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兵贼-第6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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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大帅好啊。”元弘嗣一见唐璧,满脸堆笑,等看到武安福,更是好像熟人一样。
“这不是武将军吗,早听说你在山东干的不错,如今一见,果然神采更胜去年啊。”元弘嗣笑道,“许公很是想念武将军,常说有机会要根皇上提及,让武将军重回朝堂呢。”武安福心想宇文化及早把干儿子司马德戬安排为了禁军统领,裴矩和来护儿几次三番为自己求情,都被宇文化及拦下,武安福哪里会不知道。不过他本也不想回到矛盾的中心,也犯不着跟宇文化及系的人马撕破脸皮,当下道:“那可多谢许公了,等元将军回去,还请帮我带好啊。”“那是自然。”元弘嗣说着官话,大家虚伪的半斤八两旗鼓相当,心里十分明白,嘴上却一点不愿缺少礼数。
三人聊了几句,武安福和唐璧吧劳军的物资清单交给元弘嗣,元弘嗣请点一遍。一切无误,就要请二人饮酒,刚要起步。就听不远处海水里噗通一声。武安福扭头一看,见一个工匠倒在水里,一旁多人上去搀扶。
“少帅,我去看看。”孙思邈这次也跟随武安福出来,医者父母心,一见有人倒下,自然而然的过去瞧瞧。
元弘嗣一舟眉头道:“死就死了,管他作甚。”武安福心中觉得有些不悦,他早知道元弘嗣这人暴虐非常,待人刻薄,如今见他草菅人命,出言讥讽道:“若是死的多了,只怕耽误工期啊。”元弘嗣尴尬一笑,没说话。武安福也不理他,策马上前,想看看那人如何了,走到近前,就见孙思邈一脸悲愤的回头望向自己。武安福心里惊奇,下马上前凑近一看,直要呕吐出来。
这倒下的工匠大概五十岁左右,脸色苍白,骨瘦如柴。这都不算什么,最可怕的是他腰部以下,竟然爬满了蛆虫。武安福惊骇道:“这是怎么回事?”一旁一个壮实一些的工匠用看破生死的语气道:“十三天没出过水,不生蛆才是奇怪。”武安福这才看到此人的小腿上竟然也有蛆虫,他却不去拂拭,竟已习惯。
孙思邈恨声道:“这些工匠多日不出水,不得休息,如此下来,等到船造好,只怕死的也差不多了。”那壮实工匠冷笑一声道:“每日里都死去几十人,死掉了也省的受罪。”正说着,有数个兵丁过来,把围观的人哄进海里继续工作。这倒下的工匠下半身都被蛆虫咬的烂了,此刻奄奄一息,微微睁开眼睛。嘴唇一动,终于什么都没说出来,就头一歪死去了。那些士兵见怪不怪,用一卷席子把人卷起来,扛走了。
孙思邈的目光随着那尸体,一直到他消失掉,转身问武安福道:“人命就这么不值钱吗?”“孙先生,你也经历过沙场的残酷,在那里,人命才是最不值钱的。”武安福叹息道。
“还没征伐高句丽,就已经有这么多无辜的人白白死去,少帅,这不是建功立业,这是天灾人祸啊。”孙思邈痛惜道。他虽然也加入了贾柳楼英雄会四十六友,可是内心里还是以正统自居的,如今看到朝廷无道,百姓遭殃,不由愤慨起来。
“先生,这些话我们回去再说。”武安福瞄了一眼远处谈笑风生,浑不把这些人的生死放在眼里的唐璧和元弘嗣,“我还记得我承诺过你的话,这个国家若是千疮百孔,病入膏肓,你我就一起来用猛药医治他。”孙思邈点点头:“对,猛药。”虽然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文人,他的眼中却也闪动着豪迈的光辉。
在大业三年的春天,除了山东莱州的海口有无数的工匠或劳累或病痛而死,全国各地,都在上演着不同的惨剧。这一年的三月开始,无数的士兵从各地向北平聚集。最远的甚至从岭南和蜀中出发。比如江淮以南的水手一万人,弩手三万人,岭南排镩手三万人就水陆并进。浩浩荡荡向数千里外的北平前进,沿途州府负责供应军需,一时间沿路鸡飞狗跳,老百姓苦不堪言。三月末,杨广令河南淮南江南造戎车五万乘,发河南北部民夫三十万供应军需。官道之上,到处都是推着独轮车的民夫,田里的庄稼无人照应,整个国家都在为了征伐高句丽而做准备。四月,发江淮以南民夫及船只运黎阳及洛口诸仓米至涿郡,船队前后长达千余里,遮天蔽日,堵塞交通。在前一年寒冬季节以冻死冻伤十万民夫的代价而加紧开凿完毕的半条京杭运河上,到处都是往返在路上的民夫。竟然有十万人之多,日夜不绝,白日里如蜂拥,夜里行路的灯笼聚集起来,如同白昼一般。劳累,病痛,沿途的土匪,使得民夫常常横死路旁,再也回不到家乡。死尸横遍道路,全国骚动,天下大乱,就在眉睫。
“李靖,你说讨伐高句丽能成功吗?”在济南府的城墙上,看着沿路蝼蚁一样的民夫,推着沉重的小车。向北而行,又有前往北平等候出征的将士,拖着兵器,盔甲凌乱,疲态尽显。道路之上,有去向北平的,有从北平交完粮草回来的,拥挤不堪,混乱之极。若不是武安福建议唐璧在官道附近布置人马,严密监视,努力疏导,只怕会有更多的乱子。
“必败无疑。”李靖道。
武安福一笑:“不愧是李靖啊。”“少帅也这么认为?”李靖问道。
武安福并没有回答,只是道:“若我说大隋会因为小小的高句丽而亡国,你相信吗?”“如果皇上之征伐这一次,不再滥用民力,休养生息,以国库的丰盈和多年的储备,不至于亡国。”李靖冷静的分析道。
“可惜的是,皇上是个不服输的人。这只是第一次。”武安福道。
“少帅是说这次失败了的话,还会有第二次讨伐高句丽?”李靖惊道,一次讨伐已经劳民伤财,天怒人怨,若是再有一次,只怕真的会倾覆几百年来好不容易统一的中华帝国。
“如果真的有第二次,第三次,你说我门该怎么办?”武安福微笑问道。
李靖沉吟了半晌:“少帅,靠山王年岁大了,是时候在军中培养自己的势力了。”武安福哈哈一笑:“知我者李靖也。明天开始,以父王的名义招兵买马,就说是为了讨伐高句丽储备兵源,参军者全家免除徭役,军饷加倍。钱就从父王那里挪用一些,若是不够,北平那边自然有供应。我唯一的要求就是,这些人,只能忠于我。”李靖一点头:“我明白了。”武安福回身望向涌动的人群,更远处,就是天下。
第190章 新兵
虽然杨林走时,要武安福和黄昆,曹林。丁良,马展四个太保一起掌管军营里的各项事务,不过一是军营之中无聊透顶,二是没什么油水可捞,好不容易逮到杨林不在身边的机会,四个太保心里痒痒,整日的琢磨着济南府里的妓院和馆子。隔三差五的就跟武安福打个招呼,跑去消遣了。武安福巴不得他们离开,不但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还送了他们不少的金银。哥四个口袋鼓鼓,干脆就在济南府里住下了,吃武安福喝武安福,还得嫖着武安福的。武安福是花钱买个清净,正好趁他们不在的机会,开始招兵买马,扩张实力。
因为杨广攻打高句丽而大兴徭役,山东老百姓的日子苦不堪言,不但要负担打仗的军费开销,还得捐粮供应路过的各地士兵。青壮年成天躲在家里不敢出门,生怕被拉去服役,田地荒芜,家家都有揭不开锅的日子。武安福军营里一招兵,给出的优厚条件一下子吸引了十里八乡的青年。看到不用服徭役,每月有十五贯钱军饷的待遇,不少青年跃跃欲试。等到李靖开始正式招兵时,第一天就来了四百多人,让武安福十分的惊喜。
全军营上下,都被武安福的大方慷慨收买,所以当武安福以出兵高句丽需要后备部队的名义招募自己的私兵时,没有人有异议。一连十天,参军的人数超过四千,出乎武安福的意料。这些新兵直接被分配到孙成赵勇的麾下,编成以千人为建制的队伍。孙成和赵勇对武安福的那一套训练士兵的方法已经驾轻就熟,很快就开始了比之正常隋兵要严格许多的军事训练。武安福每天在军营里来回巡视,一边安抚杨林的旧部,让他们来说话多做事,一边督导着新兵的训练。而孙成赵勇每日在新兵面前唠叨的并不是如何效忠大隋的皇帝杨广,而是下级必须服从上级命令这一套武安福特意要求他们灌输给新兵的军令。就在这种洗脑一样的训练中,前线传来了隋朝和高句丽开战的消息。
五月初一,已经在北平待命了七个月之久的杨林部和北平王罗艺部二十万大军,汇合全国各地赶来的六十万隋兵。水军元弘嗣部五万人马,再加上运输粮草的民夫三十万人,一共近一百二十万人马从北平分左路镂方道,长岑道,海冥道。盖马道,建安道,南苏道,辽东道,玄菟道。扶余道,朝鲜道,沃沮道,乐浪道;右路黏蝉道,含资道,深弥道。临屯道,候城道,提奚道,踏顿道,肃慎道。竭石道,东施道,带方道,襄平道;大军全面铺开,铺天盖地向高句丽进发。二十四路军每天出发一军,每军之间相距四十里,连营渐进,排成长蛇之阵。首尾相继,鼓角相闻,旌旗招展,连绵九百六十里。二十四路军之后又有护卫御驾亲征的杨广的六路军队。三十路人马共计排成冗长队伍,百万大军,整齐划一。秩序井然,开天辟地以来,从未有过如此声威的出兵壮举。为了显示大隋天威,四夷各国使者大臣亲王等五百余人跟随在中军左右,杨广打高句丽。为的就是杀鸡给猴看,叫四夷之国见识中华的强盛,生生世世永远为大隋的臣属,再也不敢生出异心。
兵部尚书段文振为行军大元帅,统领全军。兵部司马麦铁杖,孟金叉,中郎将钱士雄为先锋。靠山王杨林和北平王罗艺随中军护驾。至于杨广和杨林之间的恩怨,在征伐高句丽这种倾国之举面前,轻描淡写的一笔带过了。毕竟七十岁的杨林也激动的期待大隋光耀宇内,富有四海的一天。
看着前线送回来的书信,武安福跳过那些华丽的描写百万大军是如何的雄伟壮观的字眼,直接问李靖道:“你看如何?”“这根本不是打仗,而是炫耀。”李靖叹口气道,“兵贵神速,尤其是高句丽地理偏僻,夏日不但短暂而且多雨。这样的阵势,除了炫耀,根本一点用处都没有。”“还有呢?”武安福有心考考李靖,他从冉闵的兵法里学到了不少东西,虽然里面很多的理论没有经过实践的证明,至少在理论上是可以和李靖纸上谈兵了。
“皇上在每个军中都设置监军,令出两端,一旦遇到战事,也是致命之处。而且皇上御驾亲征,置三军总帅于何地?将互相牵制,帅有名无实,再加上队伍过长。后勤难以接济,两月之内,必定打败而回。”李靖道。
“说的好,如果是你,该怎么讨伐高句丽呢?”武安福又道。面对李靖这样一个千载无一的兵法大师,他自然向要多学一些东西。
“只要给我五万精骑,必定攻克平壤。”李靖傲然道。
“你这么自信?”武安福笑道。
“将来少帅若是有机会讨伐高句丽,我愿为帅。”李靖道。
武安福一笑,没有接话,目光投向外面正在操练的新兵,如今新兵的队伍已经增加到了一万人,和杨林留下的人马数量持平了。也幸亏四个太保在济南府乐不思蜀,不然难保不会有疑心。可是,总是这么下去也不行,如果按照李靖的推荐,最多再有两个月,讨伐高句丽的大军就会失败而归。到时候这些新兵,就需要一个合理而又合适的处理方法了。
武安福正想着到底是把人马送到狼牙山去,还是送去瓦岗山,又或者花言巧语的瞒过杨林把这支部队名正言顺的留在军营中,猛地听见营帐一声高喝。
“小子,你找死!”李靖一皱眉头,走出营帐,只见训练的操场上,赵勇被一个年轻后生压在地上,身旁是惊呆了的新兵们。
武安福也感觉出不对来,走出营帐,眉毛一扬。赵勇的本领他是知道的,会被一个新兵压倒,只能说明一点:这个新兵不简单。
“过去看看。”武安福走过李靖身边,丢下这样一句话。
那年轻后生凭着一时的冲动把赵勇打倒,很快被醒悟过来的众兵给按住。赵勇在新兵面前吃了大亏,丢了面子,从地上翻其身来。怒不可遏,上前一巴掌,把年轻后生打的眼冒金星。赵勇还待再打,就听武安福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住手。”赵勇回身,忙跟武安福行礼,气烘烘的道:“少帅,这个新兵太胆大妄为了。”武安福走到新兵面前,见他大概十八九岁上下,身材结实,皮肤黝黑。生的浓眉大眼,颇有些英俊,眉宇间让人觉得很是亲切,依稀让武安福觉得很像某个人,一时却想不起来。
“怎么回事?”武安福问赵勇道。
“这个家伙可恶之极,竟然说我的训练方法有错。”赵勇恼怒的道。
“哦?哪里有错?”武安福奇怪的问这年轻后生道。他被许多新兵按着,脸胀的通红,听到武安福的问话,哼了一声,扭过头去。
武安福一笑道:“把他放开。”众新兵连忙松开手,年轻后生一个鲤鱼打挺,跳了起来,姿势轻松自如,潇洒的很。武安福看在眼里,越发肯定他不是个等闲之辈。
“现在可以说了吧?我希望你给我一个满意的答案,不然顶撞上司,是要受军法处置的。”武安福一边说,一边用鹰一样锐利的眼神盯着年轻后生,似乎想要把他看穿一样。年轻就是年轻,后生被武安福的锐利震慑住,惶恐的垂下头去,半天才道:“他方才叫我们练的三才阵根本不对。”武安福哦了一声,望向赵勇道:“怎么练的?”赵勇叫来三个新兵,照方才所教的,演示起来。才一开始,武安福和李靖都一皱眉头,赵勇所教的三才阵,的确在步法配合上有疏漏。李靖刚要开口,感受道武安福的目光,便把嘴闭上。等到三才阵演示万,武安福道:“这阵法没有问题。”后生一惊,大声道:“明明不对!”“来人啊,把他给我带下去,关起来。”武安福不容他再说,下令道。
看着后生叫喊着被带走,武安福叫新兵回去继续训练,招呼赵勇回到帐中,把三才阵的缺陷说了,赵勇羞了个大红脸。
“你叫我说你什么好?”武安福是在是气不打一处来,“我为了保存你的面子,不得不把他关起来。你以后不得找他的麻烦。”赵勇有些不服气道:“就算有错,他也不能动手殴打上司。”武安福道:“你的脾气我难道不清楚,他说你教的不对,你一定打人出气了,不把他打急了,难道他发了疯吗?”赵勇被武安福说中,不言语了。武安福让他回去继续训练,把教错的三才阵改回来。等赵勇走了,武安福对李靖道:“你看这年轻人如何?”他说话的口气倒大,其实这年轻人比他也小不了多少。
“武艺不错,难得的是懂得一些兵法战阵,而且我看他似乎不是附近的农民,更象是个富家子弟。”李靖道。
“哪里看出来的?”武安福也觉得那后生有点古怪,却没想到这点。
“他被撕破的衣服里,露出一块长命锁,从样式来看,应该是个官宦人家的孩子。只是不知道怎么沦落到这里来了。”李靖道。
武安福这才知道自己的观察还有很多的漏洞,对李靖半是佩服半是嫉妒。
违犯了军纪的后生新兵被带进大帐,脸庞因为委屈和气愤憋的通红,如果不是有人在场,只怕他会哭出来也说不定。可是在他那经历了无数的困苦挣扎的心里,有个声音在高喊:要撑住,我不能哭,也不能死,我要给爹娘和姐姐报仇。
“你叫什么名字?”武安福看着这个倔强的小伙子,想起上辈子的自己来。
“我叫张称金。”年轻后生高声道,似乎对这个名字怀着万分的骄傲。
第191章 姐弟
“你叫张称金?”武安福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行不更名,坐不改姓,张称金就是我。”年轻后生张称金傲然道,他的脸色也平静下来,取而代之的是与年纪不相符和的成熟。
武安福看着眼前的小伙子,总算知道自己为什么看到他的时候觉得很亲切,很眼熟了。
“你是哪里人?”武安福还是决定慎重一些,盘问道。
“京城人。”张称金答道,他知道自己犯了军纪,可是那将领明明就是教错了,还不承认,居然用鞭子殴打自己。张称金十二岁就流落江湖,吃过无数的苦,唯独不能忍受的就是被别人委屈,一怒之下把赵勇扑倒。如今双手被绑,心里依然在想着自己并没有错。
“京城人为什么跑到山东来投军?”武安福面色一寒道。
“我打小就离开京城了,前几日路过,看到你们这里给的钱多,才来投军的。”张称金说的也是实话。他在江湖里饥一顿饱一顿的长到十六岁,跟人学了些武艺,靠着打把式卖艺生活。早年里他读过书认识字,平素闲下来就读些兵书,为的是将来找机会报家仇。这半年来全国都在忙着备战高句丽,哪有人有闲心看卖艺,一来二去他就没了生活来源。随着民夫大军流浪到济南府的时候见到了招兵的告示,看到待遇不错,便一咬牙前来投军,盼着有个出头之日。没想到才参军不到半月,就触犯了军纪。
“从小就离开家乡吗?难道家里没有别人了吗?”武安福问,他虽然基本可以肯定眼前这个小伙子就是张紫嫣牵肠挂肚的弟弟张称金,还是问道。
“没有了。”张称金一脸黯然。
“你不是有个姐姐吗?”武安福忍不住道。
“你怎么知道?”张称金大惊,一顿道,“难道你是孟海公那狗贼的同党吗?”武安福哈哈大笑,起身走到张称金的面前,伸手给他把身上的绳索解开,一边解一边道:“我是你的姐夫。”“姐夫?”张称金简直像听到天底下最好笑的笑话一样,“我姐姐已经死了。”“谁说你姐姐死了?”武安福奇道。
“我听人说,她被抓进宫去,跳井自尽了。”张称金喃喃得道,他本以为是事实的痛苦回忆被武安福这么一搅和,竟然给他的人生点燃了一丝希望。“难道我姐姐没死吗?”武安福看到他的眼中露出孩子一般的恳求,不由的点了点头。
“她在哪里?”张称金激动的道。
“跟我来吧。”武安福心里也不禁唏嘘。无论是因为张紫嫣当初帮了他大忙,还是因为杨林自作主张给他和张紫嫣订下的婚约,武安福都由衷的为他们姐弟之间的重逢而高兴。
张紫嫣自从杨林走后一直住在杨林的大帐里,很少出来。两个卫兵看到武安福领着个神情激动的新兵过来,还一位是未婚的小两口哟啊相聚,赔笑道:“九太保这么有空啊。”武安福顺手丢过去一小锭银子:“这里不用站岗了,去济南府找个姑娘吧。”“哎呀,多谢九太保,多谢九太保。”两个卫兵欢天喜地的走了。
掀开大帐厚厚的帘子,武安福带着张称金走进营帐。
“谁?”里面传来张紫嫣的问话。
“是我。”武安福忙道,冲张称金做了个噤声的手势。
“你怎么来了?”里面传来慌乱的收拾东西的声音。
张称金听着里面传来的声音,思绪里回到好多年前还是一家团聚时候的情景,他还记得小时候在后园藏猫猫,吃晚饭的时候姐姐大声的喊:“称金,称金,你又藏到哪去了?”思念所及,好男儿的英雄泪终于忍耐不住,簌簌的落下。
武安福和张称金等了一会,张紫嫣终于从里面走了出来,她本以为只有武安福一人。却看见还有个小兵,先是一愣,也没注意看,问道:“你怎么来了?”“好多天没看到你,在忙什么?”武安福问道,算起来杨林刚走那会,两人还时常见面聊天。最近几天,张紫嫣一直躲在营帐里不出来,也不知道在做什么。
“没什么,这几日有些不舒服。”张紫嫣道。
武安福顿时想歪了,以为是张紫嫣月信的日子来了,忙道:“我带了个人给你见见。”张紫嫣有些心不在焉,口里恩了一声,向张称金打量过去,只一眼,就变了脸色。
“你?你是……”张紫嫣话说半句,激动的说不出话来。
那年三月,草长莺飞,弟弟张称金开心的拉着风筝线奔跑着,姐姐张紫嫣在后面喊:“称金,小心,别摔倒了。”偏偏淘气的张称金绊在一块石头上,摔破了头,抱着姐姐哇哇大哭。回去之后,张紫嫣免不得被妈妈数落一番,埋怨她没照顾好弟弟。而弟弟额头一块月牙形的疤痕,也就一直伴随他长大,直到十二岁那年。家中遭逢变故,父母横死,姐弟离散。多年以来,那疤痕是张紫嫣寻找弟弟的唯一凭证。如今眼前这个小兵的额头上,那月牙形的疤痕是那样的让人感到温暖。张紫嫣的眼泪无声的流淌下来,她慢慢走到张称金的面前,伸手在那疤痕上抚摸着:“称金,小心,别摔倒了。”张称金终于忍不住哭出声来,扑通跪下,泣不成声道:“姐姐,我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看着抱头痛哭的姐弟两个,武安福默然,这乱世多少的悲欢离合。多少的咫尺天涯,又有多少的悲歌,化作平凡人的热泪,被埋没在历史的尘埃中。
过了好久,姐弟两个终于止住了痛哭,张紫嫣起身,对武安福轻声道:“谢谢你了。”武安福一笑,张称金一边傻呵呵的道:“姐姐,你什么成亲的啊。”张紫嫣脸上一红,嗔道:“谁说我成亲了?”“没有吗?可是九太保说他是我姐夫啊。”张称金一遇到姐姐,立刻变成了傻小子,浑然不见了方才倔强少年的脾气。
“别听他瞎说,我们还没成亲呢。”张紫嫣脸更红了,他们姐弟两个似乎有脸红的共同遗传特质,武安福瞧着她娇羞的模样。更多的是欣赏,若是他曾经爱慕李漩,贪恋苏凝云,对于张紫嫣,则更多是红颜知己一般的互相仰慕。
“九太保,你骗我啊?”张称金倒是没什么怒气,他虽然年纪小,却也知道些男女之事,一看就知道姐姐和武安福之间不是普通朋友的关系。
“我们定亲了,还没成亲罢了。若是没有征伐高句丽的事情,我现在已经是你的姐夫了。”武安福大言不惭的道,张紫嫣越是娇羞,他越是想逗逗她。
张紫嫣瞪了武安福一眼,想要说什么,却又好像想起什么似的。眼中神色一黯,武安福看在眼里,以为她遇到弟弟,太过激动,心想人家姐弟可能有很多话说,自己不便留在这里。便道:“你们姐弟重逢,是个大喜事,我去催办一桌酒席,晚上咱们好好庆祝一下。称金啊,你就陪你姐姐吧。”张称金送武安福除了营帐,犹豫了半天道:“姐夫。”武安福笑道:“怎么?”“我以后还能跟着你当兵吗?”张称金问。
“为什么要当兵?只因为我是你姐夫吗?”武安福问道,其实他很喜欢张称金,不但有武艺。还懂得一些兵法,年轻气盛,颇有武安福上辈子闯荡黑社会的影子,让他十分亲切。
“我要给爹娘报仇。”张称金严肃的道,“你不用因为我姐姐而对我照顾,我要凭自己的能力出人头地,拿孟海公的头祭奠我冤枉死去的爹娘。”武安福一拍张称金的肩膀:“只要你当着所有新兵的面,给赵勇将军赔礼道歉,我就让你继续当兵。”“可我明明是对的啊。”张称金不服气的道。
“我在教给当兵的第一课。”武安福丢下这句话,不再理他,转身去了。
张称金琢磨了半天武安福的话,许久终于抬起头来,向他走远的方向喊道:“姐夫,我都听你的。”已经走远的武安福露出微微的笑容来,假以时日,张称金会是自己的得力助手吧?
回到大帐,张紫嫣已经进去里帐了,张称金也不客气。掀开帐帘走了进去,就见张紫嫣坐在桌旁,桌上放着零落的纸张笔墨。
“姐姐,在做什么?”张称金刚和姐姐见到,只想着问问姐姐这么多年都去了哪里,过的好不好。
张紫嫣被张称金的话惊醒过来,忙道:“没什么。称金啊,你这几年还好吗?”她说着叫张称金坐下,问起他这些年到底都去了哪里。
姐弟两个说起这么多年的事情,不时的悲上心头哭一场,又不时的互相傻看着笑上一回。聊了半天,张称金道:“姐姐,我渴了。”张紫嫣笑道:“你看看我,都把这事忘了,你等着,我叫亲兵去泡茶。”说着起身出去,叫亲兵烧水泡茶去了。
张称金在帐里,等得无聊,瞥见桌上的纸上写着字。随手拿过来看,这一看不要紧,惊出了一身的汗来。
第192章 爱和仇
张紫嫣亲自端着茶回到营帐,对张称金道:“称金,你快喝点热茶。”张称金恩了一声,接过茶水却不喝,开口问道:“姐姐,你和少帅的亲事,是靠山王给订的?”张紫嫣想想此事也该跟张称金说说,便把如何帮助武安福,杨林又如何将自家报仇的事情交托给武安福去办,后来又是如何给他们点了鸳鸯谱的事情原原本本的都告诉了张称金。
张称金听完道:“那姐姐愿意不愿意嫁给少帅啊?”“姐姐我一个苦命人,原也不能挑挑拣拣的。”张紫嫣闪烁其词道。
张称金皱起眉头,憋了半天终于道:“我觉得少帅这人挺好,你就算不喜欢他,也不能害他啊。”张紫嫣脸色一变道:“胡说什么?”张称金一指桌子上的纸张:“若不是害他,你为何要给靠山王写信,说他蓄养私兵,意图谋反?”“你偷看我的信。”张紫嫣慌乱的去收拾桌子上的信纸,一个不小心却把砚台碰落,摔成了两半。她怔怔的看着那碎裂的砚台,茫然无措的道:“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可是他的确瞒着父王招兵买马,我不能不告诉父王。”“就算你要告诉靠山王,你也不能说他要谋反啊。”张称金对姐姐十分不满。他自从加入了武安福的新兵部队,就觉得这个少帅有能耐,有胆识。无论是新颖的训练还是严格的纪律要求,都叫张称金这个略懂兵法的人觉得十分的佩服。直到方才他犯了军规,和赵勇顶撞,又见识到了武安福处理军务的能力,更是仰慕。他才刚刚喜滋滋的在门口向武安福这个未来姐夫表示臣服,回头来就发现姐姐正在给靠山王写信揭发武安福私下招兵买马,培植心腹势力,有谋逆之心的信件。这如何能不让张称金左右为难。一边是他的亲姐姐,一边是他敬佩的少帅,他是在不知道该怎么做才好了。
“称金,这事你就别管了。”张紫嫣其实犹豫了好久。自从武安福背着四个太保开始招兵买马,张紫嫣就注意到了。她一开始也以为武安福是按照杨林的命令为征伐高句丽储备兵源,可是慢慢就发现有些不对劲。这些士兵所经受的训练要比一般隋兵严格的多,而武安福又总是刻意背着其他的兄弟。张紫嫣聪颖非常,不动声色,暗中观察,又发现武安福不少的破绽。她越想越觉得事有蹊跷,便打算给杨林写信说明一切。不过若说她跟杨林说武安福要造反,倒也是冤枉她了。信中有说武安福若是自作主张,只怕会引发动乱,张称金看得仓促,有些误会。
“我不能不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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