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琉璃瓦-第5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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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来夜少将已经歇下了。。。。。。”
“他还没睡,我知道。”卫珈十分坚决,璎珞没法子,只好出了帐子,寻了个小校,去隔壁的帐里唤了夜来出来。
夜来确实还没睡,正在自己帐中拿着一本兵书看,耳朵却竖起来听着外头和卫珈帐中的动静。那小校走到门口,还没开口,就见他已经理正了衣冠,好像瞬移一样出现在了自己面前,生生地叫他吓了一跳,说话都结结巴巴起来,“夜、夜将军、大、大姑娘,请您、您过去,有话同您说。”
夜来点了点头,来到卫珈帐外,恰好和璎珞面对面遇上。璎珞对他微微福身,他也不像之前那样冷冰冰的,虽然还是有些面瘫,起码鼻子里“嗯”了一声,还若有似无地点了点头,才进了卫珈的大帐里去了。
这段时间以来,都是璎珞在卫珈榻边照料,他是男子,心里再急也不能登堂入室的,卫珈和他虽然两厢有意,可也不能这样不顾体面。
他冷眼旁观,只觉得璎珞对卫珈的悉心之处,不像是装的,也不像是因为怕对自己和“卫家军”将士们不好交代而刻意所为,于是心中对她的心结,也稍稍地放下了。
“想来她一个女人,如今丈夫又不知下落,也挺可怜的。”他一边想着,一边往里走,“大不了小爷以后不再故意针对她了,这样她心里也不会为难,于养病也有益。。。。。。”
“小心撞了头。”卫珈见他呆愣愣地往里走,看起来好笑,忍不住打趣了他一句。夜来见她心情居然这样好,声音虽然还是听着虚弱,可脸色已经比前一段时间的死灰色好多了,依旧是白,却依稀有些粉色从里头透出来了。
“那老儿的本事确是不错。”夜来难得大度地出言赞赏神医,卫珈却不确定神医他老人家听了一定会高兴。
“神医的年纪能做你父亲了,”她嗔道,“嘴上没个把门儿的!”
夜来笑嘻嘻地走到她榻边,坐在璎珞方才坐着的那个小矮凳上,他身材高,坐上去缩手缩脚的十分局促,又逗得卫珈笑了出来。
“你笑得出,我就放心了。”夜来自然而然地拉起了卫珈的手,皱起了眉头,他站起身来就要往外走,“怎么这么凉?再叫人来点几个火盆!”
卫珈被他一牵,脸上一红,想要抽出手去,终究没那样做。
夜来下颌处已经长出了黑黑的胡茬,与平日那个玉面萧郎的形象颇有些不同,卫珈忽然发现,原来不知不觉地,他就长大了。
他背对着她的身形魁梧了不少,宽宽的肩膀,窄窄的腰,呈现一个好看的倒三角形状。卫珈颊上一辣,连忙伸手去捉住了他袖子,“不用,你坐下,我有正经事儿要和你说!”
第八十四章 翻~墙
鹅毛大雪下了几天了,到了晚间还没停,青荇坐在窗下看了半天的雪花纷纷扬扬,直到云先生走进来关上窗户,才回过神来。
“雪景好看,时间长了也要眼晕,快些歇息吧。”云先生这几年老了些,却愈发显得有几分仙风道骨。
青荇站起身来,替他解下披风,抖一抖交给小丫头去隔壁熨干。云先生见她神色有些郁郁,不觉奇道,“这是怎么了?铭儿不听话么?”
青荇轻轻地叹了一声,“他乖得很,只是我想起了一些往事。”她如今已经年近三十,也是两个孩子的娘了,却依旧是身如细柳、脸颊上泛着好看的粉红色光芒,只是梳起了妇人的发髻,穿着莲青色大襟棉袍和洒金翡翠底的撒腿裤子,十足一个美丽的少妇。
“在萼邑的时候,以为回到琼江就是柳暗花明了,谁知道回来了,又有这么多的麻烦。”她想起叶老夫人今天白日里愁眉不展的样子,“玉郎那性子也太跳脱了,我冷眼瞧着,竟是还不如在萼邑的时候懂事了。”
她嗔怪地望了一眼丈夫,“你既然是他师父,也该在旁边劝着些,别叫他跟老夫人和国公爷怄气才是。”
云先生好脾气地拍了拍妻子的肩膀,“玉郎是将门虎子,投笔从戎是迟早的事儿。”
“何况我一个在他身边劝说又有什么用?”云先生也无奈地笑了笑,有方尘那个搅事儿精在,玉郎自然更听他的话。
青荇也知道他说的是谁,不禁咬了牙骂方尘,“他也是,这么大的人了,如今做事哪儿还有半分在‘卫家军’时的妥帖?怕是要娶个媳妇儿来好好管一管才行!”
云先生没搭腔,青荇不知道,他却懂方尘的心思得很,他此生,是不会娶亲的了。
“好了,”云先生怕她还要唠唠叨叨地没完,连忙牵了她的手去卧房,“我明日就去说玉郎,你快些歇歇吧。。。。。。”
青荇被他这样将想说的话都堵在嗓子眼儿里,气得拍了他几把,也不得不铺了被子,二人一起安置了。
到了夜半,青荇忽地张开了眼睛,她屏息凝神地听了一会儿外间的动静,想要伸手去推云先生,却看见他一张脸被阴影遮了半边,正睡得安谧。她便不忍心叫醒丈夫,自己蹑手蹑脚地下了床,还不忘拿了一支鸡毛掸子,悄悄地出了门。
外头雪还下得大,一盘圆月也和雪也似白亮,一阵寒风袭来,她冻得不禁打了个寒战。那声音却益发清晰了,汀泠汀泠的,和雪花敲击在屋顶瓦上的声音差不多。
青荇下意识地一抬头,就见一条长大的黑影伏在屋顶上,虽然身上的夜行衣和青黑色的屋顶融为一体,可是她眼力好,还是准确地分辨出来那是个人。
青荇顿时又是惊又是怕,也顾不上不要打搅云先生了,放开喉咙大声叫道,“有贼啊!来人啊!捉贼啊!”
静寂的安国公府顿时就喧闹了起来,几盏明亮的羊角大灯笼不知何时就在院子的各个角落点了起来,听到声音的下人们都急匆匆地冲出来,手里拿着扫帚、门闩、马鞭之类的,呼啦啦地涌到了青荇住着的小院儿处,里里外外都围了个水泄不通。
那屋上的黑影显然没想到自己这样就被人包围了,他身形滞了滞,就听披衣赶出来的云先生沉声喝道,“何方蟊贼?安国公府也是你闯的地方么?”他抬眼四处环视了一回,“还不上去将他捉下来么?”
此时卫珏和卫玢也急急忙忙赶了来,身后还带着为数不少的家将,手里都拿着轻便的小弩,对着屋顶上那黑影,准备听令便要放箭。
“方将军呢?”不知谁轻轻问了一句,云先生也听见了。方尘这段时间都住在京里教授玉郎武艺,薛缜虽然给他赐了宅子,可有时和玉郎切磋得晚了,就住在他院子里了。今晚便是这样,晚饭时候还见到他,按理说府里出了贼,他断不会现在还不露面的。
云先生这样一想,眉头就皱了起来,卫玢已经要下令放箭了,他连忙上去扯住卫三爷的袖子,在他耳边低低说了句什么。
卫玢听到他的话,脸色忽地变了,想笑又不好笑,看了一眼自己兄长卫珏,悄悄地退到一边去了。
卫珏离着他近,也听见了云先生的话,倒是一怔,不知该作何反应了。
三人面面相觑,谁也不下令,下人们自然不能轻举妄动。那黑影也默默地伏在屋脊之上,情形十分诡异。
过了许久,才听到卫玢清了清嗓子,缓声道,“你们先下去吧,今晚的事,出去谁都不要说。”
他虽然语气郑重,可是怎么都感觉忍俊不禁。在场的下人们虽然心里觉得奇怪,可也不能违抗主子的命令,于是纷纷应是,和来时一样迅速地散去了。
“表弟,”还是卫珏,背着手皱着眉头望着那黑漆漆屋顶之上黑漆漆的人影,不甚赞同地道,“下人们都走了,你这下可以下来了吧?”
那黑影晃了一下,还是没下来,不仅没下来,连一句话都没说。
云先生沉了脸,“玉郎,还要胡闹!快些下来!”他故意将声音放得响亮些“那方尘偏会撺掇你!你放心,等天明我就上书皇后娘娘,将他发落得远远的,好过在这儿害人!”
那黑影还是没说话,却从墙外传来一个瓮声瓮气的声音,“云先生,你我也认识有二十年了,凡事留一线,日后好相见嘛,何必要将事情做这么绝呢?”
云先生气得高声叫道,“你还不进来说话,这样高声大嗓的,是怕丢人丢不到外头去么?”
他话音刚落,卫珏、卫玢就觉得眼前一花,在抬眼时,只见方尘披着一件青色的狐皮披风,长身玉立地站在院子里,笑眯眯地拍了拍衣角方才翻~墙而过是蹭上的浮灰,对着二人一抱拳,“大爷、三爷,这么晚了,还没有睡啊!”
卫珏和卫玢都气得直咬牙,卫玢“哼”了一声,“已经睡下了。”
方尘似乎没听出他的意思,奇怪地望了他一眼,“那就接着睡啊,到这儿来做什么?”
“你。。。。。。”卫玢被他这句话憋得差点窒息,一拂袖,转身便走。
卫珏望了兄弟一眼,又看了一眼十分惫懒的方尘,心里觉得奇怪,自己初见方尘的时候,还是他单枪匹马保着几个表妹表弟投奔琼江,那时的他,比如今还年轻,做事却已经十分稳重,又不乏血性,怎么现在年纪大了,脑子不仅没长,@文·人·书·屋@反而还越活越回去了呢?
卫玢已经走了,他却不能走,玉郎是叶老夫人心尖儿上的人,今晚若是不好声好气地将他哄下来,怕老太太又要生气。
于是他压了压脾气,抬起头继续对那黑影道,“玉郎,这样晚了,你就是出了府,也出不了城门,倒是下来,明日再和祖母、父亲商议,也不是一定不叫你去,可好?”
那黑影这才慢吞吞地开了口,“大表哥君子一言,可不要哄我!”
卫珏心里一喜,正要说话,就听方尘又怪声怪气地道,“大爷不必担心,我有御赐腰牌,随时可以出入京城的。”
卫珏一口气上不来,差点儿噎死。
云先生这下是真的怒了,指着方尘的瘦长手指都开始哆嗦了,“你是要怎样?大爷好不容易说动了玉郎,你又横生枝节!走走走,现在就到皇后娘娘跟前去说个理!走!”
他扯着方尘的袖子,死都不肯撒手。不仅卫珏震惊了,连青荇和他成亲这么久,还是头一次见他这样不顾读书人的体统,和人拉拉扯扯的。她半是惊骇半是觉得好笑,还是上来拉住自己丈夫,“你这是做什么,快松手,方将军是知礼的人,这又是件小事,哪儿值得去皇后娘娘跟前分辨,快放手。”
卫珏也上来解劝,方尘被云先生的样子唬得往后退了几步,“云先生、云先生,有话好说,好说,您先淡定,淡定,淡然一些啊。。。。。。”
“住手!”就听房上传来一声大喝,那黑影一个鹞子翻身落在地上,拍了拍身上站了起来,一张俊脸绷得死紧,“人人都能去投军,凭什么我去不得?就算是姐姐骂我,我也非要去不可!”
推推搡搡的四人这下才安静了下来,望着玉郎,面色各异。云先生脸上红了红,伸手理正了衣袍和头发,才虎着脸道,“你要去便好好同老夫人和国公爷说了,这样装神弄鬼的算是什么?我平日里就是这样教你的吗?你这个样子,叫我如何和将军、夫人交待?”
玉郎听他提到了故去的爹娘,也不好继续耍混,神色收敛了几分,却还是梗着脖子道,“若是外祖母和舅舅许我去,我还会这样么?”
他苦着脸,“姐姐也不叫我去,既然不许我从军,那我白白顶着个将门虎子的名头做什么?还不是给父亲、母亲丢人么?”
第八十五章 投军
“休要打着爹爹和娘亲的名号来压我!”“凤昭殿”里,沈璇玑正襟危坐在榻上,一张脸冷得如冰凝一样。她在自己殿中,只穿着一件姜黄色的皇后常服,头上戴着两三样珠翠,不见高不可攀的尊贵,倒有几分平易近人。
玉郎坐在她下首,一边诺诺应是,一边向着坐在另一边旁观的薛缜使了个求情的眼色。
薛缜自己没有弟弟妹妹,也算是看着玉郎长大,看着他由一个粉妆玉琢的小哥儿变成现在这样俊秀不失英气的少年,自然心里就偏疼他几分。他搁下自己手中茶碗,清了清嗓子,刚想笑着打个哈哈,就见沈璇玑一对眼刀凉凉地飞了过来。
薛缜一愣,觉得自己脖颈处好像有人在悠悠吹冷气一般,一句话倒吓得咽了下去。
他不好意思地看了看玉郎,奉上一个“自求多福”的眼神。
“你的书读得怎么样了?”沈璇玑弹压了薛缜,又将脸转到玉郎的方向,“我的话你现在都当了耳旁风?”她眼风往坐在一边的方尘身上转了几转,“越来越本事,是谁替你撑腰?”
薛缜也随着她的眼神望向方尘,只见他整个人都局促了起来,脸上微红,抓耳挠腮地坐不安稳。
薛缜想笑,又怕惹恼了沈璇玑,让她又将气儿撒在自己身上。她这几日心情本来就不好,之前在琼江的闺秀贵妇圈子里下功夫寻了一遍,竟然没找到一个在她眼中可堪为薛缜之配的女子,本来就十分懊恼沮丧。
薛缜知道她的心事,他并不想选妃,起码现在不是时候。可沈璇玑不容他表露出这个意图来,他微微一提,她就哭天抢地地说他摆明了要让她被天下人污蔑是祸水红颜。她每每这样说,薛缜就觉得有些无力,怎么这样的话,现在流行当事人亲自说出口来吗?还是沈璇玑根本不知道何谓谦逊?
他站起身来,装腔作势地表示自己御书房里还有一些事没有处理完,就不听他们姐弟说话了。
沈璇玑没什么意见,薛缜在,她就不能施展开来收拾这二人,自然巴不得他早些过去御书房那边儿。
薛缜临走,不忘望了玉郎和方尘一眼,只见一大一小、一黑一白的两张脸上,都浮现出如出一辙的惶惑、求援、无奈、恐惧的神情。他几乎要笑出来,好不容易憋着走出了“凤昭殿”的宫门,才哈哈哈地狂笑出来。
双池自然知道他在笑什么,他自己也觉得很有趣,方尘和玉郎的性子都有些桀骜不驯,也没少欺负他,没想到也有今天啊,真是叫人大快人心啊!
沈璇玑望着薛缜的身影渐渐远了,嘴角浮起一个阴险的笑容,缓缓地转过脸来看着玉郎,“好了,你姐夫走了。”她不知从哪儿抽出一条长长细细的藤条来,“我也可以收拾你了。。。。。。”
玉郎头脑“嗡”地一声,那藤条已经破空而来,挟着一声急厉清脆的风声。
“嗳哟!”他下意识地一窜而起,“姐姐,你要做什么?”
沈璇玑十分邪魅狂狷地一笑,悠悠地道,“抽死你。”
她今天实在是超水平发挥,在沈府里跟着武师们学过的一些招式身法居然使来毫无凝阻,居然还令人惊叹地追着玉郎从外间到了里头。
兰清和方尘双双瞠目结舌地立在地上,也不知该进去劝解还是待在这儿哪儿都别去。他二人面面相觑,一句话都说不出。
而此时,估计玉郎已经被沈璇玑擒住了,就听几声藤条打在身上的清响传了出来。玉郎痛得嗷嗷乱叫,在地上蹦来蹦去的,“姐姐!你来真的啊!”
沈璇玑微微一笑,“自然是来真的,你上了战场,敌人会和你闹着玩儿么?”
玉郎光顾着逃命,没听出她话里之音。外头的方尘却眼睛一亮,却不敢擅自进去内室,毕竟这是皇后寝宫,他身为外臣,能进来已经是薛缜格外开恩,因为对他知根知底,若是再得寸进尺,就会招人非议了。
听着玉郎还在里头被沈璇玑抽得鬼哭狼嚎的,想来一是里间地方狭窄,二是玉郎也不会真和自己姐姐比试,就让沈璇玑打上几下出出气罢了。
方尘高声道,“玉郎,你姐姐答应了,还不快些出来谢过皇后娘娘。”
玉郎正在胡乱奔徙的身影一滞,又被沈璇玑抽空打了好几下。他伸手揉着身上痛的地方,就见沈璇玑听到方尘的话,拉了脸不快地也高声道,“你如今倒是伶俐了不少。”
方尘看着她沉着脸走出来,眼睛里却是喜悦的神色,知道她不是真的生气便放下心来。对沈璇玑的心动,他没有一分一秒停止过,可惜她就算是知道,也会装作不知道吧。
玉郎这时才明白了姐姐的意思,连忙猴在她身上,“谢谢姐姐,那我什么时候出发?”
沈璇玑将他一推,“走开,揉得我胳膊疼!”
她将手里藤条递给兰清,自己原坐在榻上,喝了一口茶水才道,“你要去投军,将你心里怎么想的,细细说给我们听,也没有人会去拦你,弄出这么大的动静,扰得老太太和国公爷一晚上都睡不好,这段日子都替你提心吊胆。这就对了么?”
玉郎挠了挠头,他昨日原本和方尘筹划好,趁着夜深人静之时,自己从安国公府翻出去,方尘带着盘缠在外头接应,原本已经成功了一半儿,没想到却被青荇偶然间发现了。
发现了便也就罢了,偏偏吵了起来,不仅二位表哥看见自己狼狈的样子,又惹得云先生好生将自己训斥了一番,还今日一大早就逼着自己和方尘入宫来对姐姐解释。
他心里好不埋怨云先生,又不是不知道姐姐的脾气,这不是把自己推入火坑么?姐夫是皇上,都对姐姐奉若神明,自己一头闯了进来,还能有好果子吃么?
好在如今姐姐到底答应了自己的请求,玉郎觉得自己怎么样都是值得的。
他听沈璇玑这样说,连忙拍着胸口道,“姐姐放心,等我回府了,就去对老太太和舅舅道歉,他们一定不会怪我的!”
沈璇玑白了他一眼,又转过脸来看着方尘,有些不好意思地道,“总是在麻烦方大哥,这次又要劳驾您亲自将他带到边地了。”
方尘实在是受不了她这样,脸色都变了,语声变得颤抖,“皇、皇后、娘娘、大、大姑娘,您不必、不必这样。。。。。。”客气。
沈璇玑心里得意,如果不治治你,你还不知道我的厉害。她笑眯眯地望着方尘,看你这幅惶恐的模样,老~娘真的好开心呀!
方尘和玉郎次日一早便起身赶往了边地,薛缜还特地赐二人一对宝驹,助他们早日到达,能够助夜来一臂之力。
北金元洌在清影真人的帮助之下,那萃取的新毒已经试验的差不多了,几乎能够随心所欲地使用。他只觉得自己这方如今如添翼猛虎,恨不得立时三刻就出发,好好给大昀的“卫家军”一点颜色看看呢。
夜来自然不知道对方已经有了秘密武器,可也是一点儿不敢懈怠。北金如今还未有所动作,他便也不主动出击,须知在“卫家军”和元洌这样已经可算是知己知彼的敌手之间,先出动的,就会先暴露出弱点给对方,就有可能被对方一击即中,就算日后反击还手,怕也就晚了。
两方作战犹如高手较量,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夜来绝对不会主动冒险。他虽然年轻,性子桀骜孤高,有时候做事也是冲动暴躁,可在这样动辄牵涉千万大军的大局之事上,却不敢违抗卫邺生前的教导和卫珈的命令。
卫珈依旧没有起身,璎珞还是天天在她榻边照顾,营中的气压依旧很低,可她的心情却比之前不知道好了多少。
因为她那日清早收到一封奇怪的信件,好似元洌当日的请柬一样,不知道是谁送了来,也是通过小校,送到了她的手上。
那是霍祁钺的亲笔信。
璎珞几乎要喜极而泣,眼泪不受控制地涌了出来,她怕打湿了信纸,连忙伸手擦了,又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才开始读信。
霍祁钺并没有说什么实质性的问题,只是将自己所居之处告诉了她,他叫她保守秘密,直到他下一次主动和她联系,她再按照他信中的指示去做。
“事关重大,切记,切记!”霍祁钺的字写得很好,字如其人,古人诚不我欺,元洌的字比起他的,就显得流丽有余,稳健不足了。
“他在北金皇城?”璎珞对这件事并不怎么诧异,在元洌说出他知道霍祁钺下落的时候,她便猜出个八九不离十。既然元洌知道,那他下落之处,一定在元洌附近。只是她没想到,他就被困在元洌眼皮子底下。
璎珞方才欣慰的笑脸又凝重了起来,对元洌此人,她也算得上了解,霍祁钺可谓是他眼中大敌,又怎么能保全自身,回来和自己团聚呢?
第八十六章 连横
日子一天一天地过去,边地一片山雨欲来风满楼的阴霾气氛之中。居于大昀和北金之间的穆托皇城里也是一片的肃杀,当朝国主和太后,早就已经无视和大昀的姻亲关系、投奔了北金,在这大战来临的紧要关头,若说不紧张,确是骗人的。
再加上国主母子的眼中钉、肉中刺——二皇子沉琅和王妃卫玺,上次命大不曾被他派去的人偷偷烧死,如今虽然下落不明,可对于他们来说,就像是一颗定时炸弹一样,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被引爆,然后炸毁他们现在有的一切。
尤其是暗中有谣传,说是沉琅夫妇二人还在穆托都城之中盘桓,并没离开逃往大昀,国主心里就更觉得不放心了。
他要在一早便掐断那引线,不能让一星火焰燃起在沉琅二人身边。
其实原来是出自一父的亲生兄弟,真的有必要弄得这样你死我活吗?国主也这样问过自己,可是他的理智不允许他动摇。如果他不死,死的那个,就会是我。他这样对自己说。
他和沉琅有着杀母之仇,就算自己一念仁慈放过了他,他在卫玺背后的大昀的帮助下,谁说不会有翻身的机会呢?如果任由他翻了身,那他会像自己一样仁慈,放过杀死他母妃玉妃的太后吗?
这个答案他不知道,想来也不会有知道的机会,因为他不会眼睁睁地看着沉琅翻身的。
对不住了,二弟。国主攥紧自己手中青金石雕龙的小印,在纸上轻轻地按了下去。
那是一道追剿沉琅、卫玺以及他们随从的密旨,他不怕滥杀无辜,不怕杀一儆百,他只怕捉不到沉琅,让他逃到了大昀境内,就一切都晚了。
“听说穆托国主发了癫,派出人去追击二皇子和阿玺呢,你有什么消息没有?”卫珈的身子已经好了许多,起码能在床上坐起来了。她身后靠着一个软软的鹅毛垫子,是璎珞亲手替她做的,她如今知道了霍祁钺的下落,又只能按兵不动,心里不知道是什么滋味,闲暇只有靠做些针线来排遣。
说起来好笑,璎珞在家的时候,针线女红上最弱,在安国公府那么几年,也只有替沈珊瑚绣得一块盖头算得上是精致,没想到到了今时今日,自己竟然也要靠做针线来打发时间了。
那绣花针一针一针地戳下去,丝线在指间蛟龙一般游弋,倒让她纷乱的内心变得波澜不兴起来。
夜来正在一边亲自替卫珈煎药,此时是傍晚,正是将士们休憩之时。卫珈前头病重,煎药的小炉子就设在帐子里,那药香味儿也不刺鼻,反而闻起来让人心静。
“你倒是耳聪目明。”夜来半弯着身子,拿药罐儿的小盖子轻轻将药沫推到边上去,听到卫珈问话,笑着回过头来道。
冬日天黑的早,帐子里已经点上了灯烛,烛火摇曳,在他脸上投下一波一波的暗影,他的轮廓被勾勒得更为清晰,睫毛比女人的还要弯长,一对莹莹的眼睛笑眯眯看着卫珈,卫珈倒有些不好意思了。
她清了清嗓子,不自然地伸手将一缕发丝抿到耳后去,故作严肃地道,“问你正经事儿,可有什么消息?”
她以前是从来不屑于做出这样小儿女的娇态的,这个举动在夜来眼里又是新奇,又是妩媚。夜来黑漆漆的眼睛望着她,连手边的药罐儿都不去管了。二人面面相觑,如同电光火石一般,双双大羞,脸上都像是打翻了朱砂盒子,红红白白的好不精彩。
夜来就觉得,若不是卫珈身受病痛折磨自己太不忍心,不然她这一病,其实也挺不错的。卫珈这样半喜半嗔的娇羞神情,让他怎么瞧,都瞧不够。
“你说不说?”不过卫珈终究是卫珈,之前已经是她的极限了,如今再看着夜来一副茫茫然的欢喜神情,又是羞又是气,拿起手边的小枕头,就向他丢了过去,就是想要打醒他,免得一会儿别人进来,看见他这个样子,背后一定会笑死她的。
夜来虽然在意乱情迷之中,打小儿练起的童子功还没丢,稳稳地将那枕头接在怀里,笑着走到卫珈床前,还给她口中还道,“仔细手疼。”
卫珈恨得牙根儿痒痒,深觉不管什么样的男人,蹬鼻子上脸,都是与生俱来的基本技能!
夜来见她咬牙切齿真的要恼了,连忙开口扑火,“其实有没有什么消息都不重要,反正二皇子和王妃如今已经到了大昀境内,估计没几日就会到琼江了,穆托国主在他自己的都城里瞎折腾,也碍不到他们什么事儿。”
沉琅和卫玺死里逃生之后,确实在穆托都城躲了一段日子,沉琅手里有先国主留下的信件,自然也能招揽一批对先国主忠心耿耿的拥趸,只是因为风口浪尖之上,凡事都不能招摇,生怕又惹来杀身之祸,才刻意低调行事。
可惜现在,他们在穆托的大事已了,但凡有一点儿智商的人也不会继续留在那儿引颈就戮了。那什么沉琅和卫玺还在都城里的谣言,自然也是有心之人传出来的,谁知道这位阴沉沉的国主,居然就信了。
“原以为此计拙劣,还怕阿玺是在胡闹,现在看来,她确确实实是很了解那位太后。”卫珈点了点头,“她早就知道,穆托太后和国主一日不见到她和二皇子的尸体,就一日不会消停。”
卫玺和那太后也做了几年的婆媳,自然将她的性子摸得透透的,像太后这样自视甚高其实智商有限的宫斗动物,也有专门针对她的攻心之计。她和她的亲生儿子一样,都是外表阴沉,内里沉不住气的,只需要放一丝假消息出去,就可以看着她自己大乱斗了。
穆托国主登基之时就名声不好,如今又这样喊打喊杀的,臣民怎么会真心归附于他?这世间的事,都是一步错步步错,若不是他们当日存了私心,半途倒戈巴结北金,想来事情,也不至于会演变成如今这样。
“穆托以为北金必胜,却不想想,就算北金胜了,难道就会和他们联盟?”夜来微微一笑,卫珈也看着他笑道,“元洌可不是会因为别人对他示好就网开一面的性子,且看着吧,估计穆托也是秋后的蚂蚱了。”
说回被困在北金皇城之中的霍祁钺,如今除了要应付时不时来他跟前跳蹿一番的米罗,蓝夙也偶尔会来到山洞里。他二人如今也算是达成了某一方面的默契,蓝夙的心里可不会有北金的国运,她只想报复元洌和将米罗拉出火坑而已。
若是说她妇人之仁、鼠目寸光,却也不太厚道,作为一个家园都毁灭在元洌父皇所率领的铁蹄之下的俘虏之女,要求她对这原本也是敌对的国家产生什么维护之情,也实在是强人所难了。
蓝夙的心里没有北金千秋万代的盛世,只有她做女人一世的苦痛、怨恨、憎恶和被背叛。她很乐意于见到霍祁钺能够有所作为,并且愿意亲自给他一些协助。元洌如今对她来说已是洪水猛兽,她要消灭他,不仅是为了自己之前十余年荒废的心意,还为了自己视若珍宝的、年轻生命还未完全展开的米罗。
“只要你们,愿意让我和我的女儿,好端端地走出这座牢城。”这是她对霍祁钺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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