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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妃传之孝贤皇后-第17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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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
“好。”兰昕对高凌曦温然一笑,不管她是冲着皇上来的还是冲着自己来的,总之发生了这样的事情,她能第一个出现,已经很不容易了。
“娘娘。”锦澜从耳房里出来,只微微朝皇上福身,便沉着头默默跟在了皇后身侧。不错,她心里此时此刻最最牵挂的,便是索澜的安慰。可皇后身边不能没有人伺候,长春宫的小宫婢不少,但要紧的事情从来都只经过她们姐妹的手。她知道,再要紧的事儿,也不及伺候皇后要紧,终于还是敛去了所有的泪意,面色和缓的走了出来。
不过一盏茶的功夫,长春宫的正殿上便聚齐了六宫宫嫔,上至慧贵妃,下至微末不入流的答应,许多人面生的兰昕都记不得是谁了,这会儿再看上去,隐约能想起从前的种种来,心里也像是打翻了五味瓶一般,很不是滋味儿。
“本宫很想弄明白,究竟是谁如此大逆不道,竟然胆敢收买刺客入宫行刺。”兰昕眼眸一紧,冷不防的冒出这句话,惊得在场的宫嫔纷纷起身,个个垂首不语,以待皇后示下。
盼语自然也不例外,好端端的,皇后怎么会在长春宫遭人行刺?她想不明白这件事的前因,却十分惶恐这又是皇后对付自己的好手段,故而打醒了十分的精神,生怕事情牵累到自己。
“怎么?没有人清楚么?”兰昕肃清的声音不怒而威,环视诸人之时,她对上了纯妃一双闪亮阴戾的眸子。“纯妃似乎有话要说?”许久没见过苏婉蓉,不想再见面的时候,竟然是这样的情境下。不知道是不是抚育了永的缘故,兰昕总觉得苏婉蓉不该就这么死了,没有娘的孩子太可怜了。言谈之间,少不得对她存了一丝宽容。
苏婉蓉迎上了皇后灼热的如同烙铁一般的眸子,越发觉得自己心凉透彻。“回禀皇后娘娘,臣妾方才见到一个人,原本他进出皇宫没有什么稀奇,到底也不会让人多想。可……臣妾亲眼见他进入了承乾宫,这个时候到后宫走动,又不是皇上的传召,未免有些不合适。”
这话无疑如同惊雷一般,震的盼语差点散架,心突突跳个不停。什么时候开始,皇后连纯妃也收买了,这未免太过阴狠了吧?“纯妃说话可要谨慎一些,什么叫没有经过皇上的传召,私自来了后宫还去了本宫承乾宫。到底是谁来了承乾宫,为何本宫身为承乾宫主位都不知道的事情,你区区一个外人却看得一清二楚?
倘若来人真是见不得光之辈,何以如此不晓得避讳,就不知道宫里头从来不缺你之流的长舌妇,专门爱在人前搬弄是非,无风起浪么?”
一口气说完了这番话,娴妃有些轻微的气喘。苏婉蓉瞧出她的情绪很是激动,反而更加平和的笑了笑。“娴妃若是觉得臣妾的话不再理,只管请皇上派奴才先搜承乾宫。萧风那么大一个人,若是躲在宫里面,岂会查不到蛛丝马迹。”
稍作停顿,苏婉蓉低下眉目:“臣妾敢将这话当着皇上皇后的面儿说出来,就已经准备好接受一切责罚。倘若有一句虚言,但凭处置,决不推诿求饶。”
这话,让盼语心里犯起了嘀咕,按理说苏婉蓉早已经没有什么所恃了,她根本没有道理为了帮衬皇后搭上自己的性命。那么,难道她真的看见萧风去了自己宫里头?可即便是萧风去了,那和长春宫遭刺有什么关系呢?难道……萧风是刺客?
“皇上,臣妾并不曾见过萧风,至于萧风是否藏匿在臣妾宫里,还望皇上明察。”盼语总算是见弯就拐了,毕竟若是真的搜出人来,也好给自己找个台阶下。“何况,臣妾也不明白纯妃的意思,究竟萧风入不入承乾宫和皇后娘娘遭行刺有什么牵连。”
高凌曦眉头蹙紧,似乎明白了什么,但仔细想想,又觉得这样做未免太冒险了。于是只轻微一笑:“娴妃都不明白,本宫这局外人就更无所适从了。请皇上恩准娴妃的请求,先搜承乾宫。”
“去吧。”弘历对李玉平和吩咐。转念又对兰昕道:“朕今日并不曾宣召萧风入宫,且这段日子也就宣过他一两回。萧风如今的身份不同了,再不能时时刻刻陪在朕身侧,何以他会这么晚入宫呢?皇后可曾知晓?”
兰昕摇了摇头,知道:“萧风从前与傅恒有些误会,此番回京,臣妾也曾宣他入宫,望能解释清楚其中的误会,却不想萧风一直推诿,时至今日也不曾踏足长春宫半步。只是……皇上是否疑心,今晚入长春宫行刺的人会是萧风?这实在是让人难以置信,毕竟萧风一直是从府上伺候过来的,是皇上身边贴心的奴才,他何故会行刺本宫,这未免说不通了。”
金沛姿听皇后这么一分析,加之纯妃与娴妃方才的对话,心一冷,嘴上的话也锋利起来:“萧风一个外臣,又是皇上从前的贴身侍从,好端端的怎么会入宫行刺?除非……是有人和他内外勾结,想以这样的法子达到某些目的。如此看来,萧风在不在承乾宫,可是事情的关键呢。”
“怎么都冲着本宫来了?”盼语知道发怒并没有用,反而只会勾起皇上的不满,故而抿了抿樱红的唇瓣,甜美一笑:“皇上,您是知道的,这些年来臣妾一直侍奉皇后娘娘殷勤。即便偶有疏失,皇后娘娘大人大量,一定不会和臣妾计较。既然相处的如此愉快,而臣妾又是安守本分的人,这样的推断一准儿只会是个误会。”
弘历没有做声,只是沉默的抚弄着拇指上的羊脂白玉扳指。
金沛姿见皇上并没有说维护娴妃的话,又想起那一日皇后的叮嘱,便也只得叹了一声:“但愿只是个误会,后宫里的误会太多了,若能解得开比什么都要紧。旁的话我也不预备多说,娴妃是清者自清还是浊者见浊,总归能水落石出的。”
李玉奉命搜查承乾宫,一路上疾步而行,一点儿也不敢耽搁。最近这些日子,未曾得到主子的授意,许多事情都令他慌乱的不行。究竟要萧风死还是活,究竟这些是不是主子的授意……他心里很没有底,以至于步子越快,心就越慌。
“李公公,这么急是要去哪儿啊?”陈青青不紧不慢的唤了一声,算是拦住了一行人的去路。
“婉贵人吉祥。”李玉知道,这些日子,是婉贵人近前侍奉太后的,或许能有什么消息透出来。心里这么想,他便示意身后的人稍等片刻,自己朝着婉贵人大步流星的走了过去。“贵人这会儿还没到长春宫,六宫妃嫔已经聚齐了。”
“嗨。”陈青青有些为难道:“太后身边儿一时离不开人,但皇后娘娘的懿旨,臣妾怎能不从,只好先侍奉了太后用药,这才过来耽搁了些时候。”
李玉没有做声,只是谨小慎微的观察婉贵人的表情。
“听说长春宫遇刺了,这会儿你不在皇上身边时候,风风火火的要去哪儿?”陈青青言辞利落,说话像是蹦豆子一样,噼里啪啦的快。
李玉忙不迭道:“奴才奉旨去搜查承乾宫,纯妃娘娘说,刺客可能是进承乾宫了。”这话原本是不该说的,但是李玉未能尽快表述清楚情况,也顾不了这许多了。
“承乾宫怎么会有刺客,那可是娴妃娘娘的寝宫啊。”陈青青不以为然道:“八成是纯妃眼花了,本宫想,这刺客要是有,也不该去承乾宫,谁不知道娴妃一向为皇后办事,断然不会如此的。”
“奴才也是这样以为。”李玉听明白了一句话,那便是刺客一定不在承乾宫:“奴才不敢耽搁时辰为皇上办差,先行一步,请贵人恕罪。”
“你快些去吧。”陈青青勾唇一笑:“本贵人也该去给皇上皇后请安了。”
第五百六十二章:风来蒿艾气如薰
“给皇上皇后请安。”陈青青急匆匆的进来,带着嗖嗖的凉风灌进原本就剑拔弩张的殿内。“臣妾原是在慈宁宫得了皇后娘娘的懿旨,侍奉了太后汤药才赶来,故而来迟,还望皇上皇后恕罪。”她像是个置身事外陌生人,眉眼之间完全没有一丝焦虑,反而仅仅是愧疚与歉意。
兰昕略微点了下头,平和道:“无妨,为太后侍疾要紧,原是本宫疏忽了,婉贵人可以不走这一遭。”
陈青青没有接茬,只是在自己应当站好的位置上站了下来,一副谨慎却平和的聆听模样。确实难以再让人将注意力集中在她身上。
别过头去,兰昕审慎的瞥了纯妃一眼,若有深意道:“本宫依稀记得,纯妃诞下六阿哥后身子一直不好,似乎应该留在钟粹宫修养,怎么好端端的会在承乾宫门外看见不该看的一幕。且说那人若真是萧风,他有怎么会不避开旁人的注意,偏要在纯妃经过的时候走进去,这到底经不起推敲。”
皇后向纯妃挑起了火头,看样子是在帮衬自己说话,可盼语却并不相信这一份“虚情假意”。仿佛是皇后说的越多,皇上就会越注意自己的举动,天晓得她心里有多委屈。什么萧风,什么私自入承乾宫,倘若查出萧风不是行刺皇后的刺客,是不是又要暗指自己和萧风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了。
“皇后娘娘,臣妾瞧见的门,那是承乾宫的偏门。并非是臣妾故意躲在那里看……”苏婉蓉有些哽咽,深吸了一口气,平复了心气儿才道:“只不过臣妾做了两只风筝,想着飞上天为永瑢祈福,线却断了。也是跟着那断线的风筝,臣妾才看见这一幕的。”
苏婉蓉岂会不明白皇后怀疑什么,想到这里,她冷冷一笑::臣妾能平安诞下永瑢,已经是天大的福气。惜福比有福更要紧,若不是真的看见了,臣妾也不会拿到长春宫的正殿上来说,毕竟进入承乾宫的人有什么目的,都和臣妾没有半点关系,若不是真的看见了,臣妾也不想这样自讨没趣。”
这一点弘历倒是很赞同,这些日子,纯妃是真的安分守己。他有暗中吩咐宫人暗中监视,纯妃除了每日做做针黹,便是虔心礼佛抄经。据奴才回报,日前纯妃也是真的亲手扎了两个满是经文的风筝,为永瑢祈福。
“纯妃无谓多言,既然皇上已经让人去查了,李玉回来便知究竟。”盼语定了定心,心中原本也无愧,转首对上皇后依旧清澈的眸子,心中更是百感交集:“皇后娘娘,无论入长春宫行刺的人是否是萧风,臣妾都想请求娘娘严惩。倘若那刺客手中有证明此事乃臣妾指使的铁证,盼语愿意承受一切责罚。”
兰昕的笑意很是澹然,看了一眼同样蹙着眉宇的皇上,才慢慢的舒展了唇瓣:“纯妃看见的人是否是萧风与长春宫有刺客乃是两件事。正如你所言,事情得要有铁证才能算是十拿九稳的确定,否则什么话也是白说。做不得数。”
高凌曦难掩眼里的失落,面前的事情虽然千头万绪,但并不是真正扰乱她心思的。反而是皇上的目光,游离在皇后与娴妃之间的目光才最让她难受。从方才到现在,她一直痴痴凝视着面前的九五之尊,那个会替她描眉拔下发簪的郎君,那个会拥着她在树下看花的男子……
只是现在,从眼里到心里,他都没有半分对自己的在意。高凌曦很心慌,那种感觉超乎了一般的畏惧,可谓惶恐至极,会不会有那么一日,自己完完全全的不在他心上了?
正想动唇,高凌曦听见有急匆匆返回的脚步声,想来应该是李玉。于是咽下了心里要说话,慌忙的转过头去,高凌曦的目光里满满都是迫切。
“给皇上皇后请安……”李玉一个千儿打下来,神色凄然道。
“怎么样?”弘历已经迫不及待的想知道究竟了。
李玉眼尾的余光,狡黠的瞥了一眼娴妃,并不敢多做停留,紧忙敛去,只做谦卑状。“回皇上的话,人倒是找出来了,只不过……”
“别吞吞吐吐的,有什么就回什么。”弘历听说人已经搜出来了,心里有些怄气。无论萧风是不是刺客,未经传召入宫已经是罪大恶极,更何况还是在傍晚时分,又经由角门去了承乾宫,怕是想要摘清楚也很难了。
兰昕理解弘历此刻的感受,心里也是泛起嘀咕来了,萧风好躲不躲,去承乾宫干什么?何况他能进来就一定能出去,实在不行,大可以避进养心殿,随意寻个由头说有事情向皇上禀告也就是了。实在犯不着招惹这样的闲言碎语。
将疑惑的目光投向李玉,兰昕真不知道他到底看见了什么。
“奴才在承乾宫的后院发现了一具尸体,那尸体……”李玉瞥了一眼高高在上的皇帝,闷声道:“那尸体着一身黑衣,看样子像极了刺客的装扮。”
“那刺客到底是谁?”金沛姿听着李玉的话,怎么都觉得是在兜圈子,少不得追问了一句。
“嘉妃娘娘恕罪,那刺客的容貌奴才瞧着脸生,应当不认得。”李玉愧疚道:“人是萧风大人擒获杀死的。”
这下子大家都该听明白了。兰昕呼的松了口气,不知道为什么就是觉得轻松了不少。只是转念一想,才搁下的心随即又突突跳动起来。明明是自己为索澜与萧风私会的开脱之言,怎么到了承乾宫就成了真有其事的刺客。这么一想,兰昕的太阳穴便突的跳了一下,随即拧眉道:“皇上,臣妾想传萧风进来,当面弄清楚是怎么一回事儿。”
“朕正有此意。”弘历也觉得费解,便对李玉递了个眼色。
得了传召,萧风不紧不慢的走进来,毕恭毕敬的请过安后,看也不看旁人兀自对皇上道:“奴才原是入宫求见皇上,谁知养心殿的奴才告知,皇上去了永和宫。因着是自己擅自入宫,未经传召,奴才便想着赶紧出宫,以免坏了规矩。
谁知道半路上看见一个一身黑衣的男子,形迹可疑,奴才便警惕起来,偷偷跟着。尾随此人一路去了承乾宫,经由一个角门步入宫内。而这个时候,娴妃娘娘得了传召,急匆匆的出了宫,而奴才察觉这刺客似乎要对娴妃娘娘不利,于是偷偷将其制住。
因为不明此人究竟有何目的,奴才一时间不敢惊动承乾宫里的人,周旋之间,奴才错手将其杀死,未免事情越闹越大,奴才本想等娴妃娘娘回宫商议过再作打算。毕竟昔日于宝亲王府时,奴才与娴妃娘娘总算有些交情,希望娘娘能替奴才想想辙,怎么才能不惊动后宫。没想到娴妃娘娘没有回宫,倒是李玉来了。”
说到这里,萧风满面懊恼的跪了下去:“都是奴才不好,莽莽撞撞的先把人杀了。得知此人可能是长春宫行刺刺客,奴才懊悔不已,留下活口,或许还能问出何人主使,现下,这线索岂非断了。请皇上责罚。”
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这话真是一点不假。兰昕怎么也没有想到,萧风再回到紫禁城,手里也是捏着翻云覆雨的本事。她这边才传出话去,说有人入宫行刺,而索澜因此受伤。那便倒好,最有嫌疑的萧风竟然成了擒贼的英雄,非但弄出了个真刺客,连夜行衣都准备的妥妥当当的,当真叫人折服。
勾了勾唇,兰昕微微一笑:“既然刺客是萧风你擒杀的,你一定知道他是何人。”眉目里审慎的锋芒很是锐利,旁人可以相信萧风的话,而兰昕心里很清楚,这个刺客根本就是莫须有的,萧风用他来挡刀,也算是做绝了。
一语双关的话让萧风有些局促,他面带忧虑之色,为难道:“人倒是认得,曾经也是御前侍卫领班之一。只是因为当值酗酒,被御前侍卫总管富察大人发落去了辛者库戍守,不再是御前的人了。”
又在心里为萧风叫了一声好,兰昕禁不住有些想要赞许他了。这么短的时间,竟然还能安排一个和自己有些渊源的人来替死,当真是滴水不漏哇。“这么说,这侍卫是因为受了傅恒的责罚而心中恼恨,于是就入夜行刺本宫喽。”
“奴才不知,许是这样,只是人已经死了,无从考证,还请皇后娘娘恕罪。”萧风很是谦卑,眼角眉梢里,一点也看不出慌色。
“那本宫可真是要谢谢你了,若不是你将他擒杀,他暗藏在宫里,指不定何事还会再来为祸。伤及本宫是小,若是伤及了六阿哥,本宫才是真真儿的愧对了皇上。”兰昕动容的与弘历对望一眼:“皇上,既然萧风是为了擒拿刺客才入私自闯入承乾宫,也算不得有罪。还望皇上网开一面,将功抵过,免于责罚吧。”
盼语听到这里,心里依旧不忿,皇后就是皇后,无论什么时候,都想在皇上面前当好这个贤后呢!
第五百六十三章 因兹弹作雨霖铃
“既然萧风入宫是有要事禀明朕,又间接擒杀了行刺皇后的刺客,其中不妥之处,朕也不预备深究了。娴妃从始至终都不明其中真相,自然也不会被牵扯进去。”弘历朝着娴妃伸出了右手。
盼语虽然有些不解,但心中温热四溢,很是感动。随即快步的走上前来,握住了弘历带着羊脂白玉的手。“皇上。”
“还好你人来了长春宫,并没有受到半点伤害。否则朕又要揪心了。”弘历说话的同时,表情很是坦然,也很温暖,就如同在湿漉漉春夜点庑廊下摇曳的灯笼,虽然是颤颤巍巍的,却足以点亮双眸,温暖人心。
而凑巧的是,盼语需要的正是这一点点的温暖,有了这样的一点点关怀,她心里终于还是有了底气。“多谢皇上体谅。”眼眸里满是温热,盼语看向皇后的时候,也保持了这种微笑:“多谢皇后娘娘明察。”
“萧风,你起来吧。”兰昕回盼语一个大方的笑容,旋即凛眉对萧风道:“即便你今日入宫是有要紧事禀明皇上,即便你是尾随刺客入承乾宫,本宫也少不得再提醒你一句。关乎娴妃的清誉,没有什么比这个更为紧要。往后行事,还是稳妥为上,不要再这般冒失了。否则能擒获刺客,却不能补偿娴妃所受的折辱,功不抵过时,后悔也莫及。”
“多谢皇后娘娘教诲,奴才谨记。”萧风恭敬一叩,随后才慢慢的站起身子,向娴妃致歉:“今日之事,都是奴才欠缺考虑,还望娴妃娘娘恕罪。”
“罢了,总算你也擒杀了刺客,免去了承乾宫的后顾之忧,也算是解了本宫的危困。”盼语这话显然是带刺儿,若非萧风的出现,纯妃必然要诬陷自己与人私通,而皇后也会将长春宫遇刺的罪名推给自己。这么想着,盼语不禁对萧风又信任了几分,心里开始慢慢的琢磨与他联手对抗皇后的事情。
这样一折腾便是好一会儿,待到事情查明白了,夜已经深了。
宫嫔们自然好说,三三两两的结伴而行,只因宫门早已下锁,萧风出去是不便了,弘历就吩咐李玉将萧风安排去侍卫值班的班房里歇脚,待到天亮再说话不迟。而自己则宿在了长春宫,与皇后高床暖枕的说起话来。
弘历接着有些昏黄的灯光,轻轻的揉了揉兰昕光洁的额头:“朕记得,皇上才赏了朕王府居住的时候,你便为朕打理府中细碎的琐事,上至入宫上朝侍奉先帝的大事,下至财迷油盐府中一应的开销的小事。入夜,你便时常回觉得头疼,朕就是像现在这样,慢慢的替你揉一揉。那时候咱们也是这样相对着说说话,说的什么,许多已经记不清楚了。隐约能记得的,也就是一些知心的话。”
兰昕轻轻的闭上眼睛,略带笑意的听着弘历呢喃低语,却意犹未尽的按着他的手,一下一下的揉着自己的脑仁。“那时候府里的女眷算不得少,却也不如宫里多。皇上还是四爷,成日里操劳的事情不少,可终究不必日日待在这紫禁城里不得喘息。
臣妾只是记得,已经有很久很久,没有同皇上策马奔驰,恣意玩耍了。那种日子,才是真真儿的一去不返,让人觉得无比留恋。臣妾只怕,再往后,即便是有机会出宫,臣妾也没有这样的力气了。”
轻轻的点了点兰昕的脑仁,弘历有些宠溺道:“你还是和从前一样,总惦记着那种无拘无束的日子。朕何尝又不是了,只是宿命如此,朕和你都得困在这紫禁城里。旁人以为咱们是养尊处优,全天下最舒坦的人了。可心里的苦,岂是外人能看明白的。说真的,兰昕,这些年来,朕自知有许多事情委屈了你。你可怨朕么?”
这一问,让兰昕的表情有些凝滞,索性她是闭着眼睛的,并不曾从眼里流露出什么情愫去,倒也省去了许多不必要的麻烦。“臣妾是皇后,是皇上的妻子,宿命使然,这些都是臣妾该承受的。没有怨不怨之说,只是臣妾并非圣人,总有做的不好不够的地方。譬如娴妃的事情,臣妾知道,是自己亏欠她了。”
“并非是要说这件事。”弘历轻轻的贴在了兰昕的脸颊,诚然道:“朕也亏欠了娴妃许多。曾几何时,她是府上独一无二的侧福晋,可入了宫,朕只给她妃位,且对她不冷不热……到底让她受了不少委屈。追本溯源,未必就不是她个性执拗使然。
皇后不必太过自责,而朕也会适当的补偿她去。希望她能真的做到柔婉和顺,不要再执着自己心里的那些不满,朕便知足了。再过些日子,等她有了朕的骨肉,给她贵妃的位分与凌曦并肩也未尝不可。”
这些话,其实皇上是不必说给自己听的。实际上,当兰昕将自己愧对娴妃的事情禀明皇上,就已经做好了被皇上怨怼的准备。谁知道,皇上并没有生气,反而很是宽容包容,与从前大相径庭,这未免有些出人意料。
“朕哪里做的不好么?”弘历轻轻贴在兰昕的脸颊上:“惹得你不高兴了?”
兰昕身子一颤,显然没有意识到弘历会这样问,声音略微有些漂浮不稳道:“没……有的事情,皇上怎么会这么想?”
弘历对上兰昕清澈的眸子,笃定道:“朕不是想,而是感觉得到。”见兰昕似乎有辩解之言,弘历忙道:“你且听朕把话说完,好么?”
许是看出她眼里的真诚,兰昕默默颔首,目光里满是说不清的忧愁,淡淡的撩人心扉。
“自从你去见过纯妃之后,对朕便冷了下来。那会儿,朕真的有心问你,纯妃究竟说了什么,却不敢问。不是因为你听了那些话会不开心,而是朕怕面对你。倘若……你真的如实的说了纯妃的话,朕真的不知道该如何自处。”弘历面带愧色,眸子里藏了一些叫人越发看不清楚的东西。
“皇上……”兰昕没想过要辩解,弘历既然问起,她也不怕承认自己真的给伤了心。只是才唤了这一声,唇瓣便被他的手指轻轻贴住。
“其实,纯妃不管说了什么,都是实情。朕先前有心对你承认,可当时你却婉拒了朕的这番肺腑之言。朕不想瞒着你,当初朕知道你与弘昼走得近,也知道你的出身会带给朕怎样的帮衬,于是朕为自身谋算,抢先向先帝求旨赐婚,让你成为朕的妻子……这的确时朕的一步棋,事到如今,朕不想骗你。”
兰昕澹澹的笑了笑,平和道:“臣妾早已经知道了,正因为臣妾与皇上成婚,成为了皇上的妻子,伯父以及族中长辈才会向皇上靠拢。这些利害,臣妾虽然从未宣之于口,但心里十分明白。只是皇上您,从来就不明白,臣妾当时的心情。
能成为先帝四阿哥的妻子,是京城多少官宦千金的心愿,臣妾与她们没有什么不同。对弘昼,若是一早动了心,以兰昕的性子,即便是违背族人的寄望也会在所不惜。可惜……皇上终究是不信臣妾的。”
眸子里透出了凉意,兰昕眼中的泪花若有似无:“皇上,当纯妃透露,其实是您授意她暗中监视臣妾与和亲王时,臣妾心里的委屈翻云覆雨,几乎将这幅残躯吞没。臣妾真的很无助,透心凉,这么多年的相扶相持,风雨与共,难道皇上还不肯相信臣妾么?”
说话的同时,兰昕忽然在想,倘若当初,她真的嫁给了五阿哥弘昼,今时今日是不是完全不同了。弘昼会成为后继之君么?会撑起大清这片天下么?裕贵太妃会成为皇太后么?那太后又该如何自处呢?
是否裕贵太妃会心疼自己一些,而不是像太后这样百般刁难?那么弘昼呢?会不会也如同弘历一般,有着千百年来大多数君王都有的薄情与多疑,坐拥后宫三千美色,也对自己不冷不热,只有敬重而已?
“臣妾不想皇上因为臣妾侍疾一百多日,就对臣妾格外的好。皇上若只是感念臣妾的体贴,或者可怜臣妾这么多年的用心,兰昕斗胆求皇上收回怜悯。”兰昕轻柔的闭上眼睛,将眼里的伤痛隔绝于内:“兰昕要的,从来不是显赫的身份,也不是独承雨露的专宠,更不是可怜与施舍,兰昕想要的,是一个真正疼爱自己的夫君。”
这话说的有些重,抹煞了这些日子弘历对她的好。以至于弘历听起来格外的不舒服,就像是光着身子躺在满是棱角的碎石头上,扎的浑身都痛。“兰昕,你真的以为,朕对你只有可怜与施舍么?难道你感觉不到朕的真心么?”
“皇上,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臣妾的心,早已经被冻成了厚厚的冰疙瘩。一重又一重的硬冰包裹住的心,又怎么能感觉到温暖,又怎么会辨别冷热呢。”兰昕轻轻的贴着弘历的脸颊,泪水慢慢的涌出眼底:“这些话是臣妾说的没有轻重了,却是臣妾的真心话。”
以为弘历会起身就走,决绝到不留一点情面,兰昕做好了准备,遭他怨怼一回。却不料这一回,弘历竟然没有松开环着她的手。
“从前是朕不好,你感觉不到,朕便一直坚持做好,总能等到你感觉到的那一日。”弘历斩钉截铁却不失柔情道。
第五百六十四章 惟有寒蝉思凄切
“娴妃娘娘这是要去哪里啊?”陈青青的声音清亮,犹如山间清澈的泉水,潺潺流淌,好半天才消散在满是花香的春风之中。【
盼语知道来者不善,脸色凝滞很是不好看:“这一大清早的,婉贵人不去太后的慈宁宫侍奉着,跑到钟粹宫凑什么热闹,就不怕辜负了皇上皇后的信任么?”
动作优雅的行了礼,陈青青微微一笑,透着一股子不屑:“臣妾有幸侍奉在太后身边,的确是皇上皇后的信任,岂能辜负。只是,连娴妃你也知道这里是钟粹宫,又何必大老远的从承乾宫过来?再者说如今的钟粹宫,门庭冷寂,长日无聊,哪里又有热闹可以凑了?”
“这么说,婉贵人知道本宫意欲何为了?”昨天的那口气,盼语自问咽不下去。当着皇上皇后的面儿或许不好发作,所以才忍道天明,来钟粹宫找苏婉蓉那个贱人说个明白。凭她今时今日的身份,也敢在皇上面前诬陷自己,还真当自己是不发威的病猫了。
“娴妃娘娘抬举臣妾了,臣妾微末的贵人一名,哪里敢擅自揣测娘娘的心意。不过是太后有事情要臣妾传话,好几日不见娴妃,心里惦记着,于是这不就让臣妾请娘娘一早过去请安么。”仰起头看了看头顶的冉冉升起的红日,陈青青温和一笑:“现在正是时候呢。”
“知道了。”盼语捋顺了鬓边垂下来的流苏珠子,不让那噼里啪啦作响的圆珠粒儿贴在自己原本就被风吹冷了的脸颊上。这个时候,除了太后,她不知道还有谁能帮衬一把。纵然太后也是有目的的,但只要能让自己牢牢抓住皇上的心,有什么目的都无妨,总之是各取所需。
这么想着,心里依旧是不甘心的。回头看了一眼钟粹宫,想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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