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兵贼-第5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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吊环,由里头往上一提,就现出一座一尺多高的玲珑宝塔形状的珍珠灯来。这灯是金丝软缠的,因此能折在一起,上面镶嵌着各种翡翠宝石,十分精美贵重。
魏征道:“这可是个稀罕的宝贝啊,晚上可要点起来开开眼。”他都已经收了不少宝贝了,也不在乎多收一样,就在礼帐上给武安福录上了。刚一录完,就见外面走进来个人道:“武兄弟,可辛苦你了。”正是秦琼。
“二哥,你累坏了吧。”武安福忙迎过去。
“不累,这么多朋友,光顾高兴来着。”秦琼笑道,“兄弟们都来了吗?”“都来了。”武安福道,“算上咱们几个,一共是四十四位。”“恩,那就对了,方才给我娘磕头。我娘还说,怎么这么多的朋友啊,哈哈。”秦琼掩饰不住高兴,爽朗的笑起来。
“二爷,这是礼帐,你瞧瞧吧。”魏征把礼帐铺好,给秦琼看。
秦琼粗略的瞧了两眼,也没放在心上,对几人道:“走,上楼去。”说着又对贾润甫道:“润甫啊,招呼伙计多上好酒好菜,大鱼大肉,挑好的上。”贾润甫道:“姐夫你放心吧,老柳特意买的最好的材料,正在后面做着呢,片刻功夫就能做好。”“好,那咱们上去吧。”秦琼高兴的道,刚要迈步上楼,就听楼上“扑通”“哐啷”“叮咣劈啪”连声做响,几人面面相窥,知道不好。三步并做两步重上楼上,就见杯盘狼藉,一片混乱,中间两个人滚在一起,正在厮打,一旁好几个人正在拼命拉架。
秦琼一看,急的都要哭了,叫道:“阿丑,单二弟,你们别打了。”打架的正是程咬金和单雄信,两个人身材相当,力气相若。滚在地上,你打我一拳,我给你一下,打的是不亦乐乎,哪听得到秦琼的呼喊。秦琼一看两人不听,冲过去扑通一声跪下了:“你们要打就先把我打死吧。”两人这才看到秦琼,也慌起来,都松开手,互相狠狠的瞪了一眼,一起对秦琼道:“二哥,你赶紧起来。”秦琼也不起来,话里含着怒道:“你们两个一个是我从小的好友,一个是我的生平至交,我最亲最信的就是你们,万万没想到今天被你们两个把我的面子给摔在这了。你们若是真想打,就打我吧。”说着一扬头一闭眼。
程咬金和单雄信都慌了,顾不得对对方瞪眼睛,一起去扶道:“二哥,是我不好,你快起来吧。”秦琼还是不动,道:“我不管你们为了什么打架,我只问你们,完了没有?”两人不言语,秦琼道:“好,你们要是没完,我给你们磕一个,咱就算完,行吗?”说着就要磕头。众人都大惊,忙去拦着,两人也不敢再端着了,程咬金道:“二哥唉,我完了,决不再说二话了。”单雄信也道:“二哥,是我有错,我完了。”一边劝架的也忙道:“二哥啊,两边都完了,没事了,你这头也别磕了。”秦琼这才起来道:“这就对了,你们两个应该多亲多近才对。”这场风波这就算平息了,伙计赶忙收拾残局,把桌椅板凳。杯盘碗筷重新归拢好,这时菜也弄好了,流水一样的端上来,众人两边落座,武安福柴绍他们这些有官家背景的一顺坐在北边,单雄信他们绿林一脉的一顺都坐南边。单雄信把着个东头第一位,程咬金赌气似的坐在最西头,两人隔的远远的。
众人里面魏征年纪最大,秦琼请他和自己一起坐到了东首的上座,魏征推辞不过,只好坐了。
酒菜上好,秦琼招呼大家喝酒吃菜,大家折腾一上午。这时已经是下午时分,都有些饿了,便都吃喝起来。武安福随便吃了两口,小声问身边的候君集道:“刚才是怎么回事?”候君集道:“方才少帅你刚下楼,单雄信就跟大家说他要问点事情,说几个月前靠山王的龙衣贡和十六万两银子的皇杠要送去京城,他本来已经安排了十三路人马在山东省外埋伏着,非要劫下来不可。可是皇杠走到山东省内的长叶林小孤山,有大响马三十六,小响马赛牛毛杀败了罗方薛亮,把皇杠给劫了。劫皇杠的人自称叫做程达尤金。单雄信非常生气,说这是撅他绿林总瓢把子的面子,他就问在座的人里面有没有人劫了这皇杠。”“哪程咬金怎么跟他打起来了?”武安福心想程咬金八成是忍不住说出来了,可是这么大的事情,如果真说了出来,单雄信哪会善罢甘休。
“单雄信这么一说,大家伙都有点不高兴,程咬金就说起怪话了,他问单雄信说‘单雄信啊,你千里迢迢来山东,我还以为你是给老太太拜寿来了,原来你是黑吃黑发财来了。’单雄信一听就急了,说程咬金管不着,程咬金说他偏要管。单雄信就操起一个茶杯扔了过去,两人就打起来了。”候君集简单的把方才发生的事情说了一遍。
武安福明白了,程咬金表面上粗心大意,实际上精着哪,看来这劫皇杠的秘密,他们还得瞒着。不过单雄信恐怕已经认定了程咬金尤俊达,这事轻易完不了。
喝了会子酒,吃了会子菜,大家也都垫好底了。有闲不住的开始和旁边的人交杯换盏起来,更有喜欢热闹的端这酒杯满地溜达,见人就敬一杯。秦琼身为主人,少不得和众人一一喝酒,饶是他酒量不错,十几杯喝下去,也有点支撑不住。
武安福是楼上年纪最小的,却没有人敢小瞧他,官方这边自不必说。一大半是他的部下,柴绍是他兄弟,金甲他们也都知道武安福的身份地位,因此这一溜隐然以他为首。绿林那边的好汉因为单雄信和武安福关系不错的缘故,也过来频频跟武安福敬酒。武安福酒量好的很,酒到杯干,面不改色。绿林里混的好汉就喜欢这种喝酒豪爽的人物,见武安福酒品好,挨个过来,轮过一圈,就看武安福毫无醉意,一个个都心中敬佩。
如此喝了两三个时辰,天都擦黑了。贾润甫忙叫人点上蜡烛,把楼里照亮。程咬金喝的兴起,见武安福能喝,拿个大海碗,满满盛了一碗酒道:“武兄弟,你是海量啊,能陪我喝一碗吗?”“程哥哥要我喝,我当然得喝。”武安福给自己也倒了一大海碗酒,和程咬金碰了一下,一饮而尽。程咬金也一口干了,大声笑道:“好,武兄弟虽然年纪轻,却是个痛快人,不比某些成名的人物,屁事都办不明白。”
第175章 斗宝
程咬金这话指桑骂槐含沙射影,听见的都知道是说单雄信。单雄信一直瞄着程咬金呢,听他这么说,想要发火。一是怕人说自己小心眼拣骂,二是碍着秦琼在一边,窝了一肚子的火没处发泄。
一旁盛彦师知道单雄信有气没地方发,琢磨出个主意来,他叫道:“贾掌柜啊,这楼里实在太暗了,咱哥几个都喝多了,这也不够亮,一个不小心把筷子插进鼻眼里,破了相可就不好看了。”众人哈哈大笑,贾润甫忙道:“我这就叫伙计多点蜡烛。”“不用了。”盛彦师一摆手道,“今儿个单二哥给秦二哥送的礼里面有个夜明珠,不如就拿出来给大家伙开开眼界。”众人一听有夜明珠,都很好奇,秦琼忙道:“这么贵重的东西,我可不能收。”众人都道礼物是给老太太的心意,两回事,秦琼拗不过大家,只得作罢。
伙计去取来了夜明珠的盒子放在桌子上,盛彦师得意的道:“这夜明珠乃是在东海极深的地方打捞出来的,夜晚之中,发出荧光,若是用蜡烛照亮,更能发射出几十根蜡烛的光来。”他说着把盒子打开,众人看过去,果然见一颗鸭蛋大小的珠子,圆润光滑。盛彦师拿了根蜡烛一照,那夜明珠果然开始放出光华来,慢慢变亮。大多数人都没见过这样的宝贝,齐声赞叹。盛彦师十分桀骜的道:“也就是单二哥和秦二哥的交情,才能拿出这么好的宝贝。”程咬金知道他说的是自己,怪眼一瞪道:“这珠子虽然亮,也没什么稀奇,我们送给二哥的玉菩萨,才叫希罕呢。”盛彦师道:“有什么希罕的?难道还能亮过我的珠子不成?”程咬金道:“试试就知道。”吩咐伙计去拿,伙计颠颠的跑去了,不多时把匣子抬回来。
程咬金把玉菩萨抬出来放在桌子上,就见玉菩萨温润剔透光洁可人,也是极品。程咬金在玉菩萨四面放在四根蜡烛,众人定睛看过去,就见那玉菩萨上竟然发出七色的光华来,真好似真佛一般。众人看得呆了,齐声叫好,没有人再去注意夜明珠了。
盛彦师见输了一阵,气得脸色发白,可也没有办法。程咬金洋洋得意的道:“要说天下的宝贝,还要数山东,要说山东的宝贝,还得是我的玉菩萨。”程咬金说这话是为了咯应一下单雄信,不过说者无心,听者有意,惹恼了柴绍。柴绍虽然是关中人,可一直生活在太原,算是大半个山西人。听程咬金夸耀山东,贬低山西,忍不住道:“谁说只有山东才有宝贝,我看是山西的宝贝更好一些。”程咬金道:“小白脸,你别吹牛,是骡子是马拉出来遛遛。”柴绍傲然道:“去取我的独龙冠来。”伙计第三次跑去取宝,很快把独龙冠的盒子捧上来。柴绍把盒子打开,将冠拿出来,送到秦琼面前道:“二哥,这是唐公家传的宝贝,请你戴上。”秦琼看这独龙冠上面都是璀璨的宝石,精美异常,也很喜欢,便将它戴在头上。柴绍道:“请二哥到烛光下走一遭。”秦琼便戴着独龙冠走到中央几只蜡烛旁,只见蜡烛光照在独龙冠上,冠上的珠宝翡翠珍珠玛瑙闪耀出耀眼的光华。何止七色,简直是百种颜色,耀眼无比。众人见了,啧啧赞叹,又觉得这冠果然比程咬金的玉菩萨好。程咬金也看出独龙冠的好来,一时说不出话,灰溜溜的不作声了。单雄信见了,心里暗爽,道:“看来还是山西的宝贝好,不知道哪位还有更好的宝贝啊?”他一时和程咬金斗气,都忘了柴绍是太原李家的人这一回事了。
独龙冠是希罕的宝贝,寻常人哪有这种东西,当然无人应答。柴绍刚要把独龙冠收起来,魏征猛地想起武安福的灯来,脱口道:“武兄弟不是有盏灯吗,怎的不拿出来给大家开开眼?”武安福本不想炫耀宝物,被魏征说出来,只得叫人去拿。伙计把包袱拿上来,武安福打开包袱,一提溜,就把两盏玲珑宝塔珍珠灯给打开了。众人一瞧,好家伙,这灯可真是不惜工本。上面密密麻麻全是珍珠宝石翡翠玛瑙之类的好东西,还没点上蜡烛就已经发射着烛光,够亮堂的了。候君集尚怀忠在里面插好了蜡点上,一人接过一盏,站到东西两头。就见两盏灯五光十色,往四下里都放射着光芒,照耀的满堂生辉。
这奇珍异宝乃是武安福从冉闵宝藏里取出的,本来是晋朝时皇帝用的,这种皇宫里的至宝别说单雄信这样的草莽没见过,连柴绍这样的官宦子弟也闻所未闻,全都被震住了。过了好半晌,众人才异口同声的称赞,说这才是最好的宝贝。
这一下再没有人敢显示宝贝了,个个都觉得武安福实在够豪爽够朋友,这么珍贵的宝贝也舍得送给秦二哥,对他更亲近了一层。
这么折腾一回,天可大黑了,众人在这光彩夺目的四件宝贝的照亮下,又痛快的喝了一回。秦琼有些不胜酒力,很快就大醉了。贾润甫忙招呼人把秦琼送回去,众人也都有些酒意,便就此散席,由柳州臣安排着到后边的三间大跨院去住。
“武兄弟,我想跟你住一个屋,你说怎么样?”分配房间的时候,程咬金不知道从哪里冒了出来,给武安福吓了一跳。
“那自然好,我也想跟哥哥聊聊天呢。”武安福对程咬金是十分感兴趣的,一听他这么要求,自然是巴不得。
柳州臣便给两人安排到一间厢房,伙计送来洗脸洗脚水,两人洗过来。一人一张床躺下了,武安福把蜡烛一吹,和程咬金摸着黑聊了起来。
“我说武兄弟,你那灯可真不错,可让我老程开了眼了。你家里还有没有了,给我弄一盏,我回去给我老娘瞧瞧。”程咬金一开口,武安福就差点从床上掉下来,他以为这宝灯是土豆啊?说弄就弄一麻袋。
“哥哥,不是兄弟我小气,这灯可是稀世珍宝,恐怕再找不着第三盏了。”武安福忙道。
程咬金嘟囔了句什么话,武安福没听清楚,又听他道:“你给大绿脑袋很熟吗?”“还不错,早就从秦二哥那听说过他,前些日子路过山西,还在他庄子上呆了几天。”武安福道。
“嘿嘿,我可告诉你,大绿脑袋不是什么好饼,这小子心眼小脾气大牛皮吹的响,其实就是个草包。”程咬金说起损人的话来是一套接一套,武安福听了想乐不敢乐,都憋住了。
“你就说他凭什么当个绿林总瓢把子吧,也就是尤俊达拦着,不然我早把他招牌拆了,你说是不是?”程咬金说单雄信吹牛皮,他的牛皮吹的更乡。武安福只能拼命说是,哄的程咬金开心,又天花乱坠的埋汰了半晌单雄信。
说来说去,武安福总算逮到个说话的机会,问道:“哥哥,单雄信说皇杠是你和尤俊达劫的,有这么回事吗?”程咬金一听,心里有点痒痒,他好出风头。今天单雄信问的时候,他看着满楼都是好汉,要不是尤俊达死命的拉着他,差点就脱口承认了。听到武安福这么问,他一面想显摆自己的本事,一边记挂着尤俊达的叮嘱,半天也不吱声。武安福猜到他的秉性,故意道:“我看也不是哥哥你做的。这押送皇杠的将领卫兵听说能耐都不小,劫皇杠的据说有大响马三十六,小响马赛牛毛,这么大的阵仗,非得大英雄真好汉才行。”程咬金一听急道:“兄弟,你这是说我不是英雄好汉吗?实话告诉你,这皇杠,还真就是我程咬金劫的,你说我是不是英雄?是不是好汉?”武安福一听,哈哈大笑,从床上坐起来道:“哥哥啊,你可真是大英雄,我看咱们这些人里,你是这个!”程咬金借着月光,看见武安福竖起大拇指,虚荣心被彻底满足,嘿嘿笑道:“这算什么,我老程,嘿嘿,嘿嘿……”光知道乐了。
“哥哥,你是怎么劫的,说给我听听,也见我长长见识啊。”武安福又把灯给点上了。程咬金看武安福一副好奇的样子,得意的道:“靠山王的两个太保,一个叫什么什么方,一个叫什么什么亮的,皇杠就是这两个人押送的。我可跟你说,他们两个的武艺那可真是厉害,那个方。一把大刀,打遍山东无敌手,那个亮,一杆大枪,扫平黄河两岸。那都是响当当的人物啊。”武安福一听,差点就噗哧乐出来,罗方薛亮的本领他是知道的,虽然也还不错,可是程咬金简直太夸张了些。看来他倒懂得说书的门道,先把敌人夸的天花乱坠,一会才好显示自己的威风。
武安福当然不会说破程咬金的牛皮,故意道:“这么厉害,那哥哥是怎么劫下来的?”程咬金果然吹嘘道:“我是谁啊?我管他是方是圆,是黑是亮,惹毛了我,一斧子一个都送他们回姥姥家。”“哥哥快说说看。”武安福忙道。
程咬金清了清嗓子道:“听好了啊,我可就说一遍。”
第176章 皇杠
原来这劫皇杠本是尤俊达的主意,他金盆洗手不再任绿林东路头领以后,一直守着个庄园和酒楼过日子。可是他不懂得经营,朋友还多,人又大方的过分了些,一年多下来,存的银子流水一样的花出去,手头就有点紧了。他一缺钱花,就琢磨着开源节流,节流倒好说,开源就难为他了。他从小就混在绿林道上,不会种地不懂买卖,除了劫道没有别的本事,琢磨来琢磨去,觉得还是得回到老本行上。他庄子里本就有一百的号人是当初和他一起打家劫舍的响马,早都手痒痒了,一听尤俊达要重新出山,都摩拳擦掌。尤俊达手底下有个弟兄叫飞毛腿朱能,这人专司情报打探,年初的时候就打听到一个消息,靠山王杨林要在开春之后送龙衣贡和十六万两银子的皇杠进京去。尤俊达一听这个消息,心说这是个大份,一来劫一把就可以一生不愁吃喝。二来这些钱财都是搜刮山东百姓的,劫回来随便散出去些,也能落个劫富济贫的名声。于是他打定了主意要劫皇杠,可是他琢磨这皇杠数额巨大,护卫一定十分严密。自己一个人的力量恐怕不够,便暗中留意,寻找能人帮忙。这一找就找到了程咬金。
程咬金本来是济南府东阿县的私盐贩子,仗着力气大拳头硬不怕吃官司,倒也威名赫赫。不过有一次一不小心被官府给拿了去,做了三年多的大牢。杨广即位,大赦天下,把他给放了出来。出来之后程咬金的娘就不叫他再做犯法的勾当了,编了不少的筢子叫他去卖。可是筢子能赚几个钱啊,每天比喝西北风也强不了多少。程咬金可受不了这种苦日子,有一天就跑到县上的酒楼去白吃白喝,想用筢子去顶帐。那酒楼掌柜不肯,和伙计一起与程咬金厮打起来,程咬金力大无比,伙计们哪是对手,被他打的满地找牙。这酒楼偏偏是尤俊达开的,他听了消息匆匆赶来,一看到程咬金。心想这个人长的一副凶神恶煞的模样,似乎也有不错的本领力气,若是有他帮忙,大事可成。于是他就出面调节,双方罢斗。不但如此他还把程咬金奉为上宾,每日好酒好菜的供着,又赠送金银翻修房屋,程咬金感激他的帮助,两人就结为兄弟。这之后,尤俊达才慢慢给程咬金说了自己的计划。程咬金一听是杨林的皇杠,顿时表态一定要劫,因为他爹程泽臣本是南陈长春关的总兵,隋朝伐南陈的时候,被杨林打死。因此程咬金和杨林是有着杀父之仇的,他一听说是劫杨林的皇杠,当然来劲。
两人同了心,程咬金便一边练武艺,一边等这皇杠。开了春,雪都融化了,道路畅通了,杨林派大太保罗方,二太保薛亮带了两千人马护送皇杠。这皇杠快到长叶林小孤山的时候,尤俊达得到了消息。就和程咬金带上两百个好手,埋伏在小孤山下。罗方薛亮刚到小孤山,就被程咬金带人给劫住了去路。他们两个出来迎战,哪是程咬金三斧头的对手,没两下就被打败。两人一败,手下的兵将全无斗志,一哄而散,叫尤俊达程咬金轻易的把皇杠给劫了。至于程达尤金则是程咬金穷追不舍,罗方被追的紧回头问他都劫了皇杠,怎么还追。程咬金大声报出自己和尤俊达的名字,想叫杨林知道他是谁,结果罗方胆战心惊给听错了。回去以后,罗方薛亮怕杨林怪罪,就添油加醋说劫皇杠的有大响马三十六,小响马赛牛毛。杨林一听这还了得,立刻派人在山东全境搜捕。幸亏尤俊达平日掩饰的好,因此官面上无人怀疑是他做的。程咬金在地窖里躲了两个来月,也是刚出来见光。
武安福听程咬金眉飞色舞口若悬河的说完,虽然知道其中被他夸大不少地方,却也由衷的敬佩他的胆量本领,不由的道;“好一个英雄汉。”程咬金咧开大嘴,嘿嘿一笑,得意之情溢于言表。不过他高兴之余,也没昏了头,道:“武兄弟,我跟你聊的投机,才把这机密的事情告诉了你,你可别跟别人说啊。要是尤俊达知道我告诉你了,一定跟我急眼,他那人,小气的很。”武安福忙道:“哥哥你放心,我心中有数,一定不会乱说。”程咬金这才放心,又海阔天空的吹起他当年卖私盐坐大牢的事情,绘声绘色,不时逗的武安福前仰后合,心里越发喜爱他。两人聊的兴起,不知不觉天都发白了,这才躺下休息。
第二日快午时的时候,贾柳楼里重开筵席,武安福和程咬金经过一夜的聊天,俨然是好兄弟一般,索性坐到一起。单雄信瞄见了,心里有些不舒服,却也不好表现出来。
众人到齐,秦琼和魏征依旧上座,若说前一日大家还有互不熟悉的。这日就都放的开了,觥筹交错,喧哗声响彻重楼,人人开怀畅饮,大口喝酒大口吃肉,不亦乐乎。
单雄信喝了会子酒,见程咬金和武安福正聊的高兴,一瞪眼睛,端个酒壶走了过去,对武安福道:“武兄弟,来,咱们喝一杯。”武安福忙端起杯来,和单雄信对饮了一杯。单雄信喝完了酒,也不离开,自顾着坐了下来,对武安福道:“武兄弟,你看咱们绿林的这些人怎么样?”武安福忙道:“个个都是英雄好汉。”单雄信点点头道:“说的是啊,咱们吃绿林这碗饭的讲究的一是个义字,要讲义气;二是个信字,要有担当;三是个勇字,要不怕死。具备了这三条,才是好汉。”“单二哥说的对啊。”武安福连连称是,却不知道单雄信怎么跑来跟自己说这些,看来他也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别看哥哥我现在说的好听,可是放眼绿林,能做到这些个的不多。”单雄信道,“绿林里面鱼龙混杂,良莠不齐。就说劫皇杠这事吧。劫道的人第一就不讲绿林道的义气,按道理说他要动手他得先跟我打个招呼,结果他没打招呼。杨林一盘查下来,不少绿林的兄弟栽了,这都是被那程达尤金害的。再一个这两人没担当,你说他们劫了银子跑了,藏头露尾不知道跑哪逍遥快活去了,留下我们兄弟吃苦受累,被官差每天追查。这也能看出来这两个人胆小如鼠,不然怎么就不敢站起来说一声是他们劫的皇杠呢?这就失了信和勇,实在算不得英雄。”他这番话表面是说给武安福,其实还是想激程咬金。单雄信看出来尤俊达是油盐不进的主,程咬金却有些直肠子,若是刺激刺激他,说不定有收获。果然程咬金一直支楞着耳朵听着呢,听到说自己不是英雄,有些火冒三丈,想发火却没理由,人家又没明说是他。可他就是不得劲,看了眼尤俊达,见他正和别人喝酒。乱糟糟里也没空管程咬金,程咬金眉头一皱,计在心来,道:“我说单雄信啊,其实这皇杠,我知道是谁劫的。”单雄信道:“谁啊?”“我看就是你劫的。”程咬金道,他说话的时候笑嘻嘻的,也不知道是开玩笑还是挑衅。
单雄信吃不准他的意思,虽然恼怒,不好直接发火,问道:“怎么是我劫的呢?”“那么多白花花的银子,自己藏起来慢慢花多好。你不张扬,是怕咱们跟你借钱吧?”程咬金插科打诨道。
“放屁。”单雄信知道程咬金在戏弄自己,强忍怒火道。
程咬金也不恼,笑道:“我说这事可是有根据的,你想想啊,有些人老巢在山西。若是在自己家门口劫道,方便是方便,官府追查下来就够喝一壶的,所以跑到别人的地方劫道,劫完了运回家。一推两瞪眼,把屎盆子都扣别人脑袋上了,这种人实在可恨啊。”单雄信听他指桑骂槐,可真有点忍不住了,跳起来道:“程咬金,你这话什么意思,给我说清楚。”程咬金一脸委屈的道:“我就是一猜,你要是没做贼心虚,你叫什么啊?”单雄信哪说得过程咬金一张利嘴,气得要背过气去了。秦琼众人一看事情又要糟糕,忙过来把他拉开。秦琼厉声道:“你们又干吗?”程咬金道:“二哥,我们就随便说说话,没事。”秦琼沉下脸来道:“没事?我看你们是没事找事,到底怎么回事?”单雄信气乎乎的把刚才的事情说了一遍,然后道:“程咬金说是我劫了皇杠跑会山西了,他要是这么说,我还必须得把劫皇杠的人给找出来,不然我跳进黄河也洗不清啊。”尤俊达一听,脸色大变,心里埋怨着程咬金总惹祸。他生怕劫皇杠的事情泄漏出去,到时候三刀六洞处置违反绿林规矩的刑罚他可经受不起。
秦琼听了单雄信的话心说还是这个事啊,要是不弄明白,两人恐怕没完,他便问程咬金道:“阿丑啊,你跟我说实话,这皇杠是不是你劫的?你要是说句不是,二哥我用身家性命保你。”程咬金一听有点难办了,他和秦琼从小的交情,父一辈子一辈关系别提多好了。何况秦琼也是他一直敬佩的英雄好汉,若叫他跟秦琼撒谎,他可做不来。他左寻思右寻思,心想就是老子劫的又能怎么样,索性也不管尤俊达拼命阻止的眼神,开口道:“皇杠是我劫的,那又怎么样?”此话一出,楼里鸦雀无声。
第177章 英雄无计惹祸端
沉寂了半晌,单雄信一拍桌子:“程咬金,果然是你。”说着就要冲过去和他拼命,秦琼和魏征一看不好,连忙拦在前头。楼上众人也都从震惊中醒悟过来,一起过来拉架。
“大绿脑袋,皇杠就是爷爷我劫的,怎么样?我不但要劫皇杠,我还要反出济南府,打死老杨林,推翻大隋朝。”程咬金既然都认帐了,索性又胡吹开来,楼里众人大都是天不怕地不怕之辈。一听之下,还有人哄然叫好,程咬金听了,美滋滋的,笑得脸上好像开了花一般。单雄信这个气啊,想把拉他的盛彦师和丁天庆甩开,两人哪里敢松手,死拉着不放。
“单贤弟,你消消气,咱们都是自家兄弟,有事好商量啊。”秦琼急的直搓手道。
魏征也道:“单贤弟,你别冲动,咱们听听咬金兄弟有什么话说,你再定夺。他要是做的错了,咱们一起不饶他,他要是做的对,你就不能怪罪他。”众人听是这么个道理,都道魏征说的对,单雄信见众人都这么说,只得悻悻道:“程咬金,你给我说清楚,你若说不清楚,今天别想下贾柳楼。”程咬金哪肯示弱,呸了一口道:“你要是当乖儿子供我吃喝,爷爷就一辈子不下去又如何?”单雄信大怒,还要发作,让秦琼一拦,回身道:“阿丑,你若再说怪话,别说我跟你翻脸。”程咬金就怕秦琼,一见他真怒的,也不敢太过放肆,道:“好,我不乱说话了。不过这劫皇杠的事情,我说不明白,让老尤说吧。”众人听了都把目光投向尤俊达,尤俊达昨天还信誓旦旦说皇杠绝对不是自己劫的,如今被程咬金给捅出来了,脸臊的跟猴屁股似的。看众人都望过来,只好走出来站在中间,清清嗓子。把事情的来龙去脉,怎么谋划,怎么认识程咬金,怎么劫的皇杠,怎么隐藏行踪都说了一遍,到了最后他道:“诸位兄弟,我尤俊达的确是金盆洗手退出了绿林道,可是我劫这皇杠,可不全是为了我自己。诸位说说,咱们这世道怎么样?别的地方我不清楚,咱们山东的百姓,活的可是不怎么样。杨坚在位的时候,严刑峻法,破坏了多少家庭,又有多少无辜的人含冤死去。现在杨广在位,他修运河,建东都。造龙舟,盖宫殿,花钱如流水,这钱可都是从老百姓身上出的。就说杨林这龙衣贡和十六万两的皇杠吧,都是咱山东的老百姓的血汗钱啊。我想的是把这钱劫了等风声过一过,就把钱分给穷苦的人家,也算是还给山东的百姓。你们说我做的有错吗?”尤俊达最后这几句话说的很在情在理,楼上大部分都是绿林中人,就算是官家的人也多少有点异心。绿林众人若不是被世道所迫,谁愿意占山为王亡命江湖啊,官家的人更是对这江山虎视眈眈,巴不得世道大乱,所以尤俊达一说完,大家齐声叫好。这一起哄,程咬金更得意了,单雄信的脸拉的老长,虽然不乐意,却也说不出什么来。
还没等众人喊完好,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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