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帝妃传之孝贤皇后-第90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婉贵人看了他一眼,心里也是嫌恶的不行:“是非曲直,本贵人自会查问清楚,哪里容得你在这多费唇舌。”
“是是是,奴才该死,奴才多嘴了。”连有成跪缩了身子,不敢再言语。
看一眼伊澜脸上的伤,婉贵人禁不住摇头:“老祖宗定下的规矩,这宫女好歹也是八旗出身。许骂不许罚,大人不打脸。朵澜啊,亏得你还是从长春宫出来的人,你可知今日之事若是让皇上知晓了,连娘娘的清誉都会跟着受损。”
朵澜咬着唇瓣,缓缓跪下:“婉贵人明鉴,若非内务府的奴才欺人太甚,将娴妃娘娘的衣料换成了最下等的,奴婢也不会前来讨要。好话说尽了三车,银子也使了,可连有成就是不肯通融。这也倒罢了,凭什么连旁人身边的奴婢都敢耻笑娴妃娘娘了。
朵澜性子执拗,宁死不愿受辱,更不能看着我家娘娘受辱。即便今日的事情要知会皇上皇后,发落了奴婢去慎刑司服役,奴婢也得把这个理儿给讨回来。谁做了对不起人的事儿,谁心里有数,奴婢眼里揉不进沙子。请婉贵人即刻禀明皇后娘娘处置。”
伊澜闻言不由得心慌意乱,即便今日的事儿不是自己先动手,可到底说了不该说的话。若是真闹到皇后娘娘那儿去了,朵澜到底是从长春宫出来的丫头,岂会不护着。心里一掂量,她随即也跪了下去:“婉贵人恕罪,是奴婢一时嘴快得罪了娴妃娘娘,奴婢该打,奴婢愿意给朵澜姐姐道歉。求贵人千万不要禀明皇后娘娘,奴婢不想去慎刑司服苦役。”
见婉贵人不语,伊澜连忙向身边的朵澜哀求起来:“好姐姐,是伊澜一时糊涂,您就行行好,大事化小吧。奴婢在宫里谋差事不容易,还有一家大小靠奴婢的月例过活呢……”
“哼。”朵澜板脸转头,愤愤道:“早知如此何必当初。今日的事就此作罢,倘若再有来日,必然叫你自食其果。滚吧!”
…,
第一百八十五章 : 试看春残花渐落
婉贵人看了朵澜一眼,示意身边儿宫婢扶她起来:“你既然是个明白事理的,我便不多说了。【娴妃娘娘如今处境不好过,为着自己的主子思量,还是少惹事为妙。伊澜是从府上就跟着的奴婢,心思如何我多少也有些耳闻,往后可不能不防着。”
“多谢婉贵人相助。”朵澜感激一笑,看向连有成的时候眼里却是狠辣:“银锭子还我。”
连有成麻利的从袖子里取出银子,恭恭敬敬的搁在朵澜手里:“好姑姑恕罪,奴才不敢怠慢了。这最好的云锦,一会儿就送去承乾宫。”
“呸。”朵澜啐他一口,冷哼道:“旁人不要的东西,娴妃娘娘如何能要,再不换最好的来,当心你的狗头。”
轻轻叹了口气,婉贵人幽幽道:“这又是何必呢,宫里的人历来如此,快歇会去伺候你家娘娘吧。”
“奴婢告退。”朵澜只觉得咽喉疼痛的不行,心里一想到方才那难听的话,便是泪落如雨。一路上,就这么慢慢的走着,慢慢的哭着,边走边抹泪,丝毫没有顾及是否有人瞧见。
偏偏其其格就是个有心的人:“慧贵妃娘娘您瞧啊,那不是娴妃身边儿的朵澜么?这是怎的了,一路上都哭天抹泪的,不知道的人,还当是娴妃香消玉殒了呢。”
高凌曦眉心微动,语调凉薄:“大热天的,说这些让人心寒的话做什么?你是知道本宫在后宫里唯一的乐子的,娴妃要这么就香消玉殒了,那本宫活着还有什么劲儿。”
“娘娘,您是谁她又是谁。单凭她敢当着皇上的面说那些不堪入耳的话,污损娘娘您的名誉,臣妾就不能放过她。内务府上下,臣妾都打点好了,她宫里的吃穿用度必然是最简朴最合乎皇后撙节心意的。”
“何必呢。”高凌曦冷叹之中不免添了几分同情:“到底是大氏族的出身,何必让她这样难堪呢,要什么给什么就是了。况且有没有这些东西,她不是一样要在那承乾宫里挨过么?”
其其格不以为然,很是轻蔑的冷笑一声:“那是慧贵妃娘娘您心地善良,臣妾可没有这么好的心性。娴妃张狂惯了,连皇上皇后也不放在眼里。听说,太后倒是喜欢她的性子,可又能如何呢?还不是不知天高地厚落得这样的下场么!
何况臣妾也不如贵妃你心思纯良,又高就有低,那可是必然的。风光了这么些年,也该尝一尝遭人唾弃的滋味儿了。”
“倒是没瞧出来,你竟然这么嫌恶娴妃。”高凌曦让皇上身边的陈进忠稍微动了动手脚,说了几句得宜的话,皇上这些天便多去瞧了海贵人几次。如今看她这谄媚而又讨巧的样子,心里也不免腻味。
到底只是个跋扈没有头脑的女子,光有些小聪明耍耍嘴皮子到底也够了。这么想着,高凌曦反而安心了几分。能跟在自己身边儿的人,聪明过头自然不好,懂得抚顺自己的心思便也足够了。
“让臣妾送一份儿好礼给娴妃如何?”其其格挑了挑眉毛,欣喜道:“若是连她身边儿仅有的人都调去旁人宫里当差了,没有人伺候,说不定什么时候病了,什么时候溺水了。什么时候吃了有毒的饭菜,死在自己个儿宫里烂了都没人知道呢!”
说了这番话,其其格特意观察了慧贵妃眼角眉梢的神色,见她没有反对的意思,不免心底欢喜。“灵澜,听见我方才说什么了么,就让朵澜去浣衣局伺候两天吧。她这样哭哭啼啼的没完没了,也太晦气了。浣衣局适合她,泪水混合了汗水和洗衣的清水,便不觉的有什么了。”
高凌曦看了看天色,不禁婉然而笑:“方才还是艳阳高照的,现下倒有些阴天了。今日这样闷热,怕是过会儿就要下雨了。海贵人还是早些回宫等着,说不定一会儿皇上就要翻你的牌子了呢。”
“多谢慧贵妃娘娘提点,那臣妾便先告退了。”其其格欢天喜地领着宫婢们退了下去。轻狂的越发没有端庄的样子。
高凌曦偏还就是喜欢看她这样,傻傻的多有趣。“碧澜,娴妃的日子真就是那么不好过么?”
碧澜点了点头,脸上却没有轻佻的神色:“非但不好过,反而很是煎熬。奴婢听说,现下连内务府的奴才都不怎么把承乾宫的事儿当回事儿了。连粗使的太监,都敢三五日的不去换取干净的恭桶……”
“再等上十天半个月的,入秋的天是一天比一天凉了,那个时候娴妃的心也早就该凉透,咱们便是那个时候去最好。”高凌曦就着碧澜的手:“走吧,咱们去看看那池子里的红鱼。”
慧贵妃说的不错,半月的功夫,承乾宫是真的冷透了。
这些日子,漫说是皇上有过垂询,就连皇后也对承乾宫只字不提。像是这后宫里从来没有过什么娴妃一般。而那座外表看上去威严肃穆,金碧辉煌的宫殿,仅仅是有这样一个金玉其外的空壳子而已。
“碧澜,就走偏门好了,反正这承乾宫的正宫门也有许久没敞开过了。”高凌曦嘱咐随行的宫人都侯在门外:“别太引人注意,本宫一炷香的功夫就应当出来了。碧澜,你一个人随我进来。”
庭院还是从前的庭院,可遍地的落叶满眼的枯枝,让人倍感萧条。高凌曦禁不住会想,倘若是自己落到这步境地,会用怎样的心情去抵抗去承受呢?一时间头脑有些发懵,她实在是想不出来。
更让她好奇的则是,这样的时候,这样的处境,娴妃会怎么应对。于是加快了步子,高凌曦很想去看看她,想知道这个一直被自己视为唯一劲敌的乌喇那拉氏,到底成什么样子了。
“娘娘……”碧澜失声唤道:“您快看,那儿是娴妃娘娘么……”
顺着碧澜手指的方向,高凌曦隐约的瞧见个人影。那人影说来也很是奇怪,似乎是在舞蹈,可手上拿着的并非长绸、舞扇,反而像是一把扫帚……
“是谁?”高凌曦微微有些惶恐,声音不免没有底气。
那舞着扫帚的女子清脆一笑,从容道:“贵妃是来了臣妾的承乾宫,怎的还问起了臣妾是谁?今时今日,除了臣妾一人,只怕这宫里头连半个人影也都瞧不见了。”
听她还能这样说话,高凌曦定了定心神:“天都快黑了你不掌灯也就罢了,做什么在这里装神弄鬼的吓唬人。”
盼语扔下了手里扫帚,不慌不忙的走了过来:“娘娘抬举臣妾了,臣妾又不会未卜先知,怎的知道今日宫里会有人来。不过是扫一扫庭院里的落叶罢了。许是心中不静,扫着扫着,便想起那一日叶赫那拉贵人的舞姿,故而也翩翩起舞,卖弄了两下子。怎知道惊了慧贵妃,倒是盼语的不是了。”
高凌曦泫然冷叹,抚了抚自己的胸口:“别说什么卖弄不卖弄的了,这样的境况你还能如此从容,到底是本宫小觑了你。”
“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若是贵妃不嫌弃,请里边坐坐。”言罢,盼语自顾自的往里走,丝毫不理会身后两人的愕然。
碧澜则紧紧的攥着慧贵妃的手,心里一个劲儿的哆嗦,这个娴妃该不是失宠了弄坏了脑子吧,行事越发的诡异奇怪。
“臣妾这里没有茶了,只有清冷的井水,贵妃要是不介意,就请润润喉吧。”娴妃身边没有人伺候,成日里的所需皆是自己一个人来做。这承乾宫清冷至此,但是让她看透了许多,哭哭啼啼的度日只怕更惹人笑话,何况她连哭的力气也没有了。
高凌曦看了一眼茶盏,没有做声。
“知道娘娘喝不惯,可若是不奉茶,臣妾总觉得失了礼数。”盼语邻近而坐:“皇上虽然没有不许旁人探视的旨意,贵妃您却是头一份。且是天擦黑的时候来,想必您一定是有要紧的话要和臣妾说吧?”
“你可还记得,碧鲁氏跌进皇上怀中的那一日,本宫与你说过什么?”高凌曦不是故作神秘,而是原本就很神秘:“若不记得,权当我白来,你根本没有将此事放在心上。若还记得,你为何还能如此镇定澹然,甘愿落得如此田地?”
盼语笑了笑,温和的凑近了慧贵妃耳畔:“如今臣妾这里连蜡烛都是不易得来之物,若非娘娘您贵步临贱地,臣妾也不舍得用。长话短说,别浪费了这样好的火光。”
“哼。”高凌曦冷哼一声,很是懊恼:“本宫一番好心,看来娴妃你是不想领受了。”
“那倒也不是。”盼语淡淡的笑了笑:“臣妾是怕娘娘在这个时候如实以告,乃是别有用心的。可您也瞧见了,盼语除了这条残命,什么都没有了,还能怎么能还娘娘您的人情呢。除非娘娘您还巴望着臣妾能走出这承乾宫,再为您效力。”
低头凛然微笑,盼语的声音空洞的犹如鬼魅:“倘若真的如此,您就不怕放虎归山,被臣妾反咬了您去?”
…,
第二百八十六章 :杜兰香去知何在
高凌曦借着微弱又有且呛人的烛火细细看了看娴妃的脸庞。这些日子的苟延残喘,让她看上去憔悴了不少。原本光洁的肌肤这会儿也显得粗糙发干,颇有点沧海桑田的味道。
这无非是短短月余的功夫,从前风光无限的侧福晋便成了这幅模样,倘若要是再历经些时候,指不定自己还能不能认出眼前的人是谁。若此,也倒没有什么不坦诚的了:“怕也不怕。”高凌曦扬颦眉冷叹,低下头沉吟片刻。
“怕自然是担忧你能一飞冲天,复又风光无限的踩在我肩上。不怕却是因我知晓,这一切尽是不容易的。”
盼语抽进一口呛人的蜡烛油子味儿,少不得咳嗽起来。
高凌曦取下襟上的丝绢,温和的递到她手里:“娴妃别怪我说句私心的话,这些年咱们明争暗斗,一路从潜邸抗衡到后宫,若非我父亲拼劲了心力为皇上分忧,恐怕我也没有什么本事越过你去。骨子里,我非常的妒忌你。”
“是么?”盼语冷冷一笑,用慧贵妃的丝绢捂住了口鼻。熏人的蜡油味儿闻不见了,可那冲人的胭脂香气却又灌进鼻腔,令她险些窒息。
“那我再说些小肚肠子里的话给你听。”高凌曦见她不惯浓郁的想起,不免勾唇:“虽说你我明争暗斗了这些年,可处处有皇后的调剂与手段,到底不曾真的让彼此翻不了身。而这样的太平看似是咱们斗不赢彼此,实则却是皇后很好的御下手腕。
唯有后宫不太平了,皇后的凤椅才能稳稳当当的。若是咱们齐心一致,那皇后的岂非要担忧凤冠上的红宝石镶嵌的牢固不牢固了!”
缓缓的将丝绢扔在了桌几上,盼语这才慢慢的缩回了手,眉头一蹙,眼眸一紧,冰冷的声音犹如莺啼悦耳,却没有温度:“说来说去,慧贵妃还是基于凤冠,这次无所不用的妄图拉拢我。其实何必呢,单凭你这份心智,有什么是要不来的?”
“娴妃太看得起我了。”高凌曦的声音显然艰涩:“之所以希望你能与我并肩,多少也是因为……阴差阳错之中,我晓得了皇后陷害你的法子。想来没有人能比你更恨,也没有人能比你更适合争这一份高低。”
心里有了这样的念头,高凌曦对着娴妃的目光也柔和了不少:“我入王府之前,就知晓自己有不孕之症,即便空有几分美色,也终究成不了大气候。可没法子啊,为了父亲和族中的其余之人,我不得不冒险入府,从最卑微的使女做起。
一步一步的攀上来,再这期间,我心里有多么的不宁是旁人无从知晓的。害怕恩宠转瞬即逝,害怕这样的出身令我蒙羞,更害怕……倘若有一日,四爷知道我有这样不堪的病,所有的恩宠与疼惜都将如朝露一般,恶狠狠的蒸腾在阳光之下,不复存在。
这一份焦虑与惶恐,像是烙印烫在了心上,久久挥之不去。你这样出身高贵的旗人之后,是永远也无法领会的。”
盼语凝视着高凌曦黑曜石一般的眼眸,还是头一回,觉察出这流光之后,竟然是深深的凄哀与无助。然而她说不错,这一切是自己从来都没有体会过的,一如府便是风光无限的侧福晋,有恩宠与荣耀包裹着自己,哪里又能看见旁人的心酸。“纵然如此,慧贵妃就可以不择手段么?”
高凌曦因为这一句问话有些迷瞪,好半晌才回过神来,平和道:“纵然不如此,该不择手段的时候也要不择手段。皇后连同你,痛下狠手残害了樱格格,难道你就没有怀疑过皇后的动机么?”
“你是怎么知道的?”盼语愕然,此事十分的隐秘,甚至在这一层纸没有捅破之前,自己都不晓得连皇上也知晓此事,还当是皇后一手的安排。
“没有不透风的墙。”高凌曦言语隐晦,却带出了另一段意思:“我知道娴妃你一直有服用坐胎药的习惯,这些年都不曾间断。为的不过是求得一子,让自己在有所依傍。可旁人也正是洞悉了你这一份心思,让你不能有所依傍。釜底抽薪,从根本上断了你的恩宠。”
“你到底想说什么?”盼语只觉得不寒而栗,仿佛身上的每一处都沁入了冰凉,从肌肤表面深入骨缝骨髓,让人无法抗拒,只能紧咬贝齿生生的挺着。
高凌曦瞟了一眼娴妃的腹部,却没有做声。
“你是说,我之所以常年不孕,是因为……背后有人做了手脚?这不可能,宫里一应的膳食饮水我都格外注意,且我又不是你,并不喜欢什么香料香粉,旁人若想要害我谈何容易,怎的就能一害便是经年之久,这不可能。”盼语嘴上这么说,心里却十分没有底气。
她想不出旁人是如何害她,却不代表旁人做不到。慧贵妃三番两次的提及此事,便是手心里真真儿有了证据,否则红口白牙的满口胡吣,谁有会多信了她一分。
“想必你心里也存了疑影。”高凌曦眼尾闪烁着晶莹的泪滴:“原本我也并不晓得,只是一次偶然的发现,才让我心中有数。方才不是对你说过,从进王府前,我便晓得自己并不能生育,所以即便是发觉了有人暗害于我,我也并没有在意。
却不想你也有如此的遭遇,可惜我发现的时候太晚了,不知道是否已经损伤了你的身子……”
盼语颤颤巍巍的站了起来,含恨道:“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儿,你能不能别再兜圈子了。”
“月事布。”高凌曦简短的说出了这三个字,神色如同她的语气一般,神秘而惋惜。
“月事布?”盼语抑制不住身子的颤抖:“有何不妥?”
“若是只用寻常的软布抱着草木灰,包着棉花也就罢了。偏是那布里头还包着益母草等有所裨益的草药。包裹了草药,气味儿便不那么好了,于是府里的绣娘会添加一些花材、香料什么的。其中有麝香的粉末也不足为奇。”高凌曦越说越有了兴致,从容的说着。
“也可能不是粉末,而是一小块麝香,也有可能不是麝香这样气味浓烈的香料,而是另外一些致女子阴亏血瘀损伤肌体的草药。精妙到我们根本不曾见过,也叫不出名字来,总之不是什么好东西。这样搁在月事布里,每月总要用上几日,长久下来,漫说是不容易成孕了,恐怕好端端的身子都毁了。”
“为何你不早些告诉我?”盼语猛的一把攥住了慧贵妃的手腕:“你明明就知道,为何不早些告诉我?”
“不瞒你说,我也是在对四爷吐露实情,说自己有不孕之症后,才发觉绣娘送来的月事布与从前不同了。我好奇拆开来看,对比从前的,才发现了其中的玄机。可若不是我月事不调,手里还保留着从前没有用过的,又怎么能机缘巧合的发现这里面的不妥呢。”高凌曦卷了卷唇,邪魅冷笑:“她可是福晋啊,贤良淑德,宽厚仁慈。谁会信?”
盼语气的身子发抖,脑子里更是嗡嗡作响,险些快要爆炸了。原来自己一直帮衬着的福晋,一直无比尊敬的皇后,骨子里竟然是这样肮脏不堪的人。她狠戾她阴险,她才是真正无所不用其极的恶人。她一直躲藏在暗处,玩弄着府中所有人玩弄着宫里所有的人,但凡是皇上喜欢的,在意的,她必然都容不下。
这才是自己入宫以来,恩宠一日不如一日的缘由吧?
“好可恶,她怎么能这样狠心,她要害我,还不许我有孩子,她怎么能……”盼语一下子软了下来,扑棱棱的伏在地上,啜泣哽咽,泪落如雨。
高凌曦没有动弹,由着她像是一滩烂泥般的倾颓下去:“我原本以为她不会这样对你,于是我瞧瞧的让人掉包了你的月事布。这事儿便是入宫以后的了,没想到……没想到皇后一直都不曾放过你。也是啊,比起我来,你的出身更让她担忧,她怎么会让你安然无恙的伺候在皇上身侧,为皇上多添几个阿哥,和她的永琏争皇位呢。”
“永琏已经死了……”盼语凉薄发笑,心底无比的痛快:“多行不义必自毙,她不许旁人有孩子,当然也保不住自己的孩子,这是天理循环,报应不爽。这是报应……”
“是报应又如何?”高凌曦不禁道:“皇后还年轻,早晚能诞下嫡亲子,而你却未必能。”
盼语痛苦的蹙眉,默默的落泪,却忽然仰起头来:“慧贵妃好计谋啊,你当这样说,我便会信了你么?这些不过是你杜撰的言辞,片面而已,怎的就能令我信服?何况入宫以后,我的月事布多半是乐澜、溪澜亲手缝制的……”
“那便对了!”高凌曦笃定的语调一点也听不出心虚:“乐澜是怎么死的,你我心知肚明。原本她也是不用死的,你可曾想明白了?”
第二百八十七章 :隔叶黄鹂空好音
对上乌拉那拉盼语疑惑而愤恨的眼眸,高凌曦倒是格外的轻松:“话一直憋在我肚子里,总归是不舒坦的。今夜与你说明白了,反而了却了我的一桩心事。至于你决计何去何从,是你一个人的事儿,未必与我有关。”
长长舒了一口浊气,高凌曦叹了又叹:“罢了,若你真不信我的话,尽可以当我没有来过。或者诬陷我刻意挑拨你与皇后的关系。可娴妃,你真就别犯糊涂。都说那叶赫那拉氏颇有你当年的风范,这才几天,皇后就已经迫不及待的扶植她获宠了。我若是你,大不了拆几条从前的月事布,宁可明明白白的死,也绝壁不稀里糊涂的活。”
见慧贵妃要走,盼语软折腰肢撑着地微微福了福:“恭送贵妃。”
高凌曦看了一眼要死不活的娴妃,终于还是轻巧的笑了出来:“瞧瞧你现在这个样子,我真是应该痛快至极。可惜,偏偏是怜悯多过轻践,红墙里的女子薄命,宿命摆布而已。谁又真能比谁好到哪里去。
所以娴妃,你以为我这样处心积虑的拉拢你,是为了高高的凤椅还是为了那凤冠上的红宝石么?其实不然,我不过是想掌握自己的命数罢了,至少不任人宰割,能做自己的主啊。”
碧澜将自己的丝绢递给了慧贵妃,心疼道:“娘娘何必说这么多,又提及了自己伤心的事儿呢。左不过是旁人的心机,与咱们没有必然的关系。奴婢怕娘娘水淌的太深,没有回旋的余地了。”
“走吧。”高凌曦没有多说什么,就着碧澜的手慢慢的走了出去。
盼语这才疯魔了一般,猛的站起身子,奔向衣柜,一股脑儿将里面的东西头掏了出来。这一夜对她而言,是入宫以来最刻骨铭心的日子。原来一向自诩聪慧过人的自己,竟然蠢顿到这种地步……
一连几日,高凌曦都让人仔仔细细的检视着承乾宫的一举动。可一连几日,宫里面都风平浪静,犹如无人一般。
碧澜甚至都怀疑,这娴妃是不是自暴自弃,破罐子破摔的饿死在了自己宫里。否则就连送食物的宫人拍角门,都没有人应声呢。“娘娘不顾自己的安危,可以去承乾宫骂醒她,以为这样她便能振作起来。可谁知娴妃这样的不争气,枉费娘娘的苦心了。”
“许不是呢。从王府到深宫里,娴妃一直以皇后马首是瞻。这期间,她必然为皇后做了许多违背良心之事。而皇后的贤惠宽仁却是她安抚自己心灵的一味药,当这一切成为骗局,也难为娴妃承受不了了。”高凌曦捻起一颗圆润鲜红的樱桃,丢进口里,慢慢的吃着:“由她罢。”
“娘娘真的觉得娴妃会愿意与您并肩作战,对抗皇后么?”碧澜始终还是不放心,这些年来,娴妃与自家娘娘本就是水火不容的,这下子勉强因为复仇而并肩,怕是也不会长久且不会诚心。“其实宫里头不乏聪明睿智的小主,娘娘您何不如皇后一般,也扶植几个,以图后计。”
高凌曦吐出了樱桃籽,又捻了一颗吃起来,不紧不慢的说:“娴妃也得宠了那么长一段时间,必然知道皇上的心思。新人虽好,哪里又笑得本宫的心思,会如本宫这般憎恨皇后。其余的往后再说吧,本宫倒是喜欢哪个柏贵人,可惜她虽是最好的时候入宫的,却也最不堪,不晓得怎么笼络皇上的心思……”
说的有些不耐烦了,高凌曦垂下眼眸:“各有天命,姑且走着看吧。”想了想,又道:“你去内务府打个招呼,娴妃宫里若是要什么缺什么,尽管给,也别亏待了她。叫从前那个朵澜回来伺候她吧,想要复宠,总得有些帮手不是么。”
“奴婢明白。”碧澜欢喜递了一颗色泽饱满的樱桃:“娘娘尝尝这颗。”
“你也吃几颗,倒是很甜的。”高凌曦温然带笑,很享受这样的感觉。拨弄旁人的命运,这后宫里无人不想,可偏是她能拨弄了权势与人心。“皇后因为永琏的死嫉恨娴妃,而娴妃又因为不孕之事,对皇后恨之入骨。这往后,怕是本宫不用怎么动弹,也有好日子过了。”
碧澜会心而笑,顿时觉得樱桃的滋味最好不过了:“娘娘心里甜,吃什么都觉着甜。咱们储秀宫也隐而不发这许久了,总该轮到咱们扬眉吐气了。还是娘娘想得深远,走着瞧吧。”
“太后万福金安。”其其格从容的行了礼,见太后颔首示意,便利落的起身落座。“这会子还来叨扰太后的清静,其其格心中有愧。可若是不来,心里又实在放心不下。”
“你且说吧。”太后啄了一口清茶,在舌齿间品了品味儿。
“遵照太后的吩咐,臣妾已经几番向娴妃出手了,也引得慧贵妃亲自去了承乾宫。估摸着慧贵妃已经说服了娴妃倒戈相向,两宫一经联手,中宫的日子便不那么好过了。”趁着眉头,其其格很轻声的将心里的顾虑说出来。停顿至此,只是为了观察太后的神色。
“这不是很好么?”太后根本不愿意洞悉海贵人心里真正的忧虑,反而安抚道:“哀家的目的正是如此。皇后的地位稳固,那哀家还有什么乐趣在,你又得什么时候才能出头?”
“臣妾不敢觊觎后位……”其其格有些惶恐,连连分辩:“臣妾不过是希望为太后分忧罢了。”
太后嗤鼻,并不信她所言:“连哀家今日贵为太后,也十分忌讳从前不是皇后,不够尊宠的身份。更何况你还这样年轻,你若不觊觎后位,那你活的也太没有心肠了,竟比哀家还不如。”
“太后……”其其格咬了咬唇瓣,不知当如何作答。
“得了,即便你从前真没有这个心思,现下有也不迟。”太后示意其其格喝口茶润润嗓子,随后道:“茶也喝了,你的用心哀家也瞧见了,时候不早了,你且回宫去歇着吧。”
其其格连忙起身,惊愕的跪了下去:“太后,正因为当做的臣妾都做了,臣妾这心里才十分的不安呢。先前对娴妃出手,已经引起了皇后娘娘的猜忌。倘若接下来的事情果真如太后设想,那慧贵妃必然过河拆桥,将臣妾的种种所为泄露给旁人知道。
若是传到皇后娘娘的耳中,知道臣妾其实并不知表面这么蠢顿,然而颇有心思,必然容不下臣妾啊。届时,臣妾腹背受敌,遭了慧贵妃的嫌恶也就罢了,还惹得皇后怨怼,岂非日子要同纯妃一般了。”
雅福给太后添热茶汤的时候,瞥了海贵人一眼,像是不经意的多嘴道:“海贵人可真还比不了纯妃,纯妃看似聪明实则蠢笨。而海贵人大智若愚,到底不至于落得如斯地步。只是……”
其其格仰起头来,似乎是知道雅福想要说什么了,却依旧恭敬问道:“只是什么,还望姑姑明示。”
得了太后允许的眼色,雅福才正经道:“只是纯妃膝下到底有三阿哥,皇后即便再不喜欢她,也得做出宽惠仁慈的模样,权当是为三阿哥计。海贵人如今没有子嗣可以依傍,皇后娘娘若是不喜欢你,只怕手段要利落得多了。”
“雅福,不许胡说,凭白搅乱了海贵人的心。”太后像是苛责,眉眼间却带着笑意。
“是,太后,奴婢多嘴了。”茶汤添好了,雅福便识趣儿的转身退去,不敢再有半分的耽搁。
“太后,臣妾一心侍奉太后,绝无二心,还望太后救一救臣妾吧。”其其格声音艰涩,似有无尽的苦衷:“皇上从来都不待见臣妾,这宫里的妃嫔勾心斗角,根本也没有真心。唯独太后待臣妾最好,也是臣妾在宫里唯一的指望,求太后给臣妾指一条明路吧。”
沉吟了片刻,太后见她哭的可怜,才低低一笑:“你也说了,后宫里唯有哀家才是你的指望,这样可不好。这满后宫的女子,谁不是希望皇上能为自己撑腰,其其格呀,怎么能让皇上喜欢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