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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鬓花颜:风华医女-第3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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欢颜瞪他半天,萧寻神态自若,温存含笑,怎么也瞧不出恶意来。
细细想来,他仿佛也没什么可以算计她的。
倒是她……
银屏梦与飞鸾远,只有珠帘卷(六)
她喝了口鲜美之极的野鸽笋尖汤,答道:“好,先去安国寺,后天再去祭拜父亲。”
她毕竟还要在这府里住些日子,下面更可能在蜀都住很长日子。
她和母亲煮的东西虽说能吃,但实在比不能吃好不了多少。
萧寻的厨娘烹饪如此美味,也许她可以商议着和他要一个带将军府去……
吃毕晚饭,萧寻也未多留,径自令人将欢颜送进了凤仪楼。
欢颜初只觉得这楼名字起得尊贵,待进了楼,才发现这座楼宇也是整个太子府最典雅华美的。
里面的陈设样样美伦美奂不说,连插着两枝绿萼梅的花瓶都是碧玉所琢,闲逸清雅里尽透出皇家富贵之气。
楼上设有妆台镜奁等物,无不精致入微,想来原就是哪位贵妇所居。
再看一边堆的几个箱笼有些眼熟,将其中一个打开看时,入目便是当年许知言在她和萧寻成亲之日所送的镜匣,里面的珠钗玉钏等物依然明光熠熠,色泽清润。
仿佛二十多年光阴指间驰隙,它们依然在静候着那个聪慧尊贵的绝色女子归来,含笑拈过一枚宝钗,轻轻簪于发际,回眸温柔地唤一声:“知言,来母妃这边……囿”
素衣的人影便呈现于眼前。
或是众人围拱下的小小少年悲伤而坐;或是弱冠之年的男子温雅而笑;或是小小的他抱着更小的她,蘸着茶水在写字。
带着童音的少年柔声告诉她:“我叫许知言,知言……”
她让他握着手,平生第一次写下他的名字,她的名字。
“知言。”
“欢颜。啥”
欢颜忽然间便忍不住,软软的什么东西涌上了眼眶。
派过去侍奉她的两个丫头却也是笨笨的模样,长得也极寻常,见她出神,便告诉她道:“这几个箱子太子四年前从吴国回来时便放在这里了,也不知是谁的。不过太子既让姑娘住在这里,这些东西姑娘应该可以随便用吧?”
欢颜便丢开镜匣,合了箱子,自顾趴到旁边软榻上对着墙壁出神。
两个侍女不明所以,奉上茶来,看天色渐渐黑了,便侍立在一边不说话。
一时有人在下通传道:“姑娘,夏姑娘来了!”
欢颜怔了怔。
她认识的夏姑娘,除了她自己,就只有一个夏轻凰了。
即便她的身世再无疑义,她和夏轻凰之间总还像有些疙疙瘩瘩无法释怀。
都晓得对方是自己父亲或义父生命里占着重要位置的人,彼此都在尽量客气,都想把气氛调和过来,可更多的时候只是相对无语。
也许,夏轻凰潜意识里,仍在护着她护了四年的聆花妹妹;而欢颜难免想起吴都时因夏轻凰而起的种种困厄。
若不是夏轻凰被人利用,或许,许知言的眼睛已经好了吧?或许,许知言已经娶了她了吧?
不会有慕容雪,不会有她四年的流落天涯。即便无法册她为王妃,她依然能偎依在他身畔,每日听琴烹茶,看书下棋,和他一起漫步于杏花如雨里,看着他们的孩子从蹒跚学步到呀呀学语,喊着他爹爹,喊着她娘亲……
欢颜也不起身,侧身卧着,思量好久才道:“请她见来罢!”
两个侍女急忙应了,彼此相视一眼,便都有些惊讶。
这府里姬妾众多,但细论起来,却没一个比得上夏轻凰和太子亲近;她虽不是太子的姬妾,可从太子妃往下,谁见了她不是恭恭敬敬、笑脸相迎?
这新来的女子莫非不解其间奥妙,才轻忽了夏大小姐?
而夏轻凰匆匆进来,似也不介意欢颜的漫不经心,自去搬了张圆杌在欢颜跟前坐了,默然望着她,一时并未开口,却是心事重重的模样。
侍女端了茶奉上,夏轻凰接过,随口便吩咐道:“你们出去吧!”
下人们早把她看作太子府的半个主子,闻言忙应诺而去,临走不免再瞥一眼欢颜,担心她言行不慎,再把夏姑娘给得罪了。
欢颜却浑不在意,撑了头看向夏轻凰,问道:“轻凰姐姐,什么事呢?”
夏轻凰微笑道:“你这是困了吧?我原也想着你奔波了许多日子,好容易安顿下来,必定睡得早,一听说你吃完饭,立刻也紧跟着赶过来,不过好像还是晚了!”
欢颜道:“也没想着睡呢,只是觉得人乏,就在榻上卧一卧!”
夏轻凰道:“能早睡时,其实还是早点儿歇着好。明日恐怕又有一场腥风血雨,还有得你累呢!”
“明天?”欢颜怔了怔,“明天萧寻说要去进香,让我陪着!”
夏轻凰不说话,只是站起身,推开一侧窗户,默默向前眺望。
欢颜不觉也起了身,走过去看时,对面正是萧寻住的那栋小楼。
夏轻凰道:“萧寻所住的那栋楼,叫猫眼楼。”
欢颜道:“我知道。想来楼内有什么珍贵的猫眼石,就随手拈来用做那楼的名字了?”
傍晚见到那楼名时,她便已暗自好笑,只觉这名字像个暴发户用的,只是没好意思问萧寻,怎么会忍受自己的住处有个这么俗气的名字。
——话说萧寻这人看着浅薄浮夸,但相识那么久,她焉会不知他才识过人,懒散轻浮的笑容下,是一颗世所罕见的七巧玲珑心。
遇合一时,英雄千古,谁是高强手(一)
“的确因为猫眼石,却不是普通的猫眼石。”
夏轻凰轻笑。
“当年国主恋上了如今的国后,可国后也是个出身不凡目高于顶的人间绝色,恰家中藏有一枚大猫眼石,号称举世无双;而国后扬言也要嫁个举世无双的夫婿,见国主提亲,遂要求他去找个一模一样的猫眼石来作为聘礼。”
“于是那半年,国主想猫眼石想疯了,把自己住的楼宇改作了猫眼楼,又建了现在你住着的这栋凤仪楼,喻意为有凤来仪,打算娶回她后让她住在这里。所幸国主鸿福,此楼落成之日,猫眼石也找到了!后来国后带了那对猫眼石做为陪嫁,就在猫眼楼里成了亲。”
“原来如此。”欢颜不禁感慨,“若是有缘时,老天爷也愿意成全吧?帔”
“国主所住之处常有心腹之人来往处理事务,所以婚后国后都是住在这里,国主登基后才搬进宫去。”
夏轻凰感慨,目光在楼内逡巡,“太子前去吴国求娶公主前,曾下令将这里整饬翻修,谁都知道这座凤仪楼将会留给未来的太子妃住。但迎回聆花后,这座凤仪楼就是空着,他也从不提让她住进来!”
欢颜不由看向四年前就被搬进来的她的嫁妆箱笼,然后慢悠悠道:“他不让她住,那是他的事,也和我无关。蜍”
夏轻凰不觉苦笑,“嗯,与你无关,只是聆花倒霉,遇到了太子这样心狠意狠的人。”
欢颜想起萧寻说过聆花被迫四年堕胎六次的事,倒也忍不住好奇萧寻的手段,问道:“萧寻怎么着她了?”
夏轻凰的脸便渐渐地涨红,憋了好久才道:“开始我只知太子冷落她,后来……聆花小产,大出血,还不敢告诉人,只叫人悄悄来求我。我才知道……太子从未跟她圆房,在吴都时便安排了一个身材相若的随从和她行。房……”
“她到蜀都后才渐渐察觉,可身边的亲信全被太子换光了,一举一动都受人监视,就是偶尔见到吴使都不会给她机会说话,何况这些事本就难以启齿。而那个随从……奉命扮作内侍一直跟在她身边,见她怀孕,也不敢让她生下来,悄悄去寻游医开了堕胎药,差点送了她的命……”
欢颜也是骇然,再不想萧寻居然敢这样对聆花。
她好歹是吴国公主,好歹是他拜过堂的妻子……
但她终于发觉了她和萧寻还是有一点相似之处的。
若不是他们自己认可的婚姻,拜天地在他们看来便和过家家无异。
欢颜是因为死心眼惯了的,而萧寻……完全把那桩婚姻当作了一场政治交易了吧?
欢颜问道:“她是太子妃,又是长媳,总有机会见国后吧?怎不告诉国后娘娘?”
夏轻凰冷笑道:“国后只太子一个孩子,极其溺爱,几乎无人不知;国主后来虽奉太后懿旨纳过几个妃嫔,生过几个皇子,可始终敬爱国后,其他妃嫔皇子根本无法和他们母子相提并论。国后、国主都偏帮太子,太子妃能到哪里说理去?”
她想了想,又自叹道:“想来太子回蜀后一定和他们说起过聆花不是夏家女儿的事。这话我从未信过,但如果国主和国后早就认识义父义母的话,可能立刻就认同了太子的说法。怪不得难得几回家宴见面,聆花那样殷勤,国后始终不冷不淡……”
聆花容貌并不出色,五官既不像夏一恒那样粗犷,也不像叶瑶那样精美夺目。萧旷和柳后听了儿子的话,再回过头来看聆花,无论是五官还是气质,自是越看越不像。再猜疑真正的夏家小姐不知给她害到怎样的地步,更不会给她什么好脸色了。
欢颜也不知该不该同情那位锦衣玉食的太子妃了,好久才问:“她……是不是堕了好几次胎?难道萧寻把那随从留在聆花那里,让他天天强……强她……”
夏轻凰虽比欢颜大些,到底是个黄花闺女,听着也觉得尴尬,困难地答道:“想来……想来还不至于。聆花找我哭诉了几次,一腔幽怨,好像说现在反而只有那个男人还肯把她当回事儿……”
她思忖着,苦笑道:“其实……也只他算是她的男人吧?常在一起也不奇怪……只是怀了那么多次却不敢生下来,也够惨。我每次见她,都觉得她好生可怜。”
欢颜道:“她诬陷我害死大皇子时,还因为和我的姐妹情深掉了许多眼泪哩!那时我都快给打得断气了!”
夏轻凰呆了呆,声音便沉郁下来,“你就这么恨她?”
欢颜道:“你还指望我喜欢她?”
夏轻凰道:“她闲着时找我聊天,常提到小时候的事……堆完雪人一起搓手取暖,饿了彼此谦让同一张大饼,乳娘把她的新棉衣给你穿,把自己的棉衣改小给她穿……”
欢颜的目光便不知不觉间怅惘起来,“是啊,曾经那样,所以我不知道她后来怎会这样。”
“也许,只是害怕吧?”
“害怕?”
“除了眼前的富贵,她其实贫瘠得很。没有人真的疼爱她,她也没有你的才情和美丽。她只是怕她连仅有的富贵都失去了,所以才一时糊涂,做出那些事吧?”
“然后呢?”
“嗯?”
“轻凰姐姐是要我把凤仪楼让给她,还是想让我劝萧寻和她圆房?”
“你……说笑了!”
夏轻凰指向对面的猫眼楼,“看到没有?一楼灯火通明。萧寻正和心腹将士们议事,却将我排除在外。”
欢颜怔了怔,“为什么?”
“如果我猜得没错,明天他的安国寺之行,必定没那么简单。聆花……表面上的富贵尊荣,只怕都已到头了!”
“这可奇了,就是他在安国寺暗中施展什么计谋,和困在太子府里处处受监视的聆花有什么关系?”
“我也不知道。但他避着我,必定是因为聆花。”
夏轻凰也微露疲倦,“我每每因聆花和他争执,所以他万事不会避我,独与聆花相关的事,必会把我排除在外。”
“可聆花也没犯什么错。就是那……那件事,也是萧寻自己的授意,总不致抓她这个错儿吧?”夏轻凰摇头道:“我看不透他想做什么。他似乎……在下很大的一盘棋,聆花很可能只是其中一个小棋子。我只希望,她不会被害得太惨。”
欢颜便也觉出了一丝风雷隐隐,深感无力。她道:“我不爱管那些事儿。你若觉得聆花可能有险,何不提醒她去?”
夏轻凰便冷笑道:“你认为我会为了聆花背叛太子么?”
欢颜想了想,说道:“如果你比我的小白还笨,或许会做那样的事。”
小白猿正蹲在榻沿吃东西,不懂欢颜在说什么,却听得她唤了声它的名字,翘着尾巴,一跳便跳到她身边去,牵住她裙裾继续吃东西。
夏轻凰倒也没有生气,叹道:“也许我真的笨吧?也许我真的不该再管聆花的事吧?可我只是不想她太惨,不想她太惨……如此而已!”
她也不再说什么,转身往楼下走去。
欢颜看她快要踏下木梯,忽唤道:“轻凰姐姐!”
夏轻凰转头。
欢颜冲她笑了笑,“我也不想聆花太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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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寻携了几名从人,却是轻衣便装,不显山不露水地进了寺中,寺内主持虽亲身相迎,却也不见太过尊崇,只将其当作寻常进香的贵家公子,仿佛根本不知道他是当朝太子。
欢颜看那情形,分明就是微服过来进香,不想惊动他人之意;随即有僧人过来,引他们进去上香。萧寻在佛前却也收了寻常的玩笑戏谑之色,阖目礼拜,甚是虔诚。
欢颜仰视着那俯瞰众生笑容慈悲的佛像,待萧寻行礼完毕,也上前上了香,默祷良久。
几处大殿一一礼拜后,便被引到一处禅室用茶。
也只在这时候,欢颜总算发现萧寻还是受到特别礼遇的了。
她悄向萧寻道:“这茶真好。有些像明前毛尖,卷在舌上又有碧螺春的清香,该是这里的特产吧?炒制极佳,且是用竹叶上的雪水泡的,火候恰到好处。”
萧寻对她竖起大拇指,大加赞赏道:“果然是女才子,女学士,这都能品得出!若是喜欢,我以后天天带你过来喝茶,好不好?”
欢颜道:“你就哄着我罢!有本事你从此不要过问你的朝堂大事,天天过来陪我喝茶!”
萧寻道:“谁说我不问朝堂大事了?我过来拜佛,第一件事便是求国泰民安,第二件才求父母康健,第三件么……”
欢颜不由地顺他话头问道:“第三件是什么?”
萧寻伸出手指,轻轻在她耳垂上弹,微笑道:“自然是求我夫妻和乐。”
欢颜的耳朵便不自觉地红了,瞪他一眼道:“求你和聆花恩爱和乐一辈子吗?”
萧寻也不答她,笑着啜了口茶,又问道:“你呢,刚求什么了?也默念了老半天。”
欢颜道:“自是求娘亲此行顺利,他不至于再给这个那个人暗算。”
萧寻道:“放心,今非昔比,别人没那么容易害到他了!”
话说完,他又想扇自己一巴掌。
又开始犯贱了……
一遇到这小白狐,犯贱竟成常态了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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茶未毕即有人奉上素餐;素餐后与几位高僧谈佛理,欢颜颇能讲上几句,倒让萧寻刮目相看。
傍晚再奉茶点进来,欢颜便觉有几分无聊了。
她昨晚听了夏轻凰的话,总猜着今天必定会发生什么大事,连夜间睡觉都不踏实。待进了安国寺,更是时时刻刻紧张,随时担心身边轻松微笑着的萧寻变身冷面修罗,一挥手把这寺里的僧人还是什么人全给宰了……
可惜她白紧张了一整天,时间如春日的流水潺湲平和地滑过,身边的人始终温存含笑,连阳光都格外温和柔煦。除了因身在寺院比别处显得肃穆庄重,再无半点异样。
萧寻见她打起呵欠,笑道:“这会儿回府好像太早了,不如我带你到寺院后面走走?”
欢颜道:“寺后有什么好景致?”
萧寻道:“有大片的枫林,美得很,我每次过来都会去看看。”
欢颜便纳闷了,“黄花红叶,不是秋天的景致么?这春日又有什么好看的?”
萧寻笑道:“这里种的枫树,是红枫,又被称作两头红。夏天会泛绿,但春天和秋天都是红的。这时候过去,正好赏红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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遇合一时,英雄千古,谁是高强手(二)
欢颜正觉无聊,道:“那我去看看吧,顺路瞧瞧附近有没有什么难得的药材……”
“啧啧……”
萧寻摇头,“到底是大夫,到哪里都不忘本行啊!”
欢颜却甚是骄傲,“我本来就是个尽职尽责的好大夫!”
说话间,两人已相携出了后院,不过转了道月洞门,便已身在枫林之中帼。
果然是尽是红枫,且多是数十年或百余年的老枫。
欢颜的记忆里,秋日的枫林灿烂却沧桑,它们汇作一片,如火如荼,却在热烈里诉说着悲伤,仿佛是竭尽生命里所有力量迸发着最后的色彩。踩着地上的落叶欣赏时,那种红让她会让她觉得格外颓丧。
可原来春日的枫林也会成为风景,并且是鲜明而蓬勃的风景嫡。
新绽出的叶子延展着从泥土里刚刚汲取的清新,一片片像上了茜红的釉色,泛着紫玉般柔润的光泽。许多片叶子交织作一处伸向天空,盈盈舞动于枝上,就如含羞的少女春袖半掩,回眸而笑。
碧蓝天空的映衬下,每一株枫树都那般的明媚而嫣然,清逸多姿,美得勾人心魄。
欢颜向前快走几步,笑道:“果然不错。阿寻,你看那棵老枫,怎么歪得跟倒在地上的团扇似的,颜色真亮……”
她不觉向前奔去,却觉那颜色里有一两点的亮着实诡异。
还未细看,萧寻奔上前,把她往后一拉,已将她揽在臂间,飞快跃起,向后退开丈余距离。
欢颜还没回过神来,便有数枚飞刀擦着她鼻子飞过,顿时把她骇得惊叫起来。
萧寻将她放开,已然笑道:“小白狐,你也就这么大胆子呀?”
话未了,周围已有二三十名黑衣人自地间事先挖好的藏身之处窜出,直袭向萧寻等人。
萧寻出来散步,却只带了三五从人,都在林边值守。萧寻一时间得独力护着欢颜,大约也是不易,已飞快拔出暗藏的宝剑自卫。
那宝剑在阳光下反射的光泽,正和方才欢颜看到的异样亮泽一样。
原来那边早已埋伏下了杀手?
可不是萧寻在安排着准对付别人的么?怎么反而落入别人圈套了?
欢颜定定神,正要从袖子里拿出自己预备的防身之物掷出以求脱身时,萧寻在她耳边道:“别乱动。”
别乱动,等着那些人一拥而上把他们砍成肉酱?
欢颜不可解,转头看向萧寻时,他唇边依然是惯常的一抹笑意,眸光却幽深凌厉。缓缓在那些人身上扫过时,那抹笑意便凌厉得接近于冷酷。
眼看那群人已袭至跟前,萧寻手执宝剑,依然凝身不动。
这时,异变又生。
本来袭向萧寻的一部分人,忽然调过宝剑,袭向自己同伴。
别说那些被袭击的人,便是欢颜看着都有些目瞪口呆。
混乱之际,萧寻揽着欢颜,已飞快撤往林边;而林边那几名侍卫不过迎上前将他们护住,并不去对敌。
那些临时生变的黑衣人并没几个,只在瞬间打乱对方阵脚,按理不可能阻拦他们多久。
这时,只闻黑衣人中有人忽然低低呼了一个什么音节,顿时山后有大片应和之声,却是飞奔出大批身着官服的高手,将这小小枫林围得水泄不通,杀向那些黑衣人。
果然是有预备的屠杀,却是逼着对方先下手再下刀……
萧寻慢慢地收了剑,依然一手护着欢颜,好整以暇地看着眼前的混乱局面。
旁边的随从见他安闲,便也不着急,居然有人奔入院中,凑趣地为他搬来一张椅子。
萧寻一跨身坐了,顺便将手一带,却把欢颜抱了坐在他腿上。
欢颜忙挣扎时,萧寻扣了她不许她动弹,在她耳边低低道:“小白狐,安份些躲着,这些人有暗器!”
欢颜挣不动,恼道:“你尽胡说!今天这事儿不是你自己闹出来的么?”
萧寻笑道:“诶,今天怎么忽然聪明许多了?莫非昨晚夏大小姐教导有方?”
欢颜便知连昨晚夏轻凰造访之事都没能瞒过他,更是抿紧唇要挣开。
这时,耳边听得脑后似有什么动静,忙转头看时,正见一枚飞镖被随侍之人磕落在地上,犹自发着幽幽蓝光。
她不觉脚一软,已跌坐在萧寻怀里,再也不敢乱动了。
而对面厮杀在继续。
好像再也没有飞镖或别的什么飞过来。但这样的晴朗天气,不时飘来一点两点湿润的液体,加上鼻际越来越浓的血腥味……
欢颜的脸庞发白,侧了头不敢去看那些血肉横飞的场面。
并不只萧寻这边来了官兵,后来对方明显也来了帮手。
杀声振天,惨叫连连。
兵器相磕的清脆和刀剑入肉的沉闷同样令人恐惧。
萧寻平时动不动就给她欺负得很狼狈,偶尔还会被敌人追杀得很狼狈,但他追杀起别人来,似乎潇洒得出奇。
好像只寥寥吩咐了几句,都极简短,口齿清晰淡定,冷静得让人害怕。
“把那几个人留活口。”
“继续监视,如果庆王再派人入宫,继续截下。”
“通知母后关闭宫门。”
“把预备好的手谕即刻颁下,封锁九门,全城戒严!”
他的手臂忽然一紧,欢颜已被带得飞起,只看到满眼的红枫乱转。
紧跟着,灿如水银的剑光哗然闪过,无数鲜红的血珠便在红枫前飞起。
欢颜惊叫着被带回地面时,正见一人被斩作两截重重摔到地上。
而前方的枫树愈发潋滟夺目,鲜红欲滴……
不对,真的在滴,一滴接着一滴,飘落着鲜血。
欢颜发誓,她以后必定不会再看什么红枫了。
明明就是血枫,滴着血的枫树……
更可恶的是,萧寻居然还在散漫笑道:“真托他们福,这枫林可肥沃许多了!”
欢颜黑着脸道:“真是可怕!”
萧寻便凝眸看她,“什么?”
欢颜道:“我费尽心思才能救活一个人,可你看,这里……人命只配当肥料吗?”
萧寻叹道:“你也看到了,是他们先动的手。不让他们当肥料,就是我们当肥料了!”
“他们是你引来的吧?”“我只是传出了找到真正夏家小姐的消息,他们就能动杀机,你说他们该不该死?”
欢颜便更迷糊了,“他们在针对我吗?我昨天刚到蜀国,得罪谁了?”
萧寻反问道:“当年锦王与世无争,你更是只管你研究你的医理,又得罪谁了?可他不是一再被人害瞎双眼,你也一再差点被人害死?”
欢颜便不说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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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天黑时,厮杀声方才渐渐寥落。
随侍领了两个紫袍玉带的人过来相见,一看便是位极人臣的当朝重臣,却都有些战战兢兢,不敢往那边枫林细看。
萧寻此时才放开欢颜,起身相迎道:“宁相和裴大人可过来了!孤在安国寺进香,不想这皇城脚下,也有人敢来行刺!”
两位大臣哪敢多言,只道:“万幸太子武艺高强,谋略过人,总算安然无恙……”
萧寻笑道:“哪算什么谋略过人?幸好海统领追击匪盗途经此处,无巧不巧撞上此事,也算苍天不肯亡我,恰将我救了下来!”
二大臣明知不可能有这么凑巧之事,多半是这位年轻太子暗中布置谋划,却也只得连声附和,赞太子福泽深厚,才会有吉人天相,苍天相佑。
说话间已有人推搡着几个被紧紧捆缚的黑衣人过来,却已扯下面罩,露出真容。
有人上前指证道:“这人,还有这人,我都认识,曾经进出于庆王府。”
又有人上前道:“咦,这位不是王参领吗?怎么也打扮成这种蒙头缩脸见不得人的样子?”
萧寻道:“王参领?他姐夫好像是皇叔的得力干将呢!”
那王参领忽挣扎道:“一人做事一人当!刺杀你的事是我安排的,与庆王和我姐夫无干!宁相爷,裴大人,你们看清了,是这奸滑小子在使诈!他……是他引我们进圈套!”
萧寻笑道:“哦?我活腻了,派你们过来刺杀我?”
王参领恨恨道:“谁不知你要对付庆王?想利用我来扳倒他,你做梦!”
他忽然牙关一咬,脸色立刻变了,人便直直倒了下去。
旁边从人忙去检查时,萧寻眉目不动,只淡淡道:“我可什么都没说呢,他却左一个庆王,右一个庆王,最后还为了庆王服毒自尽,可真是此地无银三百两。两位大人,你们说呢?”
宁相和裴大人看着瞬间倒地气绝的王参领,好一会儿才点头道:“此事得彻查,彻查!”
萧寻懒懒一笑,忽从袖间取出一明黄卷轴,亮开在他们面前,说道:“父亲还在边关,但也听说了京城有人意图不轨,特下旨让我速速回京监国,若有任何谋逆不端等事宜,都可便宜处置!”
二大臣连忙跪倒,领旨之后彼此对视一眼,大胆禀道:“太子,既然有了人证,所谓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可遣有司传讯庆王!”
说话间又有一黑衣人倒地。
原来这些人行动前都在牙关间备了剧毒药物,王参领带了个头,其他人明知升头缩头都是死,竟也打算服毒;萧寻部属在王参领死后立刻检查时,到底晚了一步,又有一人服毒而亡。
萧寻眸光一闪,眯眼将那人细看一眼,忽喝道:“检查一下他的后颈,有没有几块黑斑?我瞧这人身材很是眼熟,前儿在谯明山,有蜀国刺客扮作狄人追杀我,好像就有此人!那群人都中过欢颜姑娘的毒烟,虽要不了命,毒素通过皮肤排出体内时,脖颈后会呈现明显的黑斑,经月不褪!”
欢颜怔了怔。
她用的只是迷烟而已,脖颈后怎么会出现什么黑斑?
但海沧蓝亲自上前检查时,很快答道:“回太子,颈后的确有三四块黑斑,很是明显!”
萧寻冷笑道:“果然是他们!再查那几个!”
海沧蓝又去检查另一位,然后又禀道:“太子,这人颈中也有!”
那人顿时惶恐,叫道:“我没去!”
海沧蓝道:“不过这人颈中的黑斑比刚才那人淡多了!”
萧寻点头道:“那谁去了?你必定是和曾去过的人时常相处,传染了些微毒性!”
那人便不由地回头,看向另一名头目模样的黑衣人。
遇合一时,英雄千古,谁是高强手(三)
另一名黑衣人便跺脚道:“蠢才,蠢才!人家在诳你,你也信!”
萧寻笑道:“沧蓝,过去查查他的脖颈!”
那黑衣人却昂着头,叫道:“何必再把人把猴耍?你既猜到,我又有什么不敢认的?不错,我近日便刺杀了你两次,难不成你还能要我两次命?”
萧寻便转头向两个大臣道:“你们听到了?”
“臣听到了!岽”
“居峌王密谋刺杀我,何等机密之事!若非和狄人早有勾结,怎会立刻知道消息,那么快便能追杀我!”
萧寻沉声说着,深不可测的眸光淡淡在他们的脸上扫过。
两位大臣静默片刻,齐道:“请太子当机立断,卫我大蜀河山!皿”
萧寻便轻笑,高声喝令:“宁相和裴大人亲身见证,庆王里通外国,刺杀太子,图谋不轨,证据确凿!萧寻忝为大蜀太子,不敢枉法徇私!来人,立刻兵围庆王府,把卖。国。贼子庆王捉拿归案,如遇抵抗,格杀勿论!”
下面众人齐声应诺。
两位大臣脸色发白,好久才能擦了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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