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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妃传之孝贤皇后-第13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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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好送出去。”弘历吩咐了李玉,转首才与兰昕道:“朕尝了新进宫入宫的佳酿,酒香醇厚,想来团年宴上用此酒是最好不过的。就让人带了一些给你尝尝。”
“多谢皇上。”兰昕轻柔一笑:“臣妾这就着人去传午膳,皇上既然来了,又带了美酒佳酿,不如与臣妾共饮一杯可好?”
轻轻扬了扬眉宇,弘历凝眸笑道:“朕还有些折子没看完,改日吧。让御膳房准备些你爱吃的菜色送来,朕就先走了。”
不知道是不是过于敏感,兰昕总觉得皇上心里到底是不痛快的。
送走了皇上,兰昕坐在椅子上久久不能平静。这一坐,便错过了午膳的时辰。
索澜知道皇后心烦,不该叨扰,可又怕皇后饿着,伤了身子,才自己做主,传了膳。“娘娘,多少吃一点儿吧,隆冬天寒,若是胃里太空了,身子怎么受得住。何况,皇上赐了美酒,娘娘何不好好品尝品尝,左右还是皇上最惦记娘娘您了,有什么好东西都先往咱们宫里送。”
兰昕醒了醒神儿,问索澜道:“薛贵宁呢,叫他来。”
“是。”索澜匆匆的出去,唤了薛贵宁进来。
“娘娘有何吩咐。”薛贵宁躬着身子,未敢抬头。
其实是想问,皇上从长春宫离开,是否直接回了养心殿。可话到嘴边,兰昕又兜了回来:“早晨让小厨房熬了一锅紫参鸡汤,你亲自端些送到养心殿去。皇上看罢了折子,正好暖暖胃,提提神。”
薛贵宁哪里知晓方才的事情,只以为皇后是让自己跑腿儿,便碎嘴道:“娘娘,皇上这会儿在储秀宫呢,鸡汤送去养心殿怕是要搁凉了。”
索澜蹙眉轻咳一声,示意薛贵宁别多嘴。
似乎是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薛贵宁连忙跪在了地上:“奴才该打,奴才多嘴了,娘娘恕罪啊。”
勾起唇角,兰昕浅浅一笑:“你不过是说事实罢了,何罪之有。许是皇上看折子看得累了,想去和慧贵妃说说话吧。也好,慧贵妃体贴温婉,能让皇上宽心,却不是一碗鸡汤可以做到的。罢了,就如此吧。”
“娘娘不必多心,慧贵妃同皇上经历过一些事情,皇上念旧情,理当不亏待才是。这也足以说明,皇上是重情重义之人。皇上与娘娘您十数载夫妻,琴瑟和谐,皇上最最在意的,便是娘娘您了。”索澜津津乐道,笑容可掬。
兰昕却有些不悦,凉薄的口吻道:“若是真有情分在,是不必旁人说这样多的话来宽心的。索澜,言多有失,反而更让人觉得欲盖弥彰了。”
“奴婢多嘴了,还望娘娘恕罪。”索澜忙不迭的跪了下去,悻悻的闭口不再多话。
“薛贵宁,去御前侍卫班房传个话,让傅恒抽空来长春宫一趟。”兰昕再三掂量过后,还是觉得有些事得让傅恒出面,倘若弘昼再这样不分深浅,早晚要累积自己跟着遭殃。“速速去办,今日之内,本宫必然要见到傅恒。”
“。”薛贵宁连忙退了下去。
盼语端着汤药进来,却见纯妃病怏怏的倚在椅背上,样子看上去竟然比太后还要憔悴。“你这是怎么了?怎么脸色这样不好?”
苏婉蓉摇了摇头:“这几日浑身乏力,也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儿。好像浑身上下都使不上劲儿来。”摇了摇昏沉沉的头脑,苏婉蓉连忙道:“太后的药好了吧,我端进去。”
明知道她是吃不消的,也没有婉拒,盼语径自将药汤交到了纯妃手里。
手哆嗦个不停,苏婉蓉根本端不稳手里的药碗。长吁了一口气,她才幽幽道:“罢了,还是你端进去给太后喝吧。我实在体力不支。风澜,快些,扶我回宫。”
风澜见纯妃的脸色是真的不好,连忙道:“奴婢先扶娘娘回宫歇着,随后遣人去请御医来瞧瞧,娘娘的脸色有些苍白,让人怪担心的。”
“是么?”苏婉蓉抚了抚自己的脸:“那快些回去吧,别把病气过给了太后。”
盼语见她摇摇晃晃的离开,少不得冷冷一笑。随即便端着药碗步入了太后的寝宫。“太后,药好了,臣妾侍奉您喝药吧?”她的声音很清淡,没有纯妃那种娇滴滴的妩媚,吴侬软语的调调。
太后虽然闭着眼睛,却一听就听出了区别。“怎么是你,纯妃呢?”
“回太后的话,纯妃身子不适,未免将病气过给太后您,已经先行回宫了。”盼语慢慢的回着话,不疾不徐。“药正好是温热的,劳烦雅福姑姑扶太后起身用药。”
“是。”雅福朝娴妃微微颔首,便兀自起身去扶太后。
然而太后闭着眼睛,纹丝不动的躺在床榻上,仿佛没有听见这些话。“纯妃侍奉哀家服药最尽心,旁人的药便罢了。总归哀家的病不是一日两日能好的,既然如此,少喝一回两回也没有什么关系。”
“那太后便是不信任臣妾了?”盼语直言不讳:“太后担心臣妾在您的汤药里做手脚么,以至于您并不敢喝?”
凤目徐徐睁开了一条细缝,太后冷眼眯着娴妃:“你趁着哀家生病,冲撞过皇上竟也想冲撞哀家么?”
盼语含笑垂下头去:“怎么会,太后多虑了。”
“多虑?”太后慢慢的坐起身子,却不肯要雅福来扶。“哀家身边当差的,不是陈进忠就是王进保,这都是皇上身边的内侍监。雅福呢,虽说侍奉哀家多年,可心却是向着皇上皇后的。娴妃你呢,就更甭提了,你当哀家看不出你与皇后是假不睦么?哀家是老了,也是病了,可哀家还没疯呢。”
“太后说到哪里去了!”盼语眉心凛起些许的不满:“皇上之所以让陈进忠王进保轮流照顾慈宁宫的差事,是不想太后有不舒适的地方。雅福姑姑日日向皇上皇后禀明太后您的病情,孰不知是心系太后安康之故。而臣妾,臣妾从未想过与皇后生出什么嫌隙,只是皇后或许不喜欢臣妾近前侍奉吧。无论怎么都好,臣妾从未觉得太后会像自己说的那般。臣妾不敢。”
太后冷哼一声,已是勃然大怒。“少在哀家面前装乖讨巧,你当哀家会信你么?”
近前两步,盼语慢慢的坐在太后身前:“太后不信臣妾,难道会比较信纯妃么?纯妃的心机之深,怕是太后您使尽浑身解数,也未必能将她彻底制服吧?”
“那又如何,与你何干?”太后深邃阴冷的目光,犹如吐着信子的吐舌,狠狠的剜着面前的娴妃。
“臣妾只是怕太后人算不如天算,最终被自己信任的人计算,那才真真儿的好笑呢。”言罢,盼语一饮而尽,将一碗浓郁苦涩的汤药毫不犹豫的喝了个一干二净。
第四百一十五章 :斜梢待得人来後
太后瞥了那一干二净的汤药瓷碗,慢慢的卷起了唇角:“雅福当着哀家的面儿喝过药汤,如今娴妃也喝了,无非是想证明这里面没有不干不净的东西罢了。【,ka~哀家防得住一回,却防不住第二回,防得住第二回,却防不住第三回。总归有皇后一日,哀家便没有宁静的日子过。”
从前太后是不会当着旁人的面,说这样直白**的话。盼语转首将药碗递给了雅福:“姑姑瞧见了,药是臣妾喝了,太后却还未曾用。”眼底噙满了笑意,盼语道:“但无论太后喝与不喝,底下总得备着,才算是咱们尽心侍奉了。”
雅福从娴妃的眼里看见了一抹深邃的诡异,应了声是,接过娴妃手里的瓷碗便沉着头退了下去。
“太后喜欢凤纹素银的器皿,劳烦姑姑待会儿换了那一套成药。”盼语不放心的吩咐了一句。
唇边的笑意微微凝滞,缓缓泯去,太后恢复了如常的神色:“怎么娴妃自以为知晓哀家信谁,不信谁么?哀家的心思随不如圣心难测,可到底也不是随随便便就能说中的,娴妃自问了解哀家多少?”
盼语顺从的福了福身,明眸而笑:“太后多虑了,臣妾怎敢胡乱揣测您的心意。只不过,臣妾也吃尽了皇后的苦头,想着唯有侍奉在太后身边才能学到太后的睿智,哪怕只是皮毛,如此亦是臣妾的福气了。”
“怎么说?”太后不动声色的随口问道。
盼语没有直接回答,反而是淡淡的笑了笑。“实不相瞒太后,臣妾一直以乌喇那拉氏的出身为傲。从入潜邸以来,正是这样的身份给臣妾带来了荣耀带来了恩宠,让臣妾以为自己一直都是皇上身边最幸福的女子。
皇后待臣妾处处照拂有加,而臣妾亦以为自己能帮衬得上皇后。直到皇上破格册封使女为侧福晋,与臣妾比肩,臣妾始终觉得自己的出身能越过她去。何况皇后待臣妾这样好,但凡有事总想着提携臣妾,哪怕是皇上交代下来的隐秘之事,皇后也只信赖臣妾一人。”
慢慢的垂下头去,盼语有些难以启齿:“可惜入宫了,事事均不同了。皇上待臣妾不像从前那么温柔体贴,反而册封了那一位侧福晋为贵妃,亲旨抬旗。她是真的越过了臣妾去,曾经乌喇那拉氏的风光,犹如飞星陨落了光辉,终究是落寞了下来。这一不济,臣妾才看清楚了皇后慈惠大度之下的真面目。”
说到痛处,盼语眼中的泪水一下子涌了出来,顺着她光洁而苍白的脸颊,转眼滴成了一串心碎。“慧贵妃与臣妾的月事布,都曾经被皇后做了手脚。以至于,臣妾得到皇上的雨露不少,却始终未能诞下皇嗣。太后岂知臣妾心里的怨恨与苦楚,皇后她根本就是佛口蛇蝎,所有的慈惠宽容,不过是做给皇上看的样子罢了。”
品着娴妃的话,太后微微虚了虚眼,空洞而幽微的凛光落在娴妃的面庞上,却好像透过了这一些看到了旁的什么。半晌没有说话,太后只轻轻叹息一声。
盼语知道她未必信自己所言,于是轻轻抹去了脸颊上的泪水:“贵妃与臣妾看似势均力敌,能与皇后对抗,实则不过是皇后的平衡之术,用来互相牵制的计策罢了。在旁人眼里,皇后待臣妾亲近,让臣妾分担后宫里的琐碎事儿,可实际上,很多时候当臣妾有了疏漏之处,第一个落井下石的便是臣妾。
说白了吧,其实臣妾与贵妃互相牵制也好,逐个击破也罢,皇后都不吃亏。非但不吃亏,她还早早的筹谋打算,趁着臣妾不济之时,迅速扶植舒嫔上位。这一切太后不是看不到,只是太后不愿意帮衬臣妾罢了。”
话说够了,泪也流的差不多了。盼语敛去了满心的愁色,凄然道:“太后病中,臣妾不该碎嘴,还望太后见谅。若是没有别的吩咐,那臣妾告退了。”
“慢着。”太后略微皱了皱眉头:“纯妃身子不适,雅福腿上的伤虽然好了,可到底没有利索。你若是不留在哀家身边伺候,岂非是叫哀家拖着病歪歪的身子遭罪么。”
这样说,便是给自己展示诚心的机会了。盼语乖巧一笑,连忙道:“是,臣妾愿意留在这儿陪太后说话。”也许博得太后的信任,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可盼语没有办法不试一试。没有了高翔,太后正缺少一个可心的人,自己做这个人,总比让纯妃做这个人好。
“跟哀家说说,你陪皇上皇后关外行的事儿吧。”太后揉了揉额头,仰着身子歪倒在柔然的鹅羽软垫上。
“是。”盼语知道太后也定然是听见了毒蛇的讹传,便定了定心,娓娓道来。
“好端端的,娘娘您怎么会……”风澜扶着纯妃返回了钟粹宫,一盏茶的功夫,已经泄了六七次。“不行,还是让奴婢去请御医来给您瞧瞧吧,这样下去,身子怎么吃得消?”
苏婉蓉腿都软的不行了,说话也是有气无力的。“不可,风澜,千万别去。你忘了那个霍乱了么?若是传到皇后的耳朵里,想必我又得被困在这钟粹宫里了。这时候若是失去了自由,指不定……指不定会有多少乱子。我不能冒险啊。”
风澜不禁摇头:“娘娘您也太小心了。若是真有什么不好,也不能这样强忍着不是么。何况早晨去慈宁宫之前,娘娘您还好好的,怎的这才多一会儿的功夫,就不舒服成这个样子啊。”
强忍着腹部的绞痛,苏婉蓉要紧牙根道:“你说什么……”
“奴婢说早晨去慈宁宫的时候,娘娘您还是好好的,怎么这才多一会儿的功夫……”风澜也敏感的意识到了什么:“娘娘在慈宁宫喝过一盏茶,莫不是有人在茶里做了手脚?”
“哼。”苏婉蓉冷哼一声:“真是日防夜防,却防不住身边儿的人。”
风澜随即颔首:“想必是娴妃见太后倚重娘娘,便想着夺走娘娘的功劳,博取太后的垂怜。娘娘,咱们不能坐以待毙啊。若是,太后当真领受了娴妃的这份苦心,那咱们岂不是……”
苏婉蓉脸色铁青,额上豆大的冷汗直冒:“我能倚重的,除了太后便是永璋。永璋还小,不能卷进是非之中,太后心思太沉,亦不容易受我摆布。现下又多了娴妃这个搅屎棍子,哼,日子越发不好……过了。当真是可恶至极,我岂能容她……”
“娘娘,您先别说这么多话了,奴婢这就去御药房拿些止泻的药粉来,娘娘您忍忍啊。”风澜连忙唤了两名小宫婢进来,照料纯妃。自己福了身便匆匆的退了出去。走出了门外好远,她才揉了揉自己的鼻子,深吸了一口气。
金沛姿喜笑颜开的走进了皇后的内寝,喜滋滋的福了福身道:“皇后娘娘,臣妾方才去瞧过乾清宫的布置了,真真儿是不错呢。华贵大方却不过分奢靡,喜庆之余也着实让人舒心。想来皇上必然满意。”
兰昕停下了手里的针线活儿,召唤她近前坐下:“也不是头一回去瞧了,怎的今儿这样高兴。”看着嘉妃喜笑颜开,兰昕的脸上也染上了一层红晕:“可还有什么让人高兴的事儿?”
皇后身边都不是外人,金沛姿自然也是有什么说什么:“方才臣妾让人去御药房拿药,正好遇见纯妃身边儿的风澜。娘娘您猜她拿了些什么药回去?”
缓缓摇了摇头,兰昕只含笑看着嘉妃。
“是止泻的药粉,一拿还拿了整整三包呢。可见纯妃的老毛病又犯了。”金沛姿抿唇一笑:“纯许是畏惧,怕自己上一回霍乱没能根治,这不是病了也不敢请御医来瞧,偷偷摸摸的让人拿了药粉喝下去便算完。总归她是长记性了。”
这话一出口,兰昕便知道娴妃已经出手了。娴妃出手了,无论太后信与不信,自己都得刻意的与娴妃保持距离,这样才能保证她的安慰。这么想着,兰昕的眉宇便拧紧了几分:“太后那里一直是娴妃与纯妃照顾的比较多,这会儿既然纯妃身子不适,嘉妃,你便抽空过去瞧瞧。”
金沛姿敛去了笑意,郑重的点了点头:“皇后娘娘放心就是,臣妾知道深浅。只是臣妾担心,太后不尽然会相信娴妃,毕竟从府上到宫里,娴妃一直都跟在您身边儿……”
“要太后信任娴妃是不容易,但只要咱们有心,也未尝不可。这段时间,太后提防本宫厉害,成日里除了必要的膳食饮水,什么都不碰。就连送进慈宁宫的药汤,也怕都倒了个干干净净。”兰昕卷了唇角,慢慢道:“多少得再花些功夫,不过也无妨,太后没有了高翔,很多事情都不如从前方便,好歹也能安分几日。容本宫再想想计策……”
金沛姿默然颔首:“娘娘劳心劳力,当真是辛苦了。但愿拨开云雾见青天的那一日,皇上能念及娘娘的苦心,更厚待娘娘便圆满了。”
悠悠一笑,兰昕平和道:“但愿吧。”
…,
第四百一十六章 : 倾杯乐处笙歌沸
团年的家宴设在乾清宫的大殿上,早有手脚勤快的内侍监将殿内打扫的一尘不染。以至于金砖地上能明晃晃的映出或是笑容可掬,或是春意盎然的一张张面庞。欢声笑语胜过丝竹悦耳,嫣然一派不失皇家威严的乐景。
虽说是隆冬时节,殿上处处可见缤纷的花卉。红梅绿萼自是不必说,凌波仙子、金盏银台更是馥郁怡人。最引人瞩目的,却要属各色的兰花,娇嫩的颜色惹人喜欢,却盛开在这样的时候,更是难能可贵。怎会不引人多看上几眼。
帝后并身而坐,于正殿之首。下首左侧一边乃是宫嫔的位置,另一侧是和亲王弘昼与福晋,以及承袭果亲王一脉的弘。再末,便是傅恒与福晋妙芸。
“臣弟敬皇兄皇嫂一杯,感谢皇兄的盛情,愿皇兄皇嫂恩爱逾常,琴瑟和谐。”弘倒是亲昵,虽说承袭了果亲王,可到底同时先帝的血脉。难得入宫,见了皇上也总归是念着从前的手足情分。也是他年幼的关系,看见了嫡亲的皇兄不免心里高兴。
弘历轻轻摆一摆手,温和道:“你坐下,坐着说。既然是同席共饮,又何须显得如此生分。”言罢,弘历与兰昕对视一眼,齐齐举杯一饮而尽,随即又是笑道:“朕与皇后理当如六弟所言。倒是六弟还小,再过上几年,皇兄一准儿给你赐婚,配一个温柔美貌的福晋。如你五哥一样夫妻情深,倒是一桩美谈。”
兰昕有些敏感,总觉得皇上是话里有话。只是这样的场合之下,心思自然要掩藏的很深才好,以至于除了笑,再没有别的动作。
倒是弘不肯,起身拱手道:“皇兄为弘择了沈师傅,就是希望弘能学有所成。如今臣弟还未能出师,且不敢作想其他之想。五哥与五嫂鹣鲽情深着实为一桩美谈,可弘却不羡慕,情愿与书籍为伴,常听师父教诲。”
“皇上听听,咱们六弟倒是有心性的。”兰昕记得皇上登基的时候,六阿哥弘才满两岁,比自己的永琏还足足小三岁。这会儿看着他也长高长大了,心里不免感慨,到底是岁月匆匆,一别再见,已经年去。
弘历轻哂而笑:“五弟可听见了,咱们六弟并不羡慕你呢。”
弘昼和兰昕一样,也觉出皇上是话里有话,少不得随之而笑。“六弟年岁最小,却立志高远,将来一定能成为皇兄的左膀右臂。臣弟却不是读书的料,情愿舞刀挥剑,没有一时的安静。皇兄下回木兰秋,可一定记着唤臣弟同往才好。”
言罢,弘昼与福晋迢芸对视一眼,双双举杯:“臣弟连同妻子,敬皇上皇后,愿皇上龙体康健,皇后万福金安。”
兰昕只对着和亲王福晋温然一笑,优雅的满饮一杯。其实心里是很羡慕这位和亲王福晋的,虽说她也曾殁了一个孩儿,但随即又为和亲王诞下一子,到底比自己要好得多。只是兰昕隐隐觉出,这位福晋似乎有意回避自己的目光,像是嫌恶多过畏惧。
也许连她也清楚和亲王的心吧。兰昕幽幽的呼了一口气,轻的连自己都听不见。那一段少不更事的过往,要怎么才能抹去,还真真儿是说不清楚了。
见和亲王与果郡王均向皇上皇后敬罢酒,知晓轮到自己,便领着妙芸站起了身。“春和与妻子妙芸敬皇上皇后,愿皇上万岁万安,皇后吉祥如意。”
“春和不必多礼。”弘历一直看好傅恒,这些年也是傅恒尽力陪在自己身侧。“你是皇后幼弟,亦是朕的左膀右臂,朕自然要与你痛饮几杯,才不算辜负这样喜庆的好日子。”
一连三杯,兰昕只觉得脸颊有些滚烫,目光从傅恒脸上划过,落在妙芸身上,心不由一抽。不知道是哪里不对劲儿了,兰昕只觉得妙芸看起来很亲切,像是自己十分熟悉的人一般。可实际上,除了傅恒方大婚那会儿见过几回,平日里倒也少见。
对上皇后的凤目,妙芸微微有些紧张,忙不迭恭顺的垂下头去,温婉可人。却到底没有失仪。
身上有些发热,身前又有鎏金地炉红彤彤的火团烤着。兰昕觉得很是不舒服,便侧首对皇上道:“臣妾许是不胜酒力,有些晕眩了,容臣妾去耳房醒醒酒就回。”
弘历正在兴头上,连连颔首:“让人陪着,当心身子。”
“是。”兰昕就着索澜的手慢慢的退了下去。
金沛姿瞧出皇后双颊如绯,便知道皇后是不胜酒力的。正想起身随行,却见傅恒的福晋站起了身子,于是只稳稳的坐着。
盼语看了慧贵妃一眼,慢慢的笑道:“嘉妃可是咱们后宫里数一数二的海量,怎的也不替咱们六宫姐妹敬两位王爷一杯?”
高凌曦凝眸而笑,十分的温和,却如同没有听见娴妃的话,兀自捻着面前的佳肴。不时的与皇上四目相交,眉目之间均是默默的温情。
轻缓一笑,金沛姿自然看见了贵妃眼底的情愫:“皇上与王爷相谈甚欢,殿上又有歌舞助兴。这会子皇后娘娘离席了,咱们姐妹之间说说体己话也好。哪里就用得着我去敬酒了,倒是显得咱们活跃没有规矩了。”
盼语微微一笑:“许是吧,嘉嫔伶牙俐齿,昔日与愉嫔不相伯仲。如今倒是见你们亲密无间了,这后宫里的事儿,哪儿又能说得好了。”
稍微侧首,高凌曦频频蹙眉,淡淡的冷下脸来:“辞旧迎新的好时候,又逢两位王爷与皇后亲弟俱在,娴妃这东拉西扯的,是在说什么呢,也不嫌窒闷。有这功夫,不如看看殿上的各色花卉来得有趣。实在不喜欢,不是还有那些舞姿妖娆的婢女么,总是叫人眼花缭乱的。”
绮珊猛的灌了一口酒,烈酒呛吼,未免失态她生生的咽了下去。末了才艰涩的说道:“歌舞婢的舞姿如何能与恩嫔相较。没有了恩嫔,再好的歌舞也终究失去了色彩。”
这样扫兴的话当即让几人闭上了嘴,各怀心思的垂下头去。面庞上只挂着一抹得体的笑容,看上去疏离而恭谨,不复方才的欢愉。
苏婉蓉怀恨,眼角一直冷冷的瞥着娴妃。也因为娴妃与她临近,这样细微的怨怼,旁人自然不容易洞悉。
但盼语与她朝夕相处了这么多时候,怎么会不了解她的心思。“纯妃不住的瞪着本宫,莫不是喜欢本宫壶里的酒罢。”轻轻摆了摆手,盼语示意朵澜用自己的酒壶给纯妃添满酒。“既然纯妃喜欢,咱们就共饮一杯。”
朵澜很是乖巧,缓缓端起娴妃手边的酒壶,慢慢的绕过纯妃身后的风澜,动作优雅的替纯妃倒酒。
苏婉蓉盯着那淡黄色的酒缓缓的流进杯中,心里正有些怨怼,却瞧见一抹淡淡的嫣红散在酒汤之中,眉头便不自觉的蹙紧了些。“且慢,今日所用的佳酿乃是新入宫的贡品,皇上与皇后娘娘精挑细选的,每一桌都没有什么不同。怎的好像娴妃的酒壶里另有乾坤呢?”
言罢,她已经牢牢的握住了朵澜的手:“娴妃不介意让我瞧瞧是什么好东西吧?”
盼语不解,自己喝着酒也并未曾发觉有什么不妥啊。“纯妃喜欢看,就让纯妃好好看一看吧。左右这酒我也喝了几杯,有毒也是我先被毒倒,且轮不着你呢。”
“别多心。”苏婉蓉娇滴滴的语调听着让人酥麻:“我也是为你着想,若是真有什么不干净的,早发现总比晚发现好。”话是这么说,可当朵澜松开了手,将壶交到自己手中,苏婉蓉还是犹豫了。
一抹红色时隐时现肯定不会是什么好东西,若是看见不该看的,岂非要惊着自己的心了。倘若不堪,苏婉蓉又觉得心里难安,东西就在自己手中,娴妃有什么心思,当着皇上的面儿她也好为自己叫屈不是么。
“你是看还是不看?”盼语的语调已经显露出不耐烦之意:“且快些吧,待会儿轮到妃嫔向皇上皇后敬酒,莫不是你要我空杯相对吧?”
这话一激,苏婉蓉猛的揪开了酒壶的盖子,虚眼往里一看,登时唬得脸色发青。幸亏是早有心里准备了,否则她非尖叫着甩出酒壶,远远的掷出去不可。然而虽然有心里准备了,可还是被唬得不轻,握着酒壶的手微微发颤,不知道该怎么才好。
于情,她是恨透了娴妃的,巴不得能把这一壶不干不净的酒尽数倒在她嘴里。然而冷静下来,苏婉蓉又觉得自己不能这样小家子气。毕竟这容不得娴妃的人,才是自己最要在意的人。
如此一想,她将畏惧惶恐以及恶心强压制住,淡漠的将酒壶的盖子盖上。“朵澜,去换一壶酒来。这壶里的酒污了,不那么干净。”苏婉蓉以为,能这样对娴妃的,八成是皇后。她是想让娴妃好看,但她更想让皇后好看。
第四百一十七章 :冰肌自是生来瘦
“等等。”盼语的执拗脾气又上来了,大有非看不可之势。“我方才说了,这壶里的酒我已经喝下的几杯。既然没有把我毒死,有什么不干净的东西是我不能看的?”她的声音不如方才那么平顺,自然惊动了身旁其余的人。
高凌曦叹了口气,柔顺的声音已经夹杂了一抹急促:“有神马话是不能好好说的,娴妃,这里是乾清宫正殿,面前的两位王爷都是皇上的手足至亲。难道你要在这个时候,把后宫的风波搅进辞旧迎新的喜悦之中么?”
朵澜的手僵持在半空,握着那酒壶不知当如何是好。方才纯妃看见了什么她不得而知,可娴妃的脾气她却一清二楚。
“既然娴妃要看,就给她看吧。”高凌曦不以为意道:“否则一直惦记着此事,怕是要食之无味了。”
碧澜捻起一块烤肉,轻轻的搁在慧贵妃面前的盘子里。“娘娘尝尝这个,这个是皇上特意吩咐御厨做的,说是木兰秋路上的风味。”
笑意盎然,高凌曦美滋滋的夹着吃了小口:“难为皇上还记得,那时候缺东少西的,只在野味儿上撒些盐离子,烤起来便是喷喷的香。粗也吃食,倒是累得宫中御厨做上一回了。”
说话这功夫,朵澜已经将酒壶端到了娴妃面前。
苏婉蓉见她非看不可,便嫌恶的从风澜手里接过丝绢,牢牢实实的遮挡在鼻前,生怕再看见什么。也因为心底厌恶,她不禁偏过了身子,让避开一些,也为了防着娴妃有什么过激的举动,累及无辜就不好了。
朵澜要打开酒壶的盖子,却被盼语拦住。“让我自己来。”揪开盖子的一瞬间,她看了纯妃一眼:“娇滴滴温婉可人的纯妃都敢看,本宫有什么看不得的。难道这酒壶里还有一截断掉的手指不成。”
苏婉蓉轻嗤一声,偏过头去不看娴妃。
倒是盼语凝眸一看,登时惊叫出声:“蛇……蛇头……”
突如其来的惊叫声唬得乐师停下了奏乐,就连只直支扭着身子的舞婢也慌乱的停止了舞步。更别说对面的几人,奇异的目光。以及来自弘历的诧异。
“何事?”弘历沉了面色,直直的看向娴妃。
盼语已经将酒壶的盖子盖好,晃白的脸上却残留着慌乱与失措。她连忙起身,恭敬而愧疚道:“臣妾失仪了,还望皇上恕罪。只是臣妾的酒里……不知道何时掉进了一块猪舌,难怪就连纯妃也尝出了臣妾的酒腻味。”
苏婉蓉勾唇冷笑,心道这娴妃也是睁着眼睛说谎的主儿。明明是一只被砍断了蛇头,却被她说成时猪舌头。虽然字音相同,可却是天壤之别的两种东西。前者是要命的恐吓,后者却是灌酒奴才的疏失。
“叫人换一壶新酒便罢。”弘历缓和了口吻,看一眼娴妃:“许你也是不胜酒力,才这样慌乱。不如也去耳房陪皇后喝一盏茶醒醒酒吧。”
“是。”盼语知道皇上是给自己台阶下,连忙福身退了下去。
她这一走,丝竹之声又起,欢声笑语依旧,仿佛方才那一幕根本没有什么要紧。心里到底还是有些难过的。仿佛她这个人从来就是这么轻,从来就经不起半点涟漪。当然,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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