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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归来-第2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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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不会来的,如今我先走了,若是你想找人说话儿,可来我院儿里坐坐,弘时近日在宫里读书,不会回来的。”看我笑着应了,她便由一众侍婢们服侍着也离开了。

我转身看看红梅,忽然觉得有些悲戚,往日那些矫情的安宁,竟是回不来了吗?

到了傍晚,胤禛来了,我正坐在桌前发呆。

他看到我,眼神透了浓浓的心疼。我对上他眸子的一瞬,便愣了神,慌忙垂下眼眸,心里有微微的酸痛。

其实我……蹙了眉头,紧紧的闭了眼,我终究是无法让自己下定决心的告诉自己,我不介意。我也不知自己为何如此,我早已经接受了这一切不是吗?良久,心底长长的叹气,我也不知,该如何是好。

许久,他开口说话,清冷的声音有些疲惫,“明儿个你去瞧瞧十三弟吧,你们也好些年没见了。”

“可以吗?皇上不会……?”我诧异道,疑惑着抬眼看他,他却垂了眼眸。

“皇阿玛这些年并未对十三弟不闻不问,折子上常常询问十三弟的腿疾,也知道你时常帮衬着十三弟的府里,皇阿玛道你对十三弟有救命之恩,惦念些也是正常的,便允了你去瞧瞧。”他也没有看我,玉蕊奉上的茶也没有喝,便起了身,“今儿个早些安置吧,明儿一早我着人送了你去。”

我想了想,抬头唤住他:“胤禛!”

他驻了步伐,脸上带了一丝期待的样子,我咬了咬嘴唇,思忖一下,仍旧开口道:“明儿个,从十三爷那儿回来,我还是去别苑吧……”

看到他的眸子瞬间暗下来,我差一点便要脱口而出说我只是说笑的,可莫名其妙的。

“……那儿自在些。”

看到他有些苍白的笑容,我狠狠的心

80、云中锦书何时来 。。。

痛起来,我为什么要这样说,要这样折磨他,可是我……

“嗯,我寻了间歇便去瞧你。”他笑说。

我到嘴边的话,戛然而止,生生的咽回了心里——

“胤禛,我说笑罢了。”

眼下,胤禛正是需要年羹尧的地方,其实或者说胤禛需要,不如说,康熙也是需要的,我并不想争风吃醋让胤禛为难,所以选择退避三舍。

我原以为,我的退让会让年婉柔知道我并不想争宠。然而我,却发现,上一世的记忆中的那拉氏和李氏,正在这一世年婉柔的身上重演。

早晨起来,用过早膳去和那拉氏告辞。从她的院子里出来,途径水榭往前门去,才发现胤禛和年婉柔,正在水榭里用过早膳,胤禛依旧清清冷冷,不苟言笑,年婉柔则笑意嫣然。

多少年前呢?我的视线渐渐越过他们,远远的投向天际。那是多少年前呢?康熙三十八年,我在这里,看到胤禛惊艳的眼眸。

那是我在大清的第一次起舞,酣畅淋漓。胤禛,我是否那时,便入了你的眼?而如今,视线重新投向水榭,我仍旧在这里,你眼中的佳人,可还是我?

胤禛忽而走了,许是用罢了早膳。年婉柔,则笑意盈盈,步步莲花的朝我走来。

“呦,这不是曦格格么,怎么今儿个这样闲情逸致,出了你那小小云归阁,到中庭来了。”言辞挑衅,目光带刺儿,我并不想跟她交集,只是盈盈福身请了安,抬步便要走。

“站住!我身为侧福晋,而你只是个小小的侍婢格格,哪里来这样大的架子,我说过你可以走了吗?”

听闻我蹙眉驻了步子,抬头看她,许是我听了她的命令,她看起来颇有颐指气使的感觉,心生厌恶,但也并不打算招惹她。

“我们格格是皇上赐封的,并不是侍婢!”玉蕊充斥着火药味儿的话头冒出来,我忽而有些慌乱。

“小蹄子,可不是什么样儿的主儿,就有什么样的仆,一点子规矩都没有,来人,教训她。”应声,便有年氏身边儿的侍婢抡足了劲儿的上来要抽玉蕊的耳刮子。

我抬手便抓住那侍婢的手,“我的人,我自个儿教导,不劳侧福晋费心。”

“哟,这镯子成色不错啊,怎么,爷给的?”年婉柔一脸挑衅的目光看我。

作者有话要说:我是真真正正的亲妈!!!叉腰,坚定,点头。

不经历点波折,肿么才能体现四四的真情呢??

话说……娶年氏也不是四四说了算的……嗯……且看后面分晓~

其实年氏也挺可怜的,政治的牺牲品……

我真的是亲妈T T;michelle~~~你快回来~~~扑地哭……

81

81、生死相决苦相思 。。。

我转眼看到自己腕子上,血丝莹莹流转的龙血玉镯,自从血气之瘿消失,婉怡去世,这镯子,便一直保持这样的状态,如同活物。

黯然垂了眸,我噙起苦笑,这镯子,是我一心记挂的物件儿,只因它是胤禛上一世给我的,也是它,召回了我。

然而郎心不在,妾意何归?

心底长长的叹口气,心酸早已不足以描述我的心情,用五味陈杂来说,也显得单调。既然我会慢慢开始变老,那么现在,即使没有这镯子,我应该也不会有什么事儿了,且年氏如此喜欢,不如少了一事,给她便罢。

褪下镯子,放进年氏手里:“这是曦云额娘留给曦云的嫁妆,既然侧福晋喜欢,请笑纳。”

年氏带了轻蔑而满足的笑容,眼角俾倪的看我:“倒是比奴才还伶俐些儿,既然是你的孝心,我便收了吧。”终于,她满意的走了。

“格格……都是奴婢的错儿。”

玉蕊带着哭腔跪在地上,我含笑扶起她,“不过一个镯子,不碍的。咱们快走吧。”她抹了泪,深深的点头。

是我的错觉吗?怎么觉得,步子有些虚无?我用力眨了眨眼,嗯,视线清楚了,怕只是早膳没用合适罢……

出了府门没有看见胤禛,只有高无庸着人安排了马车候着我。我私下去望,哪里有胤禛的踪影呢?不自觉的扯起一抹苦笑,自己到底在期盼什么?纵使他告诉我,我在他的心里,我也不是他世界上唯一的人,怎么能总是期盼着他在身旁呢?

看高无庸欲言又止的样子,也无甚在意,我实在是不需要旁人来安慰了,天地那么大,我实在不是最可怜的那一个。对他笑笑,他终于嗫嚅着什么也没说,替我挑了帘子进去。

车子晃悠悠的跑起来,习惯成自然的伸手想要挑起帘子,却在空中怔怔的停住了,我这是何苦?若是挑了帘子看见的是空无一人的来路,我会不会想哭?抿着笑意,收回手,靠在车上,缓缓阖眼,长久叹气。

养蜂夹道实在没有想象中的那么辛苦难熬,看到十三和雪玉祥和的小日子,我甚至觉得羡慕。一方小小的院落,住着夫妻两人,没事的时候看书,相望,执手。

实在是不可多得的幸福。

谁说皇子的幸福就非得是锦衣玉食,位高权重?如此云淡风轻,花开花落,竟然让人看得热泪盈眶。

十三大概是早就知道我要来,似是准备了一肚子话似的,“曦云,我有些话要和你说。”

我‘噗嗤’一声笑出来,捂着肚子笑出了眼泪,“十三爷,咱们不过几年没见,怎的变得这么正经,你还是叫我‘小曦子’,我比较受用。”

似乎是这句话实在是无聊的紧,

81、生死相决苦相思 。。。

亦或是十三并不觉得自己的样子逗乐儿,他只是蹙了眉,神色哀伤的看着我,雪玉收拾了茶杯,点心,出去了,留给我和胤祥一个说话的空间。

我渐渐的止住了笑,却止不住外溢的眼泪,忙用手去拭:“瞧我,没甚好乐的,也能笑出眼泪来。”

“曦云……”胤祥唤我,我忽而害怕他也要像其他人一样安慰我,我忙扯出笑意:“十三爷,我今儿个是来看你的,咱们不说旁的,看你过的不错,我也是放心了。”

他愣了一下,哀伤的神色并未隐去,扯了嘴角,明眸皓齿的笑了:“我是过的不错,也该感谢皇阿玛,让我也算体验了与众不同的皇子生活。”

看我笑了,他继续说:“和雪玉日日相伴,也是好的,每日读书练字儿,也是好的,不用卷入朝事儿,更是好的。”

我笑道:“这才是真真清闲呢。”忽而想到了什么,“你的腿疾,有碍吗?”我有些小心翼翼,毕竟他的腿,是因为我。

“这点子小小毛病,还不能让爷皱眉头。”他‘哈哈’一笑,似乎看我蹙着眉头欲言又止的样子,忙说“别,我知道雪玉告诉你了,为朋友两肋插刀,不是我十三该做的吗?”

心底的大石轰然落下,泛起点点心酸,我忙扯出笑:“若是皇上听到了,就该说咱们是‘梁山泊义气’了。”话出口就后悔,虽然跟胤祥一直是无话不说,可这些事情,似乎会戳到他的伤心处。

他,果然,垂了眸。脸上蕴着的清浅笑意又渐渐的被哀伤替代,沉默良久,他说:“这么些年了,皇阿玛做的决定从来都出自有因,我们皇子的命运,官职也好,差事儿也好,大婚也好,生子也好,从来都不是我们自己能够决定的。”

我听闻,心里忽而莫名的难受,‘腾’的一下站起来,“十三爷,咱们今儿个不是说好不说旁的吗?”胤祥,你明明知道我想逃避,何苦逼迫我去面对?

“对咱们而言,这就是生活,曦云,你何苦为难自己?”他带着忧伤的声音传来。

“那我呢,那日在塞外,我明明听到你和四爷的对话,我不是他求来的吗?”眼泪忽然夺眶而出,再不受压抑。

“若不是机缘巧合,曦云,你以为靠四哥去求,就能求来指婚吗?难道你不知道,你是皇阿玛放在四哥身边儿的枷锁?四哥做了允诺,再也不去争皇位!”他本放松的手掌此时正紧紧的握拳。

我蹙了眉头,声音微颤,“我知道,可是,知道又如何呢?十三爷呢?缘何会被皇上圈禁在这儿?”看到胤祥越握越紧的拳头,忽而想起胤禩说过的——

“如果我说,十三弟与你被迫入宫的事儿,如出一辙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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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底微微一颤,难道……

“难道,你被圈禁,不全是因为八爷?你想……夺位?为谁?胤禛?还是……你?”我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嗫嚅着把这句话说完的,心里如同雪崩,山雪正昏天黑地的扑面而来,夹杂着血腥,寒冷至极。

“不知道……”他忽而低低的笑出声,“我也不知道,想来,就算我根本没心思夺位,得了皇阿玛那样多的关爱,嫉妒受陷也是正常的,不一定是八哥,也许是二哥也不一定……”

二哥?废太子胤礽?我从没有听过胤禛或者胤祥唤太子,二哥,此刻,他是出于什么样的心情唤胤礽二哥呢?无奈?凄凉?难道,他被圈禁,不仅仅是因为胤禩的误伤?或者,是太子暗中作祟?

心思疲惫的阖眼,在这团迷雾前,我总是感觉茫然无措,巨大的历史谜团就这样倾然绝世的压来,无处可躲,无处可逃,只有苍白的无力感。

良久,疲惫不堪,我抬头望望窗外,也是时候走了,“十三爷,会好的,一定会。”说罢起身,垂眸看了正低头伏在桌上的胤祥,微微叹气,提步出门。

“既然坚信会好,为何你偏不信四哥?你当年说过,你的心愿是让我好好的,而你呢,为何不告诉自己,一切会好的?”

他忽而出了声音,我身形一怔,我为何不信胤禛?我,不知道。

我为何不告诉自己,一切会好?

我,也不知道。

不是不懂胤禛对我的心,不是不懂我自己的心,只是,放在这世情里,我渐渐被同化,总是感到绝望,于旁人,我尚能宽言相慰,真心期盼他们会好的,如胤祥,如胤祯,如胤禩。

于我自己,我也不知,为何偏偏会生得这样漫无天际的绝望。难道是上一世,绝望的留存?苦笑,无解。

不知如何回答胤祥,咬了咬嘴唇,又迈开步子,往门口走去,看到雪玉,她正盈盈朝我微笑,笑容简单而幸福。

“若是想,心思灵巧如你,定能发现四哥的无奈,何苦非要做困斗之兽!”

胤祥的声音在身后传来,他似乎透着愤怒,透着哀伤,我怕回首会看到他悲戚的神情,强行压抑住自己想要蹙起的眉头,牵动嘴角,努力的扯起一个笑容。

许是过于牵强,我看到雪玉的表情,正从澄净的笑容里,渐渐涌起了担忧。

忙垂了眼,提步便走。养蜂夹道的简单,我原不该介入。我不该让胤祥为我担心,我不该把自己困住,可我,为何就是这样放不下,为何!

车子一路摇摇晃晃,我晕头晕脑的坐在里面,胃液翻涌,总是想吐,拼命抑制,辛苦莫名。终于到了别苑,玉蕊早已等候在门口,迎着我下车。



81、生死相决苦相思 。。。

开帘子见到她的一瞬,她的表情忽而从恭顺微笑变得惊骇异常,“格格,格格,您这是怎么了?”

“怎么?”我诧异问道,却觉得自己的声音无力缥缈。

“格格,您去十三爷那儿,发生什么事儿了吗?为何脸色如此苍白?”玉蕊急急的,扶住险些从车架子上跌下来的我。

“没旁的事儿,就是,腿软,去,吩咐烧点子,热水,烫烫脚。”我有气无力的吩咐她,她忙对旁边跟着的婢子们使眼色。

只简简单单的几句话,缘何我说的这样费力?

我由她扶着进门,却觉得视线渐渐模糊,努力的眨眼,抬手揉眼,仍是什么也无法看清,虚白一片。

我这是,怎么了?

脚步一软,身子直直的向下坠去,耳边玉蕊“格格!格格!”的惊呼声,也渐渐远去,远去,一切又归于安静……

似乎是仍有意识的,我听到床边踱步的声音,“到底是怎么回事儿?说!”一声清冷的怒叱,浅笑,是胤禛吧。

“回爷的话儿,奴婢不知,格格从十三爷那儿过来,下车的时候儿,就是这样了,奴婢以为,格格是瘿症又犯了。”诺诺的声音,是玉蕊。

“糊涂!你身为贴身婢子,怎能不知你家格格瘿症早已痊愈?”胤禛的声音透了丝焦躁,原来,他仍是在意我的,只是,有多少分量呢?

“回爷的话儿,奴婢实在不知格格缘何如此……”

“你快去瞧瞧秦顺儿把段世臣请来了没有,若是没有,再寻了人去催!”

“是!”玉蕊得了命令,急急忙忙的就要出去。

我感觉到自己的手似乎正被人抬起,而我自己,仿佛轻松一阵,再没有了枷锁似的,一下便坐起,茫然看向胤禛,他并没有任何反应,为何?如此?

诧异着去看,他仍执着我的手,盯着一个方向,怔然发呆。我顺着他的目光看去,竟然看到了自己苍白透明的面颊!茫然低头去看,自己也是透明的,这是?灵魂?我?苦笑,我竟然要死了吗?为何?

心底忽然觉得悲伤无限,胤禛……我还没有,我还没有……

脑中仿佛走马灯般的转过千万个画面,我骤然发现,原来我想和你一起走的路,还没有走完,我想要和你执手想看,常伴左右,我想要和你白首相随,笑看人生,我想要和你……

悲伤慢慢涨潮,渐渐湮没,覆盖了我整个世界。

我想要和你,坐在蒹葭湖畔说笑,我还想,为你跳一支舞,虽然我已经不是小姑娘了,可我……我想要和你一起,陪着弘历慢慢长大,我想要和你……

共守一片天。

什么都晚了吗?苦笑,伴着眼泪,原来人说,失去才懂得珍惜,

81、生死相决苦相思 。。。

并非妄言。此刻我才知道,原来我可以什么都不管,什么都不顾的跟在你身边,比起生死相决,相思何苦?

作者有话要说:乃们肯定又要说我后妈了T T,如果一直木有矛盾,木有波折,不能体现他们俩的深情啊,嘤嘤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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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2、云淡风轻花卷意 。。。

泪眼注视着胤禛,我觉得自己正在渐渐变淡,绝望笼罩着心头,胤禛……你用执念换来的这一世,竟然要被我,如此浪费了么?

胤禛,我甚至还没有开口说我爱你,我还没有,我为何要在意这三百年前的纲常,为何不敢说出来让你知道……

胤禛握着我的手,似乎是发现了什么似地,摸索着我的手腕,接着,他起身拉过我另一只手腕,眉头紧紧的蹙起……

“爷,段太医到府了,正在前厅候着,大觉寺性音师傅'注1'来了,您要见吗?”秦顺儿的声音在门外响起。

“不见!”胤禛怒吼着,“叫玉蕊来!即刻!”

不一会儿,玉蕊哆嗦着,一进门就跪在地上,瑟瑟发抖。

“爷问你,你家格格手上的镯子呢?”胤禛紧紧的蹙眉,我看的有些心疼,很想去为他抚平眉心,可抬手,发现自己渐渐更加透明的手腕,无奈的笑,放手。

“回爷,的话,镯子,年,年侧福晋跟,跟格格,要,要走了。”玉蕊结结巴巴的说着。

“年氏?”胤禛的眉头蹙的更紧了,明显的恼怒和不满浮在脸上。

许久,“罢了,回府再处理这事儿,着段世臣过来罢。”胤禛紧紧蹙眉,不甘却无奈。

段世臣把了脉,也紧紧的蹙眉,似是自言自语道:“怪道,格格先前的脉象,明明无异,甚至强

过从前,缘何会突然成啄脉之状?脉在筋肉间连连数急,三五不调,止而复作。'注2'”

胤禛急急拉过他,“段太医,可有救治之法?”

“贫僧也略通医理,不如让贫僧略尽绵薄。”不知何时,性音也跟着段世臣来了。

胤禛只是蹙眉,轻轻往后退了一步,性音施礼,正要把脉,却忽然在半空中停滞了动作。

“四阿哥,恕贫僧鲁莽,贫僧记得师叔曾提过对曦格格的血玉镯曾有一面之缘,格格也道那镯子从不脱身,缘何不见?”

我看到自已一只手正搭在床沿上,另一只手放在胸口,两只手的腕子都露着,显见什么镯子都没戴。

“她给了旁人。”胤禛蹙眉道,显然是有些不满。

性音也蹙了眉,脸色露出焦虑:“师叔曾说,这镯子是格格的命缘,绝不能离身,若是离身,则命不久矣。”

“一只镯子,怎会左右命缘?”胤禛急问。

“师叔并未详解,贫僧也不可知,若是能寻到镯子,四阿哥还是早些请回镯子来,方可救命……”

性音还未说完,“秦顺儿,速去速回。”胤禛便冷着脸吩咐秦顺儿,秦顺儿得令便走,“等等!”

胤禛忽而又开口,我看到他褪下大拇指上一直戴着从未脱身的羊脂玉扳指,和胤祯的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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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一辙,想必是康熙御赐的那只。

他把扳指交给秦顺儿,“若是她不肯,告诉她,我会让她哥子为她收尸。”冷冷的,胤禛说。目光流露出了厌恶,他,不是喜欢年婉柔吗,缘何如此不吝惜?

等待的时间,不仅胤禛焦虑万分,我都觉得绝望,一点点的欣喜,随着时辰的流逝,渐渐的,消失不见。虽然性音在旁念经祝祷,我却看到自己,正渐渐变得,如同空气。

“爷!”

‘噗通’一声,秦顺儿因为太过着急,被门槛生生的绊倒了,手里却高高的拖着一个粗鄙的小木盒,想是他临时寻的。

胤禛忙接过盒子,打开,取出那只龙血玉镯,此刻那血丝,已经聚拢在两侧,静静的蕴着。套上我手腕子的一霎那,那龙血玉镯的血丝忽而变得鲜红,迸发,蔓延,迅速的在整个镯子里流转,如同活物。

而我,则瞬间感受到了负重,沉沉的,压着我,似乎不能呼吸。

原来只有负重,才是活着。

渐渐的觉得身上恢复了温暖,缓缓睁眼,正对上胤禛清冷的黑眸,在四目相对的一霎那,那黑眸里,分明透着狂喜,似乎,还带了点点泪光?

“胤禛……”我开口,想要告诉他,我再也不想离开他,再也不想后悔。

他却用手指做了让我噤声的动作,我停下来,静静看他。

他躺下来,睡在我身边,牵过我的手,他的手冰凉,而我却觉得温暖,我们有多久没有执手了呢?思忖。

半晌,“云儿,还好你没有离我而去,我竟不知那镯子,是你的命缘,还好……”他的声音低低响起,“不然我不知道自己会做什么,是不是皇阿玛的旨意我也不再理会,定要年氏陪葬……”

我一下拽紧他的手,止住了他接下来的话,原来是我……

胤祥说的没错,是我在做无谓的困兽之斗,是我一直在矫情的顾影自怜,丝毫没有顾忌到,胤禛除了是我的心人,也是皇子。身为大清的皇子,又多少无奈我怎会不清楚,我……

浅笑,原来不论是魂归,还是灵存,我都是个有着七情六欲的人,不管是不是回归了三百年的岁月,我也是一个被世情纷繁烦扰,看不到出路的人,是我造就了自己的痛苦,还要责怪胤禛,他没有看到我的痛苦,是我把自己关在自己的世界里不许旁人靠近,还要痛恨胤禛为何要在门前止步。

他说,这是皇上的旨意?年婉柔也是皇上册封的侧福晋,想当年康熙把我指给胤禛不就是带了政治意图,那么现今,也是如此了?年羹尧年纪轻轻便任四川巡抚,封疆大吏,不久后更会高升,怎么可以没有安抚?

年羹尧出自胤禛旗下包衣,这道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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抚,自然是安排给胤禛最合适。且不说康熙此时是否有要传位给胤禛,因而把年羹尧提前安排给胤禛的想法,也不论是不是胤禛自己一直重用年羹尧,让康熙寻了由头,就是康熙自己,此时也是需要这个青年才俊的政治魄力的。

且胤祥也说过——

“皇子的命运,官职也好,差事儿也好,大婚也好,生子也好,从来都不是我们自己能够决定的。”

那么就是胤禛宠幸年婉柔,让她怀孕生子,也不一定是胤禛自己的意思……

头轻轻的靠在胤禛的肩膀上,我许久,决定说出那句话,可话到嘴边,又有些犹豫,咬了嘴唇,便又释然,不要再徒增悔恨,“胤禛,我……”

说话间,感觉到他覆着我手的手掌渐渐的有了温度,“我爱你。”终于出口,他轻轻婆娑我手背的手指,顿时停驻了动作。

“云儿,你……”他转过头来,晶亮的眸子。

“我知道,女子三从四德,不该说出这样的话儿来,只是经历过生死,我不想后悔,来世,怎能是次次求得的?”

话音,越说越小,我不是没有心虚,纵然我是三百年后的灵魂,胤禛也是大清的男子,是否可容得他的妾说出这样违背风俗的话儿。

他什么都没说,只是转过身来,紧紧的圈着我,似是千言万语不知从哪儿开头似的,最终低低的叹口气:“得此一女,夫复何求。”

顿了顿,清冷的声音低低响起:“云儿,我知道你出现的蹊跷,也不是没有怀疑过你的身份,所有探访都一无所得,我甚至怀疑,你是不是无落尘网的仙灵?长长久久的跟你相处,我总算体会了‘此生唯一’这句话的意思,虽然也不曾确切的看过出处,可这句话,似乎是从我记事儿起,便在心中反复吟起,仿佛是上一世的允诺似的,也像是上一世曾有人对我说过这句话。

我曾说过,不论你是九天玄女,还是冥府厉鬼,我都不会放你走。所以那日,我在想,是不是上天就要收了你去,再也不给我弥补的机会,我竟不知,这镯子是你的命缘,而你自己竟然也糊涂的把它给了旁人。不论常人是不是能被镯子左右了命缘,我只道,若是你那日就那么去了,我也跟随便是,我承诺过不会放你走,便不论你是人,是鬼,是仙,是灵,无论何事,也不会留你一人。”

此言,出自他的肺腑,多少年来我都清楚的知道他也怀疑我的身份。车子前莫名其妙的冒出来一个穿着打扮异样的人,查不到任何身份背景,永远都是豆蔻的少女模样,谁不会怀疑呢?饶是这样,他仍旧为我付出真心,我还能多祈求些什么呢?

日子飞梭,已然是康熙五十七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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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用事实来证明,那便是弘历已经出落成个小大人,总是如同他阿玛一样,时时刻刻的端着皇孙架子,蹙了眉头对我说,“额娘,咱们不该这样,咱们不该那样”的,实在是无趣的紧。

有时想起他小时候那肥嘟嘟的可爱脸蛋,总是万分怀念,毕竟他从小没有长在我身边,母子间的乐趣,总是少了很多。

唯一欣慰的是,他因着长在胤禛身边,除了每日被他阿玛严厉管教文赋骑|射之外,最要紧的,是他耳濡目染何为国家,何为宫廷,何为皇家。

虽然这对于孩子的心性来说,无异于残忍的扼杀,更何况面对复杂的人心,他该如何恐惧,然而我知道,他会是下一任皇位的继承者,总是希望,他可以快快长大,早早的明白世情。

转念又久久无语,连我自己都不明白世情为何,何况小小的弘历呢?

从康熙五十三年差点死掉之后,我和胤禛自是和好如初,但我知道康熙把年氏指给他,怕是不会允许他把年氏扔在一边儿,更何况,听闻西边儿局势不稳,年羹尧更是起了举足轻重的地位。所以,我便寻了身子仍需调养的借口,住在了别苑,再也没有回雍王府。

胤禛也就着要关心我病情的由头,隔日便往别苑来,摆脱了李氏和年氏的恶眼,我倒是舒畅许多,就怕那拉氏,怕是不好做罢。

我自己的小日子确实过得徜徉恣意,别苑外头的暴雨腥风,我是全然不知。胤禛把他为我撑起的天地,从雍王府圆明居的云归阁,移至这别苑。别苑是康熙四十八年,由康熙赐予胤禛的园子,命名“圆明园”。

然而我关心的人,关心我的人,却都在圆明园外头的暴雨腥风里,失了去向,也丢了来路。历史车辙轰隆转动,命运一如既往。

注1:清康熙五十九年(1720年),雍亲王对大觉寺进行了修建,增建四宜堂、领要亭等。完工后,推荐迦陵性音出任大觉寺住持。

注2:好吧~我承认我不懂中医,这个是百度来的,各种死脉中的一种,我选了无神之脉中的啄脉来用,懂的朋友请留言告诉我,我来修缮这个BUG~多谢~

作者有话要说:我是亲妈TT,亲妈昨天差点哭了TT,其实我写这个文,虽然现在自己看来文笔上还欠佳,但是感情倒是真挚的,写到后面自己差点哭的背过气去TT;如果感动不了你们,那我才是真的失败TT……

话说,还有3天开第二个坑~激动~我人生中的第一个坑总算快要完结了~发现写古言比清穿要累,各种查资料,各种斟酌语言,如果你们说我没有进步,那我也要哭了TT。

83

83、山河永寂待君吟 。。。

闰八月的日子,气候温和,院子里去年植了株木芙蓉,本以为这习性喜暖的花木在北方成活无望,哪知它偏还长势旺盛,眼下我正坐在其旁,读书喝茶。

“额娘。”

听到声音,我回头去看,小小的弘历穿了月白色的长袍,正站在小院儿门口。

对他微笑,习惯性的朝后望,却没看到熟悉的身影,怎么胤禛没来?今儿个不是该来了吗?有些惆怅的叹口气,却看到弘历蹙了眉头,一脸无奈的样子。

“额娘,阿玛今儿个差事儿多,晚些会过来。”

“真的?”话脱口而出,却不想弘历叹了口气。

“额娘,弘历只是稚齿小儿,却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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