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娇医有毒-第7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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吓的她惊叫连连,彼时知晚正望着不远处的安倾然,才打量了一眼,就听到惨叫声,扭头望去,只见一道挺拔的身影一闪近前,长臂一揽,就把苏柔抱了起来,还转了半圈。

男子穿着一身锦袍,面容清隽,长眉狭目,挺鼻朱唇,丰神如玉,唇角挂着一抹温和的笑,乌黑的发用一根碧玉簪固定着,那玉簪质地极好,被雪洗过般莹透碧绿,肌肤如同冰雪般白净,又仿若上等的羊脂玉莹润,叫人惊叹。

说话声更是醇厚如酒,“姑娘没事吧?”

苏柔从没见过这么俊美的人,准确的说是,她从没有这么近距离见过这么美的男人,还被人抱在怀里,当即就红了脸,羞意满怀。

从男子怀里挣脱开,一溜烟跑到知晚身后站着了,扭着帕子不说话,连道谢都忘记说了。

男子也没料到苏柔会这样莽莽撞撞的就跑了,抱在怀里还以为有十五六岁了,谁想跑远了才发现个子娇小,面容也稍显稚嫩,身子还没有完全长开,才十二三岁的样子,不过可以肯定将来肯定是个大美人儿。

男子勾唇一笑,笑容温和俊朗,仿若冬日里的暖阳,霎时间令屋子里灿烂绚丽,饶是见惯了美男的知晚,也有片刻失神。

男子一展玉扇,身后李思训和苏昂有说有笑的进来,苏柔瞧了就跺脚了,大哥就在外面,竟然都不知道救她,太气愤了!

*位少爷进来落在,凉亭很大,中间的红毯有四五米宽,不过还是能瞧见少爷们的容貌,就没一个难看的。

很快,男子的身份就传开了,男子通体贵气,却没想到竟然是位郡王,其父是承王。三年前过世,他继承王位,封做承郡王。

承郡王模样俊朗,年纪也不小了。有二十了,却没有娶妻,提到这事,周惜就觉得他可怜。

承王妃给他定了门亲,可是那姑娘年纪偏小,好不容易等到那姑娘及笄,打算娶回府,谁想承王却病倒了,亲事一再耽搁,拖了一个月。终是不治而亡。

父亲过世,做儿子的要守孝三年,谁想他那未婚妻第二年得病离世了,上个月刚出的孝期,半个月过的二十岁生辰。

周惜说完。小声道,“听说承王妃身子也不好呢,已经卧床半年有余,不知道哪一天就……这要再守孝三年……。”

周惜说话声越来越小,最后就跟蚊子哼似地,她这话虽然说的在理,可太大逆不道了。要是传到承郡王耳朵里,那是可以被定罪的,说完就后怕了,索性她与苏家姐妹素来交好,不怕告状。

知晚听得挑眉,她见过三个郡王。貌似个个有故事,不由得又打探了他两眼,却见苏昂拍着他的肩膀,很是哥俩好的模样,笑道。“别以为你救了我家小妹,我就帮你说情,一码归一码。”

李思训却望着苏柔,他知道苏家规矩,嫡系不论嫡庶不嫁官家,再者苏柔年纪尚小,他又是见义勇为,又是郡王,大家不敢多嘴多舌。

承郡王端茶轻啜,勾唇淡笑,“我既是答应你了,自然会说到做到。”

苏昂给李思训倒了杯茶,笑道,“你可别让他,他年纪不小了,也该娶亲了。”

李思训听了便笑,“要是承王妃知道你为了承郡王的终身大事这般尽心尽力,定会赞赏你的。”

苏昂连连点头,“早就听说承王生前爱珍藏墨宝,前朝林道子的《仙鹤图》就被他珍藏,先捧的承王妃高兴了,到时候我再求她,不定那幅画就送于我了,也免的我为了祖父过寿绞尽脑汁。”

承郡王听了扬眉,正要说话,苏昂便止住他道,“我是我,表妹是表妹,可不能混为一谈,她爱的是银票。”

知晚一口茶,直接就喷了出去,暗瞪了苏昂两眼,虽然你说的是事实,可也用不着这么介绍她吧?

知晚这一桌就在苏昂那一桌对面,她一喷茶,苏昂和承郡王就望了过来,正见知晚用兰香帕子擦拭嘴角,烟眉轻陇,略带一丝娇怒,含嗔带笑,承郡王眸底闪过一抹惊艳。

亭子中间,丫鬟小厮正忙的不亦乐乎,帮着他们的主子挑拿吃食。

苏柔的丫鬟别的吃食没拿,拿了三盘子牛肉干回来,苏柔一个接一个的往嘴里扔,偶尔瞥一眼对面坐的承郡王,脸红脖子粗。

李思训不是第一次吃牛肉干,当这样的吃食他喜欢,便望着苏昂,“我听说知府送了十头牛去苏家,这牛肉干定然有不少,送一头牛给我。”

苏昂引着小酒,吃着牛肉干,听到李思训的话,一口酒喷出去,幸好李思训早有准备,玉扇一展,把酒水挡住了,责备的看着他,苏昂却是翻白眼,“你这狮子大开口为免开的也太大些了吧,这牛肉干,你是不知道我祖父祖母有多喜欢,我还想着能分一头牛呢,就你现在吃的这些,还是我几个妹妹省下来的。”

李思训脸色有些讪,“苏家不是会制吗?昨儿我庄子上还跌伤了三头牛,不都送府上了?”

苏昂瞪了李思训一眼,“只有十斤,多了没有。”

“二十。”

“十五。”

“好兄弟!”

承郡王坐在那里,一人瞥了一眼,然后望了远处一眼,就有一护卫上前,承郡王吩咐道,“送三头伤牛去苏家。”

言外之意,就是他也要十五斤牛肉干,只是他是郡王,不好意思张这个口。

苏昂满脸黑线,他爹一共才给他一百斤啊,他没日没夜的吃,已经所剩不多了,其实他想说,等过几日苏家春风楼开张,牛肉干会限量供应的,不用这么性急。

等大家吃的差不多了,银宝见那大箱子打开,顿时凉亭子里凉气逼人,银宝却是欣喜的叫道,“冰淇淋!”

苏昂微微一怔,瞥头望去,就见冰块里皆是用瓷碗装的冰淇淋,想起那股子凉意。苏昂就道,“快给我端一碗来消暑。”

承郡王见了便纳闷了,“那东西似乎比牛肉干更受人喜爱?”

银宝端了三碗过来,李思训等不及就要吃了。结果发现没勺子,银宝赶紧去取,承郡王见李思训连礼仪都不顾了,又审视起眼前的碗来,拿了勺子吃起来,连连称赞。

萧玉儿坐在那里,嘴撅的高高的,之前和苏家闹了两次,颜面大失,赌气说不吃苏家的东西。这会儿见大家吃的欢畅,赞不绝口,有觉得心里憋闷,更是堵的慌了,扫眼过来。恨不得把知晚戳几个窟窿出来才好,就换衣服那么会儿,她就知道苏雪今儿会用琴声打压她,全是知晚拾掇的,把知晚恨上了。

正想着,与吃的过不去,实在太笨。正打算叫丫鬟过去拿呢,却见茯苓把最后一份拿在手,拿了勺子就吃,气的她差点没厥过去。

船坊上有不少冰淇淋,茯苓懒的跑,正好萧玉儿不吃。这东西性子凉,又只剩下一份了,给谁都不合适,就问了知晚一声,等她同意了。才敢吃的。

其实茯苓不知道,有好些大家闺秀和世家少爷都盯着那冰淇淋呢,这东西实在是好吃,只是手里的还没吃完,不好意思拿,正猛的吃呢,好么,吃了只剩一点了,结果被丫鬟取走了,这东西是苏府的,苏家的丫鬟吃当然可以,只是可惜了,方才那么多,食不知味了……

知府夫人也在,吃着是连连点头,守在一旁的丫鬟笑道,“夫人,前儿老爷不是偶然得了几个上联,苦思冥想了两日,也没能对出来,不妨趁着他们品尝美食的时候琢磨一下,也好解了老爷的疑惑,好让老爷一门心思办公。”

知府夫人轻点了下头,“还是你有心,无论是谁对出来,有赏。”

丫鬟面上一喜,从袖子里掏出一张纸来,款步下楼来。

知晚见苏柔撅了嘴,就知道好戏开场了,果不其然,那丫鬟把这对联的出处说了一遍,听说是知府老爷都对不出来的对子,才子们都雀跃遇试,大家闺秀们都兴致勃勃,她们虽然有些才情,却与才子们相距甚远,这等绝对,自然只有瞧的份了。

清脆如空谷莺啼的声音传来,“第一联,上联:坐北朝南吃西瓜,皮朝东甩。”

丫鬟念完,知府夫人就先笑了,“得,吃个西瓜解暑,本是好事,偏我们老爷自己出题为难自己。”

她一说完,就有夫人笑道,“知府老爷不愧是榜眼出身,只怕是吃饭喝茶都不忘诗词,哪像我们老爷,吃着西瓜,看的便是西瓜籽儿,拿着书本,只怕会倒头栽西瓜里头。”

此话一出,二楼笑成一团。

不过这对子着实不简单,那些少爷们吃冰淇淋的速度明显降了下来,眉头轻扭。

知晚悠哉的吃着,苏柔见她一点想的意思都没有,便问道,“表姐,你会对吗?”

“瞎猫碰到死耗子的时候,会。”

“……。”

萧玉儿与人换了位置,就坐在知晚的右手边,听到她的话,当即大声道,“大言不惭,在场这么多才子们都不会,你会?”

苏雪几个望着她,这人脑子坏了吧,没人说会的好不好,那边知府丫鬟便笑道,“哪位大家闺秀会,不妨试试。”

萧玉儿一脸镇定的指着知晚,知晚无语,苏柔站起来便反驳她,“我表姐说的是瞎猫碰到死耗子的时候,她才会,耳朵没带,就别乱说话。”

苏雪和苏奵用手蒙着眼睛,恨不得连耳朵也捂着才好,她这四妹妹傻的时候,真不是一般的傻,这话她们知道便好,闹得人尽皆知,很丢表姐的脸好不好?!

萧玉儿要的便是苏柔中计,让知晚名声扫地,可是苏柔并不觉得什么,知府老爷都不会,她们不会很正常。

萧玉儿倒是坦然的站起来,“许是我听错了,只听到会字,没想到前面还有瞎猫碰到死耗子呢,不知道她什么时候碰到死耗子啊?”

闻言,在场除了苏家,都扑呲一声笑了出来,苏柔气的跺脚,恨不得抄起桌子上的吃食朝她脸上呼过去。

知晚淡淡的扫了萧玉儿一眼。把手上的勺子搁下,轻舔了舔唇瓣上沾着的冰淇淋,那唇瓣顿时如水洗的樱桃,诱人欲滴。张合间,吐气如兰,“思前想后读左传,页往右翻。”

知晚说完,苏柔就得意了,背脊挺的笔直,仿佛是她对出来的一般,眸底闪亮耀眼,“被死耗子咬住,我表姐灵感大发。这不就对上了吗?”

凉亭里的笑声比之前更甚,萧玉儿气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苏柔骂她是死耗子,不由得气的跺脚,咬牙切齿。

那丫鬟望了楼上一眼。知府夫人点点头,丫鬟才端了笔墨纸砚来让知晚写下,笔墨之上还有一只锦盒,盒子里装的应该就是赏赐了。

知晚唰唰的写了对联,茯苓把赏赐打开一看,是一支上等的白玉簪子,质地晶莹剔透。知府夫人用来做奖赏的,还是赏给家世不凡的大家闺秀的,要是质地太差,只会落得人笑话。

有了赏头,大家的劲头就更足了,丫鬟又道。“四水江第一,四时夏第二,先生居江夏,谁是第一,谁是第二?”

萧玉儿听罢。又开始挑刺的望着苏柔了,“她还会吗?”

苏柔气的腮帮子都疼,这人真讨厌,不说话又没人当她是哑巴,“你是死耗子吗?你是,我表姐就会!”

萧玉儿气抽,豁出去道,“她要会,我就是!”

苏柔语咽,她这张嘴是苏家出了名的伶牙俐齿,可是遇到笨蛋,就招架不住了,有些苦瘪的望着知晚,“表姐?”

知晚凑到苏柔耳边嘀咕两句,苏柔眼前一亮,朝萧玉儿重重一哼,“死耗子你是坐定了,往后大家别叫她萧姑娘了,叫她死耗子好了,下联是:三教儒在前,三才人在后,小子本儒人,何敢在前,何敢在后?”

苏柔话音味落,凉亭子里传来一阵绵长的鼓掌声,经久不息,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知晚的身上,惊叹,赞赏,甘拜下风。

而萧玉儿,一张脸青红紫轮换了变,一口银牙险些咬碎,见大家笑而不语,更是无地自容,恨不得甩袖子走人,可怜兮兮的望着李思训,“表哥,她欺负人!”

李思训揉着太阳穴,他这表妹,找谁的茬不好,偏撞到郡王妃手里,能把纨绔不可一世的越郡王收拾的服服帖帖的人,才情会简单了吗?

只是他没想到郡王妃的才情如此卓绝,枉他苦读十年,竟比不过一介女流。

不是李思训瞧不起女人,而是羞愧难当,知晚年纪比他小,又要学女红,又要学琴棋书画,还有那一手卓绝的医术,那都是要花费时间的,这样,还会对对子,压过这些浸淫在书本中的才子们,这不是打脸又是什么?

承郡王望着知晚,见她不卑不亢,受人这般夸赞,也没有得意之色,不由的轻挑俊眉,手中的玉扇在桌子上轻点,嘴角弧起一抹惬意的笑。

李思训瞥头,正好捕捉到那抹笑意,心下一惊,忙道,“让你挑郡王妃,你可别挑中她。”

承郡王勾唇一笑,“她不能做郡王妃?”

不是不能做,而是人家已经是了,“总归你不能选她,否则便是自讨苦吃。”

李思训越是这样说,他越是好奇了,“莫非她性情嚣张跋扈,不可一世?”

苏昂望着承郡王,又看了看知晚,扯了下嘴角,压低声音道,“我这表妹温和似水,暴烈如火,一般人可是驾不住,要敬而远之,别说是我表妹了,就是她身边的丫鬟,也不是软角色。”

苏昂见知晚梳着一般发髻,就没敢透露她的身份,承郡王又望了知晚两眼,知晚正吃牛肉干呢,就发觉有股难以忽视的视线从对面射过来,不由得眉头一陇,故作凶恶的瞪了回去,却惹来对面承郡王舒坦一笑,玉扇轻摇,“好个有趣的姑娘!”

☆、第一百七十四章 心悦

不但有趣,还格外的聪慧灵秀,听到承郡王的夸赞,苏昂在心底加了一句,端起酒盅,眼角余光却是望到斜对角,温和优雅的吃着糕点的安倾然。

知晚偶尔会抬眸望一眼,将他的神情尽收眼底,侧眼望过去,正见安倾然也望过来,白皙的脸庞上浮起一抹娇羞,慌乱的低下头,却不小心打翻了桌上的茶盏,茶水浸湿了云袖,不由得脸更红,丫鬟手忙脚乱的帮她收拾茶水。

知晚见了眸底便勾起一抹笑,随即挑眉,暗瞪了苏昂一眼,人家姑娘脸皮薄着呢,有他这样肆无忌惮看人家的吗,不过这倒不乏是个好机会。

见安倾然起身出去,应该是去换身衣裳,知晚用帕子擦了擦手,也跟着起了身,苏柔巴巴的望着知晚,有些不解,“表姐,你去哪儿?”

知晚拍拍她的发髻,用手抚弄了下那流光溢彩的金步摇,随手取下苏雪发髻上一支桃花簪,置于袖中,苏雪先是一愣,随即眸底晶亮,带着丝丝笑意。

知晚取下苏雪桃花簪,苏柔压根就没瞧见,她年纪尚小,也不大记得事,只当知晚是喝多了茶水,要解手,要去知晚一起去,苏奵忙摁住了她,“我的小姑奶奶,你倒是省心点,别乱蹦乱跑的,没得一会儿又踩了裙摆,可不是每回都那么好运气的。”

提起方才的窘状,苏柔的嘴就撅的高高的,头都不敢高抬,怕与对面的承郡王对上,苏雪却在一旁笑道,“四妹妹,平素你可是很懂礼貌的,唯独今个儿人家承郡王救了你一回,挽救了你这漂亮的小脸蛋,你可以一句谢谢没有。直接把人给推开了,虽说我和你三姐姐帮你道了谢了,可这么大的恩情,怎么着也得你自己来吧。我瞧一会儿你不如做首诗,亦或是画幅画算作谢礼?”

苏奵听了便捂嘴笑,见苏柔瘪着张脸,苦大仇深的样子,忍不住伸手戳她的脑门,“得了吧,指着她作诗,我怕她到天黑了都憋不出一二句来,不如给承郡王念上一首吧,嗯。在仙鹤亭念诗答谢的,怎么着也能算是第一人了,书到用时方恨少,看你回府后,不好好学琴棋书画。”

苏柔满脸羞红。桌子底下的脚狠狠的跺着青石地步,苏雪担心道,“轻点儿,这仙鹤亭可是建在湖上的,万一沉了,我可不会凫水……。”

苏柔是羞也不是,气也不是。二姐姐和三姐姐最是喜欢拿她打趣,她都快无地自容了,方才还觉得她的提议不错,找首诗念念,糊弄过去便作罢,谁想她们竟是成了心的揶揄她。还是表姐好,她要求什么,她都答应。

苏柔要找知晚诉苦,可是扭头时,哪里还有知晚的人影啊。不过她不怕,凉亭就这么大,正欲起身,苏雪拍着她的手,朝她摇了摇头,用眼角余光瞄了苏昂一眼,苏柔这才恍然大悟,却忍不住脸更红了,是恼羞成怒的,“早说与我听不就好了,我又不是那般不懂事的,就知道欺负我,回去我肯定找祖母告你们的状,叫她狠狠的抽你们三五板子,我还不给你们送药!”

苏奵伸手捏捏她的脸,有些后怕的讨好的看着她,苏柔的脸色这才好了不少,结果下一秒,就差点气爆了,只听苏奵道,“一家子姐妹,你还能不了解我和二姐姐么,别说三五板子了,就是再加一倍,咱们也照样吃喝玩乐,可是唬不住我们的。”

苏柔气的小胸口直起伏,牙齿磨得咯吱响,苏雪和苏奵两个却是怡然自得的端茶轻啜,倒是那边胆小的,有些怕的往地上瞄,“我好像听到了老鼠啃东西的声音?”

就有姑娘笑了,“怎么会,凉亭四面被水,怎么会有老鼠,定是你听岔了。”

苏柔满脸通红,竟是比那夕阳还要娇美,双手环开,趴在桌子上,脑子死死的扣着,任是苏雪和苏奵怎么叫,就是不抬头,惹来好些目光,苏雪和苏奵两个也红了脸,按吐舌头,四妹妹这小性子使的,竟是不分场合了。

赶紧赔礼道歉,哄了好一会儿,苏柔才抬头,修长的睫毛上挂着璀璨的泪珠,分外柔美,“这可是你们说的,一人陪一套头饰,我可是要娇颜斋的头饰,旁的我不要。”

说完,又把头趴下来,苏雪和苏奵哪里敢不应承,“随你挑,我们应了,别使小性子了,好多人瞧着呢。”

“瞧着就瞧着,谁怕谁啊,就不兴我头疼趴着眯会儿啊?”

嘴上说的强硬,到底是女儿家,羞意满怀,恨不得钻地洞,哪怕是抬了头,依然低低的,望着牛肉干不错眼,随即大怒,“我盘子里的牛肉干呢?”

苏雪和苏奵两个掩面泪奔,四下是低低的笑声,越笑越是酣畅,尤以对面的承郡王为甚,好意的吩咐侍卫道,“把牛肉干拿给她。”

苏昂还觉得这人不错,随想侍卫伸过来的手端的却是他的牛肉干,苏昂顿时冒火了,你献殷勤不碍事,可是别拿着他的牛肉干献殷勤啊,四妹妹这几日干掉多少牛肉干了,他知道么!

可是承郡王给的理由很简单,那是你四妹妹,你这个做大哥的不心疼,谁心疼,苏昂腮帮子那个疼啊,示意侍卫把盘子放下,瞪了承郡王道,“你太小瞧我四妹妹了!”

承郡王一头雾水,怎么小瞧了,不是很弱的吗,踩着裙摆摔倒,连吃的都护不住,难道看走眼了,抬眸望去,承郡王也奔溃了,只见苏柔身上的丫鬟拎了个小食盒摆桌子上,从里面端出一盘盘的牛肉干,足有八盘……

李思训瞧了那牛肉干,眼珠子就有些错不开,倒不忘给承郡王解惑,笑道,“苏府四姑娘打小就以爱吃闻名,周岁抓阄,抓到什么都往嘴里头塞……。”

才一岁,吃货的名声就传遍永州了,随着年纪见长。倒也看开了,吃自己家的,也没什么丢脸的,最重要的是。她虽然爱吃,却没有吃成个胖子,倒是惹来多少大家闺秀的艳羡。

苏柔得意的挑着小眉头,不许苏雪和苏奵抢她的,明言了,要吃也行,回头各种口味赔她一盘子才成,苏雪和苏奵两个满脸黑线,却也应了。

元宝拎了食盒过来,瞧样式。与苏柔的如出一辙,苏昂就纳闷了,从四妹妹手里要吃的可比要银子难上十倍不止,这会儿怎么这般大方了起来,就听元宝笑道。“四姑娘的丫鬟说那日四姑娘不小心说错了话,四姑娘决定忍痛割爱跟您赔礼道歉呢。”

苏昂吧嗒一下打了玉扇,示意元宝把食盒打开,里面八个盘子,满满的都是牛肉干,香味很足,这赔礼道歉的诚心很足。

一旁的少爷们闻到味道。都凑了过来,也不讲什么客气,君子礼节了,爪子向前,在苏昂还没反应过来之前,八个盘子就只剩下两盘子了。

没错。是两个盘子,抢不过的,连盘子都一起端走了。

要不是李思训和承郡王眼疾手快,护了两盘子,只怕会一粒不剩。苏昂大叫,“君子风范,别忘了君子风范,怎生遇着吃的了,就成土匪了,凡是吃了的,必须作诗一首赔补我的损失。”

那边就有人笑了,“得嘞,给你两首诗,那两盘子也给我们。”

也有人大笑,“我看苏兄你还是离家避难吧,这牛肉干可是把我们的馋虫都给勾引了出来,一天不去苏府打两三回秋风,只怕会食不知味,夜不安寝啊!”

“是了,是了,有了这吃的,这游湖诗会的第一首诗,便是以牛为题如何?”

“我觉得苏兄那两盘子牛肉干也别吃了,留作奖赏如何?”

“好提议……。”

“……。”

苏柔傻眼了,她从牙齿缝里省出来,特地用来赔礼道歉的牛肉干竟然没能进大哥的嘴,忍无可忍,最忍无可忍的是,竟然还有人比她还能吃,还敢觊觎她的牛肉干!

像母鸡护小鸡那般,苏柔把盘子往自己身边挪,用一种小眼神戳着对面的承郡王,早前那些谢意,早在人家多瞧了她跟前牛肉干几眼,露出占有的眼神后,灰飞烟灭了。

凉亭子里的哄闹,知晚只能听到依稀几声欢笑,酣畅舒坦,而此时的她正和安倾然在苏家的船坊里,挑着衣裳着。

大家闺秀出行,便是马车上,也会放两身备用的衣物,以防洒了酒水,失了做客的体面,何况船坊之上,一不小心失足落水,所以衣物要备足了。

只是知晚没想到,苏家的准备会这般充足,足有十几套崭新的裙裳,红的绿的蓝的紫的,全是最新的式样,知晚瞅了瞅安倾然的肤色,莹润光色,如玉精致,便拿了一套桃红绣折枝梅花的裙裳给安倾然,笑道,“你肤色白皙,这套桃红裙裳更衬你的肤色。”

安倾然脸颊微红,有些不好意思的望着知晚,“这是云锦,我不能穿。”

只是心里却纳闷了,苏家也是商户,除非是赏赐,否则不能穿云锦的衣裳,怎么会准备了四五套云锦衣裳备在船上,而且也不是谁都能赏赐云锦衣裳的,除非是王爵赏赐,瞧她的样子,也是世家出身,怎么会不知晓大越的礼法?

知晚见她随手拿了一套裙裳,便笑着把云锦裙裳塞她手里,笑道,“你就放心大胆的穿吧,我还会害你不成,这套云锦裙裳就当是小王爷赏赐你的。”

安倾然的丫鬟瞅着那云锦就挪不开眼,安家世代经商,有着惊人的财富,怎么会用不起云锦,只为礼法所限制,若是赏赐就不同了,谁不知道苏家如今住着位小王爷,只是这里好些崭新的衣裳,也有质地上乘的绸缎,为何要拿云锦呢?

瞧她的样貌,娇美温和,还有方才被萧姑娘几次挑衅,都没有露出怒容,是个好性情的,与姑娘素未谋面,不过是顾家船坊开远了,她就邀请姑娘来船坊之上,先换了衣裳,这般热情好是好,可总觉得有些不对劲,难道与苏家少爷有关?

苏家少爷盯着姑娘瞧,才会让姑娘乱了分寸。她莫不是借这套云锦赔礼道歉吧?

这么想,丫鬟就坦然了,替安倾然接了知晚的衣裳,领着她家姑娘去换衣服。知晚坐在船舱里,撵了一粒牛肉干丢嘴里,眉头轻挑,这替人拉红线的事,还真的不好做啊!

柏香也是心中郁闷,何时见郡王妃这般殷勤待人过,便是郡王爷都不曾享受的待遇,偏人家还不乐意,要叫郡王爷知道了,还不得气黑了脸?

不过。苏家上下对郡王爷都如同亲生,为她们殷勤奔波,促成一双美满姻缘也是积福德的好事,就是不知道安府姑娘钟情不钟情与苏少爷。

柏香朝船屋望去,清晰的听到有东西落地。随之而来的是惊讶声。

丫鬟从地上拾起发簪,用帕子擦拭了下,才放心的道,“还好还好,没有摔坏,这桃花竟是用一整片玉雕成的,红白相间。价值不菲,这么贵重的簪子怎么会夹在衣裳里,苏家的丫鬟办事也太不尽职了吧?”

安倾然望着那桃花簪,满脸飞霞,丫鬟不知道,她自是知晓的。这簪子若是遗失了,怎么会不着急?

赶紧把衣裳穿好,对着紫檀木座底穿衣镜,转了半圈,丫鬟便惊叹道。“这衣裳像是给姑娘量身定做的一般。”

铜镜里映出白皙的娇容,娇好的容貌被这通身的桃红映得面若芙蓉,艳丽无比。

只是,这桃花簪……

安倾然咬了咬唇瓣,握着桃花簪的手攒的紧紧的,眸底有抹黯然,继母把她打发到了永州,趁机帮她定了婚约,如今已过去好些日子了,不定连纳采礼,问名礼都送过来,她还能退亲吗?

小门被打开,知晚瞥头望去,就见一道倩影款步走过来,阳光透过窗柩射进来,照耀在她那明媚的五官上,粉嫩如透明般的肌肤,当真是人若朝霞,绚丽惊鸿,叫人挪不开眼。

安倾然抬眸就见到知晚眸底的惊艳之色,不由得脸上的胭脂又红了三分,丫鬟得意的昂了昂脖子,她家姑娘可是顶美的,可惜……就是命差了些、

柏香不吝啬的夸赞,安倾然羞愧难当,“不及你家姑娘一二。”

知晚笑着上前,“这可就谦虚过了头了,柏香,领着青儿姑娘下去吃些冰淇淋,用些吃食,我与安姑娘在船头赏鹤。”

青儿面上一喜,下意识的咽了下口水,那声音有些大了,听得她自己都面红耳赤,给她家姑娘丢脸了,便羞涩的看了安倾然一眼,安倾然握了握手里那支桃花簪,轻点了下头,“你去吧,有事,我会唤你。”

柏香就拉着青儿走了,一边笑问,“青儿姑娘吃辣吗?”

“吃,越辣越好,柏香姐姐吃辣吗?”

“我也是越辣越好,其实牛肉干辣的才够味……。”

知晚和安倾然走到船头,望着远处起伏的山峦,倒影才碧绿的湖水中,白鹤站在湖水上,偶尔低头轻啜湖里的游鱼。

安倾然无心欣赏美景,只觉得手里的发簪酌手的厉害,连着脸也发烫了起来,心如同被小鹿横冲直撞了一般,扑通乱跳,能得那样一位公子看中,是她几世修来的福气,是她配不上。

知晚正感慨仙鹤湖的美,忽然发现眼前被晃了下,轻搭眼脸,就瞧见了那支她故意塞在衣裳里的桃花簪,撇过头,就见安倾然歉意的道,“我不知衣裳里有桃花簪,不小心摔了下,所幸没有摔坏。”

知晚瞧了便笑,笑容温和而明丽,“衣裳是给你了,这簪子自然也是给你的,摔坏了也没事,无须与我道歉。”

知晚很美,即便是素装打扮,薄施粉黛,也能让一屋子的人黯然失色,只是没想到她笑起来,竟是那般惊心动魄,若她是男儿,只怕早就倾心与她了,安倾然一时间瞧愣了神,等回过神来时,桃花簪又回到了她的手里,当即脸上的温度又拔高了一层,“我不能收……。”

声音虚脱而无力,甚是还有一丝的不舍,知晚却当做没听见,“有何不能,要不是我家那傻表哥,你也不会弄脏了裙裳。”

安倾然痴痴的望着知晚,知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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