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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妃传之孝贤皇后-第6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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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婉蓉的性子也不是海贵人说的那么的谦和,见海贵人真的急了,她反而来兴致。“可不是么。你中毒总算还得了个贵人的封号,可娴妃中毒却把皇上都得罪了。谁会用心,相形见绌,一下子就分出胜负来了。”

故作娇嗔,苏婉蓉也不预备真与海贵人撕破脸,遂将话头搁在了那病歪歪的娴妃身上:“承乾宫也是的,不就是没了两个得力的丫头么,什么大不了的事儿。没有那朱阿福,就吃带毛的猪了?娴妃也真是病的糊里糊涂了,犯得着跟皇上较真儿么!

皇后娘娘不也叮嘱内务府好生择人来伺候么?就算她娴妃的眼界儿高,一般人入不得眼,又不喜欢比自己年轻太多,嫩水儿似的宫婢来伺候。那也不能这么摆谱子吧!好在本宫的钟粹宫里,不少堪用的宫婢,都是府上一并跟过来的。娴妃若是看得中,那就只管让她来挑好了。”

看着纯妃得意的那股子劲儿,高凌曦心里便觉得恶心。潜邸的时候,她对谁不是成日里殷勤得紧,动辄娇滴滴的笑着赔着客套,装得跟小鸟依人似的,一股犹如温泉一般的性子,任是谁都觉得喜欢。

可一入宫,有了三阿哥,她的本性便暴露出来了。日渐跋扈自然不必说,却还在皇上面前装得一如从前,随意就糊弄到了妃位,这可好,现下竟然连皇后也不放在眼里。最让人忍无可忍的则是,她纯妃竟然还敢同自己攀比,一心的巴结起太后来了……

心未免也太野了。

“到底是还是纯妃最大度,随随便便就将自己宫里的人指出去了。”高凌曦不温不火的声调,让人听得出来是不满,却无从辩驳。“你是妃,娴妃也是妃,怎么她就要拣你宫里的人来伺候呢?听上去像是要等你来施舍一般。还是纯妃你竟觉得,自己就是比娴妃强一些。”

谁的话茬慧贵妃都不接,偏是自己才揶揄了娴妃一句,就朝着自己来了。苏婉蓉看着慧贵妃雍容华贵,端方大雅的样子,不禁低了低眉:“臣妾哪里是施舍,不过是想为皇后娘娘分忧么。娴妃那么矫情,内务府挑选的怕是看不上。而自己身边接连出事儿,怕是常日里伺候的也信不过。这臣妾才想了两全其美的法子,仅此而已。”

谁不知道慧贵妃是最不待见娴妃的人,这下可好,因着自己时常去太后的慈宁宫,矛头便朝着自己掉转而来。苏婉蓉品着慧贵妃的眼神,似乎已经猜到她要做什么了。那么便看谁能哄得住皇上,哄得住太后!

“难纯妃还真是用心良苦啊。”高凌曦用力一转珠子,那红玛瑙串子竟断了,珠子噼里啪啦的往下滚,不一会儿便落满地尽是。

锦澜大惊,连忙福身道:“贵妃娘娘,您千万别动。奴婢这就吩咐人将珠子捡起来。您身子重了,若是有什么不慎可怎么是好。”

高凌曦看了看还挂在手上的六股线,不禁眉心微微跳动:“本宫安稳的坐着便是,尽管吩咐人捡起来。”

苏婉蓉咂了咂嘴,惋惜的不行:“若是臣妾没有记错,这条玛瑙的手链还是皇上于宝亲王府时赐给慧贵妃娘娘的。这才短短几年的功夫啊,竟然珠子都散了,未免有些不吉利。娘娘您又怀着皇嗣,珠散珠落,这可不是什么极好的兆头呢!”

兰昕正巧这个是好走了进来,偏偏听见纯妃这样一句没轻没重的话,当即恼了。“纯妃满口胡邹什么呢。诅咒皇嗣,恐吓孕中的慧贵妃,你可知罪么?”

没想到皇后忽然而来,且带着如此的怨念,苏婉蓉当即就起身,端端正正的朝皇后一福:“臣妾失言了,可皇后娘娘您也误会了。臣妾不过是想说,兆头不好,往钦安殿祈福便能避过灾祸。又或者有皇后娘娘您精心照顾慧贵妃的龙胎,定然能安稳无虞。从头到尾,臣妾可没有半句诅咒、恐吓的意思,还望皇后娘娘您明察。”

“言多必失,何况是当着本宫的面儿。”兰昕恨不得一眼望尽纯妃的心思。“后宫里的口舌愈多,本宫的心越不宁静。成日里有这功夫斗嘴说细碎之言,倒不如想想怎么侍奉好皇上。”

“臣妾谨记皇后娘娘教诲。”苏婉蓉暗恨不已,面上却极尽柔顺。

待她说完,一众宫嫔才纷纷起身,正经了脸色齐齐赘音:“臣妾等谨遵皇后娘娘教诲。”

兰昕嘶的吸了一口凉气,心情依旧难以平复。的确是很疲倦,很没有精神来应付后宫里这些娇艳的面庞。可疲倦也得忍着,谁让她是皇后。“后宫里发出了一桩本宫颜面无光的事,在这里本宫不想多说什么。可即便本宫不说,你们也都是伺候皇上有些年头的老人儿了,往后这宫里一准儿还要再添新人进来。该维持什么的身份,你们心里都得有数。”

言罢,兰昕轻微的示意,薛贵宁连忙捧着厚厚的册子走了上来。“皇上登基以来,这首一次的选秀尤为有人瞩目。这些还只是京城里敬奉来的绣女名单。”

说着最让人揪心的话,兰昕的举止格外优雅。“你们也都看见了吧,光是京畿之地,便有如此之多的待选绣女。更何况是整个大清国的。不是本宫觉着你们容姿不复清丽了,喜新厌旧到底是人之常情。语气有功夫在这里内斗,倒不如想想,当以什么样的姿态小心的伺候在皇上身边,使圣心长悦为好。”

苏婉蓉的眸子随之黯淡起来,皇后的话句句在理,正如一根根看不见的刺,扎在身上。能得妃位如何,即便是真的做了皇后又如何,把持不住皇上的心,一切都是虚妄之言。姑且只看皇后满面的愁容,眼下青黑成团便可知。

但怎么才能笼络住皇上的心呢?苏婉蓉底气不足,尚且如娴妃之流,最终不也是落得被弃的可悲遭遇么?

高凌曦却不如苏婉蓉这般惆怅,经过假孕之事,她完完全全领略的了皇上的“真心”。如此一来,争宠这回事,便简单的只与自己的家族拴在一起,根本无关自己对皇上的心。可就在她预备落座的时候,忽然发觉苏婉蓉身子一歪,整个人不受控制的撞在了手边的小几上。光洁的额头顿时涌出了鲜血,那血水滴在她水仙蕊黄的衣襟上,一片一片的扎眼。

“这是怎么一回事儿,纯妃好端端的怎么摔着了?”兰昕大为诧异,她哪里知道慧贵妃的玛瑙玉珠子滚落了一地,又怎么会知道,正好给纯妃踩在了脚下。

第二百零五章:云髻半偏新睡觉

众人七手八脚的将纯妃扶起来,按着额头止血的,攥着纯妃的手宽慰的,以及端了热茶来伺候的。一众人乌七八糟的将纯妃围在了长春宫的正殿上。

锦澜一脸青色,自责不已:“皇后娘娘,都是奴婢不好,方才慧贵妃娘娘手上的玛瑙珠串儿断了,珠子滚落了一地。奴婢已经让人仔细的寻找了,不想还是漏掉了一颗。奴婢办事不利,还望皇后娘娘责罚。”

兰昕不听还好,一听这话,当即就着索澜的手走了下来。“慧贵妃,好端端的,你手上的玛瑙珠串儿怎么会断了线。你现在身子不便,若不是在这殿上断的,岂非……”

高凌曦没有躲避皇后怀疑的目光,只微然有些忧色:“若非臣妾的玛瑙手链断了,纯妃也不会说那番珠散之类不吉利的话了。倒是臣妾无碍,却伤着了纯妃自己。”

苏婉蓉头疼的厉害,自己将手一抚,嫣红的血水便沁的手心满处皆是。“皇后娘娘,臣妾方才说话的功夫,脚下还没有珠子呢。这分明是慧贵妃刻意滚落到臣妾脚下的。慧贵妃定是因着臣妾的话不高兴了,故而这般阴险,害臣妾受伤。万一臣妾不小心撞着慧贵妃娘娘的身子,岂非要背负谋害皇嗣的罪名了。”

明知道皇后不会帮衬自己,可苏婉蓉就是咽不下这口气。“正如锦澜所言,她前前后后找了好几遍都没有发觉遗落的,偏是让臣妾踩了个正着。除了慧贵妃手里还有几颗,其余的早就已经搁在那珍宝珐琅里头了。臣妾当不起毒害皇嗣的罪责,望娘娘明鉴。”

言罢,苏婉蓉哀怨的睨了慧贵妃一眼:“娘娘若是怨怼臣妾的话,只管明说便是了。何必要对臣妾下如此的毒手?”说着话,苏婉蓉使唤身边的侍婢,将滑倒她的那颗珠子拣了起来,稳稳的攥在自己的手心里。

像是生怕丢了什么物证似的。

兰昕并不理会苏婉蓉的说辞,只吩咐唤了一声锦澜:“你再让人细细找一遍,问一问慧贵妃这手链统共有多少颗玛瑙珠子。一颗都不许丢,确保不会再有人踩了滑倒。”

锦澜总觉得皇后是在责怪自己,脸色阴沉的厉害。“是,皇后娘娘。”她不敢让人察觉心里的不痛快,唯有更加谨慎的听从皇后的吩咐。

高凌曦亦不理会纯妃的无稽之谈,只对锦澜道:“这珠子是在府上的时候,四爷赏的。一十九颗成串,加上本宫手里还有三颗,也一并放进那珐琅去再数一数就是了。”

锦澜恭敬的接了慧贵妃手里的三个珠子,小心的攥在掌心,搁进了方才的珐琅里。这么一数,足足有十九颗,一颗不多,一颗不少。那踩在纯妃脚下的珠子,是从哪里来的?那一颗珠子,不是此刻正被纯妃捏在了手里么?

额头上的冷汗涔涔汨汨的往下掉,锦澜不敢当着皇后与其余人面前胡嚼。只得颤颤巍巍的捧着那珐琅,小心的呈递到皇后面前。

兰昕见她脸色不大对,忙不迭的示意索澜点数。

索澜一颗一颗的数着,当着众人的面数出了声音,直到数到第十八颗的时候,她也愣了神。“皇后娘娘,珐琅里一共十九颗玛瑙珠子,一颗不少。”她于皇后耳畔,吐字清楚道。

“一颗不少?”苏婉蓉以丝绢捂着额头上的伤口,示意旁人让开。“这怎么可能,那臣妾手里攥着的这一颗,岂非是从天而降的了。”也顾不得头晕,苏婉蓉支棱着身子站起来,动作缓慢的走向皇后,却坚持不要旁人把扶。“皇后娘娘请过目。”

张开手心,苏婉蓉眼前有些模糊,那手心里的珠子的确与方才散落一地的玛瑙珠一模一样,无论是色泽还是大小,几乎没有什么分别。“这东西是皇上赏赐给慧贵妃的,必然是最好的成色。臣妾总不能随手抓来一大把,诬陷慧贵妃娘娘别有用心吧。”

金沛姿连连从纯妃口里听见诸如此类的话,有些憋的恼火了。她轻轻的站起来,灵动一笑,也凑近皇后去看个热闹似的。随后才不紧不慢的说道:“慧贵妃娘娘的玛瑙手串是皇上赐的,这样贵重之物有多少颗珠子,想必没有人比慧贵妃更清楚了。

现下加之纯妃你手心里的,无端多冒出来一颗。众目睽睽之下,难道说身怀有孕的慧贵妃能做如此的手脚来陷害你么?”

“嘉嫔这话,是说我自己留下一颗踩在脚底,妄图谋算慧贵妃喽?”苏婉蓉不客气的回敬了嘉嫔一个凌厉的眼神。“若真是如你所想,我何苦自己磕着鲜血之流的。”

“谋害不了,还不行用个苦肉计么?”其其格凑趣儿似的插嘴道:“若是你将这珠子踢到慧贵妃娘娘脚边了,那跌倒的可就不是你了。一法不行,只得另一法,自己摔着,也正好将矛头指向了旁人,不是么?”

“岂有此理。”苏婉蓉纵然一向人前隐忍,可闻听这样的说辞,她还是涨红了脸颊。“你们凭什么说这珠子是我有心踩在脚下陷害慧贵妃的。我又怎么知道慧贵妃的手串会断,预先准备好一颗一模一样的?怪人需有理,若是拿不出证据来,别怪我去皇上面前告你们诬陷。”

金沛姿与其其格均以为此事就是纯妃故意而为的,对上她这样不依不饶的凌厉态度,心里的怒火也是蹭蹭的往上冒。

“纯妃是妃主,若是觉着臣妾等拿不出证据,胡乱诬告,大可以当着皇后娘娘的面儿发落了臣妾等。何必动不动就扰乱圣心,皇上日理万机,做得可都是大事儿。这后宫里一颗珠子也好,一条手串也罢,不过是女人之间的细碎事儿罢了。”金沛姿没好气的白了纯妃一眼,徐徐的返回了自己的位置。

其其格这才冷笑了一声,接着话头道:“嘉嫔所言不错,纯妃自信皇上能主持公道,难道就不怕这公道正是拆穿了你的别有用心么?那珠子怎么就在你脚下踩着,你说得清楚么?光是这一点,相信纯妃就得给大伙一个交代。还有,一模一样的珠子肯定不是一天就能找着的。纯妃你蓄谋了多久,只怕皇上也必然感兴趣。”

苏婉蓉恨的硬生生怄红了双眼,含恨道:“从前我总以为这后宫里的风是无所不在的。却不知人心竟如同墙头草,尽数会随着风向而转,哪里会有半点道理可言。今儿事情出在我身上,你们尽可以胡乱的指控,可来日,当事情落到你们头上的时候,可别怪我没有事先给你们提这个醒。”

“那就谢谢纯妃一番好意喽。”金沛姿与其其格异口同声道。

“说够了没有?”兰昕捻着让苏婉蓉滑倒的那颗玛瑙珠子,冷喝道:“勾心斗角,唇枪舌战,当着本宫的面竟然一点也不晓得收敛。我方才的话,你们全都当作耳旁风了是么?”

皇后大怒,宫嫔们自然显露戚戚之色,惴惴不安,悻悻的闭上了嘴。

高凌曦最先起身,领着其余人恭敬的福身:“臣妾等诸多不是,让皇后娘娘劳心了。谁知道一条跟了臣妾好些年的手串,竟然会断了线呢。这下可好,臣妾没伤着,倒是让纯妃吃尽了苦头。”

其实高凌曦没想过,纯妃会用这掉线来的珠子来损伤她的龙胎。毕竟这是突发的事件,她自己也没料想到手串会断,纯妃哪里就会有这么聪明了。

兰昕瞥了慧贵妃一眼,只道:“把方才断掉的丝线拿过来,让本宫看一看。”

高凌曦不敢马虎,让碧澜捡了起来,兀自上前双手递给了皇后。

“若是本宫没记错,这手串有些年头了。怎么丝线还这样新?像是从未被水浸湿过,淡淡带着些柔光。”兰昕一眼就觉出不对来了。

“回皇后娘娘,手串是昨个儿才交给内务府翻新了的。因着之前娘娘将桂花蜜打翻,弄脏了珠芯儿。特意让内务府的奴才转交珍造处重新清理过、穿好了,又送回来的。”碧澜谨慎的回了皇后的话。“今儿一早过来之前,手串才送来。因着慧贵妃娘娘喜欢,便连忙来带,故而丝线是新的,的确未曾浸过水。”

被碧澜这么一说,高凌曦忽然也觉得有些奇怪了。“难怪本宫轻轻一扭珠子,那线就断了,原是线不结实啊。”

兰昕听了她的话,双手捏住丝线断了的两端,稍微一扯,果然丝线“咯嘣”一声就又扯断了。根本费不了什么力气。

众人大惊失色,均满面狐疑的看着慧贵妃。

“这是怎么一回事儿?”高凌曦愠怒且浮躁:“好么,内务府的奴才是越发的不上心了。竟然连本宫也敢糊弄。碧澜,你速速着人去问,究竟这东西经过了谁的手,给本宫带来长春宫,让皇后娘娘仔细查问。”

苏婉蓉冷哼一声,阴阳怪气:“也就是说,即便是有人加了一颗珠子上去,慧贵妃娘娘您也无从发觉了。这么说来,臣妾这伤却是您一早就为婉蓉注定了的。”

“胡嚼。”高凌曦哪里会赞同纯妃这样中伤:“玛瑙手串是皇上送的,有多少颗珠子,手串有多长,本宫日日摩挲于手掌腕上会不知晓么?纯妃不要太恣意妄为,什么话也敢顺着嘴往外喷。”

第二百零六章:江月何年初照人

“若论到对此珠子的熟悉,除了皇上,想必也唯有成日里戴在身上的慧贵妃,你自己。”苏婉蓉绷着脸道:“若是你预先准备好一颗一模一样的,丢在臣妾脚下,再冤枉臣妾想要谋害你,便是最简单不过的了。也唯有你,才未卜先知一般,一早就知晓这手串会断。”

这么听来,的确是慧贵妃最有嫌疑了。众人默默的看向慧贵妃,心思各异。

其其格在这个关键的时候,已经不想出声了。越是精彩的地方,越要屏住呼吸慢慢的看,仔细的听。也唯有这样,才能瞧见旁人看不见的东西。不要让自己跟着这种紧张的氛围,情绪动荡。唯有镇定心神,才是出奇制胜的法宝。

于是她暗中观察着所有人的一举一动,默默的猜测到底是谁有这么歹毒的心思,如此这般,她竟乐在其中。

兰昕却觉得事情没有这么简单。慧贵妃再不想要这个孩子,也实在犯不着当着所有人的面儿与纯妃为难,需知若是出现什么偏差,岂非要众人均知晓假孕之事。皇上那里毕竟不好交代。也实在太显露她的用心了。

光凭这些珠子,兰昕却也看不出有什么不妥,说白了,此时也唯有等到内务府将经手之人带来,详查过后再做定论了。“薛贵宁,你着人备肩舆,先送纯妃回宫,再请御医来瞧她。”

自己吃了这么大的亏,皇后也并没有责问慧贵妃一言半语,就因为皇嗣在腹,贵重些么?谁又没生过了,且她慧贵妃腹中是男是女还不一定呢。苏婉蓉见皇后有心偏袒慧贵妃,气不打一处来:“皇后娘娘,臣妾挺得住。事情毕竟发生在臣妾身上,伤也受了,血也流了,臣妾总得知晓到底何人所为,心里才不堵得慌啊。”

兰昕凌厉的目光,如小箭一般刺进纯妃的眼眸,不可违抗道:“纯妃到底是永璋的额娘,若是有什么损伤,最可怜的却要数无辜的孩童了。即便不为自己着想,你也得想想那么小的孩子若是没有了额娘,会多么的凄惨。既然是受了伤,流了血,就早些回宫歇着吧。

再者,纯妃你不必一口咬定,就是有人故意害了你。依本宫看,也未必就真是旁人做了什么手脚,才致使你伤着。或许这一切仅仅是个意外而已,纯妃不要太冒进了,失了往日的温婉。皇上与本宫,到底还是喜欢从前那个柔顺似水的你。”

皇后以永璋作为要挟,苏婉蓉再不敢多言其他:“臣妾遵旨便是。”她哪里是肯屈从的,只恨自己不能得到太后的信任,尽早将慧贵妃拔去,再与皇后分庭抗礼。恼火与担忧并重,苏婉蓉不得不为永璋着想,只好忍气吞声的由人扶着退了下去。

纯妃中途跪安,让一度剑拔弩张的气氛届时得到了缓解。再没有人敢如她一般,剑拔弩张的针对慧贵妃了。毕竟人家母凭子贵,身份不同,谁又蠢笨到会以卵击石呢。

一直没有说话的婉贵人陈青青倒是发觉了什么似的,于末尾的位置走上了近前来。“皇后娘娘,可否让臣妾看一看方才的丝线?”

兰昕将扯断了的丝线交到婉贵人手中,由着她于之间摆弄了好半天。见她像是发现了什么,又吩咐索澜:“把珐琅盒子里的红玛瑙珠子也给婉贵人看看。”

陈青青微微一笑,似乎是感谢皇后的信任,随即蹙着眉头接过了盒子,仔细的瞧了起来。几乎是每一粒珠子,陈青青都仔细的瞧了瞧。末了,她又是微微一福:“皇后娘娘可否借臣妾一些白色的细蜜粉用一用?”

“奴婢去取。”索澜伶俐,想着皇后定然恩准,便脚步轻快的取了写来。

当着大家的面,陈青青将其中一粒红色的玛瑙珠子丢进蜜粉里滚了一滚,随后拿出来让皇后过目。“旁处娘娘尽可以不必看,单是看着珠芯儿处,娘娘您发觉了什么?”

兰昕顺着她手指的地方,仔细一看,竟然发觉有一块儿破损。“蜜粉原是填满了珠子的芯儿,稍微一倒就干干净净。可因着这一块破损并不光滑,蜜粉沾在不光滑的地方,却不容易倒掉。婉贵人好锐利的目光啊,竟然能发觉这么细微的缺损。”

“皇后娘娘过誉了,臣妾不过是瞧着原本该光滑的丝线有写略微的毛躁,又是六股而成。区区十九颗珠子并不重,不可能轻易就断开。除非有人在珠子上做了手脚,使珠子内芯儿变得锋利,能划伤丝线。于是慧贵妃娘娘稍微用力揪一揪,线就轻而易举的断了。”婉贵人言罢,眉头依然没有松开。

慧贵妃就着碧澜的手,也走到了皇后身边。“想到这么精细的功夫来害臣妾,还真是难为他们了。如此说来,若非臣妾今日随手弄断了珠子,这手串指不定什么时候会绊倒臣妾呢。”看着沾满蜜粉的玛瑙,高凌曦轻咬贝齿:“到底是谁这么容不得臣妾与臣妾的孩子?”

婉贵人摇了摇头,无从知晓。当说的话说完了,她便屈一屈膝,安静的退了下来。又回到她自己于正殿之上,末尾的位置坐下。好像来来去去,根本是她自己一个人的事情。既不要旁人关注,也不为自己的没落寂寥而伤怀,超然物外。

金沛姿看在眼里,倒是觉得这个婉贵人真真儿好心。想了想,她还是觉得放心不下:“敢问慧贵妃娘娘近来可还有什么饰物送去内务府过,或者内务府的奴才又为娘娘新添了什么?这样包藏祸心之事,总是不得不防着的。”

高凌曦微微一笑,眸子里的光彩犹如春枝烂漫:“多谢嘉嫔的关心,本宫近日没在送过什么去内务府,也因着身子不便,已经鲜少用内务府送来的饰物了。一应的需求,都有碧澜领着宫婢们精心侍奉着,到底不会如这手串这般莽撞的带了上。”

说着话,高凌曦惋惜的笑了笑:“唯独可惜了这么好的红玛瑙。颗颗都有如此的破损,岂非糟蹋了东西。”

兰昕摇一摇头,将其他的珠子倒进了蜜粉盒子里:“那也未必,方才婉贵人检查的时候,本宫也顺道看了看,可能只有这一颗被动了手脚。其余十八颗依旧完好无损。”

果然,索澜将每一颗滚上蜜粉的珠子又在检查一遍,果真颗颗完好无损。“加上纯妃娘娘方才递上的那一颗珠子,正正好好有十九颗。若是慧贵妃娘娘不嫌弃,只管让人重新制成手串,瞧不出有什么不同。”

高凌曦面色入土,心里竟然是大为不悦:“终究不是皇上的心意了。即便旁人看不出来,也未必就代表本宫不介怀。”

索澜不想笑面迎人的慧贵妃竟然会如此严肃的不满,连忙赔不是:“奴婢多嘴了,还望贵妃娘娘息怒。”

锦澜不由得凑上前道:“慧贵妃娘娘说的极是,何况这第二十颗珠子,并不知道是从哪儿蹦出来的。就这么穿上戴上,总归心里别扭。”言罢,她不满的瞥了索澜一眼,示意她不要再乱嚼舌根。并不是每一位宫嫔都如皇后一般宽惠,而即便再聪慧伶俐,也不见得能讨所有人的喜欢。

兰昕摆一摆手,让人暂且将这些珠子收好。“内务府的奴才办事不得力到底是故意,还是无心,本宫必然能查的水落石出。至于这玛瑙,是皇上的一番心意不假,多一颗少一颗也不影响什么。慧贵妃何必为了一粒珠子大小的事儿,伤了自己的身子。左不过本宫请皇上再赏你些什么也就是了。”

东西没了,能赏新的,可情分不在了,皇后又有什么法子能力挽狂澜呢?高凌曦心里这么想,嘴上却不敢这么问。因为她知道,皇上的心既不在自己这里,更不再皇后那里。来来去去,不过是在一个敢于冲撞他、无视他,甚至赶他出宫的娴妃那里。

“罢了,是臣妾的就是臣妾的。不是臣妾的,臣妾无论怎能用力,终究还是攥不进手心里去的。”高凌曦长叹了一声,将目光投向了窗棂处。清晨的光芒真真儿是柔和的,加之一层窗纸澄清的掠净,能看到的只剩下一片温润。

“珠子若是人存心弄坏的,臣妾求皇后娘娘严惩不贷。若是无心的,也便罢了。”高凌曦试着敞开胸怀,让那一束清新温暖晒进自己濒临发霉的心房。“只是纯妃那里,臣妾求皇后娘娘代为解释,说到底,臣妾也绝没有伤害她的意思。”

兰昕从慧贵妃的眸子里,看到了被阳光浸透的明媚,那是一股子彻底的哀伤之色,撩动着人心中最软的弦。“慧贵妃能想通是最好,本宫自当会对纯妃解释清楚。至于内务府的奴才,着人带上来查问,若无可疑,也只管如你所言。

倒是你自己,好好注意身子。往后月份大了,心情浮躁是在所难免。别为了宫里一丁点的小事,风吹草动,乱了自己的方寸。”

第二百零七章:神全形枯近有道

审完了内务府、珍造司经手的奴才,已经是晌午时分了。表面上看起来,无非是有人手脚不利落,在更换新丝线的时候不甚崩了珠子,再问不出旁的了。至于那冒出来的第二十颗珠子,却无论怎样也查不出来处。

内务府没有储备如此珍贵的红玛瑙,即便是有,出入的记档也一清二楚。奴才再胆大包天,也不敢有妄动者。更何况没有呈交六宫的记录,根本无从查清楚是谁扔在了纯妃脚下。可以肯定的则是,当时在场的宫嫔或多或少都有些嫌疑。

兰昕按照一贯的方式,将不甚的奴才发落了出宫,算是小惩大诫。又着人带着些许药材、补品往钟粹宫探视纯妃,以表安抚。将此事做意外处置,不再予以追究。

待忙罢了这些事,兰昕总算能静下心来抿一口茶。御膳房送来的佳肴早已经冰冰凉了,索澜与锦澜又只好吩咐了小宫婢逐一热过,复又端了上来。

彼时,兰昕已经没有什么胃口来吃了。“随便给本宫留下几道素食即可,剩下的,你们端下去分了罢。”揉着因蹙得紧而略有些酸疼的眉心,她轻轻的看了摆在面前精致的宫廷御膳,却没有半点舒心之感。

锦澜瞧着皇后脸色不大好,才缓缓的说道:“娘娘,方才香莲让人传过话来,说二阿哥已经回来了。”

“永琏回来了?”兰昕的精气神儿一下子提了起来:“他一离宫便是数月,一定吃了不少苦头。锦澜,你让小厨房备些糯米汤圆,给永琏送过去,他最爱吃这个,看见了一准儿高兴。”

“好是好。”锦澜略带些不忍,脸颊的红润之色薄薄的罩着些淡白:“可让奴婢送过去,哪里会有皇后娘娘您亲自送过去好?奴婢猜想,二阿哥定然是想您想的辛苦。何况皇上不是已经恩准了娘娘去瞧二阿哥么,左不过是来回一趟的功夫,费不了多少时候,也耽误不了二阿哥的课业,娘娘您就走这一趟吧。”

兰昕被她说的有些心动,连搁在面前的成日里一个模样的菜色,竟然也变得有滋味儿起来。“那咱们这就去吧。”

索澜扑哧一笑,拦了皇后道:“娘娘,那糯米汤圆准备也需要时候,不若您先进点膳。奴婢这就去准备。”

锦澜连忙拿起了长筷,为兰昕布菜:“是呢娘娘,不进点东西,一会儿哪有力气陪二阿哥说话呢。”

“也好。”兰昕的脸上,鲜少能见到如此温婉的笑容。从头到尾,只是额娘对幼子疼惜的慈祥,没有束缚更没有期望,纯纯粹粹的怜子之情,看上去竟然是这么难能可贵。只是兰昕自己没有觉出什么,大部分的时候,她对永琏越是疼爱便越是苛责。

永琏痴愣愣的看着窗外,这一站就是好一会儿的功夫。

近身伺候的乳娘荷欢瞧出了她的心思,便轻悄悄的走上近前:“二阿哥一准儿是想皇后娘娘了吧?这才回宫,沐浴更衣,连饭都没顾上吃,就立在窗边盼了许久。若给皇后娘娘知晓了,必然要怪奴婢不会伺候二阿哥,让您饿着肚子了。”

没有回头,永琏只带着一抹哀愁,低低道:“好奶娘,你就让永琏再看一会儿吧。说不定皇额娘一会儿就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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