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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际英雄之失落的梦境-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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樱朝毛拉看了一眼,乖乖听话地坐到了如风的背上,毛拉也跟着坐了上去。那个小个子高声对他们说:“我想,这两个孩子会乖乖地让这动物跟我们走的!是么?孩子?”他冲毛拉使了个眼色。

毛拉说不清楚自己为什么会相信他,是因为他那双看上去很忠诚的小眼睛么?还是他那瘦小的身体里蕴涵着某种予人信任的魔力?

或许这是真理,在临危之时,宁愿相信一句听上去是真话的谎言。所有的眼睛都在警惕地盯着他们,生怕他们在眼皮底下逃脱,人墙挤得更严实了。

“咦?哎呀!你们看,那是什么!”那小个子忽然高声叫道,朝着西边的天空一指,众人的视线不由地被他引到了西边。而他自己,敏捷地像个松鼠一样窜到了如风背上,对这两个孩子说:“赶快,让这动物朝东边跑!”

第七章清道夫奎科

“走!如风!”樱一声令下,如风撒开四蹄载着背上的三个人,越过人墙,朝东方奔去。安吉拉也立刻敏捷地窜到了空中。那个小个子指挥着风的方向,左拐,右拐,左拐,中间的岔路口,再右拐,左拐,简直像在走迷宫。

“哎呀!糟了!”樱惊呼一声。她的小包被强劲的风吹到了空中,一下子从她的肩上滑脱下来,远远地抛到了地上。

“回去,如风!”樱命令道,全然不顾小个子的阻拦,也不顾追赶的人近在咫尺。如风一个止步,掉转头往回奔去。它好像确切地知道那个包掉在什么地方,没跑几步,就回头朝樱呼噜了两声。樱俯身下去,一个海底捞月,就把那小包的背带牵了起来。

他们听到了车轮咆哮的声音,一抬头,一辆黑色轿车呼啸追来。“往废墟的方向去!”小个子果断地叫着。如风再次掉转方向,没命地朝远处烟雾缭绕的地方狂奔。

不知道跑了多久,他们面前呈现了一片废墟,追赶的人被他们远远地甩在了后面。“好了。”小个子从如风背上爬了下来,坐在一块大理石台阶上喘着粗气,“现在安全了!”

这是一片连绵起伏的废墟,比先前看到的废弃建筑规模要大得多。一直,樱都没有开口说过话,她的表情平静,仿佛全然忘记了刚才受的惊吓。她坐在一块石头上,面露喜悦地抚摸着上面漂亮的纹路。“多好看的图案啊……”她说,“这是什么地方,先生?”

“博物馆废墟。”小个子有些得意地说,“放心,他们早就把这里忘了,除了我,没有人能认识这里迷宫一样的路。”

“你为什么要帮我们?”毛拉对所有的大人都充满了怀疑。

“我叫奎科,是一个清道夫,热爱一切美好可爱的东西。如风是一只多么可爱漂亮的动物啊!那些家伙都着了魔,可是巫先生并不能改变我什么。”奎科爱惜地掸了掸自己的衣服,又看了一眼如风,“你知道,他们想把这怪物捉住卖给动物园,它可以卖高价……每个人想发财都想疯了!”他接着嘟哝了一句,像是自言自语。

“可是,你为什么不像他们一样?”毛拉问。

“为什么要像他们一样?我觉得自己生活得很好。”奎科愤愤道,“我热爱自己的职业,当一个清道夫多好!我熟悉这个城市的每一条街道,哪怕是最偏僻的羊肠小道。不管是柏油路,水泥路还是石板路,它们在我眼里都一样,都是我的画布我的天空,我挥舞着笤帚,想象自己是一朵云,在我的画布上作画,想画什么就画什么……”奎科沉浸在他的世界里,陶醉的表情使他看上去像一个顽童。

“奎科,这个地方和你的画布一样美妙,谢谢你把我们带到这里来。”樱说。她站了起来,双脚一前一后,脚跟并拢,脚尖分开,双腿伸直靠紧,缓缓举起双臂,粉色的短裙被风鼓胀起来,飘扬如一面短小的旗帜。安吉拉悦耳地鸣唱了两声,腾空飞起……

这时候,浓重的雾气从地下升腾起来,弥漫了整个天地,那些断壁残垣似乎在进行着排列组合,轰隆隆的响声震天动地,仿佛大海的呼啸。接下来,一座恢弘壮观的建筑平地而起,面前有漫长的石阶绵延无尽。毛拉回过头,和奎科面面相觑。樱保持着原来的姿势不动,明显有些喘,好像很累的样子。

在石阶尽头的雾气弥漫中,那座建筑向他们敞开了大门。“奇迹!”奎科惊呼一声,对樱说,“它和原来的样子一模一样!”

博物馆的穹顶华美无比,巨幅油画随着屋顶绵延起伏,阳光透过彩色玻璃映射进来,照在那些沉静迷幻的色彩上,那么安静,仿佛听得到画面下色彩的河流流淌的声音。

悠长的走廊里,悬挂着数不清的名画,当你走过它们,每幅画都发出声音来招引你--它们都是有声响的。无论画面上是人物肖像,还是繁密的星、月、花、森林,还是街面上从水沼里闪出的一粒白色纽扣,都具有了画家赋予它们的秘密灵魂,好似被演奏着的提琴。从它们旁边走过,你就听到了芳香的颜色。

不管年代有多久远,那声响一样的清晰动人,那或柔软或坚硬的色彩,犹如提琴上的弦,画家通过每一次拉弓把心灵的颤动奏出乐音。于是,无论过了多少年,看画的人都能听得到。

第八章神秘的大书和地图

他们就这么听着美妙的韵律一路走过去,走到了海湾边。站在海边,建筑物清晰的轮廓的倒影,咖啡座的露天陈设,上下辉映,构成了一幅迷人的图画。

“这些是真的么?”毛拉一边问,一边观察走在前面的樱。“当然不可能是真的。”奎科自作聪明道。他永远无法忘却那幕场景,当恶之花开遍了城市的每个角落,似乎在一夜之间,这个城市里最美好的所在--博物馆、美术馆、剧院等等在经历了长久的寂寞后都轰然倒塌了。它们的倒塌似乎并没有引起人们的震动,就像一棵树忽然倒下了,或者是一株花因为干渴而死。

樱沉默着往前走,仔细地欣赏那些美轮美奂的盆钵鼎碗,玉器和青铜……她走进了一间乳白色的轩敞的厅堂。厅堂里摆放着中世纪的家具,房间里还有数不清的门,樱推开其中的一扇,走了进去,对他们说:“这是我们临时的家了。”

那里有三张软榻,上面铺着雪狐的毛皮,壁炉里正燃着五光十色的火。阳光透过彩色玻璃窗照射在一张桦皮矮桌上,上面放着一篮面包、一盘鲜果。毛拉顿时觉得饥肠辘辘起来,他已经饿得太久了。“樱,你哪里来这么神奇的本领?”奎科咬着面包问樱。

樱却已经睡着了,她右卧着躺在雪白的皮毛上,裸露着美丽的双臂,伸着修长并拢的双腿,安然如摇篮里的婴儿。毛拉注意到她身上的那只鹿皮小包,即便睡着了,手也下意识地按在上面。他想起刚才惊险夺包的一幕,更是对那只小包充满好奇。这么轻巧的一个东西,里面究竟藏了什么?

见樱没有反应,奎科转过来对毛拉说话:“你看这壁炉里的火苗,很多年前,有人告诉过我,粉红色是爱的光,蓝色是医治心灵的光,橙色是智慧的光。知道么?孩子,遇到你们我真是高兴!可是你们这是要去哪里呢?”

“我要去找回我的名字,在路上遇上了她。”毛拉朝仍然睡着的樱努了努嘴唇。“可以带上我么?我可以给你们画画、讲故事。”奎科挥了挥手里的笤帚说。

“那当然好啊,奎科。”樱不知什么时候醒了过来,揉了揉惺忪的睡眼,抓起一个苹果咬了一口,“我们会走很长的路,也不知道路上会遇见什么,有你和我们在一起,就能增加一份胆量了!”

樱的话给了奎科信心,他虽然还没弄懂眼前这个在他看来,穿着如此暴露的神秘女孩的来历,也没弄懂这华丽无比的博物馆怎么会在一片废墟上重现,但这似乎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他那颗嘭嘭跳动的心正告诉他,他这么做,将很愉快、很值得。

夜幕渐渐降临,窗外开始飘雪。雪落在苍白的广场上,寂寥无比,也落在恶之花肥硕的花瓣上,但看上去毫无美感,犹如裱着奶油的臃肿的花形蛋糕。奎科不可遏止地怀念起过去那些飘雪的景色,那种无法描述的美丽和心情已经是很久远的记忆了。

从远处看,这里仍然是一片连绵的废墟,雪纷纷扬扬地落下,很快将废墟覆盖了。

不久,困意袭来,他们分别睡去。深夜里,毛拉再次被噩梦惊醒,右手腕的伤疤隐隐作痛,他下意识地用左手揉了揉那里,朦胧中感觉到眼前有亮光晃动。睁开眼,看见樱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起来,披着上衣坐在窗前。

窗前悬挂着一只油皮纸的灯,那光亮来自灯罩里无数的萤火虫的微光。樱拉过身前的鹿皮包,从里面取出巴掌大的书本样的东西,那东西到了她手上,瞬间就变成了足有一千页的辞典一样的厚书。樱翻开那本书,在油灯下读起来。一边读,樱一边朝窗外张望。

不知过了多久,门轻微响动,昏暗中晃过安吉拉的影子,它轻轻落在案几上,将口里衔着的一卷羊皮纸交给樱。那是一张地图,上面除了标有路线,还有数十只红色的小灯闪闪烁烁。“现在我们在达摩。”樱指着第一盏灯对安吉拉说,“还有那么长的路要走啊……不知道那艘船怎么样了……”安吉拉啁啾几声,以示回应。

毛拉屏息假寐,脑海中浮出一幅幅匪夷所思的过往画面。短短几天,樱给了他太多的奇迹,那些奇迹如幻形的花层层叠叠地凌空绽放,他用眼睛捕捉到,也用手触摸到了,那么它们还是幻影么?

樱,一个少女,穿着竟然如此大胆。她究竟是谁?她来自哪里?她又会将他带往何方?毛拉看着窗外的雪凝重纷扬地落下,觉得自己就是那漫天大雪里的一片雪花。

第九章至第十一章

 第九章海豚的身世

当海豚瘫坐在博物馆废墟附近的一道矮墙上的时候,他已经独自离家五个小时了。由于拖着个大箱子,他累得气喘吁吁。他把手拢进羽绒衣的袖管里,打着哆嗦。因为冷,也因为余怒未消,他的心脏还在砰砰地快速跳动。

海豚从懂事起,就寄养在姑妈家。他的父母在他两岁时出车祸死了,他是那次车祸的幸存者。那年夏天,海子夫妇带着他们两岁的儿子海豚在梭利峡谷愉快地度过了三天,为海豚留下了在彩虹瀑布前的美丽留影。回程的时候,海豚的妈妈想起自己的项链落在了酒店的房间里,于是,只能半路返程。

当他们重新上路的时候,天气突变,下起了暴雨。他们的车在半路失控,撞上了路边的山崖……也许是母性的本能,车子撞山的那一刻,母亲佝住身子,紧紧抱住了怀中的海豚。夫妇两人同时丧命,海豚却奇迹般的生还。从此,海豚被姑妈收养,和姑妈、姑父以及堂姐莎莎住在一起。

尽管失去了亲身父母,海豚的童年依然是幸福的。姑父在一家糖果公司做销售经理,姑妈是幼儿园的老师。她把家里的每个人当作幼儿园里的小孩照顾,从吃饭到尿尿,管得很细致,尽管有些罗嗦,但这并不影响你领受她的好意。

至于堂姐莎莎,她是个有些脾气和个性的小姑娘,不过她和海豚还是能友好相处。在上小学以前,他们曾经同住一间屋子,共用一套玩具。上小学后,莎莎总是亲热地向她的同学介绍海豚:“这是我的弟弟,我的小跟屁虫!”

可是,自从他们家来过了不速之客--巫先生后,这个小跟屁虫变成了小倒霉蛋。在一个晦涩的星期四的早晨,海豚在睡梦中紧张地四处找厕所。他隐约听到水声,又仿佛感觉自己摸到了厕所,于是下身一阵轻松。等他反应过来,觉得自己的床褥上已经暖烘烘湿漉漉了。

第一个发现丑事的当然是莎莎了。她悄悄推门进来,灵敏地嗅到了空气里的异样。她几乎是欢呼着跳了出去:“这家伙尿床了!”她幸灾乐祸地躲到母亲身后,等着看海豚的笑话。

姑妈冲进了他的房间,抖起他的被褥,利索地晾到了院子里。一边晾一边唠叨:“让全世界的人都看看你的图画‘作品’!这个小混帐!”至于后面的这个称呼,海豚并不陌生,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这几个字已经代替了他的名字。

这天晚上,海豚被撵出了和莎莎同住的房间,搬到了阴湿潮冷的储藏室里。莎莎叫嚷着不愿和一只臭猪同住,把他的被褥扔了出来。从此他在储藏室里一住就是好些年,学会洗自己的衣服和床单,学会做姑妈一家子的煎蛋早餐,还学会在院子里用锈掉的割草机除草……姑妈警告他,如果不学会做这些,将要受到邻居们的耻笑。

但事实是,尽管他卖力地学会了这些,还是没有得到很好的回报。在莎莎十岁生日宴上,这小姑娘被她的父亲挑唆,野蛮地将他压在屁股底下,作为对自己生日的庆祝,理由是,海豚不小心打翻了她的葡萄酒杯;以后每个新年,莎莎都能收到父母送的新衣服或者新鞋,海豚得到的是新年前夜洗不完的餐盘。最近的一次新年,姑父把家里所有吃剩的粘乎乎的糖果倒在了海豚的藤箱子里,说是给他一个丰收的新年,莎莎靠着门框尖笑,像一只骄横的母鸭子。

姑妈早就怨天怨地,抱怨自己的兄弟早死,把这个小包袱扔给了她,想甩也甩不掉。那些邻居总是当着海豚的面,和姑妈咬耳朵。至于内容,海豚不听也能想象,他们总是竭尽所能挑起姑妈对他的不满,让姑妈觉得收养海豚无异于吃了天底下最大的亏。

谁也没有留意窗外时常有灰色的巫先生的影子来回晃动,他们犹如下雨前的乌云,也像那些骚扰人的飞虫。他们繁忙地出出进进,不停地与人们说着什么,凡是接触过他们的人,会在瞬间发生难以察觉的变化,先是表情变得冷漠和古板,然后表情的变化也悄悄影响到他们的长相。

这些年,姑妈、姑父和莎莎都好像变了个人,他们的脸上难得见到笑容,脸部的线条变得僵硬。姑妈的那张可爱的圆脸变成了苦兮兮的长脸,嘴角刻上了两道深深的纹路,像是老了很多。

第十章挨骂的生日

每当巫先生光临他们的家,海豚就仿佛神思恍惚做梦一般。让他纳闷的是,姑妈和姑父好像并没有意识到身边有这些穿斗篷的人,也意识不到他们对这个家做了什么。|Qī…shū…ωǎng|海豚用尽力气瞪大了眼睛看那些穿斗篷的人,也无法看清他们的脸。他只知道,每次这些影子走后,姑妈和姑父都会变本加厉地对待他。

每天入睡前,他都要把藤箱上的相框拿过来,对着死去的父母默默地说些话。他会复述一天里自己做了一些什么,告诉他们自己又学会了一样新的家务。忧伤只是暂时的,他很快就能快乐起来,因为除了一只竹管做的一孔笛外,还有一只心爱的虎皮鹦鹉陪着他。

飘雪的这天,正是海豚的生日。他一早起来,做完了早餐,然后端到他们三个的面前。莎莎正在试她的豹皮新外套,这是姑妈为庆祝她通过考试买给她的礼物。为了赶在煎蛋凉了之前吃掉它,姑妈忍不住把莎莎叫回了餐桌。没有人理他,当然更别指望有人祝他生日快乐。海豚在桌边站着,安静地等他们三人吃完,然后拿了一片面包,又给自己倒了一杯牛奶。

“从即日起,禁止养鸟、狗、猫等各种小动物。这些小动物危害性极大,使人丧失斗志,分散精力……”姑父正在读报上的一条新闻,读到这里,停顿下来,眼睛越过报纸,冷冷地瞪着海豚,“你那只虎皮鹦鹉!”

海豚猛地吃了一惊,喝了半口的牛奶呛了他一下,他猛烈地咳嗽起来。

姑父还在继续念,说的是达摩市政府的新规定,因为政府认为人们应该把工作挣钱作为第一使命,至于那些小动物,无疑妨碍了人们的工作,所以必须清理出去。

“太有道理了!”姑父说,“我正看着那只虎皮鹦鹉不顺眼呢!”

海豚马上搁下杯子,进储藏室去找他的鸟笼。那鸟笼正在床边上放着,那只绿色羽毛的漂亮小鸟正焦灼地上窜下跳,等待小主人给它喂食。姑父冲到储藏室门口,海豚恳求着,他几乎是跪在了地上,用身体护住鸟笼。可是姑父怒吼着,愤怒地冲到海豚面前,奋力抢夺那只鸟笼。

撕扯中,鸟儿竟从松动的小门里飞了出来。它惊慌地在屋子里盘旋乱撞了一会,也许是受了惊吓,它一边飞一边排泄,黄绿色的小鸟粪滴滴答答地落了他们一头。“啊!”只听莎莎愤怒地惊叫起来,她的新衣服也落到了几滴。她气得脸发白,哭泣着冲向母亲怀里去撒娇。

而那只可怜的小鸟,在屋子里盲目地转了几圈,以为窗外真有它的自由,扑棱着翅膀,艰难而笨拙地从半开的窗子飞出去了……它哪里晓得它已经丧失了在大自然生存的能力,更何况外面的世界,除了有毒的恶之花,所有的花草都枯萎了,它又能吃什么呢?海豚垂头坐在地上,闷闷不乐。他听见姑父甩门的声音,他还余怒未消。

“你得把这些脏东西擦干净!”姑母走到他跟前,踢了踢他的腿。海豚翻翻眼睛,站了起来,开始找抹布清洗小鸟留下的排泄物。他没有什么可抱怨的,对于他来说,姑妈一家能收留他,已经是最大的恩典了,所有的邻居都这么说。

很快就到了晚上。这一天,没有人祝他生日快乐,更没有人送他生日礼物。海豚一直躲在自己的储藏室里,和父母的照片说话,然后清洁空鸟笼,把他的那些宝贝一样一样拿出来,又一样一样放好。

姑妈回来的时候带了一肚子怨气,她和过去最要好的同事干了一架。“别对我假笑!”她对海豚说,“我知道你对我们不满意,你这个没良心的小东西。我真后悔收养了你!”

“没错。”姑父立即说,“你给我们增添了多少负担,如果少了你,我们家至少可以添置一台大屏幕的液晶电视,还有一整套暖气设备,这大冷的天!”他跺了跺脚,看了看窗外的雪花说。

“真的么?”莎莎跳起来,她立刻感觉到海豚的存在是对他们全家的剥夺,“那次车祸为什么让你活下来?”她恶毒地说。“哼哼,还不是因为他的母亲……”姑妈斜眼瞟了海豚一下,“这种女人,要不是她回去拿项链,怎么会遇上车祸?这女人出身下贱,没见过好东西,一条项链就要了她的命。我看,这小东西和他母亲一样的下贱……”

“不许你侮辱我妈妈!”海豚终于忍不住腾地站起来,离开了饭厅。几秒钟之内,他已经一头钻到床下,拖出放衣物的大箱子,把衣服和玩具统统塞进去,又用围巾把自己包得严严实实。

没有人阻止他,或许这一幕是他们盼望已久的。海豚拖着箱子走到门口,回头对餐桌前的三个人说:“谢谢你们。我受够了,我走了!”

第十一章出走的男孩

星月全无,海豚走入了黑暗的漫天风雪中。恐慌的感觉侵袭了他,他还从来没有在深夜走这么长的路,他感到自己被孤独地搁浅在一个完全陌生的世界里。去哪儿呢?海豚的钱包里除了攒下的200元零用钱外一无所有,即使搜肠刮肚他也实在想不出一个好去处来。不知不觉地走到了博物馆废墟的附近。

这里曾经是他童年时常来的地方,有很多孩子被大人领着来这里参观,听海涛,讲故事。回想起来,那已经是十分遥远的过去,现在只有一些孩子会想念那个地方,他们偶尔会聚集到这里,说一些心事。不过,当寒冷降临的时候,这里也便真的冷清了。

海豚在他曾经攀爬过的一只残破石狮边上停住脚步,打开衣箱想拿件衣服御寒,可一个黑影闪电般从后面扑上来,把他压倒在地上,迅捷地把手伸进他的口袋,将他的钱包掳走了。那个力大无比的黑影蹿起来,猛推他一把,把他连同他的箱子一起摔到了街沟里。然后,那影子像黑风暴一般消失得无影无踪。

歪了歪嘴,海豚顾不得身上的疼痛,费力地爬出街沟。他踉跄着走了几步,一抬头,竟看到了远处废墟里一点如豆的灯光。

犹如在沙漠里看到了泉眼,他还没来得及擦干眼泪,就拖着箱子,向灯光大步地跑去,终于跑到了废墟的大门石柱前。他惊讶地发现,在他奔跑的过程中,这座废墟竟慢慢地复原了,恢复成和原先一样的气势雄浑的博物馆了!

但还没等海豚意识过来,他已经陷入了一个无法挣脱的陷阱。成百上千穿着中世纪服装的人从画框里飞出来,在他的头顶漂浮。一个穿着宫廷衣服的男人,飘到目瞪口呆的海豚面前,挡住他的去路道:“别想往里走!”几只陶罐从里面滚向他,一千支利箭从门里射出来……惊魄未定的海豚哭丧着脸从箭堆里爬出来,一眼看到了站在面前的三个人:樱、毛拉和奎科。

“为什么要这么对我?”海豚摇了摇脑袋。一见这三个人,海豚产生了一种奇异的感觉,这里似乎比姑妈家更像家。

“为了防止坏人入侵呀。”樱拔去插在他领口里的一支箭笑道。海豚看着她,觉得眼前的面容渐渐模糊,惟有眼神如花在他面前飞舞落下。

……她的笑容可以消融一切冰雪,可以软化心灵的铠甲。她似乎可以不需要语言,就能和人完成交流,让对方安静平息下来。她依靠的是什么样的心灵密码呢……毛拉望着这个神秘女孩想。

毛拉发现海豚比他小不了几岁,十岁左右,长着一只翘鼻子,一对可爱的大耳朵,鼻梁上架一副圆溜溜的远视眼镜,脸上的皮肤薄得像纸,好像一揪就能滴下水来。樱微微笑着:“跟我们回房间取暖吧!”

“我不是故意闯进来的。”海豚跟着那几个已经不陌生的陌生人通过长长的走廊,走进他们休息的房间,一股春天般的暖意包围上来。孩子间的交流简单而直接,海豚央求着:“你们能带上我么?我反正没有家了!”奎科望着樱,樱再望向毛拉。

“没问题,一起走吧。欢迎你,小弟弟。”毛拉走到海豚面前,拉了拉他的手。

“真的么?”海豚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这短短一天,他遭遇了太多奇迹,他几乎激动得不能自持了。

“可是跟着我们,说不定会遇上很危险的事情,你不怕么?”樱问海豚,少年摇摇头:“我不怕!”三个字就像他的目光一样坚定有力。

壁炉中的炉火烧得正旺,海豚依偎着奎科昏昏沉沉地睡去。他们一直睡到天光放亮,还没有醒来。谁也没有感觉到,不安正在悄悄逼近他们。

第十二章至第十四章

 第十二章克拉拉和他的古怪机器

奎科第一个起床,他拿了笤帚来到广场上。不经意间,笤帚扫过的地方一个灰乎乎的东西从地下冒出来。捡起一看,是一枚陶片,像是一只青花瓷碗的碗底,上面有喜鹊和牡丹的图案。

“啊,喜鹊,真像芽美姐……”樱不知什么时候走到了奎科身边,看着他手里的陶片,“当博物馆变成废墟后,那些文物哪里去了呢?”

“有几个说法,有的说他们都已经埋葬在废墟底下了,也有的说,有一位老馆员在博物馆倒塌后,花费了几个日夜,把他们一件件收集起来,转移到一个秘密宝库里去了……究竟在哪里,谁也说不清。”奎科晃了晃脑袋。

“是这样……”樱低下头沉思着,走开去,轻轻地叹气。毛拉远远地望着她的背影,他的眼睛里有疑惑闪动,她究竟是谁?为什么他总是能从她晶莹的瞳仁中听到她的声音:毛拉,不管怎样,我一定要帮助你找回你的名字,到那时,记忆恢复,一切水落石出……

而在达摩城的另一角,一栋茅草盖的破破烂烂的别墅内,一个装束邋遢的秃顶男人正在紧张地忙碌着。这个人叫克拉拉,曾经是达摩城有名的古董收藏家。他的褂子长及膝盖,上面缝着数不清的大大小小、长长短短的口袋,里面放满了东西,那都是一些黑咕隆咚的陶罐、花瓶、胭脂盒、玛瑙首饰之类的小东西,他和它们一起睡觉、吃饭,形影不离。所以,他走路显得有点迟缓,每次转身都要花费一分钟,像一只臃肿衰老的熊。

尽管如此,他仍旧在桌子上爬上爬下,满头大汗地捣鼓着某种古怪的机器。除了他身上那件琳琅满目的褂子,屋子里可谓家徒四壁,墙面斑驳,漆的颜色已经无从分辨,好像有几个世纪没有整修过了。但过去他可不是那种寒碜样。他的房子里堆满了古玩,那些博古架上的玉器陶瓷青铜,在阳光下闪烁着安静高贵的光泽。

他热爱那些散发着古旧气息的玩意儿,他能听见它们无声的歌唱,唱着从远古而来的歌。每一支歌都不一样,有的玲珑剔透,有的凝重古朴,有的沧桑悲凉,有的轻灵激越……他常常兴奋得手舞足蹈,仿佛看见古董精灵在他面前愉快地飘舞,织成一场快乐的梦。然而,是谁剥夺了他的快乐呢?

自从巫先生们来了以后,这个世界已经黑白颠倒,一些过去不可想象的事情都一一发生了。一个月夜,一伙人侵袭了克拉拉的别墅。他们将他的宝贝足足装了一卡车,轰隆隆地开走了。克拉拉好不容易挣脱了绳索,捧着那些遗漏下的小东西整整嚎哭了两天两夜,他的快乐的梦也就此破碎了。

但是,伤心只是暂时的。正当克拉拉擦干悲伤的眼泪,准备将剩下的宝贝小心藏好的时候,他的窗外开始人影幢幢。他看见一群模糊不清的黑色轮廓,他们身披斗篷,脸被头巾完全遮住。有一个黑影凑近了他,对他密集地耳语。他不记得那个影子究竟说了什么,只感觉到自己胸腔中突然燃起熊熊的复仇的火焰……他必须将失去的东西夺回来,有人抢夺了他,他就要去抢夺更多的人!

失衡的心灵变成了一只火球,给了他强大的动力。一个阴险的计划在他心中酝酿成熟,他找出他的工具箱,开始捣鼓起来。

他没日没夜研究他的新发明,那是一种专用来偷盗文物的机器。它有识别功能,只要输入相应资料,就能在一堆文物中把要找的那件翻检出来;它的“手臂”则充当机器手,善于拿捏各种形状的东西;至于它的“身体”,尽管体积不大,但拥有足够大的容量,可以软化放进去的东西,即便是庞大的青铜器,也会变成橡皮泥大小软软的一团,而“吐”出它的时候,则立即复原如初。

从此,克拉拉开始了专业文物盗窃生涯。但是,在他的行窃过程中并非一帆风顺。因为他有一个致命的弱点:胆小。比如,当他满载而归时,往往会因为身后的一声狗吠,吓得失魂落魄,偷来的东西慌乱中被撒了一地。又比如,当他深夜潜入室内,正蹑手蹑脚弯腰走在楼道上,忽然地猛一回头,就被自己的影子吓着了,于是慌不择路地破门而出……

如果不是因为遇见那个相士,克拉拉怎么也不会想到去实施这个大计划。

第十三章神秘相士和古董精灵

那天凌晨,他背着个麻袋从一个狭弄里溜出来,走到狭弄口就撞上了一个人。“往哪里去?跑这么急什么?”他不屑地看了眼克拉拉的麻袋,好像一下子参透了他的把戏。克拉拉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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