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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们儿-第3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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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所事事的蒋运明干脆带着娇妻去了扬州，说是打算静下心来，修心养性一段时间后再作打算。
眼看着欧阳青的“日本料理”如日中天的火暴兴隆，曹亮内心的危机与焦躁就越发地难以平息。一连几天，心事重重的曹亮把自己关在家里，除了看电视就是睡觉，一改往日见天在外晃悠的习性，全然的沉默寡言和心灰意冷。
曹欣欣偷偷地给辛波去了好几次电话，将父亲曹亮近期的表现和缘由一五一十地向辛波作了通报。曹欣欣说自己从来没有见过父亲这样，怪吓人的，一家人都在为他担心。母亲现在更是小心翼翼，唯恐稍有不慎刺激了他，再生出什么不堪设想的后果来。
几天过后，曹亮突然接到辛波从杭州拍摄基地打来的电话。辛波要他无论如何抽空去一趟杭州，有要事当面商量。
曹亮一下飞机，就被辛波接到了市郊一家经营鱼头风味的餐馆接风。这是一家装修简朴，规模中等的餐馆。一眼罩去，并无任何独特、新颖之处。虽说已过中午两点时分，这里仍是食客满盈。略有些姿色的四十来岁的老板娘亲自迎候，将辛波和曹亮引进一个优雅的包间。短短几句交谈后，曹亮就明白了个大概。这是一家远近闻名的风味餐馆。开业近十年，业绩辉煌、誉满天下。据说上至党和国家领导人、社会各界精英名流、国际友人，下至阿猫阿狗、黎民百姓，但凡光顾过这里的，无不留下“绝美佳肴，相见恨晚”的感叹。这里经营的每一道菜肴，从招牌菜“九里香脆椒鱼头”到其他配菜、主食，无不荟萃门类经典、独特珍稀、标新立异、精工细作。老板娘姓杜，甭管男女老少、职务高低、身份贵贱，大家都叫她“杜姐”。席间，这位号称身价过亿元资产的老板娘对曹亮和辛波给予了无微不至的关怀和细心照料。
“啧，确实牛逼！”这是曹亮发自内心的赞叹。
酒足饭饱后，辛波乐呵呵地问曹亮：“亮子，怎么样，咱在北京也开这么一家店如何？”
曹亮闻之一愣：“你开玩笑呢？”
辛波说，还真不是说着玩的。请你来杭州就是为这事儿。说起来也是赶巧了。前些日子制片商在这里宴请组里的几个大腕，老板娘杜姐是辛波的绝对粉丝。一见辛波，整个人儿就“软”了。一来二去的，辛波就成了“九里香脆椒鱼头”的座上宾和杜姐的私密好友。这些年来有不少全国各地的同行殷切希望加盟“九里香脆椒鱼头”或开连锁店，但甭管多么优厚的条件，都被杜姐毫不通融地给拒绝了。其中的缘由无人知晓。关于杜姐神秘身世的传闻也充满了各种不同的版本，就连她的原籍究竟是湖南还是四川，或者别的什么地方也是说法不一，总之，她绝对不是本地人。至于她的婚姻、生育等等个人信息更是鲜为人知。还有就是关于“九里香脆椒鱼头”烹饪制作的全套工艺，以及原材料配方都是绝对保密的。曾经有不少烹饪高手夸下海口，只要吃一次，就能做出来。结果无不自食其言，败下阵去。当辛波流露想在北京开一家连锁店的意愿时，杜姐却毫不犹豫地应承了，且没有任何的先决条件。只要辛波真心想开，她随时都将给予最大限度的支持，并保证一举享誉京城。这不等于是天上掉馅儿饼吗？曹亮兴奋得两眼直冒绿光。岂止是掉馅儿饼呀？辛波说，简直就是他妈直接掉钱嘛！
《哥们儿》第十一章（7）
“我说哥们儿，你跟这位杜姐究竟搞到什么程度了？”曹亮贼眉鼠眼的一脸坏笑，“这可不是闹着玩的！”
“你什么意思啊？”辛波确实不明白曹亮一番话的含义，“你就说干不干吧？”
“干，当然干！操，傻逼才不干呢！问题是有谱没谱呀？人不会是拿你打镲儿吧？” 曹亮仍是有些怀疑。
“放心吧，没人拿我打镲儿。我就这么跟你说吧，只要我肯开口，她能在北京白送一个一模一样的餐厅给我，你信吗？”辛波的神情和语气严肃得都有些吓人。
“我信、我信！”曹亮急忙表示自己完全相信。看来辛波跟那位杜姐已经搞得很不一般了。要不人家凭什么呀？这就是命。唉——辛波这孙子就是命好啊！这会儿曹亮的脑子里充斥着各种各样关于辛波和杜姐之间怪异、荒唐的念想。辛波这回应该算是吃软饭了吧？再往下想，辛波这是为了他曹亮，把自己“奉献”了。这份情可真的欠大发了……
“嘿，想什么呢？”辛波冲正在出神的曹亮嚷一句。
“没想什么。我……我就是觉得这事儿好得让我都有些晕菜了！呵呵……我真的晕菜了！呵呵……”曹亮傻笑不止。
“我操，你不会真乐出毛病来吧？”辛波似乎没有心情跟着曹亮一起乐。
当天傍晚，辛波和杜姐一起来到曹亮下榻的酒店，三人一直聊到深夜，一切顺利得让曹亮简直不敢相信自己不是在梦里。有关具体的实施方案和经营模式，杜姐已经全部拟订好了。预计总投资为一百八十万左右。杜姐和辛波各出资七十万，曹亮只需出资四十万。股份曹亮为百分之四十，杜姐和辛波各占百分之三十。尽管曹亮一再过意不去地表示这很不合理，但辛波和杜姐坚持就这么定了。杜姐说，辛波的哥们儿就是她的哥们儿，真正的哥们儿就应该真心相助。钱算个屁呀，只要大家开心，比什么都强。自从她认识了辛波这些日子以来，她过得非常快乐，整个人就像是年轻了二十岁。这可不是花钱能够买到的。杜姐还说，现如今像辛波这样有情有义的大男人实在是不多见，起码她以前就没见到过。她对辛波的敬仰和钦佩，乃至喜爱简直难以用语言来形容。自己这一辈子能交上辛波这样的知己朋友足矣！杜姐在曹亮面前毫不掩饰自己内心的几近癫狂的一片痴情，这着实令曹亮有些忐忑不安了。他急切地想知道辛波对杜姐的真实感受。如果辛波只是在逢场作戏，那他曹亮可真是于心不忍了。
送走辛波和杜姐以后，曹亮躺在床上毫无睡意，脑子里满是这么多年来自己和辛波的点滴往事。尽管他从来没有想过自己一条因为辛波而落下终身残疾的腿应该得到什么样的报答，但眼下他不得不将此作为平衡自己内心失衡的砝码，否则的话，他实在难以承受辛波给予的如此之重的恩惠。也许辛波真的对杜姐也有那么点儿感觉？啧，这他妈辛波，真有邪的！
……
当天下午，曹亮飞回了北京。一下飞机，他径直来到欧阳青的“日本料理”，一来是通报杭州之行的全部内容，二来也是想让欧阳青帮自己分析、分析诸多的疑虑和困惑。听完曹亮的陈述后，欧阳青乐了。他说，你丫怎么那么多事儿啊？这就跟走道一不留神让地上的钱包给绊一跟头一样，你总不至于怀疑那丢钱包的主儿是成心想害你吧？我不知道辛波跟那个老板娘是不是真心的，我也犯不上替他操这份儿心，辛波是什么人？他什么事儿没经历过？说你这是脱了裤子放屁多此一举，那是抬举你了，你这简直就是没屁放还把裤子脱了。赶紧吧，趁着蒋运明这孙子不在北京，你麻溜儿地把该办的事情都办喽，等将来他要跟你面前龇牙，你就把事儿都推到辛波和那个老板娘身上。发财之前用不着惦记遭人记恨。还是那句话，大家各自为阵，各显神通，以后再说以后的话。你现在就走，赶紧的，我也不留你跟这儿磨牙扯淡了。等事情都落听了，我再请你来“料理、料理”。对了，你一下子能拿出四十万吗？
《哥们儿》第十一章（8）
“这没问题！”曹亮说着起身，“行，那我就听你的，先干起来再说！”
欧阳青送曹亮出门：“亮子，别的先不说，就冲你这条腿，辛波也该干这么点儿人事儿。回见！”
几天以后，在亚运村以北的某处，曹亮选定了开办“九里香脆椒鱼头”的场所。杜姐带着一班人马随即赶到北京，配合曹亮开始了紧锣密鼓的装修和开业前的筹备工作。一切都进展得十分顺利。
转眼一个月过去了，欧阳青在“日本料理”款待杜姐一行，姚凯应邀作陪。沈莹丽居然不请自到，她是直接冲姚凯而来的。现如今的沈莹丽在圈里也已经小有名气了。她出演的那部电视剧即将播映。经过一番深思熟虑，姚凯成了她重点“统战”的对象。虽然有过前面的一小段不愉快，但她轻而易举地就让姚凯抛弃了前嫌，并正在逐步紧密二人之间的关系。她的目的很明确，一旦时机成熟，她要让姚凯为自己量身定做，专门写一部剧本。这对于一个远远没有达到这等资格的她来说，无疑是通向辉煌前程的一条捷径。沈莹丽的到来给本来就很轻松愉快的气氛增添了又一道靓丽的光彩。随和乖巧的她很快就赢得了杜姐的欢心，两人竟结拜成了干姐妹。
聪颖的杜姐似乎也看出了沈莹丽对待姚凯的暧昧态度，她不失时机地夸赞姚凯和沈莹丽真不愧是郎才女貌。弄得姚凯进退维谷，难以申辩。对于沈莹丽毫不掩饰的献媚，姚凯的心情是矛盾的。作为一个极其缺乏男女情爱的大龄男人，面对如此青春美色，他是不可能无动于衷的，然而他又本能地意识到，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这段时间以来，沈莹丽几乎每天都要给姚凯打个电话，没话找话，问长问短，而且手机信息不断，内容五花八门，弄得姚凯偶尔竟也会不由自主地想入非非。各种迹象表明，只要他稍有那方面的暗示，沈莹丽是不会拒绝的。问题是以后怎么办？脱离情感的肉体欢愉并非他所追求和贪图的生活方式，更何况在他内心的深处始终保留着一扇为叶远远开启的大门。不知不觉中，姚凯有些醉了，小日本的清酒在柔和中透着实实在在的力度。身边的沈莹丽不时有意无意地用胸襟蹭擦着他的臂膀，他的定律渐渐有些失衡了。
欧阳青提议，为了杜姐和辛波，也为了“九里香脆椒鱼头”的早日开业，为了亮子终于有了如此辉煌的营生，大家共同举杯！
“干！”众人起立，豪爽干杯。
连日劳累的曹亮醉了，他歪斜在榻榻米上，一个劲儿的“嘿嘿”傻乐，嘴里不停地念叨，辛波和杜姐是他最亲、最亲的哥们儿和姐们儿，他心里明白，他欠辛波和杜姐的，欠得太多太多，这辈子就是当牛做马，也报答不尽云云……
在座的大概只有姚凯心里明白，掩盖在这一切的背后，是辛波对曹亮更深的愧疚和无奈。如果将来有一天，曹亮一旦知道了女儿曹欣欣和辛波的秘密，他又能如何处置呢？唉——朋友啊，啧，朋友！
杜姐等人分乘两辆出租车，去了机场。餐厅开业定在二十天后的黄道吉日。届时，杜姐和全班人马，提前五天来京。剩下的工作就由曹亮全权料理了。
姚凯和沈莹丽负责将几近不理人事的曹亮送回了家。离开曹亮家后，已是黄昏时分。沈莹丽挽着姚凯的胳臂来到大街上，她提出一起去看场电影。几乎失去了自我意识的姚凯点点头，说听你的。一进电影院，姚凯就昏睡了过去，直到电影结束，沈莹丽才温柔地叫醒了他。走出影院后，姚凯歉意地提出送沈莹丽回家。不料沈莹丽诡秘一笑，说今夜她不想回家，更不想独自孤枕，要是姚哥也有兴趣的话，就去“工体”的迪厅，彻底放松一回。
轰轰烈烈的迪厅涌动着各色男女，震耳欲聋的强劲音乐像一张巨大、神奇的魔网把一个个扑腾不停的身躯笼罩在乌烟瘴气的明暗瞬间交替的奇妙怪异的污浊之中。姚凯始终坐在一个角落，任凭沈莹丽如何召唤，始终不为所动。沈莹丽在他的眼前投入地扭动着妖艳秀美的身躯，随着节奏强劲的乐点，她的躯干犹如一条不知疲惫的花蛇，在跌宕的狂浪中放任地自我游移。她那上下颤动的胸乳和左右摇摆的肉臀渐渐唤醒了姚凯的欲望，“去他妈的，爱谁谁了！”他终于在内心对自己狠狠地来了这么一句。
《哥们儿》第十一章（9）
……
当姚凯醒来的时候，已是中午十一点了。身边的沈莹丽依旧梦境酣甜。昨夜的一幕幕放浪形骸清晰地呈现在他的眼前，令他回味无穷。他心满意足地点上一支烟，不无踌躇满志地盘算着下一步的打算。这么说，自己这就算是有了个女人了？细想起来，沈莹丽是他这一生中唯一有过的真正的美女。他在庆幸自己能有如此艳福的同时，更多的是体验到了一个男人成功的喜悦和骄傲。这既是一种对他作为一个男人价值的认同，也是一种他受之无愧的荣耀。他掐灭了烟蒂，再次钻回被窝，将仍在睡梦中的沈莹丽搂进怀里，竭尽柔情和挑逗之能事，将半梦半醒之中的美人儿送上了欲望的天井。
……
“姚哥，你真的很爱我吗？”平息后，两人相拥一体，沈莹丽讪讪地问一句。
“爱，当然爱！”姚凯不假思索地回答说，“你太可爱了！”
“骗人！那你说，你是从什么时候爱上我的？”
#文#“想听实话？”
#人#“当然！”
#书#“从昨天夜里咱俩做爱以后。”
#屋#“你真坏！”
“为什么？”
“你说为什么呀？”
“我真不知道，我怎么就坏了！”
沈莹丽一翻身，将姚凯压在身下，冲他妖媚地讪笑，说：“没想到你这个平时道貌岸然的作家，也这么流氓！”
姚凯厚颜回答说：“要男人都不流氓了，女人还不都得急死呀！”
沈莹丽伸手轻轻地捏住姚凯的鼻子，说：“其实你们这些文人最流氓！比一般的男人更流氓！”
“瞎说！”姚凯将沈莹丽捏着自己鼻头的小手拿开，一本正经地问：“哎，我问你，你觉得我怎么样？”
“什么怎么样？”沈莹丽显然是明知故问。
“当然是床上功夫啦！”姚凯索性彻底流氓了。
“不怎么样！”沈莹丽娇嗔地回答说。
“真的？”姚凯有些虚弱了，“我真的很差劲吗？”
沈莹丽乐了，随即认真地说：“其实你挺棒的，我都快受不了了。我不是告诉你了吗？我没想到你这个作家也这么流氓！”
姚凯恍然、释然地笑了，说：“谢谢你，宝贝儿！我越来越爱你了！”
“你说的是真心话？”
“我对天发誓！”
“那我问你，要是我求你为我做件事，你答应吗？”
“说吧，只要是我能做到的！”
“嗯，我想请你帮我写个本子。专门为我写的！”
“得，我说呢，天下到底没有免费的午餐。”姚凯的心情顿时有些酸楚、黯然了。
“你生气了？”
“没有，我只是觉得你有点太直接了。哪怕你婉转一点儿呢！”姚凯坐起来，点上一支烟，“其实这也没什么好奇怪的，我除了这点儿本事，还有什么值得你对我这么好呢？行，我答应你。说说看，要我写哪方面的？”
“你真生气了？”
“没有，我没生气。”
“骗人。我知道你生气了。算啦吧，只当我什么也没说。几点了？”
姚凯抬眼看了看墙上的挂钟，蔫头耷脑地说，“快十二点了。”
沈莹丽一溜烟从被窝里钻了出来，开始麻利地穿戴起来。
“你有事儿？”姚凯怏怏地问一句。
“我约好今天中午去见一个导演，”沈莹丽很快穿戴完毕，“有没用过的牙刷吗？”
姚凯急忙起身，找出从宾馆顺回来的一次性牙具交给沈莹丽。
沈莹丽很快就把自己拾掇利索了。临走前，她回头冲姚凯宽容地笑着说：“别往心里去。我就随便这么一说。再见，电话联系！”
沈莹丽走后，姚凯愣神了好长时间。他反复问自己这么一个问题：这他妈值吗？遗憾的是，他始终没有得到答案。
片场休息的时候，辛波接到了曹欣欣从北京打来的电话。曹欣欣在电话里毫无顾忌地倾诉着她对“辛波爸爸”的苦苦相思，以及她对辛波为父亲所做的一切充满了感激和歉疚。辛波被曹欣欣的火热和纯真彻底感染了。他在电话里几乎用尽了所有的最甜蜜的昵称，诸如宝贝儿、心肝儿、小兔兔、小乖乖、乖女儿等等，一个劲儿地安抚、宽慰曹欣欣，激情之处竟至泪水溢出。这种交织着父女、情人、兄妹的火热、复杂、心悸的激情令辛波完全沉浸在漫无边际、浪涛汹涌的欲海之中。越发强烈的“求生”欲望，滋生着他心灵深处即将喷发的所向披靡的炽烈岩浆，哪怕是与其所有同归于尽，他也在所不辞。
《哥们儿》第十一章（10）
“小兔兔，别哭啊，我也想你，想死我了！听爸爸的话，好好的！我想好了，等这部戏一杀青，我就回北京跟亮子摊牌，要杀要剐随他便。反正我不能让你再这么受罪了。至于考不考大学，你自己瞧着办，等你一到法定年龄，爸爸就名正言顺地把你娶回家，爱他妈谁谁！……你既是辛波爸爸的宝贝女儿，又是辛波爸爸的宝贝儿兔兔，是死是活，咱俩都在一起，我什么都不要了也无所谓，就要你天天在我身边……”
电话一直打到副导演气喘吁吁地跑来说，辛波老师，您怎么跑这儿来啦，大伙儿到处找您，导演都急了！
“瞎他妈着什么急呢！”辛波冲副导演嚷开了，“你跟他说，老子今天不舒服，拍不了了！去他妈的，一群王八蛋！”
“别介呀，辛老师，您别别，算我说错话了，我错了还不行吗？您就给小弟我一个面子吧！辛老师，要不您先忙着，我让他们等着您把电话打完，还不行吗？”副导演灰溜溜地离去。
辛波继续举着已经发烫的手机跟曹欣欣倾诉衷肠。曹欣欣问刚才你跟谁发火呢？辛波说是一个傻逼副导演，不懂事儿。曹欣欣开心地乐了，说就得骂，明明知道辛波老师在跟老婆打电话呢，还来搅和，这不找啐吗？辛波说，就是，我啐死他个不懂事儿的！哈哈……
“九里香脆椒鱼头”北京分店终于按时开业了。所有相关或不相关的人员，除了远在杭州的辛波，全都到齐了。刚从扬州回到北京的蒋运明一见得意洋洋的曹亮，劈头盖脸地一通连损带骂，曹亮始终乐呵呵地就地辩解，说哥们儿、哥们儿，这完全是误会，误会……谁他妈让你关键时候躲扬州去了呢？当初我他妈叫天天不应，呼地地不灵，要钱没钱，要人没人，谁搭理我呀？不信你问欧阳去！多亏辛波在关键时刻拔刀相助和人杜姐的深明大义，这才有了今天的来之不易的大好局面，你丫还别跟这儿流氓假仗义，充你娘的大尾巴狼了，你没看见这两个月我他妈都瘦成人干儿了我？你还甭跟我这儿骂骂咧咧的，你先等我发起来再说，到时候我肯定不会丢下你这个苦瓜自个儿奔向甜蜜美好的共产主义。不着急、不着急，牛奶面包黄金美人儿都会有的。得，今儿可是我的开业大吉，你要还是哥们儿，就甭跟这儿哭丧了，行吗？找个地儿跟你媳妇儿赶紧坐下，该吃吃，该喝喝，换悲痛为力量，权当打算吃死我曹亮还不成？说完，撇下蒋运明和江萧萧张罗别人去了。
蒋运明想想，还真是这么回事儿，也只好骂骂咧咧给自己找个台阶下了。
甘建军、熊莉、叶远远前来祝贺，并各自送上了花篮和红包。姚凯标新立异，当场定下了开业后一连七天最大包间的午、晚两餐预订，并当场支付了订金。曹亮时刻相伴在杜姐的左右，吸引了无数好奇的目光。
曹欣欣伏在母亲段红鹃的耳边说：“妈，你瞧见我爸那样儿吗？”
“你爸怎么啦？”
“你没看出来呀，我爸跟那个杜姐，这够黏糊的！”
“去，不准胡说！人那杜姐跟你辛波叔叔是铁磁，要没你辛波叔叔的面子，你爸算个屁呀！你小孩子懂什么呀你！”
“不可能，辛波叔叔怎么能看上她呢？”
“你说什么？”
段红鹃的话音刚落，曹欣欣早已愤然起身离去。
“哎，我说丫头，你干吗去呀？”
曹欣欣头也不回，径直而去。段红鹃傻眼，自言自语念叨，这死丫头，又犯病了！
……
叶远远笑脸吟吟，坦然自若地来到蒋运明跟前，语气诚恳地说，这么长时间没见面，她还真挺想念大家的。蒋运明笑笑，说，我听说叶总让那姓甘的东北佬给收编了？叶远远不卑不亢地回答说，咳，收编谈不上，大家一起合作而已。蒋运明朝甘建军在座的方向瞥了一眼，压着嗓门，神秘兮兮地说，叶总，我这儿有句逆耳的忠言，您想听吗？想听呀！叶远远作好奇状。
《哥们儿》第十一章（11）
“呵呵……叶总啊，不是我蒋运明挑事儿，你记住我的话，跟甘建军这号东北人合作，您早晚掉沟里去！”
“哟，是吗？”叶远远回头看了看正跟曹亮、杜姐有说有笑的甘建军，转过脸对蒋运明说：“蒋哥，谢谢您的忠言！其实吧，我对东北人的印象也不好。只不过有些时候，我也是身不由己。好啦，您忙着，我先过去了！回见！”
望着叶远远离去的背影，蒋运明突然有了一个莫名其妙的念头，这女人该不会早跟甘建军上过床了吧？一转眼，他又看见了沈莹丽跟姚凯凑在一起，两人有说有笑，全然没有把他放在眼里。蒋运明的心情顿时糟糕到了极点。
曹欣欣一连拨了无数遍辛波的手机，终于有了应答。无论辛波如何解释，她认定辛波和杜姐之间有那种不明不白的关系，她要辛波必须承认，并且对天发誓悔过，否则的话，她现在就冲进去，狠狠地扇杜姐一巴掌。辛波彻底没辙了，说好吧，我承认跟她有过那种事儿，而且对天起誓，保证从今往后再也不会了。曹欣欣这才罢休。
当曹欣欣若无其事地再次回到母亲段红鹃身边坐下后，段红鹃问：“死丫头，你刚才又犯什么毛病了？”曹欣欣爱答不理地回敬说：“你管着嘛？”
段红鹃还想叨叨什么，杜姐在丈夫曹亮的陪同下来到跟前，大家相互致以问候，曹欣欣的目光片刻也没有离开过杜姐，她在想，这女人除了有钱，还有什么呀？辛波怎么能跟她有那种事儿呢？真恶心！
“欣欣，叫杜阿姨！”曹亮提醒愣神的女儿。
“杜阿姨好！”曹欣欣淡淡地说道。
“哟，欣欣，你可真漂亮！”杜姐走到曹欣欣的跟前，从手包里取出一根精美的钻石项链，“真不好意思，也没来得及给闺女准备什么礼物，这根项链还是去年我去南非旅游时候买的，我戴着太耀眼了。还是咱闺女戴着合适！来。宝贝儿，阿姨给你戴上！”
一时间，大家都愣住了。回过神来的曹亮急忙推辞，说：“别、别、别，杜总，这太不合适了！”
“就是啊，杜姐，您这可就太见外了！”段红鹃言不由衷地附和一句。
杜姐不由分说地将项链戴在不知所措的曹欣欣脖子上，她回头冲大家说：“看看，咱闺女戴上多般配呀！我看，还就咱闺女戴着合适！呵呵……”
“还不赶紧谢谢阿姨！”段红鹃冲女儿嚷道。
尚未完全明白过来的曹欣欣，机械地冲杜姐说：“谢谢杜阿姨！”
就有人悄悄议论说，乖乖，这值老鼻子钱了吧？！
这根项链确实是杜姐去年去南非旅游时，花一万美金买的。至于她为什么突然在这个时候将其毫无缘由地送给了曹欣欣的真正原因，当然无人知晓。杜姐的这一举动，博得了大家惊异的感叹和纷杂的议论。
沈莹丽不无酸楚地悄悄对姚凯说，我干姐准是喝多了！姚凯则不以为然，这有什么大惊小怪的，杜姐现在跟曹亮是合作伙伴，大家为了更大、更长远的利益绑在了一起，这充分说明人杜姐是个大气的明白人。几杯酒下肚以后，姚凯握着沈莹丽的手说，丽丽，你那天说的剧本的事儿，我现在可以答应你，不过你得事先找好投资商，至于题材和内容，你来定吧！真的？沈莹丽乐得满脸花开，说，投资商已经有了，现在就等剧本了，而且人家投资商早就看过你姚哥的作品了，只要你肯接招，立马就可以进入实质性的运作，只是稿酬不会太优厚。姚凯说，稿酬无所谓，只要能真的帮你一把，就是白写也干！
“姚哥，你不是在说酒话吧？”这下轮到沈莹丽诧异了。
“绝对不是酒话。我姚凯从来不在酒后胡言乱语！”姚凯大义凛然地表白。
“姚哥，”沈莹丽压低嗓门，伏在姚凯的耳边说，“没想到你这个流氓作家还挺仗义！”说完，竟独自“咯咯”乐了。
深夜，辛波躺在床上，跟远在北京的杜姐通了将近一个小时的电话。杜姐将白天的开业典礼如实地向辛波做了通报。当然，她把项链的事情也告诉了辛波。她说，该做的她已经做了。作为知心朋友，她挺替辛波担心的。女人的直觉告诉她，曹欣欣虽然只有十七岁，但她已经完全具备了一个成熟女人的情商和对情感的强烈占有欲，再加上她极端的天性，说不定将来哪天就有可能惹出无法平定的祸事。辛波说，这些道理他都知道，但是他现在已经没有退路了。他说自己活了快半辈子，能够遇上杜姐您这样的知己真乃一大幸事，谢谢您为我所做的一切，别看咱们相识不久，彼此之间竟是如此的心心相印、肝胆相照，这就是天地撮合的缘分，他现在唯一的希望就是能尽早地将所有的真相昭然天下，是祸是福他都认了。想想人的一生，不过如此。惊天动地如何？默默无闻又如何？就算是有朝一日他辛波成了众叛亲离的千古罪人、无耻之徒，又能如何？戏如人生，人生如戏，只要活得有激情，活得有欲望，活得有张力，多大的代价都是值得的。但他断然否认自己跟曹欣欣的情感是所谓的爱情，因为这要比单纯的爱情复杂、丰富、厚重了很多。杜姐说，没想到一个四十多岁的男人还能保持如此天真烂漫、情绪盎然的情感活力，真让她羡慕。
《哥们儿》第十一章（12）
通话结束以后，毫无睡意的辛波一口气喝掉了半瓶“人头马”，才得以浑然入寐。
“九里香脆椒鱼头”的生意迅速地一天天火起来了，甚至出现了食客们排队等候的火暴场面。成熟的经营管理模式和娴熟的员工队伍，几乎让曹亮无所事事。一连好几天，蒋运明都在“九里香脆椒鱼头”耗着，背着几十万的现金步步不离曹亮左右，顽固地要求入股。任凭曹亮苦苦解释、婉拒，蒋运明绝无动摇的迹象。
“哥们儿，你就别死乞百赖地缠着我了，行吗？”曹亮实在被逼得走投无路了，“你丫这不跟土匪恶霸一样了吗？你不想想，就算我答应，人杜姐和辛波能答应吗？你这不是耍无赖吗？”
“我就耍无赖了，怎么着吧！”蒋运明瞪着眼睛，冲曹亮嚷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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