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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江水-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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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见那人缓缓抬头,唇边笑意加深,竟是未恼。他另一只手缓缓抬起她的下巴,神情似乎一顿,却又慢慢埋头。

莫芷珞在他手中动弹不得,焦急过后,只能努力保持镇定,然而话音仍是有些颤抖:“本是风流公子,偏作下流之事!”

那人闻言一声轻笑,身子又是微微一顿,却又在瞬间放松。他仔细打量了她一番后,松开了钳制她的手。

莫芷珞重获自由,长舒了口气,瞪着那人。眼角余光突然瞥见那人身后十余丈处,几名黑衣人分散离去。她皱了皱眉,将身上的工具取下,悉数返还给他,转身便走。

身后传来那人呵呵笑声:“刚才谢了。”

莫芷珞未作停留,只觉自己做了一件大蠢事,被人当作了笑料。她甚是气恼。却在心绪未平时,那人又挡在了她面前,呵呵笑道:“郡主莫恼。在下不才洛彦青,人称‘洛公子’是也。才将有不得已的苦衷。还望郡主海涵。”

莫芷珞驻足。难怪此人甚是面善,原来他便是那喜好流连花丛中的洛彦青,当今洛太尉之子。那日围场赛马也未真正注意他的容貌,只留心着莫离及木易。他竟是早已知晓了她的身份还这般戏弄她,并拿自己作挡箭牌,真是可恶至极。她转过身,盯着他不转眼,似要等他下一步说辞。

洛彦青笑着作揖赔礼:“作为赔礼,我将这柄弓赠予郡主。”

莫芷珞经这番折腾,早无射猎的兴致。她摆了摆手,甚是难耐地道:“罢了。海涵不敢,赔礼也作罢,只求往后不见。”

说罢,她匆匆离去。洛彦青却追了上来,笑道:“先前也不知是谁说人小气。我看郡主也并非大度之人。”

莫芷珞笑了笑,拿过他手上的弓,又取了箭筒里面几只箭羽,飞身朝与和宁、安宁公主约定之地而去。

洛彦青挑了挑眉,竟也腾身跟了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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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芷珞来到约定之地,只见和宁及安宁公主早已等在了那里。二人手里皆是拿了弓箭。

和宁见莫芷珞身后还跟着一人,不禁打趣道:“宝珞寻箭,竟然寻了一个人来。”

莫芷珞瞪了她一眼,未及说话,和宁便朝那人问道:“你是何人?”

洛彦青本欲向二位公主行礼,忽一听得这问话,他不由得心头一愣。他往年骑射均是名在前茅,原本以为自己大名鼎鼎,在贵胄千金心中应是有不小的份量,平日里也有不少姑娘投怀送抱,今日倒是吃了两回鳖了。他抚了抚额前那缕长发,微微抬首,似乎是望了望天。

他欲摆个潇洒的姿势再开口说话,却听安宁笑道:“二姐真是孤陋寡闻。他便是人人称道的‘洛公子’。是洛太尉之子呢。”

洛彦青望向说话的安宁公主,朝她微微一笑,心想终有人记得自己了。他躬身行礼:“见过二位公主,洛彦青正是鄙人。”

和宁这才似恍然大悟,她自然是听过洛彦青的名声的,只是未曾当面一见。她笑看着莫芷珞,将她拉到一旁,嘻嘻笑道:“当初围场赛马时,木将军若是不参赛,宝珞未来的夫君便是这位洛公子呢。”

她们二人的声音极轻,却仍是被洛彦青听了去。他甚是遗憾地说道:“和宁公主所言极是。若非卫将军中途插一脚,在下便可抱得美人归了。”他长长叹了口气:“卫将军真是欠了在下大大的一个人情啊。”

安宁在一旁偷笑。和宁及莫芷珞均是撇了撇嘴,未正眼瞧他。莫芷珞将和宁又拉远了些,嗔怪地说道:“公主这是取笑我呢。哪有那么多的‘若是’?我倒没看出他有哪一点好处。”

和宁甚是赞同地点头:“这洛彦青太过风流,倒不适合宝珞。说到底,还是木将军好。”

莫芷珞见她似极有兴致,还欲往下说,她笑着叹气:“到底还去不去射猎呢?不去正好,我去寻博鸾去。”

和宁赶忙拉住她:“真是如此着急?现下你也寻不见他。我们还是走吧。我今天定要宝珞大开眼界。”

秋风凉之八

几人在树林里走了许久,只寻得些野鸟小雀。和宁顿觉有些泄气。安宁跟在身后亦是有些疲乏。她拉着和宁道:“我们也捉了不少野鸡。出来这么久了,父王该派人来寻我们了。我们还是先回去吧。”

洛彦青噗嗤一笑,和宁瞪了他一眼,他讪讪笑道:“这野鸡……飞得倒是挺高的。”

和宁耐心对安宁道:“我这可不是什么野鸡呢。这鸟也是难得一见的。比平日那些飞鸟要飞得高许多,亦是快上许多。能射中它,当属不易。”

安宁半信半疑地点头。

莫芷珞在一旁忍住笑意,见二人没了先前的兴致便也提议先行回去。却在此时,她突然抽出背上箭羽,置于弦上。她正欲拉弓,突有一人握了她的手,并且那人的身子也紧贴了上来,竟似被那人怀抱包围。她正待发作,却听耳边传来那人轻声低语:“嘘,别让它逃了。”

话音一毕,那人手上用力,箭离弦射出。“嗖嗖”声过之后,是一声震耳欲聋的咆哮。和宁在一旁欣喜大呼:“终于等来了一只大物。”安宁抬眼看去,可真是大物,足有半间草屋那般大小。只是那大物却并未断气,两眼尽露凶光,左前腿被箭射中,鲜血流淌。那一声咆哮之后,又大吼了几声,并抬了后蹄,朝几人直冲过来。

和宁大呼“不妙”,拉着安宁往后撒腿便跑。

莫芷珞见和宁护着安宁后退,几步一跌。她自己心中虽是害怕,却仍想着得拖延些时间。握箭的手有些发颤,她抿了抿唇,大着胆子再上一箭。

耳边是洛彦青镇定的声音:“郡主莫怕。”

他仍是握着她的手,一连又射了几箭,却因那牲畜跑得太快,竟未能射中腹心。那牲畜中箭后发出声声狂啸,却未倒下,速度亦愈加快速。

眼见那庞然大物就快冲到莫芷珞二人跟前,莫芷珞这才惧怕起来。额头上、手心里全是汗。洛彦青握着她的手亦越来越紧。且身后传来和宁大呼:“宝珞快逃!”

莫芷珞也不知哪里来的勇气,她定了定心神,又上了一箭,对准那大物的腹心,对洛彦青道:“我力气太小。待我一会看准之后,叫你拉弓你便拉弓。”

洛彦青却在此刻有些犹豫,欲带她立刻离开,却又听得她道:“若是二位公主有什么不妥,我们都不会有好果子吃。这畜生太过勇猛,我们再跑也跑不过它。这最后一箭我们便听天由命。”

落彦青皱了皱眉,怪自己不该逞强,与她一起射那第一箭,却未一箭毙命。原想那野兽只是命大,却未想竟是如此难以对付。如今野兽发狂,再要它的命更是极难。他紧了紧握着她的手,又回头见二位公主正一跌一撞地往回跑。他闭了闭眼,须臾睁眼道:“能与郡主一同赴死乃彦青之幸。”

莫芷珞哼了一声:“谁想与你一同赴死!若到了黄泉路,我们最好各走各道!”

她额头上渗出大量汗珠,却又如此镇定地说出此话。洛彦青心中倒也生出几分敬意来。他在这最后一刻亦是极为放松,竟有兴致调笑:“那奈何桥可只一条。我们倒应该携手过去。至于那孟婆汤,不知好不好喝。不过,若是因此忘了郡主,那倒是如何也不能喝的了。”

莫芷珞虽是强自镇定,却早已力虚,身子靠着洛彦青,有大半的重量皆转移到了洛彦青身上。洛彦青亦知她已是极为害怕,有些心慌地将她握箭的手拿下,让她靠在他怀中。他低头嗅了嗅她的发丝,清香怡人。心里想着能记住这个味道也好,将来到了黄泉也能凭此寻得她,到那个时候,再好好生生向她赔礼道歉,或许还可了了此生之憾。想到此处,他竟有些窃喜。

莫芷珞皱了皱眉,又抬起手,却是盖在了洛彦青的手上。洛彦青尚来不及神游,便听她沙哑着声音道:“莫离说射箭之时莫要受旁物干扰。须得心、眼合一,全力集于两手之上,拉弓之时要快。”

她缓缓说着,那野兽已快到眼前,张牙舞爪地看着二人狂力咆哮。她微眯双眼,看准那大物腹心之处,一声断喝:“发!”

话音一毕,利箭已出。只听那野兽似撕声裂肺一般狂啸几声,做最后一搏朝前冲来。莫芷珞眼前一黑,倒入洛彦青怀中。洛彦青扔掉弓箭,将她紧紧抱入怀中。在野兽扑到眼前时,他低头看了她一眼,她面色惨白,双目紧闭,眉头深锁,晕倒了竟也未能安心。

洛彦青转头看向已伸出爪牙的大兽,目光一冽,抬脚踹向其腹部。那畜生腹部本已中箭,鲜血不断往下滴,此时又被洛彦青一脚狠踢,又是狂喝一声,爪牙也已触及洛彦青的手臂。洛彦青手臂被其狠狠撕扯,鲜血涌出。他忍住疼痛,努力护着怀中之人,又朝那野兽连续踹出几脚。

那野兽似有不死之身,竟更加精力旺盛起来。它前脚用力踹向洛彦青。洛彦青被踢得飞出几丈远处,又撞到上一棵大树,顿时倒在了地上,同怀中之人一起在地上翻滚了几圈。他看了看莫芷珞,她的额头已被撞得淤青。此时也迷迷糊糊睁开了双眼,却在轻唤了一声“莫离”后,又晕了过去。

洛彦青轻轻抚摸那受伤之处,第一次觉得有些心疼。他正欲重振旗鼓,那野兽却未等他再度爬起来,又是一脚将二人踹飞出去。洛彦青顿觉骨头已然散架,怀中之人亦因他一脱力而飞了出去,重重地摔在了地上。

莫芷珞被疼痛唤醒,缓缓睁开双眼,却见那野兽正朝自己走来。她双手撑地,使劲全力欲爬将起来,撑起了一半的身子却在最后又软了下去。野兽在她面前摇头晃脑,张开血盆大口,一阵咆哮。

莫芷珞闭了双眼,等待命运终结的那一刻。洛彦青大喝的声音传来,她却已听不见,陷入了一片黑暗之中。

野兽一声狂啸后竟然停止了动作,并缓缓倒下了身子。洛彦青赶忙站起身朝莫芷珞奔去。在她身边跪下,将她搂在怀中,急切唤道:“郡主!”

莫芷珞苍白着脸,并未醒来。恰在此时,听得身后马蹄声响,有人疾驰而来,匆匆下马之后,厉声喝道:“让开!”

洛彦青抬头一看,那人正铁青着脸瞪着他。

作者有话要说:

不知是否有画面感,虽然看的人少,我还是很认真的在想每一个动作。

秋风凉之九

寒风萧萧,吹动那人衣袂飘飘,墨发飞舞,亦吹得那人冷厉了脸色。洛彦青身子不由一颤,他从未见过如此脸色的卫将军。

木易弯下身子,将莫芷珞抱起,飞身跨马,又疾驰而去。

当莫芷珞醒来时,发现自己正躺在一个温暖的怀抱中。她一时喜一时忧。喜的是如此温暖的怀抱极似她一直所思之人,忧的是她知晓这怀抱不是那人的。

她动了动身子,仍是浑身酸疼。然而,她仍欲坐起身来。木易紧了紧抱着她的手,沙哑着声音说道:“珞珞别动,安心歇着便好。”wωw奇Qìsuu書còm网

莫芷珞仍是挣扎着坐起身来,她抬头看着木易,见他两眼肿胀,她皱了皱眉。欲伸手抚上他的眼眶,她却觉四肢乏力。她只得放弃动作,只柔声说道:“我已无大碍。让博鸾担心了。”

木易想着这几日日夜不歇的守着她,就担心她会有什么不妥,现下总是松了口气。他唇角弯了弯,终是笑了:“我一直等着珞珞醒来。”

莫芷珞亦是微微一笑:“我知道。”

她昏迷时隐隐约约听见有人在她耳边说话。她想象着那人是莫离,她便努力使自己早些醒来,早点看到他。如今醒来后,在她身边的是木易,她心中苦笑。

婢女盛了汤药进来,莫芷珞皱了皱眉。木易接过汤药,见她如此表情,笑道:“珞珞怕苦?”

莫芷珞摇了摇头。

“那是为何?”木易又是笑问。

莫芷珞仍是皱着眉头,道:“只是不喜吃药而已。”

木易尝了一口,果真是太苦。他问向一旁的婢女:“果真是御医的药方?”

婢女点了点头。木易又道:“如何会这般苦?”

婢女一脸茫然。御医开的方子就不苦么?莫芷珞见状,噗嗤一笑:“还是给我吧。我不怕苦的。”

她四肢乏力,哪里有力气接那汤药?她方一接过来,双手便激烈颤抖,幸得木易手快,将汤药接住了。木易亲手喂她吃药,却因从未做过,时常将药汁掉在了莫芷珞身上。一旁的婢女忍住笑,道:“将军,还是我来喂郡主吧。”

木易皱了皱眉,道:“无妨。”

后来实在不行,他专注地看了莫芷珞半晌,自己喝了一口,然后覆上她的唇。一旁的婢女嬉笑着捂脸,莫芷珞面上一红。木易再欲来的时候,莫芷珞偏了头。婢女笑道:“郡主莫要害羞。郡主昏迷的这几日,将军便是如此喂郡主喝药的。”

木易咳了几声,转头看了那婢女一眼,沉声说道:“你怎么还在这里?”

婢女嬉笑着福身退下。

莫芷珞面色绯红,木易有些不自在道:“你昏迷时吃不下药,我也只好如此。现下你醒来了,我仍是做不好,又不愿别人照顾你。”

莫芷珞看着他又压下的唇,心中极为苦恼。

木易一口一口将药渡进她的嘴里。待最后一口时,木易不舍离开她柔软的唇,舌尖不自觉地滑入她的嘴中。莫芷珞一愣,“呜呜”几声后,身子却没多大的力气。她只得将舌头往后缩,而木易的舌尖却跟着进去,一番纠缠之后,将那乱动的小舌紧紧包裹。他不敢再有其他的动作,便只能轻轻吮吸着她的舌,在她唇齿之间流连忘返。他想告诉她他的情深缱绻,又知她早已知晓,只是无能为力,他便要以实际行动向她表示。

当木易终于停止之后,将她紧紧拥入怀中,不敢看她表情。莫芷珞将头深埋在他怀中,声音有些委屈:“博鸾,你是故意的么?”

木易心下一紧,沉默良久,终是点了点头。

莫芷珞看不见他的动作,却能感觉得到。她咬了咬唇,闭了双眼。

木易没有听到她的回应,知晓她是生气了。然而,他不愿说抱歉的话,他只得更紧的拥着她。莫芷珞亦是又将头更深的埋进他怀中。两人便似那孤岛之上因不可抗力的缘由而紧紧相依相偎的陌路人,或者比陌路人更亲近的友人,彼此想着给对方慰藉,却总是不得其法,只得相依相偎,两相无言。

**********

整个平淌的雪都已铺了大约三尺厚。莫离连日整顿军纪,重新分配平淌驻军在各个要塞之处的兵力,并新添了几处驻地。余下的士兵,莫离亦重新编制,再过几日便整军回京复命。

陈青云将平淌军队以往及此番退敌的种种重新整编入册,交给了莫离。莫离提笔在那册子上圈画了重点,又在一些战事上做了批注,并提出些警示。

“流寇”退散之后,莫离下令将俘虏的敌军都放回去,并向其发放粮食。陈青云有些担忧:“大将军太过仁慈。”

莫离摇了摇头:“并非仁慈,而是仁义。沙场之上无仁慈讲,只讲‘义’字。我将他们放回去也是出于对他们男儿热血,莫问生死的尊敬。此为其一。其二,对方已降,以“义”之举,不可赶尽杀绝。”

陈青云自是知晓降军之后当放俘虏。而此番昭然国以“流寇”之名犯边,“流寇”以退散作罢,并无降书。

莫离知晓他心中所想,又道:“这也是日后的后路。昭然国新君雄心壮志。而我们此番善待昭然俘虏,新君又欲先安内,将在很长一段时间再无理由召集国内军力进犯我国。”

陈青云自然不似莫离那般想得深远。他疑惑得解后,退出了中军营帐。恰在他退出之后,徐军医进来为莫离把了把脉。末了,徐军医极是担忧道:“大将军头疾愈来愈严重。我再无力配别的药控制头痛。现下战事已歇,我去天雪山寻那千秋先生吧。”

莫离抬手阻止,只道:“无事。我能控制自己。”

他话音一毕,眉头却微微皱了一下。徐军医知晓大将军在外人面前从不如此皱眉,即使微微一蹙眉,亦是极为痛苦之时了。徐军医叹了口气,继续劝道:“大将军这是何苦?”

莫离极力隐忍头痛欲裂,他不愿再说,朝徐军医挥了挥手,示意他退下。徐军医无奈之下只得依言退出营帐。

莫离紧闭双眼,双手紧握成拳。

许久之后,他突地睁开双眼,迅疾拔出腰间佩剑朝那帐帘处刺去。一女子尖叫的声音传来。被调离的侍卫闻声赶来,将长矛架在那位女子身上。

女子“唉哟”一声,捂住受伤的手臂,瞪着莫离。莫离挥手,让侍卫退下。女子站起身来,见莫离仍是闭着双眼,她大胆走到莫离身边,愣愣的看着莫离俊美无双却略带冷逸的脸庞。见他微微蹙了蹙眉,她伸手欲抚上他的眉梢,却被莫离突然睁开的双眼吓得手一缩,身子也后退几步。

女子又看向那双清澈深邃的眼眸,不明白为何如此好看的眼睛竟将自己吓了一大跳。

女子正欲说话,莫离却沉吟道:“昭然公主,擅闯我军营地有何指教?”

秋风凉之十

帐外狂风呼啸,肆无忌惮的似要将军营都拔地而起。莫皖听着莫离沉声问话,又听闻帐外风声,她不禁皱了皱眉。然而,面上仍是露出几分惊讶,几分天真:“你怎么知道我的身份?”

莫离靠在榻上,脸色不似才将那般冷凛,却并未出声,显然不想回答她的问题。莫皖一路畅通无阻来到邱营,若不是莫离的探子打探到她的身份,莫离早有吩咐,她怎么能安然地来到主帅营帐?

莫皖猜测到他不会回答自己,便是有些愤慨道:“你既然知晓我的身份,还用剑伤我!若是被我皇兄知道了定不会饶恕你!”

她蹙着眉头,捂着受伤的手臂,虽着了红衣,却仍能看到袖子被鲜血浸染得有些湿。莫离朝她招了招手,淡淡说道:“过来。”

莫皖从不听外人的话,却不知为何不愿拒绝眼前之人,因为他的眼眸竟如此好看,如夏日璀璨的星星光彩熠熠,又似黑色宝石深邃神秘。她似被他的目光牵引着,一步一步缓缓走向她。

莫离让她伸出手,自己拿了傍身的药膏,掀开她的袖子,看了一眼那白净的肌肤上浸着刺眼的红色,他将药递给了她,让她自行处理。

莫皖还以为他会帮她涂药,哪知他只看看她的伤势便不管了。她突然想起皇兄来,皇兄若是看见了,定会百般心疼地为她上药。然而又想,面前的人自然不会像皇兄那般。若问世间还有人会如此做,恐怕也只有才不久被她的剑伤着的呆瓜丁逸了。

她撅着嘴,哀怨地叫唤着,眼角竟被疼得滴出几滴泪来。她偶尔抬眼看看莫离,却发现他只闭着双眼。偶有一次发现他蹙眉,再欲仔细看得清楚些时,他却又恢复了常态。

就在她万般思量之时,莫离睁开了双眼,铺开一张纸,提笔在那纸上写着什么。随后,对莫皖道:“公主贪玩,不慎闯入我军营地。这次我便念在公主年幼无知,饶恕公主一次。公主以后切不可胡乱闯入别人阵地。这里有封信,请公主转交给你的皇兄。”

莫皖已经上完药,她接过那封信,转身离开。走到营帐口又回身望向莫离,连她自己也有些疑惑:“我是瞒着皇兄来的,如何将这封信交给皇兄?你才将伤了我,我为何要帮你做事?”

莫离笑了笑:“公主来到这里,你的皇兄不会不知。你将这封信交给你皇兄,才会避免一顿责骂。”

莫皖将信将疑地看了他一眼,走了一步,又转头说了声:“你若害我,等我皇兄气消了,我便让他和你打一架,你一定会输给我皇兄。”

昭然皇宫,莫翀一人正悠闲地下棋。他手执黑子,犹豫了许久落子。他又执起白子果断地断了黑子后路。随即,又是一番思忖才将黑子落下。如此反复着,白子总能轻而易举地断了黑子后路,黑子总是要经一番挣扎才能又重新杀出一条道来。

当他又捻起黑子时,冷声说了句:“玩够了?”

莫皖躲在殿门外探头探脑,被他一说,她只得进了殿。缓缓走到莫翀跟前,试探地唤了声:“皇兄?”

莫翀将黑子收入棋盘,命人将棋台撤走。看了她受伤的手臂一眼,更冷了脸色:“你还能保住命回来,本事倒是越来越大了。”

莫皖捂着伤口,“唉哟”直叫。莫翀将她拉过来,坐在他身旁,见她再无别的伤处才放下心来。他还欲开口训斥,莫皖立刻拿出那封信,小声说道:“那个莫离说将这封信交给皇兄,皇兄便不会骂我了。”

莫翀又好气又好笑地看着她,最后终是笑道:“那等我骂完你再看!”

莫皖低垂着头,心中委屈。莫翀却已拆开了信。看完之后,他看着莫皖眉头微皱,并问莫皖:“你见那莫将军,觉得他如何?”

莫皖听到问话又抬起头来,并努力回想着才将与莫离见面的情形。最后开心说道:“他长得很好看呢,人又聪明,还有霸气,还给了我药,也算是个好人。”

莫翀笑看着她:“那么你喜欢他了?”

莫皖转了转眼珠子,笑着说道:“听说没有女子不喜欢他的。”

莫翀点甚是怅然地问道:“比你皇兄还好?”

莫皖皱了皱眉:“即使再好看也没有皇兄好看。再聪明也没有皇兄的智慧。就算有霸气,他又不是皇帝。给我药却不像皇兄那样会帮我上药。故而,还是皇兄最好了。”

莫翀满意地点点头,又道:“若能有机会倒是可以同他见见。”

莫皖一听,立即又高兴起来:“皇兄要见的人还有见不到的么?”

莫翀摇摇头:“现在还不是时候。”他将信收入袖中,又看了莫皖一眼才道:“皖皖想要什么样的夫君呢?”

莫皖茫然地看着他,撅着嘴道:“皇兄这样的。”

莫翀冷峻的脸上笑了笑,沉默半晌才道:“皖皖去邱国瞧瞧吧。同那个邱国大将军一起。”

莫皖疑惑地看着他,突然觉得事情有些大。她有些不可置信地问他:“皇兄是要莫将军做我的夫君?”

**********

乱云低薄暮,急雪舞回风。极目远眺,万里无垠,江山无限。莫离回身看着即将陷入夜幕,黎明即将开拔的大营,对一旁的红衣女子说道:“公主将就一晚,今夜便歇在我营帐的里间。”

莫皖有些冷,她紧了紧披风,点了点头,快步钻入莫离的营帐。

而莫离却仍站在雪地里,巍然不动,似神界战神,无人能侵犯,却亦无比孤寂。

莫皖又掀开帘子看了一眼默然站立之人。若是他成为她的夫君……

她在营帐内看了许久,莫离仍是站着那里不动。她将帐帘放下,也不管他,搓着手睡到里间的卧榻上。

寒彻骨之一

莫芷珞抬眼,飘雪若絮,花落双肩。似最后一片雪花落下后,她看到了那张深深印在心里的俊美无匹的脸,那双熟悉的眼眸,在那双澄明的眼眸里看到了一张含笑的脸。

阵阵喧闹声从身后传来。她只轻声说了句:“入冬的第一场雪,你终于回来了。”

初雪,她娘亲最喜欢的初雪,她也是喜欢的。

莫离向身后群臣告退,抱起她朝宫外走去。到了宫门口,跨上一匹骏马,朝将军府疾驰。莫芷珞紧紧靠在那人的怀中,眼里心里再没有别人。

寒风呼啸而过时,莫芷珞说:“莫离,我好想你。”

没有听到莫离的回应,她知道他没有听见。

莫离一手握着缰绳,一手环在她腰间,感觉她比从前消减了许多,他低下头,在她耳边低低说着:“我知道。”

或许旁人认为她醉了,她却觉得很清醒,她甜甜笑着:“那位公主是我嫂嫂么?”

莫离微微一笑:“我尚未寻得配做你嫂嫂的人。”

“那么你为何将她带来?我知道是你将她带来的。”她头脑清醒,想着旁人认为她醉了,她便想着这样也好,如此,她便可以想说什么便说什么,想做什么便做什么。她明白是自己小气了,然而她仍是不依不饶地问他。

莫离紧了紧环着她的手,声音很轻,只有她一人才听得清:“她只是来邱国看看。”

莫芷珞突然知晓了缘由,她噗嗤一笑:“你是怕王上为你指婚么?安宁公主柔媚窈窕,温婉淑顺,除了喜欢对我摆摆公主架子,是别人求都求不来的良人。”

莫离敲了敲她的头,笑道:“又在胡说了。哪有哥哥娶妹妹的?”

莫芷珞呵呵笑着,将头紧紧靠在他宽厚结实的胸膛上。宫灯早已远去,偶有几盏百姓家的灯透着依稀的光芒照亮他们回家的路。

又是一阵狂风刮过,莫芷珞笑着说道:“可不可以一直这样走下去?或者我们一路走到祥宁寺去看看。你应该知道叔父去了祥宁寺,他知道娘亲最爱初雪。”

莫离看了看天色,已是不早了。祥宁寺离京城五十里,只怕是不便去。然而,他不愿违逆她的意思,便加快了马速。

祥宁寺早已闭了大门。莫离敲了许久的门都无人来开门。莫芷珞嘴里哈着气,喷在手上,瑟缩着身子在原地转着圈子跳脚取暖。莫离已将他的披风及外袍都脱下来给了她。

莫芷珞被冻得满脸通红,她笑望着莫离,道:“真是不巧呢。寺里的人都出去云游了么?”

她刚一说完便一连打了好几个喷嚏。莫离皱紧了眉头,唤了声:“珞儿……”

莫芷珞朝他嫣然笑道:“我不冷。无人也好,就我与莫离两人。”

又是一连串的喷嚏,这回止都止不住。莫离突然将她拥入怀中,他有些头疼。莫芷珞感觉两人的身子都有些颤抖。她伸出双手,紧紧回抱着他。

沉静之夜,风雪不止。落入她颈间的雪化作水,又激起一阵颤栗。莫离倾身挡住风雪,不让它们再有机会侵犯她。

“我们都走到这里了,可否继续朝前走?”莫芷珞小声问出声。

莫离问:“珞儿想去哪里?”

“我要去到天涯海角,一直走到天荒地老。”她抬起头,笑着看向他。那一晚,她亦是如是说,那一夜他说“今夜的天涯海角,今夜的天荒地老”。

奇莫离忆起往日光景,亦是笑个不停。

书两人互望着对方,除了笑,她们不知道还能做些什么。

良久,莫芷珞踮起脚尖,欲碰触那薄薄的唇瓣,却似在瞬间想起什么,她泄气地退了回来。

莫离皱眉看着她。她咬了咬唇,声音有些颤抖:“莫离记住,我第一次吻的是你。”

莫离想起了她在那片树林中,踮起脚尖,负气的轻轻碰了碰他的唇。他将她的头按在他的胸前,安抚地拍着她的背。他低头轻嗅她的发丝,随后在那发丝上轻轻一吻。那吻极轻,轻得让她无法察觉。

寒风呼啸着卷入门去,寺门晃荡着发出闷闷的响声。

“冷么?”莫离问道。

莫芷珞牙齿打着颤,仍是笑道:“不冷。”

莫离捉起她环着他的手伸入他的衣襟,放在他胸前。

莫芷珞感到一阵不同寻常的热度传来。她有些退缩,却又不舍。最后,她安安分分地将手放在他滚烫的胸膛上,不敢乱动分毫。再后来,她突然将手缓缓移向他的左胸。在那里,她摸到一条长长的凹凸不平的东西。

她皱紧眉头,要掀开他衣襟来仔细看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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