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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妃传之孝贤皇后-第17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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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旁久久站着的朵澜按耐不住了,也是顾不得腿软,硬是往前迈了几步:“桂奎,你别犯糊涂。你说娘娘主使,那我问你,后院的石榴树不少,你说的是那一颗。且和你说话的当晚,娴妃娘娘着什么样的衣裳,你可看清面容了?”
这话问的真是有新意,桂奎冷笑一声:“难道我连自己主子的声音也听不出来么?真真儿是可笑,穿的也是平日里见惯了的粉红旗装。”
“慧贵妃娘娘。”盼语猛的想到了什么,忙不迭道:“一定是有人冒充我向桂奎授意的,我绝对没有做这样的事情。劳烦你去请皇上皇后过来,这件事若不仔细彻查,后患无穷。”略微松乏了身子,盼语显然没有方才的僵硬。
“桂奎,你别怕。我知道你一定是遭人利用了,有人在我们主仆二人之间做了手脚。本宫可以向你保证,绝不会让你白白枉死。你先把刀放下。”
第五百五十二章 :灵均樵悴可怜生
轻轻哼着小调,柏絮妤只觉得满心舒畅。手下的针线也极为听话,一针一针的扎在缎子上,栩栩如生的花鸟鱼虫灵动而有趣味儿。
“娘娘心情不错呢。”丁澜端着热气腾腾的水饺上来,笑嘻嘻的搁在旁边的桌子上。“奴婢在小厨房里自己包的饺子,鲜肉竹笋的,娘娘尝尝。”
饺子的香味儿飘过来,柏絮妤是真的觉得肚子有些饿了。“也好。”
丁澜一喜,连忙舀了两只饺子在青花瓷碗里,待怡嫔搁下手里的活,才双手奉上。“天冷了,吃些饺子热乎热乎,总比等着御膳房送来冷饭冷菜要舒坦。娘娘若是喜欢,奴婢见天给您做。”
“难为你了,这样用心。”柏絮妤的心情一直不好,也是近来才好转了一些。许是这个缘故,身边的人都跟着顺心不少,也比往日里伺候的殷勤,敢靠近说话了。
“好香啊,妹妹宫里这是做了什么好吃的?”陈青青才掀开帘子,就闻到一股香味儿,不免含笑:“看来我是有口福了。”
“姐姐来了。”柏絮妤连忙站起身子,缓缓走上近前,与婉贵人寒暄了几句。“丁澜闲着,就自己包了几个饺子,姐姐若不嫌弃,尽管尝尝看。”
“那我就不客气了。”接过丁澜舀的饺子,婉贵人坐下慢慢的吃起来:“果然不错,十足十的饺子味儿,比御膳房那些好太多了。有丁澜侍奉在侧真是妹妹你的福气呢。”
“婉贵人谬赞了,奴婢不过只会做些粗活计,是我家娘娘不嫌弃罢了。”丁澜微微福身,识趣儿的退了下去。
柏絮妤这才也端起了瓷碗,用勺子划破饺子雪白的皮儿,看着馅儿露出来,油流出来,才笑吟吟道:“裹着一层皮儿,你永远不知道里面是什么样。这下脸皮撕破了,倒是有好戏看了呢。姐姐神机妙算,可谓出神入化,稍微动了动手指头,这些人便是要狗咬狗一嘴毛了。”
并没有怡嫔这样乐观,陈青青愁眉难展:“只听说慧贵妃领着娴妃去了慎刑司,而内务府与珍造司的奴才虽然早早被关了进去,可到底也没有吐出什么实情来。否则何以慧贵妃不直接禀明皇上皇后呢?我现在只是怕,这二人若是看出什么端倪,互相包庇纵容,又或者连成一线,咱们可是真要白费力气了。”
“不会吧?”柏絮妤心突突的跳着:“若是慧贵妃知道是娴妃要她背上谋算皇嗣的罪名,还能冷静理智的弄清楚真相么?何况姐姐教我穿上与娴妃同样的衣裳,站在承乾宫后院那光秃秃的石榴树下背对着桂奎……”
陈青青轻轻摇了摇头:“若非妹妹你身怀绝技,能将娴妃的声音模仿的惟妙惟肖,桂奎又怎么会信以为真。如今只要你不当众表演这绝技,皇上皇后又怎么知道是咱们巧妙的安排呢。即便是慧贵妃与娴妃没有撕破脸,也终究是不会再如同当初一般了。离间了她们,许多事情就容易办得多了。”
“不会撕破脸?”柏絮妤有些不敢相信:“慧贵妃遭了这样的陷害,莫非还能哑忍不成,这未免也太不可思议了。姐姐,我现在担心,倘若皇上皇后介入此事,万一顺藤摸瓜……查到我曾经装扮成小宫婢去过承乾宫的事情,那就容不得我不承认了。”
“嘘。”陈青青还是比较警惕,小心道:“后宫里满是皇后的耳目,即便是你身边儿最亲近的人,也不得不提防着。你这本是,往后大有用处,可不到紧要关头,决不能让旁人知道。你是扮成小宫婢去过承乾宫,承乾宫每日不知道有多少宫人进进出出。
门户不严,娴妃想要理清楚头绪也不容易,何况那时候还下着雪,雪天路滑,又是傍晚时分,缩手缩脚的冷,谁又会注意到是你了。老人总说老话,做贼心虚,其实只要你自己心中敞亮,怕什么呢?
咱们呀,是真真儿的拴在一根线上了,有你的好才有我的好,有我的好,必然少不了你的。所以妹妹,就当是为了我这个做姐姐的,别想太多了。该怎么样就怎么样,天塌不下来。”
也只能点头,柏絮妤特别多的无奈:“姐姐,入宫以来,我是怎么过日子的,想来也只有你最清楚。有你在,我心里才觉得踏实。不瞒姐姐,我才二十多岁,若不是到了不得已的地步,我真的不想就这样苦度岁月。”
“你放心,我明白。”陈青青也不想柏絮妤这样消沉下去,毕竟一开始她是将自己全部的希望都寄托在她身上了。“那妹妹,你好好歇着,我收拾收拾还得去慈宁宫侍奉太后。”
“姐姐辛劳。”柏絮妤轻轻拍了拍婉贵人的手:“好在还有姐姐与我作伴,我也只有姐姐了。”
“丧气的话别说了,妹妹你还年轻呢,早晚能如愿。”陈青青心里也是犯嘀咕,太后有心扶持娴妃,可为什么又要让娴妃遭这样的罪。带着忐忑的心情,她如常的来到了慈宁宫。
雅福团簇着眉头,慢慢的走到婉贵人身前:“贵人来了。”
陈青青垂下眼眸,恭谨道:“这会儿才来,太后想必是用过药了吧?劳烦姑姑了。”
“婉贵人实在不必对奴婢这样客气。”雅福轻缓一笑:“侍奉太后乃是奴婢的本分,且一做就做了三十余年,早已经习惯了。不做反而才会觉得浑身不舒服,手也不知道该搁在哪儿,话也不知道能说到哪儿。婉贵人这么说,倒是让奴婢无地自处了。”
听出了话里的不寻常,陈青青愧笑道:“臣妾并不是这个意思,只是侍奉太后乃是臣妾力所能及的事情,除此以外,臣妾是真的一无是处了。故而不能不尽心,也不敢不尽心。姑姑侍奉太后多年,臣妾理当跟着姑姑多学多做,才能妥帖周到。”
雅福看着自己五福捧寿的绣鞋,好半天才微微仰起头:“有时候贪婪是没有止境的,不去争斗反而更有福气。奴婢多嘴一句,婉贵人您原本就是是非之外的人,何必非要卷进这漩涡里来。真的熬成了人中龙凤又能如何,左右不过是累着自己的心罢了。”
“多谢姑姑提点。”陈青青不想多说,正好太后唤了她一声:“得空再请姑姑指点,臣妾先进去侍奉太后了。”
“事情进展怎么样?”太后狭长的凤目,尽是冷意,且还焦急。
“臣妾依照太后的吩咐挑起了慧贵妃与娴妃的争端。临来之前,慧贵妃已经将娴妃带进了慎刑司,想必是要对峙一番。原以为慧贵妃是想将此事大事化小,但就在臣妾步入慈宁宫时,有内侍监传来话说,皇上皇后也一并过去了。”陈青青没有隐瞒,一字一句都说的很清晰。
太后听了,片刻没有说话,末了才道:“这样也好,娴妃性子执拗,吃几次亏就懂得该怎么婉转了。”
这一点陈青青倒是很难理解:“太后,臣妾担心若是皇后连同慧贵妃下重手,那娴妃岂不是要遭劫难了。或者说,若是皇上厌恶了娴妃,那……”
“哀家就是要皇上厌恶娴妃。”太后没有半点隐瞒。
“可是……”陈青青想问,若是皇上厌倦了娴妃,何以又会将她册封为新皇后。太后不就是想娴妃取皇后而代之么?
太后慢慢的笑了笑,脸上的表情有些凝滞:“娴妃恨毒了皇后,若是慧贵妃与皇后连成一线,娴妃势必也将她看作眼中钉。再没有了皇上的恩宠,那娴妃想要扶摇直上,成为人中之凤,就只能依附哀家。哀家虽然半死不活的,可到底是瘦死的骆驼,总有办法能让娴妃得偿所愿。”
纵然陈青青自负聪慧,也觉得自己心思已经很缜密了,可听了太后的话,还是禁不住沁出一身冷汗。“太后果然神机妙算,臣妾自愧弗如。”
“是神机妙算也好,是老谋深算也罢,哀家就是不能看着皇后舒坦。只要皇后舒坦了,哀家就不舒坦。喝多少药也无济于事啊。”瞥了一眼婉贵人,太后不免摇头叹息:“自从你的绿头牌搁上了,皇上可翻过一回么?”
陈青青连连摇头,心里也是无奈。“皇上说不介意从前的事情,可大抵心里还是有疑影了。怪也只怪臣妾从前沉不住气,做不到心硬如铁。否则只看着甄洛山死,无动于衷,也不会落的今天的地步。”
“那你爱皇上么?”太后问的十分直白,直白的足以烧热陈青青的脸颊。
可陈青青没有半点窘迫的样子:“爱过,伤过,现在是只能望而却步了。”
“皇上的恩宠与显赫的身份,你更倾心于那种。”太后眸子一转,心里已经起了歹意:“若是得不到皇上的恩宠,你是要风风光光的成为妃主,还是宁愿依附在怡嫔身边,小打小闹攀上枝头?”
默默的回想了这一路走来的种种艰辛与不如意,陈青青长长出了口气:“臣妾不想再这样下去,臣妾想要风风观光一回,哪怕是死了,也总好过红颜枯骨,老死深宫。”
第五百五十三章:愁冲毒雾逢蛇草
“你放心便是。”太后鲜少会这样打包票,可这会儿,她脸上的笑意十分的灿烂,唇边的冷意也依旧明显。“哀家既然许你了前程,就必然会好好为你筹谋。你往后的路知会越走越宽。”垂下眼睑,看自己凤袍上颜色暗沉的凤尾,有些话像是说给自己听的。
“女人的盛衰枯荣,全然只在自己手里。在不在皇帝心中有什么要紧,只要自己把得住自己的前程,便再无什么不可了。哀家不就是这样一路走过来的么?”
陈青青有些不敢相信,毕竟先帝朝的事情她不是很了解,可几乎无人不知,太后乃是先帝最爱重的熹贵妃。然则此时听见这番话,仿佛那些传的漫天遍地的恩爱逾常倒是成了泡影与讹传,难道后宫真的没有真情真意么?
还是权力与**早已经吞噬掉了人心?被吞噬去心的人,只能不停的剜旁人的心,好像缺什么,就想找补回什么来。其实终究是掩耳盗铃,自欺欺人罢了。
“臣妾明白了,多谢太后教诲。”陈青青如旧走到太后身后,柔柔的替太后按压太阳穴,指上的力度正正好好,让人很是舒服。太后虚着凤目,慢慢的默了声音。
“慎刑司又不是什么好地方,皇上皇后移驾前往,可见是出了大事情。”金沛姿抱着永琪,心神不定对愉嫔道:“说是慧贵妃与娴妃先去了,过了有一会儿,才让碧澜去请的皇上皇后。这么瞧着,倒像是慧贵妃找娴妃的不痛快了。”
其其格看着嘉妃怀里的永琪,脸上露出温和的笑意:“嘉妃娘娘淡泊宁静,是最不屑后宫争斗的。怎么这会让倒是对慧贵妃与娴妃的事情上心了。她们斗了又不是一日两日,不是说停下来就能停下来的。且有好戏看呢。咱们又何必跟着瞎操心?”
“若是想操心,总有操不完的心。”金沛姿脚步微微慢下来:“我就是不放心永瑢。皇后娘娘让索澜来传了话,叫咱们过去陪着乳母照看着。去看看也好,永瑢乖巧可爱,一点也不像三阿哥那么不懂话,到底可人喜欢。”
“说的是呀,皇后娘娘对六阿哥真真儿是极好的。一会儿看不到心里都不踏实。左右有姐姐陪着,娘娘才能放心呐。”话音儿还未断呢,其其格一扬脸就看见纯妃慢慢的从甬路一端的门里头走出来。“她也来了?真是耳朵伶俐啊。知道皇后娘娘这会儿不在,就巴巴来瞧自己亲生的儿子了?当长春宫是什么地方呢!”
清了清嗓子,其其格略微有些得意:“姐姐啊,你说,若论口齿伶俐,这后宫谁能是咱们的对手,看来她还真是以卵击石,不自量力呢。”
金沛姿看见苏婉蓉过来,就觉得窝火,恨不得把永琪交给乳娘之后,立刻扑上去抽她两个耳光。这样娇娇滴滴的样子,是她纯妃惯有的德行,怎么看着让人怎么不爽,还真是拿她没有办法。“你来做什么?皇上未曾有旨意,皇后娘娘也没有懿旨,当这御花园是你们钟粹宫的后院了么?”
苏婉蓉停住,见是嘉妃愉嫔,脸上禁不住露出怯懦之色:“并非是皇上的传召,也确实没有皇后的懿旨,我……不过是想永瑢了,想来瞧瞧他而已。今儿……是永瑢足月的日子。”
掐指一算,金沛姿想着也对,的确是永瑢满月的日子。“永瑢满月是喜事,本宫只是不明白,何以你早不来晚不来,皇后娘娘前脚才走,你后脚就跟着来了?是不想让皇后娘娘瞧着你来见自己嫡亲的儿子呢,还是你害怕娘娘将你挡在宫外不给见?”
“婉蓉冒失了。”苏婉蓉略微有些瑟瑟:“犹豫了好久才过来,却不知道皇后娘娘此时不在宫里头。若是……嘉妃觉得不方便,那我……晚些时候再来。”
“方便,没有什么不方便的。”其其格冷冷一笑,想起昔日苏婉蓉那张得意的嘴脸,再对比她如今怯怯懦懦,可怜巴巴的样子,真是好笑得紧。“儿子是你生的,你有什么不方便的。再说永瑢还小,他现在没有什么是非观念。无论你是好是坏,他都不会介意。能看一眼是一眼,倘若来日他长大了,明辨是非了,知道有你这样的额娘,岂不是要一头碰死了么?
那才是真真儿的作孽啊。趁着现在他还小,还不懂这些,纯妃赶紧去瞧个够本吧。不择手段的生下这个孩子,你不就是为了能扶摇直上,在巩固你在后宫的地位么?现下儿子也生了,地位也有了,你该谢天谢地才对呀。摆着一副苦瓜相,是要做给谁看?
没的旁人还以为嘉妃与我怎么欺负你了。孰不知我们怎么敢啊,你手里可捏着两位阿哥呢。是咱们这后宫里最有身份的妃主了。”
苏婉蓉忍住了眼泪,终究还是没有吭气。徐徐的转过身子,她慢慢的往回走,只盼望着冷风能吹散嘉妃与愉嫔狰狞的嘲笑声。却不知那声音早已经刻在她心上,是怎么也抹不掉了。
“站住。”金沛姿不依不饶的唤住了纯妃:“永瑢才满月,你别有事儿没事儿的往长春宫凑了。皇上将他交给皇后娘娘照顾,还恩准他不必去阿哥所居住是为什么,难道你还没有想明白么?皇上就是怕有你这样的额娘有事儿没事儿招惹一番,好端端的孩子也毁在你手里了。
纯妃,假如你是真心疼爱永瑢的,就有多远躲多远为好。相信皇后娘娘一定会尽心抚育永瑢成才,这才是真正为他好。”
“姐姐,你这样对纯妃说话,未免太客气了。纯妃九曲玲珑的心肠,怕是听不明白。”其其格连连冷笑,兀自上前追了几步,立在纯妃身后厉声道:“纯妃娘娘恕罪,臣妾今儿说了不中听的话,若是让娘娘心里不痛快了,有气尽管朝臣妾我撒。可千万不要再伤害无辜幼子了,就当是给自己积德了。”
苏婉蓉猛的转过身子,板着脸道:“天大地大,早已经没有我的容身之处了。难道我连看看自己嫡亲骨肉的权利都没有了么?”
“自作孽不可活,若不是你丧心病狂,做下了那么多缺德事儿。怎么就没有你的容身之处了?哼,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这话真是不假。”金沛姿阴冷的目光一点也不比从前的苏婉蓉逊色:“别再痴心妄想利用永瑢复宠了,只看永璋你便能知道,多好的孩子都会被你惯坏。永璋是永远也得不到皇上喜欢了,本宫也很同情你其实,美梦一次一次的幻灭,真是难为了你啊。”
“提防婉贵人,她是太后的人了。”苏婉蓉忽然冒出这样一句话,便扭过身子,身体里像是被什么抽空了一般,随着一阵风匆匆而去,竟然是怎么也拦不住。
其其格以为自己幻听,好半晌才诧异的对上嘉妃的同样疑惑的眸子:“方才她说什么,谁是太后的人?”
金沛姿也是不明所以,毫无底气道:“好像是说婉贵人。”
“婉贵人?”其其格心里有些发凉,依照太后的性子,近水楼台,她总是能神不知鬼不觉的收买去身边的人。如此的话,纯妃说的也未必就是假话了。只是太后还想做什么呢?到了今时今日,她难道还不死心么?
有心想劝一劝太后,劝她收手,可其其格又没有这个勇气。她不敢违拗太后的意思,更不敢让太后知道她此时的心境,否则,稍微不慎,折损的必然就是永琪。其其格早已经不贪恋恩宠与位分了,千恩万难的生下永琪,永琪就是她心中唯一的牵挂。
“未必吧,婉贵人不名一文,太后怎么会花心思在她身上呢。这个纯妃又不知道再打什么算盘。”其其格想把嘉妃的疑惑兜回来,看一眼永琪又道:“姐姐,咱们还是赶快进去吧,永瑢这会儿说不定饿了呢。”
金沛姿一向不谙争斗之事,揉了揉脑仁,将怀里的永琪抱得更紧了些:“也是,天冷着呢,别冻着永琪了,快进去吧。”
弘历听完了整件事的来龙去脉,不自觉瞥了兰昕一眼。见她眉目朗清,表情平和,心中也稍微顺畅一些。“皇后怎么看?”
“暂且不说桂奎见到的是否娴妃本人,单说这件事情便是做错了。”兰昕对上弘历的眸子,眼珠不错道:“臣妾以为,此事没有酿成大祸此乃万幸。虽然是万幸,但也不能就此抹煞罪责,桂奎理当受责。”
盼语闻言不由拧紧了眉头,连心也都一并揪住了:“皇后娘娘,桂奎有罪是不假,可若是贸然处置了桂奎,此事岂非就要断了线索。臣妾凭白遭冤,只盼望着能够洗雪,旦请皇后娘娘从长计议,不要还没有摸到瓜,就先掐断了藤子。”
“本宫自有本宫的打算,娴妃不必着急。”兰昕的语气有几分威严,听得出来心里的不痛快。
高凌曦随声附和:“是了,清者自清,没有经手的事情,实在不必经心。皇上皇后都已经来了,此事必然水落石出,娴妃还是放宽心为好。”
第五百五十四章 :援琴鸣弦发清商
正是在气头上,又受了这么多委屈,盼语对皇后的积怨已深,情绪本就不好。偏是慧贵妃此时非要假模假样的,扮个宽容慈惠的样子给皇上看,当真是叫人恶心。“贵妃不必为臣妾担忧,臣妾之所以据理力争,并非是对皇后不敬,而是对事不对人。
倘若桂奎有什么三长两短,此事岂非再无人能说的清楚了。关乎到臣妾的清白,盼语不得不谨慎一些。”
原本是理直气壮说的这番话,谁知道说完正巧对上皇上一双阴冷的眸子,盼语唬得禁不住打了个哆嗦。那眸子里的冷光是嫌恶还是不满?是不喜欢自己这样与皇后为难吧!阴沉着脸垂下头去,盼语情不自禁的后退了几步。
兰昕看出她的低势,微微转了转眸子,凉叹了一声:“娴妃的心思本宫如何会不明白,方才的叙述想来皇上也听得很清楚。不过是你们主仆的猜疑罢了,又哪里有真凭实据?再者,承乾宫虽然不是里三层外三层的守卫森严,水泄不通,但也不是谁想混进去就混进去,想穿着你的衣裳佯装是你,就装扮成你的。从头到尾,都没有证据支撑你的猜测,难道不是么?”
弘历很赞同的颔首,附和道:“不错,既然没有真凭实据,朕岂能相信这样的无稽之谈。”
无稽之谈?盼语的心拧着劲儿似的,疼得很厉害。“皇上,臣妾真的没有做过这样的事情,而桂奎宁可死也咬住臣妾不放,除了这个解释,当真是别无可能了。”
高凌曦微微一笑,樱红的唇瓣舒展出柔美的滋润:“皇上,臣妾以为,宫里即便是有许多身材相似的窈窕女子,能穿的进去娴妃的衣裳,也必然不可能模仿娴妃的声音。桂奎到底是娴妃的人,许多话不用多说,谁都能想得明白。”
慧贵妃这算是倒打一耙么?盼语没想到,事情会朝着与自己期望相反的方向发展。且还真就是越拉越远,好像怎么也扯不回来了似的。“慧贵妃娘娘你到底想说什么?”盼语敛着就要将心烧成粉末的怒气,竭力让自己平静的问。
“娴妃。”兰昕轻轻的唤了一声:“无论怎样,桂奎是你宫里的人,你宫里的人收买了内务府与珍造司的奴才,险些伤了六阿哥这是不争的事实。虽然六阿哥如今平安无事,暗算的计谋也没有使皇上迁怒贵妃。然而谋算皇嗣终究就是谋算了皇嗣,容不得你狡辩。”
盼语这么听着,皇后并不仅仅是要治桂奎的罪,反而已经将罪责尽数归咎在自己身上了。“既然皇后娘娘这么说了,那臣妾也不想再多言其他。旦请娘娘责罚。”
“先将桂奎收押于慎刑司。”兰昕扬了扬眉,说不清对娴妃是什么心态。“薛贵宁,此事交给你来办,无论如何都要查清楚整件事的始末,另外,找几个可信的人轮流看着,不许桂奎有任何意外。”
其实她想要处罚桂奎,并非是要取桂奎的性命,反而是希望能从这奴才嘴里,知道最准确的真话。但是娴妃未免也太沉不住气了,认定自己就是要与她为难。兰昕有些哭笑不得,倘若真是看不惯娴妃,何必要这么麻烦,她能有成千上万个办法令这个讨厌的女子从眼前消失。
且说,娴妃是为了她才去慈宁宫侍奉太后的,里面种种的委屈与隐忍,让兰昕心有不忍,希望能多多偿还昔日的过失,也保全她往后的前程。可惜,现在说什么都已经晚了,娴妃她不会再信自己分毫。
“皇上,慎刑司终究不是久留之地,请皇上摆驾养心殿吧?”高凌曦看事情也差不多该结束了,虽然不是她预想的样子。当时如果娴妃肯说一句软话,事情也就这样过去了。但是……她非不承认,又坚持找出真相,自己也没有必要死活拦着,毕竟事情本来就让高凌曦受委屈了。
“朕有话要问娴妃,随朕回养心殿。”弘历凉凉看了娴妃一眼,转首对皇后柔声道:“永在你宫里照料着,后宫的事情又层出不穷。新年各种庆典一切从简便是,腾出来的功夫你自己好好歇着。”
“臣妾明白。”兰昕福身:“恭送皇上。”
高凌曦目送娴妃跟着皇上离开,才幽婉的叹了一声:“皇后娘娘,臣妾是不是做错了?今儿的事儿,若是只当不知道,随意的翻过去也就是了。现在这两个奴才被折磨的只剩下半条命,娴妃心里却是恨透了臣妾。可事情越发扑朔迷离了,看不清个头绪……”
“你这么做,自然有你的道理。娴妃怨怼,自然也有她的道理。”兰昕回头看了一眼那珍造司的绣娘,顿生了几分恼意:“与其说是娴妃有心结,倒不如说这宫里还有兴风作浪之人。否则,凭空怎么会又起事端。”
“那……这些不知死活的奴才应当如何处置,还望皇后娘娘示下。”高凌曦能做的都做了,不能做也都做了,逼不出真相,她也着实不知道该如何收场了。
“后宫真的有人能模仿娴妃的声音么?”兰昕不是不相信娴妃的话,只是觉得太过不可思议。“此人藏的这样好,且不害旁人偏只是害了娴妃,未免太奇怪了。本宫有心查清楚,却是分身乏术,慧贵妃,事情既然也牵连到你,多存个心眼仔细看着吧。”
瞥了一眼锦澜,兰昕没有多说什么。
锦澜会意,连忙唤了慎刑司当值的掌事公公:“好好看着这几个奴才,若是有一点闪失,叫你跟着陪葬。”
“,奴才一定尽心,必然不会有闪失的。请皇后娘娘安心,恭送皇后娘娘,慧贵妃娘娘。”那掌事公公连连应声,见皇后一行人愤然而去,才慌里慌张的抹了把汗,低低叹道:“倒霉催的,这叫什么事儿,怎么都让我摊上了?”
盼语跟着弘历进来,西暖阁里的龙涎香十分浓郁,仿佛将清冷的苦涩与温暖融合,低低的压下来,让人心中窒闷。她下意识的将手挡在鼻前,蹙眉跟在他身后,慢慢的往里走。
“先前魏贵人遭人下毒的事情,娴妃怎么看?”弘历想了许久,应当先问什么才好,会不会问的太过直白而伤了娴妃,又或者问的不够直白让她心存侥幸,以为能狡辩搪塞过去。话一出口,他又觉得没有什么大不了了,总归娴妃是一直侍奉他的旧人,什么话还是直来直去稍微好些?
一时没有反应过来,盼语想不起来魏常在被人下毒是什么时候的事情,猛然对上弘历的眸子,她才转过弯来。“皇上,您不是怀疑此乃臣妾所为吧?臣妾与魏常在往日无怨近日无仇的,何必要对她下毒?”
原来不是慧贵妃这件事情让皇上不满了她,而是打从魏常在复宠,皇上心中就已经存了疑影,这简直时天方夜谭,未免太奇怪了。“好端端的,臣妾何必要害她?”
弘历没有动怒,自然,他也没有相信娴妃的话。不紧不慢的坐在暖榻上,弘历伸手召唤娴妃过来。“坐朕身边来。”
盼语眼眶微微泛起红意,却没有执拗的转过头去,而是慢慢的走到皇上身边,静静的坐下,一言不发。
“朕知道,这些年你受了很多委屈。而归根结底,是因为洛樱的事情。”弘历扬了扬眉:“前些日子,朕去皇后的长春宫,听皇后说起了此事,才知道当年洛樱丧命乃是皇后的心意,而并非是你自作主张。”
这话让盼语更觉得委屈,从前她不知道皇上为何冷待自己,如今知道了,却是怎么也不足以弥补这些年的亏欠。于是泪水一下子就涌了出来,盼语垂下眼睑,由着晶莹的珠子一颗一颗的掉下来,终究是没有做声。
“皇后这么做有皇后的思量,当年的事情,朕知道亏欠你了,让你受委屈了。”弘历握住娴妃的手,轻轻的托在掌心:“朕从前总觉得你脾气执拗,心肠也太过硬了些,如今想想,前因后果,许多事情都不是表面上看起来那么简单,是朕对不住你了。”
盼语已经许久没听皇上说过这么贴心的话了,她呜咽着投进他的怀抱:“臣妾不委屈,有了皇上这番怜爱,臣妾再没有什么可委屈的了。”
轻轻抚拍着娴妃的脊背,弘历轻缓道:“过去的事情已经过去了,皇后也知道对不住你,这些年来,你每每有疏漏之处,皇后多时包容谅解,默默的提携。只是朕过不去自己的心,加之……加之又见到了你不该表露的执拗与凌厉,才会一再的冷待你。
若你真的要怪,只怪朕便是,皇后终究是皇后,朕不希望你与皇后种下什么心结。盼语,你可明白么?”
如果说前一番话是温热的蜜汁,从嘴里一直甜到心里,那么方才这最后一席话,简直犹如锋利的刀子,硬是从耳朵里扎进来,一直戳进心里,疼的盼语不知道如何才好。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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