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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戚顾]夜深千帐灯 bykathyand-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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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晴,你真美……”手指滑过醒里梦里都无比的熟悉的容颜,两年的时间,光阴似箭,岁月没有在她的身上留下一丝印记。只是手上的温度不再温暖如昔。“晚晴,还记不记得我们初次见面的情景?那时的我,原以为早已历经沧海,见了你才知道原来还只是正当年少,无知且无措。嗬……晚晴,晚晴……我不悔,你知道吗?即便到今天,我仍不悔!所有的一切,我心甘情愿!所以,请你也不要后悔,在茫茫人海中遇见我,嫁给我,爱上我……”
眼底晶莹的泪光终于盛不住,一滴滴地掉落在晚晴的衣襟上。只是那个人再也不会焦急地走上前,伸出手抚摩他的脸颊,柔柔淡淡地喊上一句:“惜朝……”
“月冷千山,寒江自碧,只影向谁去?”顾惜朝忽然转身,不再看晚晴,他知道,该结束了!低声喝道,“梁上的朋友,戚少商,你还不出来么?”
被识破了行藏,戚少商只能无奈现身。不料,刚在顾惜朝眼前安然落地,迎接他的不是温香软玉,却是一个火辣辣的耳光!
“你居然就走了?留下我一个?你知不知道我最恨别人要挟我,逼着我做选择,戚少商,你欺人太甚!”顾惜朝愤怒地吼道,像是一只被惹火的小猫,不顾一切地亮出了锐利的爪子!
戚少商并不说话,只是深深地看着他,仿佛要看到他心里去。但就是这样深邃的眼神,竟平复了顾惜朝的怒火,他轻轻喘了口气,安静了下来。
戚少商却在此时突然抱住了他,狠狠地收紧手臂,用一种几乎要将他勒死在自己怀抱中的力量!“我怎么舍得丢下你!我怎么舍得!告诉我,你的答案!告诉我,你愿意跟我走!”
顾惜朝却没有如他的心意,说出他想听的话,只问:“是诸葛神侯的主意,还是你自己当真如此有把握我一定会选你?”
戚少商赧然一笑,避重就轻,“我所了解的顾惜朝虽然执着,但却绝不是冥顽不灵的人。必要的时候,他可以比任何人都更为洒脱!”
顾惜朝瞪了他一眼,转身扶着棺木道:“我不能再让任何人用晚晴要挟我,绝不容许!少商,帮我把晚晴的尸身运回汴京,让她入土为安!晚晴走了,永远都不会再回来,我终于可以看清这一点。嗬……”他轻轻地吐出一口气,这样的事实足足花费了两年多的时间才弄明白。有些事,真的不能走错一步!因为一旦错了,就永远都不能回头重来!
“惜朝,惜朝!”戚少商着急地唤他,扳着他的肩头,让他转身看自己,惟恐他又不能自拔。
顾惜朝静静地凝视着戚少商,突然开口:“就在昨晚,我杀了完颜平!并且用他的人头吓疯了辰妃!顾惜朝从来就不是善长仁翁,得饶人处且饶人、以德报怨的话也从来都不是形容我的!我曾经发过誓会亲手杀了完颜平和辰妃,就一定要做到!况且,完颜平他……”
“不要说!”戚少商果断地伸手捂住他的嘴,阻止他再说下去。这几天,他一直都暗中跟着他,还有什么是不知道的?完颜平房里的那些暗含影射的讽诗,若是给他机会传扬了出去……简直不敢想象惜朝会怎么样!他是大侠没错,可也同样不齿这样的卑鄙行径!“什么都不要说了!给我时间,也给你自己时间,有些事,我们都需要忘记。惜朝,知道我给你的洗髓经哪来的吗?”
洗髓经,是破解碧幽寒冥功的正道武功,更是顾惜朝唯一的救星!
顾惜朝略微讶异地扬眉,那天戚少商离开,留下了三样东西,他自己的留言、诸葛神侯给他的亲笔信,还有,就是一卷洗髓经!
“是诸葛神侯特地去少林为你求来的!这洗髓经与易筋经并称双绝,你可知诸葛神侯花了多少力气才说动那些老和尚?就为了这个,无情现在还在少林当人质呢。等你什么时候亲自去归还了洗髓经,无情才可以回六扇门。落地为兄弟,何必骨肉亲。惜朝,你懂吗?”
顾惜朝轻轻地拉下戚少商的手,幽幽地道:“落地为兄弟,何必骨肉亲。我明白,我真的明白……可是,我不甘心,少商,我一定要再试一次,我是不是真的得不到!我一定要再试一次!为什么人世间最平凡最普通的亲情,我却永远得不到,我不甘心!”
“你知道我不会容许你再杀人!”戚少商平静地提醒他。完颜平的死,已经是他的底限!若不是完颜平的手段太过卑鄙……
顾惜朝微微一笑,道:“那有一点,我想我也该提醒你,我也绝不会容许别人走了再回头!戚少商,下次你要走,就记住永远都不要回头!”
“我不会走!”戚少商伸出一根手指抵住他的嘴唇,“你知道,我绝对不会离开你。可如果,还有无辜被牵累,惜朝……”
“你杀了我好了……”顾惜朝主动靠在他的怀里,低声道。
戚少商没有回答,只是紧紧地抱住他。惜朝,终有一天,你会明白,我情愿亲手杀了你,也不想你再错下去,回不了头!可你若是死了,我也绝不会比你多活上一刻!
“烈对晚晴的控制虽然不是很严密,但也不得不防。况且,我也不想再和他起冲突。”顾惜朝忽然道,他真的累了,谁对谁错,不想追究那么多。即便做不成兄弟,至少不要反目相向。他这辈子,就这么一个哥哥!“过几天,皇叔出殡,到时候你知道该怎么做了?”
“晚晴就交给我!”戚少商拉着他的手认真的道。他顿了顿,忽然又问,“你是什么时候发觉我仍在你身边?”
顾惜朝瞟了他一眼,冷冷地道:“就在回宫后的第二天一早!”
回宫后的第二天一早?那岂不是连一天十二个时辰都不到就被识破了?究竟哪里出了问题?戚少商苦思冥想了半天都没有答案。
“知道你错在哪里吗?”顾惜朝怜悯地望着他,为他授业解惑,“凡是我居住的宫殿都只用油灯不燃蜡烛,是什么原因,我也不必多说。但这油灯,没有我的命令,谁都不许碰!结果,回宫后的第二天一早就发觉油灯里的灯油少了大半!会做这种事的,除了你,还能有别人吗?”
戚少商只是笑着,心满意足地抱住了他。“这么说来你是怎么想明白的?就只因为我离开了一天的时间吗?”
是因为你离开又回来!少商,我不是铁石心肠。顾惜朝默默地看着他,沉静无波,却带着最深切的缱绻,“可能,是累了。……我,不想再继续下去,做的越多,就越是痛苦,那种失去一切的空茫……在没有彻底失去生存意义之前,还是抽身离开吧……既然我自己已经没有办法找到出口,眼睁睁地看着那扇宫门,它一直开着,而我却走不出去……少商,我不信别人,但信你!”
戚少商紧紧地握住他的手,温暖他。接着,便开始眉飞色舞地说起回去后的一切计划。顾惜朝坐在他的身边,并不插话,嘴角却漾起了一抹若有似无的微笑。两个人坐在台阶上低声细语,看背影就是一双幸福的小情侣。

63
沉沉夜空,水波丝光,映的恰是夜空中朦胧月色。而那璀璨的星光却被尽数收入立在池边的完颜昭的眼底,敛于无痕。
“昭!”完颜烈静走到他的身边,试探着唤他。当年昭就是被母妃在这里……推了下去!今天又去见了晚晴,该不会……
完颜昭这才回神,只是那么一回眸,眼底,那深沉的黑,沉淀了星辉辰光,淹没了月影轻霜,幽幽落寂,那通透的颜色,已令红尘间各种热闹繁华黯然失色。他抬了抬手臂,似乎想做一个动作,但终究放弃了,只道:“莲花还没开么?”
完颜烈沉静地望着他,他白衣胜雪,一抬头,那满空的繁星都拢去,眼波里涟漪繁繁,映着幽蓝色的月光,仿佛要融化了夜幕的深沉。卷曲的长发如那被微风吹拂的河面,如流水潺潺、如丝缎夺目,缠绵于风间。完颜烈只觉得喉咙一阵干渴,痛心的感觉似乎被另一种隐隐的悸动给压制了。
“昭……”完颜烈想抓住他,但……咫尺,天涯。
“是了,这河水冷得很。莲花,想是耐不住这寒意的……”完颜昭温柔而低迷地道着,仿佛在怜惜着的不是那未曾一见的莲花,却是自己心坎里的那个人……
“昭,都过去了!母妃已经过逝多年,你还不能原谅她吗?她那时,毕竟是疯了……”
完颜昭单薄的身躯倏然僵硬,眸中幽幽静静,容色如雪,唇亦如雪,冰清玉润,却无一丝血色,却比那廖冷的月色更憔悴了几分。“我总是……放不下的。点点滴滴都记着,何必……”
“你是该学着放下,太执着了。你就不懂,生尽欢,死无憾,花开花谢,恩怨两难绝?”完颜烈皱着眉问他,
完颜昭微微点头,低声应和,“生尽欢、死无憾……我懂,但留在这却永远做不到……”
完颜烈一心要他留在自己身边,哪里还容得下他如此胡言乱语,直接拉起他的手腕就往玉琛宫走去,“无论如何,我不会放你走,跟我回宫!”
完颜昭的唇边有一丝嘲讽笑意,一闪而逝。幸亏他没有听戚少商的,直接对完颜烈说明一切。否则,恐怕他们俩都休想活着离开大金!他不再多言,只是默默地跟着。完颜烈,我要走,你能阻止吗?这局棋,我不玩了!
只是,我终究还是……得不到……这个冰冷的皇宫,除了死亡和仇恨,还能有什么?意识到自己又管不住自己的心,完颜昭赶紧摇了摇头,不要去想,不要去想!走了就好,跟少商离开,一切都会好起来。至于这么做究竟是对是错,将来会不会后悔,已经不在考虑之中!他只知道,有个人,戚少商,已经为他付出了太多太多,他不能、不能让他失望。在辜负了晚晴后,他不能再辜负了戚少商!
“现在怎么办?”听完顾惜朝的叙述,戚少商沉沉地叹了口气,其实他更想说的是:意料之中!完颜烈对惜朝怎么可能有兄弟之情?即便是有,恐怕也是有违人伦的……爱吧……幸好惜朝在这方面一向迟钝,幸好!
“走!”顾惜朝立刻道,“不等皇叔出殡,我们现在就离开!”他不要再给自己任何犹豫的机会!
“现在?”戚少商高兴地几乎想飞,接着又皱眉,“那晚晴……”
“把烈的令牌偷出来就可以光明正大地带晚晴走!烈一定想不到我今早刚见了晚晴,晚上就会带她逃走!等他明天一早发现令牌不见了,我们也已经走远了。况且,三天后就是他的登基大典,皇叔死后朝堂一直不是很太平,我赌他不会在这个时候离开会宁府,他若是派他人来追赶,就不必太当一回事了。”
“好!我立刻就去!”戚少商赶紧应道。
“你去?你知道在哪吗?”顾惜朝瞟了他一眼,道,“我去!”

完颜烈三日后登基为新帝,他的寝宫自然也搬到紫泉宫。而这个紫泉宫却是顾惜朝一生的噩梦,若非不得以,他真不想再踏足这里一步!敛住呼吸,刚跃上屋顶,房里完颜烈隐含怒气的声音已经传了出来,“阿寇,你当真以为我不会杀你吗?”
阿寇?这么晚了,他来做什么?竟然能把烈气成这样,有趣!轻轻搬开屋顶的瓦片,屋内的亮光隐隐地透了出来,却没有任何人发觉。他伏低身子,向屋内望去,房间里只有完颜烈、阿寇二人,竟然连一个太监宫女都不在他们身边侍侯着。想到适才来的时候一路上也没有见到巡逻的侍卫,顾惜朝不禁蹙起了眉头。
阿寇还是直直地跪在地上,倔强地道:“请三爷成全十七爷,放他自由!”
完颜烈忿忿地一摔袖子,只道:“这是我们兄弟俩的事,即便你是母妃家的人也轮不到你插嘴!”
“正是因为我是兰妃家的人,了解所有的一切,才更是有资格为十七爷说句公道话的人!”阿寇深吸一口气,沉声道,“因为无论三爷您,还是兰妃的父亲勃烈勇,还有我,我们都对不起十七爷!”
“你这话什么意思?”完颜烈不禁沉下了眉头,阿寇一向谨言慎行,今天会说出这番话来恐怕事情不简单。
阿寇膝行上前,痛苦地道:“当年兰妃不是自缢身亡,却是我奉了您外公勃烈勇之令亲手所杀!”
“你说什么!”完颜烈一下子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就连屋顶的顾惜朝也暗暗握紧了手指。
“当年因为十七爷的事,兰妃失宠,老王爷怕兰妃疯了胡言乱语影响了你的前程,所以令我杀了她……”
“为什么!外公为什么要这么做!那是他的亲生女儿!”完颜烈难以置信地嘶吼,呲目欲裂!
“只要杀了兰妃,三爷您在先帝的眼里就是少年丧母的可怜人,先帝必将对你更加珍惜。那个时候三爷已年满18,又一向出色,只要立下军功,太子之位指日可待。老王爷不希望兰妃不贞的传言毁了你!可兰妃一死,十七爷究竟是不是先帝亲儿却成了一桩无头公案,只苦了十七爷,在先帝眼里他永远都是戴罪之身,永远都是一个耻辱!”阿寇低着头,怔怔地道,“先帝素来宠爱十七爷,也曾玩笑着说过要立他为太子……”
“可昭那时年纪尚小,虽然天资聪颖,可对人却总是冷冷淡淡的。外公年迈也担心等不到昭即帝位的那天,又或者即便等到了,昭也不一定买他这个外公的帐!再加上宫里不实的流言蜚语,外公就痛下决心杀了母妃、毁了昭的一生,为我铺平青云大道。”完颜烈痛心地道,“卑鄙无耻!昭那时才6岁!我问你们怎么下得了手!”
阿寇仰起头认真地道:“阿寇今天把一切都说出来,就没有奢望三爷能原谅我,我……我自会了断,偿兰妃一命。”卑微地拉着完颜烈外袍的下摆,苦苦哀求,“阿寇只求三爷放了十七爷,让他走吧!无论他是心甘情愿还是被逼无奈,或是遭人陷害,他已经为你牺牲太多,名誉、地位,甚至这个皇位!你放过他,饶了他吧!”
“你有资格为他求情吗?你有吗?”完颜烈的脸色狰狞如厉鬼,一脚把阿寇踢开,狠狠地吼道,“是你毁了他,是你!”
顾惜朝伏在屋顶,拼命咬住自己的嘴唇,不发出一点声音,却怎么也控制不了身体的颤抖,好冷,真的好冷……
房内的完颜烈却已经冷静了下来,硬声命令阿寇,“你如果当真觉得对不起昭,就永远不要告诉他这个真相,更不准自尽!我不想因为你的死,让昭产生什么不该有的烦恼或怀疑!至于昭的去留,轮不到你来过问!走?他能走到哪去?连戚少商也走了,我自会照顾他,以后不会再让他受到伤害……”
“三爷!”阿寇惊慌地叫了一声,完颜烈有几多妻妾却至今一无所出,而自完颜昭回来后,他更是少去妻妾那里……
“我有什么比不上那个戚少商?”完颜烈却无比愤怒地说了出来,“戚少商不能容忍的,我都可以容忍;戚少商不能给昭的,我也统统都能给他,甚至要我和他同享这天下也不要紧……”
“三爷!你们是兄弟!血浓于水的亲兄弟!你疯了吗?你让十七爷怎么受得了?”阿寇已经顾不得君臣之仪,直接拉住了他,大吼起来。
完颜烈一楞,无比温柔地笑了,“若不是担心昭,我怎么会容忍戚少商在他身边那么久?你放心,昭永远都不会知道。我只要他一直待在我身边就好,我不会对他做什么的……”想到父皇死的时候,他见到昭的脸色,还是心痛莫名,“我知道他受不住……”
屋顶上,及时出现的戚少商早已用力捂住顾惜朝的嘴,扣住他的手臂不让他发出任何声响,却不忍更不敢去看他当时的表情。许久,久到戚少商以为已经过了数百年,沧海桑田,但其实却只是那么一刻,转瞬即逝!在感觉到捂住顾惜朝嘴的手背上有了一丝濡湿的同时,那具一直与他暗暗较劲的身体终于彻底瘫软了下去,冷汗淋漓……

64
恍恍惚惚之间似乎还能听到戚少商焦急的声音,顾惜朝挣扎了几下,努力睁开眼睛。原来他正躺在戚少商的怀中,稍一抬头就可以看到天空,无尽的黑、无尽的深……
“惜朝!”戚少商惶恐着唤他,已经无法掩饰自己的害怕。
声音却变得好遥远,身体一阵接一阵的冰凉刺骨,仿佛是冰水注入了自己的血管,心脏处传来一阵麻麻的感觉,眼前的景象渐渐模糊。顾惜朝努力撑起身子,想再看一眼戚少商,可这身体已经不像是他的了,不能移动分毫。
碧幽寒冥功,要求修练者无欲无求、无悲无喜,一旦动情就会走火入魔,性命不保……也许就是今天了。
没有毁在戚少商手上,却是因为完颜烈……
戚少商也明白了,紧紧地抱住他,泪水却大滴大滴地涌出,滴落在顾惜朝的脸颊上。
少商……顾惜朝想要告诉他,他没有痛苦,真的,有他在身边,也不害怕,可张不开嘴,也发不出声音。
“惜朝,不要!不要这个时候,不可以!”戚少商再也顾不得其他,大吼起来,撕心裂肺。紧接着就狠狠吻住他,用前所未有的气力,仿佛要就此吸出他的精魄,将他生生世世锁在身边。
少商,这么久的困沌、这么久的迷茫、这么久的痛苦挣扎,原来真正看清了,一切只是如此简单!身世酒杯中,万事皆空。原来只是那么简单一句,枉我自负聪明,却一直看不透,太多的选择,却迷了自己的眼。少商,你要我选,选你,还是选报仇。这对我来说,从来就不是选择,从来都只有一个答案!
少商,我什么都可以放下,什么都可以不在乎,惟独你,不能!就好像我永远都不能忘记你一直一直注视着我的眼光,不能忘记你在我床边燃起的那盏油灯,盈盈之光,于我,却足以!我跟你走,用我这一生的痛苦和欢乐偿还你注视我的眼光。
少商,等我……

三年后
这是一个很舒服的下午,阳光很好,风景很好,就连空气中的水气也恰到好处。
可发生的事却实在不是很好。
戚少商在山林里迷了路,一样的远山含黛、一样的绿郁青葱、一样的流水潺潺,甚至小河里的鱼儿以及树林里的野味也都一样的美味,和两天前一样的美味!可他总不能靠这些在这里待一辈子不是?
还有公事在身,刚破了大案,还得早日回六扇门向诸葛神侯禀报。当然更重要的是……惜朝。
“好吧,我认输!”戚少商无奈地道,“怎么走出去?惜朝?惜朝?”
戚少商接连唤了几声,却仍未听到回应,心中隐隐有了些疑虑,拨开层层芦苇,向着河边走去,那人果然是和衣睡下了。侧睡的身躯微微弓起,呼吸均匀而绵软,脸上已经褪去了清醒时的坚毅和俊朗,只是如同婴儿一般的安宁和清爽。
戚少商微微一笑,摇了摇他的肩头,宠溺地道:“怎么想睡也不去马车上呢?”
顾惜朝迷糊着睁开眼,眼里还有浓浓的雾气,就如同那笼罩在河面上的水雾一般。神志尚未完全清醒,手却下意识地伸向了戚少商,那纤长手指是漱玉的白,那宽大衣袖是濯莲的青,只是那青白二色,已是人间绝色!戚少商一手拉起他,他的手上有些冰冰的凉意,很舒服。另一手却直接抚上了他的脸旁,嘴唇贴上了他的唇,柔软的、温润的。
顺手把斗篷披在他身上,戚少商轻声问道:“怎么在这里就睡了?”
“这里很好。”顾惜朝转过头去,静静地望着那条小河低声道。
见他又不由自主地恍惚了心神,戚少商也不再言语,只是在他身边默默坐下。
三年前,还是多亏了完颜烈,早防着惜朝终有一日会为那要命的碧幽寒冥功所累,先储下了诸多救命良药,即便是死人,也能被那些药呛回一口气来。只是他却不知令惜朝沦落到如此危险境地的,不是别人,正是他!而戚少商,也几乎把自己的一身功力都化入了惜朝的体内,方才保住了性命。
之后,惜朝与完颜烈兄弟单独一席长谈,竟让完颜烈打消了留他在大金的念头。他们之间究竟谈了些什么,惜朝从未说过,戚少商只记得那天他们谈完,惜朝的神色惨然,见到他也只是淡淡一笑,接着就力竭晕了过去。当完颜烈召告天下完颜昭重病不治,追封为秦王的同时,他们俩却已经带着晚晴的尸身走在了回大宋的路上。
寥寥数语交代完的事情,其中的险恶沉浮、焦虑苦楚却实不足为外人道。
也难怪惜朝回大宋后便重病一场,清醒后却成了今日的状况。平日里与常人无异,却渐渐爱失神,默默皱眉不语,要不就是悄无声息地睡了过去。那个时候,看他的眼眸,竟是空白无一物的,连人的影子都没有,却依旧是那么深邃、那么黑。整个人给人的感觉就像是一泓清泉,如水般清澈见底,却也如水般深不可测!
问过名医、求过高僧,都说不出个所以然。只道是身子差,要多加调理。却是无情的话,尚有几分道理,“少商,你就只当他是累了,睡了,总有一天会醒的。他肯为你挣扎着活下,就断无将你永远驱逐在心门之外的道理。你有点耐心,等着便是。”
是啊,惜朝只是累了。经历了那么多,能不累吗?惜朝,戚少商轻轻地握住他的手,在自己心里默默道,无论你打算沉睡多久,我都等。等你彻底清醒的那一天。我们俩经历了那么多,好不容易才有了今天的安宁,我一定会好好珍惜。
“往东走,沿着水流往东走,就可以出这林子了。”顾惜朝忽然道,侧过脸促狭一笑,“戚少商,既然你亲口认输……”
戚少商哪里还容得下他胡说什么赌注的内容,慌慌张张地就吻了下去,以吻封缄。
唇舌交缠,仿佛身体的每个细胞都活了起来!他的吻——让人深深沉醉!两人的体温都节节上升,热流辐射到四肢百骸……“怎么办?要停止吗?” 顾惜朝毫无抵抗地承受着这个吻,无可奈何地任由理智游离。结果,是戚少商先停了下来!顾惜朝大口大口地吸气,无力地倚在他的胸膛上,戚少商怜惜地看着他,忍不住又在他的唇瓣上轻啄一下,说出口的话却仍是调侃,“顾公子内息不稳,是不是平日里没有用心练功?”
顾惜朝瞪了他一眼,刚欲起身,身子却已经腾空。戚少商抱着他向马车走去,“我们快些,说不定能在天黑前走出这林子,找家客栈好好的吃上一顿,睡个好觉!”
“除了吃就是睡,戚大侠,你的追求就这么些?”顾惜朝微微皱眉,入秋了,山里的泉水冷地刺骨,等到了客栈可要先好好梳洗一番。想来也真是好笑,以往练那碧幽寒冥功,即便是在雪地里只着单衣也不觉得冷,现在却畏寒的紧,那洗髓经也练了快两年了,怎么在这方面就没什么长进呢?
戚少商将他放在马车里,用一根手指来回拭着他的嘴唇道:“你错了!只有你,才是我渴望的……”
那深沉诱惑的低音,直把顾惜朝闹了个面红耳赤。戚少商见他面薄尴尬,也不勉强,应该说是早习惯了他的沉默,尤其是在感情上。不过没关系,大家默识于胸、心有灵犀就好,不必非要说得清楚明白不可。迅速跳上马车,扬起了马鞭,神气十足地大喊一声,“出发,我们回家!”
顾惜朝靠在飞驰的马车上淡笑不语,少商,你要我说什么呢?最近很喜欢一阕词,总想寻个好机会念给你听,因为我,终于可以做到……
大梦初醒已千年
凌乱罗衫
料峭风寒
放眼难觅旧衣冠
疑真疑幻
如梦如烟

看朱成碧心迷乱
莫问生前
但借因缘
魂无归处为情牵
贪恋人间
不羡神仙
 
 
 '戚顾'夜深千帐灯番外合集 by:Kathyand

'戚顾'夜深千帐灯番外——过年

爆竹声中一岁除,春风送暖入屠苏。千门万户曈曈日,总把新桃换旧符。
六扇门今年的春节与往年并没有什么区别,四大名捕和诸葛神侯都到齐了,厨房的福婶也依然要回乡过年,并不在意她的离开或许就会饿死了大宋朝的几位栋梁之才。师徒几个面面相觑了很久,然后想到了赫连小妖。
当然,这绝对是一个无可挽回的错误!以至于后来诸葛神侯经常在开会的时候沉痛地提醒他的几个徒弟,“以史为鉴啊……” 
追命和铁手在经过厨房时看到了正在烧菜的武林第一美女息红泪以及她的相公赫连春水。虽然,只要息红泪一进厨房,在一炷香之内整个厨房就会浓烟滚滚,直可以媲美棺材铺着火的情况已经持续了好几天,但追命每次见到却仍无法掩饰他的惊悸,“会不会失火?二师兄,我没想过有一天我会在大过年的时候流落街头……”
“应该……不会吧……”铁手的回答并不确定。该死的赫连春水!
那天原本是想到赫连大将军府借个厨子的,结果却把赫连春水夫妇给招来了。赫连春水还口灿莲花地夸他夫人,也就是息红泪的厨艺有多么多么地了得,简直是说得天花乱坠、地涌金莲啊!等把人请来了才知道,自息红泪突然爱好上烧菜后,这对夫妻已经在将军府犯了众怒。现在想起来也的确是很可疑的,赫连春水和息红泪决定来六扇门过年的时候,赫连老将军笑得合不拢嘴,还亲自送他们到家门口,就像是嫁女儿一样的意气风发!出来列队欢送少主人和少夫人的家仆也是兴奋异常,只差拿鞭炮出来放了……
为什么当时没有想到?铁手无比地郁闷!
“少商要什么时候回来?这都除夕夜了……”追命无奈叹息。戚少商回来了,顾惜朝也就回来了……
铁手也叹息,你们两个,快回来吧!再这样下去,会出人命的!

“我说赶得上吃饭吧!”戚少商爽朗的声音在晚饭时分突然响起,诸葛神侯以及四大名捕立刻齐刷刷地向着门口看去,那整齐划一的动作就好像是早以训练过无数遍一样!
让整个六扇门日日倚门相盼的顾惜朝终于出现,他一边解开裹在身上白色狐裘,一边低声地抱怨,“外面下雪了,……你们,你们都看着我干嘛?”
戚少商帮他接过衣服,回头一看。果然,除了赫连春水夫妇,所有人都捧着饭碗,一脸激动地盯着顾惜朝猛看。“怎么了?”
“没,没什么!”诸葛神侯感慨地道,目光却只落在顾惜朝一个人的身上。“你们回来就好了,还没吃饭吧……”
顾惜朝只是扫了一眼桌上的菜色就皱眉,“这是人吃的?”
这话一出口,无疑是点燃了火药!息红泪马上就跳了起来,“顾惜朝,你这话什么意思?什么叫‘这是人吃的’?你懂烧菜吗?敢质疑我?”
“会又如何?不会又如何?难道不会烧菜就不能品评别人的烧的菜了?什么道理?”顾惜朝微一扬眉,冷冷地批评,“青菜是焦的,咕佬肉是黑的,白斩鸡太老,麻婆豆腐一看就知道太辣!醉虾,这么重的酒味,可以确定它们的确是醉死的!汤里的菜切地不够细,就连米饭也不够松软!整桌菜只有猪才吃得下去,而且还要蒙着眼吃才行!”
此话一出口,整个六扇门的人都很受伤,原来他们竟吃了那么多天的猪食……顾惜朝的嘴,还是这么刻薄!
至于息红泪,差点没把手里的筷子当成伤心小箭给射出去!“你敢说我烧的菜是猪食……”
“你明白就好,不必一再重复!”他不禁摇头,“我还是去煮碗面吧!”要他吃这些东西,他情愿不吃!
戚少商楞楞地点头,这菜色……的确是要有非常之勇气才敢动筷。
“惜朝,我也要!”追命第一个喊了起来。
顾惜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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