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致命武力之新世界-第16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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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这里,小一版沐剑屏对众人点了点头,沐王府人都冲陈近南一抱拳,再无一句多言,鱼贯而出牵马出了破庙。郑克爽见沐王府人对他们小郡主是俯首帖耳,陈近南却对自己已经不是阳奉阴违而是根本不放在眼里。这怒火当真烧得七窍生烟,晕头转向之下,竟然忘记敌我强弱之别,自己挺剑朝对方一人乱刺而去。
也不知道是凑巧还是郑克爽就是想拣重伤员的便宜,这一剑不偏不斜正朝青奋后心刺了过去。
要按说这郑克爽也是练了十几二十年的剑术,只是三天打鱼两天晒网,从未对武上心的人别说二十年,就算两百年也未必能练出什么像样的东西。青奋内功深厚,天蚕功疗效神速,就这两边说话的当口,脖颈要害处血管已经基本闭合,虽然不是真的痊愈,但只要不剧烈武斗那也和旁人没多大差别。而对付郑克爽,显然用不着什么剧烈动作。
对方人未回身,左手已经疾指反点而来。虽然剑长臂短,可不知怎的,自己的剑离对方后心还有半尺,对方的手指却离自己眉心不到半寸。
“手下留情!”
陈近南也冯锡范也料想不到小王子竟然会突然暴起伤人,电光火石间对方已经一指反击,以这一指的身手看来,若是点实了对方将可轻取小王子的性命。虽然知道沐王府的人看在自己面子上不会真的下如此死手,但郑克爽此人实在招人厌,对方是否会在盛怒之下出杀手那是陈近南不敢去赌的东西。
冯锡范胸口有伤,虽然血已经止住,但一动就牵扯到破碎的经脉,疼痛尚在其次,那头晕眼花的感觉才是真正要命的东西。他可没练过天蚕功,这短短时间那是好不了多少的。他虽救援不及,可陈近南却是神完气足,一剑刺出后发先至,正向对方手腕神门穴。
高手过招如果每一招都要双眼看见才有反应,那江湖上的人士恐怕三分之二都要死于冷箭了。青奋虽然背后没长眼睛,但陈近南甫一动已经感觉到一股剑气罩向了自己的手腕,若是继续点戳下去,没等戳到郑克爽的眉心自己神门穴便要先受剑创。当下变招如流水,翻腕间化戳为弹,中指弹出正中陈近南剑尖下三分处。
一指禅破了那精妙一剑,但两边内力一触,青奋顿感不妙。指尖传来的内力并非如之前遭遇那样刚柔兼备中庸之道,反而是如老树盘根一样朝自己缠了上来。这样的情况不是什么凶险之举,也不是什么奇功妙法,但对青奋来说却是最糟糕的事情,因为——这是陈近南对自己这个文士身份起了疑心。
其实一进庙陈近南就看到了这个从未蒙面的文士,看他和冯锡范的伤情,两人竟是两败俱伤。虽然对自己这个师兄的人品不齿,但他的武功却从来不敢小觑,沐王府什么时候有了这个级数的高手,形貌还是自己从未听闻过的。只是当时情况特殊实在不方便多问,谁料最后还要是动手一较。
只是这一动手就勾起了疑心,少林功夫天下闻名,会使的人多不足为奇,但对方化戳为弹的动作实在太过行云流水,太过漂亮,而恰好自己前夜才刚刚见过某个也是少林高手用过这样的姿势,这样若还不起疑心,那也太小藐陈总舵主了。
武功招式可以隐瞒冒充,这一身内力却是数十年辛苦积修下来却是骗不了人。青奋感到对方试探而来,再想收手却是脖颈上一疼,牵动伤口晚了一步,两下内力一触,彼此身份更无半点隐瞒的余地。
“鳌拜?”陈近南可说是又疑又惊又喜又惧,疑的是鳌拜怎么成了这样,这变化已经超出了易容的程度,甚至让他一瞬间对自己的判断都产生了怀疑;惊的前夜刚刚交手,今天又是破庙相遇,对方竟和沐王府走在一起,不知究竟是怎么回事;喜的是鳌拜这个奸贼落在自己面前,更身负重伤乃是千载难逢的诛杀之机;最后惧的则是,这个级数的高手拼死一搏威力非同小可,自己自信可以挡下,但少王爷就在旁边,要是稍有闪失那自己可是万死莫赎了。
陈总舵主肚子里五味翻腾,青奋版的鳌拜心中也是恶心的要死,眼看就可以安然分手,结果临末了还搅出事情来。自己从来不知道别人骂“搅屎棍”是什么意指,这会儿看到这个郑二公子总算是长了见识。
自个现在脖子处还长长一伤口,和陈近南打纯属找死,想都不想心触剑动,般若忏化无数剑气而出,这一次竟然是每人都射到了,包括那个手还捂胸的冯锡范都感觉到一股剑气朝自己咽喉射来。
陈近南见识过鳌拜的心剑,自己不怕也小王子却架不住,连忙闪到少主身前剑化为盾,十数道金色剑气尽数绞成了虚影。而其他人也为这突然而来的剑袭所惊,他们甚至都没反应过来总舵主突然一句“鳌拜”是什么意思,那些剑光杀到眼前已经反应不及。措手不及之下眼看只能等死,可那些剑气却是透体而过,除了吓自己一跳之外竟是没有丝毫的杀伤力。
但这一惊已经足够了,青奋一式般若忏震住所有人的手脚,一把抓起徒弟上了郑克爽那匹好马,双腿一夹已经策马疾驰而出。
自己一直的旅行似乎总是在被追杀之中度过,原想这次会有改变没想到最后还是走回了老套。青奋嘴角浮起苦笑,唯一能做的只有快马加鞭——就算是逃命也要逃得快些才能保命吧!
第448章 照面
鳌拜绑走了沐王府的小郡主,这下马蜂窝可捅大了,不但是沐王府的吴立身等在后面紧追不舍,连天地会的人也不可能就此放过这个大奸贼。分出数人在破庙中照顾好郑家二公子,陈近南自骑快马带着风际中等人雨中追人。
瓢泼大雨越下越大,打在脸上生疼生疼,好似被实实在在的豌豆砸中一样,只打得人眼皮难睁。其实就算眼皮能够睁开,这样的大雨之下视野看出也不过十步远近,马儿同样被打得视路困难,脚下速度不由都放缓了下来。
双方都陷在了同样的困境中,此时骑马人的武功能起到的作用已经微乎其微,反倒是骑术高低能起到作用更大。甚至乎,最关键的已经不是骑马的人,而是他们胯下马匹的优良程度,越血统良好训练有度的马匹越能在困境中发挥越多的实力。而众人之中,最好的马匹毫无疑问就是郑克爽郑王子的那匹白马了,在雨中好像一道白色闪电,如此大雨竟是没能影响它多少速度。可追兵们就没那么奢侈的坐骑,尤其是沐王府等人的坐骑在之前已经奔波了一整夜,现在力气未复又进行这样的催逼,跑出不多远已经有数骑摔倒路边,再也站不起来了。
“吴老爷子,这样下去不行!”大雨之中,雨声如雷,就算是身边的人说话也必须运起内力,否则根本传不出一丈之外。陈近南看沐王府的人实在追不下去了,只能大声对他们劝阻。
“小郡主被鳌拜抓走了,别说跑死马,就算跑掉了这条老命我也要追下去啊!”吴立身已经快急疯了,鳌拜何许人也,小郡主落他手里岂还有好的。看路边的马实在拉不起来,干脆放开双腿,尽然想要以轻功在这样的大雨中继续追击。
陈近南一看这实在不是办法,无奈之下双手齐发,一来武功差距,二来全不设防,三来此时根本就其他心神可分,沐王府追来几人转瞬间已经被陈近南统统点倒在地。
“你们几个将沐王府的朋友带回破庙好生照顾,不可伤了他们也不可忤逆了二公子的颜面。”陈近南伸手扶住软倒的数人,转身交到背后风际中等人的手中。
“那总舵主你呢?”
“这雨太大,对方行迹很快就会被雨水冲走,我必须继续追下去!天晴之后我会在沿路做下记号,到时你们再沿记号跟上。”说话这几句话更不迟疑,翻身再次上马冲进雨帘之中。
再转过头来说前面的青奋。虽然马匹上占有优势,又是先跑一步,可他也有他的劣势。首先一马带双人,这分量上就先亏了一截,再加上自己终究脖颈上有伤,那还不是什么皮肉之伤,而是割开了动脉的致命之伤。天蚕功虽然神奇但到底不是血族那种砍了脑袋都能瞬间长出来的神器,雨中一驰之下顿感伤口撕裂般的疼痛,竟是有迸裂的迹象。
病则痛,痛则变,变则通。既然事实上已经无法用这种方式逃脱,那么生机必定在其他角落中隐藏。
于是眼看已经甩开后面人一段距离,就算是自己的耳朵也无法听见追击的马蹄之声。选择一片凹地农田之中,青奋抱这小一翻身下马,一拍马臀让它自己继续沿路奔去,自己等两人却是转身躲进了农田之中。
果然过不多时,来路上马蹄声清响再起,可已经不闻之前的那种十数匹马的乱蹄之声,只有一马四蹄清脆前行。
雨大遮眼,陈总舵主只一门心思追击着前面马匹,却没想到鳌拜这个五大三粗的蛮夫竟然还能耍出金蝉脱壳之计,纵马自那片田边越过,硬是没向两边多看一眼。反过来,青奋等两人却是早有心躲藏,陈近南的那匹枣红马显眼异常,一道赤光奔驰而过,甚至不用看清楚骑手的脸面就已经可以知道过去者谁。
一记巧计甩开了最大的追兵,青奋却没功夫为自己的妙思而得意。陈近南历练江湖多年岂是轻易被人愚弄之辈,前面那马少了两人,落蹄深浅与之前必有不同,虽然在雨中难辨,但相信以陈近南的见识和细心,发现这一点只是时间问题。到时候他肯定折马返回寻找一切可躲藏之地,这片田中绝非可以久呆的极乐天堂。
青奋一手按住颈部伤口不让它留下血滴痕迹,一手抓着小一的手腕,师徒两人沿地而行。这里既然是田地,那么意味着附近必有人家,只要能有落脚之处,就算陈近南神机妙算真的还能寻迹而来,那自己也不是没有应对之策。
大雨倾盆没有些许停下的意思,青奋师徒俩沿田边奔行不久就见到了一处庄园,占地颇广更有高墙厚门。若是所料无差,这一大圈的田地都该是这庄园主人所有,显是京城附近的豪富之家。
是以遭了强盗身份的先生小姐来敲门投靠,还是悄无声息的潜伏进去?青奋脑子里稍稍转了数秒,最终还是选择了后者。一来自己的衣着和沐剑屏太不相称,真说个教书先生和小姐的身份,那边恐怕第一反应就是私奔。二来这个庄园太过明显,难说陈近南恰恰就知道这个所在,一当发现上当难免直奔这里。不怕一万就怕万一,此时还是以隐蔽为上。
一人一手加一尺的高墙,墙沿铺设的琉璃瓦。正常人别说没有越上那么高墙的本事,就算真的大盗飞贼跳上去了,那琉璃瓦滑不溜手且一碰就掉,落地之时声响惊人,正是一等一的防盗利器。
只是任何事物有矛就有盾,这个级数的防盗终究只能防住普通“高贼”,遇上青奋这等一流高手终究还是只能当漂亮的摆设。青奋抱着小一轻轻一跃,整个人原地拔高三丈,足底距离那瓦片足有数尺距离飞身进了院落。
可事事无常诡异难测。明明进院之时已经听好院墙后面并无动静,人刚一飞过却正巧不巧对面一扇窗户推开,一个小姐模样打扮的姑娘竟与翻墙而入的飞贼照了个面对面!
第449章 小姐
无论是清朝还是明朝,那都是一个讲究上下礼制的时代,什么样的人可以穿什么样的衣服戴什么样的首饰那是有讲究的。普通人穿个明黄色衣衫再绣个五爪金龙那固然是自己找死,一个丫鬟敢梳妆成小姐模样那大概也是皮痒找抽了。这会儿还没有人权斗士们高叫的“人人平等”,青奋一眼就看出开窗这人乃是这家富豪的小姐。
所以说命运无常难以揣度,青奋已经特意挑了后墙翻跃,更事先听好了后面的动静,可这样的天气里还遇到有人突然打开窗户看雨景,那除了倒霉二字之外也实在找不出其他什么原因来解释了。
打晕她?第一个念头好像条件反射般的从脑海中闪出,这大概也是普通飞贼们最正常的第一个反应,也是最稳妥的反应。可这念头刚生出就被青奋自己压了下去。因为对方的眼中虽然也出现了被惊吓的神色,但她给自己的感觉却异常的温暖与温柔。
她不会伤害别人,哪怕是两个突然越墙而入的怪人!——与其说是理智的观察不如说是一种人与人之间的直感,青奋改变了打晕她的初衷,反而将手指竖在了唇边。
那小姐似乎这时候也已经看清楚了来人,虽然翻墙而过的动作怎么看都不像是正经人能做出来的。可对方一个文士一个姑娘,两人脸上都没有凶蛮的表情。那个小姑娘似乎在雨中淋得久了有些虚弱,文士脖颈上还清晰可见一道红彤彤的伤痕,仿佛刚刚被人砍过一刀甚是吓人,只是虽然如此,他的脸上却很平和,甚至向自己比一个嘘声的手势,唇边还有一丝笑意。
小姐连忙用双手捂住自己的嘴巴,可最初经受惊吓的那半声惊呼还是已经传了出去。
“云儿,怎么了?”一个中年男人的声音在门外响起,青奋连忙一拉小一躲到了窗台之下。
“爹,我没事。”那个名为云儿的小姐连忙回话,可听得门户吱呀声响,爹还是已经推门进来了。
“我刚才明明听见你大叫了一声,发生什么事了?”这庄园的主人刚好路过女儿门口,听得如此尖叫怎么会因为一句“没事”就转头继续走路。
“真的没事,爹!”云儿用略略撒娇的声音应付着关心太过的老爹,两句话的工夫已经想出了一个很好的借口:“我只是闷得荒,所以推开窗子想看看雨景。谁想突然一阵大风刮过来,雨突然扫了进来吓了一跳而已。”
柴富看了看窗口的方向,窗户确实打开,地上和窗边桌上也确实有些水迹,这会儿还有不时细细雨点飞进来,是这么回事无误。
“恩,没事就好,闲得闷的话等雨停了,爹陪你出去走走。话说你年纪也不下了,也是该找个婆家了,那时候有丈夫陪着就不像整天看着老爹那么气闷了!”柴富很宠爱的女儿,随口说笑着。父女两人笑闹了两句,云儿终于找到个机会把老头子塞出门去了。
“好了,我爹走了,你们先进来躲雨吧!”一将人送出门去,云儿马上翻身来到窗边,探头招呼窗台下躲藏的人。她性子素来善良,平日里就算是路边受伤挨饿的野狗也会拣回家中照顾,更何况这一看就是两个落难的大活人。
“多谢小姐了,我们师徒俩能脱此劫全是小姐恩德。”青奋带着小一跃进了窗子,谁料才刚刚说了一句话,那敲门声又响了。
“谁啊?”云儿的心脏随着敲门声猛提了一下,一边开口拖延着时间,一边打手势将青奋两人塞进了衣柜。转头看见地上那一大一小两双脚印,又伸鞋抹了两下,这才给应声的贴身丫鬟翠羽去开门。
“小姐,老爷刚才见你衣服湿了,让我给你拿更换的衣服来。”本来出去端茶的,结果回来的时候翠羽手里却捧着衣物。
“我房间内没衣服吗?爹什么时候又给我做了一套我竟然还不知道?”云儿好奇的翻着丫鬟手中的事物,却发现那是一整套的衣衫,而且精致异常,不似寻常在家的穿戴。
“哦,对了,老爷还说家里来了客人,让你梳妆一下去正厅见见客人。”翠羽似乎有点迷糊,直到被小姐一提醒才想起还另有事情,连忙补充说道。
“要我去见的客人?”云儿稍稍有些困惑,问道:“是哪位相熟的长辈来了吗?”
“是齐员外。不过明明看见同行而来的还有一位俊朗的年轻公子,管齐员外叫伯父呢!小姐,你的喜事近了!”小翠羽抿着嘴藏着笑。
云儿的脸上腾的就红了,回想起刚才爹的话,现在又特意送来这么漂亮的衣服,几乎可以断定,这就是叫自己出去相亲了。
“什么喜事,你个死丫头连主子都敢戏弄,真是越来越胆大了!我不去,你去跟爹说,我受了风寒,身体有些不舒服!”云儿脸皮好薄,红云上脸顿时要打退堂鼓。
“不行呢!”似乎捉弄小姐是件趣事,翠羽的一步不让的坚持:“老爷说了要我服侍小姐换好衣服后马上就去,要是晚了,他可就亲自来请你了!”
这确实像是爹能说出来的话,云儿抓着那衣衫顿时进退两难。去见一见那齐公子其实并不为难到这个地步,只是现在衣柜里还有一个大男人,自己怎么可能在他的眼下宽衣解带。
“那就这样了,反正衣服只是被雨点了几点,看也看不出来,就这么去吧!”云儿不能退只好进,硬头皮就要往外走,却被翠羽急急拉住了。
“别啊,小姐,你看这衣服多漂亮,这料子多鲜艳,你要换上了那就是仙女下凡,那个齐公子不被你迷晕了才怪。”
“我才不稀罕迷晕什么齐公子秦公子呢,吓跑他最好!”云儿半真半假的说道。
“好好好,我的好小姐。”翠羽终究是丫鬟,小姐真要犟起来她也没办法:“咱们不换衣服也可以迷倒那个公子了,但你起码把鞋子换一换吧,这都湿透了。”
云儿听这话,低头一看才发现自己的一双绣花鞋真的全湿了,其中大半是刚才抹水印的功劳。
这下她也想不出什么理由来阻止了,只好红着脸坐在床沿上任丫鬟给她换掉鞋袜,虽然只是一双小脚被男人瞧去,但也够羞人的了。
“呵,小姐,你的脚真漂亮!虽然没裹过脚,还是那么小巧玲珑,捧在手里好像玉观音一样。你说,你要真的嫁给那个齐公子,他会不会每天捧着你的脚舍不得放啊?”
这翠羽真是个画眉性子,小嘴一张口就合不上。平日里云儿也会陪着她胡闹几句,但此时哪有这个心情,自己也弯下腰,两把将鞋袜穿上,一放裙子几乎是小跑着冲出房门去了。
“小姐,小姐,等等我啊!”小丫鬟一边追一边叫一边笑,天知道是不是在笑小姐口中生硬,实际则迫不及待的要去看那个齐公子,不但连衣服赶不忙换,连鞋袜都是匆匆两把拉上。
房间总算是清净了,青奋两人这时总算能走出柜子好好歇一口气。小一内力浅薄体质又非强健,大雨中跑那么久已经淋成了落汤鸡,一场风寒怕是避免不了,再不处理恐怕后患更大。
“你先把湿衣服换了吧,现在我们身边没有适用的物件,我以内力帮你驱寒。”这不是讲究小节的时候,那位小姐天知道要去相亲相多久,也许晚饭后都不回来也是有可能的。要是非得等到征求那位小姐的同意才能动她的衣物被褥,那索性之前就遵纪守法不要越墙了。
“不用了,师傅你先顾自己的伤吧,我就算再娇弱也最多感冒,不会有其他问题的!”小一很懂事的拒绝了青奋以内力助她驱寒的提议,自个抓着从衣柜中翻出的衣服爬上床钻进了被子。师傅固然不会是偷窥女人换衣服的下流胚,但她现在毫无辩驳的就是女儿身,要在一个男人面前换掉全部衣服,这压力还是很大的。
徒弟懂事师傅省心,自从中了剑伤到现在已经两个多时辰了,伤口一直没得到好好处理还一路狂奔又挨雨淋,其实说实话青奋的承受力也达到一个极限了。若非练有天蚕功和金钟罩,换成其他武艺的修行者只怕早就爆颈而亡了。
以青某人的武功,只要一身内力不废,寻常的伤风感冒之类已经与他无缘相遇了。这奔波了半天终于能够有个安生之地静下心来,盘脚地上双手虚握于丹田处,是禅定亦是行功。放松的精神开始扩散于方圆数百米的空间,放松的身体也开始以最具效率的方式修复着自己损伤的部分。
很少人知道人类身体的自愈性强到什么地步,对于身体健康的人来说,一杯热水一个暖被窝的疗效远远超过大把的药片。青奋内功深厚又复有天蚕功之助,这一入定再睁眼时已是夜幕降临了。
第450章 为难
学自西藏哈桑活佛的禅定,混杂了禅宗和黄教的成分,其后又有自己武修的心得,基本上可以说这是“青奋式的禅定”。除了可以放松、养体、静思之外,同样也具有侦查和警戒的效果,方圆数百米之类,只要是有敌意和危险存在,就算是小如蚂蚁无形如蒸汽也不会逃过他的灵识感应,而反过来如果没有那些特性的话,就算是在他面前放鞭炮也无法惊醒这个沉睡中的人。
醒来的青奋看到的是床边并肩而坐的两个女孩,手拉手正在说着什么。说来自己徒弟适应力真是强得惊人,虽说从小是被当女孩养大,可终究是个男孩吧。可看他那穿越成沐剑屏后那如鱼得水的模样,青奋自己都忍不住觉得大概自己这徒弟天生就该是女孩。
“啊,师傅你醒了啊?”小一看青奋睁开眼睛,连忙开口串供:“我已经把我们的事都给柴小姐说了。柴小姐别看这么文弱弱的却非常有江湖风骨呢,她答应不论是清朝官员还是武林鹰犬都不会在这里找到我们。还答应庇护我们到你的伤势复原,我爹的仇不急着报,你就先安心养伤吧!”
青奋一听大概就猜出了徒弟编的什么瞎话,差不多就是父女都是反清义士之类,而自己是她师傅辈的人物,现在被朝廷清剿江湖鹰犬逼杀至此,爹和其他叔伯兄弟之前都已经战死了,只剩下师徒两人侥幸得生。
“柴小姐高义,青某感激不尽。大恩不言谢,他日若有用得到青某师徒的地方,万死不辞!”这话看上去很书本,可青奋此时说来却不是什么客气话。这个柴云小姐能这样庇护自己来个不请自来的通缉犯,不论别人会评价甚至嘲笑她是太善良太天真太单纯或者其他什么原因,总之是她冒了满门抄斩的风险相信了自己两个素昧蒙面之人,这样的恩情对于青奋来说确实不是一两句话便可轻轻轻轻揭过的。
“师傅,我们就等你这句话呢!”小一越来越坏了,算计的心思竟然用到了自己师傅的头上。
“小一,别这么说,只是……只是虽然很难为情开口,可若不向两位说的话,我也真不知道该向谁去求助了!”柴云脸上红红,拍了一下小一的手背转头看着青奋,却是张了两次口都说不出话来。
“柴姐姐脸薄,还是我来说吧。”小一捂着嘴偷笑,被身边人狠狠拧了两把,还是把事情从头到尾说出来了。
原来这事说新鲜倒也一点不新鲜,说白了就是柴老爷子给女儿找了一门亲家,可之前相亲的结果,那位齐公子倒是很满意柴家小姐,可云儿却是看不上对方。按理来说她直接对老父亲说看不上也就是了,奈何这位齐公子,要长相有长相,要功名有功名,年龄相当又未婚娶,举止端正也没什么恶好,又加上柴齐两家几代交好,这位齐公子家中也算殷实,连云儿自己都找不出这样的夫婿还有什么不满意的地方。
奈何看不上就是看不上,柴云就是觉得对方眼中透出邪念,看她的眼光就好像是在生剥她的衣服一般,令她全身不舒服,第六感的感觉告诉她,此人绝非良善之辈,更遑论可做托付终生之人。只是既然说不出对方有什么不好,小姐也就没有可以拒绝的理由。本来儿女之事父母做主,柴老爷肯让她与对方见上一面,相个亲再问女儿意见,已经是开明非常疼爱非常了,可假若自己说不出个确实的理由,单单感觉二字那是断难推掉这门从哪看都门当户对的婚事的。
这小姐也太温柔了,否则一哭二闹三上吊,说不嫁就不嫁,以她爹对她的疼爱程度难不成还能绑她上花轿?青奋暗暗想道,但转念又一想,若非她就是如此一个人,那恐怕自己师徒两人这会儿也不知道还在哪里淋雨,哪得这个小屋容身。当下思虑了片刻已然有了主意。
“不知柴小姐平日里可喜欢吟诗作对,书法绘画?”
“家父膝下一子一女,大哥在外地当官,小女子也读过四书五经,只是寻常听听圣人教诲,懂些做人道理。偶尔书画诗词也只是自耍自乐,上不得大家台面。”柴云小姐脸上红晕未褪,之前恐怕做梦也想不到自己会和一个陌生的甚至是跃墙而入的男子讨论怎么躲婚的事。可不知为什么,这个名叫青奋的中年文士身上就是有一股祥和的,令自己安心可靠的感觉,与厌恶那齐公子的感觉截然相反,自己本能的就是相信他。
“小姐过谦了!既然你也能诗词,那位齐公子也是有功名的贤才,那么才子佳人诗文交会,小姐三难求亲者原也是一段佳话,只是风雅不伤谁人面子。”青奋摇头晃脑的说道。
“可要是对方三题答上了呢?”小一着急问道。
“只要不存心放水,对方定无答上之理!”青奋摇头变点头,语气中自有十二万分的自信。须知考试就是为难人,如果存心不想让对方过关,那是再容易不过了。
“那就请青先生为我理题吧,若果真是能以这样的方式让对方知难而退又不伤齐、柴两家和气,小女子感激不尽。”柴云也觉得这是个好办法,如果那位柴公子真的诗词答对应接不上,那别说他自己哑口无言,就是齐伯伯想来也只会怪侄子用功不够吧。
“那明天且去和你父亲把这意思说了,看看那为齐公子的功名到底是真是假。我先给你一上联——‘琴瑟琵琶八大王一般头面’,这个联不算绝顶绝对,下联可对‘魑魅魍魉四小鬼各有肚肠’,且看齐公子多长时间能对上,对上了你再说明天第二题吧。”
琴瑟琵琶八大王一般头面,魑魅魍魉四小鬼各有肚肠。柴云自己在心里反思了几遍,越读越觉得此联巧思,等闲人绝难瞬间对出,功力差一些的就算苦思数月想不出来也大有可能。想到此处,不由对这位青先生信心又多几分。
“咳,打搅小姐思考了,不过青某今晚……该睡哪啊?”
“啊?”
第451章 自请西宾
男女有别,柴云又是未出闺阁的少女,便再荒唐一百倍也不可能留个大男人与自己同寝一室,青奋问得这句话直白得让人误会,一瞬间云儿几乎要怀疑自己其实错救了一个轻浮的淫贼。
好在察言观色,青奋瞬间就知道对方误会自己意思了,连忙出口解释,自己只是问这府中哪里有可以缩一宿的地方。爱红脸的小姐听得对方解释,脸上却更红了,想必自己狼狈的样子已经被青先生看在眼里,顿时连头都抬不起来,只是小声说了府里地形,给他支了客房的所在。那地方没客人时三天一打扫,比自己这丫鬟蹿进蹿出的绣阁可安全多了。
青奋道声谢,约好明天这个时分再来此地商量那齐公子的后情,这便一抓徒弟手臂,人如流云一般从窗口蹿出,只给那位还做在床边的小姐,留下一个传奇故事的异梦。
大户人家就是这点好,有的是空房可以给“盗贼”们睡觉,厨房里食物少了一些也不至于有人大惊小怪斤斤计较,或者是因为要吃饭的人太多,以至于少了一两人分的食物也很难看出来。又因为下雨的缘故,厨房里甚至熬了姜汤给众人驱寒,青奋自然也老实不客气的装走了两大碗给徒弟带去。以他的身手,在常人眼中那就是鬼魅一般的存在,如果他不想,那谁也楸不到他的尾巴。
一整天的工夫,除了休养生息之外,青奋也开始重新指点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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