏。”

杜小曼恍然想到,自己跑了一上午,肯定跑得油光满面,嘴唇发干,安少儒不会就是看见了自己的这个形象才说一起来喝茶的吧。

喝了一壶茶,略微聊了几句,杜小曼和安少儒一起出了茶楼,拱手作别。

今天是个注定遇见熟人的日子。走到另一条街上,杜小曼正弯腰看一户木匠工铺前摆的窗扇样品,迎面有几骑人马疾奔过来,一匹马在她身边停住,杜小曼抬头,看见又一张熟脸在马上低头惊讶看她:“你?”

杜小曼也很惊讶:“谢少主,好久不见!”

谢况弈下马,上下看了看杜小曼,扬起两道剑眉:“你近些日子还好么,在亲戚家可住得惯?在木匠铺前做甚?”

杜小曼立刻道:“谢少主,对不住,我之前对你撒了个谎。我是想蹭着你赶路比较平安,才说我也要到杭州的。其实我在杭州没有亲戚。我最近买了个酒楼,想在杭州长住,酒楼还没开业,正在翻修,来集市上看看翻修材料。”

谢况弈满脸震惊,上上下下将杜小曼看了好几遍,脸上清楚明白地写着一句话——开酒楼,就你?

如此露骨的神情让杜小曼受到了打击。她扯了扯嘴角:“我是没什么经验,不过我正在努力,才会来集市上跑一跑,了解下行情。”

谢况弈看她的眼神已经从震惊转成了怜悯和同情,像在看一个用银子向阴沟里砸着玩的傻瓜,片刻后问:“你的酒楼在哪条街?”

杜小曼悻悻地说:“西子街,挺繁华的地段,店面也很……”

谢况弈不待她说完,侧身向随从吩咐了句什么,随从立刻牵了一匹马过来。

谢况弈向杜小曼说:“上马吧。”

上马?去哪里?

谢况弈道:“去你的酒楼看看,能去么?”

杜小曼点头:“当然能……但……但我不会骑马。”

谢少主于是迁就了杜小曼,纡尊降贵地没有骑马,和她沿街步行,吩咐其他随从先走,只留下两个随从替他牵马。到了西子街,走近杜小曼的酒楼,谢况弈瞧了瞧一脸萧条的酒楼外皮,杜小曼立刻道:“楼里楼外都要重新整修,正计划开工呢。”

谢况弈不发一言,抬腿进门。黄师傅、胜福、小三几日正将各个角落的破烂东西扒出来堆到大堂内,绿琉在旁边帮忙,时阑手拎一块抹布,看见杜小曼和浑身上下写满“我是少侠兼阔少”字样的谢况弈一起进门,都愣了愣。

谢况弈瞧了瞧堂中的破烂,目光再扫过东倒西歪的桌子,破败的楼梯。

杜小曼介绍道:“这位是白麓山庄的少庄主,江湖知名少年侠士谢况弈谢少主。”

黄师傅、胜福和小三立刻满脸崇敬,时阑也拎着抹布抱了抱拳头:“久仰久仰。”

谢少庄主显然经常面对这种情形,淡淡一笑,用领袖般的姿态摆了摆手:“江湖虚名而已,不必客气。”以示随和。

杜小曼指给他看店内:“后面还有一栋小楼,小院子也挺精致的。就这么多了,现在比较破,但是马上就会整修。”特别在马上和整修上加了重音。

小三端了一壶茶水,时阑在一张看起来最完整的桌子上用抹布抹了两把:“谢少庄主请这里用茶。”

谢况弈坐下,喝了口茶水,再上下打量了一下店内:“面积尚可,你预备怎么修?”

杜小曼道:“楼上做雅间,楼下修得大气点,门窗楼梯桌椅都要换,内外都要重新漆刷,地面也要重弄。后面的小楼自己住,也想布置得精致点,大概是这么打算的。”

谢况弈道:“找好工匠了?”

杜小曼点头:“昨天谈了一个,要八百两银子。对了,谢少主你对这个比较熟,你说算贵还是便宜?”

谢况弈道:“价钱还好,但是用木料的地方,恕我直言,容易动手脚。”

杜小曼拍拍额头:“这可难办了,这种木料和那种木料,我还真的分不清楚。”

谢况弈抿着茶轻描淡写道:“这样吧,我安排工匠来给你修。”

杜小曼惊讶地瞪大了眼,哇,谢少主真的太仗义了!

谢况弈看她呆住了,便皱皱眉:“你如果你找好了人,就当我多事……”

“没有没有!”杜小曼立刻抱住拳头,双眼闪闪发亮,“谢大侠你真是侠气冲天义薄云天,工匠的事情就拜托你了,我对你的感激之情犹如滔滔江水,连绵不绝!不过,话先说好,银子我会按应有的价钱给,如果你少收或者不收,就是看不起我。”

谢况弈笑道:“好啊,材料与工钱你照付。然后再另谢我也成。”

杜小曼道:“当然啊,你帮了我那么多忙,喂,我骗了你你不生气?”

谢况弈摸了摸下巴:“你一个……人,能做到这样挺不容易,我还没那么多计较。”

杜小曼感动得痛哭流涕,谢况弈就是大侠的典范,江湖的楷模!

她正色道:“多谢你一直帮忙,你日后来我酒楼吃饭,所有饭钱全免!”

谢况弈挑眉:“我进酒楼,一向与一大帮弟兄一起,你不怕你酒楼赔钱倒了?”

杜小曼笑眯眯道:“放心,我会从其他客人身上宰回来。就这么说定了?”

谢况弈望着杜小曼,阳光灿烂地一笑:“好。”

杜小曼忽然留意到,说话举止间谢况弈的右手活动不如平时自如,便问:“谢少主,你的右手臂是不是受伤了?”

谢况弈站起身:“没什么,因一些江湖事,伤了点皮肉,养两天就好了。我还要去城南赴宴,先走一步。明日工匠定然能到。”

杜小曼满口道谢送谢况弈到门前:“谢少主,别怪我多嘴,你身上有伤口,还是不要喝酒最好,万不得已也是少喝为妙。否则伤口不容易愈合的。”

谢况弈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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