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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妃传之孝贤皇后-第9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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舞婢们舞姿妖娆,尽显美态,未免打扰太后与皇上的雅兴,盼语只悄悄从人后绕进了自己的座位。轻轻的福身请安,并未发出任何声音。

皇后见索澜没有来,而歌舞的顺序又有所改变,已经心中有数。借献酒之时,凑近皇上的耳畔道:“娴妃妹妹聪明伶俐,心思独到,说不定今日会有意外的惊喜也未可知。皇上定能一饱眼福。”

弘历颔首而笑,饮罢了杯里的酒才道:“宫里已经许久没有这样热闹了,朕感念这样的好时候,却知此情此景之不易。辛苦了兰昕你。”

太后于皇上身旁另一侧,倒也是听见了这番话,却没有做声。反而很享受似的吃着面前的佳肴,满面欢愉。

雅福趁着给太后献酒的时机,瞧瞧的附耳低语:“奴婢听说,今日的宴会乃是娴妃一手操办的,还请了几位太嫔太妃。却不如太后有心,连皇后最不想见的人也请了来。”

第三百零一章 : 画帘重见水中仙

太后虚着凤目,看着殿上披红带绿的舞婢,慢慢的牵动唇角为笑:“那岂是哀家的本事,不过是纯妃从前伶俐,知晓自己得罪了皇后,便将缘由告知了哀家。倒像是哀家这数十年白活了,竟没看头弘昼的心思。”

话说的很浅,声音也轻,若不是雅福邻近,在这觥筹交错、丝竹悦耳之时,也未必能听得清楚。雅福缓缓的笑着,眼眸里只看到太后的笑意:“奴婢倒是也没瞧出什么,实在是掩饰的好,怨不得瞧不出呢。”

“弘昼给皇额娘请安,给皇上请安。”弘昼出现的恰到好处,正是在《庆团圆》这曲子奏毕舞婢们纷纷退下的时候。“皇嫂万福。”

“昼儿,快来。”太后不经意的扫了皇后一眼,伸手唤弘昼上前:“这样人月两团圆的好日子,怎么能少得了你。”

“即是来了,就陪皇额娘好好说会子话。”弘历看了弘昼一眼,吩咐李玉在太后身侧添了个位置:“请和亲王入座。”

兰昕没有想到太后居然会请和亲王入宫,且事先根本就没有知会旁人,不免心中有气。但大面上却端方大雅,丝毫没有介意之色:“倒是臣妾想得不周到,为能早些请和亲王入宫,共享团圆盛宴,还望皇额娘恕罪。”

弘历轻缓一笑:“也是朕粗心,只想着宫里好好热闹便是,未曾想到这深远一层。”

弘昼听帝后自责,便知自己并不是多受欢迎的宾客,遂玩笑道:“哪里是皇兄皇嫂思虑不周呢,实在是宫里的佳肴美酒香飘万里,引得弘昼垂涎三尺,只好不请自来。”

几句话毕,太后少不得发现,皇上其实还是很介意自己同弘昼这一份“养育之情”的。虚着长长的凤目,太后少不得宽和笑道:“如此说来,这佳肴美酒竟比哀家还要紧,倒是引得你记挂好吃好喝,却不记挂哀家了。”

闻言,弘历不禁开怀而笑:“本就是迟来,有这般不会讲话,惹恼了皇额娘,理当自罚三杯。”

“琼浆玉液,莫说是三杯了,皇兄赐下三坛子三缸,臣弟也必然一饮而尽,不醉无归。”弘昼爽朗的端起酒杯,向皇上道:“那就借皇兄的美酒,敬皇兄首一杯。”

苏婉蓉的脸色有些不自然,没想到自己才出钟粹宫,太后就已经这样迫不及朝皇后下手了。如此一来,自己除了能一心一意的效忠太后,恐怕根本无从得到皇后的谅解。这可怎么是好?

三杯酒尽,弘昼便安分的坐在了自己位置上,只与太后说笑。眼神并没有半点的不安分,言行也始终得体。

弘历与娴妃对视一眼,轻轻挥了挥手。娴妃随即会意,随即请乐师奏乐。乐声一起,便有一婀娜的女子翩翩而来,犹如仙子腾云,婀娜婉转,舞姿清扬,令人耳目一新。

高凌曦抿着杯中酒,看得有些痴迷,连酒泼洒于手背之上,竟也不觉。“仿佛兮若轻云之蔽月,飘兮若流风之回雪,用在这舞姿怕是最合适不过了。娴妃果然好眼光。”她看清楚了起舞之人并非是叶赫那拉氏,反而是咸福宫的梅勒贵人,少不得赞娴妃好心思。

“这样突然的惊喜,莫说是皇上会喜欢,就连本宫也舍不得错目,生怕看漏了一招一式。”高凌曦的声音不大,怕对面而坐的娴妃也听不清。唯有双后端着酒樽,朝她一比,兀自仰头咕嘟咕嘟的喝了下去。

盼语娇嗔,爽快的端起杯子,与慧贵妃一般一饮而尽。可目光短暂的停留在慧贵妃绝色的容颜之上,便又朝殿上飞转回旋的梅勒贵人看去。她的舞姿以灵活柔美著称,与原本叶赫那拉氏所跳完全不同。照这么看,倒真有些不像是即兴发挥而跳的。反而像足了惊心准备多日所得。

“好极了。”弘历击掌而赞,意犹未尽:“看过梅勒贵人的舞,朕忽然觉得‘游龙之姿,惊鸿之态’竟也不过尔尔,皆不及你姿态翩然,令朕耳目一新。”

”皇上谬赞了,臣妾愧不敢当。“怡珠福身道:”若不是叶赫那拉姐姐临嫌恶时,弄伤了脚踝,臣妾哪里能即兴为皇上献舞呢。皇上不嫌弃便是最好的了。“

盼语微微蹙眉,随即又恢复了如常的神色,她不喜欢梅勒氏口里“即兴”的两个字。“臣妾看得意犹未尽,想来皇上大加赞誉,也必然还没有尽兴。若是梅勒妹妹不介意,可否在‘即兴’另献一舞呢?”

像是出了一道难题,盼语心里稍微舒坦了一点。倘若这个梅勒氏真有本事,也该她获宠。

兰昕知道娴妃的性子,不是急躁冒进的人,鲜少会在这样的场合刁难旁人。略微一想,也不难猜出娴妃的用心:“本宫也觉得此舞甚好,能再观一曲,可谓好事成双。”

弘历温和一笑:“不知梅勒贵人你可否再舞?”

“能为皇上、太后、皇后娘娘以及各位姐姐助兴,臣妾求之不得。”怡珠大大方方的应声,容止优雅的福身道:“且容许臣妾更衣,去去就来。”

“去吧。”弘历显然是很愉快的,从前的叶赫那拉氏舞得好,不想这梅勒氏有过之而无不及,倒是自己疏忽了。“这便是皇后说的额外惊喜吧?”

兰昕动容笑道:“什么都瞒不过皇上。”

正殿之上人声鼎沸,欢颜笑语,可同样是在乾清宫,这后院却冷清的恍若无人。

绮珊端身正坐,由着不知名的小御医替她包扎了伤口,血算是止住了。“伊澜,你去备肩舆,趁着酒席还没有散,咱们回宫吧。”

“贵人,这……”伊澜咽不下这口气:“这原本是你该有的荣耀,怎的就让旁人给夺了去。奴婢这就去内务府,揪出给您做舞鞋的奴才来,必然逐一问清楚是谁在鞋里动了手脚,害您受伤。这件事不能就这么算了。”

“住口。”绮珊冷喝一声,面容不禁严肃了几分:“无凭无据,你这是瞎说什么呢?我伤着了的不过是脚踝罢了,哪里就有什么舞鞋做了手脚之说。团圆佳节,可不许提这些晦气的事。还不去被肩舆,等会儿宴席散了,让人瞧见了,可是不敬的罪责。”

“贵人啊,你这样容忍,岂非要人笑话你懦弱么?同为贵人,你何必怕她梅勒氏。”伊澜依旧不依不饶的嚼着舌头,死活也吞不下这口怨气。

绮珊的脸色越发不好,心里已经厌烦透了这个会碍事儿的伊澜:“本贵人只问你一句,倘若皇上怪罪,是你替我担责任么?如果是,那你现在便去慎刑司领罚。”

伊澜这下才发觉,贵人眼中已经有了锋利的杀意,她不敢再造次,连连求饶:“贵人息怒啊,贵人息怒,奴婢不敢胡嚼了,这就去备肩舆,请您稍后。”

从未再贵人脸上,见到这样苛责而冷漠的神情,伊澜唬得魂儿都丢了。匆匆忙忙的召唤人抬了肩舆来,便和几名粗婢,一并扶了脚有伤的叶赫那拉贵人上了肩舆。

对旁人而言,这可能是个无比美好的佳节。能看见最好的歌舞,享受佳肴与美酒。可对她而言,非但不能为皇上献舞,反而要备受冷清的悄悄离去。

“贵人,等会儿还有好看的烟火,您也不看了么?”伊澜见她的脸色缓和了一些,小心的问道:“那可是很少能瞧见的呢,听说花样百出,比往年都好看得多。”

绮珊烦不甚烦,真心不喜欢这个伊澜。自然为能让她安分一些,很多心里的感触都没有表现出来。“我心里不舒坦,没有心思看了,稍后会宫歇下,你便领着宫里的小姐妹同去一观。”

“多谢贵人。”伊澜明快的笑了起来,情不自禁的抚了抚耳垂上的珍珠耳钉。

绮珊只看在眼底,半晌没有说话。直道回了永和宫,伊澜伺候着她上床安歇。她才想起了什么似的。“到底是过节了,总得有些过节的气氛。”绮珊玉腕一转,将腕子上带着的一串珍珠摘了下来,轻轻晃到伊澜眼前:“这么好的耳钉不配这么好的珠串才叫可惜呢,这个你也收着,当是节赏吧。”

“多谢贵人,多谢贵人。”伊澜麻利的接过珠串,欢天喜地的看了又看。

“别叫旁人知道是我赏赐给你的,免得她们妒忌。”绮珊握住了伊澜的手:“谁让这样好的珠子,仅有这样一串呢。”

“奴婢明白,必然不会多嘴的。若是有人问起,奴婢只说是自己的私己。谢贵人疼爱。”伊澜小嘴儿很甜,语声也很是清脆:“那贵人你好好安歇,奴婢让下院的宫婢在外头伺候着。若有事儿,您吩咐她们去做。奴婢看好了烟火就回来,不会耽误伺候贵人的差事儿。”

“去吧,不要紧,难得高兴,尽兴总是好的。”绮珊意味深长的说道:“我瞧不见,你回来告诉我是什么样儿的就好。你不是也说了,这样好的烟火不多见,下回指不定是什么时候呢。”

第三百零二章:鬓乱钗横浑不醒

如愿的侍了寝,怡珠心里宽慰不少,总觉得离自己所求,更进一步。

连小云也是眉目含喜,择了很好看的海棠花钿给小主贴在了眉心。“奴婢也是听宫里的嬷嬷说起的,十五月圆之夜,皇上是该陪皇后的。”

秀色以手挡唇,略有些不好意思:“皇上看过小主的舞,一见倾心,陪小主过一回团圆佳节,赏一回明月也是理所应当的事。”

“好了好了,大白天的别说这些了。我还得赶紧去长春宫,给皇后娘娘赔不是呢。”怡珠虽然得宠,却也不敢懈怠,毕竟恩宠不牢固的时候,得意忘形、目空一切都是最不可要的陋习。“可不能耽误了时辰。”

她哪里知道,即便自己再小心,也终究是招来了旁人的猜忌。而长春宫的正殿上,有一出因她而上演的好戏,已经拉开序幕了。

兰昕沉闷默声,看着娴妃让人呈上来的舞鞋,果然垫脚的温玉,是从鞋底中央断了开来。且还残留着发黑的血渍,触目惊心。

高凌曦虽然是笑着,可比起平日里的温和,显然这会儿要冷寂得多。“娴妃观察入微,竟然连这么小的差别竟然也能分辨出来,果然是缜密细致。”

金沛姿面前摆放着几双残破的舞鞋,也是让人从永和宫取来的,叶赫那拉贵人穿过的。“虽然这几双鞋料子、丝线和玉石都是一样的,可针脚却不同。自然,可能并非出自同一位绣娘之手,有所不同也无可厚非。臣妾却不知娴妃娘娘究竟找出了什么不同之处。”

兰昕长出了一口气,郁郁道:“金丝银线的确是同样的质地,不同却是丝线的掺配。破损的这双是两股金线掺配三股银线,而那些穿破的却正好相反。三股金线掺配两股银线。颠倒了过来。”

“原来如此。”金沛姿恍然大悟:“臣妾手脚笨拙,不擅长针黹,亏得皇后娘娘指点。”

高凌曦却没有顺着这个话题往下说,反而扬眉问道:“若是出自不同的绣娘,针脚不同也无可厚非,娴妃怎么不着人去问一问。内务府让珍造司一夜之间赶出了这几双鞋,谁经手了,必然有记载。”

盼语当然不喜欢高凌曦指手画脚的教自己做事,只是当着皇后,她不便发作。何况在场之人,都是想弄清楚这个梅勒氏可疑不可疑,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儿,也无谓在这个时候计较。“天明时分我已经着人去问过,说是两位绣娘的手艺。来长春宫之前,我也亲自比较过,均不系二人所为。”

“哦?”高凌曦见娴妃回答的这样利落,又下了这许多功夫不免唏嘘:“娴妃妹妹真是极有心思的,从昨日发觉不妥,到这会儿来请安,短短的一夜的功夫,已经能摸清楚了许多。倒是我还傻愣愣的不说不明呢,脑子里只顾记着昨夜那样好的舞姿了。”

“那舞姿的确是好,漫说是你了,但凡是见过之人,必然难以忘怀。”兰昕唇角勾起一抹浅笑,平和道:“若说不是即兴,后一舞是皇上选的曲子。那梅勒贵人再聪明,恐怕也难以洞悉皇上的心思。到底是有些真功夫的。”

这正是困扰盼语之处:“臣妾也是这么想着,才会让梅勒贵人再跳一支。到底也是她有些功夫,即兴还是提早准备好的,实在难说。”

“是狐狸总能露出尾巴不是么?”金沛姿愤愤道:“若真是她宫里做出来的东西,拿她宫里的绣品比对便有数了。不方面明着来,便让臣妾暗地里查探一二,只要她做过,就一定能找到痕迹。”

“倒也不必这样麻烦。”高凌曦转了转黑曜石一般的眼珠,流波溢彩:“暂且不论这舞鞋到底是出自谁之手,想要成功掉包,换取叶赫那拉氏宫里的舞鞋,总得有人经手才好。这么瞧着,无论是一早就已经掉包了,还是宴席当日才掉包,都得经过叶赫那拉氏身边儿的人。

毕竟那东西是她身边儿收着的。再不济,东西在内务府就被人掉包了,只是那叶赫那拉氏运气好,先穿了几双没有问题的。那一直替她收着东西的人又如何会瞧不出不妥了。真没瞧出来,也是那奴婢不够尽心,总是逃不过罪责的。皇后娘娘以为臣妾此想可在理?”

略微颔首,兰昕很是赞同慧贵妃所言:“若是身边儿的人没有害人的心思,叶赫那拉氏也就不会受着无妄之灾。薛贵宁,去把伊澜带过来。记着,悄悄带到下院候着,别惊动了旁人。”

“嗻。”薛贵宁爽利的应下,麻溜的退了出去。才走出正殿,就瞧见梅勒贵人领着侍婢来给皇后请安了,忙扬声吆喝:“梅勒贵人到。”

“倒是够早的。”金沛姿晃眼看了看殿外:“这一位梅勒贵人若真是蒙上天垂爱得沐圣恩倒也罢了。可若是想方设法夺了旁人的恩宠,还能这样若无其事,可就真是城府极深了。”

樱桃般红润的唇瓣让高凌曦添了些许柔和,只那么柔柔的一展,笑意便已经倾国倾城了。“嘉嫔这话可真是酸极了,胸无城府之人大抵如同竹林苑的那一位魏常在一般。这会儿恐怕连皇上什么样儿都忘了。咱们这些从潜邸走过来的宫嫔就不必说了,新晋的水灵灵的妹妹们,能得到皇上青眼的,哪个又不伶俐了。”

她的话音落,梅勒贵人已经款款走上殿来。高凌曦顺势闭口,只平心静气的看着眼前的女子,淡淡的笑着。

“臣妾给皇后娘娘请安,给各位姐姐请安。”怡珠举止大方,语调柔婉,虽然笑容不是最明澈的,却总算让人看着心里舒坦。这一份矜持与含蓄,让人觉得她很平易近人,带着大家闺秀该有的从容气度,反而很讨人喜欢。

兰昕倒也没觉出有什么不妥来,只道:“起来吧。家宴上你连番献舞,昨夜又侍寝,原本是不必这样早起来请安的,难为你有这份儿心。”

怡珠闻言再福身,拘着礼道:“皇后娘娘垂询,臣妾心中感激。昨夜月圆之夜,皇上理该陪娘娘共赏明月。是臣妾不懂事,坏了规矩,还望皇后娘娘降罪。”

有些话皇后自然是不能说的,金沛姿敛去了笑意,阴阳怪调道:“这话听着不像是妹妹你向皇后娘娘请罪,倒像是数落起皇上的不是来了。若不是妹妹一舞动圣心,皇上又怎么会忘了规矩。连皇后娘娘的长春宫也不来了,反而是宣了你侍寝呢。”

这话太过直白,盼语听着别扭,少不得偏过脸去。

高凌曦格外坦然,轻轻转转眼珠,慢语道:“皇上一时的心性儿也是有的,梅勒贵人又岂是这个意思。嘉嫔白日里说这些倒是无妨,可也要顾着这位妹妹年少,脸皮薄才好哇。”

怡珠红了脸,垂下眼睑极为不自在道:“臣妾并不数落皇上,何况皇上哪里会有不是呢。臣妾只是怕为此而让皇后娘娘烦心了,故而赔罪。”

“平身吧。”兰昕瞧她楚楚的样子并不过分矫揉,心里也不是特别的抵触:“嘉嫔性子爽朗些,不过是与你玩笑两句,实则不必当真。本宫与诸位妹妹一同侍奉皇上,龙颜大悦便是本宫所求。你又何必在意是哪一天侍奉在皇上身侧呢。”

怡珠感动的不行,连连道谢,这才坐在了嘉嫔下首。

待她坐定,盼语旧话重提,语含疑惑:“本宫不知,梅勒贵人你的舞姿如此独特,且即兴发挥竟抵得过旁人数月的苦练,到底是有些惊奇的。不知贵人你如何练就的这一身本领,可有秘诀,能否一叙,也好让皇后娘娘与在座各位解开心中的疑团。”

“娴妃娘娘过誉了。”怡珠起身轻微一福,见娴妃示意她坐下说话,才又缓慢的坐稳了身子。由始至终她的动作都是极为得体的,叫人看着舒服。“臣妾自幼爱舞,阿玛费心,为臣妾请了几位舞师,十年如一日的练习。臣妾的身体已经适应了各种曲子,闻之能舞,倒也不是什么秘诀,贵在持之以恒罢了。”

腼腆一笑,怡珠有些赧色:“到底是臣妾愚笨,唯有下苦功夫才得如此。让娴妃娘娘见笑了。”

“倒是真真儿的肯下苦功夫了。”高凌曦啧啧赞道:“难怪舞姿这样的曼妙,令人一见难忘。总算没有辜负你这份辛劳。可惜呀,却苦了叶赫那拉贵人,想必她也是十年如一日的勤练,却功亏一篑了。”

“所以说谋事在人成事在天,不是下了功夫就一定如愿的。”金沛姿凑趣儿般道:“有时候运数竟然更为要紧呢。”

怡珠不免显露惋惜之色:“敢问慧贵妃娘娘一句,叶赫那拉姐姐是伤着脚踝了么?臣妾有幸一舞,是托姐姐的福。心里实在难安呢。”

“伤是伤着了,且伤的不轻呢。断然不是脚踝扭着这么小的事儿。”盼语脸色一沉,语调已经不是那么柔和了:“舞鞋里让人做了手脚,铺底儿的玉板子断了,扎了脚心,故而不能作舞。不知此事梅勒贵人怎么看?”

第三百零三章: 彩线轻缠红玉臂

怡珠很是惊讶,抑制不住眉心倏地一跳:“怎么会这样,昨日臣妾仅仅以为姐姐是伤了脚踝……这么看倒极有可能是人为。”

许是为了撇清自己,也许这个说法呼之欲出,怡珠没有掩饰什么。既然在场各位都能想到这一层,凭她怎么隐瞒,终究抵偿不了她们各自心中的疑惑。倒不如一吐为快,好过藏着掖着惹人怀疑。

“梅勒贵人也这么看么?”盼语注视着她片刻,依旧没哟从她的神色之中看出慌张或不安:“本宫也觉着这里面大有猫腻。当然,且看此事谁受益良多,便可知究竟。”

娴妃的话直白,就差直接道出自己的名讳了。怡珠慢慢的垂下眼眸,脸上有些愧疚之色:“娴妃娘娘过虑了,臣妾不过是拣了叶赫那拉贵人的机遇,才有幸在皇上、太后、皇后娘娘以及诸位姐姐面前献舞,偶然之间的得失。臣妾虽然高兴,却也不敢忘记自己的身份,心中对叶赫那拉贵人唯有感激,却并无害人之心。”

“有没有,不是单凭你一面之词,皇后娘娘自会明鉴,你实在不必这么心急撇清自己。若原本就是清澈如水的,倒进杂质去,也能沉淀的清清澈澈。可原本就是黄泥泥浆,只怕干透了,也是一把泥灰沫子,终究不会是透明的。”盼语说话的时候,唇齿轻抵,慢条斯理,并不见一分急躁。

兰昕隐隐约约从她此时的神情之中,瞧出了往昔的模样,不知作何感想。从前娴妃还是侧福晋的时候,便是这样不温不火,缜密又道的样子。只是在恩宠渐渐的疏落,那些无助的岁月里,才犹如斗鸡一般,呛起了毛怄红了眼,看谁都恨不得扑上去啄几下。

紫禁城里的女子,无论本质多么的高贵,心底多么的纯善,骨子里多么的骄傲,到头来还不是被恩宠左右。而什么才是恩宠,那是唯一的天子,唯一的夫君,或是怜悯或者龙兴所致时的一缕关怀。

可这恩宠不但决定了荣华富贵,权势地位,还决定了生死。

于是,这紫禁城里的女子们,都变了样子,变得连她们自己都无法想象的样子了。

唏嘘冷叹,兰昕静静的凝视着两人,良久,才幽幽的开口:“本宫已经让人把叶赫那拉贵人身边伺候的伊澜带来,等下当面问一问也就清楚了。事情未查清楚之前,娴妃不必急着下结论。以免伤及和气。”

高凌曦想着时辰差不多了,便向皇后请示:“皇后娘娘,估摸着再过一会儿,请安的宫嫔就要到了。人来人往的,许多话也不方便说,是否将她们挡在宫门外,免去了今日的请安?”

“慧贵妃想得周到。锦澜,你去吧。”兰昕早也是这样的打算,话从慧贵妃口里说出来,便可知她也是很想弄清楚此事的。

怡珠再度向皇后福身,脸上的笑意早已经转成了忧色:“臣妾到底是顶替了叶赫那拉贵人的福分得皇上垂注,也难怪皇后娘娘与诸位姐姐误会臣妾从中作梗。但怡珠并没有这样的心思。一入宫,臣妾便知深知宫中生活不易,眼见着身边儿的碧鲁答应获宠、得皇嗣,一步步走得这样艰辛,臣妾就更不敢越雷池一步了。若非天意注定,强扭的瓜到底是不会甜的。”

金沛姿看她粉嫩嫩的小脸透着一股子倔强,若有所思道:“想要证明妹妹是无辜的倒也不难,就看你自己是否愿意了。”

怡珠眸子里燃气一丝渴望的光彩,流转间隐隐化作迫切:“臣妾愿意,只要能证明臣妾是清白的,但凭嘉嫔娘娘吩咐。”

“经过查验,那舞鞋不是内务府着绣娘所赶制的出品,而是用来同样的金银丝线、不了,甚至玉板子仿制而成。若你想证明清白,只消请皇后娘娘身边的锦澜姑姑到你宫里查验一番,若无此种手艺,自然能洗清嫌疑了。”

盼语不禁蹙眉,心里大为不赞同:“若无此种手艺,也未必就能完全的撇清干系,只能说明不是亲手所做,却不能说明没有叫旁人仿制。”

金沛姿轻缓一笑,总算赞同娴妃的话:“倒是臣妾想得浮浅了,让娴妃娘娘见笑了。”所幸这两个人平日里总算亲厚,金沛姿也知道娴妃是冲着梅勒氏去的,而非自己。

“哪怕稍微能洗刷些嫌疑,臣妾也愿意一试。”怡珠一本正经道:“就请皇后娘娘恩准,着锦澜姑姑去臣妾宫里细细查找,连同臣妾随身侍婢的也一并检查。哪怕不能完全洗刷臣妾的嫌疑都好,也总能让臣妾稍微安心些。”

梅勒氏如此要求,也就是说她宫里根本没有罪证。兰昕心里透亮,若是这样去了,找不出什么,反而惹人笑话。以为中宫无能倒也罢了,传到太后那里去了,又是一阵风波。如此,兰昕便轻轻摇了摇头:“何必这样麻烦,待查问过伊澜,再论其他不迟。”

高凌曦眉目之中,颇有几分稳重,半天没有说话,一开口问娴妃:“舞鞋是经内务府奴才的手送去的,那些奴才娴妃可真真儿查问清楚了,就没有半点可疑之处么?”

瞧慧贵妃冲着自己来了,盼语略微不爽,朱唇未启。却听门外一声通传:“叶赫那拉贵人到。”

薛贵宁着了几个人,扶着受了伤的绮珊缓缓走了进来,身后还跟着伊澜。

“身上还带着伤,怎么就来了。”兰昕见她来,微有些惊讶之色:“快看座。”

“臣妾给皇后娘娘请安,各位姐姐吉祥。”绮珊面色平静,兀自带着笑意:“臣妾薛公公说,皇后娘娘疑心臣妾的舞鞋让人做了手脚,便有些坐不住了。哀求薛公公也带着臣妾来,一并听听此事。绮珊自作主张,还望皇后娘娘恕罪。”

“这也难免的,要是知道旁人存心害自己,谁都会坐卧不宁的。”高凌曦看了一眼叶赫那拉氏,再去看梅勒氏,倒是都很合眼缘。一样的身段窈窕,一样的粉雕玉琢,周身散发着大家闺秀娴静温和的气度,倒有几分相似。

兰昕颔首,赞同慧贵妃的说辞:“你想知道也无可厚非,只是还伤着,总得顾及自己的身子才是。快坐吧。”

“谢皇后娘娘恩典。”绮珊感激冲皇后一笑,转首又对慧贵妃颔首,以表谢意。

伊澜请过了安,却一直伏在地上,心里多少是有些怕的。一来她照顾小主疏忽,而来是薛公公亲口所言,皇后娘娘特意吩咐她来问话。若是能查到真正加害小主的人才算大吉,可若是查不到,这罪责必然扣到自己身上。

若此,伊澜小心翼翼的瞥了自家小主一眼,忧心忡忡的怜惜着自己的命数。

得了皇后的授意,盼语最先开口问道:“伊澜,你在宫里伺候的日子也不短,还是从王府里跟过来的侍婢,也总算是皇上与皇后娘娘的家生侍婢。有了这一层的亲厚,本宫问你什么你都的如实回答。”

“是。”伊澜身子一抖,很不自然的应声:“奴婢岂敢隐瞒,必然知无不言,言无不实。”

“那好。”盼语眉尾轻轻一挑,语调平和道:“你家贵人的舞鞋,经内务府的奴才送去至中秋佳节当日,是否一直都是你保管着?”

“回娴妃娘娘的话,贵人的东西,都是有奴婢保管着。因为贵人爱整洁,奴婢也特别的精心,从不假手于人。”伊澜拂去了脸上的汗水,重重咬字:“奴婢敢确定,在宫里头绝对没有人做过手脚,内务府一共送了三双来,贵人小主她练习勤勉,几日就要穿破一双,前面两双都是好好的,没有任何问题,奴婢也不知道第三双怎能会……”

高凌曦目光敏锐,一眼就看见了伊澜耳朵上那很好的南珠,少不得明眸转笑:“伊澜你在没伺候叶赫那拉贵人之前,不过是打扫院落,修剪院内花枝的普通侍婢。月例银子也并不多吧?”

“是。”伊澜不解的看着慧贵妃,不知道这话里有什么机锋。

“也就是说,你收了旁人的好处,才换了一双有问题的舞鞋加害自己的小主喽?”高凌曦依旧是面不改色,笑容明澈,语气却让人吃不消。“否则凭你那么一点月例银子,哪里能带的起南珠这样贵重的东西?”

“不是的,慧贵妃娘娘奴婢冤枉啊。”伊澜一着急,少不得撑着身子往前跪走了两步,而双手撑地的一瞬间,胳膊上的珍珠串子也滑落于手腕之间,露出一片莹莹柔美的光彩。

“还说冤枉,那你腕子上的又是什么?”金沛姿也并非不认得好东西,这样圆润的珠子,可真真儿的价值不菲呢,难不成是天上掉下来的?”

伊澜惊慌失措,不住的摇头,口里连连分辩道:“这耳上的珠子是梅勒贵人身边儿的小云送给奴婢的,手上的珠串是我家小主赏赐的,奴婢没有说谎啊,奴婢更没有因为旁人的钱财来加害自己的小主。皇后娘娘明鉴啊。”

第三百零四章: 惟见眉间一点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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