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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妃传之孝贤皇后-第6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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么洒脱。能在最狼狈的时候站起来,即便摔的满身是泥也不在乎。

高凌曦做不到。她宁可欺骗自己,皇上对她是爱不单单只是宠。也不愿意让自己看见他的真心。

兰昕倚着芙蓉花开的红木小几,看永琏的篆书,眉目含笑。那一笔一划,都格外的浑厚有力,一点也不似孩子的手笔,果然他是用了心的。

“皇后娘娘万福金安。”高凌曦与盼语几乎比肩而入,笑靥如花般齐齐向皇后请安。

搁下手里的字,兰昕抬头看了两人一眼,一个轻粉色,一个藕粉色,都是那么甜美舒适的颜色,衬得她们娇美清丽。

“都平身吧。”兰昕示意索澜看座,就着锦澜的手缓缓的坐起了身子。“这会儿乏了,就倚着桌几看永琏的字,不知不觉也有些功夫了。”揉了揉酸胀的双眼,尽管是闭着眼的,可兰昕脑海里依然浮现着两人娇俏的容姿,挥之不去。

“本宫见娴妃脸色红润,身子可是痊愈了么!”兰昕轻轻摩挲着腕子上的珊瑚手串,澹然笑着:“皇上午膳时还问过本宫,因着这几日多去阿哥所走动,便没顾得上瞧你。”

盼语含笑,轻缓道:“多谢皇后娘娘关怀,臣妾的身子已经痊愈了。故而特意来感谢娘娘,每日着人送了滋补的汤羹以及名贵的药材。”说到这里,盼语有些不好意思的垂下头:“娘娘对臣妾的关怀无微不至,连换季的衣裳也送了好些来,盼语自觉无以为报。”

兰昕微有些不解,诧异的看了慧贵妃一眼。

岂料,高凌曦也是同一口径,随娴妃谢道:“臣妾宫里也是得了皇后娘娘送来的好些新衣,且都是臣妾喜欢的款式。这样的事儿,也劳得皇后娘娘这样费心,臣妾感激不尽。”

“本宫……”兰昕险些冲口而出,事实上她的确让人送了药材和补品去娴妃那里。也的的确确送过衣料给承乾宫和储秀宫,可到底没有送过什么成衣,怎么会有如此一说?但是谁有这么大的胆子,敢冒皇后的名义给贵妃、娴妃送东西呢!

这个念头一起,兰昕情不自禁的想到了太后。若是太后吩咐内务府的奴才经办,那便是再合理不过。

见皇后面露异色,高凌曦与盼语不禁对了一眼。

“本宫不过是想着,慧贵妃孕中,宫里不宜做些针黹的功夫,故而让人弄好了给你送去。而娴妃身子还未好利索,理当静养,遂也吩咐人置办好了。既然你们都满意,本宫也就安心了。”兰昕泫然一笑,心里却打起了鼓。

倘若是太后所为,太后意欲何为呢?

总不至于在衣裳里缝一些麝香当门子之类,害宫嫔不能成孕吧?这样无稽的想法,让兰昕自己都觉得好笑。更何况太后不是随性而为之人,每做一件事,必然有她的意图。

盼语感激的笑着,略微不好意思道:“臣妾还有一事相求,请皇后娘娘恩准。”

兰昕略微点头示意她说。

“臣妾宫里伺候的人虽然不少,可得力的却少。内务府送来的那些宫婢,一水儿嫩花似的,看起来轻浮有余,沉稳欠佳,并不合用。”盼语有些不得劲儿的抿了抿唇:“并非臣妾挑剔,只是……”

“娴妃已经有合意的人选了吧!”兰昕也并非没有感觉到娴妃的变化,虽然只有短短几天的功夫,可她像是回到了从前,那个缜密而冷静,不显山不漏水的娴妃。“只消告知本宫便可稍后本宫自会让薛贵宁将人领到你宫里去。”

“臣妾不要别人,皇后娘娘身边儿的朵澜姑姑正好何用。另外还有个叫禾澜的粗婢,是花房专门侍弄花草的丫头,臣妾也颇为喜欢。”盼语之所以为难,是因为朵澜乃皇后身边儿的人。

兰昕沉吟片刻,终是点了点头:“朵澜从前跟着仪嫔没少吃苦头,在本宫这里也就是端茶倒水的侍奉些粗活,到底可惜了。娴妃喜欢她,觉着她中用是她的福气。索澜,你去知会朵澜一声,让她随即就跟着娴妃回去吧。

至于那叫禾澜的丫头,本宫自然会让薛贵宁领到你宫里去。除此以外,你若还有什么需要,亦可以再与本宫说。”

“多谢皇后娘娘,盼语别无所求了。”没想到皇后答应的这么爽快,盼语眼中沁出了笑意。似乎这件事很让她满意。

然而高凌曦却看不透了,宫里最忌讳的,便是用旁人的近身侍婢。不怕一万,就怕万一,若是她包藏祸心,岂非自己给自己找麻烦了。可娴妃怎么偏要皇后身边的人?难道是用来向皇后投诚么?

故意安插一个皇后可心的人在自己身边,显示她娴妃并没有异心,如此一来,或许皇后会更放心的重用了她?可就不怕万一她收服不了朵澜,聪明反被聪明误?

她娴妃到底想做什么呢?

第二百一十四章: 梅蕊新妆桂叶眉

娴妃说完了自己要说的话,兰昕品着慧贵妃也合该是要开口了。〃便让索澜奉了三盏红枣茶过来。“红枣润心润肺,止咳,治虚损,养脾,除去肠胃癖气,补血,是一味极其普通却功效显著的好药材。近来本宫时常觉得乏力,御医便叮嘱时常吃一颗,你们也是,要好好照顾自己的身子才好呢。”

高凌曦轻轻颔首,却忧心忡忡:“臣妾知晓皇后娘娘您劳心劳力,却汲深绠短,未能替娘娘分忧,心中有愧……”

静默的端起红枣茶,盼语吹散了茶气,搁在唇边轻轻抿了小口,那温热的茶汤便将甘香的枣滋味儿送入口中,果然喝着很舒坦。她不多言,只是想听听慧贵妃的真心。

“是不是凌曦你听见了什么?”兰昕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又轻轻锤了锤肩头:“若说到汲深绠短,本宫亦是同样。后宫里的麻烦事儿接连不断,本宫心中也觉着愧对皇上。可说白了,后宫不是本宫一个人的后宫,亦不是你们谁的后宫,而是皇上的,是大清的是咱们共同的后宫。”

垂下头去,兰昕看着茶盏内的白璧,因为红枣的关系被茶汤映得发黄,不禁又是一声叹息。“话是扯远了,未必谁能都想那么多。本宫的心意却是,既然是咱们共同生活的四面红墙,一方蓝天,总得共同的承担些什么。私心以为,有你们的帮衬,本宫便能踌躇更多的时辰陪一陪永琏不是么。”

这番话说的很动容,仿佛皇后不是将自己摆在了凤椅上,而是以一个普普通通慈母的身份来讲。从头到尾,尽是她的怜子之心。

“臣妾听闻,纯妃宫里有异动。”简短的一句话,囊括了高凌曦许多的心思。然而随着她黑曜石一般转动的眸子荡漾在眼中的光芒,仅仅唯有担忧而已。

不得不说,即便是从盼语这个角度看过去,亦只能瞧见她的忧心和焦虑,半点妒怨、不满、愤恨的影子都寻不着。可谁又会不明白,她的真心究竟意欲何为!

兰昕微微点头,面露赞许:“慧贵妃说的,非但本宫知晓,就连皇上也知晓。日前永琏无心伤着了永璋,皇上随后便允了她亲自照顾一月,又亲往钟粹宫安抚,足可以见皇上的疼惜了。”

这么说,便是兰昕意在告诉慧贵妃,永璋在钟粹宫的这一个月,纯妃是必然不敢轻举妄动的。而她亦可以趁着此月,好好理清自己该做什么,才能将纯妃连根拔起。

彼时的兰昕,并不知晓苏婉蓉背后那些难以启齿的胁迫。更不知道和亲王弘昼,究竟在这紫禁城里,在皇上的后宫里,耗费了多少功夫。因此,她心里真的不喜欢纯妃,而对她所有的包容只源于她是永璋的生母。

高凌曦明白了皇后的意思,心里微微踏实了不少。“臣妾瞧着时候也不早了,就不耽误皇后娘娘安歇了。”

她这一起身,盼语便随着将起身来:“那臣妾也一并告退,皇后娘娘好生安歇。”

兰昕点一点头,很是欣慰的模样:“本宫瞧着你们,那感觉像是回到了从前的王府。后宫里早晚要添新人近来,可唯独你们是一直陪在皇上与本宫身边儿的人,当好好珍惜这情分才是呢。去吧!”

二人均含着甜融融的笑意,齐齐行了礼,才又含着笑退了下去。

于长春宫前话别,盼语只对慧贵妃说了一句:“娘娘若是真不想受人的恩惠,必然要假借旁人之手,纯妃看来是最好的刀子。”

高凌曦温和的笑着,并未因娴妃的话有显露赧色:“若说到对本宫的了解,又有谁能与娴妃你媲美。若你我互相扶持,同进同退倒也罢了。否则会有什么样的后果,还真是让人难以预料。”

言罢,二人各自上辇,谁都没有再说只言片语。

而皇后的话很快就应验了。约莫十来日的功夫,承乾宫便传来一则震动后宫的消息。皇上要纳新人入宫伺候了。

这看似寻常的旨意,让所有宫嫔为之一震,她们没有料到,竟然会是这么的快,这么的突然。

于是这一日给皇后请安,宫嫔们来得特别早亦特别齐。就连一直照顾在永璋身侧的苏婉蓉也不例外,早早收拾停当就赶来了长春宫,生怕看不清楚皇后的心思一样。

索澜伺候着皇后簪花,又让小宫婢拿着镜子好一番比照,这才满意的笑道:“今儿是个什么好日子呢,连花儿也开得特别精神。皇后娘娘觉着可好么?”

兰昕对着镜子照了照,含笑道:“索澜你的手就是巧,再寻常的发髻经你一摆弄,就让人看着舒服极了。”

“那也得是锦澜姐姐会教啊,奴婢这双手从前做得,可尽是粗活。承蒙娘娘不弃,才能得此荣幸。”索澜看了一眼替皇后整理衣饰的锦澜,隐去了眼里的忧色,诚然道:“奴婢无以为报。”

锦澜看了她一眼,鼻子微微发酸:“大早上的,说话怎能酸溜溜的。是否真让那殿上的娘娘、小主们熏着了。”稍微停顿,她又有些不解道:“皇后娘娘请恕奴婢多嘴一问,皇上毕竟没有旨意,这消息怎么会一夜之间就震动了宫闱呢?”

“皇上虽然没有旨意,可皇上可以透出风来。”凭着兰昕对弘历的了解,她知道这样的消息“不胫而走”多半是他故意而为的举动。如此一来,既可以预先平息后宫的风波,又可以让后宫心中有数,岂会不是一桩好事。

薛贵宁于门外轻轻咳了一声,道:“皇后娘娘,奴才手上有内务府着人送来的上谕,请娘娘过目。”

“呈上来。”兰昕即便不看,也知晓是何事。展开索澜从薛贵宁手里接过的上谕,兰昕清淡平和的目光迅速的划过,嘴角的笑意便缓缓的浮现出来。“柏士彩之女,柏氏絮妤。三日后入宫,皇上赐了她贵人的位分。”

“柏士彩不过是一介武臣,怎的这位小主一入宫便赏赐了贵人的位分……”锦澜不解,心里所想,嘴上便问了出来。

兰昕将上谕重新递回到索澜手中,不紧不慢的吩咐了薛贵宁:“你去回江连,本宫心里有数了,让他着人收拾好……就景仁宫吧,给咱们这位新贵人住。一应所需,均按照贵人的位分添置,不过分奢靡,亦不显得寒酸。”

“奴才明白。”薛贵宁郑重的颔首告退。

索澜却是想不明白了,那景仁宫从前是仪嫔黄氏住的地方。自从仪嫔没了,就一直空落至今,平日里奴才们连打扫都是糊弄着的,为何皇后娘娘单独赏了新贵人来住。

“得了,就这样吧。”兰昕看出了索澜的心思,让她停下了手上的动作,扶着自己站起身子来。“新贵人尚且还未入宫,你们就瞧见了外头那些宫嫔的急不可耐吧。本宫是想,赐她景仁宫居住,好歹能平息后宫里不少醋意。”

没想到皇后看穿了自己的心思,索澜赧红着脸垂下头去:“娘娘辛劳,无时无刻不得以大局为重。奴婢只是怕那位新贵人知晓了景仁宫从前……会对您有什么误解。毕竟现下咱们还不知道这一位新贵人是否能扶摇直上呢,这么做会不会有些冒险了?”

锦澜不赞同索澜的猜想,牢牢实实的摇了摇头:“漫说这位贵人仅仅是武臣之女,即便她貌若天仙,依着宫规也只能慢慢的晋封。就算炙手可热,也不过是小小的贵人,更何况她才入宫,后宫里多少虎视眈眈的目光呢。她若要有半分的聪慧,也必然不敢与皇后娘娘起误会。”

其实索澜是想说防不胜防,人心本就叵测。可对上锦澜笃定不已的目光,她只宁静而赞同的一笑:”到底是姐姐看得远,奴婢杞人忧天了。“

兰心没有说话,只是迈着稳健而优雅的步子缓缓走着,于她而言,往后这样的日子还多得很。皇上身边总会再添新人的。可心里的确酸涩,这滋味能很好的掩饰起来,不让人看见,却终究骗不了自己。

远远的听见殿上莺声燕语不断,热闹非凡,兰昕更觉得气郁难抒。脸上却浮现了一个无比轻缓的微笑:“其实何必这样抵触呢,早晚也是心甘情愿的接受。倒不如从开始就让自己坦然以对,投其所好,或许自己也会舒服些。”

投其所好,才是兰昕的真心吧。她不知自己为什么会说出来。皇上喜欢的她便喜欢,这是她走到今日唯一衡量好坏的标准。于是,再不喜欢谁都好,但凡是皇上喜欢的,她便再怎么艰辛也要忍下来。

一路走下来,兰昕早已经看不清自己的真心了。

大殿之上,面色最为阴沉的必然要属慧贵妃了。她听着耳边叽叽喳喳不停抱怨的扰攘,只觉得头疼欲裂,难以忍受。“你们说够了没有?”那股怒火,终究从她填满愤懑的胸腔上涌喷射而出:“上谕还未曾发出,你们便已经这样按耐不住了。试问明年开春的殿选,你们要如何应对?可曾还记得自己的身份么!”

第二百一十五章: 濛濛一气双烟共

踏声而来,兰昕的面色愈加严肃。待她安稳的落座于凤椅之上,看着一众宫嫔福身请安,才缓缓的道一声:“起来吧。”

因为皇后的声音清亮而肃和,宫嫔们均面色戚戚,谁也不敢再乱嚼舌根,只依足礼数安安静静的落座于自己的位置。

一时间殿上恍若无人,除了弥漫在空气之中各色的花香、粉香,谁也不曾注意到身边其实还有许多同样焦虑的心思,正压抑在皇后的威严之下,久久不敢妄动。仿佛是妃嫔间可以的攀比,看谁更沉不住气就谁先开口一般。

最终,其其格站了出来。

她慢慢的走到了正殿中央的位置,走近了凤椅之下,以一种看似平静却格外好气的语调,不紧不慢的问道:“皇后娘娘请恕臣妾多嘴,其其格一向是憋不住话的人。日前听闻承乾宫有消息,说皇上预备纳一位新人入宫,不知是否真有其事,还是仅仅只是宫里奴才们的口舌误传?”

兰昕见所有人的目光都从其其格身上,朝着自己头来,便微微露出了笑意。“此事并非误传,在本宫预备来正殿之前,已经看过皇上给内务府下达的上谕了。新人于三日后入宫,本宫已经着人整理景仁宫,往后她便可以如同你们一般,伺候在皇上身侧了。”

“竟然不是讹传……”其其格自然心里不痛快,这小声的嘀咕,皆因为她已经失了方才的底气。

“那么,不知是哪一家的女子有这样的福分?”苏婉蓉满面青光,竭力攥拳,长而坚硬的指甲嵌进肉里,却并未让她觉出半分的痛来。

金沛姿瞧着她的样子,不禁抿着唇偷笑:“是哪一家的女子都好,只要能入宫便是有福分

的。正如同纯妃娘娘与臣妾等,不皆是这个道理么。”

原本就心里有气,苏婉蓉才问了这一句就被嘉嫔不由分说的给顶了回来,当即就气的她险些避气。“早晚也要知道这女子的身份,嘉嫔口中的道理本宫不甚明了。”

高凌曦不理会两人的龃龉,只端起手边的茶轻轻呷了一口。其实她倒是将此事看得很淡,反正选秀和纳新人是必然的,即便气死怄死也改变不了什么,倒不如顺水推舟,在大家将注意力集中于此事的时候,好好想想该如何让自己生不下这个孩子。

“纯妃娘娘这么说,便是臣妾多事了。”金沛姿虽然没有恼怒,可口吻已经不是平日里的平顺了。她心里的怨怼,既是冲着纯妃,又是冲着皇上。这些日子以来,她与皇上的情分看似好了许多,时常出入养心殿、南书房,陪伴在皇上身侧。

可就算是这样,皇上要纳新人入宫的消息,她也是才知道的。皇上有这个打算总不会是一时兴起吧,既然早有筹谋,为何私下见面的时候,不与自己言语一声?

金沛姿忽然觉得,自己其实就是一件衣裳,可有可无的衣裳。皇上喜欢的时候,就拿来穿穿,不喜欢的时候秋扇见捐、束之高阁,没有随手扔掉已经是对她的恩赐了。

若是换做旁人或许会觉得没有什么大不了的,可在她金沛姿眼里看来,这是极大的侮辱与讽刺。她实在不能容忍自己心爱的夫君,竟然将自己放在这么一个卑微的角落里。

“嘉嫔既然知道,又何须一问。”苏婉蓉也不是好惹的,脾气上来了,温婉的样子依旧,娇滴滴的语声依旧,可是言谈间凌厉大现,已经没有那种小鸟依人的感觉了。反而眼眸之中透着一股难以言说的苦涩。

兰昕轻轻的将手上的珊瑚珠手串取了下来,轻轻搁在旁边的几上。目光阴沉森冷的看着眼前花枝招展的女子们,终究没有开口。

盼语看出了皇后的无奈,遂清了清嗓子,扬声喝止:“你们说够了没有。纯妃,你好歹也是妃主,即便是关心此事,也不该当着皇后娘娘的面儿失了分寸。嘉嫔,亦是。正因为身份摆在这里,才更要谨言慎行。上谕既然已经发了,即便你们吼破了嗓子也无济于事。”

高凌曦扑哧一笑,紧忙以绢子拭了拭唇角:“娴妃可说了一句大实话呢。的的确确还真是没有作用。”

因着慧贵妃这句半认真半玩笑的话出口,在场的气氛算是缓和了不少。

苏婉蓉自觉不当,别过脸去没有再言。

而金沛姿也垂下眼眸,她心底的失落,并非谁都能明白的。可她也不知道自己苦苦苛求的是什么。皇上不会只垂注她一个人,可连最起码的尊重他也没有给自己。难道成为他的女人,成为全天下看似最高贵的妃子之一,就注定了她得放下全部的尊严,一心为他而活么?

下一瞬间,金沛姿忽然投了一束目光,以一种无比钦佩的目光看向皇后。或许整个后宫之中,唯一能做到的人便是皇后了。

正殿再度陷入沉静之中,兰昕才幽幽的低叹一声,随即明眸一转,语调温和道:“新纳入宫的贵人是当朝武将柏士彩之女柏氏絮妤。”

话一出口,妃嫔之中又是不小的骚动。

高凌曦温和的眸子,透着一股新鲜之感:“出身将门的女儿是否性子也会特别刚强,咱们这后宫里一水儿的柔和温婉,说不定真能令人耳目一新呢。臣妾倒是很想快点见一见这位妹妹。”

听着慧贵妃违心的话,盼语带着护驾的尾指情不自禁的颤了一颤。“慧贵妃娘娘想得深远。”

苏婉蓉倒吸了一口凉气,总算这位新人的位分和出身都算不得高。柏氏,她的笑容渐渐恢复了方才的温度。许说是皇上想要征战哪里、平叛哪处,才不得不倚重武将。毕竟柏士彩不过是寻常的四品武将,算不得多高的地位,而他女儿入宫的道路也不尽然会同慧贵妃那么平顺。

这么一想,苏婉蓉的心越发沉静了下来,她轻轻的站起身子,恭敬朝皇后福道:“方才是臣妾冒失了。皆因永璋还在钟粹宫等着臣妾陪伴、喂药,故而臣妾心急了些。请皇后娘娘恕罪。”

兰昕略微颔首,关询道:“永璋的伤好些了么?本宫日日让人送去的汤羹、糕点他可喜欢?”

“多谢皇后娘娘垂爱,永璋已经好多了。他最喜欢福寿白糖糕,以及燕麦牛乳羹,臣妾还未曾向皇后娘娘道谢。日日劳烦娘娘,婉蓉只觉心里难安。”苏婉蓉的笑意瞬间温和起来,与方才简直判若两人。

“罢了,你且回宫去陪伴永璋吧。”兰昕没有精神与她在这种氛围下多言其他,也知晓她必然是想走的,便成全了她的心愿。

金沛姿见纯妃告退,脸色才逐渐的恢复过来。其实她也不全是冲着纯妃,个中滋味,自己明白就好了。

得知柏氏入宫的消息之后,慧贵妃、娴妃均没有再说什么。倒是人前一直默默无声的婉贵人颇为欢愉,只对皇后澹然道:“这位柏氏妹妹,臣妾年幼时好像有过一面之缘。倒是个心灵手巧、蕙心兰性的姑娘。并不似慧贵妃娘娘感觉的那般刚毅。”

“哦?”这话提起了高凌曦的兴趣:“佳人难再得,若真是极好的女子,能日日相伴在侧也不失为一桩乐事。”

兰昕听得婉贵人的话稍微安心了些:“如此便好,柏贵人初入宫闱必然不惯。婉贵人若得空只管好好陪她她,总算也能让本宫安心些。再者,咱们都是伺候在皇上身边许久的老人儿了,许多事柏贵人必然不知。该提点的时候,也别吝啬你所知的。凡此种种,就交给青青你了。”

难得皇后信任,陈青青温和一笑,随即亲身恭敬的应下。

言罢,众人便觉得索然无味了,先后由慧贵妃与娴妃带着,纷纷退了下去。这一回,正殿之上才是真真切切的安静。

兰昕拣起方才的手串递给了锦澜:“这东西平日里看着极好,可今日就是觉得突兀。还是替本宫收起,不带也罢。”其实兰昕也和金沛姿一样的别扭,这么大的事儿,连她也是听尽了风声才知晓的。

莫非皇上连她也不信任了么?不!兰昕打定主意,这一定是皇上突然的决定。“索澜,替本宫更衣,等会儿皇上下了朝,本宫要去养心殿请安。”

第二百一十六章: 柳柔花媚娇无力

李玉、陈进忠、王进保三人都在皇上近前伺候着。

弘历伏案,正在翻阅军机处今日呈上的折子,忽然想起了什么抬了头问:“柏氏入宫之事,朕是否还未曾向六宫交代?”

陈进忠看了李玉一眼,怕皇上怨怼他不曾提醒,遂没敢多话。王进保在圣前一直谨小慎微的伺候着,皇上既然没有指名道姓的问他,他也并不预备接茬。

饶是李玉往前走了一步,低声道:“皇上的确还未曾知会皇后娘娘,可奴才想着,内务府既然得了上谕,一准儿要请示过皇后娘娘才算稳妥。”

搁下了手里的奏折,弘历拍了拍袖口:“摆驾长春宫,此事必得由朕亲口与皇后说好才算作数。”

陈进忠低声嘟囔了一句:“皇上,奴才可听说这消息不胫而走,今儿一大早,六宫的妃嫔娘娘、小主们都齐齐聚在了长春宫呢。皇后娘娘想必是一早就知道了。”

眉宇稍微蹙紧,弘历随即按了按鼻梁骨,醒了醒神。“不胫而走,朕还当前朝的事儿与后宫扯不上关系,不想昨个儿决计的事儿,今儿就已经拿到长春宫的正殿来商议了。”

李玉心道不好,皇上八成是怪罪身边的奴才多嘴了。于是紧忙赔笑,释疑道:“皇上纳了一位新贵人,还是入宫以来的头一遭呢,也难怪奴才们听着欢喜。得了圣意便开始欢欣的张罗起来。原也就是喜庆的事儿,知道的人多,不是特皇上乐呵么。”

仿佛明白自己说错了话,陈进忠脸色僵的有些难看,眼尾的余光更是刮骨一般的划过李玉的脸庞,真心不明白他究竟是在显摆什么。不就是皇上同他多说了两句话么!

“但愿如你所言吧。”弘历不喜欢这种感觉,身边被人盯着似乎是历代君王都有的困扰。可到了他这里,皇权唯我独尊之下,必然容不得半分的不轨与勾心斗角的猫腻。

尤其是不忠于主子的奴才,决不可姑息。弘历先前没有留心,方才听了陈进忠的话才明白,原来养心殿随便的一个喷嚏,都能掀起后宫一阵狂风骤雨。

外头的小太监匆匆迎了上来,正好与皇上碰头。“奴才给皇上请安,启禀皇上,皇后娘娘的凤辇已经停在了养心殿外。”

李玉忙道:“奴才这就去迎皇后娘娘进来。”

弘历颔首,心里微有些歉意,若是自己一早就想着知会兰昕一声,此事必然不会搅得她心绪不宁。现下六宫一片危言,这皇后必然是不好当的。

旋身回上书房的时候,弘历转首吩咐了一句:“这里有李玉伺候着就好,你们暂且退下。”

陈进忠机灵的应下,领着王进保一块儿退开了皇上的视线。“瞧见了吧,皇上最喜欢的还是李玉。你和我都不过是摆设罢了。”

王进保点了点头,不置一词。

兰昕没想到皇上站在西暖阁外迎她,顿时觉得心里暖暖的。许是皇上一时忙着,忘记提前知会她一声了。这么安慰自己,兰昕顿时觉得心里宽松多了。而脸上因为担忧而拘谨的笑容,此时此刻也尽情的舒展开了,朱丹润唇看清去极为柔软。

她轻灵端庄一福,柔和如水道:“臣妾给皇上请安。”

“你来的正好,朕正想去长春宫。”弘历拉着兰昕的手,将她带进了暖阁。李玉与索澜识趣儿的退了下去,远远的站在了庑廊之外。

走进了西暖阁扑面一股栀子花醉人的幽香,兰昕看了一眼摆在两侧的鲜花,不禁称赞:“园中的花匠越发的巧手了,这几盆栀子种的竟然如此好看。青瓷的花盆造型竟也很是别致,恐怕整个后宫唯有皇上这里才能瞧见。”

弘历轻缓一笑,透着一股很巧妙的欣喜:“皇后若是喜欢,朕便着人送两盆过去。”

“臣妾可不要。”兰昕抿着唇瓣,颇有意味道:“君子不夺人之所爱。臣妾虽非君子,可亦晓得这个道理。既然是皇上喜欢的,理应搁在养心殿,臣妾偶尔能瞧见已经很是满足了。”

“非也。”弘历笑意更深,兴致满满:“朕不过是想同你分享罢了。想着朕嗅着栀子馥郁的气息时,兰昕你也能嗅到。如此一来,即便你不在朕身边,朕也总觉得,如同咱们离得很近。”

这样情意缱绻的话,兰昕许久未从皇上口中听见了,只这一句,便感动的不知当说什么才好。眼眶泛起了红意,再看这满目明黄、赭石的寝室,兰昕忽然觉得这里并非皇宫,而是从前的乾西二所。“臣妾虽然不能每时每刻都陪在皇上身边,可臣妾的心一直搁在皇上这里。”

“朕有何尝不是。”弘历握着兰昕的手坐下,动容道:“兰昕你与朕结缡十余年,相扶相持的走过了多少岁月。即便朕身边环肥燕瘦,美色如云,可你却是不同的。”

话说到这处,弘历也正好将纳柏氏入宫之事道明:“朕忽然决计纳武将柏士彩之女入宫,事出有因。柏士彩乃是当朝四品武将,却一直投闲置散。也因朝廷上有所需要,而柏士彩之女又是待选秀女……”

兰昕嗤嗤一笑,轻轻将头贴在了弘历的肩上:“皇上忘了么,后宫不能干政。何况皇上已经下了上谕,臣妾又岂敢不遵从。”言语里有拈酸吃醋的小女儿心性不假,可兰昕说的也尽是真心:“即便柏氏不是秀女,即便柏氏之父并非四品武将,假如皇上喜欢,纳了谁臣妾都没有片言的说辞。”

“这可是兰昕你的真心话?”弘历见她这样大度,故作得意:“那可真真儿是好了,朕觉着你身边儿的索澜不错,慧贵妃身边儿的碧澜也不错。还有太后宫里也新添了好些年轻美貌的侍婢,个个如同杏花春雨娇嫩怡人,若是皇后没有异议,朕便一日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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