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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当家-第12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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儿奔来,直到她的面前激吼:“我说不知道就是不知道,那个时候我都尚且不知时的,倒哪里知晓是好些时候?你何必非要来问我,难道不能问问他!”说着便是扭了头的掉泪,结果自己也言瞅到了屏风之后,当下看到那白布上的落红,便是人一顿。

苏悦儿闻言蹙眉:“什么叫尚且不知时?难道你昏了不成?”

魏灵韵眼盯着那白布,人的嘴角轻勾,强调也变的酸了起来:“昏?奶奶这话问的奇怪,您比起我来,可算是过来人了,这似昏非昏的事,您还不懂吗?常言道,春宵一刻值千金,那种帐子里颠鸾倒凤的时候,都闷着一晌贪欢的心思,有几个还记得住时候?彼时我云里雾里昏昏沉沉,倒哪里知道时间去?奶奶这么问,还不如痛痛快快的直接问我是和大爷勾缠了几回,行了几道来的简单且痛快!”

她说着回转了头颅看着苏悦儿,便是一脸耀武扬威的架势,端的就是一副持宠而娇的神色,可苏悦儿虽是心里气,却看着魏灵韵那等样子,知道若自己显出丝毫不快,便是让她得意,当下便是一笑出口揶揄到:“是吗?那不错啊,你能为大爷添点闺房之乐,我这个做主母的也就放了心,听妹妹谈及贪欢,颠鸾倒凤这般自在,只怕也早有预习,如此甚好,我也不必担心大爷遇到个木头人,与你行事如同嚼蜡了!说真的,这男人最是喜欢出去花天酒地,便是恋着那些窑子里女人的浪,妹妹你放的开就好,省却了大爷把钱砸到那里去不说,我也不必担心大爷会沾了不干净的身子害了病!”

苏悦儿这话完全是把魏灵韵比作了楼子里的窑姐,当下就把魏灵韵气的直哆嗦,而苏悦儿更是笑着伸手拍了拍她的肩:“说来,你昨天的虎皮纹怕也让大爷尝了鲜,下回若大爷有意到你处落脚,我也会动心思帮你再设计一款新的,诶,不知鱼鳞造型的如何?大爷与你圆房,行事后便离去,只怕你魅力不够,希望下次,鱼鳞样儿能讨了大爷的欢心,留到天明,免得你这个平妻和妾一样,只得行事那点时间,惹人笑话!”苏悦儿说完便是冲魏灵韵一笑,迈腿出屋,因为这会的她已经清楚,大爷昨个晚上的确是半夜而去,而魏灵韵根本给不了她需要的答案。

苏悦儿这般离去,魏灵韵便是恨的在屋里摔砸,苏悦儿走在院里听的真切,便是更加清楚魏灵韵的底子是空的,毕竟,若真得了大爷的好,她耀武扬威失败也不必砸东西泄愤了!任身后砸摔之声不断,苏悦儿毫不停步,就是走到院口,也没去扫看眉夫人一眼,而是直接就回了自己的院落。

回到房里,她努力的调整心情,把魏灵韵的那些话都全部自动屏蔽,但是偏那白布上的落红在脑袋里晃啊晃的,让她烦心。

但思及大爷与她的言语,思及大爷那对她在意的神情,她毫不怀疑大爷的忠诚,即便她能找到诸如也许这是没办法的事,也许他是醉了等等这些理由,她还是觉得大爷是不会做出背叛自己的事,不会去和自己无法容忍的女人去发生关系,来让自己伤心。

因为她清楚的记得,在她和大爷在一起的最初,那忠诚的誓词,那早已说在关系确定前的言语,她相信大爷不会背叛了她。

回忆早上魏灵韵的神情,她感觉的出魏灵韵的愤慨与怨怒,再想想她刚才的神色,她便觉得这里面应该是有些蹊跷的。

“那也许,不是落红……”苏悦儿口里轻喃,并将这个答案放大在心里。

乱七八糟的猜测着大爷到底去了何处,她却发现记忆里充斥着不少大爷这次回来的不对劲的地方。虽然举止上无差,与她交谈也没什么不合适的,但是她却想到了大爷那似机械娃娃般变化的眼神,便觉得有什么东西像是搁在了毛玻璃的后面,依稀有轮廓,却偏是那么的不清晰。

过了阵子,太太叫人来传话,说是叫她和大爷去她的院里一起用早饭,还说大老爷和大太太也在,早饭更是他们带来的冀州土产,叫他们去尝鲜。

苏悦儿当下就想翻白眼:怕什么还真是来什么!

不过,不能不去,以前没大老爷和大太太,她这个家主也忙,太太根本不计较着早上的礼数,可现在大老爷和大太太回来,显然这礼数要重新拾起来,否则,准保又成话柄,使得苏悦儿只能答应了说换了行头就去,将人撵了回来,便叫着秋兰去找胡管家来,先和自己串供,就哄说大爷去了铺子上得了,结果,秋兰还没出了院落,胡管家却一脸异色的跑了进来,当下就冲苏悦儿急急的言到:“奶奶,莺儿和卢郎中回来了!”

苏悦儿一愣:“谁回来了?”

“莺儿和卢郎中!”

苏悦儿完全懵了:“他们回来做什么?”

胡管家一脸紧张的低声说到:“他们把大爷带回来了!”

苏悦儿一听抬了眼:“带回来?人呢?”

“在后门的院子里,我没敢叫把人直接抬进来,怕惊了府里人……”胡管家说的脸色见青,苏悦儿却是心到了嗓子眼:“怎么?大爷出了事?”

“奶奶,您,您还是自己去看看吧!”胡管家说着一脸忧色,苏悦儿则立刻想到了红妆那中毒的样子,便是赶紧的迈脚往后门处去:“快,带我去瞧瞧!”

苏悦儿几乎是用跑的到了后门处,此时几个婆子已经打水的打水,抱衣服的抱衣服,全然的忙碌之色,苏悦儿瞧那架势,便觉得心口处都有些滞感,便是看向了胡管家:“在哪儿?”

胡管家立刻引着苏悦儿到了旁边一间小屋,才推开子门,就听到莺儿的声音:“大爷,大爷,您可别吓奴婢啊,您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您叫奶奶怎么办?”

……再来点奥特曼打小怪兽吧?好不!谢谢!

第二百五十四章 大爷的夏日“冬眠”

苏悦儿本来心就提在嗓子眼上,听到这句便是觉得心里凉飕飕的,当下推开了跟前的一扒拉人,便往里瞧去,就看到用数把椅子凳子拼出的临时“床”上,大爷双手呈扭曲状的躺在其上!

说扭曲丝毫不为过,因为此刻他的姿势算不得真正的仰躺。他是双腿曲似跪姿,双手缩在胸前似僵,两只手似爪一样呈现抓挠的姿态。许是昨夜他淋了一宿的大雨,一身衣服已经完全湿透的贴在他的身上,将他的身材映现,那衣服上的泥印斑驳同膝头裤腿的红黑色泥水相映,看起来就好似他是从泥坑里被捞上来的一样;而他的一张脸呈现着痛苦姿态,虽是双眼紧闭,牙关紧要,但那脸上的痛苦之色是个人都感受的到,叫人隐隐觉得害怕。

苏悦儿的心咯噔了一下,一步冲跨就到了他的身边,在一处无椅背的凳子前蹲下,将手伸上了他的脖颈。

脉搏很弱,身体的温度很低,这使得苏悦儿哆嗦了一下,紧张的就去扒他的眼皮。瞳孔没有放大,但眼球处的血丝成网,却惊的她越发觉得后背凉意蔓延。

由于挨的很近,她看的很清楚,大爷的脸色已经青白微皱,似跟泡了水一般发白,但他两手的手指却已经破皮见骨,混杂着泥土,污秽不堪之余更叫人害怕。

下意识的她便招呼:“水!热水!”清洗不是最重要的,重要的是先保证他的体表温度。在一旁烧针擦酒的卢郎中立刻言语:“白大奶奶勿慌,我已请她们去烧水了!”

苏悦儿闻言才反应过来身边是有个医生的,便是一把抓了他:“大爷到底怎么样?他会有事吗?你可要救他!”她边说边是无意识的加重了手指的力道,当下把这个大老爷们便抓痛了,皱着眉的说到:“大奶奶,我尽力,我尽力!”

不说尽力这两个字还好,一说尽力,就如同下了病危通知书一样,叫人崩溃。饶是苏悦儿心态再好,此刻也不由的窒了呼吸,将卢郎中盯住,而身边的莺儿当下就冲着卢郎中言道:“不是你尽力,是你必须救了大爷!”说着她赶紧的伸手去扶苏悦儿:“奶奶,您别急,大爷会没事的,大爷会没事的啊!”

她努力的强调着,苏悦儿放了卢郎中改抓了她的手点点头,便是冲卢郎中说到:“你别有压力,你只管尽力,尽力帮我救他!”

卢郎中点点头,继续的准备长针,而苏悦儿则扶着莺儿退了两步,站在门口。

她清楚这个时候自己越是在跟前越给别人压力,于是她选择退开来,站在门口,既不会影响了卢郎中,也能关注到大爷的情况。

此时热水被下人添注的差不多了,卢郎中便叫着人把大爷的外衣给拖了,抬着那几乎僵住的身子给放进了热水里。

水被浇灌上了大锥,将热度传递到大爷的全身感官中,渐渐的,大爷的皮肤里有为了微红的血色,可人却还不清醒。

抬出,擦拭掉水分,大家手忙脚乱的给大爷想套上衣服,可是他双膝依然曲着,双手也依然在胸前,这使得穿衣变的艰难,而苏悦儿清楚,热水可以给体表以温度,但立刻了热血后,反而会带去体表的温度,所以她直接上前抓了一件外袍,几乎用捆的扎到了大爷的身上,便吩咐下人们把抱来的被褥全然的铺到地上,堆的厚厚的,而后让大家把大爷抬到了其上。

“白大奶奶,我要扎针了!”卢郎中的言语,使的苏悦儿赶紧让了开来,便见他当下就抽了两根扎进大爷的肩处。

奇~!苏悦儿瞧着便是抓紧了莺儿的手,疼的莺儿只咬着牙却不敢出一声。

书~!大爷的双手还在胸前,这挡住了卢郎中扎针的穴位,他试着按压了大爷的双手,却根本按不下去,便不明白的伸手碰那两根针调试一般,可大爷的手还是僵在胸前,这让他发出不解的声音。此时苏悦儿见了,便松了莺儿,上前去帮忙,因为她明白,大爷保持这个动作僵住,不管是心理因素,还是这个动作太久,他的肌肉和筋脉已经绷紧,这与穴位无关,关键是要慢慢的让他缓和了才成。

网~!于是她抓着大爷的手臂顺着经络开始慢揉轻言:“子奇,你别这么紧张,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让你紧张的肌肉如此紧绷,但此刻我在你的身边,你可以抛却担心,这是在家里,你不需要这般小心,你需要的是放松!你若是小船,家就是你的港湾,你若是夜归人,我便是家中等着你为你亮着的灯!子奇,悦儿会陪着你,你放松吧……”

她口中言语着,手上的按揉丝毫不敢放松,慢慢的那肌肉的绷紧度开始减轻,大爷的一只手臂渐渐的垂下一些。苏悦儿瞧着更是说着这些贴心的言语,将大爷的另一条手臂开始揉搓,就这样言语着,不断交替的揉搓这,大爷的双手终于是慢慢的被揉槎着垂了下去。

一垂下去,卢郎中便赶紧的上针,苏悦儿不敢碍事,只得退开来,看着卢郎中把大爷几乎扎成了刺猬。

针炎是刺激穴位,需要等一刻钟到两刻钟的时间,这期间十分熬人,苏悦儿见卢郎中专心的不时给轻调,便觉得心里有些安慰,但这般瞧着依然会叫她紧张,便干脆的拉了莺儿,退到门口外轻问:“你们何处找寻到的大爷?怎么会是这样?”

莺儿抓了苏悦儿的胳膊扶着,轻言:“奶奶,早上我随了车马出城,路经北坡之时,便听见郊外的几个乡人在那里议论前方有人中了邪。他在车前听得,便是心劲上来,为我可否去瞧看一二,免得是人有癔症什么的,被人误会。彼时我不大乐意,但救人这事又是积德的,我便允了,结果他就问了乡人一些话,上了坡,入了林,不久后就和村民抬了个人下来,放在车辕子上,要拿丹药给他吃,结果我一见人就吓傻了,竟是大爷!”

“之后呢?”

“之后就是我夫婿给他喂药,可他牙关紧闭根本打不开,我便说先带大爷回来,我们这才急匆匆的返回。路上我问了他,他说人是他从林地里一滩积水里拽上来的,拽上来时他便是这等姿势,十分的诡异,而探人有息,却身体冰凉,实在叫人不安。……”莺儿说着担忧的看着苏悦儿,好似担心她会扛不住。

苏悦儿点点头:“如此说来也算他造化遇到了你们。”

“奶奶快别这么说,听着生分了!只是奶奶,为何大爷不能回房去?我们急急的回来,本欲是走正门,但大爷这般,我怕他这样子叫街坊瞧到了不好,走的后门,可胡管家却不叫我们送大爷到正房的院落,只叫在后门伺候,这到底是为什么?”

苏悦儿瞧着莺儿不解并带怨的意思,便是伸手拍了下她说到:“防微杜渐,胡管家思量的周全。大爷毕竟昨日才归家,这大早上的若说大爷出了事,这么个样子,怕是谁都要问问大爷昨个晚上去了哪里,因何会如此。这看起来没什么,可老爷太太一把年纪经不起折腾不说,若是问出个什么岔子来,也不好掩盖,毕竟人多嘴杂,府里的是非算不得少!”

苏悦儿的答案让莺儿解了亮瘩,人便不再有怨色,苏悦儿却眼扫向了胡管家,冲着他轻轻点头表示自己的谢意,因为她明白,胡管家这么拦着,更大意义上是维护了她这个家主的体面,毕竟若大爷不对的消息出来,会吓到府里人不说,她这个家主也必是会收到牵连的,因为是个人都看得出,大老爷一房的“多管闲事”是打的什么算盘。

“大爷!”屋内忽然响起了卢郎中的轻唤,苏悦儿赶紧的和莺儿进了屋,便见大爷躺在铺上并无不对,而卢郎中收针的手却有些颤抖。

“怎么了?”苏悦儿诧异的轻问,卢郎中有些紧张似的言到:“他,他的脉缓慢无比,呼吸也慢了起来,可是我明明扎了针,就算不见效,也不该是这样啊!”

苏悦儿听的心再次提了起来,伸手便去摸大爷的脖颈,入手的温度令她直接就皱了眉头,这温度虽谈不上与周和安那般的凉而无温,但只入手的感觉,却令苏悦儿想到了那些被她曾放血的生命,在逝去时,温度的下降。努力的压住那种不安,她闭上眼眸开始数她的心跳,但很快她就觉得自己无法承受了,因为以大爷现在的心跳速率,竟也就是每分钟四十五的上下,这足以叫人疯掉!

什么人如此的心跳速率?

就是植物人也都会自主呼吸,心跳保持在每分钟六十五以上!何曾有人到过如此的速率?

苏悦儿的脑袋里嗡嗡的,只觉得脑袋里有一种眩晕感,而身边的莺儿感觉出不对,也忙是探试,结果入手的低温与脉搏的慢速,使她张大了嘴的看着大爷,最后便是抓了卢郎中摇晃:“怎么会这这样?怎么会?”

卢郎中也是一脸诧异,但眉头的紧锁里却透着一份探究:“不该啊,针刺穴位以复苏,就是头部受创之人,头针下去都有功效的啊,他明显的是内外受压,怎么会如此呢?内里胸有郁结,似受尽打击,外见于骤热急冷,与夜露倾注而受寒,就算真有不治,也该是胸肺急伤,可他明明胸肺无事,全身上下也都完好,就算是僵而不驾,且以针刺而治,也该化解的,怎么会反倒出现濒死之像?”

卢郎中嘴里嘀嘀咕咕的,把莺儿听的近乎抓狂,就要动手摇醒自己这个学究型木讷的男人,身边的大奶奶却忽然伸手抓了卢郎中问到:“你说什么,他胸肺无事,全身上下也都完好?”

卢郎中立刻点头:“是啊,白大奶奶,您看,大爷也只有双手手指皮破见骨,但明显的乃是抓挠之痕,磨损了血肉,他双膝虽跪,却只是太久而僵,一时不得舒缓,我查验他各处再无碍,就是脉象,也只是过慢近乎与死相,这,这就……”

苏悦儿闻听到此,脑中闪过一个剂量的名讳,当下便是冲卢郎中说到:“你且收了你的针,帮我把着他的脉搏,若是比现在这个速率还低了,你可要叫我!”说完便是转身出了屋,冲着在院里来回走动的胡管家吩咐到:“你速速去海姨太太处,把她请来,就说,我有事找她!你可以先告诉她身边的真妈妈,说我找她家主子!还有,遣人去太太处,就说,就说大爷从铺子上传话来,叫我过去一趟,商量一些事,去的急,就不向她们告假了,还有记得走一辆车,让别人认为我去了就是!”

胡管家听了一串的安排,忙是应着跑了出去,莺儿则追了出来:“奶奶,您找海姨太太来有什么用?她不过能安抚人,让人能好休眠,可大爷这会却不是要被安抚啊!”

苏悦儿看了她一眼说到:“别慌,有些事我需要海姨太太来给我确认一下。”说着转了身,她吩咐了其他的下人抬水收拾的忙活。

莺儿瞧到奶奶忽然镇定的神色便是诧异的看着她,她不明白,为什么到了这个时候,奶奶竟忽而这么镇定了。

苏悦儿此时的镇定不是因为别的,而是她想到了一个药剂,想到了海姨太太的一句话,和大爷曾经的一件事。

她想到的药剂叫做:冬眠合剂。这是一种多种途径的复方,是一种人工冬眠疗法,所用只有两部分,一部分是帮助精神创伤者进入“深睡”状态而镇定,一部分则是用于机体在严重创伤和感染中毒引起衰竭时得以度过危险的缺氧和缺能阶段的一种方法,为争取施救措施而赢得时间。

这种药剂早起的时候苏悦儿也是不知道的,但在对催眠法感兴趣后也曾做过一些了解,但那时也不过知道而已,并不是很上心,直到她的搭档有次任务时,遭遇了毒气泄漏,为了让他可以得救,老大才给他输了加了杜冷丁、非那根、氢化麦角碱的生理盐水,使他进入了冬眠状态,再辗转了三天后才把人送到了医疗中心。

她当时见到搭档的时候,就已经是“冬眠”状态下的他。她记得他沉睡,她记得他的体温只有三十四度,更记得他的心跳是每分钟五十二下,因为药物会使心跳降速三分之一。如今大爷和他的状态份外的相像,只是心跳却比他还低了许多,这使得苏悦儿曾害怕过,因为心跳过低和体温低于三十四度以下都会给肌体造成不可逆转的伤害,所以她此刻镇定是镇定了,但人的内心却绷着一根弦,无法放松。

下人们在跟前来来往往着,却谁都不敢言语什么,但她们的神色也体现着她们的紧张与害怕。苏悦儿只能让自己站在门口做一支强风中不倒的大旗,去稳住她们的心神。

但愿如我所想!

她心中祈祷着,因为她记得海姨太太说过蓝门的人,都比别人老的慢,因为他们的心跳会比别人慢,她也曾试过海姨太太的脉搏,的确如此。而大爷曾经也上演过假死的龟息功,所以她从心里更愿意接受一个答案:大爷是在假死!

没多会功夫,真妈妈扶着海姨太太完全是小跑的进了这小院,胡管家没跟着,显然是去太太跟前招呼了。两人一到跟前,苏悦儿便迎了上去,当头第一句话便是:“我且问你,大爷是不是和你一样,心跳缓慢?”

苏悦儿是不确定的,因为往日里与大爷欢爱时,也曾在他胸口听过心跳,并不觉得有什么差异。

海姨太太一愣说到:“是有些,但不如我和海二爷还有小姐重,正常的时候,能比别人慢些,可若动武动粗的也会加快。”

苏悦儿听了这类似废话的言语,心中却安稳了些,便是拉着海姨太太进了屋。

此时卢郎中还在关注着大爷的脉象,海婕太太一到屋里,便是感觉出了不对,上前摸探,而真妈妈左右的打量了大爷后便是蹙了眉。

苏悦儿还在计算心跳数据,因为按照海姨太太的说法,若大爷往日的心跳就是七十左右比别人慢一些,那么他降低三分之一的心跳,也就差不多是四十下到四十六下左右了。

海姨太太探过了脉象后,便是走到了苏悦儿的身边看着苏悦儿问道:“昨个才回来,这人怎么就成了这样?”

苏悦儿顾不上解释,便先问了一句:“他可是深度睡眠中?”

海姨太太的眼一抬,轻轻的摇了下头:“似是非是。”

“这是什么意思?”

“深度睡眠有两种,一种是什么都不知道的,一种则是他什么都知道的。”海姨太太认真的解释,把身边的莺儿听的一头雾水,可苏悦儿却明白她的意思。

催眠的疗法,也是有异曲同工之妙,而差别就在这意识中,药物的催眠是物理疗法,人一旦进入深度睡眠别是无意识的,就好似我们人睡的沉了,身边的事是不知道的一般,而有意识的深度睡眠则是常见的精神疗法之一,主要是催眠,使大脑皮层进入休眠状态,人看似闭眼或目光呆滞,但其实很像感官麻醉,就是脑袋清楚的知道身边发生了什么,只是无法做出反应,也无法表达出来而已,这种往往当施者说出暗语的时候,受者也能从睡眠状态里走出,只是事后还记得与否当时的的感知,全看施者是否要“抹去记忆”,也就是催眠的时候是要他有无意识保留了。

此时海姨太太这般答,苏悦儿便是挑了眉:“那他是哪一种?”

“两者之间。”海姨太太的答案把苏悦儿弄懵了:“两者之间?这怎么可能?难道说他被人先下了药,物理状态进入沉睡,而后有人又精神催眠了他不成?”

海姨太太听不懂物理的意思,但却明白苏悦儿的纠结处,当下便抬手放在她的肩头轻拍,人出言道:“别慌,怪我没说清楚,您,和我来!”

海姨太太的手带着一种叫人舒缓的节奏,将苏悦儿的焦虑瞬间抹平,继而她看了眼身边迷糊的莺儿,和探究的卢郎中,自是明白有些话不适合在人前说,便点了头,继而要真妈妈关照,她和海姨太太到了这小院的正中。

“大爷的确是进入了深度睡眠,但他是两者皆有的,实不相瞒,这种类似的情形我见过一次。”海姨太太的开场白,立刻就让苏悦儿睁大了眼。

“是小姐。”

“故夫人?”

“对。她曾出现过这样的情形,我不是说过小姐生下大爷后,便是等于赔上了自己的半条命吗?当时小姐就曾这样昏睡过七天,帮助自己渡过了最难熬的时候。”海姨太太说着脸有一丝忧色:“不过这种昏睡之力,我,做不到!”

“你做不到?那她是……”

“她自己催眠了自己!”海姨太太说着吸了口气:“说白了,就是她自己将自己逼进了沉睡状态,犹如假死!”

苏悦儿的眼一翻:“你的意思是,现在大爷他……”

“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我一碰到大爷,就感觉的到,他全身的灵力都沉睡了,这和当初的小姐是一样的。这种用灵力沉睡的法子,小姐做过一次,显然大爷的沉睡是他自己的意思,毕竟自身的灵力是由自身驾驭,若他的灵力沉睡,那非要他自己这般做才行。只是我不明白,究竟发生了怎样的事,能逼的大爷竟选择了沉睡灵力,来让自己进入假死。”

海姨太太不明白,苏悦儿也不明白,但她还是把莺儿说的情形描述给了海姨太太,等于也就是告诉海姨太太,大爷忽然的离府出现在了北地,继而人就成了这般。

海姨太太捏着双手,眉头紧皱:“定是有什么事发生的,不然大爷也不会如此。他的灵力很强,周围的人也没谁能欺负的了他,更别说占他的便宜了,可是他却这般沉睡自己,定是有他无法抗衡的力量,逼他选择这个法子来相抗!”

海姨太太自言自语的分析着,但她的语言却给苏悦儿那间“密室”开了窗,她立刻抓了海姨太太的手说到:“会不会是抗衡毒?”

她急忙的把红妆的事,讲了出来,海姨太太听后似赞同却又不夫肯定:“听您这么说,可见那毒也很可怕,但大爷这一年多和燕子杵在一起,接触了毒物也不少,不敢说对毒物能相抗,却也应该是知道一些毒的。这毒你口中听来如此蹊跷,但大爷却不是红妆那般常人,他内有灵力,虽不能抗毒,却也可以构建防护,将毒逼在体外,纵使是奇毒难以化解,但也完全可以回来找您啊,他可是清楚您能解毒的!何况,你先前描述将他安抚,化解了双臂的紧张,可见他是有意识的,说白了,就是身体进入了沉睡,但人却知道我们在做什么。若是他只是抗毒,这会也自可唤醒灵力才是,为何依旧沉睡假死呢?要我说,他应该是相抗的别的!”

苏悦儿听的抿了唇。

海姨太太的话语说的十分在理,这使她也不明白大爷到底遭遇了什么,可是现在因为什么变成如此并不是最重要的,重要的是大爷到底会不会有事。所以当下苏悦儿便拉着海姨太太问到:“那你告诉我,大爷会有事吗?是不是问题解决了,大爷就会醒来呢?”

海姨太太点头:“应该是的……”她话还没说完,却是真妈妈快步来到了她们好面前一脸沉色的低言:“我劝你们多备着一条路,夫爷可不是小姐!”

真妈妈的言语令苏悦儿诧异,她清楚真妈妈不会是个简单的人,但她就算远远的挺清楚了她们说的什么,也不会令苏悦儿不安,她的不安却只因为那一句,大爷不是小姐,生生的表露出新的问题。

“这话怎么说,难道有什么问题?”苏悦儿只能拉着真妈妈询问,真妈妈轻叹了口气:“大爷的灵力并非与生俱来的,他的灵力是小姐给的,所以你们认为是大爷自己沉睡了灵力,进入假死,在我看来,只怕是小姐的灵力为了保护大爷而自动进入了沉睡状态,也就是说大爷是被自身的灵力给沉睡假死了!”

“这怎么可能?”海姨太太出言反驳:“若大爷不曾驱动灵力,灵力怎会深睡?就算是保护大爷为上,若大爷不命,就是刀入身,灵力也不会抗击的,否则,当初他就不会被刺伤到命悬一线!”

“这……”真妈妈一时愣住,显然是她没思虑到此处,但她还是说到:“话是这样没错,可大爷能操控灵力却不能沉睡灵力啊,他不是这灵力的原主人,他做不到的啊!”

海姨太太此刻那一张一直都镇定的脸上也出现了慌色:“真的就不行吗?要知道大爷已经可以御风,而且他可以治愈伤痕了!”

“可是他做不到沉睡自己!”真妈妈说着忽而就抬了自己的胳膊,撸上去了袖子,继而伸手抓了她头上的簪子就在她自己的胳膊上重重的划了一道,当下便是皮破肉翻而见血,那真妈妈便是瞧着自己的胳膊,眼露凝色,结果苏悦儿就注意到那本以见血的伤口,血却凝而不流,渐渐的破皮之处竟有了收敛之像。

时间分分秒秒的过去,大约五分钟后,真妈妈的手臂上已经完好如初,没一丝印记,此时她的脑门上虽是布满了汗珠,却是冲着海姨太太说到:“看清楚了吗?我也可以自行愈合,但我却做不到沉睡我自己不是吗?我的灵力也不是与生俱来的,这个你是知道的!”

海姨太太的脸一白,点了头:“是,我知道,但如果是这样,那大爷不就危险了?”

真妈妈也是脸色难看的点头:“我担心的就是这个!”

“可是,灵力怎么会……”

“如果是大爷自己想过假死,那么灵力是有可能遵循的啊!”真妈妈这会似是反映了过来之前疏漏中的可能而言语,结果海姨太太直接就是一脸的沉色与真妈妈一起如丧考妣。

苏悦儿瞧着两人如此神色,便是吞咽了口水问到:“你们担心的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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