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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的女人:失踪的新婚宠妃-第7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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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真的以死相随,跟着我跳下崖谷,你可知道,那时我的心有多痛,老天垂怜,没有让我死,也没有让你死,还有什么过不去的,还有什么好在意的。阿璃,我只要你。”

青璃默默落下泪,眉眼间的阴霾却一点点随着他的话而散开。

她缓缓坐起身子,迎上他的唇,轻轻的吻住了他……

暖风拂过,林子发出沙沙的风浪声。

他炽热而霸道的吻,一寸寸淹没她的唇舌,阳光下两人紧紧相拥,缠绵的吻,长到分开的那一刻,连他有这样有内力的人也稍稍喘息,而青璃更是面颊发烫,眼神迷离,头微发昏的靠进他怀里。

骄阳,清风,水波粼粼……

水面倒影着相依相偎的人影儿,头顶有鸟雀叽叽喳喳……

远处,有一双清然又黯淡的眼神静静望着,那阳光下,碧水旁美丽的画卷……

☆、离不开水的鱼(12)

七八日后。

洞窟外,凤倾夜焦灼的拄着拐杖走来走去,显得烦躁不安。

抬头看着已黑尽的天,又回头看看洞窟,慕言此时入林子打猎也没有回来。

凤倾夜想了想,拄着拐杖往林子里走去,只是没走多远,前方快步的走回来一抹熟悉的身影,他才重重的舒了口气。

“你上哪去了!”凤倾夜一把将青璃抱在怀中,直到感觉她的气息才觉心安。

青璃一怔,缓缓抱了抱他,“我,我不是给你们采药去了吗,这附近没有了,我去了较远点的那头。”

“真的?”凤倾夜狐疑的盯着她,“草药在哪?”

青璃忙把空空的双手放在身后。

“阿璃,最近你每到入夜时分就准时回来,你在撒谎。”

青璃脸色微微愧疚,这才说:“我找阿金去了……”

凤倾夜忽然沉默着,青璃抬头看他,说:“我想着较远的崖谷那头会不会找到阿金,所以就去了,只是可惜,我还是没有找到,而且再过去就无路可走了。”

凤倾夜忽然抚摸着她的头,说:“不要找了,这么多天过去,就算你找到她,她也只是一堆白骨。我——”

青璃道:“就算是这样,我也不想让她暴尸荒野,死后连个葬身之处也没有,阿金她,是为了你才死的……”

凤倾夜面色微微一凝,“我只是想告诉你,你不用找阿金,因为我已经把她埋了。”

“什么,你找到阿金了?可你怎么没有告诉我呢?阿金她……”

“我只是不想你难过。”

“她在哪?”

“她同那铁滑车一起摔下来,摔得……”凤倾夜说到这,一时无法说下去,可是青璃也能明白他的为难,从那么高的地方摔下来,本来就被铁滑车重伤,只怕是面目全非,血肉模糊了。凤倾夜便又道:“我躺了七天七夜,爬出来的时候,发现阿金就落在离我不远的地方,我便挖了个坑将她埋了。”

青璃听了凤倾夜的话,心中难过,“我想明天去看看她。”

“你想去,明天我带你去。”凤倾夜说道:“只是不要再深夜入林子,不要天黑了还不回来,让我担心。”

☆、离不开水的鱼(13)

青璃笑着安慰道:“你放心,这崖谷下鸟兽走禽十分稀少,况这下头只这么些大,我哪里能走丢,不会有事的,而且每次我天黑了入林子,不是都安好的回来了吗。”她说着亮出手上的匕首,“我这手里不是还有刀吗。”

凤倾夜拿她没办法,“进去吧,鱼汤我熬好了。”

“嗯,慕言呢?”

“他,他没打着猎物,没脸回来。”凤倾夜哼了一声。

青璃回头望了一眼远处漆黑的崖林,被凤倾夜一把拽着,拄着拐杖一瘸一拐的拽进了洞窟。

这时暗影里走出一个人,慕言拍了拍身上的灰屑。

林子里鸟兽走禽虽然稀少,但不一定没有,也不一定青璃就遇不上危险,很多次夜黑时青璃进林子,他便悄然的跟在她附近,直到确保她安全了才回来。之所以不出现在她面前,是怕她心中不安对他有所防备。

……

洞窟内,火堆上烧着滚滚的鱼汤,浓香的味道闻久了,青璃有些麻木,这几天她每看着鱼汤就有些发怵,胃口便全无了。只吃一些野菜汤充饥。

“浅滩里的鱼儿都快被我们吃光了。”青璃拨弄着鱼汤,准备盛了端给凤倾夜,她冲着鱼汤摇摇头,蹲在草铺前吹着滚热的鱼汤,轻叹:“我总算知道什么叫,水干鱼儿死了。”

凤倾夜噗一声哈哈笑起来,“阿璃,我们不是它们,它们只是小畜/生。”

“你真没良心,没有它们,我们早饿死了。”青璃嗔道,作势把碗拿开。

凤倾夜邪魅盯着她,“不给我吃它们,那我只有‘吃’你了。”

青璃脸色蓦地绯红,把碗就塞给他。

凤倾夜一手端着鱼汤,一手拉住她要走的身子将她拽回来,“阿璃,看看这是什么。”

“枇杷?”青璃只见凤倾夜从草铺下翻出一捧橘黄的小果子,“你上哪儿摘的?”青璃拿了一个就连皮咬一口,滑溜酸甜的味道弥漫口齿间,让她不舒服了几天的胃好受了许多。

凤倾夜宠溺的笑着,把她手里的枇杷果子夺下来,“阿璃,洗洗再吃。”

☆、离不开水的鱼(14)

“可是浅滩那么远,我再吃一个好吗。”青璃又飞快偷拿了一个,整颗塞进嘴里,边吃边含糊的说:“这崖谷下很少有果子,你哪儿摘的,还有不有?我再去多摘一些来给慕言也吃些。”

凤倾夜眉头一皱,“没了。”

青璃盯着他望了望,倒出口里的枇杷子儿,忽然把那鱼汤端开,“倾夜,这鱼是慕言抓的吧?”她明知故问的说。

凤倾夜脸色臭了。他瘸着腿,加上抓鱼的功夫十分不到家,抓过几次摔进水里不说还败丧而归,每天的鱼都是慕言抓回来的,他偶尔动动手熬熬汤。

“只一株枇杷树,结的果子甚少,这已被我摘了多半。”他拨了拨,拨出四五颗,“这些你拿给他,只不过,想他堂堂东商言宗,恐怕也不会吃这酸滑的野果子。”

青璃摇摇头笑了,把鱼汤放回,又把那几颗枇杷果揣回兜里,凤倾夜颇为不屑的盯着她的动作。不管如何,他们三个人住在这崖谷深处,这段日子过下来,他们远离了尘世的一切,若不相帮,他们三个人都得死在这里。

凤倾夜亲手把一颗枇杷果剥了皮,喂到青璃口中,“莫再吃没洗的枇杷果,回头胃不舒服。”

“皮剥了多浪费。”青璃嘀咕。

凤倾夜瞧着她的模样,忽然心情又好了,抱了她滚在草铺里,“是个会‘持家’的皇后。”

“倾夜,你不可以再这样,要是再把断骨弄伤了,你不想好了吗。”青璃责备的恼了他一眼,眼里满是关切,小心翼翼的查看他的伤势。

凤倾夜抱着她只是深深望着,眸深无垠,狭长的眼睛里盛满浓如烈火的情意,总能让青璃不自觉的红了脸。

“好了,快乘热把鱼汤吃了吧。”青璃从他身下挣起身来,凤倾夜在她唇上夺了一吻。

青璃端起鱼汤,拿着树干做的筷箸递给他,脸微红:“小心鱼刺。”

凤倾夜端着碗喝了一口,已尝不出鱼的味道,味觉早已经麻木了,他忽然看着手里的碗,说:“总忘了问你,这碗这盆是用什么做的?”

☆、离不开水的鱼(15)

听到凤倾夜的问题,青璃随口回答:“你给我穿的那身银色铠甲啊。”

凤倾夜险些把鱼汤翻了,心疼的说:“你可知道这身铠甲有多贵重,是阿夏尔托人从西域花万金买来的,凭你任何刀枪不入。穿上冬暖夏凉,且也不沉重,算得上是个宝物。”

青璃显然很怀疑的说:“可是你的铠甲轻易的就被剑割断了,要不然,慕言怎么能用它做成这些碗和盆?”

凤倾夜宠溺的望着她,笑道:“这里头的一层固然可以被剑割破,但铠甲外面那一层银色的细小链子织做的网却能刀枪不入,就算是细细一根,玄铁剑也休得斩断它。”

是吗?青璃回想起那日他把铠甲给她穿上,这身铠甲的确为她挡了不少的流箭。

一股暖流缓缓的流淌在心间。

……

夜色渐深,青璃为凤倾夜盖上一件斗篷,他已经熟睡了。

青璃走到洞窟外,慕言靠在岩壁上望着头顶那轮遥远的明月。

“明天又是十五到了。”青璃淡淡说着。

“是啊,两个月了,想必他们也找不到路进来,我们也不知道还能否出去,又要在这里住上多久。”慕言的眼底流淌着淡淡的莹润的光泽,月光下,他的一张脸也显得越发清瘦了。

“这是倾夜摘的枇杷果,你尝尝。”青璃从兜里掏出那几颗枇杷果子。

慕言低头凝望着她,青璃目光微微飘了飘,最后还是抬起眸子迎上他的视线,不知是不是月光太朦胧缘故,还是这洞窟外花雨太多,他眼神里透着水漾的浓浓忧伤,比她以往任何时候见他都要更忧伤。

“阿璃,你不恨我吗。”他问她。

青璃脸色稍稍一僵,好一会才回答他:“我能恨你吗,你几次三番救了我。一直以来,我似乎永远都没有办法恨你。但是……我可能不会原谅你。”青璃定定的望着他,“只是这些日子,我们三个人也算是相依为命,若是没有你在,我一个人也没有办法救活倾夜,没有办法撑下来。倾夜对我的情深,哪怕是用我的一生来还,也还不完,所以,我要用我全部的生命和爱,用我所有的一切来对他。”

慕言眼底掠过一抹自嘲的忧伤,“原来你觉得连恨我,都是在浪费。原来你还肯对我好,也是为了让他活。”

☆、离不开水的鱼(16)

青璃的心微微一紧,但面上只是淡淡的,没有什么波澜。

“慕言,也许我们真的离不开这里,最终都要死在这,这最后的日子里,让我们只为活着而活着吧。”

慕言静静看着她,月光下缤纷的花蕊纷纷落下。

他缓缓露出一丝淡淡的笑容,从她手里拿了颗枇杷果,正要吃,青璃说:“还是把皮剥了吧,这果儿还没洗。”

“剥了皮,岂不是浪费?”他接道,这话让青璃一怔,难道他听见了?

慕言笑着把枇杷果塞进嘴里,“朕这个东商言宗过了两个月的野人日子,也许胃口也变了,吃一颗枇杷果,倒是觉得比宫廷里的大多美味佳肴还要好。”

青璃想他果然听见了,尴尬的红了脸微微低了头。

慕言却一声轻轻的叹息:“我活了这么多年,在这崖谷底下的两个月,却是这一生最轻松的时候。没有繁文礼节,没有朝党政治,没有后宫,没有算计,没有战争……只有宁静。这看似最平凡的宁静,却是对朕来说最奢侈的东西。”

青璃却静静的没有出声,抬头又望着明月。

在这崖谷下的日子,虽然过得艰辛,又何尝不是她跟凤倾夜最温馨平静的时候。

也许人生总是这般,有得有失,有失有得。

人生不如意之事十之八九,把握住当前的光荫,懂得珍惜眼前的幸福原来才是最重要的。

……

夜暖风清,洞窟内火已熄了去,银蓝色的月光静静照着洞口。

草铺上,凤倾夜抱着青璃入睡,青璃面对他,整个人缩在他怀里,他把斗篷又往她身上多盖了些,在她睡颜上轻轻吻了吻,复又再抱着她,感觉到青璃本能的往他怀里又缩了缩,他只觉得如此幸福。然而他的目光露出不可察觉的忧虑,定定凝着她的睡容半晌。再不想办法离开此地,她的身子一定撑不下去。

凤倾夜这么想着,又过了许久,夜虽深,其实也不到三更。另一边的草铺上传来些许动静,凤倾夜没有动,只感觉着慕言起身离开,他才睁开眼睛,看着洞口走出去的身影半晌。

最近几夜,慕言半夜都会离开一两个时辰,直到夜色深沉才回到洞窟来,凤倾夜都清楚。

凤倾夜缓缓闭上双眼,抱着青璃继续沉睡。

☆、离不开水的鱼(17)

翌日,云暖风轻。

“这,阿璃,我把阿金埋在了这里。”

林深处,一个小小的坟茔立在那草丛之间,一大早,青璃就搀扶着凤倾夜前来找阿金。

“把碑给我,我来弄。”凤倾夜从青璃手中拿过一块木做的碑,上头用刀刻着‘小妹阿金’四个字,又用血抹了一遍,字迹清晰的刻印在那木碑上。

青璃走开了一会,等回来时候,凤倾夜已经把碑立好。

青璃手中拿着一只编织的花环,轻轻放在了木碑上。

林子里清风拂来,那花环上鲜艳的花朵儿微微的飘动着。

“一直没有告诉你,阿金是我从街头领回来的孤女。”凤倾夜搂着青璃的肩膀,他们静静的看着那木碑,看着那鲜艳美丽的花环,仿佛就看见了阿金在对着他们平静的淡笑着。凤倾夜又说:“其实,阿金倒也不算是孤女,她还有个爹,可惜这个爹有比没有还差。当年我在大街上看见她,她瘦瘦的个儿,被她阿爹用一根梆子捶打得去了半条的命,只因为她卖花少收了别人一分钱。可她不吭也不哭,她阿爹要她求一声饶,认个错,她却死活也不肯低头。我从不见哪个女孩儿像她那样能忍受,我叫人绑了她阿爹送了官府,问她可否愿意跟我走,她许久才点点头,我这就把她带回了王府。回到王府,她几乎半年不曾开口说话,直到后来确定我是真要了她做丫鬟,又因为阿夏尔的开导和安慰,她才渐渐放下了防备,一开始,我还当她是个小哑巴,没想到,那日她开口的第一句话,却是对我说……”

“说什么?”

“她跪在我跟前,让我赐给她一个名字,她从此就是我的人。”

“所以你叫她阿金?”

凤倾夜道:“因为她性子沉静,能忍耐劳,又不多嘴,深懂得沉默是金的道理,也甚得我心,我便叫她阿金。这些事,其他人,包括阿银她们也是不知道的。”

青璃眼眶泛红,点点水泽闪烁,脸上却带着心疼的微笑,侧身看着凤倾夜,“我想你带走阿金,还有一个原因是因为,你觉得那时候的阿金,跟你很像,跟你是同一类人。所以依你那会子轻蔑人性的个性,才会出手救了这个可怜的女孩。”

☆、离不开水的鱼(18)

凤倾夜环胸而立,脸上放开笑容:“知道吗,你说了跟阿夏尔同样的话。”

“对了……阿夏尔跟……跟……”青璃忽然不知道该怎么称呼凤迦。但要她叫爹,实在为难。

“这日后的路还长,我了解阿夏尔,她心里有王叔,经过时间的摩挲,也许她也会懂得,把握住当前的光荫和珍惜眼前的人和事,才是最重要的……”凤倾夜低头看着青璃,“你是郡主的身份,我已经公开,只有这样我们才能光明正大的在一起,但是,如果你不愿意接受这个爹,你可以不用见他,也可以不用喊他,他还要向你这个皇后行礼。还有,你要是连弥天也不想见到,我让这小子滚回蛮族去。”

凤倾夜对她所做的一切,所考虑的一切,都让青璃甚为感动。

“我也不是不想认他,他虽然负了娘,但娘一生从未后悔过,也更不曾恨过他。我只是需要时间来接受。”

“阿璃,等我们有了孩子,我可能会嫉妒他。”

“什么?”青璃一时没反应过来。

凤倾夜邪魅而笑,“他有个完美的爹和娘来疼他爱他,怎能不让人嫉妒?”

青璃脸就红了,眉眼荡起笑意,在他胸口捶了一把,“厚脸皮!”

凤倾夜霸道握了她的手,强烈的眼神直教青璃的心也融化了。

“回吧。”凤倾夜在她额头上烙下一吻。

“嗯。”

青璃为他拿来拐杖,两人相扶着离开,青璃最后回头默默看了一眼阿金的坟茔。

清风中,绿林里,有个叫阿金的姑娘,长眠于此……

……

“慕言,你这两日的脸色不大好?”浅滩上,青璃正在剥着鱼鳞,夕阳下,她仿佛看见挽着裤腿站在浅滩捉鱼的慕言,整个人晃了一晃,她放下剥开的鱼,丢下衣摆里摘的几枚蘑菇,忙淌进了浅滩。

“只是有些累,不妨事,你不要担心。”慕言直起身擦了擦汗水。

“你受伤了!”青璃赫然见他胸口被染红了。身为大夫的本能,她动手就要扯开他的衣裳观察伤势,慕言阻止了她,“旧伤渗了点血渍,没什么大碍。”

☆、离不开水的鱼(19)

“我是大夫,你骗不了我,出了这么多的血,肯定是旧伤裂开了,你的剑伤不是都好了吗,怎么又会裂开,你发生什么事了?”青璃还是固执的把他衣裳扯开,便看他胸口那道剑伤果真裂开了,脓血染红了他的胸膛。“你别动。”青璃叮嘱着他,从怀里掏出一只药瓶,是她采的草药晒干用石头磨碎的药粉,她拿出手帕清理了一下伤口,然后仔细的上了药。“好了,幸好没有发炎症。这天开始热了,你千万不要再过度活动,要再撕开了伤口,就很难痊愈了。”

慕言已觉得好受了些许,安慰她道:“都听大夫的话,快些上岸吧,虽是四月的天,这水了淌久了也不成,你病倒了,我跟他有个伤痛谁来医治?”

青璃点点头,又狐疑的看了慕言一眼。

“你拿着鱼和蘑菇回去,我再捉一条就回。”

“你也是,莫再水中呆久了。”青璃说着上了岸,拿着洗干净的鱼和蘑菇回到了洞窟。

慕言捂着疼痛的胸口,淡淡的凝着晚霞之下,她缓缓归去的清瘦背影。

她越发的消瘦了,近日来脸色也更差了,连秀发也不再那么光亮柔软,显然是太久的营养不良造成。他们是练过武的男人,身体的基础上就要胜过她好些倍,她经年来清淡为生,心头仇恨累积,只怕是身子从不曾调养过。如今在这崖谷下生活了两个月,她又终日为凤倾夜担心,为了一日三顿和药草奔波,已经透出极为虚弱的征兆。

慕言缓缓攥紧了十指,抬头,清眸凝向高不见顶的崖谷。

离开这崖谷,刻不容缓。

……

青璃回到洞窟,一股浓腻的肉香味道扑鼻而来,她略皱了皱眉头,站在洞口舒了口气以缓解突然而来的那阵眩晕,这才笑着走进来,“倾夜,我采到几株蘑菇,晚上可以煮蘑菇汤,我想着鱼给烧着吃好了。”

凤倾夜坐在火架子旁,冲她笑道:“今个晚上不吃鱼,阿璃,你看我抓到什么。”

“这是……”青璃走过来,放下手里的东西笑着坐到他身旁,盯着那火架子上烤得七八成熟的动物,呵呵笑开:“这样‘大’一只,是獐子吧?”

☆、离不开水的鱼(20)

凤倾夜看出青璃是故意逗他,他揶揄的说:“看来皇后不满意孤所抓的猎物,嫌它太小。”

青璃笑开了口,头一歪,就靠进他怀里,“这么小的兔子,你也忍心。还有,我记得你不会拔毛啊,怎么如今倒做得这么好呢?奇怪了。”青璃索性靠在他怀里撒起了娇,顺带也把他揶揄回去。凤倾夜很少见她这般俏笑娇媚的模样,心情顿时愉悦,一手烤着肉,一手把她往怀里深处拨了拨,“那等明日,我们为这兔子立个碑,哀悼它,算它这辈子做了一件功德无量的事。”

青璃又好气又好笑的抬眸瞪着他,心一软,只是笑着软在他怀中。

“阿璃,你笑得真好看……”凤倾夜俯下头深深望她,声音嘶哑带着迷人的性感。

“可见是胡说,我如今瘦得不成人样,又黄又干,哪里还好看。”青璃虽然嗔他,口里说着实话,却没有自怨自艾,而是娇笑着似语还侬。

凤倾夜作势想了想,“那正好,我也又瘦又干,我们正好一对。”

青璃笑个不停,笑着笑着,忽然间气氛变得暧昧浓烈,彼此眼眸中都淌出浓浓的爱意,又有微微的灼热在眼底流淌,他的唇霸占了她的唇,极冗长的缠绵亲吻,青璃胸口起伏连绵,喘息着软倒在他胸前,她纤细的手指揪着他的一缕发丝把玩,清瘦的脸颊上浮上一抹淡淡的红。

“倾夜……”

“嗯。”

“我们能一直这样,直到最后吗?”

“你不在我身边,还想跑到哪去。”

“我不去哪,就在你身边。”

凤倾夜荡起浓浓的笑意,在她清瘦的额头深深吻了吻,抱着她看着那烤兔子,两人静静的没有说话,只是彼此依靠着,不一会,肉烤好了,凤倾夜取了木架,用两片树叶包着滚烫的肉,又把外头的一层焦糊的皮弄掉。

“来,你近日吃得更少了,我费了多大的心才抓到它,今天你要多吃些肉,把肉长回来。”

“香是香,可就是没有盐味,有些腻。”

“听话,张嘴。”凤倾夜撕下一块肉。“我调了点东西洒在上头,你先尝尝再说。”

青璃歪在他怀里抬头看了他一眼,张开了嘴。

“味道如何?”

“真好吃。”青璃眼波清澈,笑盈盈的望他,“烤得比我好吃,怎么这样好吃?”

凤倾夜心窝里一暖,就恨不得再霸道她的嘴。

“再吃些。”他一点点的撕下肉来,一口口喂着她吃。

☆、一心一意来爱她(1)

青璃吃着凤倾夜亲手喂的兔肉,一口一口,低垂的眼眶渐渐的有些泛红发热。

“看你喜欢这肉,明天我再上林子里去打一只来。”凤倾夜宠溺的为她擦掉嘴角的油渍。

青璃强忍着胃里的翻涌和不适,强颜欢笑,“不,不用了。你断了的肋骨和腿还没有完全好,行动不便,不要再费力了,何况这些野味极少,哪里说再打就能打得到的。我今儿也就是……是……”青璃话没说完,再也撑不住胃里的呕心,她突然推开凤倾夜,伏身哇地一下,竟是把吃的肉都吐了出来。

凤倾夜脸色发青,慌忙中一边替她拍着胸脯,一边替她擦嘴。

青璃伏在他手臂上呕得昏天黑地,呕到后面直剩下些泔水,整个脸色苍白得吓人。

凤倾夜扶起幸苦的青璃,让她躺在他怀里,他为她擦掉污渍和汗水,眼里又是浓浓的担忧。

“阿璃,你……你的葵水是不是……一直没来?”凤倾夜还是问出了心中的疑虑。

青璃脸色蓦地就变了,眼神闪烁:“没,没啊。你没留意罢了,早些日子就来过,只是很少……”她的头低得更低了……

凤倾夜抬起她的脸,“撒谎,我日日与你睡在一起,岂能毫无察觉?”

青璃的脸色愈发的苍白,她推开了他,准备起身,“你不要担心了,我只是吃了太多的鱼,又没有吃盐,所以身体很虚弱,胃也坏了。”说着说着眼底却不自觉有灼热的泪水涌上来,“你放心,我采些药草回来调理调理,过两日就好了的。”

凤倾夜忽然用力握住她手腕把她拉回,谁知青璃心慌,反而要挣开,一拉一拽之间,青璃摔在了地上,从她兜里掉出一个布包,一堆切碎的药末洒了一地,凤倾夜陡然间震惊无比,他发了怒的紧紧握住青璃,一手就地抓了一把那晒干的药材:“这是什么?!”

青璃还想辩解,“是,是我替你们晒干的药,唔……”话未说完,手腕上狠狠一痛。

凤倾夜脸色难看到了极点,“阿璃,这是迷身草的根,宫廷多用这味草药来堕/胎用,孤是南诏皇,这东西见得并不少,你告诉我,你打算用它煮了给谁吃!”

☆、一心一意来爱她(2)

“倾夜,我……”青璃不敢再看他的眼睛。

凤倾夜痛心疾首的目光直望着她,“你早已经发现自己怀了孩子,是不是。”

青璃再忍不住,灼热的眼眶中,掉下两颗泪。

“所以你打算用这药来堕/胎是不是!”

青璃只是掉着泪,不知该如何面对他。凤倾夜猛的用力抱她在怀里,竟是浑身都在发抖,“为什么不说给我听。你知不知道依你现在的身体,这药一旦吃下去,非但孩子没了,你也是九死一生,阿璃,你怎么能这么残忍!你怎么可以这么残忍的让我承受这些!”

青璃声音嘶哑,心痛无比,“对不起,对不起……我不知道该怎么办,我不想离开你,我不想失去你!”

“谁说你会失去我,谁说你有了孩子就要离开我!”凤倾夜一想到青璃很可能在他不留神之际,吃下这迷身草,奄奄一息躺在一滩血泊中,他就害怕得浑身发抖,狠狠的抱紧了她,堂堂七尺男儿,竟是嚎哭了起来:“究竟要怎么做,才能让你知道我爱你的决心,你这个傻瓜!你这个愚蠢的傻瓜!我爱你啊,阿璃!你怀了他的孩子,我也还是要你!你这么不信我、这么不信我!是不是要让我把心挖出来放在你面前,你才知道,不论任何时候我都不会抛弃你!”

凤倾夜激动中失控的抱紧着青璃,仿佛只要松开,她就会离他而去。

慕言提着靴子和鱼,袍衣的下摆还滴着水,靴子掉了,鱼也掉了,他脸色发白的站在那儿一动不动。她有了他的孩子,却只想毁掉。这一刻,他才知道心痛,却又没有资格心痛的滋味,是如此刻骨铭心。

青璃有过这个念头,所以悄悄找到了迷身草。可是这么多天,她一直无法下手,她怎么忍得下心下这个手,所以她暗自的难过惶恐。

凤倾夜和青璃都朝慕言看来,凤倾夜沉为幽暗的凤眸里涌动着激狂,而青璃对上慕言空洞霜凉的神情,下一刻已经虚弱的昏厥过去……

青璃醒过来,映入眼帘的是凤倾夜已然平静的神色。

☆、一心一意来爱她(3)

她半躺着,被凤倾夜抱着在怀里,她想张开口说什么,唇已被他用拇指摁下,“什么都不要说,从今而后,你腹中孩子,唯有我这个父皇。我们有孩子了,阿璃,等我们回到南诏,等孩子出生,我们一家人上苍山看日出,到洱海看日落……”

青璃默默流着泪,这一刻她才知道这个男人是在用灵魂在爱着她。

可是,现实的残酷总是不期而来。

崖下的日子太清苦,长期没有营养没有食盐的日子,让青璃怀有身孕的身体出乎意料的飞快坍塌。凤倾夜试图用那颗舍利子护她身体,却发现没有修行过任何内力的她,根本承受不住舍利,舍利子对她毫无作用。

若不尽早离开崖谷,凤倾夜和慕言都知道,就算不用吃迷身草,青璃和孩子也保不住。

短短不过半月过去,青璃吐酸的反应越来越严重,可崖谷下什么吃的也没有,一日复一日,她可怕的消瘦着。两个爱着她的男人,每日都如在油锅上煎熬着。这一天,青璃有微微下血的征兆,若不是慕言跟凤倾夜以真气灌入她体内强行护着,孩子就流了……

五月初的阳光,暖意更浓。

浅滩边的一株树荫下,凤倾夜抱着虚弱不堪的青璃晒着太阳。

她削瘦的面颊在阳光下,细腻得几乎透明,瘦得没几两肉的身子仿佛风吹来就能吹走了。她无力的,懒懒躺在他身上,他从后环抱着她,为她疏理一头长发。只见她眼窝深陷,眼皮有一搭没一搭的往下垂,近日来大半天都在昏昏欲睡。

凤倾夜强忍着内心的恐惧和心疼,在她耳边低低的说着:“阿璃……合欢花开的季节要到了,你要好起来,孩子需要你,我也需要你。”

青璃缓缓抬起眼皮,凝着那暖暖的阳光,仿佛有无数的红点在眼前飞舞,许多许多绒绒的合欢花朵儿,鲜红的像太阳,絮絮的随风飘舞。她张开口,声音虚弱得几不可闻,苍白的脸上有微微笑容:“我看见了……是红色的……真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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