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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妃传之孝贤皇后-第8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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轻轻的闭上眼睛,兰昕仿佛听见了皇上的声音:有你替朕打理后宫,朕便能安心。这声音蜿蜒曲折,萦绕耳畔,满满是信任与嘱托,勾起了满心的酸涩。
这些日子的望而却步,这些日子的沉痛伤怀,这些日子的谋划算及、虚张声势,哪一样不是在伪装自己心底炙热的那股子爱意?兰昕骗的了旁人,却骗不了自己,她不可能不去爱弘历,那是挽着她的手,说好此生不渝的夫君啊。
“请曹院判明日一早便禀明皇上,咸福宫答应碧鲁氏,承蒙天恩,身怀龙裔。”兰昕闭上眼睛,泪水从她的眼里缓缓的滚出来,是憔悴是无奈,但更多的却是爱。她想若是皇上来选,必然要定了这孩子。那么她有什么理由不要呢?
“本宫乏了,锦澜,回宫吧。”兰昕的脚有些不听使唤,很吃力才走稳了脚下的路。
“遵旨。”曹秦川正色道:“臣恭送皇后娘娘。”
锦澜这回什么安慰的话都没有说,只是觉得心情格外的沉重罢了。就连她这个局外人都觉得有些窒闷,可想而知皇后自己该有多么难受了。
次日一早,曹秦川果然亲自禀明了皇上,碧鲁氏有孕之喜。弘历龙颜大悦,兴冲冲的先去了咸福宫,才转往乾清宫上朝。
这消息传到慈宁宫的时候,震动不小,太后只觉得自己又低估了皇后。“雅福,哀家有些头晕,不知是不是天气炎热之故,让暑气沁了心。你去传曹秦川来请脉。”
雅福正要答应,却是高翔领着曹院判进来。“曹大人不请自来,想必也知道太后身子不适了。”
曹秦川微微颔首,面若霜色:“老臣知晓太后这几日凤体违和,去了养心殿觐见了皇上,便赶来慈宁宫请脉。”
“你知道哀家凤体违和没什么了不起,要知道哀家的病因何在才是真正的内行。可惜曹院判看得透人,却看不透心,让哀家说你什么才好呢?”
“臣有罪,可臣已经尽力了。”曹秦川的脸色十分不好,匆匆忙忙的跪在了太后身前,急着辩解道:“将碧鲁答应有孕之事禀明皇上,是皇后娘娘亲口吩咐的。若非如此,臣何必做这样违背太后懿旨之事。臣想,许是皇后经历了年氏之事,不敢轻举妄动了。毕竟皇上不喜欢旁人做主……”
“皇上喜欢什么,哀家这个做额娘的会不知道么?”太后面色一沉,神色不豫:“可什么才是对皇上好的,曹院判会不知道么?你可别忘了,若非有哀家赐下的千年老参吊着一口气,你侄子曹旭延八成已经见阎王去了。
皇后的心思狠戾,你不是没看到。虽说你曹家与她富察家是世交,可她还不是没有顾惜情面么?枉费你空有一身医术,却没有膝下竟然唯有两女,无子嗣能承你之业,也就只能靠这个嫡亲的侄子了。你可明白哀家的意思?”凤目一凛,太后眼中的杀意尽显无疑。
“太后息怒,臣怎会不明白太后的心意。虽说皇上已经知晓碧鲁答应有孕,可不过才一个月多罢了,胎象算不得牢固。加上碧鲁答应又是三灾八难的身子,必然挨不到足月产子。老臣只要将这些功劳,归咎于皇上之身,那皇上必然怨毒了皇后……”
太后冷哼一声,端起手边的茶盏,一股脑将茶水泼在了曹秦川身前:”大人的话便如同这一盏茶水,泼出去的水,自当是覆水难收。倘若你做不到,就别怪哀家也不讲情面。没法子啊,哀家就这么一个儿子,盼望着他好哀家才有好日子过。
这皇后又是太过心慈手软的,罪臣之女,诞下的也不过是孽子,倒不如化成一滩血水,一了百了。“
曹秦川狠狠沉一口气于胸,正色道:“臣明白太后苦心,必当尽力。”
第二百七十九章 :香灯半卷 流苏帐
“哀家这样容不下皇后,雅福你不奇怪么?”太后忽然开口,惊得雅福手一抖,壶里的茶水便泼洒了出来。“你这是怎么了,什么时候起竟变得如此畏惧哀家?”
虚了虚眼,太后冷叹:“雅福啊,你可是陪着哀家走过来的人,怎么会不知道哀家的心?”
“奴婢自然明白。”雅福从小宫婢手里接过了绵巾,将洒在几上的茶水慢慢的擦拭干净。“太后如今虽然贵为皇太后,可从前到底只是先帝的熹贵妃。”看了一眼太后的脸色,雅福悻悻的闭了口。
“孝敬宪皇后早就去了,敦肃皇贵妃因着她母家哥哥的牵累,更无缘成为皇后。哀家……上有先帝的恩宠,中有六宫大权在手,下有子嗣可依,却偏偏不能成为皇后,这是谁的功劳啊?还不就是哀家这个好儿媳妇的母家,簪缨世族的富察氏,三朝元老马齐所赐!
叫哀家怎么能不恨,怎么能不心寒……”
雅福知道太后的性子,能容忍至今已经实属不易,只是忧心那碧鲁答应的龙胎,再不济也是皇上的骨肉。“太后,事情已经过去了这么些年,您又何必耿耿于怀。旁人的错处,自然有旁人承担,伤损了凤体奴婢却是不忍了。”顿了顿,雅福又道:“那马齐也算是懂事儿的,得知先帝将皇上立为储君,便引疾乞罢,总归没有再碍太后您的眼。”
“那是他自知力有不逮,唯恐遗祸后人,才不得不请辞。哀家一时心软,顾念她一把年纪,才不得已遵从了先帝的圣旨。早知道这富察家如此心黑,当初便不该拉拢讨好一般的让皇上择了富察兰昕为嫡福晋。”太后心恨难平,难免声色俱厉。
见此情形,雅福也不敢多言,只将茶水呈于太后面前,宽言道:“茶正温着,最好入口。太后何必为了旁人气坏了自己的身子。”
“罢了。”太后轻轻呷了一口茶,果然如雅福所言,温温吞吞的。“前人种树后人乘凉,这是自古以来的道理。本宫也明白,这富察家对皇上登基,多少伸了援手。哀家也曾想过,不堪僧面看佛面,毕竟这皇后也只是仰仗了祖宗福茵而已。可雅福你瞧见了,打从她一如同开始,哀家明示暗示,多番的教诲,就差把明晃晃的刀子架在她脖颈上了,却无济于事。
皇后眼里没有哀家啊,非但没有哀家,她还巴不得盼着哀家与皇上决裂。自从年氏暴毙,咱们这一位皇后就没有消停过。借助母家的权势,多番的打探前朝之事,甚至将手伸到哀家身上来了。”
“太后,皇后她未必敢……”雅福欲言又止,怕说的沉了太后多心,又怕说的不恰当反而招致怨怼,思来想去,也唯有婉转的表明心迹:“奴婢虽然不如太后看得透彻,可也知,皇后一心为皇上好,许多事儿并不敢僭越。
既然皇后对皇上是真心实意的好,就该知道皇上最在意的是与太后您的母子情分。既然如此,皇后就算真的查到了什么,也不敢贸然禀明皇上。且皇上是独断的性子,一经认准的事儿,旁人怎么说也无法改变皇上的圣意不是。
皇后就算再有把握,有怎么会明知道皇上的忌讳,还用力按下去?太后若不喜欢皇后,自管治一治皇后的性子,教皇后守规矩也就罢了。”
太后清凛的目光来回的审慎着眼前的雅福,似乎是看穿了她的心。
雅福只觉得冷汗涔涔,不晓得自己的话是轻是重是否激怒了太后,心颤的厉害。
所幸是高翔匆匆而来,且带来个一个让太后欢欣不已的好消息:“启禀太后,宫外刚有人送了消息进来,说皇后娘娘的伯马齐太傅大人……不幸病故。”
“病故,哼病故。”太后凛眉仰天,一脸的无奈:“世事无常,风光一世如何,临了了,一切都成空了。还不就是这个样子么!”
雅福问高翔道:“消息可送去皇后娘娘那儿了?”
“送去了,说是皇上身边儿的李玉亲自送了消息过去的。”高翔能看出太后眉眼间的不悦,忙道:“先前失了端慧皇太子,这会儿连伯父也病故了,皇后娘娘还真是福薄……”
“胡嚼。”太后冷哼一声,明显眼底带笑:“皇后福薄与否其实你一个奴才能妄言的。何况皇后真真儿有福着呢。”
“奴才该死。”高翔装模做样的一拍自己的脸:“奴才当着太后的面儿胡嚼,该打。”
太后见他猴机灵的样子掌不住扑哧一笑:“罢了,都下去吧,哀家想一个人待会儿,静一静心,权当是送这位故人一程了。”
雅福应是,恭恭敬敬的退了下来。
“长姐。”傅恒心痛不已,见兰昕一脸的憔悴更是让他难受。“伯父走的很安详,春和得皇上的允许一直在身侧尽孝,您就别伤心了。”
兰昕颔首,忍着泪水:“长姐入宫以来,便鲜少能步出紫禁城,外臣又不便时常入后宫见面。算一算,长姐真是不孝,已经好几年没见过伯父了。”
“皇上感念伯父数十年兢兢业业为国效力,恩准伯父之子富兴袭爵位,进一等伯。”傅恒不想长姐太伤心,便拣了皇上的关心来说。
“你也说了,伯父数十年为国尽忠,福茵庇护后世也实属情理之中的事。”兰昕仰头看这凤舞九天的和玺彩绘,泪水还是慢慢的流淌下来:“阿玛去的早,咱们的指望原本也就是伯父。我虽贵为皇后,却空有皇后的名分,现下连嫡子也无,根本不能凭一己之力撑起富察满门的荣耀。春和,你却不同。”
“长姐莫要伤心了。富察满门的荣耀是重,可在春和看来,始终不及长姐要紧。您又何必……”傅恒岂会不明白兰昕的话意,可入朝为官始终不是他心中所愿。
兰昕缓缓叹了口气,伸手握住了傅恒的手:“你现在是皇上的侍卫,虽然能日日陪伴在圣驾身侧,可终究不是长久之计。入朝为官或许不是你的心愿,可春和,咱们富察家的儿女,又有几个能凭自己的心愿活着?
中宫无子,长姐的后位以岌岌可危。若是你不接替了伯父,成为皇上倚重之臣,那咱们岂非要成了富察家的罪人。伤心归伤心,即便心碎了只要还有一口气在,咱们就得撑下去。长姐与你不同,这一世是走不出这紫禁城了。
可你还年轻,总不能一辈子偏安一隅,甘心如此平庸了此一生吧?就当是长姐求你了,为富察家计,为你自己计,春和,你必得争气啊。”
“春和明白,必不辜负长姐的苦心。”傅恒在心底叹了口气,他真的很想远走高飞,却不知该如何向长姐开口。
“你去吧,长姐想一个人待会儿。”兰昕估摸着皇上兴许能来,便不想让傅恒多留。毕竟这个时候,皇上对自己的怜悯也能挽回一些圣心,兰昕不想错失这样的良机。永琏的死,伯父的死,先后不过半年之内,这样的骤然惊变让兰昕明白了许多道理。
或许人不该太执着已经发生了的事情,毕竟那是永远都无力挽回的。
索澜见傅恒跪安,便一路尾随在身后。这一跟,就险些跟到了侍卫值班门禁。
傅恒寻了一处无人之地,闪身躲在了一棵梧桐树下。索澜并不知道他发现了自己,还傻兮兮的四下里张望。
“姑娘是找我么?”傅恒猛的从她身后出现,轻轻拍了拍她的肩头。
索澜唬得不轻,脸色都白了:“你想干什么?”
“我想干什么?”傅恒冷叹:“是姑娘一路跟着我,怎的还问我想干什么?”
定了定心神,索澜垂下了头:“奴婢知道自己冒失了,可有些话若是不说给大人听,只怕大人并不知道皇后娘娘如今的处境,还当是天下太平呢。”
“哦?”傅恒被他说的来了兴致,少不得追问:“何事不太平了,你区区一个丫头,知道什么?”
索澜也不与他计较,轻声道:“自从端慧皇太子薨逝,皇上来长春宫的时候愈发少了。除了每月必宿在长春宫的日子,几乎不来,皇后娘娘的心里苦,却无人能分担。”
傅恒心里不是滋味,面上却平静:“皇上日理万机,难免顾此失彼,长姐乃是中宫皇后,岂会与寻常的宫嫔争宠。你这丫头冒冒失失的,跟着我就是为了说这些?”
“那什么在大人眼里才不算冒失?你可知年氏之死,牵累了皇后娘娘。皇上心里始终有根刺。这也就罢了,后宫里那位娘娘、小主又是省油的灯了,皇后娘娘日日生活在刀光剑影里,如履薄冰,大人是娘娘最亲近也最能信任的人了,若是您都不帮衬娘娘一把,还有谁能啊?”
索澜说的委屈,泪珠子不住的掉下来:“太后表面对皇后娘娘疼爱,实则却处处打压,恨不能叫娘娘成了傀儡人儿,稍微不顺心,后宫便不得安生。这样的苦楚,娘娘从不对人说起,尽是吞进了自己腹中。大人觉得奴婢冒失,那奴婢就冒失了,可奴婢求大人掂量掂量奴婢的话,帮衬娘娘一把吧!”
第二百八十章 : 木落山高一夜霜
高凌曦十分的不耐烦,这样热的天气打从皇后的长春宫请罢安了,应当会储秀宫浸浴更衣,再取了凉碗来吃,已消除暑热。偏是嘉嫔的四阿哥金贵,皇上皇后非要过什么百日庆贺。美其名曰是为后宫纳福,平添祥瑞之气,实则还不是皇后要她难看么。
知道她这一辈子即便爬的再高,也终归不可能有自己的孩子,故而百般羞辱么。心浮气躁,慧贵妃脸上虽是笑着,可这笑意比不笑还要让人的慌。
其其格有心似的,与景阳宫外“巧遇”了慧贵妃。一见面便是喜滋滋的笑着:“贵妃娘娘吉祥,天这么热,娘娘却还是冰肌玉骨的美人儿,半点儿也瞧不出狼狈。倒不像是臣妾,前心后心的小衣都黏黏的贴在了身上。”
慢慢的走下来,高凌曦的声音婉转如丝,慢慢的送进旁人耳中一般,很是优雅。“本宫原是想不明白,怎么走到哪里都能遇上海贵人。海贵人这番话一说,本宫心里反而透亮了。树大招风,花香引蝶,大抵便是说本宫与你吧。”
“必然的。”其其格抿唇娇笑,倨傲的神色之中添了一抹静肃:“但愿慧贵妃娘娘还记得允了臣妾的事儿。当办的,臣妾可是没少尽心呢。”
高凌曦黑曜石一般的眸子并没有看着对方的脸,只是语声依然好听极了:“海贵人不会以为这样便足够了吧?”
心里不禁暗自腹诽,这贵妃可是够刁毒的。脸上的颜色却偏是柔和的不行,其其格勾了勾唇,浅笑道:“这样自然不行,贵人的位分也顶多至此了。否则,何必要借大树遮阴呢。娘娘您说,是不是这么个理儿。”
抬一抬眼眉,高凌曦不再多言,就这碧澜的手先于海贵人往宫里走。
其其格随在身后,看慧贵妃纤腰柳摆的身姿,也禁不住要感叹了。虽然贵妃算不得年轻了,可即便如此,这后宫里也鲜少能有与之媲美的佳人。年轻的欠几分风韵,同龄的大抵没有这般清丽,即便皇后艳压群芳却不如慧贵妃娇媚。那娴妃更是不必说了,此时此刻,当真就是罗家的凤凰不如鸡。
“啧啧。”其其格忍不住赞叹:“臣妾随在娘娘身侧,便能嗅到一股子沁入心田的芬芳。连臣妾我这般庸俗之人,都快要醉倒在娘娘您的石榴裙下了,更别说是皇上了。光为着这一份与众不同,臣妾也是放心的跟着娘娘了。”
“但愿你没看错本宫,本宫也未看出你。”高凌曦稍微侧首,浅笑辄止。笑罢之后,脸上的娇媚更是难以言说的诱人:“走吧,皇上皇后还等着咱们去贺喜呢。”
其其格没再说什么,其实打心底她还是有几分嫉妒嘉嫔的。一入宫便是贵人,随后封了嫔又诞下龙裔,成了名符其实的“贵人”,到底比她要好得多。心里有些不是滋味儿,其其格难免焦躁,太后虽然明里暗里的帮衬了自己不少,可到底还是肚子争气要紧。
无声的叹息,将心底的酸涩呼了些出来,其其格才让脸上的笑意看起来动人了些。
“慧贵妃娘娘与海贵人来了!”嘉嫔身边的荟澜一早迎在了门外,迎了两人进来,便又匆匆的退了下去。
金沛姿想慧贵妃行了礼,眼角眉梢尽是喜色:“这么热的天,请贵妃移驾景阳宫,臣妾真是于心不安啊。”
“嘉嫔不安什么?”其其格笑容可掬:“慧贵妃又不是来瞧你的,到底是四阿哥金贵,再热也值得来么!”
“你们这是说什么呢这样热闹?”弘历听着叽叽喳喳的女声清脆入耳,怀里又抱着结实好动的四阿哥,难得的欢愉。“也说给朕听听,让朕与你们一同乐呵乐呵。”
高凌曦端庄温和,没有半分急躁冒进。金沛姿更是守口如瓶一般,只冲着海贵人欣然一笑。
其其格见这两人都不回话,便轻盈的福了身,娇嗔道:“臣妾等说的不过是姐妹之间的体己话,皇上这也要听么?纵然皇上要听,臣妾可也不好意思开口呢。”
表情配合语调,海贵人的倒显了几分俏皮。这极大的勾起了弘历的兴致,他边逗弄着永,边不依不饶道:“朕偏是想听听这不好意思开口的体己话,你若不说,朕便一个一个的查问。”
兰昕见皇上的兴致泼浓,也不由的笑了出来。这宫里也的确是许久没有这样热闹了。尤其是当她看着皇上怀里的永那样可爱,僵硬了许久的心也不免柔软了起来。“偏是皇上这样有兴致,几位妹妹的私己话也要听。不怕我们永笑话。”
说来也奇怪,兰昕接了永来怀里抱着,才说到这一句,那永竟然裂开嘴笑了起来。
“皇上您瞧,永是最亲皇后娘娘的。娘娘一抱,他便欢喜的会笑了。”金沛姿奇怪的不行,心里更是喜悦,这么小的孩儿便知道额娘的心思,也对皇后如此亲近。
其其格笑靥如花,少不得凑上前去:“皇上有所不知,臣妾方才正是在向嘉嫔姐姐讨方子。姐姐一索得男,宫里羡慕的人可不在少数。若臣妾不先讨了这生阿哥的秘方,恐怕要落在旁人之后了?”
“说什么呢,没羞臊。”金沛姿哪里笑得海贵人会当着皇上皇后说这些,方才还灿烂的脸上,顿时生了红热之意,忙不迭的别过脸去。“哪里又有这样的秘方了。”
“姐姐好小家子气。”其其格来了兴致,少不得与嘉嫔逗趣儿起来:“即便妹妹用了这秘方也未必就奏效,姐姐这样有福气,一准儿能为皇上再添几个小阿哥,怎的就不舍得相告?”
“你还说!”金沛姿扭过身子不理她。
其其格却逞风似的没完没了:“皇上,您瞧姐姐啊,臣妾这嘴皮子都磨破了,姐姐也不肯透露一二。”
高凌曦脸上挂着尴尬的笑意,海贵人这样闹是存心给她添堵么?在这房里的所有人,包括皇后在内,都还可能为皇上诞育麟儿,唯独她不行。然而皇上笑着,那样的愉悦,她除了能迎合,还能怎样呢?“臣妾也想讨要这一索得男的秘方,即便自己用不来,也尽可以给了旁的妹妹去。”
“慧贵妃娘娘竟也与海贵人一般玩笑臣妾。”金沛姿脸颊烧的滚烫,红的似能滴出血来:“皇上,皇后娘娘,快拦着海贵人吧。这青天白日的,怎的好当着永说这些臊人的话。”
弘历温然而笑,故意板起了俊朗的面容,干咳一声:“方才其其格不是也说了,到底是女儿家的体己话,朕怎么好拦着。你们也只管说就是了,朕是君子非礼勿听,皇后怀里的还是襁褓里裹着的奶娃娃,听了也罢。”
“皇上都这么说了,姐姐还要瞒着么?”其其格凑近了嘉嫔,使劲儿的晃了晃她的手:“就告诉臣妾吧,好姐姐。”
“去你的。”金沛姿心里虽然不喜欢海贵人,可这样的气氛也着实叫她生不起气来:“你那么想知道,怎的不去问皇上。”言罢,金沛姿伶俐的瞟了皇上一眼,心愉道:“臣妾所有都是皇上所赐,皇上那里岂会没有好方子。”
“倒是将难题丢给朕了。”弘历一本正经道:“择日朕便让曹院判择几个正经的好房子,只管让其其格拿去试试。”
高凌曦听着讽刺,心里别扭至极,却也学着皇上正经的样子凑趣儿道:“方子再好也不过是方子,紧要的还得是皇上常去才可。怕是扁鹊重生也寻不出一个比皇上更顶用的好方子了。”
这话一出,几人便笑得前仰后合。
就连兰昕也觉着这话在理:“皇上可听见了吧,这后宫的妹妹们是怎么眼巴巴的盼望着皇上来呢。臣妾便圆了她们的心愿,恳求皇上日理万机之余,多来后宫走动走动,别辜负了妹妹们的一番心意。”
弘历也是笑意渐浓,伸手握住了慧贵妃的玉手,却没有说话,仿佛只用目光便能与其交心。
这倒是让金沛姿敛去了不少笑意,近日来慧贵妃算不得得宠,可皇上长久不见她,这一见便又是亲昵起来。还真就是见面三分情了。这么一想,她的心又不免沉下去几分。想必对永也是这个样子吧,亲近的多了,皇上才会将这个庶子搁在心里。
“娴妃娘娘驾到。”门外的小太监一声通传,犹如惊锣之音。方才还欢声笑语的内寝之中,顿时安静下来。似乎是说好了一般。
这突入起来的安静显然很不正常,兰昕知道皇上的心结还未解开。而弘历自己却不知自己为何撇清了脸上的笑意,仿佛是不远让娴妃瞧见。
“臣妾给皇上皇后请安。”盼语迎着众人的目光进来,并没有显得不自在,只是一如往昔的柔顺。“这些日子闲来无事,臣妾亲手缝制了几件小衣给四阿哥入秋穿。估摸着四阿哥长得快,稍微做大了些许。嘉嫔不嫌弃就收着。”
第二百八十一章 : 朝落暮开空自许
金沛姿往前一步,亲手从朵澜手里接了娴妃带来的小衣裳,含笑道:“娴妃娘娘一番心意,臣妾感激都来不及,又岂会嫌弃。【娘娘厚爱,臣妾欣然领受,替永谢娘娘疼惜。”
“娴妃的手还是真实巧呢,瞧着小衣上的花样,好看极了。”高凌曦颇有深意的笑赞道:“从前在府上的时候,是皇后娘娘身边的锦澜手艺最好。如今看着妹妹你的手艺,竟要比锦澜还精细些。”
慧贵妃的这番话,被其其格很好的概括总结,简练的表述了出来:“熟能生巧么。”
扬了扬眉,高凌曦啧啧道:“说的是呢,功到自然成。总归平日里晨光也多,好歹能打发时间不是。”
讥讽娴妃不得宠,终日无所事事的话,当着皇上的面儿,高凌曦还是说的比较隐晦的。未免皇上多心,高凌曦又笑着说道:“臣妾也学会了不少新本事,譬如打络子什么的,丝线、金线、珠线、鼠线,满把的绕在手里。从前臣妾也是看的眼花缭乱的,练习的久了,倒是也能像绣娘那样十指翻飞,灵活疏落了。”
言罢,高凌曦看了碧澜一眼:“把本宫赠予四阿哥的平安玉给嘉嫔瞧瞧,配玉的络子便是本宫亲手打的。”
“多谢慧贵妃娘娘一番心意。”金沛姿从碧澜手里接过锦盒,轻轻打开:“是很好的羊脂白玉呢,如此贵重,臣妾怎能厚颜收下。倒是这络子颇有心思,双心一大一小,且是平安结。”
“想来是寓意着母子连心之意吧。”其其格欢喜的走上近前来,手肘像是不经意的顶了身旁的娴妃一下:“慧贵妃娘娘的手艺果然是极好的,瞧着平安结打的,精致极了。”
盼语立在人后,极为不自在的错开了身子。尽管其其格这一下子并不重,却还是让人心里难受。这样的情形,似乎她不该在这里。只是走与不走,心里的苦涩也不会减退分毫。
“嘉嫔怎么还嫌贵重了,在皇上皇后眼中,又有什么是能贵重过四阿哥的。左不过是慧贵妃娘娘一番心意,你自管收下也就是了。”其其格将那玉佩捧在手里看了又看,到底是储秀宫的东西,不知道比内务府送来的那些好多少倍。
李玉缓缓的走了进来,恭敬道:“皇上,正殿的宴席与歌舞均备好了。”
弘历微微颔首,欣悦道:“这宴本是该设在乾清宫才显得气派,只是天气太热,未免永不适,在你宫里也好。”
兰昕也道:“皇上体恤永年幼景阳宫设宴,想必嘉嫔心里是最欢喜的。只是后宫撙节用度,一切从简,到底是委屈了四阿哥。”
“皇后娘娘言重了。”金沛姿欣喜的上前一福,淡然道:“永百日,臣妾原是不想这样麻烦的。皇上与皇后娘娘体恤关怀,设此欢宴,已经是臣妾母子的福气了。又何来的委屈。况且永也还小呢,哪里知道大人的乐子。
臣妾倒是很喜欢这样简简单单的,与皇上皇后娘娘,以及宫里的各位姐姐妹妹说说笑笑,已经是很好的了。”
满意而笑,兰昕眼尾瞟过,才发觉皇上一直不曾松开慧贵妃的手。嘴上的话却还是温和如旧:“难得嘉嫔你懂事,本宫也觉得舒心。”
“请皇上移驾正殿,可别让妹妹们等得着急了。”高凌曦伶俐的抽回了自己的手,眉眼含笑:“一想到那满桌子的琳琅满目的佳肴,臣妾便觉得饥肠辘辘,胃里空空如呢!”
“可不是么,臣妾的肚子可真是要抗议了,咕噜噜的叫个不停呢。所幸是咱们这里说的热闹,才不至于给皇上听见。”其其格抿着唇瓣轻佻一笑,水汪汪的眸子着实好看得紧。
“李玉,摆驾。”弘历笑着颔首,这一回却将手递给了兰昕:“让乳母抱着永先喂饱了肚子,再抱了正殿给朕瞧。”
“去吧,小心着点。”兰昕将孩子递给乳母的一瞬间,脸色僵凝,脑子里情不自禁的想起了永琏小时候的模样,这一晃数年,却记忆犹新。然而当她的手搁在了皇上的掌上,脸上的笑意便顺着指尖的温度慢慢的升起来。
尤其是当她与皇上并肩同座,看着由近及远一水儿娇花似的宫嫔们时。兰昕才终于觉得,唯有她可以这样临近、亲近皇上,唯有她才是皇上的白首偕老的妻子。
“朕记得皇后最喜欢的便是竹叶青酒,以清泉略带甘甜的泉水酿成,浅浅碧绿的酒色融入了清新清凛之香。朕可以让人备了两坛子今夏的新贡,兰昕你尝尝。”弘历端起面前的酒樽,对兰昕一比划,便爽朗的灌进了口中。
“多谢皇上。”兰昕也十分爽快的端起了酒樽,将那色泽好看的酒慢慢的送进了口中。果然是有甘甜的滋味儿,却抵不住醇辣。“的确是好酒,谢皇上赏。”
用绢子沾了沾唇心的酒渍,兰昕眉目含春:“皇上也请尝一尝面前的莲子洋粉攥丝,清晨时采了最新鲜的莲蓬剥了莲子来做的,必然爽口。”
“唔。”弘历颔首。布菜的内侍监闻声紧忙替皇上布菜。
光是这一幕瞧着,倒也是极为有滋有味儿的。盼语挨着慧贵妃而坐,从落座到此时,慧贵妃的眸子一直不曾离开皇上半分。像是钉子钉在了木桩上,可少了几分生硬与尖利,多了不少浓情蜜意。
“我倒是看不明白了,贵妃你究竟是觊觎皇后的宝座,还是渴望皇上的垂注?”盼语一杯酒一杯酒的灌进口里,说话便也不那么顾忌了。这才落座多一会儿的功夫,她手边的玉壶已然空了。
高凌曦本是不愿意回首和她多言什么的,可毕竟是在这样的场合,由不得她闹。遂带着满面的笑意,从容优雅的对上娴妃的眸子:“妹妹这么个喝法,八成是要醉的。酒喝多了,脑子便晕起来了,说话也便不那么着调,这些本宫都能理解。”
盼语明眸转笑,舒展了柔润的唇瓣:“娘娘说的对。酒喝多了,话便不着调了。其实觊觎凤冠与渴望圣恩根本是一回事儿。倘若现下皇上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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