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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妃传之孝贤皇后-第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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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璜看一眼皇阿玛,又看了太后一眼,低低说道:“多谢皇阿玛皇祖母疼惜,永璜习惯了阿哥所的生活,何况二弟与三弟都这么住着,总算有伴儿。皇额娘与两位娘娘都很疼惜儿臣,时常探望,永璜已经心满意足了。”
明亮的双眼深里,似乎有些很深的沉积。永璜虽然只是个孩子,却想得很深很远,他不愿自己的命运,随意由旁人操控,更不想与额娘一般,轻易就让人害了。“皇阿玛,永璜乃是您的长子,当为阿哥们的表率。倘若儿臣择了一位娘娘抚育,就得离开阿哥所了。弟弟们瞧见了,心里必然羡慕,若也想跟着自己的额娘住,岂不是要坏了祖制么。再说儿臣也不希望他们心里难过。”
“永璜真是懂事。”兰昕蚊音的叹息,旁人或许没有听见,可她早已泛红的双眼,却藏不住感动。“这么小已经懂得替人思量,不愧是大阿哥,没叫皇额娘失望。”
永璜转身朝太后跪下,一字一句铿锵有力:“皇祖母疼惜永璜的心意,孙儿永记在心,还请皇祖母允准孙儿的请求,就让永璜继续和弟弟们一块住吧!”
太后没料到大阿哥竟有这样的心气儿,愕然之余也不免感叹:“好,哀家的孙儿真有骨气,倒是哀家小瞧了你。皇上,咱们就依着永璜可好?”
“照太后的意思来办吧。”弘历不经意的扫过面容严肃的乌喇那拉盼语,眉宇蹙了一下,随即松缓:“寻雁跟随朕多年,当得起妃位。李玉,传旨内务府,追封富察氏为……哲妃。”
“谢皇上恩典。”盼语总算笑逐颜开,正色一拜,才盈盈起身。
“哀家没有食欲,雅福素来贴心特意备了小米粥,和些酱瓜小菜,皇上饿了吧,不若陪哀家用些可好?”太后的脸色依旧不好,能说出这番话来,总算带有恳求的意味。
高凌曦最是会来事儿,笑眯眯的福了福身:“让臣妾给雅福姑姑打打下手,多学着些好。回头一准儿能记下太后的喜好,能更尽心的妥贴的伺候在侧。也省得太后嫌弃臣妾愚笨,不让凌曦来慈宁宫了。”
说着话,高凌曦俏皮一笑,那样含情脉脉的目光,羞赧的对上了弘历的眸子,激出唯有他们才懂的情意。
太后笑着颔首,看慧贵妃退了下去,才敛了笑意。一缕愁绪上心,太后似乎想起了什么,低落道:“哀家看着你们这样花枝招展的年岁,无限感慨啊。从前先帝繁忙,皇上又寄养在宫里,终日所想无不是妃嫔间的勾心斗角。哀家好不容易闲下来,盼到了能与皇上团聚了,人也老了。而先帝驾鹤西去,抛下的依然是哀家一人……难得你们还不嫌闷,肯时常相伴,哀家心里安慰。也迫切的希望你们和睦相处,同心同德,好好侍奉自己的夫君,助他成为大清圣君。”
兰昕和婉一笑,脸色柔和得多,鬓边还带着太后赏赐的梅花簪子,金灿灿的裹着通透翠玉,醒目异常。“能时常伴着太后,是臣妾等的福气。太后的教诲,臣妾铭记在心。”
盼语浑身不自在,无论是太后还是皇上,都根本没当她不存在。就连皇后与大阿哥,也未将目光投在她身上。很想抽身离开,却不知该怎么开这个口。比之高凌曦的得意,真就是云端与谷底的差距。
心里越发不是滋味,盼语连忙去握别在襟上的帕子,谁知连带着扯掉了身上的香囊,绣着鸳鸯戏水的香囊。
“娴娘娘,给您。”永璜躬着身子,弯腰拣起了香囊,恭敬的交还给娴妃。
“多谢大阿哥。”盼语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兰昕眼尖,不禁玩笑:“本宫若没记错,那香囊还是你刚进府的时候,皇上特意为你挑的。没想到这么多年,你还保存的这样好。”
盼语脸颊一热,如霞般烧起来:“臣妾不能不好好收着,实在是弥足珍贵。”
弘历沉吟一笑,似乎也想起了从前的什么,脸上那一份明显的不悦,终于渐渐的消退了。
第七十八章 : 画眉深浅入时无
用过了小米粥,兰昕就与慧贵妃一左一右的伺候着太后进药,并未跟随皇上一同离开慈宁宫。。
倒是盼语坐不住了,借着取蜜饯的由头,偷偷追上了弘历的脚步。看着弘历健硕颀长的背影,盼语清肃的声音,似压抑却又急切的唤了一声:“皇上。”
这不是盼语第一次追赶弘历,从前在府上,她送他出门看他上马,也曾这样依依不舍的追上去,深情的唤一声“四爷”。于是弘历便会温和的对他微笑,让她回房去,别当风立着。往事历历在目,似乎是昨天的事儿。可是不知道为什么,这一次追上来,让盼语很紧张。
一颗心悬在了嗓子眼,生生的哽着难受,怎么也搁不下似的。
弘历闻声,随即回过头来,见是娴妃就停下脚步。
李玉与王进保识趣儿的退开了一些,极为一致的侧过了脸,均不敢妨碍皇上与娴妃说话。这和府上的情形到底不同,那会儿的宝亲王,身边不过是随从萧风而已。
往深里一想,盼语的心猛然被刺痛,警醒的意识到眼前站着的男子,再不是从前与她嘻嘻哈哈,恩爱绵长的宝亲王了。这滋味犹如骨子里浇进了冰凉的辣椒水,先是刺骨的寒,随即是火辣辣灼热的痛。可不管怎么说,她已经开口唤住了他,实在不能退缩。“臣妾斗胆请皇上留步,只为……”
有些看不明白了,弘历不动声色的凝视着面前的女子。她的模样似乎没有怎么变,依然还是从前入府时的样子,那么清新婉顺,那么纯真娴静,可是眼里的光芒却与从前大相径庭了。没有喜悦痴缠,没有情意绵绵,有的不过是闪躲、慌张,甚至畏惧。看不到从前那一水儿的清澈明媚了。
“娴妃是否还有什么,欲求朕的恩旨?”弘历想起她方才跪地的硬朗劲儿,心头一窒。“何以方才不一并说完?还是当着旁人的面儿,难以宣之于口?”
“皇上,臣妾不是……”盼语有些张口结舌,越是怪自己太紧张,却使得紧张加剧,连一句完整的话也说不顺溜。“臣妾并非欲求恩旨,臣妾是有事相求……”她恼红了自己的脸,缓缓转动的眸子里,隐隐闪烁着楚楚凄凄的晦暗之光。
弘历深吸了一口气,缓慢道:“待你想好再与朕说不迟。”言罢,他已决意要走。
一见这势头,盼语有些急了,硬是顾不得什么礼数,猛然飞扑上前从后面环住了弘历的身子。“不,皇上,您别走……臣妾,臣妾有话要说,有话要问。”
这突如其来的举动着实让弘历有些诧异,身子一僵,他随即转过身扭开了盼语的手,凝视着她满是委屈的双眼,茫然一叹。“你这是怎么了?”
“臣妾想问的,正是这一句。”话才出口,盼语的泪水便顺着脸颊滚了下来,抢在那话音儿落下之前,跌碎在了冰冷的地面。“求皇上明示,臣妾到底做错了什么?何以皇上待臣妾的心,愈加的远了?入宫以前,皇上对臣妾无话不说,亲密无间。入宫以后,皇上连臣妾的面儿也不愿见了……”
盼语没有抹去脸上的泪水,是她根本没甚至意识到自己在哭。除了胸口窒闷的难受,她只觉得鼻子很酸。可脑子里仅仅只有那一个念头,她恨不得一下子钻进弘历的心里一探究竟才好。她迫切的想要看清楚这天子的心,怎么就和从前不一样了。
弘历有些无措,倘若面前站着啼哭不止的女子是富察寻雁,他一点也不会感到稀奇。偏偏此时垂泪的女子,是他的侧福晋,是娴妃,是乌喇那拉盼语,这感觉真的很是奇怪。他从来不知道,盼语会有这样的一面。难以形容,更无从消解。“你这是控诉对朕的不满么?”
“皇上。”盼语再一次扑进了弘历的怀里:“不是的,臣妾不是这个意思。”她哽咽着,抽泣不止,却很想让他看见自己的真心:“臣妾很想皇上,很怀念从前在府里的日子。若是臣妾有过错,惹恼了皇上,臣妾愿意改、皇上,您别走……”
他的身上,还带着薄荷油清凉微苦的气味儿,一如从前。他似乎清减了一些。贴在他胸口的时候,可以听见他勃动有力的心跳,那种奇妙的感觉让人很安心,很舒服。此时此刻,他正在自己身边,触手可及。
盼语努力的让自己去感觉紧紧揽着的弘历,可越是这样感觉,越让她觉得很害怕。明明一切都和从前一样,明明她的心从未改变,怎么一切忽然就不同了。到底他为什么要这样冷待自己,又为什么会忽然这样凉薄?
弘历的手微微攥了攥拳,几番思量,却维持了僵硬低垂的状态,始终并未环住拥着自己的盼语。“富察寻雁的死,是否你所为?”冰冷的声音从他的喉咙里低低的透出来,一字一句,凉薄的让人几乎窒息。
“皇上。”盼语徐徐的抬起头,难以置信的对上弘历森冷的目光,哆嗦着唇瓣柔柔问道:“您在说什么,臣妾怎么听不明白?”
“罢了。”弘历怔忪一叹,猛的转过身子,再一次挣脱了盼语的拥抱。“你若不想说,就当朕没有问过。待你想说的时候,再慢慢说个明白。”
盼语这会儿才晓得,五雷轰顶的滋味也不过如此吧。或许根本就不及皇上这样的冷言冷语,质疑责问。一口气顶上来,她只觉得心疼的厉害,像是被千军万马的铁蹄践踏脚下,又像是置身滚烫的油锅之中,沸腾煎炸。“您若怀疑臣妾,为何不将臣妾交由大理院审问?”
“不至如此。”弘历的口吻并未缓和,反而有些厌倦的意味。他心里也怀疑过,逃避过,不希望富察寻雁之死与她乌喇那拉盼语扯上丁点关系。可偏偏一切就是这么奇妙,高凌曦成为侧福晋,心里最别扭的必然是她。串通莫如玉指证富察寻雁毒害三阿哥永璋的始作俑者,也是她。她借平定人心的由头,为他肃清府中的纷争,何尝不能说成是为自己的恩宠计。
即便弘历私心不愿相信这些真就是她所为,可一点巧合两点巧合,巧合怎么都慢慢的向她靠拢过去了?谎言或许都经不起细心的推敲,一旦将前因后果串连起来,整件事就又不得他不信了。
“什么不至如此?”盼语含泪决然道:“皇上是说与臣妾的情分,还是说臣妾的用心?”
闻听她话里尽现咄咄之意,弘历的勃然大怒:“情分不至如此,用心也不至如此。你大抵是希望这话从朕的口中说出来吧!”
“皇上,难道在您眼里,臣妾就这么的卑鄙这么不堪么?”盼语的性子本就倔强,被弘历这一激,更是气不打一处来,委屈加之心酸,她只觉得满心凄凉。“若是如此,就请皇上发落了臣妾吧。富察氏不当死也已经死了,臣妾只求皇上看在昔日的情分,赦免了臣妾的族人,总算对得起臣妾这一世的痴心错付了。”
“住口。”兰昕威严的声音难掩颤抖,纵然一贯端庄,她也不得不猛迈了大步走上前来:“娴妃,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话么?你知道你在同谁说这番话么?三纲五常难道你都混忘了不成,从前抄写的女论语女训,你亦然抛诸脑后,置若罔闻了?”
盼语的脾气上来,哪里还管得了那么多,她拂去模糊了视线的泪水,故作从容道:“一字一句皆由心生,盼语自然晓得自己再说什么。皇后娘娘怎么不去问问皇上,是否蒙了心,遮了眼,看不清眼前的人了。”
弘历胸口起伏的厉害,显然是动力大怒。
兰昕亦是气恼至极,想着皇上也必然在气头上,劝说必然徒劳无用,就想着先让这两个怄红了眼的暂且分开,待冷静下来再从长计议。遂连忙唤了一声高凌曦:“慧贵妃,你陪着皇上先行回宫歇着。”
高凌曦一直停在不远处,未敢凑上前来多言。得了皇后的懿旨,这才走近应是。
弘历惦记着过往的情分,虽然生气,却始终不愿草率评定此事。睨了高凌曦一眼,心里还是大为恼火:“不必了,朕自去与淳嫔说话。”言罢,弘历甩袖而去,连背影也显得格外决绝。
“皇后娘娘何必拦着,臣妾心如止水。倘若皇上真的遂了臣妾所愿,倒也解脱了。总好过被疑心,被冤枉。臣妾虽不是个纸人儿,一捅就破,可眼里也容不得沙子。情愿一死以证清白。”盼语一口气说了这一堆怨恼的话,只觉得心疼的快要撕裂开。
“你说够了没有?”高凌曦实在是听不下去了,强压制着心头的怒火与鄙夷,正经道:“本宫不管你有什么委屈,也实在管不着。可你今天这个撒泼的样子,真就与那富察寻雁没有什么区别。你自己不要脸面也就罢了,皇家还要呢,若是实在咽不下这口气,也学着那乐澜,随意找口井跳了,不就一了百了了!”
第七十九章 :潮打空城寂寞回
盼语冷笑了一声,倾尽凉薄:“高姐姐未免太小看了我,寻死觅活的那一套,还是留着你自己个儿用吧。。”含着泪,盼语郑重向皇后屈膝:“臣妾今日失仪,还请皇后娘娘责罚。”
“薛贵宁。”兰昕知道娴妃这会儿是清醒过来了,渐渐隐退了眼底的关询,肃声道:“娴妃圣前失仪,传本宫懿旨,罚留于承乾宫闭门思过三月。无本宫懿旨,不可踏出宫门半步,不允任何人探望,以儆效尤。”
料想到了会是这样的结果,盼语反而不惊不躁,从容淡定:“多谢皇后娘娘,臣妾必然好好反省,不辜负娘娘您的一番苦心。”
“妹妹真是聪慧,这个时候亦能有所领略。”高凌曦少不得揶揄,可并未针锋相对。“做姐姐的也少不得提醒你一句,皇上是天子,日理万机。咱们这些近前伺候的人,讨他欢心都来不及,哪里有顶撞触怒的道理。妹妹是该好好反省反省了,自己的心里不明澈,害己害人。”
纵然是这么说,高凌曦还是看不明白的,许多疑问憋在她心里倒不出来,尤为堵得慌。
待乐澜扶着娴妃灰溜溜的退下,她才凑上近前弱音问道:“皇后娘娘,您说这是怎么一回事儿,盼语妹妹一贯是沉稳缜密的性子,怎么会就在这慈宁宫里,在太后的地方,如此恣意妄为的得罪了皇上。再说,皇上是心疼妹妹的,怎的会发这么大的脾气呢?”
兰昕看着一脸茫然的高凌曦,缓了口吻,徐徐的说道:“慧贵妃得空,好好宽慰宽慰皇上吧。”至于皇上与娴妃之间的事儿,她根本不想多言。有喜欢的时候,就有不喜欢的时候。妃嫔们争相竞逐的目的,不就是争来比旁人多一点点的喜欢,让皇上别对自己生厌么?
“是。”高凌曦再看皇后时,她已经就着锦澜的手转身离开了。再没有半句多余的话,似乎这一切并非是皇后想要看到的。于是心里有些不是滋味儿,这么看,皇后还是疼惜娴妃多过自己。“碧澜,回去把本宫的排箫摆放好,也有许久未曾动过,难免手生了。皇上最爱听的,就是这个。”
碧澜依然心存余悸,方才的那一幕实在让人心惊肉跳。她甚至怀疑,若不是皇后娘娘及时赶到,皇上会不会直接处置了娴妃呢。自然,她也明白,这些事儿实轮不到一个奴婢操心,遂不再去想也未曾多嘴问什么。
这会儿见慧贵妃脸色好了许多,碧澜才如往常一般的说话:“娘娘的排箫其形参差,像凤凰之翼,其声优美,陶冶心情。康熙爷的时候最为盛行,且又是娘娘的拿手乐器,皇上赞不绝口呢。若是得娘娘奏上一曲,皇上必然烦忧尽散,笑逐颜开。”
看着身边的宫婢跟得有些近,高凌曦故意走快了几步。伺候的人识趣儿,没有谁刻意跟上。反而是碧澜心如明镜,知道慧贵妃必然是有话说,紧忙往前追了几步:“娘娘,是不是有什么吩咐。”
点一点头,高凌曦的动作很是细微,却是连眉梢都染上一层喜悦。那是消融了心底深深淤积的怨恨之后,晴空万里澄碧的喜悦。她一直盼着这样一日,狠狠的将乌喇那拉盼语踏在脚下,这一等,便是些许年呵。
“你吩咐了内务府的人,好好待娴妃,吃穿用度上别亏着了她。”高凌曦眉心微蹙,笑意跃上脸来:“不过是禁足罢了,又不是打入冷宫了。没必要做的太难堪,凭白招来皇后的不满。本宫是想,与其在这些小处刁难她,倒不如想想怎么让皇上更加厌恶这个女子。”
碧澜转一转眸子,似乎想到了什么:“娘娘,奴婢看娴妃身边的乐澜是个精明的,或许不那么好笼络。可……溪澜就未必了。稍微想一想法子,怕是就能让她为娘娘您尽力了。”
“不急不急,慢慢来就是了。”高凌曦心里看不上溪澜,反而更想用这个乐澜:“再精明的人,也有弱点不是。呆头呆脑的虽说好控制,却容易坏事儿。她能拿咱们的好处,就能拿旁人的好处,靠不住的。”
微微一叹,高凌曦的笑容里,嵌了愁绪:“本宫知道你的心思与乐澜相同,倘若没有了她,反而对你有利。待事情办妥之后,处理的干干净净最好。你不是也尽可以省心了。”
先是有些局促不安,再来便是愁上心头。碧澜当然明白慧贵妃说的心思相同,是指她们都喜欢着萧风。可即便没有乐澜,那萧风也未必就会钟意自己啊。“奴婢明白了,奴婢一定细心留意,好好替娘娘办妥此事。至于宝澜……”
“不提起这丫头就罢了,提起来,还真让人心烦。”高凌曦无奈的摇了摇头,静静看着满树嫩黄的枝芽凝神,缓慢道:“管不住自己的嘴,明显是轻纵的性子。却懂得在紧要关头替本宫扛下莫须有的罪名。很显然是有人暗中教了她个乖。后宫里这样的事儿屡见不鲜,防不胜防,根本没有什么稀奇。只不过,本宫不希望这样不忠的人留在身边,随时坏事儿。”
稍微停顿,高凌曦又蹙眉道:“可若是就这么没了,反而让笼络了她的人生了疑心,指不定又会安插什么人来本宫身边儿。届时敌在暗我在明,反而更不好收拾……左右难办,倒不如留下宝澜这条贱命。”
碧澜听得头皮发麻,总觉得脚下的每一步都显得格外小心。“那娘娘的意思,是否要留着她继续伺候,告诉暗中操控她的人,咱们想告诉的话?”
高凌曦满意微笑,攥住碧澜的手道:“从前本宫就知道你是个重情重义的。否则那会儿我还是使女的时候,你也不会处处暗中帮衬。放心吧,碧澜,有我的好,总不会亏待你的。待你年满出宫,本宫必然遂了你的心愿。”
原本还不想说,可这会儿碧澜实在是憋不住了,眼圈一红,泪水险些涌出来。所幸是忍住了,只是那雾气让她看不清,慧贵妃绝美的容颜了。
“你怎么了?”高凌曦诧异的问道。
“奴婢本……想给萧风留些体面,也怕这事儿传出去了,他的性命就保不住了。可若是不对娘娘您说实话,奴婢又实在心中有愧。”碧澜言至于此,侧首对身后跟着的宫人们道:“你们先行回宫去吧,天儿好,娘娘想去御花园走走。”
高凌曦顺着甬道,缓慢的走着,心里犯起嘀咕。这萧风如今已经是御前侍卫了,深的皇上的信任,还以还要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儿,岂非自己毁了自己的锦绣前程?再说,他从前一向忠心,怎么入宫了,反而变了!
碧澜打发了旁人,紧紧跟上了慧贵妃的脚步。环视四周总算没有什么人,她这才不紧不慢道:“有一日,奴婢做得了一双鞋,想塞给萧风替换。谁知,就在侍卫当值的耳房后院,奴婢撞见萧风揽着一个宫婢,偷偷摸摸的……没干好事儿。”
姑娘家家的有些话碧澜实在说不出口,纵然是说不出口,脸也臊的又红又烫,死死的咬住自己的唇瓣,不知道该如何自处才好。
“你可看清楚了?”高凌曦总算跟萧风熟悉,猜测他不至于糊涂成这个样子。“这其中不是有什么误会吧?”
碧澜一听,忍不住反驳道:“娘娘啊,奴婢去的时候的确是晚上不假。可总归有月光,有灯光映着啊。再说,那宫婢衣衫不整的……两个人还抱的那么紧,难道难道还能是误会不成么?可惜,奴婢没看清楚那人的脸……”又咬住了唇瓣,碧澜到底有些不甘心。
会是谁呢,高凌曦有些茫然。“这话,你再没对旁人说过吧?”
碧澜郑重的点了点头:“奴婢没看清楚那人是谁,自然不敢乱说。何况,与宫婢私通,是死罪。即便萧风不喜欢奴婢,奴婢也断断不想连累他赔上性命啊。”
“本宫心里有数了。”高凌曦品着碧蓝的话,似乎能把前因后果什么的串起来了。“皇上这会儿还在气头上,你先陪我回宫准备准备。傍晚的时候,再亲自去请皇上过来,听本宫演奏排箫吧。至于这一桩还未弄清楚的事儿,暂且搁下就是。是狐狸,早晚得露出尾巴来。”
“是。”碧澜听着慧贵妃的意思,是心里已经有疑惑的对象了。可她自己却关心则乱,实在吃不准那个与萧风情深缱绻的宫婢到底是谁。
这大半日,金沛姿都坐立难安,心里犹如掉进了一块火红的炭,越烧越旺,那份灼热简直要将她的心烫糊了。
苏婉蓉连连叹息不止,清婉的规劝道:“我说好姐姐啊,你这又是何必呢。等着就是了。”
“纯嫔娘娘,臣妾实在不安的厉害。倘若您的猜测没有错,那……倒不如咱们现在就去禀明皇后娘娘得了,总比抓了个现形要好啊。谁知道那下作丫头攀上了龙床去,还肯不肯走下来了。”金沛姿急的虚汗直冒:“臣妾实在不敢冒这个险。”
第八十章 : 醉折花枝是别人
苏婉蓉芙蓉花开般秀丽的面庞,带着江南女子惯常会有的柔美调调,清新肆意:“姐姐别急嘛,总要有真凭实据才好说话。。能攀上去又如何,一样能扯下来。皇后娘娘宽惠仁慈,或许能容得下她。可即便没有咱们出声,不是还有慧贵妃、娴妃娘娘在么。并非所有的娘娘,都如皇后娘娘那么好说话。”
纯嫔的话音才落,钟粹宫伺候的小丁子匆匆忙忙的走进了内殿来。金沛姿只好暂且不出声,默默的点了点头。
“娘娘。”小丁子虽说从脸上难以看出喜色,可声音确实有些轻快:“皇后娘娘身边的薛公公方才来过,将皇后娘娘的懿旨晓谕各宫。说娴妃娘娘触怒圣颜,禁足三月,不得旨意不允准外出,在此期间也不准旁人前往探视。以儆效尤。”
金沛姿怔怔的碰了碰唇,可一丁点声音也未曾发出来。惊讶以及愕然,让她原本就置身炭火的心,又遭分割,生生的碎成七零八落的小块。疼就就罢了,且还无从拼合,着实令她头皮发麻。
小丁子的话苏婉蓉听得很清楚,遂轻轻摆一摆手:“本宫知道了,你下去吧。”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儿。”平日里金沛姿算不得急躁的性子,可这会儿真就是焦头烂额了。“怎么娴妃会触怒圣颜,这未免太奇怪了。且说娴妃不是跟着皇后去了慈宁宫么?皇上随后才去的啊,难道在慈宁宫出了这么档子事儿?太后皇后具在,娴妃未免也太大胆了,真就让人瞧不透了。”
金沛姿为宣之于口的疑惑,还有一则。皇上平日里总算待娴妃不薄,怎么会龙颜大怒与她计较起来呢?难道是慧贵妃从中做了什么手脚?
“禁足三个月,已经是很重的惩罚了。”苏婉蓉喃喃垂首,略有些遗憾:“新帝登基不久,咱们这一众姐妹才从王府入了皇宫。成为宫嫔了,就不再是格格、侍妾了,瞧着这些眼巴巴的女眷们,有谁不心急着想即刻就巩固好自己的恩宠。
说句厚颜的话,哪怕是让皇上多看自己几眼,多说几句话也是好的啊。偏是这娴妃奇怪,明显反其道而行之,若是遭人陷害也就罢了。否则,这心思该有多么深呢。”
言罢,苏婉蓉佯装成不经意的说了这些,嗤的一笑:“瞧瞧我这是在想什么呢。皇后娘娘既然已经有了懿旨,咱们只管照办就是了。倒委屈了娴妃,禁足的滋味大抵不好受呢。”
“纯嫔娘娘的意思是说……这件事儿必有内情?”金沛姿恍然大悟一般,双眸炯炯生光:“臣妾也觉着,这事儿肯定不是表面上看到的那么简单。娴妃从前与宝坻时,可是位滴水不漏的侧福晋,断没有道理一入宫就马失前蹄了。
八成是自己个儿想出来的法子,让皇上心疼才能牢牢记着不是。”说到这儿,金沛姿含了笑,缓缓抚了抚脖子上一串有些发白的玉珠:“海贵人不就是个好例子么。那么不招待见的,现在也是贵人了。病死了也值了。”
苏婉蓉看了看天色,不由低低一笑,却并没附和金沛姿的话。反而提起了另外的话头:“现下旁的咱们也不要去想了,倒是有一桩有意思的。姐姐您猜,皇上今晚会不会去慧贵妃娘娘的储秀宫听曲儿?”
金沛姿的心又是一震,脸色几欲僵硬,都被她生生的拉扯成微笑:“纯嫔娘娘果然看得透彻,娴妃遭禁足了,风头无二的就是咱们这一位如今身份显贵的慧贵妃娘娘了。有这么一棵大树支撑着,臣妾料想芷澜那下作丫头,也作不出什么祸来。嗨,白白枉费了臣妾这一整日的提心吊胆呢。”
玉腕轻舒,苏婉蓉端起桌子上的玫瑰花露,浅浅的抿了一口。那浓稠的香气,顺着口中直直流淌进了心头,正让她觉得舒服。只见她似是而非的浅浅一笑,对金沛姿道:“这玫瑰露真的很好喝,姐姐也尝一尝罢。”
金沛姿端起杯盏,大口的咽了不少,深呼了口气才幽幽一笑:“今儿耽搁了纯嫔娘娘不少时候,臣妾也该告退了。秀贵人又在孕中,娘娘难免操持辛劳。臣妾实在不该于此时给娘娘您添乱。”
“姐姐如此说话,就太显生分了。”苏婉蓉和悦而笑,拉住了金沛姿的手:“虽说一入宫,位分不同了。可我待姐姐的心依然如故。眼下看着,姐姐好似恩宠不及从前了,可未尝不是好事呢,总比成为众矢之的要舒心的多。”
轻轻的靠近金沛姿的耳畔,苏婉蓉神秘道:“只消姐姐能如秀贵人一般,早早有孕,什么便都水到渠成了。便宜不了那些不当便宜之人,妹妹就盼着有这么一日呢。”
金沛姿没料想她会说这些,脸颊滚热起来:“娘娘真是的,怎么尽说臊人的话。”笑过之余,又是深深的心灰:“不满娘娘,自打入宫以来,皇上便没有传召过臣妾侍寝……哪里又有秀贵人这么好的福气呢。”
“总会有的。”苏婉蓉拍了拍金沛姿的手背,宽慰道:“姐姐宽心就是。”
风澜送了金沛姿出去的功夫,苏婉蓉连忙唤了小丁子来细问:“芷澜这会儿在哪儿呢?”
小丁子一本正经道:“娘娘猜的怕是一点也不错,这芷澜偷偷的跟着陈进忠混进了乾清宫里。直到此刻也未曾出来,想必是等着皇上回去……”
雪澜啐道:“什么玩意儿啊,在府上的时候就敢到处乱说,败坏皇上的名誉。这会儿入了宫更是肆无忌惮了,越发的不安分。才几日就动气了勾引主子的歪心思,真是没脸没皮。娘娘,您无论如何也不能由着她胡来啊。”
“这会儿皇上已经回乾清宫了。”小丁子怨恼的与雪澜对视一眼:“难不成你有法子把她哄出来么?”
“这……”雪澜沉头一想,心上却没有了主意:“难道由着她胡来不成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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