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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妃传之孝贤皇后-第17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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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说前一番话是温热的蜜汁,从嘴里一直甜到心里,那么方才这最后一席话,简直犹如锋利的刀子,硬是从耳朵里扎进来,一直戳进心里,疼的盼语不知道如何才好。皇上这样温情脉脉,说这样贴心的话,难道仅仅是为了皇后开脱么?
皇后做了这么多对不起自己的事情,让自己这么多年来不得圣心,难道就能一笔勾销了?
第五百五十五章 :长恐寿阳脂粉污
“皇上,臣妾……”盼语还不曾张开嘴说清楚这件事,弘历已经慢慢的凛起眉峰。【:
“朕知道,你有许多的怨恼,也有许多伤怀。朕能做的有限,但也会尽可能的弥补你。”弘历松开了盼语的手,沉默片刻道:“魏常在的事情,朕不会再追究,就如同慧贵妃这一桩一样,无论是不是你,无论与你有什么关联,朕都不会让你陷入其中。换句话来说,就算当真是你做的,朕也不会追究下去。”
盼语的眉头蹙得更紧了一些,原本静白的脸庞也布满了恼怒的潮红:“皇上,臣妾当真没有……”
将食指轻轻贴在盼语的唇瓣上,弘历要说的话已经说完了。“你只要记得朕的心意就好,其余的事情,朕不会疑心你,你也不要以为朕是在疑心你。桂奎是回不了承乾宫伺候了,不光是因为他真的参与此事,也是因为他太过糊涂,连自己主子也无从辨认,更不明白主子心意的奴才,留着有何用?稍后,朕会让李玉去内务府挑选机敏伶俐的奴才到你宫里伺候。”
不知道为什么,盼语忽然想起了从前做的一个梦。梦里面,她很想挣脱,很想逃,却怎么也迈不开腿,张不开嘴,浑身上下竟然使不上一点力气。唯独心里的懊恼分毫不减,烧的她心疼难耐,恨不得撕破裹着她的那重厚厚的棉布。
那感觉一如现在,彼时如同此时,梦里梦外,竟然让她有些分不清楚了。“多谢皇上,臣妾明白了。”
原本以为,娴妃会不满自己的安排,甚至反驳再度因为性子的执拗而与自己翻脸。却不想这一回,娴妃很是温顺也很是平和。弘历多少还是有些庆幸她有这样的变化,少不得温然一笑:“这些事情归根结底,不过是后宫里争风吃醋的事情。朕时常会去想,是否做的不过好。否则怎么可能人人都有不满呢。”
盼语艰难为笑,却没有从笑容里透出这一份艰难:“皇上原本就要处置数之不尽的国事,臣妾虽不能为皇上分忧却也不希望给皇上添乱。方才皇上说不疑心臣妾,也不要臣妾疑心您有这样的疑心,这一句话臣妾会牢牢记住。也正因为有这一句话,臣妾才觉得心里有底。”
抚了抚娴妃的脸颊,又摸了摸她小巧耳垂上缀着的水滴翡翠,见她直勾勾的凝视着自己略微温柔的眸子,不舍道:“朕喜欢现在柔顺温和的你,像是经年的历练沉淀下来的东西。独有的一份沉淀,搁在朕心里亦是如此。”
盼语只是温和的笑了笑,不动声色的缩了缩身子,离他的前心稍远了些。哪怕只是一寸的距离,这一寸的没有接触,都会灌进冰凉的风来。
有些事情,不是自己不想认命就可以不认命,盼语真是做梦也没想到,皇后竟然会在这个时候对皇上坦白从前那些事。到底是良心发现,还是别有用意?
从养心殿出来,盼语径直去了慈宁宫。原本她可以佯装没有心事,乖巧温顺的陪在皇上身边直到次日天明。但她终究还是做不到。一想到皇上是因为觉得亏欠了自己才加倍体贴,她就浑身不自在。
正巧舒嫔送了些炖汤过来,她便以侍奉太后用晚膳的由头,从养心殿出来。“太后……”盼语立在门边,怔怔的看着背对着自己,面向窗棂外的太后,凉凉的唤了一声。“这会儿太阳已经落山了,冷风灌进窗棂,当心着凉啊。”
太后没有转过身,依旧保持着姿势没有动。好半晌才笑道:“哀家何时暖心过?早就习以为常了。若是连这点风也经不起,何以能撑到现在。”
盼语柔柔一笑,自嘲道:“太后说的极是,臣妾怕是以己度人了。自己承受不住,便觉得那风寒严酷无比。孰不知,仅仅是臣妾自己撑不住而已。”
回过身看向娴妃的时候,太后见她泪落如雨,不禁诧异:“你不是好端端的走出了养心殿么?皇上既然没有责怪你,你有什么可伤心的?”
“臣妾要的,从来就不是施舍!”盼语哽咽道:“皇后因为暗害了臣妾,心中有愧,于是一次一次的帮衬臣妾,这些帮衬原本臣妾是该感激的,可对于一个没有恩宠的弱者而言,这些帮衬怎么就不是施舍了。
现下倒好,原本皇上最该知道的事情说破了,臣妾以为皇上会为臣妾出头,会还臣妾一个公道。却原来,皇上仅仅是希望臣妾不要为难皇后,不要记恨皇后。皇上以为魏常在身边的怀安被毒毙乃是臣妾所为,就连慧贵妃身上的毒蜘蛛也是臣妾所为,于是,未能让臣妾平衡,不再生事,就免了臣妾的罪责,算是一笔勾销了。
太后,您说,仇恨能一笔勾销,恩情也能么?皇后让臣妾这么多年倍受冷落,承受因为她狠戾她自私所带来的一切不良后果。难道用一笔臣妾从来没有做过的糊涂账就能勾销么?皇上是怎么了,怎么会信,怎么能信?难道皇上从来就没有爱过臣妾么?”
以为这些话会烂在自己的肚子里,可盼语没想到,她还是激愤不平的问出了口。她知道皇上不喜欢她这个样子,所以她不敢当着皇上的面儿哭闹,却能对着太后诉说自己无尽的委屈。越说越伤心,越伤心便越止不住流泪。
从开始鼻子酸涩,到冰冷的脸颊被一串串的泪珠滚烫的麻木,盼语不知道自己要哭多久,怎么才能停下来。
忽然想起了自己年轻时候的事情,太后也被她这样的伤感弄得有些难受。轻轻取了一条凤尾巾绢,慢慢走过来递到娴妃手中:“若是哭能挽回一个男人的心,那哀家便不用做这许多事情了,只管看着你哭就是了。娴妃啊,事已至此,即便你哭瞎了双眼,也无济于事。”
盼语怔怔点头,连连道:“太后,臣妾知道,臣妾真的知道,臣妾知道哭也没有用,臣妾知道哭也无济于事。可臣妾就是觉得心口堵得慌,好像一团满是水珠的棉花塞在那里,臣妾快要窒息了。”
“罢了。”太后慢慢的从娴妃身边走过,缓缓坐在了香檀木嵌银的椅子上:“你若是憋屈的厉害,哭一哭也好。哀家这么想着,哭过这一回,你的心便不容易这么疼了。”
“太后……臣妾心如刀绞,怎么会不疼?”盼语握着太后给的巾绢,却没有抹泪,只是任凭泪水冲洗着冰冷的脸颊。
稍微提了一口气,太后慢慢的露出笑意:“皇上终究还是在意你的,否则,他怎么会想要用抵消罪责的方式补偿你。不错,魏常在的事情蹊跷,与你无关。但慧贵妃身上的毒蜘蛛,到底是你做的。”
仿佛一声惊雷震在头顶,盼语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太后,难道连您也不相信臣妾?”转念一想,娴妃马上觉出不对:“难道是您……”
太后虚眼瞟了娴妃震惊的脸庞,徐徐的点了一下头:“是哀家安排的。”
“为何啊?”盼语惊愕不已:“臣妾从来没想过要谋算慧贵妃与六阿哥,太后您这样做,岂非是要断送了臣妾的前程?”
“不会的,怎么会呢。”太后阴冷一笑:“你不是也看见了么?哀家这样做非但没有断送掉你的前程,反而还试出了皇上待你的真心。你这里一不顺当,皇后便将昔年的事情禀明了皇上,也算是解除了不少误会。娴妃啊,你再想想,若不是哀家使出这置诸死地而后生的计策,魏常在那笔帐,加之这笔账,即便皇上不着你算,也定然会将你冷在一旁。
现下不是很好么?哀家逼着皇后说出了真话,又试出了皇上对你的情分,一举数得。越是到这样的时候,越是能瞧出身旁人的真心。慧贵妃表面上与你和好了,但现在呢,还不是巴巴的盼望着皇上皇后收拾了你去!所以后宫里没有永远的朋友,更没有永远的姐妹。
一切的一切,不过是因时制宜,懂得审时度势的人,才是真正会为自己打算的人。表面上瞧着,你已经没有后路了,但实际上,只要你这样一直温婉平和下去,皇上不必食言。”
盼语说不清楚心里是什么滋味,她不知道谁在帮她,谁在害她,她只是觉得自己犹如一片飘零在风中的孤叶,怎么做都是错,怎么做都不会回到从前。没有绵绵情意的争斗,对她来说会是好事情么?
“你别傻了。”太后瞧出她的灰心:“即便是不能成为皇上最爱重的女子,也要成为能陪伴他最久,与他最近的女子。你只看皇后便能明白,后宫的女子再多,能与皇上并肩的,也只有皇后而已。”
“臣妾从未想过要成为皇后。”盼语痛苦的闭上双眼,泪水依旧不断的往下滚。
“从未想过有什么要紧,现在想也来得及。只要你乖乖的听话,哀家一准儿让你成为皇后。”太后目光里闪烁着笃定的光芒,竟要比阴冷更多几分险峻。“且要看你敢不敢了!”
… ,
第五百五十六章 :彻底洞然明皎洁
按照皇上的吩咐,新年的各项庆典一切从简,兰昕要操持的事情少了许多,总算是安安稳稳的过了个清清静静的年。转眼开春了,天气也渐渐的暖和起来,心情也少不了松乏了些。不再用穿厚实的衣裳,活动也自如了一些,这时候才会觉得,新一年又有了盼头。
索澜一脸喜气的走进来,双手捧着一物:“娘娘,您看这是什么?”
兰昕正逗着永玩,不经心似的看了一眼,瞬间心便亮了起来:“可是春和寄送入宫的信笺?”
“正是呢。”索澜兴高采烈道:“今儿一早就送进宫来了。娘娘快看看。”
“你来扶着六阿哥。”永才过百日不久,还不到会坐的时候,兰昕总担心他乱动,伤着了身子,一刻也不敢放松。
“是。”索澜搓了搓冰凉的手,连忙走上前来。
兰昕看着信笺上熟悉的字迹,心里满是思念。傅恒这一走,也差不多有三个月了。因着皇命难违,匆匆就出了京城,连新年也是独自在外过的。作为长姐来说,自然是舍不得幼弟吃苦的,可作为皇后来说,她希望富察一族更有希望。
“春和顺风顺水,本宫也就安心了。倒是难为了妙芸,一个人守着家业,守着这么多女眷苦熬度日。灵安、隆安年纪还小,够她累的。”兰昕很能体会,作为妻子,要为夫君担待的事情太多太多。虽然说傅恒的府邸不及王府,可女子之间的勾心斗角兴许分毫不差。
兰昕自己是这么走过来的,自然知道许多事情都不容易,故而替妙芸忧心:“本宫原本也不能轻易出宫,否则真该去瞧一瞧她,好生安慰着。”
索澜点了点头,甜美笑道:“娘娘惦记着福晋,福晋何尝不惦记着娘娘。这不昨儿还送了好些东西进宫,有给娘娘补身的药材,有给六阿哥的衣物,连宫里伺候的奴才都有份儿呢。”
“是了,妙芸懂事,识大体,本宫也很喜欢。”兰昕稍微想了想,便道:“江宁织造前些日子不是送了好些衣料给本宫么。你去择些颜色鲜亮的,让人给妙芸送去。她一个人在家,偶尔会觉得孤闷,也请她时常入宫走动走动。和本宫叙叙话也总是好的。”
索澜会心一笑:“娘娘放心,奴婢会办好的。”
薛贵宁捧着彤史进来,双手呈于皇后面前:“娘娘,这是敬事房才送来的记档,请娘娘过目。”
兰昕看了一眼那黄杨木托盘上的册子,一瞬间觉得有些生疏,其实平日里她总是要过目的。只是这两个月来白雪遍地,又要照看永,倒是好久没碰过了。将傅恒的信笺交给索澜:“你替本宫好好收着。”
才又从薛贵宁手里拿起册子,随意翻了两页。“敬事房谁送来的东西?”兰昕平和问道。
“是昌乐,这会儿人还在宫门外候着呢。”薛贵宁醒神儿道。
随手翻了两页,兰昕有些头疼:“你让他进来回话便是,本宫不想看了。”
“。”薛贵宁麻利的退了下去,不多时,领着昌乐又走了进来。
“奴才给皇后娘娘请安。”昌乐鲜少能见到皇后,礼数自然是一点也不敢错。
瞥了他一眼,兰昕不紧不慢道:“这两个月以来,都有那些宫嫔侍寝了?”微微叹了一口气,兰昕没有掩饰直白道:“本宫懒得花时间看,你既然当着敬事房的差事,自然是最清楚的。你回话就是。”
“。”昌乐也不是个不会办事儿的,听皇后这么说,便认真道:“这两个月,天冷难行,为着龙体着想,敬事房会将侍寝的宫嫔送去养心殿伺候。去的最多的便是魏常在,十三回。其次便是舒嫔,四回,慧贵妃三回,娴妃两回,嘉妃、怡嫔各一回。除此以外,皇上平日里多半是由魏常在与慧贵妃陪着,偶尔会去承乾宫品茗,与娴妃娘娘对弈。”
“唔。”兰昕平静的点了点头。除去皇上来长春宫五六回,对后宫的宫嫔也算不得冷落。“如此甚好。你记得也清楚,伺候的尽心。”
昌乐含笑道:“皇后娘娘操持后宫各项事宜,奴才等不敢不尽心伺候。”
“带下去领赏。”兰昕看了一眼薛贵宁,算是示意。
“奴才谢皇后娘娘恩典。”昌乐伏在地上,毕恭毕敬的叩首谢恩,随即才跟着薛贵宁,捧着那叠子册子退了下去。
索澜有些不解,待人下去,她便焦急问道:“有件事儿奴婢看不明白了,娘娘别怪奴婢多嘴。”
“你是想问,为何皇上对娴妃终究没有冷下去?”兰昕不想看彤史,也是不想直接看皇上的心意。其实有很多事情,她吃不准皇上会如何,但她自以为是懂他的心的。懂他的多疑,懂他的薄情,更懂他为了江山社稷,能将一切抛开。
“是。”索澜连连点头:“奴婢以为,先前慧贵妃闹了那么一出,娴妃娘娘又当面顶撞了您,何以皇上没有冷待她,反而恩宠没断。”
长长的叹了一声,兰昕抚了抚自己的脸颊:“成为福晋的时候,本宫不过也才十来岁。当时心头高,许多事情又想得简单。娴妃自从入了王府,就比本宫更得皇上的疼爱。有时候,本宫甚至觉得,若非不是富察一族的光环,皇上对我,或许连一点点敬重都不会有。
罢了,这些话不说了,总归是本宫一时糊涂,做了一件对不起娴妃的事情。在慧贵妃大闹慎刑司之前,本宫已经如实将此事禀明了皇上。可能正因为那件事,皇上对她的恩宠便凉了下来,如今听了本宫的忏悔,心里也少不得软几分。没有永远不犯错的人,皇上会以为娴妃也是迫不得已。归根结底,心还是在他那里。”
索澜惊讶的比不上嘴,好半天才道:“娘娘,那您不怕皇上会迁怒于您么?”
“怕?”兰昕只觉得脸上的笑容凉了一半:“怕又如何,这些年本宫做了许多事情维护盼语,一则是因为皇上待她真的不同,二则也是想为当年的轻率之举恕罪。本宫也想过,这一世都不将此事宣之于口,让人知道,可惜,终究还是过不去自己的心。”
回头看了一眼伊伊呀呀的永,兰昕轻轻的俯下身子,将自己的脸颊贴在他柔嫩的小脸上:“皇上迁怒本宫也好,怨怼本宫也罢,娴妃恨毒了本宫也好,要向本宫讨还曾经的亏欠也罢,都是本宫罪有应得,好不容易能坦然一回,有什么可怕的?”
“奴婢跟在娘娘身边虽然算不得久,可这些年,娘娘是怎么过的,奴婢怎么会看不到。即便是娘娘当初有愧于娴妃,这么多年,也都还的干干净净了。再者,娴妃如今已经是太后的人了,娘娘您又何必在这个时候让自己犯险?”索澜心疼皇后,她总觉得皇后为自己想的很少,为别人想的太多太多。
“只怕远远不够。”兰昕不知道是为自己还是为娴妃,总归心里十分悲凉:“皇上对娴妃太过薄情了,薄情的可以罔顾这么多年的情分。本宫看在眼里,竟感同身受,于是每每入夜,我都会想,若不是当年那些不光彩的谋算,现在的娴妃会不会还是皇上心上最得意的人。
而皇上对她的情分,是不是一如当初,分毫都不会改变!有些东西,一旦坏了,就再不会好了。索澜,你知道么?本宫心里很过意不去,那是因为,本宫知道,即便是皇上如今对娴妃还有几分怜惜,那样仅仅是出于可怜,全然不是爱重。”
碰了碰春,索澜终究没有敢说下去。皇上的心思,她一个做奴婢的不懂,她懂的,也就只有萧风而已。“娘娘,炉子上熬着桂花糊糊,奴婢去看看好了没有。”
兰昕微微颔首:“去吧。”
“娘娘,嘉妃娘娘到了。”薛贵宁在门外通传。
正巧索澜走到了门边,回看皇后一眼,便会意的掀开帘子:“请嘉妃娘娘进来。”
金沛姿脸色不大自然,看了一眼索澜,唇角微微抽搐一下,才道:“臣妾没打扰皇后娘娘安歇吧?”
“自然没有,娘娘正盼着嘉妃娘娘来说说话呢。”索澜乖巧一笑:“奴婢正熬着桂花糊呢,就不陪娘娘进去了。”
“好。”金沛姿兀自往里走,待到索澜退下去,才又不放心的转过身子回看了一眼。
兰昕诧异,见嘉妃奇奇怪怪的,不禁轻咳了一声。
金沛姿回过神来,连忙快步走进去:“臣妾给皇后娘娘请安。”
“你这是怎么了?”兰昕不解:“心事重重的样子,是否有什么话要和本宫说?”
踟蹰再三,金沛姿还是点了头,慢慢的走上前去,柔声低语:“臣妾听身边儿的奴婢说起,宫内谣传四起,说……说娘娘您身边儿的索澜,看上了萧风,大有乐澜当年的苗头。臣妾原本也是不信的,还特意去查看了出入宫门的记档,怎么那么巧,每逢索澜不用侍奉的日子,萧风都有入宫……”
第五百五十七章:春潮带雨晚来急
兰昕明白嘉妃是好意提醒,脸上显露温和而平静的笑意:“索澜虽然跟本宫侍奉的时间不久,但胜在心思细腻,总算知本宫的心意。且她的聪明伶俐一点也不输给昔年的芷澜,本宫想她还不至于会糊涂的走乐澜的老路。”
这么听着,金沛姿的心也稍微放宽了不少。搓热了双手,一边帮着皇后给六阿哥抻了抻有些皱的衣裳,一边将自己的脸颊轻轻贴在六阿哥粉红的小脸蛋儿上。“娘娘这么说,臣妾就放心了。毕竟是跟在娘娘身边儿亲近的人,若是有什么不好,怕也知会徒添烦扰。”
永瑢闭着眼睛,睫毛又密又长,看上去如同小女孩儿一般,楚楚动人。兰昕轻轻抚了抚那整齐的睫毛,心里满满都是柔软:“从前,本宫对不住娴妃,如今想要补偿,却也是难了。”
金沛姿有些不解,怎么说着索澜的事儿,皇后会联想到娴妃,唇角不免僵硬了几分。“娴妃还真是矫情的厉害,从前好的时候,当娘娘您是恩人。可说翻脸就翻脸,臣妾瞧着,八成这会儿她已经是太后的亲信了。只是皇上还是待她那么好,好的让人心酸。”
“本宫只是在想,当年若是不逼娴妃处死乐澜,她现在或许心里会好过一些。从宝坻到后宫,她走的每一步都过分的强硬,有她自己的心思,自然也有本宫的心思。原本就是个执拗要强的性子,再强硬的过了头,难怪会让人头疼。”兰昕慢慢的收敛了脸上的颜色,平静的凝视着面前的嘉妃:“你记着,倘若娴妃真有什么不好,念在她多年为本宫分忧的份上,给她一条活路。权当是替本宫还债了。”
“娘娘……”金沛姿不知道从前的种种,自然也不知道皇后与娴妃的心结。她看见的,只有皇后如何帮衬娴妃,如何替娴妃筹谋,再听这番话,难免心里有些失落。“娘娘宅心仁厚,臣妾只怕娴妃受不起您这份好意。”
兰昕知道嘉妃的性子,虽然是淡泊致远,不喜欢凑后宫这份热闹。但嫉恶如仇,是绝不会对与自己为敌之人心慈手软的。这么想着,她不禁叹了一声:“皇上得知洛樱不忠,仅仅是想寻个由头将她送出王府去。毕竟是皇上动过真心的人,还不至于赶尽杀绝。只是本宫不放心,本宫不想有半点污损皇上名誉的事情发生,更不想由着洛樱抹黑皇上抹黑潜邸。
你我都知道,先帝的子嗣并不多,最有可能继承大统的便是咱们四爷,如今的皇上。可那会儿,谁都不知道天意如何,本宫不能不买个万全。”
目光里的平和之意渐渐淡了下去,兰昕从容的勾起了唇角:“于是本宫让娴妃出面,安排洛樱出府治病之事。暗中授意她将洛樱处死。本宫欺瞒了娴妃,她还当这是皇上的圣意,随后,本宫又诓骗了皇上,让他以为这是娴妃的决定……”
金沛姿心头一凛,她从来没有想过,面前端正慈惠的皇后,竟然也会有如此不堪的心思。“难怪娴妃的恩宠日渐衰退,皇上对她再不似从前那么温热,原来……原来是皇上以为她擅自做主,赶尽杀绝,这才从心里冷落了她!”
“不错。”兰昕愧赧而笑:“正是因为这件事,本宫一直觉得愧对娴妃,所以但凡是能够袒护本宫都会毫不犹豫的保全了她。可惜……无论本宫做多少事情,也不能帮助她挽回皇上的心,从前不能,如今不能,往后怕是更不能了。”
这些日子,金沛姿恨透了娴妃,总觉得她吃里扒外,翻脸就不认人,哪里会知道,娴妃心里竟然有这么大的委屈。“臣妾明白了,皇后放心,倘若娴妃有错处,臣妾能包容便包容,能隐忍便隐忍,绝不会故意和她为难。”
“多谢你。”兰昕轻轻拍了拍嘉妃的手背:“若能做到如此,那本宫也就放心了。毕竟事情是由本宫而起的,虽然如今已经真相大白,皇上也不再误会她了,可错失的就是错失了。本宫怕是穷尽一生,也无从补偿。也只好能做一点是一点了。”
听完这些话,金沛姿的心反而平静了。其实谁没有错的时候,后宫里谁又会真的从来不争宠呢?拿她来说吧,虽然不屑皇上的怜悯,然而得知皇上翻了自己的牌子,她还是会穿上他说颜色好看的衣裳,带上新颖别致的饰物……
谁叫他是自己的夫君呢?
“娘娘,都准备好了,就等着皇上过来。”朵澜满脸喜气,端着一笑碗热腾腾的珍珠圆子乳鸽汤走进来:“您尝尝味道如何。”
盼语从她手里接过银勺子,不禁蹙眉:“等会儿皇上来用膳,记着一定要用青花瓷的瓷勺,这银子再好,捧着也是凉嘴,倒不如瓷勺舒服。”
“是,奴婢记住了。”朵澜端着碗,由着娴妃慢慢的搅动碗里的汤羹,随后舀起一小勺香喷喷的汤汁,缓缓送进口中。
“还不错,是用了心思费火候熬出来的汤。想来皇上一准儿喜欢。”盼语难得露出笑意:“本宫记得,皇上最喜欢这汤里的圆子。看着这些大小也合适。”
“娘娘亲自监工,又叮嘱了小厨房的奴才尽心,怎么会有不妥呢。”朵澜慢慢的搁下汤碗,拿着丝绢递给娴妃:“皇上喝了一准入赞不绝口,知晓娘娘的心意,必然会更加疼爱娘娘。”
顶替桂奎的小太监叫福泉,听了朵澜与娴妃说的话,他有些不敢进去了。来来回回在门外边晃了好几圈,一个不留神踢在了门槛上,惊动了门里的人。
“是谁?”朵澜诧异不已:“在门外晃什么呢?是要听窗户根儿,胡嚼么?”
“奴才不敢。”福泉连忙走了进来:“娴妃娘娘恕罪,奴才有事儿禀告。”
盼语瞥他一眼,慢慢颔首:“你说吧。”
“方才养心殿的李玉公公让小太监来传话,说皇上不来咱们宫里用晚膳了。”福泉只是低着头,不敢看娴妃的表情。
朵澜一眼就瞧出娴妃的脸色不大好,心里有些发凉,连忙道:“可是皇上有什么要紧的事儿,李玉遣来的人可仔细说清楚了么?”
福泉一个劲儿的点头:“说了,说了,李公公说,皇上是临时给永和宫的小园子请过去了。”
“舒嫔宫里请过去了?”朵澜诧异的不行,因为她知道,昨晚上皇上就宿在了永和宫。
“是。”福泉毫不避忌道:“说是舒嫔娘娘身子不爽,好像是梦魇了。”
“梦魇?”盼语愕然:“大白天的梦魇,这舒嫔是做了多少亏心事儿?”
朵澜也觉着这个由头十分奇怪,毕竟还不到用晚膳的时候,说梦魇这个理由,会不会太牵强了。“娘娘,许是舒嫔娘娘身子不爽吧,皇上恩泽惠及六宫,去看看她也是难免的。”
“既然舒嫔身子不爽,那本宫也不能置若罔闻。皇后有六阿哥养在膝下,自然是兼顾不来,本宫正好代皇后去瞧一瞧舒嫔。朵澜,你去准备肩舆。”盼语看了一眼碗里的汤,不由蹙眉:“这么好的东西,皇上不来喝也不能浪费了,一并带上,给舒嫔补补身子也是好的。”
“是。”朵澜不敢多说话,怕娴妃误会她别有居心,故而连忙满口答应,匆匆和福泉退下去准备。
去永和宫的一路上,盼语沉默无语,只是想着心事。倒是在永和宫门外瞧见了魏常在,一下子激起了她心中莫名的妒火。“魏常在是要进去还是刚出来?若是进去,你与本宫倒是心有灵犀。可若是要出去,得信儿是够早的呀。本宫得了信儿就赶过来,却始终不及你。
你与舒嫔真像是说好了一般,怎么能赶得这样准,分毫不差呢?”
魏雅婷瞧出来者不善,一面福身一面谦和笑道:“娴妃怕是误会了,臣妾也是刚得到信儿,说舒嫔娘娘身子不爽,故而来瞧。只是正好看见娴妃娘娘的肩舆往这边走,故而停下脚步,等娘娘一并入内。到底没有说好了,或是分毫不差的说头。娘娘可别多心。”
“多心?”盼语冷冷一笑:“从何谈起?”
“臣妾知道,皇上本是要去娘娘宫里用完膳的。许是舒嫔病的不是时候,搅扰了娘娘一番心意。但病了就是病了,身子不爽也不能佯装无碍,娴妃娘娘端方大雅,必然不会怪罪舒嫔的。臣妾只是不想引起不必要的误会,故而多嘴一句。”魏雅婷心里始终有个疑影,究竟嬷嬷的死,是否娴妃所为。
因为不能肯定,也忍不住怀疑,魏雅婷心里十分的不舒服,言辞也较为犀利,一点不让份儿似的。
“魏常在眼明心亮,对后宫的事也十分上心。连皇上原本会来本宫这里用晚膳你都知晓的一清二楚。可见是下足了心思的。”盼语的声音也是温和之中透着锐利,她不喜欢皇后一党的人,譬如舒嫔譬如魏常在,看见了就会觉得不爽。
第五百五十八章:斗冷河空兮露泣
魏雅婷轻微福一福身,垂下眼睑,巧妙的遮住了眼底的质疑之色,平心静气笑了笑。“臣妾入宫虽然好多年了,但侍奉皇上的日子并不多。若是再不用心,岂非对不住皇上的关怀与皇后娘娘的提携。
何况六宫妃嫔入宫,均是为了侍奉皇驾,旁的是也就罢了,关于皇上的事,哪怕极其细微,对臣妾而言都是一等一的大事情。还望娴妃娘娘不要多心,臣妾并非有意盯着承乾宫的事情,在意的从头到尾就只有皇上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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