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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妃传之孝贤皇后-第19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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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别说了。”盼语怕收不住脸上的怒色,故而打断了叶澜的说话:“等从慈宁宫回去的时候,你再仔细去办这件事儿。记得用一点方法,千万别惊动了人。”
“是。”叶澜轻声的应道,转而大声道:“娴贵妃娘娘驾到。”
盼语顺势走进内寝之中,才见到一个小丫头正在为太后揉肩。“太后万福金安。”
“是娴贵妃啊,怎么来的这样早?”太后才起身梳妆不久,早膳还没用,娴贵妃竟就来了。
“太后身边侍奉的人都是内务府新选进来的,个个水水灵灵,看着就像是小荷嫩尖儿,清新却终究是稚嫩了些。臣妾怕她们毛手毛脚的,摸不透太后的心意。与其担心着,倒不如臣妾自己过来,实实在在的听从太后差遣,这样心里反而舒坦。”盼语略微侧身的坐下,有意的将破损的衣裳遮挡起来。
那种感觉,就好像想要掩藏自己的疮疤不让人瞧见一样,加倍的小心翼翼。
“你倒是孝顺,只听这番话,哀家也觉得舒坦了不少。”太后赞许一笑,对身边儿的小宫婢道:“丫头啊,下去吧,这儿有娴贵妃陪哀家说说话就好了。”
人才下去,盼语便有些按耐不住:“皇上昨晚来了臣妾的寝宫……”
“然后呢?”太后不动声色,平静的听着。
“皇上说了许多‘心底话’,臣妾听得出来,都是那张信笺的功劳。”盼语长长的叹了一口气:“可是为了臣妾能重夺皇上的信任,折损了这么多血滴子,太后往后的日子该怎么筹谋呢?”
狭长的凤目里尽是笑意,太后想起那一日与弘历的对话,不禁泫然。“你有所不知,其实皇上已经掌握了一些。哀家这么做,是帮你也是迫不得已。与其让皇上一个一个的揪出来,倒不如由你告诉他。不管怎样那些血滴子都是要遭殃,你来动手反而对你有利。旁的就无所谓了,哀家绝不会把自己全部的后路断送掉,你大可以放心。”
听太后这么说,盼语着实松了一口气。唯有她自己心里知道,即便太后没有出此谋策,她也是真的想要揭穿太后。现在反而好了,对皇上她衷心可嘉,对太后她又言听计从。慢慢的,改掉自己执拗的坏脾气,一点一点的收回皇上的心,她的日子一定不会再这样任人宰割的过下去。
“皇上应该还叫你多多陪伴在哀家身侧吧?”太后见娴贵妃来的如此早,便知道皇上一定有叮咛。
“是。”盼语颔首。
“那很好,你就继续替皇上‘注意’哀家的一举一动。什么话能透出去,你心里该有数。”太后眯起眼睛,勾起唇角:“你这衣裳倒是好看,鲜少能将这样的蓝色染的如此清淡纯美,像极了天空蔚蓝的颜色,又好像海天相接的宽广之美。”
盼语凛眉,笑容很是不自在。“好的东西人人都想要,臣妾也不过是捡了个漏子。”
“你明白就好。”太后轻轻的掸去衣袖上的尘,仿佛看见那尘飞扬而起,浮在空气之中,迎着投进窗棂的日光,兀自闪烁着金光。“皇上喜欢你穿什么样子的衣裳,你就穿什么样子。爱听什么话,你便说什么话。情分这东西啊,往往就是投其所好罢了。
总不能明知道是这个样子,却偏偏非要那个样子不是么?转眼,你伺候皇上也这么些年了,该明白的,最终总是要明白。”
忍不住动了动唇,盼语还是很想知道:“臣妾斗胆敢问太后一句,您是先帝朝最受宠爱的贵妃,太后,您真的得到过先帝的心么?”
“若说没有得到过,哀家这一生未免也太荒诞不经了。可若说得到,到头来哀家其实什么都没有,只是执着于自己心里的仇恨罢了。”这话不假,静下心来的时候,太后时常会想,加入不是富察氏一族从中阻拦,先帝会不会册封自己为皇后?
还是富察氏一族的所作所为,其实根本就是先帝授意的?想到这里,太后不禁有些头疼:“得到过,又失去了,这便是最好的解释。哀家也不知道,究竟到先帝死的时候,心里还有没有哀家。反正这么多年已经过去了,有没有似乎根本就不要紧了。”
“可是臣妾……放不下皇上。”盼语不知道这样做对不对,从前她是挖空心思的对皇上好,所以皇上爱她怜她,百般呵护。如今,她也是挖空心思,却是以谋策使皇上回心转意。而皇上回馈给她的,不过是怜悯与微乎其微的信任。这样的情分,真的好么?
“你若是放得下皇上,你就不是娴贵妃了。”太后一点也不觉得这有什么不妥当的。“哀家问你,倘若皇上的人与皇上的心你只能得到一样,你是要心,还是要人?”
怔在那里,盼语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要一个躯壳有什么用,心不在,一切都是空的。可只要皇上的心谈何容易,除非向皇贵妃那样,闭了眼才知道有还是没有。不能两全其美的选择,盼语还真是不敢轻易开口回答。
“人不在,心里惦记与否,你又如何能知道?倒不如日日就在眼前,即便是敷衍了事,旁人看来却也是不同的。哀家想,纯贵妃此时得到的,便是皇上这个人了。你若是能和她一样,时常让皇上相伴身侧,心总会有的。”太后浅浅的勾起唇瓣:“记得按时服药。”
心里一直不知道自己做的对不对,可盼语是真的听进了太后的话。“多谢太后提点,臣妾告退。”
从慈宁宫一出来,盼语便敛去了所有的表情,冰冷道:“叶澜,去内务府弄清楚这旗装的事情,从料子到经手之人,都得逐一查问清楚。快去快回。”
“是。”叶澜见娴贵妃如此着急,不敢多话,紧忙就去了。一路上,叶澜走的飞快,身后缀着的两个小宫女儿几乎都跟不上她的步子了。
“姐姐,你瞧哇,我说什么来着,娴贵妃岂会是能沉住气的主,这不是来了么?”柏絮妤与婉贵人立在通往内务府一条小径的亭子里,看着急匆匆而去的叶澜,娇笑不止。“来了就好说了,怕的只不过是她不来而已。”
第六百二十三章 淡烟笼月绣帘阴
盼语拿起一枚金桔,用护甲锋利的尖在上头划了一道口子,用力一捏,清香甘甜的汁水便溢了出来。【粘在葱白的指尖上,黏糊糊的难受。“闻着是好香啊,谁揉在手里却才有谁知道是什么感觉。”
叶澜机灵的绞了帕子,双手呈于娴贵妃:“既然看着光鲜,闻着鲜甜,但实际上难受,娘娘不如扔了的好。”
“本宫也想眼不见为净,可是你方才不是说,那衣裳的料子除了秀贵人动过,就没有旁人了么?同样的料子,怡嫔先赠了她,她的坏了,拿去内务府借料子修补,怎的本宫的衣裳下摆就不合身了?”盼语蹙着眉,想起纯贵妃的样子,心里就窒闷的不行。“连大腹便便的纯贵妃穿着都合身,偏是本宫的竟然闹出扯破裙角的笑话,当真是岂有此理。”
若是平时,娴贵妃恼火,说话定然是铿锵有力,掷地有声的。只是今日却不同,眼前的娴贵妃虽然握着才绞过的帕子,却没有扔下那枚已经汁水满处的金桔。不紧不慢的揉捏,伴随着不紧不慢的说话,当真是别有一番滋味儿。
“罢了,秀贵人是出于私心也好,是成心和本宫过不去也罢。不过就是一件衣裳。还记得本宫曾经于御花园重则过她,逼得她几乎丧命,这一回算是扯平了。”盼语忍住嫌恶,终于还是把自己把玩的不成样子的金桔扔进嘴里,大口大口的嚼了。
“娘娘您这是……”叶澜是想问她,何必这样委屈自己。就两批的水蓝色料子不好找,金桔却有的是。
“自己酿出的苦果,就得自己吞下去。无论是有多么的恶心都好。”盼语知道,为了能挽回皇上微乎其微的信任,她已经尽了最大的努力,总不至于为了一匹缎子就丢了一切。“这么着吧,你把这衣裳送去内务府,就说不合身,让他们看着怎么改一改。”
叶澜知道,这已经是娴贵妃的底线了。“娘娘,奴婢在想,这样做是您希望息事宁人,可那些居心叵测的人,未必想如您的愿……那……就不会再生出其余的事情么?”
“不用管其他人如何。你只要好声好气的放下就行了。即便再有有心人,只要本宫不动怒,将这件事情无声无息的揭过去了,也就这么算了,没什么大不了的。”盼语甜美的笑了笑“没有什么事情,比好好控制本宫的情绪更要紧。皇上不喜欢本宫凌厉咄咄的样子。”
盼语不知道,现在才知道这些算不算晚。从前之所以敢和他“造次”,撒撒娇,使使性子,那是因为她以为他的爱回无所不能的包容一切。却原来,不过仅仅是她自己想想的而已。
“叶澜,你去吧,这衣裳就这么明着捧过去。若不是秀贵人一人而为,有心人必然会另有打算。”
张常在怯生生的走进令嫔的内寝,垂着头福了福身:“娘娘吉祥,这会儿唤臣妾来不知所为何事?”
说真的,魏雅婷挺不习惯旁人唤她娘娘的。从小小的常在摇身一变,成了令嫔,这个落差是真的让她想笑。“姐姐别这么拘谨,那一日和姐姐打过照面,觉得姐姐面善,很想雅婷已故的亲姐。所以就想着请姐姐过来,说说话。”
这么说着,魏雅婷又觉得有些不妥当,连忙道:“姐姐别误会,雅婷没有别的意思,只是自小和亲姐相依为命,她走的急,我一直耿耿于怀,这才忍不住说了出来。并没有咒姐姐你的意思。”
轻轻一笑,张常在露出难得的笑颜:“娘娘无须解释,臣妾自然知道娘娘不是那样功于心迹的人。许是臣妾真的有几分相似吧,能陪着娘娘说一会儿话,也是好的。否则臣妾成日里闷在咸福宫,真就以为自己快要死了又或者其实已经死了。”
魏雅婷伸手拉着张常在坐下,又让夏澜端了一碗莲子羹。“我唤你姐姐,姐姐便唤我妹妹吧。这样说话才近乎。一口一个娘娘、臣妾的,听得我脑仁疼。姐姐性子娴静,耐得住寂寞,正如妹妹我幽居竹林苑一般。你我都是一样的人,又是在我的内寝之中,没有外人,何必分的这样清楚呢。”
见令嫔如此平易近人,张常在也就不坚持了。“好,我到底年长你好几岁,唤你一声妹妹也的确亲昵的紧。”笑过之余,张常在有些诧异:“若换做是旁人,必然不愿意提及自己的过去。妹妹却不同。”
“姐姐是说幽居竹林苑的事情吧?”魏雅婷不以为意,剥了一个石榴搁在张常在手边。石榴鲜红的子儿看上去晶莹剔透的,让人欣喜。“那毕竟是妹妹的过去,虽然不光彩,可也成就了我如今不畏落寞的心性。简朴宁静的生活,远离后宫喧嚣,其实竹林苑当真是世外桃源呢。我自己并不觉得有什么,旁人若是取笑,只由着她们自己的心也就是了。我这身上不会掉一块肉,更不会有什么损失,理会她们做什么。”
“若是我能有妹妹你这样的豁达,该有多好?”张常在垂下眼睑,好容易才忍住泪意。
“姐姐莫不是有什么苦心的事儿,讲出来让妹妹听听也好。即便帮不上什么忙,起码能为姐姐分忧啊。”魏雅婷轻轻的拍了拍张常在的手背:“何苦憋在姐姐一个人的心里难受呢。”
张常在动了动唇,的确是想说,可一张口又不知道该从何说起。“嗨,也算不得什么了不得的事情,这后宫里的女人啊,无非是有见得着皇上的,有见不着皇上的。怎么都是熬着,见得着是福气,见不着也不能怨不是么。”
她这么一说,魏雅婷就明白了一些。“我知道姐姐是从宝坻伺候皇上过来的人,到底也是多年的情分,姐姐又不是争名夺利的人,到底也不会勾心斗角谋算人心,反而处处忍让,知所进退。那么到底是什么事情,让姐姐鲜少能见到皇上呢?”
“若是妹妹想听,那我就细说一番。”张常在热泪盈眶,哽咽难平:“事情还要从才入宫说起,那时候,秀贵人是第一个有孕的宫嫔。而我,则无端的被卷进了她小产的风波,险些丧命……”
张常在慢慢的说着,魏雅婷仔细的听着,两人并身对坐,一说竟然就说了整整半日。还是夏澜来问要不要传晚膳,才打断了两个知心人的说话。
“在妹妹这里叨扰了这么久,实在是抱歉。”张常在十分愧疚:“扰了妹妹的清净了。”
“我哪里有什么清净啊,有的只是畏惧了百无聊赖的日子。”魏雅婷大致知道张常在失宠的原因,心里也替她难过,少不得再劝了几句。正想着和她一并用完膳,却是李玉来了。
“臣妾告辞了,令嫔娘娘好生歇着。”见李玉来,张常在心知一定是皇上传召侍寝的旨意,逃一般的退了出去。不知道为什么,她很害怕听那样的声音,那个完全都不属于自己的声音。
“令嫔娘娘,皇上传召您去养心殿……侍疾。”李玉见没有外人,才低声道:“皇上发了高热,这会儿已经说胡话了。可皇后娘娘这会儿想来正陪着六阿哥,奴才不敢叨扰。旁人那儿,没有皇上的旨意,奴才也……”
魏雅婷愕然,见李玉话里有话,心里十分诧异:“请了御医没有?”
“奴才……这……还没……”李玉吞吞吐吐十分为难。
这让魏雅婷更加惊讶了:“皇上龙体欠安也好,抱恙也罢,又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怎的连御医都不请。这也就罢了,即便是六阿哥需要皇后娘娘的照顾,也不见得就不能抽身去养心殿侍疾了,怎么好越过了皇后娘娘与两位贵妃,以及嘉妃愉妃,只穿本宫一人前往?”
“娘娘恕罪。”李玉已经是六神无主了:“其实,其实不是皇上传召娘娘去侍疾,是奴才擅自做主,想来唯有娘娘您才能劝得动皇上,故而……”
看着李玉慌乱成这个样子,魏雅婷心知不是什么好事儿。既然话说不清楚,她也就不想再问下去了。“夏澜替本宫更衣,沧澜,你却备好肩舆。本宫即刻就去。”
“多谢令嫔娘娘,奴才谢您了。”李玉这才稍微露出宽心之色,但依眉宇依旧凝聚着深深的担忧。他很想问令嫔一句,御医还要不要请,可一想到养心殿此时的情形,这话又硬生生的吞了下去。
魏雅婷忍住好奇,沉稳的坐在肩舆之上,不时以眼尾的流光打量一旁低头不语的李玉。按理说他也是伺候皇上多年的老人儿了,不可能有什么棘手的事情让他这般慌乱。若是皇上病重,大可以赶紧宣御医来瞧。
而他非但不宣,还偷偷来请自己过去……想必一定是什么见不得光的事情。这倒是极为有趣儿了,究竟是什么见不得光的事儿呢?魏雅婷左思右想,终究还是不得其解,只好轻描淡写的问了李玉一句:“皇上身边儿,现在是谁在伺候着呢?”
…,
第六百二十四章 卓女红妆期此夜
令嫔虽然年轻,可一下子就能问到点子上。李玉面色讪讪,结结巴巴回道:“都是……是……平日里侍奉皇上的……”
“哦。”魏雅婷拖长了尾音,但并没有再问下去。看来,还真是这里出了问题。她还真的是来了精气神,想看看究竟是什么样的人,能在这个时候陪伴在皇上身侧。并且有胆量陪伴在皇上身侧。
肩舆稳稳当当的停在养心殿前,魏雅婷昂首阔步的走了进去。撩开帘子之前,她轻声道:“李玉陪着本宫进去就行,其余的人在耳房候着听从差遣。”没弄清楚状况的时候,魏雅婷还是想给皇上留些颜面。
心情不能说不忐忑,这算什么?探病还是……捉奸?脑子里冒出这样的辞藻,魏雅婷有些哭笑不得。可她的紧张,并非来自对他的爱慕,而是……怕自己遇见的事情,一发不可收拾,不在自己能处理好的范畴之内,故而担心。
“臣妾给皇上请安。”魏雅婷拨开西暖阁内的第二重珊瑚垂帘,低着头走了进去,福身行礼后,才抬起头瞟了一眼。果不其然,皇上缥色的帷帐里,似乎有个人影依偎在侧,且隔着时隐时现的龙鳞帷帐,她隐约能觉出那人的穿着打扮并非寻常宫婢那么简单。
弘历“唔”了一声,似乎是想要做起来。
于是魏雅婷听见一个温婉多情,甜美而又清雅的声音。
“皇上,您别动,慢着点,烧热还没退呢。”
“无妨。”弘历口齿略微不清。随后片刻,才又对立在原地没有动弹的令嫔道:“雅婷,你来了。来坐……”
魏雅婷听了这话,快意的心都要飞出来。马上就要揭穿庐山真面目了,还真是有些小小的激动呢。“皇上,你发了高热,为何不传御医来瞧一瞧……”嘴上说着关切的话,魏雅婷三两步走到床边,一把掀起了帷帐。
“唔!”许是太震惊的缘故,魏雅婷猝不及防的咬到了自己的舌头。疼的她几乎掉下泪来。面前的人,竟然是她,这怎么可能?“福晋?你怎么会在这里?”
看着令嫔掀开帷帐,目光便如同锋利的小剑划过自己的脸庞,妙芸着实有些尴尬,同时也是深深的反感!她为何在这儿,关令嫔什么事?“令嫔娘娘吉祥。”心里再抵触,该有的礼节还是要有。妙芸恭顺而谦卑的起身行了礼,却没有回问的话。
“朕不是好端端的么,瞧你,这么沉不住气。”弘历疲惫的睁开眼睛,看见魏雅婷眼里的泪意,触动心肠。他哪里知道,那是魏雅婷因为惊讶而咬疼了舌头的泪花啊。“你怎么知道朕病了?朕不是没让奴才多嘴么?”
感情不让奴才多嘴,就是为了能和富察傅恒的嫡福晋情意绵绵的相对啊?魏雅婷忽然觉得很恶心,那是一种说不出来的滋味儿,像是明知道一只苍蝇卡在喉咙里,却吐不出来,唯有吞下去。
“皇上别怪李玉,他也是实在担心皇上的圣体,加上臣妾非要面圣,几番逼问他才会和盘托出。”魏雅婷知道李玉就站在外头,一定能听见这番说话,如此便是能对上口供了。“皇上,臣妾传御医来给您瞧瞧好不好。发高热可大可小,万一起了炎症,皇后娘娘一定会怪罪臣妾没有对皇上您尽心的。何况,臣妾也是真的为您担忧啊!”
“朕就是有些乏了,想多睡一会儿,不打紧。福晋熬了些姜茶给朕……发汗。”弘历的声音越来越低沉,看样子是真的很累。
魏雅婷瞥了一眼搭在他额头上绣着鸿雁高飞的帕子,抵触的情绪更为激烈。“皇上既然累了,就好好睡一会儿,臣妾自然会守在您身边照应着。您安心就是。”顺手将那块丝绢摘了下来,魏雅婷没有显露嫌恶之色,却淡然一笑:“福晋的帕子好精致,只可惜这样的料子即便是绞了也存不住多少水分,扛不住热。稍后本宫自会亲自为皇上操持这些,就不劳福晋费神了。”
妙芸知道,这是令嫔起了醋心,心里多少也有些不得劲儿。“令嫔娘娘别误会,妾身之所以会在这里照顾皇上,完全是因为皇上发了高热,并没有其他的原因。也并不是娘娘您想的那个样子。”
“哦?是么?”魏雅婷连连的质疑,一听就是不信。“那么福晋觉得本宫想成了什么样子?”
这话如何回答,妙芸瘪了瘪嘴,坚持道:“总之真的不是您想的那个样子,您别误会。”
魏雅婷见皇上已经沉沉的睡了过去,心里有些发冷,示意福晋去一旁说话。“不是本宫想误会,福晋又是熬姜茶,又是绞帕子的,一看便知道您在这儿呆了不是一会儿两会儿了。皇上迟迟未曾宣召御医是什么缘故,多少和福晋有些关系吧。
再说,现在都什么时辰了,天都已经黑了,福晋何时何事入宫的,怎的本宫一点儿风声都没有听到,却迟迟留恋到这个时候都没有离去。熟话说瓜田不纳履,李下不整冠,并非本宫有那个功夫,好端端的要去误会什么。
实在是情非得已,让本宫撞个正着,想不误会也是难啊。”
令嫔说的头头是道,句句刺耳,妙芸的脸色已经十分的不好看了。“妾身没有做过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也不相信什么瓜田李下。若真是有什么不妥之处,待皇上醒来,令嫔一问便知究竟。还有,并非是因为妾身在这里。而是皇上不想让皇后娘娘担心,想着自己龙体强健,一熬也就熬过去了,便不让妾身传御医前来。这事儿,令嫔娘娘也可以待皇上醒转亲口相问。”
忍住怒意,妙芸还是恭敬的朝令嫔福了福身:“妾身该回府了,就此告辞。”
魏雅婷见她丝毫没有愧疚之心,心里更是憋气。“福晋也会说了,皇上担心皇后娘娘。而皇后娘娘又是富察大人的亲姐,这里面的关系,本宫自然不必多言。福晋您蕙心兰性,知书识礼,一定会比本宫更加了解其中的厉害。就算不是为了你自己,也总得为你的夫君,为你夫君一门的名誉着想一二。
率性而为没有什么不好,也或许这么说吧,今日的事情本宫相信福晋你是清白的。不懂瓜田李下也没关系,可你总该明白什么叫人言可畏,众口铄金吧?难不成,你指望宫里的人都是你的自家人,都能无条件相信你的话么?
本宫真不知道,福晋是府邸待久了,心思纯净,还是深谙后宫之道,即便不在这红墙里,也盘算着红墙里的人事。”
揉了揉略有些发晕的脑仁,魏雅婷稍微沉了声音:“皇后娘娘端方大雅,敏慧冲怀,无时无刻不在为后宫操劳,福晋即便不体念这一份苦心,不感激皇后娘娘的福泽庇佑,也总该为你的夫君想一想吧。他外放做官,最希望的不过是肩负起富察一族的荣耀,不辜负皇后娘娘对他的期望。”
“令嫔的话不错。”妙芸一点也不服气,面前这个魏雅婷才多大,怎么看也不还不到二十。凭什么因为一些自己的疑心就来数落、教训。若不是因为宫规的钳制的缘故,她还真想向她讨回说法。
忍了又忍,终究是难以咽下这口气,妙芸冷着脸道:“清者自清,妾身不想多做口舌之辩。只不过令嫔娘娘也别介意,你所看见的,不过是表面而已。内中究竟到底如何,靠猜测是没有用的。妾身奉劝娘娘不要参与旁人的家事,既然名不正言不顺,倒不如省下这口气。告辞。”
“不送。”魏雅婷很不喜欢这个叶赫那拉妙芸,甚至觉得她根本就配不上傅恒。她自问不是冲动的人,也知晓自己今日的话是有些说多了。最要紧的,她知道自己不是为了皇上才说,心里少不得有些慌。
倘若她是妙芸,她会好好的守着他们的家,即便他不在京城。为何妙芸已经得到了这样好的日子,却不晓得珍惜呢。
“李玉。”魏雅婷声音艰涩,十分的不悦。“富察大人的嫡福晋,究竟是何时入宫的?”
“这……”李玉不知道该不该说,这些话,皇上没有吩咐讲,他是真的有些害怕说出去了。
“你只管说,除了你之外,不会再有人知晓本宫也知道此事。包括皇后娘娘,本宫亦会守口如瓶的。”魏雅婷以为皇上不过是看上了哪个丫头,宠幸之余,就册封了官女子。却怎么也没有想到,这个女人竟然会是傅恒的妻子。
“回令嫔娘娘,皇上下朝的时候,福晋就已经来了。话还没说几句,皇上就觉得头晕目眩,自那时起,就是福晋一直侍奉在侧。奴才也觉得并不妥当,可皇上说不要让皇后娘娘担心,奴才也不敢擅自做主。只是,没想到……”
“没想到这福晋一陪,就足足陪了整整半日,直到这个时候也不肯离去。你才慌了神是么?”魏雅婷接过他的话,凛眉而笑:“我现在终于知道,公公为何找我而非请示皇后了!”
第六百二十五章 曲终红袖落双缠
李玉连连摇头,直挺挺的跪下去:“令嫔娘娘恕罪,是奴才自作聪明了。其实皇上与福晋并没有什么不可高人的秘密。奴才只是担心后宫里的人言,怕没有什么也说成了有什么,皇上怪罪。再有……再有也因为奴才身份尴尬,不敢擅自将皇上这里捕风捉影的事儿,告之皇后娘娘,想着令嫔娘娘最得皇上的圣心,故而斗胆去了娘娘延禧宫。”
瞧着李玉急出一头冷汗,魏雅婷反而坦然了:“李公公快起来吧,本宫并没有怪罪的意思。只不过是随口这么一说罢了,何况你做的对。本宫前来处理此事,远比皇后娘娘亲来看见要好许多。”这样不假,魏雅婷虽然对皇上有所改观,但到底不是真爱,她不会着急上火。
说句不好听的,漫说傅恒福晋只是在一旁伺候着,就是真的爬到床上去了,又和她有什么关系呢。心里甚至有些暗爽,倘若这事儿败露,傅恒会休掉她么?起了这个念想,魏雅婷狠狠的攥了攥拳头,让坚硬的指甲刺痛了掌心,这才稍微清醒一点。
“你现在赶紧去传御医来,顺便知会皇后娘娘皇上发了高热。转告娘娘有我在这里伺候着,请娘娘不必忧心,天明时分再来陪伴皇上不迟。”魏雅婷怕越是瞒着,事情反而越会不好,倒不如先打个底,纵然宫里有什么丑话流传出去,她也能挺身而出,为皇后做些什么。
“嗻。”李玉应下,麻利的就退了出去,他哪里敢对令嫔说出实情。其实富察大人的福晋,已经不是第一次这样偷偷的入宫,陪伴在皇上身侧了。虽然……虽然真的没有什么出格的事情,但这样的话好说不好听。走漏风声用膝盖想,后宫里的人也会想成那个样子,他实在不敢宣之于口。
兰昕已经宽衣睡下,宫门也已经下了锁,听了李玉由门房送进来的话,心里还是有些不平静。“索澜,你替本宫更衣,再让薛贵宁去取钥匙,本宫想去养心殿瞧瞧。皇上身子硬朗,鲜少生病,怎的好端端的发了高热,本宫不去不安心。”
索澜摇了摇头,乖巧的端了一碗温水奉于皇后:“奴婢听娘娘说话的语声儿都嘶哑了,想来是喉咙干的厉害。娘娘先润润喉吧。”
温热的水似乎从喉咙一直流到腹中,感觉身子暖了一些。兰昕见索澜没有要动弹的意思,奇道:“是不是还有什么话没说?”
“奴婢听说,令嫔娘娘去养心殿后不久,里头送出一个人来。这个人是谁,奴婢却不清楚。神神秘秘的样子,应当不是宫里头的人。”索澜之所以知道,也是机缘巧合的认识其中一个抬轿子的奴才。即便是抬着轿子,那个奴才竟也不知道是谁被送了出来,这就难免会让人多心了。
听话听音儿,兰昕随即明白了索澜的意思。毕竟主仆也这些年了,索澜是直爽性子兰昕最清楚不过,便是温然一笑。“你是说,皇上身边有了合意伺候的新人了?”
“奴婢想,若非如此,怎么会这样神神秘秘的。不过令嫔娘娘既然去了,那个人又在之后离开,想必她一定知道其中的厉害。只消娘娘您明日向她问个明白也就是了。”索澜轻盈盈一笑:“只是这会儿去,怕是要惊动阖宫。万一也有旁人听到风声,怒怕横生枝节。”
“唉……”兰昕含笑叹了一声,并没有怎么吃心。“其实这样也好,后宫许久没添新人了,这段日子以来,皇上心浮气躁,光顾着理会前朝政事,能有合心意的人伺候也好。只盼着是个懂事的,能体谅皇上的难处,和睦后宫,本宫也就心满意足了。”
话虽如此,兰昕也有些后怕,从前的年氏不就是忽然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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