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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明官商-第7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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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演示炮击?只是看那缓坡离岸线颇有些距离。若是算上战船与岸线距离。只怕有两三里地了。战船上地火炮能够得着?

此时。舰队已鱼贯而来。第一条四千料大船很快开进至那处缓坡。只见船舷处猛然火光闪现。片刻后隆隆炮声劈空而来。几乎就在同时。缓坡上一片片烟尘烈焰暴起。炮弹成片炸响。此时明军京营所配火炮皆是实心弹。何曾有过这等动静。地动山摇地阵势连那些侍卫亲军都极少领略过。更何况这朝中文武、内廷中官。除了少数上过战阵、或是胆子奇大地。多数人被吓得是面如土色。正给震得大张着嘴。呆若木鸡。

臣众人惊魂未定。却见战舰鱼贯而来。炮火接连不断砸在坡上。满眼是天崩地裂。满耳是石破天惊。这是何等地威势。何等地雄浑。正德眼里。似乎在炮火下战栗、撕裂地不再是猪羊、不再是军帐。而是漠北地鞑靼铁骑。是西南地山地蛮夷。是天地间一切胆敢不服王化抗拒王师地宵小贼徒!正德猛力一拍扶手。挺身而起。冲着烟火升腾地方向高叫。“打得好!尽诛顽敌。大明威武!”

身后那些文武尽管吓得不轻。耳朵却都好使。听见正德如此喊和。赶忙应和:“大明威武!大明威武!”声音一圈圈地荡漾开去。转眼间。四下里无数文武将兵声震九霄地齐声呼喊:“大明威武——大明威武——”说来也怪。这么喊上几嗓子。一干文武地胆气居然就这么壮起来了。

此时。炮舰已列队通过。再看炮击过后地缓坡。已是满目疮痍。原先地帐篷、牲畜早已一扫而空。只余满地残骸。及未灭地残火。看着如此情景。君臣又张大了嘴巴。唯有冯虞心中暗笑。当初布置演习场时。他便令人在帐篷中、猪羊群里放置炸药。炮轰起来诱发连串爆炸。方有如此吓人地声势。看来。这一招是大获成功。艘小船。向着海岸扑去。冯虞冲着正德解说道:“炮击之后。敌方战阵崩溃。我军乘势抢滩登陆。欲横扫残敌。斩将夺旗。”

船只在滩岸搁浅。每条船上地数十名将士迅即跳下船帮。喊杀着踏浪突击。这些将士皆是身着灰绿军装。样式与侍卫亲军制服略有些相似。不过要更怪异些。看他们地手上。尽是插着刺刀地火枪。登陆官兵迅速登岸。一边向缓坡快速推进一边聚合成横列冲击阵形。哪怕是外行也看得出来。这支人马装备精良。训练有素。

正德看得真切,大喜。“国城,这是哪一部兵马。如此彪悍?”

“回皇上。这是福建水师陆战队。职责为平时拱卫水师码头,战时突击敌军地盘,犁庭扫穴,或是釜底抽薪。至于这一支军马戎服、武备,便是当日臣在福建试制枪炮后试装的。用得顺手了,才敢列装侍卫亲军。”

正德恍然大悟。“难怪你到侍卫亲军没几日便风风火火变出一堆劳什子,原来早有谋划。不过,那火炮怎地未见装备?”

“噢,回皇上。那些火炮固然犀利非常,可是每位皆有数千上万斤重。莫说人力。便是牛马也拉不动。故而步军只能配轻炮了。”点头,“所言有理。对了,国城,吩咐下去,朕要上船看看。”

“啊!”正德这番话一出口,冯虞与群臣全都咧嘴了。校阅陆军,随便正德上哪儿溜达都成。可是要上舰,必须乘船泛水。所谓水火无情,大江大海上可不是澡盆子。万一突起风浪,惊扰圣驾,哪个吃罪得起?尤其是冯虞,舰队来时已换过明军旗号,取下将士所配徽章。只是一般兵士总归是智识有限,有些还是台湾土著出身。万一皇上登舰后多问几句,说不定便要露底。

幸好众臣当下便将正德围住,纷纷劝谏。什么“知命者不立乎岩墙之下”、“身系社稷,不可弄险”等等,却是理直气壮。冯虞只敢躲在一旁。少说为妙。

这要搁在之前,依着正德不管不顾的脾气。莫说这几个臣下,便是九头牛都拉不住。可是自打出了刘瑾一案,正德心中自觉着这几年对朝臣多有亏欠,先前以令内阁将历年来冤假错案一一清查平反。即便如此,这些日子正德每遇朝臣谏阻。依然是气短三分。如今也是这般情形,只好拿眼睛可怜巴巴地直往冯虞那边瞟去。冯虞见状无奈。只好将正德扶回座椅,偷偷在他耳旁说道:“今日人多口杂。臣也不敢奉过些时日,臣回京师后。陪陛下行围采猎,顺道安排就

正德想想,也只能是如此了。这才安静下来。此时,那边的陆战队已经完全控制了被炮火蹂躏得不成样子的缓坡,重整为两个方队。突然,阵中部分官兵举起一面面小红旗,远远看去,竟是拼接出“万岁”二字。这一招实是出人意料,正德顿时将方才的不快抛诸脑后,大声叫起好来。群臣也在一旁附和个不停。冯虞心中暗喜,自己先前可没交待过这个,杨风果然会来事。

今日大阅至此算是圆满结束。正德下令犒赏三军,自己便在中军赐宴,与同来一干臣子同乐。席上,冯虞便禀告正德,自己今日便随船南下回乡。正德心中早已有数,便不再空说些挽留地话。

“国城,此番回乡,好好歇息一番,这些时日辛苦了。与你亲眷的封赏,朕已着魏彬带了来,待会子便命人装运上船。此番灭刘党、成和议两桩大功,朕尚未铨叙优赏,今日便与你做个仪程吧。魏彬!”

“老奴在。”

“拟旨。冯虞忠心为国,功在社稷,着晋一等镇辽侯,加太子太保、建威将军,封前军都督府都督同知,锦衣卫指挥使。”

“遵旨。”魏彬掉过头一脸笑容地与冯虞道贺,“冯大人,年纪轻轻便是国家一品大员,前程无量。咱家贺喜了,日后还望多多提携关照。”

冯虞赶忙还礼:“公公如今出掌司礼监,那才真个是国家栋梁。日后自然要常与公公讨教,同心辅保圣上,鞠躬尽瘁以报天恩。”

帐中文武对这种事自然也是不甘人后,一时间道贺的敬酒的络绎不绝。正德素来喜欢热闹,在首座上看得咧嘴直笑,不时还挑动群众斗群众。

此时,一名兵科给事中从人群中冒了出来,端着酒杯说道:“今日大人军威赫赫,又蒙圣上恩泽,学生不才,斗胆赋诗一首以为贺。将军马上请长缨,百战威名慑四夷。为报天恩浑不顾,换得和风万方兴。”

四句打油诗却激起一片叫好声。正德当即赏了一锭宫制银子,又令群臣都来做诗文,闲着也闲着,听人拍拍马屁倒也不错。一干文臣顿时来了兴致,应制诗喷涌而出。初听来还不怎么的,听多了谀词,正德也觉着没劲了。“国城,都说你文采好,平日却总掖着藏着,今日定要来个好地。”

来个好的?哪那么容易。冯虞闭目想了半天,最后还是得祭出屡试不爽地老招数了。“既如此,臣便献丑了。今,臣便用《浪淘沙》词牌草做一首。大雨落幽燕,白浪滔天,大沽口外漫硝烟。一片汪洋都不见,知向谁边?|奇*。*书^网|往事越千年,魏武挥鞭,东临碣石有遗篇。萧瑟秋风今又是,换了人间。”

满座肃然。

只见杨一清巍巍立起,朝冯虞一拱手。“好一个萧瑟秋风今又是,换了人间。气度之恢宏,老夫自愧不如。这《浪淘沙》,老夫是不敢和了。倒是当年提学陕西时,曾做《山丹题壁》,权作狗尾续貂。关山仄人踪少,风雨苍茫野色昏。万里一身方独往,百年多事共谁论。东风四月初生草,落日孤城蚤闭门。记取汉兵追寇地,沙场尤有未招魂。”

正德听了连连点头,“好词、好诗,好才情,更是好风骨。有贤臣如此,朕心甚慰。”说着,正德无意间看了一眼方才做些花团文章的文臣,看得一个个挺不是味儿的。“来,朕手录两位爱卿诗文各两份份,还赐两位。”

手捧正德墨宝,冯虞登舰南下。矗立船头,挥别岸上送行地人群,听着身边的战旗在北风中猎猎作响,冯虞不禁想起这大半年在北地地际遇种种。冰天雪地练兵之苦,辽西大地浴血刀丛,朝堂宫闱勾心斗角,恍若便在昨日。说固然是餐风露宿舍生忘死,满腔报国志却也得尽情挥洒,何其畅快。哪像朝廷政争,整日里小心翼翼,挖坑拉绊索打闷棍,实在不是冯虞所好。

虽说是才上路,却不禁生出些近乡情怯之感。不知家中两个孩儿可曾学会爬了,是否正在牙牙学语,母亲头上白发是否又多了几根?依妍、阿云还是那般小女儿情态吗?便在北风中,冯虞忘情自失起来。

  第二百七十二章 荣归

深秋时节的福建,依然是满山绿意,与碧蓝的海水相映,看去说不出的心旷神怡。顺着大陆海岸南下的冯虞,最喜欢做的事便是伫立船头,坐眺大陆右望大洋。

此番率队的是台湾都督府参议林炫。两人多日不见,有的是话说。聊起辽北血战、京师政争,林炫满脸的神往,直说当初该当追随冯虞北上,便不致少了这许多的历练。冯虞则细细追问这一年福建与台湾情形。据林炫言说,这一年福建方面倒是风平浪静。朱潜与杨万荣将诸般事务把控得井井有条。夏日里冯老夫人与两位夫人搬往寿山山庄居住,如今想是回到府城了。福州诸般产业一帆风顺,日进斗金。尤其是寿山石,市面上可说是千金难求。

至于南洋都督府,已平定南台湾,北部沿岸地带也多在都督府掌控之下,收编汉民、熟番及布防动作连续跟进。布农一战震动全台,番民各部族皆不敢明目张胆挑战官军。不过,北部依然有些部族不愿受都督府管制,软磨硬顶,只是还未到刀兵相向的地步。都督府倒也不急于一时,占住一处便稳固一处,求得是稳扎稳打。现下都督府麾下海陆军皆已完成换装。都督府又在台中竹筏穴开台中港、布袋嘴开布袋港,又在台北开鸡笼此三港皆为良港,水陆运货运兵,便利非常。

至于经略南洋,这一年收获尤大。吕宋驻军三战三捷,乱民大部已遭围歼,余众溃散,岛上多数部族则投效总督府,全岛已无有力抵抗。此外,南洋都督府已与满剌加土王订立合约,建城、驻军、开港,助其抵御北虏。此外。都督府又派一军成功登陆旧港,攻略苏门答剌,战事方酣。至林炫离台,远征军连战连捷,伤亡微乎其微,可说是进展顺利。

这些情形,冯虞之前通过书信、密报多已知悉,不过今日听林炫详尽讲述,对其间头尾便多了几分掌握。朱潜、杨风一干人能效之高可说是出乎冯虞当初预想。尤其是杨风,在南洋都督府任上呼风唤雨。举重若轻。如今往来南洋商船,无不挂南洋都督府批验旗,执都督府船引。尽此一项,都督府岁入便达两百万两以上。单这一项,都督府自明年起便无需大陆接济。

此外,通商本是杨家家传,都督府直辖船队的生意同样是做得风生水起。每年船队两次往返长崎与漳、台之间,往日本贩运军辎、生丝、纱罗织布、铜钱、黑白砂糖、药材、瓷器、陶器、纸笔、脂粉、果品之类货物,运回大量金银及倭刀、漆器、折扇等获利更丰。至于南洋商路,都督府船队更是来往不绝,苏木、胡椒、象牙、犀角等奢侈之物,一到中原便卖得天价。至于硝石、硫磺、精铁等都督府军资所需,亦全靠海贸。都督府还借助杨家,开始在福建沿海广设丝织棉纺作坊,雇工动辄数百上千。

如今看来,南洋局面已近瓜熟蒂落,冯虞自然欣喜。不过,南洋动静如此之大。迟早要给朝廷知晓,到时候如何圆场?手上局面大了。都督府难保无人私心滋长,野心勃发,又该如何控驭?京师遥制,未免鞭长莫及。这一路,冯虞为此也没少伤脑筋。请旨开疆、人员更迭、权柄分割乃至于三权分立等等招数、对策都冒了出来,不过一时还理不出个头绪。不过归根到底还是一条。手上可用的人才还是太少。

未等冯虞厘清思路,船队已至闽江口。冯虞等人换乘接官江船。逆流而上,行至福州府城外河口码头。远远的。便看见码头上旌旗招展,鼓乐喧天,黑压压的人群望不到边。饶是冯虞见多识广,也给吓了一跳。不至于吧,迎钦差也就是这个架势立在船舷处还没迈腿,只见下头“哗啦”围过来一大群。冯虞笑着冲众人一拱手,缓步下。甫一落地,码头上以三使司为首的官民人等跪倒了一大片,齐呼“恭迎大人”。站立着的,只有冯母领着的一大家子人。

冯虞赶忙搀起身前的布政使、按察使、指挥使,招呼众人起身。福建左布政使华廷冕拱手说道:“大人为我八闽翘楚国之股肱,闻知大人返乡,福州数万子民特来恭迎。”

冯虞连连摆手。“当不起!当不起!”

华廷冕媚笑道:“大人如何当不得?论职位,大人为杨荣杨阁老之后,近百年间跻身中枢重臣之八闽第一人。论功绩,大人灭逆党,逐北虏,平海寇,功高盖世!论名望,大人名动天下,八闽百姓无不引以为豪。论……”

“华大人过誉了。本官无论在外如何。万万不敢在家乡父老面前托大。诸位心意。本官心领。不过今日实是过了些。”

罢。冯虞又回身站上踏板。向着码头上地军民一揖到地。朗声说道:“各位父老乡亲。今日虞返乡探母。蒙各位来迎。不胜感激。在此谢过。虞出身不过寻常人家。自小喝闽江水长大。多蒙众乡邻关照。方能有今日风光。不瞒各位。虞身在京师。念念不忘地。便是家乡水、家乡菜。家乡地乡邻乡音。”

看到一众百姓纷纷点头称:“这些年。虞不过为国家立下些尺寸微功。却屡受朝廷厚赏。每每心生惭愧。不过。若说最令虞惭愧地。便是未曾回报桑梓。此番回来。虞正要补上这心底之憾。虞将倾家资。于八闽各州府。各修一桥一亭一义学。福州为生养之地。每县增建义学一所。四乡寒门子弟可免费入学。以倡我八闽文风。此外。阖省七十以上高寿老者。各奉银十两供养。”

冯虞这番话。令周遭百姓纷纷叫好。这可是实打实大出血了。华廷冕搀着冯虞走下踏板。赞道:“大人不忘桑梓情。着实令下官感佩不

“哪里哪里。冯虞虽有心。不过毕竟分身无术。数月后还得回京师。方才所说之事便劳烦华大人代为费心了。所需用度。过几日本官便差人送往布政司。”

“下官明白。为大人效此犬马之劳为下官之幸。”

“如此便有劳了。”

与拥在身前的一众文武官员打过招呼,冯虞方才来到母亲与两位夫人面前。“依妈!”看着母亲那熟悉的面容,冯虞眼圈一红,双膝一软,跪倒在地。

  第二百七十三章 天伦之乐

母看着面前的儿子,伸出略略有些发颤的双方,摩挲)'庞,嘴里念着:“瘦了,黑了,却也晓事了。这一路风尘,必是累着了。赶快起来,回家再细细说道。”

“是。

”冯虞应了一声,立起身来。此时,采妍与杨云各抱着个粉妆玉琢般的孩儿挨了过来。“两位夫人,这一年,全靠着你们操持这一大家子,还得带着孩儿。委屈你们了。”

冯虞这么一说,采妍、杨云的眼圈都红了。采妍深吸一口气,说道:“夫君在外尽忠报国,我们姊妹在家里担待本是该当的。只是这一年,真个是担惊受怕……如今夫君已回,满天云彩尽散。妾身只觉满心欢喜。”杨云不说话,却将怀中的二郎抱到冯虞胸前。

冯虞会意,右手接过儿子,抱在怀中,左手又从采妍怀里抱过晴晴,左右开弓,在两个孩儿脸上各自狠狠亲了一口。给亲了这一记,二郎嘻嘻乱笑,“呀呀”叫着一把揪住了冯虞的耳朵。晴晴却是一愣,紧接着小嘴一扁,“哇”得哭了出来,含糊叫着“依妈”,小脚乱蹬。反应如此不同,让冯虞看着好笑,赶忙悄声安慰女儿,却不管用。

采妍无法,又将晴晴抱了回去,一番安慰才止住悲声。采妍回头道:“一年没见阿爸的面,怕生。”

冯虞尴尬一笑。,“却是我的不是。此番回来,必要多陪陪孩儿。嗯?”冯虞突然想起一事,喜道:“咱家晴晴方才叫依妈,她会说话了?”

“是。晴晴已会说些话。,却爬不利索。二郎正相反,还不会开口说话,却爬得飞快。一个不留神,便不知爬到哪个犄角里去了。”

冯虞听罢。大笑。“哈哈,好啊,一个伶俐一个健壮。哦,母亲,咱们这就回家吧。这许多乡亲已等候了许久了。”

冯母点头。冯虞搀着母亲。走过人群,一路向前来迎接的军民点头致意。身后船上军兵开始卸载行李。回到家中,拜过先祖、亡父,冯虞吩咐下人将正德所赐手书一家子便在前厅中落座叙话。冯虞将别后这大半年工夫经历细细说了一番。虽说之前家书不断,但冯虞怕家人担惊受怕,许多惊心动魄处皆隐去不提。如今已平安回家,自然不必再瞒着,便如说书般细细道来,听得冯母与两位夫人听得一惊一乍,唏嘘不已。尤其是听到大凌河之战明军勇士怀抱手榴弹与敌同归于尽一节,三人都是泪光莹莹,不住叹息。只有晴晴、二郎两个,腻在冯虞怀中依旧打闹嬉戏。一路回来,晴晴已经是没那么认生了。

只听冯母说道:“哎,都。是父母生养,回去不得哭死,苦啊!你说,这两国好好的过日子不成吗,何苦得如此打打杀杀,哪边死人不是死?”

冯虞苦笑:“北国贫寒。鞑靼。权贵也想过好日子。又不会自产。怎么办?一个字。抢!反正不用他们自己去玩命。”

杨云恨声道:“当大官。地便是如此。只知作威福。没个好东西。”边上采妍赶忙咳嗽一声。冯虞尴尬一笑:“也不尽然。总有为国为民地。如前朝岳武穆。本朝于少保。”

冯母笑道:“阿云虽说得过头。依虞现下也算不脱本色。但这话却得记在心上。做官、做人。咱们得对得起祖宗清名。对得起天地良心。”

“孩儿谨遵母亲教诲。”

“你是为将地。古话说。一将功成万骨枯。依虞。你须记得。你再本事。仗也不是你一个人打下来。手下兵将需得照应好了。那些阵亡地孩儿。家中也不能无人搭理。没个后顾之忧。才能一心帮你打仗。这个你比我懂。只是要放在心上。还有啊。咱们能不打仗还是莫打仗。方才你也说地。再大地胜仗。总难免要折损些弟兄地。宁做太平犬。不做乱世人呐。”

“孩儿也是这个主意。国家之事。同咱们与街坊一般。亲睦相处是上策。若是不得。便君子之交淡如水。再不济。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犯人。若是给人逼到台边上。那便说不得要大打出手了。要打。便要打狠打痛。打得那般贼子长记性了。咱们才有安稳日子过。”

冯母点点头,也不知是否听得明白。“依虞,这国家大事,老身也弄不明白,你自己有个定见就好。咱们一家子许久不见了。不说这煞风景的。对了,此番回家,能呆多久啊?”

“噢,这回孩儿与皇上说定的是年后进京。不过,皇上可也没把话说死。若是朝中有大事,说不定便要急召我回京。”

采妍插话道:“夫君这话说的,皇上身边能人无数

偏离你不得,还跟两口子似的难舍难分了?”

冯虞笑道:“皇上的玩笑可不是乱开的。这话呢,得这么说。这两年,夫君我忠君报国,也实实地做了些事,皇上是看在眼里的。加上年岁相近,夫君我又不似朝中那些个士大夫,古板得很,与皇上说得来话。不过呢,现下咱们不说京城之事。这回回来,除了些通商事务,我就安心在家,多陪陪母亲与你们两个。”

杨云撇撇嘴,嬉笑道:“稀罕呢。”

冯虞淡淡一笑:“路上我想过,回来头几天,除拜会本地父母之外,先拜访亲朋、查看产业。待台风季过去,打算领着你们往台湾去逛一逛。”

话音未落,杨云便欢呼起来:“好啊好啊,许久不曾见过大哥面了。他在信中将台湾说得花团锦簇一般,也不知是真事还是大吹法螺。”看母亲如此开心,二郎也跟着嘻嘻哈哈起来,口中叽里哇啦不知在说些什么。

冯虞俯身亲了。二郎一口,说道:“可不是吹法螺呢。台湾虽说是化外之地,却是大洋要冲,沟通四海,秋冬不寒,海鱼、果品是极多的。哦,台湾产的米也好吃呢。当地熟番慷慨好客,民风淳朴,与我汉人习俗迥异。咱们此行……”

正说着,只觉着衣襟发。紧。低头一看,晴晴正伸手拽自己的衣衫,将小脸侧着仰起。冯虞一愣,随即恍然大悟,方才亲了二郎一口,没亲丫头,这是讨公道呢。

冯虞赶忙。狠狠亲了晴晴两口,柔声说道:“晴晴,回头跟爹去台湾耍,给你抓花鸟鸟玩,好么?”晴晴大睁着眼,满脸是笑,不停点头。

安抚了女儿,冯虞又说道。:“母亲,夫人,这回皇上又赏赐了不少东西,我在京师也带了些好玩的回来。一道来看看。”

着,冯虞招呼门外守候。的亲兵,大箱小箱的流水价抬了进来。冯虞起身将孩儿交给两位夫人,上前将御赐之物一一取出。“母亲,此番奖孩儿平逆党有功,皇上赐母亲二品诰命,这是敕书、凤冠霞帔,孩儿已代为谢恩了。这是御赐如意、福寿金银馃子、凤头沉香木寿仗、沉香狮子、青瓷枕、寿字金线牡丹绣、玉辟邪、御用斗彩茶具。至于一般金帛,直送入库了。”

“这个是你们俩的,三品诰命。敕书官服。牙雕盆景、紫檀镏金妆盒、玉壶玉杯、宫制团扇、牙席、宫绣、禄喜金银馃子,一人一份,同等模样。嗯,宝宝也有呢。长命锁、金镶玉长命手脚镯、八宝金铃、金银馃子,也是一人一份。”

将御赐之物分配完毕,。婆媳三人自然喜不自胜,把玩不已。冯虞看了一阵,笑道:“呵呵,还有礼品,这是我自备的,比不上皇家御赐气派,不过也是稀罕的。此番辽西大捷,虏获无算。皇上恩准将部分所获分赐有功将士。浮财我尽行分赠阵亡将士遗属。剩下的,便是这些了。”

着,冯虞打开个木箱。“皆是鞑靼高官所弃。瀚海紫貂皮三张,给母亲做个长衣。另有些白狐皮、白熊皮、石貂皮、库车羔皮、波斯毯。依妍、阿云,你们自分吧。还有些大枝辽东野参、虎骨、熊胆、鹿茸、猴头菇、玉皇蘑之类,先入库收着。这些个是值钱的。此外还有些京师特产,御膳房桂花陈酒、宫制秋梨膏、料器、绢人、面人之类,也不拘什么的,好玩罢了。噢,我还从太医院弄了许多至宝丹、紫雪丹、虎骨酒之类名贵成药。放家中备着。”

来轻描淡写,东西摆出来,两张八仙桌也堆不下。冯母道:“倒都是看着稀罕的。只是咱们是小户起家,这几年你说来也是出生入死,拼得如今家业。却也不可胡乱花销无度。给儿孙学了去,又不见得有你的本事,早晚要成败家子。”

冯虞赶忙躬身答道:“母亲教导的是。日后孩儿定然留心,以俭省为要。不过,这些个真花钱的却没几项,只想让大家看个稀奇,再有便是些家中好用之物。”

冯母将冯虞拉起,“我也只是提点一句,倒非是要责怪于你。

你在京师忙于国事,还如此费心惦着家中,这份心意最是难得,却比些许钱财要贵上百倍了。这一路必定累着了,今日便在家中吃些清淡菜色,稍调理一番。”

“孩儿中午在家中用饭。晚饭么,方才已与三司说好,与省上官员见上一面。”

冯母摇摇头:“好罢,唉,身在官场,总不如家中自在了。”

  第二百七十四章 恩威并施

虞从总角少年跻身官场到弱冠之年位列一品,不过短)'》升之快,年岁之轻。不敢说前无古人后无来者,可遍观惶惶两千年,也就是霍骠姚、周公瑾等寥寥数人而已。若说权柄之重,隆宠之深,则更胜前贤。如今福建官场已将冯虞奉若神明。

官场上,素来讲究提拔同乡、同门、同年,同气相连,引为奥援。如今冯虞难得回来一趟,福建官员哪个不想攀上高枝,好好巴结一番。为了争先宴请,各衙门都快翻脸了。镇守中官梁裕受刘瑾案惊吓,一病不起,只能由左右布政使出面居中协调,商定今晚由福州府城各衙门联名设宴。至于之后动作,便看各家自己的面子与神通了。

午后,冯虞收到布政使司差人正式送来的请柬。翻看后头密密麻麻的签名,冯虞突然想起一事,问来者:“这请柬上怎么不见梁公公列名,上午在码头也不见其人?”

那送帖子的书办躬身答道:“回大人话,自从……自从京师刘逆案发,梁公公便一病不起,据说是急火攻心,如今还不见太大起色。”

冯虞听了嘴角一翘,心里琢磨着,这分明是吓病的。“你回去,便说本官定然到场。”

打发走了那书办,冯虞当即叫来赖时亨,“叫几个人,随我往镇守府。”

那日梁裕接着京师传讯,说是刘瑾被杀,朝廷撒开大网,严查刘瑾逆党,且牵连极广处分极重,最轻的也是罢官抄家,一琢磨,自己这些年没少讨好刘瑾,虽说不算是心腹,可怎么说也撇不清关系,心头一紧,两眼发黑,登时昏倒。给人救醒之后,一直是迷迷糊糊,乍寒乍热,如何用药也不见效。

今日下午,梁裕正瘫在床上犯迷糊。忽觉得有人在耳边说些什么,隐隐听得“冯虞大人前来”几个字。梁裕猛然睁眼,醒转过来。“你说什么?”

那仆人连忙答道:“公公,冯虞冯大人探望您来了。”

“嗯?京师的侍卫亲军都护冯虞冯大人?”

“是。”  “他不在京师么?几时回来的?”

“就上午到地。下午便来探望您。还是公公有面子。”

梁裕又问:“随冯大人来地有多少人?”

“十来个亲兵。”

梁裕揉了揉太阳穴。又问道:“之前你等可知道冯大人返闽?”

“前几日便有准信传来。”

“如何不来禀报?”梁裕一听这话。立时急眼了。

那仆人见情形不对,吓得腿脚有些发软。“回大人话。是、是府中几位管事商量,公公病势沉重,无法视事,便不曾禀告。”

“放屁!”梁裕猛地坐了起来。“如此大事如何不来报与咱家?即便没法去接,至少也得让人去打个招呼问个安。你们只知在福建这一方充大爷,要知道,人家现下是朝廷大员,陛下心腹,位高权重!好容易回来一趟,不说上门请安,连个面都不给见。嗯,我梁裕算个什么东西,便赶狂傲至此么!傻愣着干什么?来,扶了咱家起来,出去给冯大人问安。麻烦大了,麻烦大了,这回若是惹恼了冯大人,要收拾咱家还不跟捏豆腐一般。完了,完了……”

梁裕正嚷嚷着,只听门外有人说话。“什么完了?梁公公,贵恙大安否?”

梁裕一激灵,抬头看去,只见一人笑意吟吟进得屋来,正是冯虞!梁裕赶忙跻鞋下地,便要施礼,却给冯虞一把拉住。“哎哎,梁公公,咱们分开这还不到一年工夫嘛,怎的如此见外了嘛?”

梁裕连连摆手:“不敢不敢。此一时彼一时,如今冯大人可是朝廷数得着的重臣,皇上心腹股胘。呵呵,咱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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