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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妃传之孝贤皇后-第15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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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前那个缜密细致,周到妥帖的乌喇那拉侧福晋似乎又回来了。她的眼中只有镇定与冷静的深邃光芒,没有半点妒怨、冲动以及其余不良的情绪,活脱脱的像是很享受这种冷眼旁观感觉的局外人,真是让人又恨又无言以对。
高凌曦不悦的收回了自己过分外泄的心绪,冰冷道:“所以你与皇上的情分大不如前,多半是因为你待皇上的心大不如前。本宫没有纯妃那么好的福气,能为皇上诞下麟儿,也没有纯妃那么大的野心,妄图攀上凤椅。唯一有的,便是渴望皇上龙体康泰,待本宫始终如一。
也因着这心中唯一所愿,本宫做什么都值得,做什么都不为过。用不着你在这里指指点点。今日该说的说了,不该说的也说了,对纯妃如此,对娴妃你亦如此。”
言罢,高凌曦回过头仔细看了纯妃一眼,见她面如猪肝之色,面颊高高肿起,且唇角满是血渍,心里顿生几分快意:“想必这阿哥所往后,也不是谁都能进来的地界儿了。本宫在奉劝纯妃你一句,适可而止吧,夜路走多了,总是会遇见鬼的。”
“多谢慧贵妃指教,今日的话,本宫自然句句铭刻于心,永志不忘。”苏婉蓉捂着面颊,声音嘶哑的回敬了这一句。
盼语点到即止的福了福身,算是送慧贵妃出去,随后才将矛头指向了苏婉蓉:“若是从前,慧贵妃温润如玉,笑面迎人,必然不会这样凌厉待你。若是从前,纯妃也是温柔娴静,善解人意,断然不会让人抓住你的痛脚。
可从什么时候开始,慧贵妃变成了眼前的样子。又是从什么时候开始,除非你罔顾皇上的恩宠,非要走一条满是荆棘的死路?我真是弄不明白了,人心反复,究竟是因为身处红墙之内,还是因为自己的贪婪,纯妃,你说呢?”
苏婉蓉有些愕然,但更多的却是无谓。“娴妃跟在太后身边久了,似乎也看透了世事沧桑。可惜本宫不是慧贵妃,没空与你参悟佛理。永璋还病着,本宫该去照看他用药了。”
“皇上的病,是否你故意?”盼语心中有疑惑,却也清楚答案,但还是照旧问了纯妃一句。
“慧贵妃方才之言,难道娴妃竟也听了进去?”苏婉蓉冷冷一笑,轻蔑道:“皇上这一病,皇后随即便找到了侍疾的由头,想来这几个月,是要独霸圣宠了。我再蠢笨,也不会把皇上的恩宠,双手奉于皇后的掌心吧?这样的问题贵妃想不明白情有可原,难道娴妃你也想不明白?”
盼语凝视着纯妃笃定的双瞳,好半晌才短叹一声:“哪里能预料到所有的事情呢,即便是你这样精通算计之人,也终究是有漏算的时候,更何况是不善于算计的。”转身而去,临迈出门槛的时候,盼语用心的叮嘱一句:“不过你怎么想都好,别惹慧贵妃。”
为了恩宠而斗的女子,一经得到自己心中所想,便会觉得满足日趋骄横起来。为了情分而活的女子,却永远不会有满足的时候,她们一样冷傲,一样蛮横,却总会把心中所想当成指导行动的唯一准则。永远都不会因为满足而收手,只会愈加的贪婪,渴望得到更多。
而慧贵妃便是后者。
她与皇上经历过生死,她想要的是皇上的一整颗或者大半颗心。而这就是她赖以存活下去,或者说赖以斗下去的唯一支柱。
苏婉蓉动了动唇,却不知道该说什么,只是眼睁睁的目送娴妃离开。直道娴妃离去许久之后,她才按扶住自己的腹部,轻轻唤了一声风澜。
“娘娘,您没事儿吧?”风澜一直在耳房里听着动静,不敢擅自出来。不是怕纯妃怪罪,而是怕贵妃与娴妃有什么忌讳。这会儿见纯妃伤成这个样子,她是又惊又怕,连忙道:“娘娘您没事儿吧?怎么会……”
也不是一点儿动静都没听见,但纯妃伤的的确让她惊愕不已。“奴婢这就去传御医来瞧瞧,若只是皮外伤倒也罢了,可千万不要伤及……”风澜谨慎的瞥了纯妃平坦的腹部一眼,心弦绷得紧紧的,生怕纯妃有什么不好。
苏婉蓉却平和一笑,长长出了一口气:“旁的倒也罢了,方才跌倒的时候,我是真真儿怕伤及了他啊。”双手轻轻叠在腹部,脸上的笑意倒是舒心的:“好在他争气,他知道额娘最是需要他,舍不得有半点不好。”
风澜也跟着松了一口气:“即便如此,奴婢也不敢大意,还是请御医来瞧瞧吧。”
慢慢的点了点头,苏婉蓉这才觉得脸颊与手腕子均是钻心的疼。嫌恶的取下方才刺破了慧贵妃的景泰蓝百合护驾,恣意远远的甩了出去。“倘若皇上真的染上了疥疮,养心殿与阿哥所便均是要隔离的病原地,皇后单单不许妃嫔们踏足养心殿,却故意纵了慧贵妃与娴妃而来。可见皇后心里有多恼恨于我……”
“也不是一日两日了,皇后一贯都是这个样子,娘娘实在不必介怀。总不过是摆摆架子,暗中作梗,皇后为了守住她的贤德之命,是断然不敢轻举妄动的。唯有她手心里攥实了什么证据,才好如实的禀明皇上。在此之前,皇后也不过是一只纸老虎。娘娘虽然要提防,却也不必忧心。“风澜似乎是看透了皇后的种种行径,少不得宽言安抚纯妃几句。
“话虽如此,可皇后始终是离皇上最近的枕头风。”苏婉蓉心里觉得不得劲儿,并非是因为伤痛,反而更多的源自于忧心:“你也瞧见了,疥疮可不是容易治愈的病。且说,皇上来阿哥所夜宿至今,也足足有十来日了。慧贵妃这会儿才来撒泼,定然是才知晓皇上的病情,如此说来,皇上也是拖延了好些时日才让皇后发觉,病情必然如同永璋一般,有所延误。”
是长长的叹了口气,苏婉蓉有些力不从心:“皇后独揽圣宠如此之久,只怕后宫的人心要更为集中的攥在皇后手中了。情愿的也好,不情愿的也罢,总归她们不会为了我而于皇后翻脸。将来,咱们的日子许是会更加难过。”
风澜嗤嗤一笑,轻轻抚了抚纯妃平坦的腹部:“娘娘多虑了,有您肚子里的这一位,咱们就什么都不用怕。料想皇后也没有胆子,损害皇上的血脉。”
第四百七十九章 :桃花气暖玉生香
“是了。”苏婉蓉眼底的得意顷刻间蔓延出来,仿佛高高肿起的面庞彰显的唯有高傲。“娴妃对皇后生出了疑心,只看今日这番话便可知。真到万不得已的时候,本宫只消卖皇后一个人情,一切便可迎刃而解,到底上不到咱们分毫。”
不待风澜说话,她的眼底又慢慢的沁出笑来:“万不得已的时候,咱们卖皇后一个人情也就是了。她既然是深爱着夫君的贤妻,就别的为夫君最担忧的事情劳心劳力。只要有太后在,咱们的日子终归是安稳的。”
一想起未来的这段日子,要在阿哥所安静的渡过,苏婉蓉便觉得安宁。“上天赐予我这样好的机会,我岂能辜负。”想起了慧贵妃的话,苏婉蓉的心不免七上八下。“不行风澜,你还是陪我去瞧一瞧永璋,也让永璋瞧一瞧额娘。难为贵妃下了这么重的手,岂可浪费她的心思,总得叫永璋瞧一瞧,她额娘是多么辛苦才挨过来的。”
兰昕不知道吩咐人换了几盆水,绞了几回帕子,亲手擦拭了几遍弘历的额头,灌进去了几勺汤药,才发觉高热是真的退了。心稍微定了一些,兰昕便唤了御医再次请脉,虽然心里稍微安宁了些,可她的脸色是真的不怎么好看。“皇上怎么样了,还要多久才能醒转?”
耿余之道:“回皇后娘娘的话,皇上心有郁结,虽然高热退了,可毕竟身上还有病痛,怕是得多睡些时候了。臣建议趁皇上熟睡之际,没有那么难受,请皇后娘娘恩准,让臣尽快为皇上涂药。新调配的药膏方才刚刚送进了养心殿。”
“也好。”兰昕是不会用太医院送去阿哥所的方子的。虽然说永璋的病情也有所好转,但她始终觉得对症下药格外要紧。能医治永璋,未必能医治好皇上。“只是单纯是用手涂抹药膏,恐怕会不那么好。这里的患处脓水接触了另一片,严重颇甚……”
事事想得周到,也是兰昕希望弘历能赶快复原。他这样的不适,自己如何就不糟心了。“御医可有什么法子?”
略微一想,耿余之当即颔首:“皇后娘娘,臣建议用棉花团蘸了药膏替皇上涂抹患处。用过了的棉花团可以丢弃,涂抹完一处,便可以更换新的棉花,这样一来,便不会有再有不妥了。”
兰昕也觉得此法可行,对索澜道:“你去取去岁的面条来,再拿一些平日里签瓜果用的细竹条来。”
“是。”索澜得了吩咐,连忙就去办。
见御医心中有疑惑,兰昕不疾不徐道:”面团总有落絮,一直存留在病患之处也不见得就好。若是将绵团卷在竹签子上,蘸了药膏涂抹,一并弃之,想来效果会更好些。”
“皇后娘娘思虑周全,臣并不能及。”耿余之连忙垂首,恭顺道:“请皇后娘娘过目,此乃新调配的药膏。稍后,臣便会为皇上仔细涂抹全身。”
轻轻的摇了摇头,兰昕转过脸看了一眼病中憔悴的弘历,心疼不已。“既然本宫留在养心殿侍疾,但凡有事,皆有本宫亲力亲为才能安心。你只需准备足够的药膏与皇上所需的汤药便可,再看看皇上的饮食加以什么药材滋补最有成效便可。”
耿余之明白皇后的心思,不管是出于妻子对丈夫的爱重,还是皇后对皇上应尽的本分都好。这并非他一个做奴才能操心的事情。可他作为御医,也不得不多嘴一句:“皇后娘娘恕罪,臣有话要说。”
“你说吧。”兰昕的目光,依旧停留在弘历轮廓分明的面颊上,久久不愿移开。
“此疾,乃传染恶疾。倘若皇后娘娘亲自为皇上上药,不慎沾染了脓液,或是触及伤口,那后果可想而知。臣身为御医,必得多嘴提醒娘娘一句,倘若娘娘也不慎……怕是就不能再这般尽心为侍奉与皇上身侧了。还望娘娘三思。”
知道他是好意,兰昕没有怪咎,只是澹澹道:“为能使皇上痊愈,本宫必然会小心照料。本宫心意已决,不劳御医提醒。”想了想,兰昕又问:“上药前,是否要替皇上抹身除尘?以免不洁之物混在药中,使药效不理想。”
“是。”耿余之自知不必再多口多舌,回答皇后疑惑也就是了。
“知道了,你去吧。”兰昕见索澜将所需的东西准备妥当,又返了回来,已经按耐不住性子想马上替皇上上药。能越快缓解皇上所受的辛苦越好,这便是她作为妻子,最简单的真心。
“娘娘……您要保重自己啊。”索澜也是怕此恶疾会传染给皇后,毕竟自从端慧皇太子薨逝,皇后的身子就大不如前了。
兰昕轻缓一笑,满目柔情:“你放心便是,皇上未曾痊愈,本宫如何也要挨住,必不叫自己倒下去。假手于人,本宫又如何能安心。”
一番折腾之后,兰昕终于替弘历上完了药。接着,又小心的将汤药喂下。待一切都服侍妥当,兰昕才顾上问索澜:“本宫平日所需的东西是否都已经搬入养心殿?未免恶疾传染,这段日子,皇上怕是不便上朝了。让李玉吩咐下去,明日起,给皇上的折子便送进养心殿。朝堂上的一切事物,由军机处大臣暂时接管。”
“娘娘安心,一应所需,奴婢都准备妥当了。娘娘吩咐之事,奴婢即刻便转告李玉即办。只是……”其实打从慧贵妃求见不得,娴妃离去不久,便有许多宫嫔围候在养心殿外,苦苦哀求面见皇上,为皇上侍疾。
方才皇后心乱,索澜不敢提及此事,这会儿皇上退了烧,皇后也看着安心得多,她才敢说。“妃嫔娘娘、小主们,已在养心殿外等候了许久,求娘娘恩准侍疾,亦或者是探望皇上。虽然李玉反复重申,皇上病中需要休养,且痘疾乃是传染之症,可并未曾使围候的宫嫔散去,奴婢不知该如何是好。”
“由着她们候着就是,既然本宫的懿旨已经明确了本宫的心思,听与不听,只在她们自己。”兰昕不想在这个时候分心,更不想与这些不懂事的人置气。一门心思期盼的,不过是希望皇上能够赶紧康复。“嘉妃也在其中么?”
“回娘娘的话,嘉妃与玉嫔均为曾前来,只是遣了奴才送了好些补品过来。”索澜微微放心道:“四阿哥与五阿哥还需要两位娘娘照顾,即便两位娘娘再担心皇上的龙体,也不得不顾全幼子,断断是不敢犯险的。”
兰昕这才露出满意的笑容:“如此便好极了。本宫也总算能安心一些。”虽然是这么说,兰昕还是严苛道:“传话给傅恒,让他派人仔细守住养心殿。另外,明日一早,传他前来此。本宫有话,必得当面叮嘱。”
“是。”索澜得了吩咐,匆匆退下去仔细办。只留下皇后一人,独独陪在皇上身边。
兰昕只等着热水送进来,又怕天冷会让皇上受寒复又发热,便俯下身子,往鎏金铜炉里添了了些许炭。
弘历就在这个时候苏醒,眼前模糊的景象让他有些烦闷。许是发过高热又饮下不少苦药的缘故,喉咙有些沙哑,声音便发出的极为粗噶难听。“李……玉……”
心里一惊,兰昕随即站起身子,连鎏金铜炉的盖子都来不及搁好,匆忙忙返回床边:“皇上,您终于醒了,臣妾在这里,您想要什么?”
“兰昕……”弘历意识到自己是真的病倒了,不觉有些过意不去:“你怎么在这儿?”
“皇上龙体安康,鲜少抱恙,难得有机会能这样静静的陪在皇上身侧,说句私心的话,臣妾自然是希望能亲自陪伴在皇上身侧。”想伸手扶弘历坐起来,却发觉指尖沾染了些许炭灰。兰昕不自觉缩回了手,只在自己大襟侧别着的绢子上擦了擦,复又上前将弘历扶了起来。
搁上软垫垫在弘历身后,兰昕才微笑道:“皇上稍等,臣妾去取温水给您润润喉。”
弘历从兰昕手里接过温水,慢慢的喝了半盏,那一股温热从口中缓缓流下去,才觉得心头没有那么火烧火燎的疼了。“这些事,让宫人去做便好了,你贵为皇后,又是朕的发妻,朕瞧着于心不忍。何况,你知晓朕的病乃是……”
“皇上。”兰昕打断了他的话,含笑道:“臣妾是皇上的发妻,为皇上尽心乃是本分。何况方才臣妾不是也说了,是臣妾私心想多一些时间陪伴在皇上身侧,才执意如此。若非臣妾先住进了东暖阁,怕这会儿贵妃、娴妃、嘉妃她们,争抢着必要挤破了头呢。”
有些话,兰昕先前怨过,如今却不想听皇上说出口。当她面对他的时候,那些满了腹的委屈,或是堆积在心头的压抑,却不如他明澈的微笑来的重要。“皇上贵为一国之君,能陪伴在臣妾身边的时候太少太少了。是臣妾贪婪,不想与旁人均分,也想有独占皇上怜惜的时候。”
第四百八十章 : 脸桃眉柳暖生春
纵然兰昕是这么说了,可是弘历还是不放心她事事亲力亲为。“这些事情,叫宫人伺候着就行了,兰昕,你自己身子也孱弱,万一沾染上了,朕岂非更加心疼。”
兰昕拖着弘历的手腕,轻轻的用蘸了药膏的棉棒小心的擦拭,当雪白的棉花上,沾满的脓疮污水,便丢弃再择一根新棉。未免药膏有刺痛的感觉,让弘历觉得不适,兰昕没涂抹一下,都轻轻的呵气,凉嗖嗖的感觉真真儿缓解了痛痒之感,倒是舒服了许多。
这样的时候,或许弘历与兰昕没有一句对话,却是两个人最亲密无间的时候。
弘历表面上什么都不说,可心里却觉得无比酸涩。相较而言,兰昕待他是实打实的尽了心,可他却先有不纯的动机,后有欺骗隐瞒,也着实是太不应该了。
“御医说夜里是最痛痒难耐的时候,臣妾想,若是皇上不介意,就让臣妾留在身侧,待入夜时分仔细的再涂抹药膏,必然能药到病除,痛痒皆消。只是如此一来,怕定然会叨扰皇上安眠,致使龙体困倦,精神不济。”兰昕不时的呵气,又与皇上说话,手上的动作一直都没有停下里,柔柔的很舒坦。
“如何使朕困倦难安,分明是辛苦了你。”弘历有心想要握住兰昕的手,却又怕这恶疾会传染给她,只能加倍含情脉脉的凝望着她。
兰昕笑而不语,只陶醉在这样安静的时候,依旧是动作柔和的替心爱之人上药,那一份沉甸甸的体贴,最足以温暖人心。
“知错能改善莫大焉,朕……有件事,想对兰昕你一吐为快。”弘历沉吟了良久,终于还是决定对兰昕说出真相。“那一日,朕之所以宿在了阿哥所,是因为……”
“皇上,臣妾不想知道。”不错,兰昕因为这件事,困惑了良久。在还不知道皇上患上了与永璋同样恶疾的那段日子,兰昕夜夜都在想,为何皇上会对纯妃有所留恋,为何明知道她是司马昭之心,却偏要给她这样的恩宠。
那种猜不透的感觉,就好比自己是一片挂在树枝上的枯叶,随风瑟瑟,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掉下来。兰昕怄红了双眼,却依旧只是微笑。“皇上不必事事对臣妾说明,臣妾也不该事事替皇上做主,扰乱圣心。”
“可这件事,朕想说。”这件事并非是宠幸了纯妃的事,还得要从自己向先帝求旨赐婚说起。弘历有些张不开嘴,毕竟当时年少气盛,不愿意看着弘昼一举越过自己,成为先帝更为器重的皇位继承人……但若是不说,后宫里没有不透风的墙,纯妃知晓,用不了多久,旁人必然心中有数。如此一来,自己又将被逼到何种田地。
“是。”兰昕顺从的垂下眼睑,只顾着上药,却没有表现的特别好奇,又或者太过在意。
许是因为她看上去这样的温和,让人平和,弘历便毫不隐瞒道:“先帝当初赐婚,将你许配朕为福晋,乃是朕亲自请旨求来的恩典。”
原以为皇上是要说阿哥所的事情,却不想说起了陈年旧事。求旨赐婚,那已经是十多年前的旧事了,兰昕温然一笑,抿唇道:“臣妾知道是皇上的心思。”
弘历微微有些愕然,但只是一瞬间的不自在,很快便恢复了平和:“是了,那时候你与弘昼……想必弘昼一早也已经将那些话说给你听了。”
兰昕这时,才停下手上的动作。“臣妾与和亲王的确相识在先,也确实从他口中,听到一些对危言,只是这些不足以改变臣妾的初衷,能成为宝亲王福晋,是臣妾的荣耀与福分。何况这些年,臣妾过得极好不是么。”
“他的话虽然是出自私心而言,但也并非就不是事实。”弘历并不是多心弘昼与兰昕之间的旧情,而是话已经说到了这里,若不点透,反而白费了方才的苦心。“你是富察氏嫡出的女儿,簪缨世家的出身,能帮衬朕许多。”
“皇上。”兰昕这一回沉着眉宇打断了弘历的话:“先前的事情,臣妾并非没有想过。但这么些年的夫妻情分,讲的是心而非昔日的种种。皇上待臣妾好与不好,臣妾怎么会觉不出来。难道只因为从前的些许动机,便要将这十数年的夫妻情分抹煞了么?
臣妾不会这样想,也不敢这样想。从宝亲王福晋,到入主中宫为后,看似是身份尊贵了,荣宠更胜了其实臣妾始终还是皇上的亲自,并不会因为身份的变化而改变了情分去。皇上如今已经相信臣妾与和亲王之事,乃是子虚乌有,那么臣妾又为何要疑心一个一直相信臣妾,疼惜臣妾,处处为臣妾着想的夫君呢?”
半晌没有说话,弘历只觉得心里像是打翻了五味瓶,什么滋味儿都涌上了心头。末了,对上兰昕清澈水亮的眸子,他终于一笑泯宿怨,抑制住心中的愧疚,诚然道:“你这样待朕好,朕必然要与你携手白头,永不辜负。”
“如此,臣妾别无所求。”兰昕的眸子,水亮亮的好看,只因眼中有情分在,才叫人心生暖意。
“李玉呢?”弘历既然解除了与兰昕之间的嫌隙,也表明因为自己年轻时冲动不成熟的想法而愧疚的心情,最终得到兰昕的宽容,那么他总算没有什么后顾之忧了。“传他来,朕有要事吩咐。”
心头微微一紧,兰昕似乎是觉出皇上要说什么话了。“臣妾替皇上抹身的时候,发现皇上肩头有齿痕,且是新伤。便知道那一夜的事情,并非是表面听起来那样。皇上许是有自己的不得已,而纯妃到底是三阿哥嫡亲的额娘。”
“偌大的紫禁城,哪一日没有些稀奇事儿。朕有心让一个人无声无息的消失,也未必就做不到。”弘历已经决定,处置了纯妃,有了这个主意,许多事情便明朗起来。“永璋还小,可以慢慢教,宫里没有子嗣的妃嫔不少,比如贵妃,昔年也曾经将永璋抚育在储秀宫。到底也不是非得嫡亲的额娘才好。
朕原是顾念情分,看在往年纯妃母家,昔日倾囊相助的份儿上,就留下她的名分位分,也算是感念她这些年来侍奉在侧的苦劳。”
兰昕这么想着,其实也未尝不可。“皇上有这样的决计,臣妾不想多言什么。只是现在天色已晚,皇上又在病中,实在不该如此劳心。何况……纯妃再不好,永璋如今也病着。病中若是再有什么刺激,只怕伤及永璋的身子就不好了。
皇上也说了,永璋还小,许多事情可以慢慢教。皇嗣后继到底关乎大清江山,臣妾不愿意有半点的不妥。还请皇上暂且缓缓,权当是替永璋积福了。”
话说到这份上,弘历也不想太急进:“也好,稚子无辜,朕也不想永璋心中有怨。罢了,就依照皇后所言。”
“谢皇上。”兰昕轻轻一笑,满面荣光,其实她想要的日子就是这么简单。与皇上并肩而坐,促膝而谈,说一说细碎的琐事儿,讲一讲过往的欢愉,紫禁城里的生活也可以有滋有味儿。
上完了药,兰昕将汤药端给弘历服用,又陪着说了会子话,直到弘历入睡,兰昕才匆匆的退出了内寝。
索澜迎上前来,关切道:“娘娘费心了,皇上可觉着好些了么?”
“御医这样精心侍奉,必然不会有不妥的。何况太医院给皇上调制的药膏格外有效。本宫正准备吩咐人去一趟阿哥所,一来是给三阿哥送药,二来也是知会阿哥所伺候的奴才一声,让他们打起精神好好顾全纯妃与三阿哥的周全。万万不要在这个时候,再生什么事端才好。”
兰昕也会怕夜长梦多,尤其是纯妃这样性子阴戾的角色,你根本无法预知,她下一秒又能折腾出什么花样来。总之小心才是最稳妥的计策。
“奴婢明白该怎么做。”索澜方才从旁人那儿得知慧贵妃、娴妃擅闯阿哥所的事情,也将纯妃挨捆受伤之事,向皇后禀明。心里的顾虑是,何以皇后之前不拦着这两人,由着她们去阿哥所显威摆风的。
“本宫何尝不想自己去向纯妃兴师问罪,碍于情面与身份,这样的丑人本宫都不能做。现在借了慧贵妃之手也是无可厚非。”兰昕知道她要问什么,便直言不讳:“倘若不教训纯妃,本宫过不去自己的心,她也是得意够了,该吃一点苦头了。现在正好,有慧贵妃这么一闹,倒是让她能消停几日。”
“听朵澜说,娴妃娘娘的态度倒是不明确。”索澜谨慎低声:“虽然也去了阿哥所,倒是看的意味儿比较浓厚。到底也不曾刁难纯妃什么。”
“娴妃是聪明人,聪明人糊涂够了,也该拨乱反正了。这后宫寂静的人太多,难保她们不会有重新获宠之心。本宫瞧着,大抵娴妃是要崛起了。”兰昕揉了揉脑仁,轻声道:“也好,花无百日红,总得有出彩的不是么。只管叫朵澜暗中留心着也就是了。”
第四百八十一章 :山色横侵蘸晕霞
五月初,紫禁城已经焕然一新,早已经不再是满目萧条,万物沉静的冬色萧条。【反而早尽收眼底的早已是百花斗艳,万紫千红其乐融融的春景。
阿哥所先传来了好消息,那便是三阿哥永璋的痘疾康复。而纯妃也可功成身退,只等皇上下旨,便能迁回钟粹宫居住。只是这道圣旨却并不是春日里烂漫的春花,那样憋不住春喜,争着要冒出来。却仿佛是冰封过的枯黄树叶,叫人听着凄凉。
弘历的圣意,乃是令纯妃返回慈宁宫,继续为太后侍疾。
这样的旨意,虽然让苏婉蓉有些意外,但却没有出乎她的衣料。皇上的圣意,不是杀而是留,对她来说,已经算是格外开恩了。可慈宁宫那个地方,从来就不是她心中所期盼的乐土。
“李玉,本宫要求见皇上皇后,劳烦你再走一趟。”苏婉蓉接了圣旨,不紧不慢道:“本宫有要紧的事情,必然得当面禀明皇上皇后。”
几个月不见纯妃,李玉隐隐觉出她的不同来了。似乎不像从前那样矫揉造作,而是沉稳娴静了许多。说话的时候,眉目里再没有那一股子撩人的没劲儿,也不似从前那样楚楚生怜,只是沉静的看着他,像是渴望自己能明白她的心思。
“。”李玉轻应了一声,转身要走。
苏婉蓉连忙唤了风澜:“风澜去备肩舆,本宫要随李玉一并前往养心殿,皇上一定会见本宫。”
“奴婢明白。”风澜郑重的点了点头,似乎心里也是格外的肯定。
而李玉隐隐约约从纯妃的态度里感觉到了什么不好,可他并不敢说,甚至不敢往下想。谁不知道,皇上心里不待见纯妃。而这段时日,一直都是皇后不辞劳苦的侍奉在皇上身侧。皇后不喜欢纯妃,也是后宫里人尽皆知的事情。
于是李玉只能小心的维系着对纯妃疏离的恭敬,这一点点恭敬,却不是冲着纯妃去的。而仅仅是为了顾全皇上的颜面而已。
兰昕见李玉去而复返,满面愁容,便知皇上交代他的事情,办的并不算利索。于是,她轻轻一笑,不等李玉开口便转首对皇上道:“看来纯妃不见皇上一面,必然不会甘心如此。想来,慈宁宫的日子清寂,也并非心存杂念之人能安心领受的。”
经过这些日子兰昕无微不至的照顾,弘历已经觉得身上舒服多了。而这些日子,弘历对兰昕的了解,也愈发的多了些。从前只是觉得宽厚仁慈,而今,却发现她是真的宅心仁厚。许多事情,她都能包容,能哑忍,能真心实意的接受,哪怕是委屈了自己都好。
而他也愿意相信,对于和亲王的事情,她是真的没有其余的心思。哪怕他们之间,曾经有过一段美好的光阴,那也不过是从前的事情罢了。这会儿既然兰昕也这么说,弘历便对李玉微微颔首。
“。”李玉躬着身子退了出来,转身去请纯妃进来。
弘历这才对兰昕道:“皇后以为,纯妃此来,是何用意?”其实他不是猜不到,而是不知道怎么做才会让兰昕心里舒坦一些。她能为了自己容忍,为了自己割弃经年的旧爱,那么自己有能为她做些什么呢?
无论做什么,弘历只是希望,兰昕不要再受委屈。尤其是为了这些不相干的人与事。
“皇上,臣妾唯一所求,便是六宫和睦,不至于给皇上添烦乱。然给皇上能够安心治理朝政,如此而已。”兰昕岂会不明白弘历心中所想,可在意一个人,便只求他安康安稳,哪里就又能顾及到自己的好与坏。
实际上,他有这样的心意,已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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