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兵贼-第4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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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和马都被强大的敌人惊的呆住了,他们连逃跑的念头都失去了,眼看着那无数的骑兵呼喝着杀到身边。团团围住,五百人的队伍,犹如一只扁舟,在由兵器寒光组成的汪洋中盘旋着。

“怎么办?”金成看着眼前层层叠叠的骑兵,一个个相貌和汉人完全不同的突厥人,十万弧形的马刀虚空劈着,竟然带起强劲的烈风。

“你们两个,是什么人,来太原干吗?”达那阿古纵马冲出骑兵洪流,大声用汉语说道。他少年时居住在汉和突厥的边境,学过汉语。

“咱们怎么说?”牛盖问金成道。

金成道:“我如何知道?”他们两个都是有勇无谋之辈,武安福也没想到他们会一见到突厥骑兵就冲出去,少一句提醒,结果两人陷入了突厥早设下的埋伏中来。

“达那阿古,你吹动号角就是为了这几百个南蛮子?”一员赫赫威风的突厥大将军带领几百骑兵也穿出洪流,来到圈中。

“回大帅,我以为是隋朝的援兵来了。”达那阿古道。

“妈的,好不容易设下的埋伏计浪费在这几百人身上,你快把他们都杀了,免得我看了生气。”那大帅道。

达那阿古应了声,抽出挂在銮铃处的大砍刀,呼喝道:“你们还不快快下马受死!”金成怒道:“突厥野人,可敢和你爷爷我一战?”虽然面对千百倍于己的敌军,他倒也颇有勇气,毫不畏惧。牛盖和五百人马也都结好阵势,颇知进退。那大帅看在眼中,微微点了点头,眼露赞许之色。

达那阿古挥刀冲了上来,金成毫不示弱,手中三尖两刃刀一摆。迎着达那阿古的大砍刀而上,两马交错,两人硬碰硬的交了一招,打了个旗鼓相当。金成勒住马头,回身一刀,达那阿古听到脑后生风,趴在马背上,避开这一刀。两人重新转过马来,两马错蹬,达那阿古心道两人力量相当,先下手为强,一招力劈华山砍将下去。金成横刀一架,只觉得两膀一震,半身酸痛。达那阿古也不好受,虎口一疼,裂了开来。两人叮叮当当过了三五个回合,马跑开来,还是不分胜负。

那大帅叫达那阿古拿不下金成,再看太原城头旗帜招展,隐隐有人在观望这边。他担心城中有变,顺手捞出兵器,喝道:“达那阿古退下,看我来对付他。”达那阿古闻言,策马溜回本阵。那大帅纵马上前,一挥他的奇门兵器道:“来者何人,本王的独脚铜人下不杀无名之辈。”金成一看来人,真是倒吸了一口凉气,只见这人身高一丈。头大如斗,两眼铜铃,口似血盆,连鬓红须,一身枣红袍。头发散乱,只用一根红色带子拢住,真个是个天神一般的大将。再看他手中的兵器,更是奇形怪状,有四尺长。有头有手,只有一只脚,像十二三岁的小孩子一般,纯铜打造,只怕有百多斤,两臂非有三五百斤的力气不能舞动。金成看在眼中,先怕了三分,强提一口气道:“爷爷是狼牙山的金成。你是何人?爷爷的三尖两刃刀下也不杀无名之辈。”“我乃突厥始毕可汗座下大元帅帖木花梨,你能死在我的独脚铜人下,也算幸运。”帖木花梨笑道。

金成大怒道:“别以为拿个破奇门兵器装神弄鬼爷爷就怕了你。”说着一踢马腹,战马冲上前去,帖木花梨道:“来得好。”一拍马头,突厥战马一跃而起,四蹄蹬在地上。前冲出来,只一瞬间就冲到金成马前,金成从来没见过这么快的战马,大吃了一惊。帖木花梨趁他惊慌,铜人挥起,砸了下来。金成措手不及,只得挥刀去架,这一架可不要紧,吃了大亏。

原来独脚铜人是最难使用的兵器,它份量沉重,可以当作铜棍。又可以当作盾牌,这还不算,真正懂得使用铜人的高手,能用铜人的各个部分伤人。帖木花梨这一下本来就势大力沉,这一下砸在刀上,金成哎呀一声,两膀一疼,被砸岔了。他疼的热汗直流,知道大事不好,就要逃走。帖木花梨哪容他走,回手又是一下,铜人的一只手正好打在金成的脑袋上。那手做的跟刀子一般锋利,这一下把金成的脑袋削去大半,尸身落地,惨死当场。

金成一死,游戈着的突厥包围圈顿时发出如雷的欢呼,十万人齐声呐喊,震耳欲聋。牛盖怒极,大骂道:“突厥野人,吃我一枪。”说着就要杀过去为金成报仇,他的马刚一动,突厥兵的喊声忽然停了,队伍出现了混乱。帖木花梨本来兴高采烈,要趁势把五百人都杀了,见到有变,忙喝道:“出什么事了?”“大元帅,东南西三面,都有无数军旗,尘土飞扬,看来有大军来增援。”斥候前来报说。

帖木花梨一惊,暗想原来这五百人是诱敌之计,自己本想埋伏太原城里的人。却被引出大军,如今敌人数量不知有多少,只怕吃亏。他不敢怠慢,喝道:“全军撤退,达那阿古,憨得力,你们两个断后。”达那阿古和憨得力两员大将带领五千骑兵结成队列,来回游戈。主力大军则向北方退却。牛盖哪里肯放帖木花梨走,策马追上前去,背后挺枪就刺。帖木花梨早听到背后马声,铜人回手一挡,那枪正刺在铜人的嘴里。帖木花梨手腕一拧,那铜人嘴上的机关一合,死死咬住枪头,牛盖死命去拔,哪里拔的出来。帖木花梨冷笑一声,左手一扬,早藏在手中的飞刀射出。牛盖不曾防备,被一刀刺中咽喉,翻落马下。金成牛盖一死,他们部下五百人马哪里肯独活,一起挥刀弄枪,要和突厥人拼命。达那阿古见了,一挥手,五千突厥骑兵张弓放箭。一轮箭雨,五百人全数倒下,大多身中数箭,饮恨黄泉。

突厥兵不敢多停留,很快撤退的干干净净,直到他们的身影完全消失了很久。东南西三个方向的地平线上,才出现了人马。

五百多躺在平川上的尸体,是副如何惨烈的画面?

武安福从马上下来,扑通跪在金成牛盖二人的尸体前,欲哭无泪。辛辛苦苦培养的精兵,只一瞬间就损失了五百人,他的心在流血。金牛二人虽然武艺平常憨直卤莽,归附以来,没有功劳也有苦劳,相处下来,多有感情。如今见到两人惨死,武安福如何能不伤心。

武安福身后的众将军也都下了马,默默的跪在这些牺牲的战友面前,到最后,四千人齐刷刷的都跪下了。结果当西边的庞玉张亮,南边的段志玄殷开山刘弘基带兵来到太原城下时,看到的是四千个如同雕塑一般跪倒在牺牲战友面前的奇怪战士。

太原城,被围困三十一天后,终于迎来了援兵,被石头木料填满的城门洞清理开来,三路而来的一共两万大军进入城中。李世民迎出城来,策马来到武安福面前,见他面带愤恨,低声道:“七弟,不是我不想帮忙,突厥兵多,我要以防守太原城为责……”武安福摆摆手道:“六哥,不用说了。谁杀了我的弟兄,我就要他拿命来偿还。”进到城内,李渊请众人到城上议事。众人上了城,李渊指着北方道:“一月以来,突厥十万大军在北方来回游戈,逢人就杀。抢掠村镇,方圆五百里内,已成无人之地。我早给朝中送去求救公文,可是到现在也没有援兵,幸亏各位带兵来救,不然太原只怕坚持不了几天了。”刘弘基道:“唐公客气,我等都吃的大隋俸禄,有外敌入侵,理所当然守土卫国。”李渊道:“既然如此,我想请刘总兵武将军守卫南门,张总兵庞总兵守卫西门。段总兵殷总兵守卫东门,我的三个儿子守卫北门,先固守几日,看突厥兵如何行事再随机应变,如何?”众人都无意见,于是各自前去自己的地盘。武安福叫赵勇等人安排部下人马的歇息之所,自己带着孙成和雄阔海与刘弘基一起来到南门,上到城楼上。

遥望东边,战场上的血迹犹在,撕杀声犹在。这场战争,虽然已经有很多人死去,却还刚刚开始。

第125章 三棍破铜人

来去如风,其势如狼,这就是纵横塞北。睥睨天下,从秦汉以来就一直困扰着汉民族,觊觎着汉民族丰富的物产和文化的游牧民族一贯的作风。突厥虽然分裂成为东西两大阵营,互相之间水火不容,声势早不复祖先之勇。但是始毕可汗这次发兵十万,肆虐一月,还是显示了东突厥的强横实力。

太原城上,看着四面如潮水一般进退的突厥骑兵,所有人的脸色都是青的,李渊道:“诸位,请各回城门驻守吧。”大家都没有做声,此一战,单看这滔天的声势,无论胜负,众人都有资格在史书上写下自己浓重的一笔了。转身离开,奔赴自己的战场,没有人知道。是否还会再见,或者再见面的时候,是在黄泉,还是人间的富贵之堂。

武安福一路沉默着和刘弘基回到南门,这边并不是突厥主攻的方向,只有数千人马在来回的游戈。可是联系着北门东门的十万雄兵,这几千人也如同死神一样压在众人的心头。太原城连援兵带城里原来的守军只有四万多人,再加上几千临时拼凑的民兵,也不过五万。比士兵缺乏更主要的一点是,守城的物资因为杨谅的叛乱而严重消耗,还没来得及重新储备,突厥就发兵了。城中只有区区十万支箭,哪里够用?至于滚木擂石,也少的可怜,南门形势略好。只分到三百滚木,五百擂石,一百包石灰,若是敌军攻来,真不知道这点东西能起什么作用。没有办法之下,武安福命人在城上架起大锅,烧起热水,以备不时之需。北方和东方响起了喊杀声,鼓声隆隆的响着,本来该是澎湃的雄浑,此刻却显得分外压抑。南门上,鸦雀无声,几千守兵都呆呆的望着城外那焦躁不安的突厥兵,气氛一片死寂。

“他奶奶的,怎么好象死了娘一样?”终于有人忍不住了,武安福一听声音就知道,这第一个沉不住气的正是雄阔海。

“雄大哥,你别着急啊。”孙成忙道。

“武兄弟,给我五百人,让我下去把这些讨人厌的都打成肉酱。”雄阔海操起水火棍道。

武安福瞄了眼耀武扬威一般的几千突厥兵,再看雄阔海一副要拼命的样子,豪气顿时涌上心头,道:“好,我就给你五百人马。燕翼,赵勇,你们带燕云十八骑拱卫雄大哥。出去寻寻他们的晦气,切记不可追击,杀退他们就好。”雄阔海大喜道:“好极好极,我要给金成牛盖报仇去了。”说着就要下城去。

刘弘基急道:“不可,守城的,哪能主动出击。若是败了,被突厥追击,城门就危险了。”雄阔海一瞪眼睛道:“你懂个屁,老子会输给这些野人不成?”刘弘基还待再说,雄阔海一抡棍子,恶狠狠的道:“再拦着我,拿你祭棍。”刘弘基望向武安福,见他似乎没看见这纷争一般,正望着城楼外。知道自己难以阻止雄阔海这莽人,只好退到一旁,任由他和燕翼赵勇三个粗豪的汉子兴高采烈的点起兵马,打开城门,呼啸而出。

在南门来回巡逻,防止太原城里跑出人来的将领不是别人,正是几日前在太原城外和金成有过交手的达那阿古。他听着东边和北边传来的杀声,热血沸腾,只盼着也能去分上一杯羹,立上一份功劳。正焦躁时,就听南门城楼上一声炮响,城门打开,一彪人马杀了出来。达那阿古大吃一惊:哪有被围城的一边杀出来挑衅的?正惊疑间,当先一将已经飞马杀过来,只见这彪形大汉。虎背熊腰,身高近丈,神威凛凛,胯下黑煞兽,掌中水火棍,背后铁背弓,正是武安福在太行山结识的好汉雄阔海。他一左一右两个,正是燕翼和赵勇,这两人也是同样的勇猛,看的达那阿古心惊胆战,暗道哪里来的这三个猛将。

“那番将,受死来啊!”雄阔海一眼瞄见领头的达那阿古,知他是头领,棍一摇,扑了上去。燕云十八骑左右拱卫,他们乃是严格训练出来的骑兵,冲杀进突厥的骑兵中,也是所向披靡,无人可挡。达那阿古一见队伍被冲乱,大怒道:“南蛮子还敢出来送死,接你爷爷一刀。”大砍刀一抡,迎向雄阔海。雄阔海见他过来,大笑道:“吃我一棍。”当头就打,达那阿古举刀去挡,只听“哙嚓”一声,雄阔海这一棍力大势沉,足有千斤,达那阿古哪能抵挡,被这一棍打的是刀折人死马塌架。

主将一死,突厥兵更乱,被燕云十八骑带领着的五百人马冲杀一阵。死伤大半,剩余一千多人,仓皇的往大部分集结的东边逃去。雄阔海杀得兴起还要追杀,燕五燕六赶忙拦住,收拾伤亡,退回城去。

帖木花梨此刻正在东门指挥三万精兵攻打,他手下十支千人队竖起十条长长云梯,三次都无功而返。太原东门的守将段志玄和殷开山都是久经战阵之人,防御起来头头是道,弓箭虽不够用。就只派二百神箭手,等攻城士兵靠近,专门射杀手持攻城器械者。至于云梯,则用滚木擂石对付,若有人攻上来,先用石灰迷眼,再用长矛挠钩刺杀。突厥兵虽然凶猛顽强,不畏死的进攻,却也连番失利。帖木花梨看到死伤惨重,心里焦急,正烦闷间。就见南边尘烟卷起,他以为是敌军增援,仔细看去,却是一支突厥败兵。

“大元帅,大事不好,汉人从南门杀出来,把达那阿古将军给杀了。”败退回来的队伍里,有领兵的副将,来到阵前,慌忙来报。帖木花梨一听,鼻子险些气歪,怒道:“大胆南蛮子,我大兵压境,不但不出来投降,还杀我大将。我若杀进城去,一定屠城三日。”那副将道:“大元帅,南门汉人十分张狂,还请元帅给达那阿古将军报仇。”帖木花梨看了攻城没什么进展,便道:“既然如此,我倒要去南门会会这些胆大包天的南蛮子将领。憨得力,你带人继续攻城,我去看看。”帖木花梨也是个好战的武人,性子粗直,听说南门有猛将。来了兴致,把攻城的任务交给部将憨得力,自带五千人马,转移到南门去了。

雄阔海杀赢了一阵,斩了突厥大将,武安福面上有光。刘弘基这才知道雄阔海是个猛将,连声的赞叹。雄阔海等人休息了一会,还没等卸下盔甲,城楼上的小兵们就喊了起来:“突厥又来了。”众人一看,果然从东边又过来了一队突厥骑兵,一马当先的一个红袍大将。生的恶形恶象,比起雄阔海还要壮上两分,手里提溜着的武器奇形怪状;看起来像个十几岁的孩子。有前几日看过金成牛盖一战的忙告诉武安福,这个就是杀死他们二人的突厥元帅帖木花梨。

“就是他吗?”武安福冷眼看去,见他果然勇猛,手中的独脚铜人更是古怪无比,心里不禁有些嘀咕。金成牛盖武艺平常,死在这样一个突厥猛将手中倒也不奇怪。只不过这人的路数实在不寻常,己方阵营除了雄阔海,换了其他人不见得就能取胜。他想到这,望向雄阔海,雄阔海也正期盼的看过来,一见武安福的眼色,大笑着伸出五个手指道:“还是五百人,若不取了他的狗头,我提头来见。”武安福正色道:“雄大哥,这人武艺兵器都十分古怪,你可要千万小心。无论胜负,只求你安全回来。”雄阔海见武安福说的严肃,也不敢怠慢,道:“放心。”武安福想了想道:“燕翼你带燕云十八骑组成疾风阵势护卫雄大哥。赵勇你带领五百龙骑兵跟随,叶竹君你在雄大哥身后保护,我不管你们怎么做,总之一定要把这突厥人的脑袋砍下来祭奠金成牛盖兄弟。”帖木花梨带兵来到南门下,刚扎下阵来,正要派人叫骂。就见南门已经打开,当先一员猛将,正和传闻里杀死达那阿古的那人一样,看起来和自己也颇有几分相似。

“呔,就是你杀了我家达那阿古将军吗?”帖木花梨喝道。

雄阔海也不停马,更不答话,等到身后五百人马排出一锥型阵势。一舞铁棍,把自己当做锥子尖,跃马杀上前来。

“南蛮子大胆!”帖木花梨怒喝一声,挥起独脚铜人,迎上前去。

两人的马都很快,十几步后就迎面遇上,雄阔海的棍子虽然也有五十几斤,算是重兵器,可比起一百多斤的独脚铜人还是轻的。雄阔海心道:轻碰重,要占先。一棍横扫,直奔帖木花梨腰间。帖木花梨哼了一声,独脚铜人一横,化做盾牌,砰的一声挡下这一棍。此刻两马交错,雄阔海第二棍直直刺过来,要取帖木花梨的眉间。帖木花梨也是身经百战的大将,把铜人一举,恰好用铜人的嘴咬住了雄阔海的棍。机簧响动,把雄阔海的棍给死死叼住。

雄阔海见势不对,两腿用力,使劲勒住马,手上千钧不止的力气吼了一声全数发作。帖木花梨只觉得手中铜人要被夺去一般,顿时心慌起来,心知对方力气太大,自己不是对手。他仓皇之间怕被反夺兵器,顾不得去拿飞刀,一松机簧。雄阔海力使的猛了,使劲一抽,顿时仰倒过去。

后边叶竹君见势不好,一只小箭射了出去。偏也是巧,帖木花梨正要去取飞刀害雄阔海的性命,这一疏忽。等听见箭声依然慢了,被一箭射在手臂上,这飞刀就发不出来了。那边雄阔海从马上翻身而起,见他受伤,哪里肯放过这机会,一棍砸下。帖木花梨跑不得,挡不住,被一棍打在肩头。肩膀顿时粉碎,他那里吃得住这样的疼痛,翻身落到马下。赵勇早杀过来,战马嘶吼一声,一脚踏在帖木花梨的背上,帖木花梨一口血喷了出来,眼看不活了。赵勇顺势一刀剁下,把他头割了下来。

帖木花梨一死,南门突厥兵大乱,燕翼带领燕云十八骑组成疾风之阵,用突厥惯用的骑兵突击反过来羞辱突厥人。突厥兵士气低落,哪里经得起如此凶猛之师的狂飙一击,溃不成军,被杀的七零八落,仓惶败走。

众将杀败了突厥人马,回到城上,赵勇将帖木花梨的头献给武安福,武安福冷冷看了一眼,道:“这头做成夜壶,想必不错。”雄阔海大笑道:“那我就拿来做夜壶了,金成牛盖兄弟地下有灵,也会开心的。”南门,似乎成了这次太原之战,一个悄悄的扭转着局面的地方。

第126章 疑阵

始毕可汗的脸色很少这么难看过,上一次他的部下见到他这种脸色,还是在五年前他的大哥被立为汗位继承人的时候。此刻看着脚下无头的帖木花梨的尸体,想到这个和自己从小一起长大的兄弟竟然被卑鄙的汉人偷袭杀死,他就悲痛欲绝。

“传我的命令,猛攻太原四门,一刻不停。轮换进攻,不克太原,决不退兵!”始毕挥起象征他大汗身份的旗帜,高声道。

三军雷动,开始了新一拨向太原城的进攻。

“奶奶的,这帮突厥怎么跟疯了似的呢!”叶竹君一箭把个眼看要冲上来的突厥兵射下城去,看着他的身体摔在地面,四分五裂,这才恨恨的道。他本来是个不爱说话的汉子,这几日跟雄阔海这种粗人呆的多了,不但话多起来,粗话也有模有样,张口就来了。

“还不是雄大哥宰了他们的元帅。”赵勇一边道,一边指挥士兵把一锅热水浇下去,这滚烫的热水浇在从云梯往上爬的突厥人身上,只听他们惨嚎着坠下去,大多骨断筋折。一拨人倒下,又一拨爬了上来,再度被滚木砸成一堆肉泥,分不清楚胳膊是谁大腿是谁。守城的和攻城的耗了一天一夜,双方都红了眼睛,既然不是你死就是我活,大家都豁出去了。方才三个突厥兵冲上城楼,被众兵围住,其中一个被隋兵搂抱住犹不肯降服。张口咬下一个士兵的耳朵,众兵大怒,一拥而上,手口并用,愣把他撕咬成碎片。武安福把这些都看在眼里,他知道战争残酷如斯,如今亲身体验守城的惨烈。看着不顾性命,向着城上爬的突厥人,一恍惚间,对自己来援助太原的意义产生了怀疑。若是自己不来,李世民是否会死在这一战,李家是否会灭亡呢?他忽然发现自己犯了个错误,也许他正在扶植着一个最大的敌人冉冉升起。可是他既然已经来了,大家就是一根线上的蚂蚱,再也不能分开了。

“老七。”武安福正担忧的想着,就听身后有人叫,不用回头就知道是李世民。武安福回身一看,他一身白色的战甲已经被染红了大半,看来北门的战斗也是十分的惨烈。

“六哥,你怎么有空过来?”武安福奇道。

“我来传父亲的命令。”李世民道,“突厥这种疯子一样的打法如果持续下去,只怕我们无法支撑了。”“难道他们就能支撑下去吗?”武安福放眼望去,城楼上的众兵将都充斥着一种临近崩溃之前回光返照的勇猛,他心里也清楚,这种攻击只要再持续一天,太原就亟亟可危了。可是这种亡命的打法对于突厥来说消耗实在太大,一天一夜的攻击,四门的伤亡在八千以上。若是再持续一天,就算太原城会垮掉,突厥人只怕也讨不到什么好。除非始毕希望十万大军过玉门,只得五万把乡还。

“父亲的意思是请他们退兵十里,然后在城外和他们决一死战。”李世民道。

“真的是伯父的想法?”武安福看到李世民眼睛里的光。

“还是七弟你了解我。”李世民笑道,“若是这么拖延下去,只怕太原城将和突厥人一起灭亡。所以我想要兵行险招。”“你有什么打算?”武安福奇道。

李世民俯身在他耳边说了几句,武安福回身望向城外蚂蚁一样的突厥人,使劲点了点头道:“好,就和他们赌这一局。”接到李渊使者送来的求战信,始毕可汗刚要把信撕碎,把使者拖出去杀了。身边的谋士哈密措道:“大汗,这一日的攻城,咱们人马损失惨重。咱们的战士不擅长攻城战,既然李渊求战,不如准了他。太原城外一马平川,难道咱们突厥铁骑还怕他们隋军不成?”始毕可汗听了,沉吟道:“既然如此,就让他们死个痛快。”说着命人写了回信,约好第二天决战。

这一夜,两方的人马都在紧锣密鼓的准备着,天一亮。就会有一场惨烈的杀伐,没有人知道,他们是否还能看到明天晚上的月亮。

日出,武安福来到这个时代之后,还从来没看过日出呢。此刻他站在太原城楼上,望向东方,十几万双眼睛和他一起贪婪的看着那一轮喷薄而出的红日。没有未来的战士们,在心中默默的向着不同的神灵祈祷,祈祷的内容却都一样。他们都希望能在这最后的决战中活下来。只有活下来的人,才是真正的胜利者。

突厥人马拔起了营盘,慢慢的后退,当太阳终于升到当空的时候。城北十里,突厥八万精骑,排成厚实而又锐利的品字阵型,前军中军四万铁骑,左右两翼各有两万人马。前军由先锋大将塔罗率领,中军由始毕可汗亲自带领。左翼元帅花刺汉,右翼元帅木铁犁,都有万夫不挡之勇。

突厥的阵势摆好不多时,太原北门打开,太原三军汹涌而出。当先的正是太原留守唐公李渊,他的身后有六员大将,从左到右是李道宗,柴绍,李建成。李世民,李元吉,李孝恭,都是李家最杰出的子弟。他们的背后,是旗帜鲜明,盔甲整齐太原军。阵营中旌旗摇摆,遮天蔽日,也不知道有多少人马。

左翼的大军由武安福刘弘基庞玉三人带领,一万五千人马扎住阵脚;右翼大军的将领是殷开山段志玄张亮三人,也是一万五千人马扎住阵脚。两翼的人马立住脚跟,和中军遥相呼应。

两军都是阵容整齐,相比之下,太原军这边显然阵容单薄一些。尤其是两翼的人马,和突厥的四万比较起来,显得有些孱弱。而中军的差距则没有那么巨大,从声势上看来,反而是太原军要盛一些。始毕可汗看到这一幕,惊问哈密措道:“怎么太原军有这么多人马?”哈密措也十分疑惑:太原城里最多也就五万多人,怎么李渊的中军如此强势?他一琢磨,顿时明白过来。

“大汗,莫要上了李渊的当。”哈密措道。

“怎么?”始毕可汗忙道。

“他这一定是虚张声势,从城里找的平民伪装成士兵,充门面。”哈密措道。

“哈哈,原来如此。这样说来,他的中军一定不堪一击。”始毕可汗道。

“臣以为,咱们应该集中兵力,从中间突破。一举切断他的中军和左右两翼的联系,先擒拿李家的首要人物,此战就可轻易获胜。退一步说,就算他的中军势大,可看他们的阵势十分厚重。步兵居多,若是被我突厥铁骑冲击,只怕运转不灵,必定大乱。”哈密措道。

“如此甚好。汉人诡计,哪比得上咱们军师的妙计。”始毕可汗笑道。

传令兵得了始毕可汗的命令,到处传了将令,两翼得到命令不要妄动,压制住对方的两翼,中军和先锋部队也做好的冲锋对方中军的准备。一切准备就绪,对面的太原军阵营里骚动一番,李世民纵马来到阵前高声道:“始毕可汗,我大隋乃是天朝上国,你们游牧部落。竟然敢屡犯边境,抢掠民众,罪大恶极,今日若能痛心疾首痛改前非,向我天子俯首认罪。还可免你一死,如若不然,叫你知道我大隋天兵的厉害。”这一番话哪里是在劝说,分明是要挑衅,始毕可汗听的七窍生烟,大喝道:“听我号令,看我大氅,号令所指,杀无赦。”说着一挥指挥黄旗,指向太原中军。突厥兵早有准备,见号令下达,地动山摇的齐吼一声,千军万马伴随着出征的号角,向着太原军发起了进攻。这不是武将的单挑,这也不是沙盘演练,这是人和人最直接的对话。互不相识的人们,就要在这太原城下,展开殊死的搏斗,为了他们并不知道的原由。

李世民一看突厥开始进攻,兜转马头回到本队,一边跑一边回头去看。见突厥两翼未动,只是虚张声势的呐喊着,而中军的前锋部队来势凶猛,李世民知道事情都在自己的预料之中,跑回队中对李渊道:“父亲,可以开始了。”李渊一点头,喝令道:“摇红旗,撤退!”于是,出乎突厥意料的一幕发生了,就在突厥骑兵的先头部队以为就要和太原军短兵相接的时候。太原军只发了两轮的箭,略微的阻遏了一下突厥骑兵的来势,就潮水一般的向后退去,看起来厚重严实尾大不掉的太原中军,竟然十分干净利落的向后退却起来。突厥骑兵一边抵挡箭雨,一边无畏的冲着,当最前面的塔罗看到退却的太原军身后露出来的插满旗帜的遍地大车的时候,猛然惊醒:中计了!可是他身后四万骑兵根本看不到前面的情形,只是一味的冲杀而来,随着惯性。第一拨突厥骑兵终于撞在了大车上,这些本来战争中士兵最喜欢的载重,此刻成为了骑兵的梦魇,前边的骑兵就算可以操纵战马绕过,后边的骑兵也总有一不小心撞在上面的。只要一落马,就立刻被后边飞驰上来的同伴踩成肉泥。而这些拦路的大车,也把那些躲避开来的骑兵分割成了小块。塔罗见势不好,刚要下令前军暂时停下追击的脚步。只听号角声连绵不断的响起。太原中军,返身迎了上来。而一直被左右翼的突厥兵压制着没有动静的太原军左右翼,不知道什么时候从两侧包抄了上来。他们不顾背后有突厥军的虎视眈眈,以席卷之势恶狠狠的把分成小股的突厥骑兵裹在当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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