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琉璃瓦-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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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是……”沈璇玑羞得想撞墙,当初是谁让她绣这个花样儿的?
“并蒂莲。”薛缜笑了,“这花样也寻常,和鸳鸯、龙凤差不多,你干嘛吓得这样?”
“别……说……了……”沈璇玑狠狠地咬着牙,从牙缝里吐出三个字。
薛缜怕她真的生气,便不说了,只是笑着看她。沈璇玑出门得急,只随便披了一件大氅,他又问道,“你冷不冷?”
沈璇玑怕他又要宽衣解带的,让人看见怕是说不清,连忙摇了摇头,“不冷、我热得很!”
“你是不是发热了?”薛缜又着急了,也不敢伸手去摸沈璇玑的额头,“你自己摸摸看。”
“王爷此来,可是有什么事儿?”沈璇玑赶紧打断他的嘘寒问暖,“有事还请王爷吩咐,让人看见,怕是不妙。”原本订婚的男女在婚前就不该再见了,她心里有些唾弃薛缜,还是堂堂王爷,连这个道理都不懂。
“我是来问你一句话。”薛缜终于说到正题,难免有些不好意思。他心里也很忐忑,万一沈璇玑太率直,说出实话来了,他又该如何自处。
“什么话?”沈璇玑微微睁大了眼睛,半仰着头看着他。
“你、你是不是、是不是,真的、真的愿意,嫁给我?”这话说出来,两个人立马都羞得跟熟了的大虾似的。
沈璇玑待要啐他,又觉得十分不雅。她歪着头想了想,却看薛缜都不敢看她,竟似比她害怕他还要更甚。
她的心里忽地一软,也不想消遣他,低低道,“我想着,总也不会太糟……”
若是旁人,估计难免说一句沈璇玑太不识抬举,没想到薛缜的眼睛登时亮了,“不会的,不会的,怎么会糟呢,不会糟的,啊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不会糟的!”
沈璇玑被他吓得连退几步,怯怯地问,“王爷,您还好么?”
“还好还好,”薛缜对沈璇玑一拱手,“我还好,我走了,你早些回去,外头太冷。”
沈璇玑这时才觉得有些后悔,这人怎么神神叨叨的,可是此时后悔,又有什么用呢?
她边想着,慢慢从小花园里走了出来,嘴角还带着笑意。
“大姑娘!”沈璇玑愁眉苦脸地望向方尘,“方大哥,三次了。”
方尘却未像平时一样笑起来,而是有些怅惘地看着她,“我刚才,看到九王爷了。”
沈璇玑脸一红,低低应了声“嗯”。方尘微微苦笑,眼睛暗了暗,“既然以后大姑娘有人照顾了,我也就要走了。”
“你去哪儿?”沈璇玑大惊失色。
方尘笑着摇摇手,“别怕,我想去投‘卫家军’,还请大姑娘替我到国公爷那儿要一封荐信。”
“方大哥,可是我有哪里做的不好?”沈璇玑脸上没了羞涩,又是她平日那样稳重大方的模样,只是眼睛蒙上了一层水气。
“大姑娘别多心。”方尘本来就不擅言辞,见她要哭,更是不知道如何是好。不是你哪里做的不好,而是我,从一开始,就错了念头。
他心里难过,正是千回百转的时候,却见沈璇玑抹了把脸,又笑着说,“为国报效是方大哥的心愿,我晓得。你放心吧,等舅舅写好了书信,我就派人给你送去。”
方尘点了点头,又十分郑重地对沈璇玑说,“若是有朝一日,大姑娘叫我回来,我便是万死不辞。”
“干嘛说得这样吓人?”沈璇玑笑嗔,“我听人说北疆的天气,比宛平还冷,你虽然本事过人,可也要注意保重。”
她笑得爽朗,“我还等着你克复北金、凯旋还朝的那日,也算是偿了爹爹的心愿!”
方尘也是一笑,“若是九王爷欺负你,你就送信给我。”他看着沈璇玑的眼睛,慢慢的、一个字一个字地说,“你是有家人的,不必受人的欺负。”
沈璇玑觉得自己的眼泪马上就要奔涌而出,她对着方尘挥挥手,轻轻地说,“放心吧,不会的。”
第二十一章 出嫁
婚期定在五月初八,花轿从卫府抬出,一路锣鼓喧天、鞭炮齐鸣,满琼江的百姓都知道今日是九王爷娶亲,岂有不好奇的,都纷纷跑出家门来瞧热闹、沾喜气,直将整条大街都堵了起来。
沈璇玑坐在花轿里,什么都看不见,触目所及都是铺天盖地的红色。她的心情很奇怪,有些忐忑,有些不安,似乎又有些小小的欣喜。
皇帝的意思是要让子民们都与天家同乐,礼官卫士们也不驱逐围观的百姓。花轿走得分外艰难,直到快午时,才来到皇城脚下。
薛缜今天也是一身喜气洋洋的红,他头上束着金丝嵌砗磲、红蓝宝石、碧玺、金刚钻的喜冠,益发是长眉星目、玉树临风。
他被霍祁钺等一众兄弟好友簇拥着,见沈璇玑蒙着盖头被喜娘搀扶着走了过来,脚下一动就要迎上去。
霍祁钺一把按住他肩头,无语地瞧了他一眼,又向上座看了看。薛缜勉强立住脚,还是听见自己一班损友里,不知道是谁,低低笑道,“九王爷猴急了。”
薛缜顾不得和他生气,因为礼官已经阴阳怪气地高声叫道,“一拜天地!”
这一下实在太仓促了,沈璇玑和薛缜都还没做好准备,他一喊,二人急急忙忙跪了下去。
太后眼刀嗖地射向礼官,那礼官吓得一怔,连忙低下头去。
皇帝微微皱眉,丽贵妃却轻轻掩着唇笑了,“看看九王爷,这么迫不及待呢!”
“没规矩,坐下去。”太后冷冷地道。
丽贵妃愣了一下,瞬间眼含热泪地看着皇帝。皇帝两面为难啊,既不能得罪母后又不能得罪爱妃,想了想还是拍了拍丽贵妃的手。
丽贵妃满脸的“臣妾都是为了皇上”的委屈神色,低低应了句“是”,扶着宫人的手,从皇帝身边走下来,坐在了下首的椅上。
薛缜和沈璇玑心里都在狂怒地暴走,拜不拜高堂!拜不拜!……
这一场折腾下来,沈璇玑汗都出来了。终于礼成,她和薛缜一人牵住一段红绸的一头,向洞房走去。
“春绰呢?”沈璇玑有些不安,低低地问了一声。春绰及时地伸出手来,扶住她另一只手,“奴婢在这儿,大姑娘……王妃别害怕!”她轻轻地嗤笑了一声,“王妃手上都是汗呢!”
沈璇玑微微放下心来,依旧走在薛缜之后亦步亦趋地进了洞房。她被人扶着坐在了喜床上,等着薛缜来掀盖头。谁知道等了半天都没人过来,只有一个年老的女声冷冰冰地说,“太后和皇上还有要事要嘱咐九王爷,还请王妃少待。”
这一少待便待到了晚上,沈璇玑四更天即起来洗濯妆扮,这时早是又累又饿,还不得不笔挺地坐在喜床上。头上蒙着盖头,只能看见一屋子的下人的脚,十分气闷。饶是她耐性再好,这时也几乎要焦躁起来,伸手扯了扯站在自己身边的春绰的衣袖。
“大姑……王妃何事吩咐?”春绰也是第一次见这阵仗,她瞧得到一屋子都是脸色冷冰冰的宫人,于是比沈璇玑更紧张,旧时称呼一出口,就被一人睃了一眼,连忙改口。
“我饿。”沈璇玑已把声音压得极低,可有人站得近,依旧听见了,冷冰冰地大声吩咐春绰,“桌上有饽饽,拿来给王妃用。”
沈璇玑气得一滞,恨恨接过饽饽盘子,拿了一个就往嘴里一塞。
那饽饽原本就是为新娘子准备的,做得十分细巧,不过棋子儿大,莲蓉、豆沙、果仁各色馅心不同,也不十分甜腻。
沈璇玑饿狠了,一气儿吃了五六个,刚要要茶,已经有人递了个青花茶盏到自己手边。
她盖头之下翻了个白眼,还是接过来喝了。
肚子里饱了,便觉得没那么难熬,沈璇玑微微换了个姿势,轻倚在床头,准备继续此般枯坐。
正是百无聊赖的时候,只听门外脚步响,薛缜大步流星地走了进来。他一看这满屋的宫人,个个像是木雕石塑的,也唬了一跳。再看沈璇玑坐在喜床上,被围得严严实实,身边的丫鬟更是像只受惊的兔子一般。
“你们都下去吧!”薛缜挥了挥手,宫人们面露难色,一个打头儿的说道,“奴才们是贵妃娘娘派来的,贵妃娘娘有话,让奴才们好好服侍王爷和王妃。”
薛缜深深佩服这些人作死的本领。他挑着眉一笑,冷冷地道,“莫非,你们,是要看着本王和王妃洞房么?”
沈璇玑在红盖头下红了脸,甚觉此人不靠谱,还是个王爷,满嘴里的胡言乱语。
那人见薛缜又有了发怒的迹象,回想起当日宫门守卫事件,还是觉得不要招惹他才好。于是低头领命,带着满屋里的下人鱼贯而出。
“你,去外头叫人打些水来。”薛缜简短地命令了春绰一句,春绰也出去了。
一时屋里只有夫妻二人,薛缜这才拿起桌上喜盘里扎着红色绸缎的秤杆,走上前来,轻轻地挑开了沈璇玑的盖头。
薛缜这是第一次看到沈璇玑艳妆的模样,只见她一身喜气盈盈的大红嫁衣,裙摆迤逦如凤尾,头上正中戴着王妃仪制的五凤冠,鬓边金累丝嵌翡翠宝石头花和八宝如意珠攒络头耀眼生辉,金点翠蝠长簪上坠着的重重金珠相互敲击发出清脆的响声,耳上戴着红宝石耳坠,肌肤胜雪,杏眸明亮如黑晶流转波光。
沈璇玑也在打量他,一对清翦翦的大眼,笑嘻嘻地看着自己,整个人,都在灯烛之下闪着微光。
这个人,就是自己的夫君了。
“人这么多,吓着了吧?”薛缜转身将盖头放在桌上,“不必担心,不过一夜,明天一早,咱们就回家。”
他又拿起桌上的酒壶,浅浅斟了两杯,端着向床边走来,笑道,“王妃,这是咱们的交杯酒。”
“明明刚才有下人,王爷偏要将人都赶走,自己来做这些事。”沈璇玑一手接过酒杯,一边低低道。她的发饰实在太重,压得她都没工夫害羞了。
“是我娶你,又不是下人娶你!”薛缜颇有些严肃,沈璇玑一笑,由着薛缜套了她的胳膊,将杯中酒都喝尽了。
她将酒杯交给薛缜,薛缜趁机在她手背上摸了一把。沈璇玑将手一抽,“不尊重!”“娘子我错啦!”薛缜拉着她的袖子做乞怜状。
这时春绰进来,见二人正拉拉扯扯的,一下羞得不敢抬眼,结结巴巴地道,“王爷、王妃、水、水在这儿了,二位早些安置,奴婢、奴婢先告退了!”
“哎你……”沈璇玑张口唤她不及,心里暗气,这个笨丫头,脸还没洗呢!
她没好气,自己从床上下来,走到妆台前去卸妆。忽地转过身来,看着薛缜,“王爷,您怎么还在这儿?”
薛缜绝倒,“娘子,那你说,本王该去哪儿啊?”
沈璇玑这才意识到问题的重要性,嗫嚅了半日,也没说出个所以然来。薛缜走到她身后,轻轻替她取下发间长簪。沈璇玑从未试过和一个男人这样接近,连忙站起身来,“不必劳动王爷,我自己来!”
薛缜苦了脸,“娘子你要是这样,咱们日后可没法子处啊!”
沈璇玑想了想,有些不好意思,“是,是我愚钝。”她走过来,先替薛缜宽下外裳。薛缜的下巴刚好蹭在她的头顶,一股浓郁的香气冲向鼻翼,他“阿嚏”一声,居然打了个喷嚏。
沈璇玑石化在了当场。好在她见过的风浪也不算少,还算镇定,忍住了没去伸手摸头发,只是低着头道,“都是早上熏得香太重了。”
薛缜抽了抽鼻子,“不然,重洗吧?”
“洗了又不知道什么时候才干。”沈璇玑在和他的腰带搏斗,忙里偷闲地回了一句。
“不妨事,现在天气热,很快就会干了。”薛缜从腰间拿下她的手,“这就让他们烧水来,你累了一日,也该洗一洗。”
薛缜唤了宫人来替沈璇玑卸了妆换下喜服又洗了头,他自己也去里间换了家常的衣裳出来。
沈璇玑身上脸上清爽了,心情就好了不少,抱着膝头在床上坐着,见薛缜一袭青色软缎的长衫,越显得风流清隽,还对他眯着眼笑了笑。
薛缜也对她一笑,坐在她身边,“咱俩说说话,等你头发干了再安置,不然仔细明天头疼。”
沈璇玑点头表示同意,她望着蜡台上孩童手臂粗的龙凤红烛发呆,“王爷,你瞧那对蜡烛,哭得多么伤心。”
薛缜正四处张望着找干帕子要替她擦头发,一听这话“啊?”了一声,没心没肺地说,“那是喜泪。”
沈璇玑翻了个白眼,只觉和这样的人没什么好说的。薛缜这时发现了一个目标,踮着脚跳过去拿在手里。
沈璇玑被他一拨转过了身去,刚有些摸不着头脑,就感觉自己的一把长发,都被薛缜握在手里。他轻轻地用帕子替她拧干微湿的头发,动作虽然生疏,却那样温存,倒使得沈璇玑鼻子一酸,“我自己来吧。”她说。
“我来,你说你的,我都听着。”薛缜捏着妻子乌发,沉甸甸的,又亮又光滑,蜿蜒在他的手上。
“王爷不该这样惯着我。”沈璇玑的声音微微哑了,“我何德何能,能配得上你这样?”
薛缜笑出声来,“你是我的妻子啊!”
沈璇玑很想说,我之前不是你妻子的时候,你就已经对我很好了。她还是有些扯不下面皮,憋得面红耳赤的。
“怎么了?扯疼你了?”薛缜见她神色不对,连忙将她转过来,就见沈璇玑依旧抱着膝头,泪珠先是凝结在睫毛上,接着一滴一滴地,打落在她羊脂玉般的手背上。
薛缜看了她半天,最终撂下手里的帕子,伸出手去,将她轻轻拢在怀里拍了拍,“这么傻,哭什么……”
第二十二章 洞房
沈璇玑自记事以来,都不曾和任何男子这样亲近过。薛缜将她抱在怀里的刹那,她浑身都僵硬了一瞬。薛缜也有些不自然,他不是未经人事,却从未像现在这样,仅仅是搂抱着一个女子,就觉得整颗心都荡漾了起来。
沈璇玑生得娇小,身子丰腴、骨骼幼软,抱在怀里真可谓暖香软玉一般。薛缜轻轻抚着她背脊,感觉到她渐渐地放松了下来。
“头发干了么?”他没头没脑地问了一句。
“嗯?”沈璇玑窝在他怀抱里,正觉得倦意涌了上来,半合着眼,漫不经心地应了一声。
薛缜有点儿口干舌燥的,他看一眼桌上的龙凤烛,已经燃了快一半儿了。他低下脸,凑在沈璇玑耳边,低低地道,“王妃,咱们安置吧……”
沈璇玑原本已经朦朦胧胧地快要睡着了,一听这话不喾一个惊雷。她倏地睁大了眼睛,深悔自己居然将这桩最要紧的事儿,都抛到九霄云外去了。
薛缜见她一脸的红晕,只觉得更是难耐。他捧起沈璇玑的脸,就要吻下去。
沈璇玑原本吓得呆了,不知怎么就忽地一扭脸,薛缜这一吻,就落在她唇角。
薛缜有些头痛地看着她,虽然刚才的触感也很不错,可是他想要的,绝对不仅仅是这个程度啊!
“不、不用吹灯么?”沈璇玑结结巴巴地道。
“洞房夜的喜烛,是要点到它自己灭的。”薛缜眼明手快,一手揽住沈璇玑的腰,以防她心血来潮万一要跑。另一只手还是捧着她的脸,笑着说,“你别躲,我又不吃人。”
沈璇玑憋得脸儿红红的,心里暗忖,一个堂堂王爷,是如何将这些登徒子的台词说得如此娴熟的?重点是,还有些……好听……
薛缜终于如愿以偿吻到了沈璇玑,那两片红唇,比百花还要馥郁,比丝缎还要柔滑。薛缜闭上了眼睛,鼻翼间萦绕着沈璇玑的气息,像柳叶,像春风,像画舫在湖面上微微荡开的涟漪,看似轻柔,却有着她的痕迹。他用舌头去轻轻地舔她晶莹的贝齿,不厌其烦地轻叩着、发出泠汀的轻响,然后卷住她的。
他沉浸在无以伦比的柔情里,半日也没感到沈璇玑哪怕是微弱的反抗。他有些奇怪地睁开眼睛,却看见沈璇玑的脸已经憋得通红。
薛缜连忙放开沈璇玑,柔柔地抚着她的脖子,哭笑不得地轻轻拍了拍她,“喘气儿!”
沈璇玑真的随着薛缜的话,才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该如何描述方才的感觉?沈璇玑兀自呆愣愣地坐着回想,是很多烟花,在脑海里齐放么?正想着,只见薛缜又凑了上来,比刚才更温柔地,开始吻她。一边吻,手也没闲着,就去解她腰间的带子。
沈璇玑这下晓得反抗了,憋着气和薛缜纠缠了半日。薛缜放开她,将头搁在她肩上,在她耳边低低笑道,“王妃可真不愧是将门虎女,这一手太极云手的功夫,使得好极了!”
“王爷!”沈璇玑不理会他,扯住他的衣襟,好像这样就能让他停手一样。谁知道那衣襟松垮垮的,被她一扯就开了一大片。
薛缜敞着衣襟,露出宽阔的胸膛。沈璇玑大羞,躲也没处去躲,拼命从薛缜爪下挣开,一头扎进了被子里。
“王妃叫我,何事吩咐啊?”薛缜手伸进被子里,将沈璇玑半拖半抱出来,“刚才那样不说话、不折腾就很好。”
说着就将她的外衫褪了去,动作虽然神速,总体来说还是很温柔的。沈璇玑穿着缃色金线绣鲤鱼莲花的肚兜儿,愈发衬得一身冰肌雪肤。薛缜一低头吻在她肩头,又缓缓盘桓到她颈项,接着衔住她耳垂。
沈璇玑在他怀里,动也动不得,只觉得他身上越来越热,他的胸腹紧紧地贴着自己,热度一波一波地传来。沈璇玑推了几把未果,暗暗纳罕,莫非此人也是个练家子?
“谁家娘子这样推夫君?”薛缜虎了脸,一看居然吓住了沈璇玑,不禁大乐,又将她往怀里揉了揉,“哎呀,真可爱……”
沈璇玑待要发怒,忽然一只又热又大的手,伸到了自己胸口。她惊呼了一声,却听见那人在她耳边低低地、温柔地唤了一声,“璇玑……”
那语声缠绵悱恻、九转回肠,沈璇玑只觉得心口似是被什么堵住了,憋得她意欲哽咽。
薛缜还在她耳边亲吻,他的头发比她的硬得多,痒痒地蹭在她脸颊上。沈璇玑伸出手圈住他的颈子,稍稍仰起脸来,亲在他嘴唇上。
这下轮到薛缜石化。不过他到底是个雷厉风行的王爷,受到了鼓励,又怎么会错失良机。他向下摸到沈璇玑纤细的脚踝,以指量度,一寸一寸地移上来。沈璇玑腿上发痒,又要往床里缩,被薛缜牢牢箍住,又亲了个天昏地暗。
于是,芙蓉簟上卧鸳鸯,菡萏被中迷双鲤。青女素娥,尚嫌锦衾冷;孤儿嫠妇,同谁诉秋夜长?孰料正是胭脂砚、紫毫笔、点就朱砂染桃花的刹那,忽听九王妃哀哀地一声呼痛,“哎哟,疼……”
薛缜还没回过神儿来,只听她喊痛,连忙停下动作,蹭了蹭她的鼻子,“痛得厉害不厉害?”
沈璇玑可怜巴巴地点了点头,薛缜深吸一口气,又搂着她安抚了几句,便要下床。沈璇玑一把抓住他的手,泪盈于眶,“可是,明日、明日,太后……要看……”
薛缜摸了摸她的头发,“不妨事,我来应付就好。”
这时喜烛已快燃尽,两根儿竟是齐头的。沈璇玑躺在床上一抬眼望见,喜上心来,“王爷,您看,这对儿蜡烛……”
话音未落,那一对烛花儿闪了闪,扑地灭了,沈璇玑顿觉眼前一片黑暗。薛缜摸着黑原上了床,将她抱在怀里,“以后咱们两个在一起,不必叫我王爷,也不必那么恭敬。”
“那我叫你什么呢?”沈璇玑的眼睛在黑暗里尤显得亮晶晶的。
“你想叫什么?”薛缜亲了她额头一下。
沈璇玑皱着眉头想了想,哭兮兮地道,“王爷,您不会生我的气吧,为刚才……”
“你怎么思维跨越如此巨大?”薛缜紧了紧手臂,“不会的,你是我的妻子,我以后都不会生你的气。”虽然刚才……可薛缜转念一想,顿觉来日方长,又在黑暗里微笑起来,还亲了亲沈璇玑的脸颊。
“那我叫你什么呢?”沈璇玑装可怜很有成效,顿时又兴致勃勃~起来。薛缜却已经困倦不堪,连着打了几个哈欠,沈璇玑说什么他都“嗯嗯”地应着。
“不能和太后、皇上重了……”沈璇玑还在扳着指头数,忽然听得薛缜低低的鼾声在耳边响了起来。
她扭过头看着薛缜,在黑暗里只是隐约一个轮廓。他温热的鼻息吹拂在她脸上,手臂还是紧紧地搂着她。她忽然就觉得很感动。
沈璇玑将头往薛缜怀里拱了拱,在很久未曾拥有的安全感里,酣甜睡去。
次日一早,二人都有些萎靡,因还要拜见太后和皇上,不得不强打了精神。沈璇玑换上了王妃的礼服,和身着石青色金线绣青鸾朝服的薛缜站在一起,恰恰是一对璧人。
二人并肩坐在肩舆上,薛缜见沈璇玑上下眼皮很想要亲近的样子,捏了捏她的手,“再忍一忍,见过太后和皇上,咱们就回家。”
沈璇玑“嗯”了一声,挺了挺脖子,正襟危坐,尽量不露一丝疲态出来。
到了“寿安殿”前,二人下了肩舆,步行向内走去。沈璇玑的裙摆迤逦,薛缜见她走得费力,便站住脚,等她走了上来,才携了她的手往殿里去了。
沈璇玑待要挣脱,又觉得太过小家子气,待要由他这样牵着,又有些不好意思。
“寿安殿”内,不光是太后和皇帝在座,丽贵妃和八王爷乃至八王妃,都笑意盈盈地坐在下首。
沈璇玑和薛缜都有些诧异,可二人都端得住,也就笑意盈盈地下拜,一一见过。
“要不然说九弟心心念念记挂着佳人呢,今日一见九弟妹,才算是知道了。”八王妃掩唇轻笑,“看这通身的气派,竟比咱们宫里的公主们也不差呢!”
沈璇玑笑得十分新嫁娘,蚊子哼哼一般地道,“您实在过奖了,我哪里敢和金枝玉叶相比呢!”
八王爷也走上来,很亲热地拍了拍薛缜的肩,“以后有了王妃,就要像大人了,万不可再胡闹了。”薛缜想不起来自己是如何胡闹过,却也笑着对着八王爷拱手,“多谢王兄教诲,只盼着她能像王嫂一样贤良淑德,就最好了。”
八王爷听了这话倒不怎样,八王妃脸上神色微微尴尬,她为着要讨好八王爷,左一个妾又一个妾地替他娶回王府来。坊间都说她贤良不妒,可哪有一个女人是心甘情愿替夫君纳妾的?可薛缜说的是好话,脸色神情也十分诚恳,她也不好说什么。
沈璇玑虽然微低着头扮鹌鹑,实则眼观六路耳听八方,见八王妃吃瘪,心里暗笑。
几人这样虚与委蛇,皇帝和丽贵妃还挺高兴,似是觉得兄弟和睦、妯娌亲香,一直喝着茶笑眯眯地看着。唯太后似笑非笑,等了半日,也没找着个嘱咐小夫妻的空子,却看见薛缜已经面露疲相。
她到底是爱惜孙儿,就咳嗽了几声,说自己累了,让薛缜夫妇早些出宫回王府。
薛缜刚有些担心,忽见太后向着他,悄悄眯了眯眼。他明白太后这是为他着想,心里一暖,便拉着沈璇玑跪安了。
二人上得车驾,一路朝着宫外驶去。沈璇玑这时才伸出手揉了揉已经笑瘫的脸颊,转脸一看,薛缜却是若有所思。“王爷是在担心太后么?”她问。
薛缜不答,只道,“唯有太后,是真心真意疼我。”
沈璇玑拍了拍他,“王爷放心,日后,我一定好好孝敬太后。”
第二十三章 王府
薛缜的九王府离皇城略远,是在世家老宅林立的城南,寸土寸金的地方。和安国公府只隔着两条街,车驾路过卫府之时,沈璇玑扒着窗纱向外张望。
“已经想家了么?”薛缜自她身后抱住她,下巴蹭了蹭她耳畔。
沈璇玑笑了笑,“外祖母家里虽好,在我心里,却不比宛平。”
薛缜见她不排斥自己的亲密,就将她抱得更紧,“等到有了闲暇,我带你回去瞧瞧,好不好?”
“近乡情怯,回去了怕又要想起伤心的事儿。”沈璇玑一扭脸,“不过王爷待我有心,我从一开始,就是知道的。”
薛缜凑过来要亲沈璇玑,二人头上都戴着金丝编就的宝冠,挤挤挨挨间,就勾连在一起。沈璇玑失笑,嗔怪地拍了薛缜一下。薛缜也笑,二人又小心翼翼去扶头冠,正在好笑好气的时候,就听外头的春绰道,“王爷、王妃,王府到了。”
“知道了。”薛缜应了一声,好不容易将那两只依依不舍的头冠拾掇好了,又替沈璇玑拨了拨头发,自己也理正衣冠,方才下了马车。
沈璇玑也随之下车,眼前所见却让她有些惊诧,这九王府实在是金碧辉煌,汉白玉阶、朱漆黄铜门钉大门,门口端坐着一对鎏金的狮子,一排身着青碧蓝各色衣衫的下人,已经跪倒在阶前。
“这儿以后,就是你的家了。”薛缜牵了沈璇玑的手,大步流星进得府来。沈璇玑端然了神色,跟他进了正厅,和他并肩坐在上首,受府中诸人的参见。
薛缜不似旁的皇室子弟,贴身伺候的只有一个唤作双池的小宦官,上次随着他去安国公府里荐医,沈璇玑也是见过的。除此,便是一个年过四旬的花嬷嬷,是薛缜的奶娘,并府里的大管家蒙福。
却不见什么姿色过人的丫鬟、通房,乃至小妾。
沈璇玑在嫁入王府之前,早已经有了心理准备,叶老夫人也苦口婆心地告诫过她。毕竟薛缜是王爷,身边有几个绝色佳人也没什么大不了的。王爷正妃,务求端庄知礼,要对夫君有助益,而不是像小门小户的妇人一样,掐尖儿吃醋,搅得全家不得安宁。
“府里,就这些人了么?”沈璇玑开口问道。
薛缜有些尴尬地摸了摸鼻子,求助似地看了花嬷嬷一眼。花嬷嬷身材高大,团团的一张脸,笑起来慈眉善目,“原本有几个丫头的,后来王爷说府里除了他就是王妃,没的要那么多人在眼前站着,也耽误她们,就给了银子,都遣散了。”
沈璇玑自然是听懂了花嬷嬷言下之意,笑着瞧了薛缜一眼,只见那人盯着旁边几上的美人腰钧瓷花觚研究,好像要多看出几朵花儿来。
“我知道了。”沈璇玑对着花嬷嬷一笑,又叫春绰和兰清二人来见过她,“这两个丫头愚笨,还请嬷嬷多多管教着些。”
“王妃说哪里的话,王妃娘娘调理出来的人,必然个顶个儿,都是好的。”花嬷嬷笑得亲热,和沈璇玑对视一眼,就像老狐狸见着了小狐狸,颇有些同类相惜。
“王爷,有没有觉得王妃和嬷嬷都笑得很奸诈?”双池悄悄在薛缜耳边道。
薛缜不敢说话,只是像小鸡啄米一般地连连点头。
却说安国公府,自沈璇玑出嫁,姚氏就如同打了鸡血一般。每天看着沈璎珞,就好像看着什么金山银山、卫玠似锦的前程、和皇帝互称亲家的荣耀。她却不像向姨妈,一天往“琳琅阁”跑个几回,而是叫北萱,天天叫沈璎珞过来说话。
沈璎珞天性不好俗务,沈璇玑未嫁之时,里外都由她打理,她不过是走个过场。就算人在叶老夫人的“萱禧堂”,也多是看书,并没人拘着她。沈璇玑走了以后,她便要担起长姊之职,不仅要孝敬叶老夫人,还得照管玉郎和珊瑚。本来这几日就有些精疲力竭,姚氏还天天唤她过去,沈璎珞就十分头大。
不过她也伶俐,瞅了个空子在叶老夫人跟前随便说了一句,不出所料地引起了叶老夫人的警惕。叶老夫人和姚氏婆媳二十多年,说句不雅的话,只怕姚氏撅一下尾巴,她都知道她要出什么恭!
叶老夫人当下就冷了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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