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兵贼-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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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福不敢怠慢,施礼道:“拜见小侯爷。”罗成一怔,飞身下了马来,走到武安福身边上下打量一番,取笑道:“我听说你溺水撞了脑袋,原来是真的。”武安福不明白罗成的意思,只能傻笑,心中却想看来跟评书中说的一样,罗成这小子跟自己不太对付。

“像你这种蠢货,怎么没淹死呢?如果你死了,北平府的老百姓一定会放上三天的鞭炮庆祝。”罗成懒洋洋的道,这无礼辛辣的话把武安福气的直翻白眼,他上辈子这辈子加在一起听到的刻薄话也没罗成这一句毒。

不过罗成这人可是万万得罪不得的,若还想好好活命,跟他攀交情才是对的,武安福想通这点当下道:“小侯爷取笑了,以前是安福不懂事,多有得罪,还请小侯爷多多包涵才是。”罗成脾气暴躁,性格傲慢,武艺高强,还有候爷的爵位,常常看不起旁人。罗家和武家关系十分的微妙,罗艺和武家兄弟表面上和和气气暗地里天天烧香盼着对方横死,因此罗成尤其瞧不起和仇视武安福。在他看来武安福瘦得跟猴子似的,相貌猥琐品行不端,依仗父亲叔父的权势做了不少坏事,除了武艺不错,无一是处。从前的武安福嚣张跋扈惯了,可在北平府只怕罗成一个,一是罗成是候爷。论家世地位比他高,二是罗成的武艺实在是太高强了,武安福根本打不过。平常一看到罗成就跟耗子见了猫,灰溜溜的贴着墙根走。越是这样罗成就越喜欢招惹武安福,两人在北平府抬头不见低头见,没少结梁子。

两个多月不见,看到大病一场的武安福不但身体健壮了不少,而且面对自己也不像从前那般胆小如鼠。这让罗成很是不开心,他冷言冷语的道:“看来少帅你最近藏在家里练武艺有些进步,不然怎么看到本候爷没绕着走啊?”武安福心想这罗成可是不好相与的人物,两家的关系不说你死我活也是明争暗斗,如今话里句句挑衅。自己却什么都没弄清楚,犯不上惹他,还是闪的远点比较安全,强自按捺下火气道:“小侯爷若是没有事的话,我先走了。”“慢着。”罗成拦下要离开的武安福道。

“小侯爷还有什么吩咐吗?”武安福心里恼怒却又暗自叫苦。虽然自己本事不小,对罗成还是有些惧怕。打恐怕是打不过人家,可要是装孙子,武安福又不甘心,不知道罗成到底要玩什么把戏,武安福索性一扬头反问道。

“我看你身体好得差不多了,我这几天新练了套枪法,你陪我玩玩吧。”罗成道。

“我?”武安福一惊,罗成是谁啊?隋唐里第一条枪,恐怕除了他哥哥姜松姜永年再没人是对手了,虽然自己本事不错,可也不敢捋这虎须,忙道:“我哪里是小侯爷你的对手啊。”罗成眉毛一挑道:“我可听北平府的人把你的两头蛇吹嘘的天花乱坠,要不是你差点淹死,我早就想和你比试一下,看看我的五钩神飞枪和你的两头蛇哪个更厉害。难道如今你的身体还没好吗?”武安福寻思:“我便是好了也不敢和你动手,你出了名的杀人不眨眼,万一被你捅死了可就冤枉了。”但转念又想罗成这人喜好武艺,若是借这个因头和他搞好关系,也不是不可能。他一时犹豫不决,倒是武喜机灵,在一旁道:“候爷千岁,我们家少爷身体还没完全康复,您看是不是过几天再说?”“哪有你什么事。”罗成眼珠子一瞪,吓的武喜缩起脑袋,灰溜溜退到一旁。

“我陪候爷玩上几手也不是不可,不过这兵器无眼,我怕……”武安福话没说完就被罗成打断。

“比就比,你啰唆什么,是不是男子汉大丈夫!”罗成不耐烦道。

“既然如此,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武安福本来也是个好胜的脾气,遇到罗成这惟恐天下不乱的主也卯上了劲。这一场比试横竖躲不过去。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只要不被扎死,刀山火海也去了。

罗成这回也不骑马了,和武安福并肩走在街上,随口寒暄着。街上人见他们两个死对头走在一起,都指指点点颇为奇怪,看得武喜冲人喊道:“我们武少帅去王府和侯爷聊天,你们看什么看。”这话一出武安福暗暗称赞武喜机灵,众人都知道自己去王府了,罗成就是下手再重也不敢把自己怎样,否则传出就不好听了。

不多时来到王府,这里的布局装修比武家的元帅府更豪华庄重一些,两人进了府来,穿过几条长廊,来到王府的演武厅。这里和武家每日都有十数个武师练武的盛况比起来寒酸的多了,除了一个仆人在擦着兵器再无旁人了,想必罗成的武艺太高,寻常武师也瞧不上眼。

“你先挑兵器吧。”罗成指着兵器架说。武安福上前拽出一把两头蛇花枪来抖了抖,虽然不如家里的枪合手,却也是打造精良的好兵器。罗成也取出一杆大枪,走到厅中,抖了个花道:“来吧。”武安福无奈的走到他对面,一拱手道:“得罪了。”“废话少说。”罗成也不施礼,大枪一摆,中平刺来。

武安福平素都是和武师比试,武师们碍着他是少帅,不敢全力施展。罗成却不客气,这一枪刺过来,力道凶猛。虚虚实实,藏着数处变化,几个杀招。武安福看得清楚,花枪一立,在罗成枪杆上一撞,卸去大半的力道。罗成借力使力,枪势一变,斜扫过来。武安福退了一步,一拦一挑,连消带打。两人乒乒乓乓就此斗在一处。武喜武乐初时看的惊心动魄生怕武安福吃亏,可是看到几回合下来两人招式精妙,不禁拍手叫起好来。

罗成早就有心找武安福的麻烦。他常听人说武安福是北平府除了他父亲罗艺和他以外的第三条枪,满心的不屑,打定主意要挫挫他的威风。如今罗成好不容易等到武安福养好身体找到机会,几招比试下来,罗成心想这小子还真不是吹的。的确有功夫,虽然不如自己,但也相当不错了。有了这么个好对手,罗成羞辱武安福的意思去了大半,想要真正的和他较量一下。故此打的越发开心,一枪快似一枪,大枪舞动的如同蛟龙出水,霸道非常。

罗成打的高兴,武安福可就惨了。他本来武艺就不如罗成,十几招下来已经是捉襟见肘了。心道罗家枪的威力真不是盖的,要是能偷学几招可就好了。打过二十回合,罗成杀的兴起,枪枪带杀机。武安福左拨右挡,罗成的枪却总不离他咽喉之处,眼看再有几招就要挨枪,武安福心想罗成你个龟孙,还真想要老子的命啊。这要是被他戳在咽喉上哪还有命在,这样死掉实在窝囊,不赶紧想办法可就糟糕了。打定主意他虚晃一枪避开罗成的杀招,向后一跳,怕罗成追过来,还就地打了个滚,把手里枪一丢道:“我输了。”罗成的确想戳武安福一枪,这会见武安福不要脸皮连滚带爬枪都丢了,他平生最好面子。哪里好意思接着打下去,心中暗骂武安福没有骨气,把枪一扔道:“算了,没意思。”武安福见他没有纠缠不休,这才长出了一口气,他流氓当得久了,知道只有把命留住,才能报仇雪恨喝酒泡妞。凡是好面子的人物,早都成了帮会供奉的灵牌。武安福从来不是个傻瓜,所以面子这种东西,他就当作不存在一般。

“小侯爷枪法真是出神入化,当今世上无人能敌啊。”武安福道,他这话半是拍马半是真正的尊敬,上辈子听评书的时候他其实挺喜欢罗成的,觉得这小子武艺绝顶够狠够毒够绝情忘义正是黑社会中人需要学习膜拜的对象。如今亲自一接触,他知道书中所言非虚。因此崇敬之语由衷而发。罗成往日和武安福见到的时候不是怪言怪语讥讽就是羞辱,从来没有遇过反抗,只道武安福是个不折不扣的浪荡公子和卑躬屈膝的纨绔子弟。不料今日武安福虽然泼皮耍赖狡猾机变,倒也比从前可爱得多,罗成的不忿之心便渐渐的淡了。等到听得武安福的夸奖,心下受用,嘴一咧道:“少帅客气了,你能和我过二十几招,已经是高手了。”武安福一听气的鼻子都要歪了,心道这也不知道是夸我还是在骂我。若是哪天你落在我的手里,叫你知道老子的手段。想到用监狱里那些手段整治罗成会是个什么效果,他心里暗爽,起码精神上战胜了罗成。

第5章 老奸巨猾

罗成吩咐仆人把演武厅打扫了,请武安福到里面喝茶,武安福跟罗成来到内堂。有仆人送上清茶细点,两人早打得累了,喝着茶吃着糕点,讨论起枪法来。聊了一会,罗成越发觉得武安福不讨厌了,心想自己在北平府也没个玩伴,这武家虽然和自家不太对付,也不至于明面上闹翻。若是从武安福这里打开缺口,拉拢武家,将来北平府不还是他罗家说得算吗,想到这里他对武安福客气多了。武安福恰好也是这么想的,他也有心结交罗家父子。要打天下北平府的支持是必须的,有他们的帮助,不说水到渠成,也是事半功倍。刻意结交之下,武安福嘴上溜须拍马无所不用其极。他多年混迹黑社会,街头求生能屈能伸的本事自然无人能及,吹牛拍马虽然不屑为之。真要用心却也旁人难及,此时胡言乱语起来,捧的平日只在府邸里闷头练武的罗成十分舒泰。罗成论起年岁比武安福还小一岁,刚过了十五岁的生日,少年人的心性重。哪比得了武安福两世为人的心眼,一会功夫就被哄得眉开眼笑,更觉得武安福这个人可以交往交往。

“少爷,王爷听说武少爷来了,特地请你们到花园一叙。”一个仆人匆匆来到厅上向罗成报说。

罗艺要见我?武安福暗暗叫苦,聊了这一会,罗成的性格他也了解了个大概。这小子表面上看起来酷酷拽拽,其实没什么太多的心眼,而且好象玩心不小,只要略施些手段,不愁拉拢不到。罗艺那老头想必不是简单的人物,可是他想见自己,总不能不去吧?带着忐忑的心情,武安福随着罗成来到了后花园。

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男子坐在后花园的亭子中,一身淡紫色的袍子,胸前一条恶龙张牙舞爪。头戴朝天冠,面色白净,两撇黑胡,双眼放着精光,显然是个厉害角色。他面前是一桌酒菜,一见武安福就笑道:“贤侄怎么好久也不来看我了。”武安福看他容貌上和罗成却有七分相似,知道正是北平王罗艺,连忙行礼道:“小侄武安福拜见王爷大人。”“快起来,快起来。”罗艺一脸的亲热,若不是武安福知道罗艺处心积虑总想着把武家众人干掉,还真会以为他是个和蔼可敬的长辈呢。

“我听下人说成儿请你回来比枪,不知道比试的如何啊?”罗艺招呼两人坐下,自然有下人送上碗筷,斟满美酒。

“小侯爷枪法如神,小侄哪是对手。”武安福道。

“贤侄真是客气。你的身体刚刚好转,可不要太过用力,免得出什么事你父亲和叔父怪到我头上啊。”罗艺笑道。

武安福心说你巴不得我用力过度死掉呢,嘴上却道:“小侄多谢王爷关心。”罗艺随口又问了几句他身体的情况,话锋一转道:“贤侄的枪法据说深得家传,很是了得,不知道可否给老夫演上几招?”“小侄哪敢班门弄斧。”武安福忙道,他知道罗艺是个老奸巨猾之徒,没弄清楚他的意思,可不敢在他面前舞刀弄枪,谁知道会不会被他弄个林冲误闯白虎堂一样的罪名给害了。

“没有关系,你就给我父亲比画几下吧。”罗成也饶有兴味的道。

武安福不敢不答应罗艺的要求,心想你总不能把我杀了吧,一咬牙道:“那小侄就献丑了。”“等等。”罗艺制止他道,“我且问你枪分几种,你用的又是什么枪呢?”他话一说完,捻起胡子,微微一笑。其实罗艺要武安福练枪却不是为了害他,而是听说他枪法不错有心折辱他一下让他出丑。北平府人人都知道武安福枪法虽好却不学无术,叫他练枪可以,要他勤学这些枪法之道,可真是难为他了。

罗艺的主意打得好,却怎知道此武安福非彼武安福。自从练起枪来,武安福就重新学了一遍枪法总纲,因此他张口便答:“枪有花枪笔枪大枪锥枪槌枪梭枪尖枪太宁笔枪抓枪双头枪双头双枪钩镰枪四角枪箭形枪曲刃枪环子枪拐子枪攒竹枪长顶枪鸦项枪素木枪绿沉枪浑铁枪龙头枪龙刀枪虎牙枪虎头枪龙凤枪单钩枪双钩枪铁钩枪柳叶枪蛇镰枪蛇尾伞枪拒马枪捣马突枪。我用的枪,长七尺,精钢枪头。马鬃枪缨,生铁枪扛,乃是双头花枪,有个诨号叫做两头蛇。”他这一气说来毫不含糊,没有一丁点的停顿。

罗艺听他说的顺畅,一点错漏都没有,心想难道街头传闻武安福被水一淹转了性子的事情是真的吗。虽然疑惑,他也只好竖起大拇指道:“说的好,果然是个懂枪的。你说的如此流利,不知道耍的如何?”武安福笑道:“耍来就知。”说完唱了个喏,从一旁的家人手中接过花枪先抖了个枪花,一边耍着枪一边道:“枪有拦,拿,扎。点,崩,抖,挫,磕。挑,拨,缠,舞花,讲究的是四平。所谓四平就是顶平肩平脚平枪平,此外还有三尖相对,三尖乃是鼻尖,脚尖,枪尖。扎枪要直出直入,须平正灵活迅速,腰劲才能直透枪尖,耍得好时势如潜龙出水。扎枪又分为上平,中平和下平,以中平枪为最得法,人道‘中平枪枪中王,当中一点最难挡’。”武安福边说边练,枪是越使越快,越使越好,武安福说枪耍枪两不耽误,罗成看得连声叫好。

两套枪耍完,武安福收住脚步,施了个礼,气定神闲,这都是这一个多月来练枪健身的功劳。

罗艺看到此处,鼓掌道:“好一个武安福,真是给你们武家争光啊。武奎武亮养的好孩子!”他一边说一边暗自担忧,自家的罗成虽然是一表人才,武艺卓绝。可是武家这孩子也非同小可,若是再过几年,只怕能耐会更大,看来对付武家的计划要抓紧了。

“启禀王爷,北平府大帅武奎副帅武亮前来拜见。”罗艺正琢磨着,有下人来报。武安福被罗成带回王府的消息早有人报给武奎武亮,他们兄弟二人生怕罗艺暗下毒手,飞马赶来。

罗艺叫下人去迎接,不多时武奎武亮来到后花园,一看武安福安然无恙的在和罗艺罗成父子谈天,悬着的一颗心才安稳下来。

罗艺安排武奎武亮坐下,说起刚才的一幕,又把武安福夸奖了一番。敌人口中的话听在武奎武亮的耳朵里竟然也十分中听,顿时笑语欢声一片,若是不知晓他们之间的关系,只怕会以为是两家老朋友。

“安福贤侄今年多大年纪了?”聊了一会罗艺问道。

“十六岁。”武奎道。

“哦,已经十六岁了。我十五岁那年已经从家乡出来闯荡江湖了。”罗艺悠悠道,似乎回忆起少年时候鲜衣怒马快意恩仇的生活。

“我们兄弟也是十五岁投军的。”武奎武亮也感慨道,看到武安福都已经十六岁了,他们真的感觉自己老了。

“我看安福贤侄年纪也不小了,我有意举荐他到我帐下做个旗牌官,不知道你们意下如何啊?”罗艺忽然道。

“啊!这?”武奎武亮没想到罗艺会有这话,都是一愣。

“怎么?难道在我罗某人帐下会委屈了他吗?”罗艺这话半是开玩笑,半是认真。武奎武亮心头一凛,罗艺毕竟是大隋的北平王,自己二人始终是他的部属,更何况他话说的冠冕堂皇一片好意,两人于情于理都难以拒绝。他们明知罗艺没安好心,却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

武安福一看事情不妙,忙道:“王爷明鉴,小侄年纪尚小,身体还没调理好,从军一事,还是过几年再说吧。”“你方才那一套枪耍完之后,大气也不出一口,也算身体虚弱吗?”罗艺不悦的道,“看来老夫这里是容不下你这样的大英雄喽?”“小侄不敢。”武安福心中暗骂你个老匹夫老子是抢了你的地还是霸了你的娘,你这么害我?一边骂他一边怪自己没事逞能,现在被罗艺算计了,这可如何是好?

“此事就这么定了,明日贤侄就来我帐下报道。”罗艺也不再问武奎武亮的意见,就此决定了武安福的前途。

第6章 白蜡枪杆

第二天,不情愿的武奎武亮亲自将武安福送到了北平府衙。罗艺这一手“招揽”玩的漂亮,表面上是要抬举武安福,实际上却是把他拴在身边。武奎武亮不由的后悔没有早点让武安福在自己军中当个副将。不能拒绝罗艺的“盛情”两人只好告诫武安福一切小心,等过得几日再借口身体不适告病回家算了,想必罗艺也不能真不放人。

武安福心里也七上八下没有底,罗艺倒不见得会害自己的性命,不过这招也够阴险的,万一哪里做的不对被他找上麻烦,只怕也要吃不了兜着走。不过尽管有些凶险武安福也觉得这是个机会,父亲和叔父辅佐的靠山王杨林忠心耿耿是一定不会背叛隋朝的,而罗艺罗成父子则天生的反骨。亲近他们对将来的大事多有帮助,即便拉拢不了,从中挑拨,谋定后动也是好的。想了一夜的武安福抱着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不复返的勇气站到了北平府衙门前。

“卑职张公谨参见大元帅,副元帅。”北平府衙门口,一名白衣青年早在等候,一见武奎几人来到,上前行礼道。

张公谨?武安福打量他几眼,见他年纪不大,面色白皙。身材挺拔,相貌儒雅,心想不知道杜翼杜文忠这时候是不是在王府。

“王爷呢?”武奎问道。

“王爷正在堂上批阅公文,两位元帅是否要见王爷,小的这就去通传。”张公谨问道。

“不必了,你带我儿进去吧。日后你们都是同僚,还要靠你多多照顾。”武奎不想见罗艺,看了眼儿子今日一身旗牌官的打扮,虽然身体还是很瘦削。官服套在身上显得有些大,毕竟有模有样,他心里又喜又忧。

“安福,一切都要谨慎啊。”武亮叮嘱道。他膝下无子,对武安福就如亲生一般的疼爱,昨日给武安福讲了许多军中的规矩,这时怕武安福忘记,又再提醒道。

“父亲叔父放心,儿会尽心办事的,你们公务繁忙,快请回吧。”武安福心想伸头缩头都是一刀,倒不能在张公谨这样的同僚面前露怯,送走了武奎武亮,对张公谨一拱手道:“张大哥,有劳你了。”张公谨自然知道武安福是著名的纨绔子弟,也知道王府和帅府的矛盾,听说武安福要来王府当差,私下里也很为难。他不过是个小小旗牌长,最怕的就是卷进这种官场争斗,思来想去,抱着明哲保身的态度走一步算一步吧。如今对武安福,他不敢亲热又不敢冷落,只能嘴里虚应着,前面带路。

北平府衙的堂上,明镜高悬,气氛严肃。罗艺在堂上正襟危坐,罗成一身白衣,在一旁伺候。堂下两排旗牌官,各个英姿挺拔,威武强壮。武安福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么正式的场面,心中敬畏,上得堂来,纳头拜道:“卑职武安福,参见王爷千岁。”罗艺抬抬眼皮道:“你来了就好。从今日起你就是北平府衙门的三等旗牌官,衙门里的规矩你应该清楚,这里一视同仁,王子犯法也与庶民同罪。你父亲叔父虽然是元帅,你也不能破例,知道吗?”这一番话连敲带打,武安福流了一头的汗,连忙道:“卑职知道。”“那就好。以后你就跟着张公谨吧。公谨,你要好好教他如何办事,若是有什么差错,你也脱不了干系。”罗艺道。

张公谨暗自叫苦,可又不敢不领命,只好道:“谨遵王爷命,小的一定尽心尽力。”自这一天起,武安福就开始在北平府衙门当差。他疑神疑鬼,自然小心谨慎。不过一晃半月过去,倒也没有什么动静。旗牌官其实就是衙门里的武官,平素事情不多,初一十五要随罗艺升堂,其他时候倒很是轻松。武安福一来二去也习惯了这种生活。张公谨本来对武安福的恶名早有耳闻,接触起来却发现他为人并不像传闻中那样的不堪,对他态度也亲热不少。每日里当差时二人有说有笑,却也不无聊。武安福知道张公谨也是个人才,因此刻意结纳不提。

这日从王府回到家中,看看天色还早,想起多日未曾练枪。武安福心中有些痒,从马厩里牵出匹马来,带上花枪两头蛇,出了府门。出门向城外骁骑营去了。

骁骑营是武奎武亮掌握的军营,和罗艺掌握的北平军一在城南一在城北,说是互为犄角。拱卫城郭,实际是分庭抗礼,各怀鬼胎。武安福很久没和人较量,一时兴起,打马出了城。一路奔到骁骑营,营兵认得他,早接入营中。武奎武亮忙着军务,武安福也不打扰他们,自去找了孙成比划。

打了一会,孙成叫着不是对手,不愿意再陪武安福胡闹了。武安福不肯歇,吵着找人比试。孙成无奈从营中找了个彪形大汉跟他较量。

大汉力气有几分,招式却笨拙了些,几个回合下来根本近不得武安福的身。不过有一招交手时他一斧劈下,武安福枪杆握的紧了些,被斧子的力道一震,虎口开裂。这样的小伤原本无妨,武安福却有些闷闷不乐。上辈子的时候他也学过几式武术,枪虽然没摸过,却也见人耍过,如今看着手中的枪总觉得跟上辈子见过的有些不同,可是一直也想不通哪里不对劲。平日里练枪多是和人比划招式,很少硬碰硬,这一回虎口开裂,让武安福琢磨起枪的区别来。

“少帅的手无恙吧?”孙成听说武安福受了伤,赶过来问道。

“我正好有事问你。”武安福道。

“什么事?”孙成看到武安福拿着枪发呆,不知道他想问些什么。

武安福把适才虎口破裂的事说给孙成听,孙成听罢道:“枪对上重兵器的时候,不能实握。那锤斧棒等重兵器一抡起来只怕有几百斤的力气,咱们使枪的若是硬碰硬,只会吃亏。若是一定要碰,就只能使手虚握,这都是粗浅的道理,少帅的枪比我用的好,怎么问我?”“我是想为什么兵器对上就会震伤了手。”武安福说到这里猛然想到上辈子他见过的枪都是白蜡杆的,使起来轻灵飘逸,上下翻飞。对上硬兵器的时候全是虚接,借力打力,以三分力量克敌十分本事,和现在手里握着的铁枪杆厚重沉稳的作风完全不同,稳是稳了,可花枪本来应该有的灵巧却全被扼杀了。想到这里他一拍脑袋道:“孙成,你可知道哪里有白蜡树吗?”“白蜡树?营外就有。”孙成一指营地外数里处一片林子道。

“快带我去看。”武安福只知道上辈子的枪杆都是白蜡杆,却不知道白蜡树长的什么样子,两人打马出营,来到林中,经孙成指认才看到一片白蜡树。武安福看这些数也有一二十年的树龄,大多长壮笔直,应该可以做枪杆。他回营招呼几个士兵去砍了十几棵树装回来。士兵自然不敢多问,很快砍了回来。

孙成奇怪的道:“少帅,你砍这树做什么?”“你就别问了,军中是否有木匠?”武安福反问道,他心中一直在为自己的想法而激动着。

“有啊。”孙成以为他又要造什么强身的器械。

“把木匠给我叫来,我有活计吩咐他。”半个时辰后,木匠一头大汗的把刨好的八尺白蜡杆送上来的时候,孙成还是不明白武安福要做什么。也是难怪,隋唐时候用的都是铁枪,直到宋代,才有人使用白蜡杆做枪杆,带动了枪法的技术革命。武安福虽然上辈子没读过什么书,乱七八糟的知识却也知道不少,依稀记得这么一件事,只这一样就让他在兵器上比旁人强上五分,这是后话不提。

等到武安福兴奋的把白蜡杆两头装上枪头之后,孙成还疑惑着,这木头杆子行吗?

“来,比划比划。”武安福装好了枪道。孙成无奈,拿着铁枪跟武安福来到营地中,摆开架势比划起来。

第7章 靠山王

孙成对武安福新做的枪有些不屑一顾,一般的枪杆都是铁的,用木头做杆的叫矛和槊,何况矛和槊的杆子都是硬木,这白蜡杆一使劲就弯了用来打仗只怕一刀就砍断了岂不是把打仗当作过家家了吗。

想是这么想,武安福毕竟是少帅,他总不能说少帅是个傻子吧,所以该练还是得练。孙成的枪也不含糊,手底下有两下子,一开场就是一招游龙引凤。中平枪直刺武安福的咽喉哽嗓,这种中平刺的枪是最不好防守的,不过武安福玩枪都玩成精了,手上的白蜡杆两头蛇一立,一拦。一挑,顿时化解了孙成的攻击,那一挑之下,白蜡杆微微有些弯曲,武安福借着一弯之力顺势一甩。另一头的枪尖就奔孙成去了,孙成一挡,力量又传递到白蜡杆上,武安福又是借力一打,换了个枪头攻过来。他发现这种打法有点武侠小说里太极的意思,虽然不懂得太极的原理,可是借力打力他是知道的,就这样孙成疲于招架把枪使开的武安福,劈劈啪啪打的热闹,却不知道全是自己在跟自己较劲。打得急了,孙成有些愠怒,仗着自己是铁枪。武安福是木头杆子枪,也不顾章法,把枪当成了斧子用,一竿子劈了下来。

武安福叫了声:“来的好。”两手各自抓住枪杆一头横杆子一架,孙成枪上的力道很大,一下子把白蜡杆子压弯。就在两力方接,将满未满之时,武安福左手一松,白蜡杠子上的弹性把枪一下子绷的直起来,借着这一绷之力。武安福右手一抖,两头蛇挽了个枪花,如毒蛇一样在孙成胳膊上“刷”的划了个口子。孙成负痛,哎呦一声退了两步,把枪一丢道:“我输了。”“好枪法!”武安福不等得意,有人在一旁喝彩道,正是爹爹武奎叔父武亮。

“你这枪真是邪门啊。”武亮上前抓过武安福的枪来,上下打量,“居然用白蜡树做杆,这木头弹性极大,韧性十足。没想到你竟然能把他用在枪杆上,创出这样的枪法,真是天才啊。”武亮看着武安福改造的枪连声赞叹道。

“借力打力,这样的枪法不是没有,可是铁枪和白蜡杆枪使来,威力不可同日而语啊。”武奎也道。

“更绝的是这两头蛇配白蜡杆真是让人防不胜防啊。”孙成哭丧着脸道。

武奎武亮一起大笑起来,武奎道:“辛苦你了,快去敷药,明天去领五十两银子。”“多谢大帅。”孙成谢过,回去治伤了。

“你是怎么想到用白蜡杆做枪杆的?”武亮越看武安福的新枪越喜欢。

武安福自然不能说是上辈子的记忆让他这么做的,胡编了几句什么铁枪震手且空门较大于是想到改良枪杆,试了多种杆子才发现白蜡杆最好用之类的胡话。武亮自然不会怀疑,抖了几下新枪,耍了个套路。更是觉得这枪用起来灵活多了,攻起来更快更狠更猛守起来破绽更少,简直比寻常铁枪厉害一倍。

武奎也拿过枪来耍了一遍,他虽然年纪大了,可是一拿枪在手,整个人散发出一股子霸气,不愧是身经百战的大将。武安福从来没看过他练枪,一看才知道原来他也是个枪法高手,和自己不相上下。一套枪耍的酣畅淋漓,武奎收了枪,一边喘气一边惊叹道:“这白蜡杆枪进攻时简直可以一招破敌啊。这枪杆软了,抖起来就容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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