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试问东流水-第4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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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僧也未见动作,只是手手相抵,也卷起雪花成团,迎向燕皇剑气。
燕皇身后侍卫中有那等性急之辈,见陛下与三僧斗在了一起,便冲上前来,欲行效忠之能,甫入四人气团边缘,便被远远震了开去,倒于地上,口鼻流血,哀哀呻吟。其余之人相顾骇然,这才知燕皇与三僧一对阵便是生死相搏,拼上了内力,此时正是生死关头。
雪越下越大,四人之间雪团也越卷越是狂烈,激得燕皇身后众人站立不稳,纷纷向后退去,燕皇心中焦虑,知这样下去必是两败俱伤,又如何能上绝情崖去见若华?若华啊若华,你就真的不愿再见我一面吗?
他稍一分心,剑气中便有了一丝细微的缝隙,如果是对阵他人,当可轻松弥补,但三大长老武功已臻化境,自是捕捉到了他这丝破绽,心中暗喜,三人真气互融,催动气团攻入那破绽中去。
眼见燕皇危在顷刻,忽然一道寒光递来,堪堪补中燕皇剑气中破绽之处,那寒光似是与燕皇剑气相通,能够融合在一起,与燕皇剑气一道迎上三僧真气,‘轰’声巨响,雪花四溅,三僧齐齐身形剧晃,嘴角沁出血丝,燕皇急退几步,手抚上胸口,片刻后猛然张嘴,吐出一大口黑血,而那寒光则飞向数丈之外,倒落于地。
燕皇压住体内翻腾血浪,转头望向地上之人,面色大变,强提真气,疾纵过去,扶起那人,唤道:“小丫头,你怎么会在这里?你二哥呢?”
及时赶到,持剑相助燕皇之人正是清洛。
清洛与解宗秀带着萧睿方从京城附近三州调来的五千亲信,尾随大军悄悄到了寒枫涧南面的大围屋便秘密驻扎了下来。
这五千人马都是原来萧慎思军中旧属,自萧慎思被罢职以后,林太后清洗军中旧将,将他们纷纷调离原职,分散到了各州各地,萧睿方利用假太后谕旨和兵部文书短短两日将他们调集起来,由秀雅公主和清洛带领驰援寒枫涧。
清洛竟意外地在这些将领当中见到了数位熟人,其中便有那粗豪的吴先锋,一见清洛,这吴先锋竟没认出她就是去年军中那位李公子,直至清洛坦承,他才张大嘴,半天方回过神来。
清洛既与他们有旧,众人又知她乃萧将军义妹,自是指挥起来得心应手。清洛知二哥会令大军行进速度放缓,她推算时日,知己方这五千人马日夜兼程,应该已赶上大军后部,遂令数名探子往前方细探大军近况。
她带着这五千人马远远缀住大军,直至大军抵达寒枫涧,她方将这些人秘密安排在了大围屋。
清洛与解宗秀两人商定,由解宗秀率这些人在大围屋等候,她则易容,秘密潜入寒枫涧,悄悄与林归远取得了联系。
林归远见她到来,知京城局势已定,又见她无恙,心中实是欣喜,便将偷听到的太后部署和剑谷之人被关押之处告知了清洛。
林太后的安排便是令陆卓影假借太后已行设伏,引皇帝往孟家坳,借燕军之手名正言顺地除去这个解氏皇族最后一位男丁,同时行书引燕皇前来绝情崖相会,却又另请出少林三大长老于崖底相阻,以达到重创燕皇的目的。
两人细细商议,按萧慎思原有思路,林归远仍守于皇帝身边,要令皇帝先亲历太后陷局之痛,再向他陈述庆氏之冤及身世之迷。
但林归远又担心不能及时带着皇帝赶回绝情崖,自是请清洛率一部分人暗藏于崖底各处,相助燕皇在适当时机上崖与林太后相会。而解宗秀则带着其余人马趁大营空虚之际,伺机去救剑谷中人,并在适当时候现身平定混乱局面。
清洛率着上百人赶到绝情崖底,怕被少林三僧发现踪迹,藏身之处选得离密林较远,待得见到燕皇前来,与三僧交手,瞬间便到了生死关头,清洛潜到近处,已不及出言阻止。
她见燕皇危急,心头大惊,顾不上自身安危,挺剑而出,堪堪补上燕皇剑气破绽,二人剑气本是一脉相承,所以能够融合,救下燕皇,只是她也伤得不轻,吐出数口鲜血,觉得全身骨骼似是要散架一般,心尖那股寒气竟又隐隐散开,强自撑着站了起来。
她望向燕皇关切的眼神,想到这人是自己至亲之人,忽然鼻头发酸,低下头咳道:“陛下,二哥他很好,您不用担心。”
“阿弥陀佛〃佛音朗颂,三僧步上前来。
燕皇缓缓转过身,抚上胸口,平定体内翻滚真气,直视三僧道:“三位大师武艺精进,燕某甘拜下风,现在只请三位让路,让燕某上这绝情崖,待得燕某崖顶事了,自会退兵。”
三僧互望一眼,他们方才虽然略胜一筹,但也胜得极为细微,眼见又来了一个少女,似是与燕行涛师出一脉,如果二人合力,与己方胜负难分,何况燕皇身后还有那几十名身手不弱的侍卫。
三僧权衡一番,想起太后曾经说过只要能重创燕皇,也可让他上崖,三人见燕皇吐出黑血,知他已伤到五脏六腑。遂齐齐施礼道:“既是如此,就请燕施主信守承诺,顾念苍生,崖顶事了之后速速退兵,两国永保安宁,但您所带之人就不能上崖了。”
“多谢三位大师〃燕皇微笑还礼,他转身向身后侍卫吩咐道:“你们都在此处等候吧。”轻咳数声,身形飘移,向林间小路行去。
清洛不知林归远是否已及时带着皇帝赶到绝情崖上,急呼道:“陛下〃
燕皇回转身来,微笑凝望清洛:“小丫头,什么事,等朕下崖再说。”
清洛一时不知如何拖延于他,正在焦虑之时,眼光扫见林中白影闪过,正是林归远身形,心中大定,压下周身疼痛,擦去嘴角血迹,慢慢向燕皇走去,道:“陛下,我与您一起上去,可好?”
“小丫头,你还是在这处等候吧,我上去是有私事要了,你不要掺和进来了〃燕皇转身向林内走去。
清洛紧紧跟上,轻声道:“陛下,您想不想知道菁菁公主的下落?”
燕皇猛然停下脚步,回过头来,眼神锐利:“小丫头,你知道菁菁在哪里吗?”
清洛抬头望着白茫茫的崖顶,慢慢落下泪来:“陛下,让我随您上去吧,我也有很多话想要问她。”
燕皇见她落泪,忽觉她此刻神态象极了某位故人,只是究竟象谁,一时又想不起来。他心中一软,见她舍命相救自己,所说之话又颇为蹊跷,渐涌疑云,遂点头道:“好吧,你是君儿义妹,又是他倾心之人,迟早也会知道的,再说若是有个不测,由你来将诸事转告君儿也好。随朕来吧。”
清洛将手背在身后,向其余埋伏之人悄悄打出暗号,着他们在原地守候,尾随燕皇,步入林中幽径。
三僧本欲阻止清洛,但见她是本朝女子装扮,又已身负重伤,稍一犹豫,清洛已随燕皇步入密林而去。
燕皇带着清洛穿过寒林小径,向山顶行进,此处林木深茂,溪流众多,由于尚是初雪,并未冰封,却也寒意逼人,清洛刚受重创,心尖寒气丝丝散开,渐渐有些禁受不住,剧烈咳嗽起来。
燕皇回过头来,见她面色惨白,嘴角尚有隐隐血迹,感她舍身相救,又知这少女是儿子深爱之人,忙转身伸出右手握住清洛左手,一股和煦的暖流自他手上源源不断的传过,清洛渐感温暖,血脉之情上涌,一时冲动,便欲张口唤出一声‘舅舅’,却又强行咽了回去。
燕皇见她神情激动,似是感激,又似是孺慕,还有一些伤感,正待微笑说话,忽然面色一变,再将真气送入清洛体内,详查一番,皱眉道:“小丫头,你体内寒气是怎么一回事?”
清洛低下头来,默默随着燕皇前行,半晌后方答道:“我是在流光塔底饮过那五色水后便落下这病根的。”
燕皇面上惊讶:“你曾到过流光塔底?你是怎么进去的?”
清洛便将那日如何寻找雪儿,如何由树洞落入塔底,如何见到石洞景况,饮下五彩水诸事一一讲述,燕皇默默地听着,听罢长叹道:“看来小丫头与朕,与君儿还真是有缘,唉,当年君儿就出生在那里埃”
清洛也觉世事之奇,莫过如此,如果不是那次寻找雪儿,便不会与大哥二哥相遇,也不会有后面这一连串的事情,更不会揭开自己身世之迷,而今日,便要与自己的亲人在这绝情崖顶相会相认,要面对亲情,仇恨及残酷的真相,心中翻江倒海,无法言语。
燕皇默默牵着她向山顶行进,过得一会忽道:“小丫头,以后,你能不能对君儿好一些?他自幼命苦,未曾享受过父母的疼爱,朕就将他拜托给你了。”
清洛听他言中赴死之意甚浓,心中难过,哽咽道:“陛下,有些话您得亲自和二哥去说,既然您说他未曾享受过父母的疼爱,为何不在日后弥补于他?你们父母犯下的错误,为何要让二哥来承受?”
燕皇停住脚步,望向清洛:“小丫头,你是不是知道一些事情了?那你二哥,是不是也知道了?”
清洛抬头望向燕皇清隽的面容,泣道:“陛下,我能不能求您一件事情?”
绝情崖,自古相传,有一对恋人曾在此处结为同心,海誓山盟,其后那男子负心,弃侣而去,女子伤心欲绝,于崖顶悲歌三日,天地为之变色,山崖忽然裂开,变成两座对峙的山崖,一座为四面皆是绝壁的孤崖,另一座则有山路可攀援而上,那女子于孤崖之上悲歌之后纵身而跃,化为一只凤凰盘旋悲鸣而去。后人便将这两座隔着深沟对峙的双崖称之为绝情崖。
燕皇牵着清洛沿山路攀至崖顶,见崖边一道索桥跨越深涧,通向对面白茫茫的孤崖,此时雪势加大,崖顶北风狂啸,视线朦胧一片。
燕皇望着索桥对面白茫茫的山影,忽然一阵剧烈的咳嗽,再度吐出一口黑血来,清洛忙抽出手,扶住他关切问道:“陛下,您撑不撑得住?”
燕皇缓缓立直身躯,声音啤ü嘶哑,仿似毕生飘荡的游子,历经千辛万苦回到故乡,怆然道:“已经撑了二十年了,就剩这最后一刻了,怎都要撑住才行,总要去面对的,走吧〃
林归远望着坐于身侧的皇帝,握住他的右手,传过真气,替他驱散寒气,见他面色苍白,神情痛苦,眼中闪过怜惜疼爱之色。
皇帝解宗珏此刻哑穴被点,四身无力,只能依住林归远,静静地坐在这参天古树之上,也只能默默地看着树下木亭中,那静美如兰的母后围炉拥裘,悄然而坐。
林归远不知他此刻在想些什么,他早已由初闻真相时的激愤、狂乱、质疑中平静下来,林归远也知先前自己所述对他打击太大,只能默默地看着他发泄,看着他愤怒,待他逐渐平静下来才点住他的穴道,将他带至这绝情崖顶,避过母亲耳目,端坐于木亭边的大树之上。
雪越下越大,崖顶积雪渐厚,寒风阵阵刮过木亭,林太后不由拉紧了身上的素裘披风,身边炉内炭火熊熊,她却感觉不到一丝温暖。
她的心一时在烈火中熊熊燃烧,一时在寒冰里苦苦挣扎,曾经无数个深夜,她无法入眠,不停想象着要是与他相逢,会是何种情景,他会是悲歌还是痛哭?他会是忏悔还是冷漠?他可曾千山万水寻找自己,可曾深夜梦回思念着自己?
只是这么多年来,她万万没有想到,他竟已贵为燕皇,而自己也成为了天朝的太后,命运是多么可笑,流光塔前的一剑,竟书写了这段历史,竟成就了这么多人的命运。众生仰视于她,瞻慕着她的高贵与尊严,谁也不知道,她却只愿回到流光塔前的那一夜,回到不曾知道真相的那段时光。
崖边隐隐传来歌声:“寒风扬兮,白雪苍苍,往日来兮,故人情伤,岁月流兮,吾心哀怅,万事归兮,可与同殇〃
一个白影出现在大雪之中,由模糊而清晰,但她眼中却渐由清晰而模糊,她看不清他的面容,看不到漫天飞雪。她只看到那悠远深邃的眼眸,只听到他歌中的忏痛与悲怜。
燕皇在木亭前停住脚步,静静地凝望着她。这么多年过去,岁月不曾在她姣好的面容上留下太多痕迹,她仍是那般静如月光,婉如幽兰,但她轻蹙的眉在诉说着岁月的忧伤,她迷蒙的眼又折射出无穷的悔痛。
他似看到她被仇恨推着,喘息着一步步向前走,似看到她一次次将心中情义狠决地斩断,他的目光移向她的颈间,那道伤痕虽已淡如青烟,却仍亘在那处,永远亘在自己的心头。
林太后双手束于袖中,也是静静地凝望着他。这么多年过去,岁月已将他由当年俊雅无双的公子变成今日这个冷竣威严的帝王,他的双鬓已现白发,他的眼角隐有皱纹,他的眼神又是如此悲伤。
“小姑娘,剑可不是这么练的。”圆月下,十七岁的她耐不住塔内的寂寞,溜到流光塔前练剑,他却不知何时出现,斜靠着树干轻侃调笑。
“小姑娘,不如让在下来教上你几招,可好?”他一袭白衣,一柄雪剑,嘴角挂着隽永的笑容,长剑横在她的颈间,轻嘲浅笑。
“小姑娘,在下不是故意的,你醒了可就好了。”他眼中充满焦灼与愧疚,望着羞愤之下横剑自刎的她。
“小姑娘,要不你在我的脖子上也割上一剑吧。”他递过长剑,闭上眼来,她才发现他长得那么俊雅飘逸,生平第一次心儿竟会跳得那么快,脸会变得那么滚烫。
“你家在哪里,我送你回去,可好?”他跟在她的身后,在靖南山游游荡荡,在涞水河边徜徉。
“啊,可知道你的名字了,若华,若华,你姓什么?”他如一个大孩子一般开心而笑。
“若华,我不能放你走,就是你了,我燕行涛命中注定的那个人就是你了〃他从身后紧紧抱住她,无视她的挣扎,贴到她耳边轻声呢喃,她头脑一片迷糊,如在云端飞翔。
“愿得一心人,白首不分离,若华,我们永远都不要分离。”他将她的娇躯紧紧拥住,热烈吻上她的红唇,索要着她的芳香。
“若华,今夜,你就是我的妻子,我要你做我的女人。”他凝望着她娇羞的面容,轻轻覆上她颤抖的身躯,他的手烫得吓人,他的目光炙热得令人害怕。
“若华,你别怕,我知道你姓庆,是庆氏中人又如何?不管你姓什么,今夜起,你只是我燕行涛的妻子,别怕,这图形多美,在我心中,这是最美的火焰,若华〃他轻轻掰开她掩住衣襟无力的双手,他柔柔解开她最后的防线,他修长的手指在她胸前用力揉搓,他滚烫的双唇在她身上狂野地游走。
“若华,我们回流光塔去,我要陪你住在那里,一生一世都不离开。”她轻柔无力的将头枕在他胸前,他轻抚着她的秀发,凝望着她满足而又甜蜜的笑容,又猛然将她覆于身下。
“若华,我们要有孩子了,我要做父亲了,谢谢你,若华,这是我们的孩子,是庆氏的孩子,我要让他姓庆,他本来就应该姓庆的。”他将她小心翼翼地抱入怀中,搂着她轻柔的摇晃。
“若华,这是我们的儿子,叫他君儿好不好,远君,庆远君,若华,他这么小,什么时候可以叫我一声父亲啊!若华你看,他胸口没有印记呢,是老天爷开眼了'奇‘书‘网‘整。理提。供',庆氏的诅咒消失了〃他抱着襁褓中的君儿,无限温柔地凝望着她。
泪水渐渐模糊了她的双眼,也渐渐迷蒙了他的心。
同样的往事在两人眼神中纠缠上演,同样的情绪在两人心中翻滚激荡。燕皇忽然一阵剧烈咳嗽,身形摇晃,嘴角渗出黑红的血丝。
她猛然起身,冲前两步,伸出手来,却又猛然在亭边停下了脚步,双手缓缓垂下,身上狐裘悄然落地。
寒风吹过,雪花扑上她的衣裙,燕皇轻咳着解下身上白裘,双手轻扬,白裘拥住她的双肩,如同多年前的拥抱,柔柔荡荡。
“你身子弱,禁不得寒,可别冻坏了。”燕皇轻咳着说道:“下次可不要到这种苦寒之地来了。”
苦寒之地?她眸中闪过痛恨与愤怒,缓缓转身,白裘从肩上滑下,她坐回炉旁,冷冷注视着他。
燕皇缓缓步入木亭,深深凝望着她:“若华,还有什么要我做的?我一定替你办到。”
沉默片刻,她苦涩张口,才发觉得自己的声音竟隐隐有些颤抖:“解宗珏呢?除掉了吗?”
“我已吩咐祈思飞,叫他率精兵追至孟家坳,此刻战事应当已经结束,解宗珏应该插翅难逃了。”燕皇淡淡笑着,似是极为欣慰,终于能为她办成这件大事,终于可为君儿扫除最后的障碍了。
亭边大树上,皇帝痛苦的闭上了双眼,少年天子的心如被利刃刮过,血肉模糊,痛不可言,原来,林哥哥说的一切都是真的,原来,世上最尊贵但也最可怜的那个人竟是自己。泪水缓缓流下,全身早已麻木,只有从被林归远握住的右手传来阵阵温暖,将他的心轻柔的护祝
“看来,你已知道我的真实身份了。”
“是,若华,君儿回到天朝,便神秘失踪,我派了很多人过来查探,由积庆堂查起,两个月前终查到林士武与林维岳原为同胞兄弟,便猜到了你的真实身份。正逢你施计挑起两国战争,又送信予我,要我攻打天朝,后又要我前来仁州,我都听你的,我要为你夺这天下,要为庆氏夺回这江山〃燕皇目光凝聚在庆若华的脸上,片刻都不愿意离开。
庆若华冷冷一笑:“剑谷中人为庆氏夺回江山?!真是好笑,如果没有无耻的剑谷,庆氏又怎么会有灭族灭国之恨?〃
她仰起头来,得意笑道:“你还不知道吧,剑谷已经被我扫平了,是君儿亲自带人荡平剑谷的,哈哈,我终于可以实现誓言,让剑谷之人一个一个死在我的手上了。”
燕皇身躯颤栗,脸上露出不可置信之色,缓缓摇头:“若华,你怎能这样?你恨我就是,怎能让君儿去灭剑谷?你到底将他们怎么样了?〃
庆若华笑得极为得意:“先是她,让我知道真相、将我推入万丈深渊的她,你不知道吧,十七年前我就亲手将她杀了。哈哈,今日终于轮到你了,然后再是其他的人,他们正被关在山下的大营里呢,一个一个来。对了,还有你的父亲,他倒是不知去了哪里,但我迟早也要将他找到,他逃不脱的。”
燕皇面色大变,蹲下身来,扼住庆若华双肩:“你说什么?!若华,十七年前你杀了谁?〃
“她啊〃庆若华盯着燕皇的眼睛,冷冷地说道:“就是那个你在流光塔外抱在怀里轻柔抚爱的她啊!就是那个你低声哄骗,求她先回剑谷的少女啊〃
如同惊雷乍响,燕皇双脚一软,跌坐在炉旁,炉火通红,他的脸却如亭外的白雪一般凄怆:“你是说菁菁?你竟将菁菁给杀了?〃心中的伤痛再也无法压抑,他再度吐出一口血来。
庆若华呵呵笑着,低头望着燕皇惨淡的面容,悠悠说道:“是又怎样?原来她叫菁菁啊,我倒只知道她是洛妃。如果不是那夜想给你送件披风,我就不会看到你和她那般模样,也不会听到你是剑谷之人的真相,是她毁灭了我过去的生活,是她将我推入深宫,推上复仇的道路。呵呵,我原本只想远远地逃离你,进宫多杀几个解氏中人而已,谁料老天爷竟让她也入了宫中,竟让她与我共事一夫。”
“你知道我在宫中看到她第一眼时的想法吗?我想啊,老天爷是不是觉得以前对我太残酷了,现在开始对我好起来了,不但让我找到了先祖留下来的宝藏,让我成功入宫成了妃子,还让我能够见到已经失忆的她,让我能够亲手将她给杀了,用你们剑谷之人的鲜血开始我们庆氏复仇的第一步。”
“你不知道吧,我和她同时有了身孕,临近生产之时,我让林维岳想法子将皇帝调离了宫中,我去了洛秋苑,用法子催她生下了一对龙凤胎,我将她的儿子据为己有,将自己催生下的儿子活活的闷死,那也是我的亲生儿子,是君儿的亲兄弟啊,但我亲手将他给闷死了,哈哈,你知道原因的啊,他的胸口有那图形,又怎能活下来。”
“我用你教我的剑法亲手杀了她,一把火烧了洛秋苑,仅留下了那个死婴,想法子诬蔑她是庆氏后人,说是她生下了胸口有火焰图形的婴儿,哈哈,你没看到平帝那懦弱惊魂的样子,真是太痛快了!只是可惜啊,出了一点点小差错,因为小小疏忽,竟让一个贱婢将她的女儿偷偷抱走了。”
“你不用伤心,不用假惺惺地流泪,这都是你一手造成的,一切都是你,谁让你欺瞒于我,谁让你那个样子对她,是你害死她的〃
燕皇呆坐于地上,他万万没有想到重会若华,竟会听到这样残酷的真相,两行清泪缓缓地流了下来,被寒风一吹,冷透了整颗心。
大树上,林归远紧紧握着皇帝的手,两人身躯僵硬,雪花逐渐将他们盖住,与周围的枯树银枝融合在了一起。
清洛藏于路旁巨石之后,不知自己是何时坐于雪地之中的,她无数次祈求上苍保佑,生母能够得逃大难,尽管也知道这个希望很渺茫,但至少还有个念想,现在亲耳听到生母已死,那一丁点火星似的希望破灭,终承受不住这剧痛,真气再度紊乱,嘴角慢慢沁出血丝来。
燕皇抬起头来,颤声问道:“若华,那夜,你到底看到了什么,听到了什么?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对她?〃
庆若华仰起头来,冷冷笑着:“那夜?”
是啊,那一夜,看到了什么,听到了什么,自己何曾有一刻忘记过。
那一夜,她在石室之内哄睡了君儿,感觉洞内凉意沁人,想起他正在塔边练剑,怕夜晚风大,拿了件披风,欲给他送去。
沿着秘道走到塔底,忽然想偷偷地看一看他,成了夫妻这么久,她还不曾躲于一旁认真地看过他,总是被他目光注视,便会羞红了脸,垂下头去。她知道塔内有一个秘密的小洞,可以看到塔外的一切。
她轻手轻脚地走到那个小洞前,得意地掩嘴,偷偷笑着凑了过去。之后的无数个夜晚,她都在后悔,不该去送那件披风,不该去看那一眼。
流光塔外,夜风中,月色里,火把照映下,他将一个美丽的少女抱于膝上,坐在树下,爱怜地抚着她的秀发,目光是那样的温柔和疼爱。
少女仰起头来,目光中满是依恋和崇慕:“我时时想着你,到处找你,你为什么不回去?”
“乖,听话,你先回去,我现在不能让她知道我是剑谷的人,她会恨我的,会恨我骗她,会以为我是想得到她们庆氏的宝藏和武功秘决。你听话,先回去,你不顾谷规出来找我,很危险的。”
“不,我再也不要离开你了。”少女紧紧地贴在他的胸前,温柔地撒着娇。
之后,他们说了些什么,她再也听不清了,她脑中一片迷糊,头晕目眩,不知愣了多久,欲转身,却额头撞上了石壁,‘唉哟’一声唤了出来,眼见他面色大变,跳了起来,她心慌意乱,奔回秘道,颤抖着双手发动了只有自己才知道的机关,将他挡在了塔外。
但她知道,他迟早会找到打开机关的方法,她颤栗着奔回石室,抱起君儿,拿上祖先留下来的最珍贵的几样东西,在壁上刻下‘相思与君绝’,将室内所有的东西丢入暗河,便由另一条秘道匆匆地离开了流光塔底。
从那夜开始,从离开流光塔的那一刻开始,她便踏上了这条不归之路,便坠入了万丈深渊。
燕皇呆呆地听着,忽然掩面悲号:“若华,你为什么不听我解释,为什么就那样走掉?你为什么不听清楚再走?”
庆若华冷冷地看着他无限悲痛的样子,说不清此时心中是喜是苦,等了二十年,终于可以折磨他了,却又感觉不到太多的快乐。她冷笑道:“有什么好解释的,你欺瞒我在先,负我情在后,又有何可解释的?〃
她俯下身来,伸手抚上胸口,缓缓道:“你知道吗?我为何能进宫,为何能去掉胸口的印记?我找到宝藏之后,费尽心血找到妙手神医,让他替我割皮削骨换血,才去掉了这个印记。你知道我承受了多大的痛苦吗?那彻骨的疼痛,到现在我都没法忘记。”
“那时,君儿满了一岁了,我原本见他生下来胸前竟然没有印记,还真以为是老天眷顾我们庆氏,在他这一代终于结束了诅咒,直到他一岁时,我的鲜血无意中滴上他的肩头,他皮肤上隐隐出现了‘火龙盈,我这才知,他竟是祖先遗训中唯一可练成‘火龙功’的人。”
“我便知,为庆氏复仇的日子终于要来了,我处心积虑,将宫中有身孕的后妃一个个除掉,只是留下了龙氏贱人,我用慢性毒药消磨着平帝的身子,终于让他在病痛中死去,我靠着解宗珏那个假儿子成为了太后,掌握了天朝这片江山,今日,我又终于将解氏皇族最后一名男丁除去,我总算对得住庆氏的祖先了,总算可以稍有颜面去九泉之下见我的父母了〃
“现在,剑谷已灭,解氏已除,‘天印咒’已解,君儿也快坐上宝座了,仅剩一个龙氏,那是君儿要做的事情,我死也死得甘心了。”
“你还不知道吧,和君儿一起被你俘获的那个李清洛,便是当年被那贱婢抱离宫中的那个女婴,你将她和君儿关了那么久,没想到一个就是你的儿子,一个就是那菁菁的女儿吧。而且你没有想到,今日我借你之手除去的那个解宗珏也是菁菁的儿子吧〃
燕皇痛苦地望着她略略扭曲的面容,喃喃道:“若华,你错了,你错了啊〃
庆若华被他哀绝的目光看得有些不忍,偏过头去轻哼道:“错了?!哪里错了,难道不是你负我在先吗?难道我为庆氏复仇不该吗?我哪里错了?〃
“你错了〃一个清雅中带着伤痛的声音响起,庆若华抬头望去,只见一个秀丽的少女从石后缓缓步出。
清洛缓缓步入竹亭,将燕皇轻轻扶起,迎上他悲痛的目光,轻声唤道:“舅舅〃燕皇老泪纵横,将她揽入怀中,泣道:“孩子,是我对不起你,对不起你娘〃
庆若华眉头轻皱:“你是什么人?〃
“我就是李清洛,就是洛妃的女儿,也就是菁菁的女儿〃清洛望着她平静地说道。
庆若华微微一愣,随后面色大变,转向燕皇道:“她刚才叫你什么?〃
燕皇泪眼朦胧地望着她:“若华,你错了,你误会了啊,菁菁她,是我的妹妹,是我的亲妹妹啊〃
庆若华眼前一黑,身下竹椅‘咯咯’作响,她猛然觉得这崖顶是如此的寒冷,抬起头来,看见燕皇眼中黑邃的眼眸和眼中的哀怜之意,她轻声问道:“她是你的亲妹妹?你为何与她那般亲密?”
“若华,菁菁是我幼妹,整整小了我十一岁,我母亲生下她后便去世了,父亲严苛,从小她便是在我怀中长大,不管到哪里,我都是抱着她,后来她长大了,还是一直喜欢要我抱着她。”
“我出谷之前,便曾有一次无意中对她说过要到流光塔来看看,后来我与你隐居在塔底,迟迟不回谷中,她想念我,才偷偷出谷来寻找于我。她也是在江湖上漂泊了很久才想起我说过的话,便于那夜上了靖南山,正好碰到我在塔外练剑。”
“我与她多时未见,又见她那般依恋于我,才习惯性地将她抱在了怀中,怕你知我身份,才哄着她,要她先行回去。”
“若华,你为什么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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