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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朝有酒-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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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开。”他冷冷瞪我一眼,甩了甩手。
我轻轻哼一声,依然死拽着他的衣袖,问:“就这样?你难道没别的话对我说?”
他便偏一偏头,面无表情的答:“我喝醉了,现在要回房睡觉。”
?旖浅榇ぁ?
“开什么玩笑!你从头到尾都只喝过茶而已,哪里来的酒?”大喊一声,随即发现自己的口气太冲,连忙可怜兮兮的笑了笑,放柔声音道,“方兄,我是真的喜欢你,你……又是怎么想我的?”
方静书不答话,仅是抬了眼,瞬也不瞬的盯着我看,隔一会儿,又慢慢别过头去,轻轻吐出几个字来:“还算熟。”
闻言,我只觉脚下一软,整个人就这么倒了下去,重重摔在地上,半天爬不起来。
上一回说出喜欢时,那人是如何答我的?对了,他说,从来都只拿我当弟弟看。而如今,方静书的这句话则更加教人心寒。
仅仅是有点熟而已,甚至连朋友都称不上。
我果然是太容易自作多情了,总将别人无心的温柔错当成情愫,就这么不管不顾的冲过去,结果却白白落得个笑话一场。
想着,竟当真扬了扬唇,低笑出声。
方静书则是一动不动的在旁立着,完全没有扶我起来的意思,只开口问一句:“现在,我可以回房休息了吧?”
“当然可以。”我叹一口气,挣扎着站起身,然后伸了伸手,一下就抱紧了他的腰,“不过,我也要一起去!”
“慕、容、悦?!”
“你不喜欢我也没关系,毕竟感情是可以培养的。正所谓,精诚所致,金石为开,天荒地老,海枯石烂,天长地久,天下无敌……”
“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他厌恶的皱了皱眉,使劲扯开我的手,一面冷冷的道,“闭嘴。”
我摇摇头,依旧念个不停:“方静书,就算你打我骂我踢我砍我,我也还是会死缠着你不放的。直到哪一天,我可以光明正大的牵你的手、亲你的嘴、脱你的衣服、上你的床……”
话还没说完,便觉肩上一酸,然后就什么声音也发不出来了。
那家伙竟然又点我的哑||||穴!
“唔唔唔!”我拼命睁大眼睛,无声的抗议。
然而,方静书并不理会这些,仅是一把抓过我的手,慢慢移到他自己的胸前,重重按了两下。
“慕容,”他微微垂着眼,声音低哑,“看清楚,我是个不折不扣的男人,并没有女扮男装。”
我愣了愣,气得差点跳起来,却又偏偏无法说话,只好拿手指在他掌心里写了几个字:废话,这一点我早知道了。
慕容悦虽然不聪明,但是也还没蠢到那种地步。
“明知如此,你也仍旧喜欢我?”方静书直直望过来,有些惊讶的问道。
我眨了眨眼睛,用力点头。
当然!
就算他不男不女,或者干脆就是路边的一块石头,我也一样喜欢。
他于是不再说话了,只静静看着我,面上的表情变了又变,末了,似有若无的叹一声,道:“我明白了。”
我张了张嘴,以口型问他:明白什么?
“是断袖之癖。”方静书握一握我的手,神色认真,一字一顿的说,“你等着,我这就去找大夫。”
“……”
半个时辰之后,我被迫躺回了自己床上,手里捧着一大碗黑糊糊的药,哭笑不得。不过是说了一句喜欢而已,没想到竟然会是这样一种结局。
“唉——”闭了闭眼睛,叹气。
方静书就在旁边坐着,于是抬头看我一眼,问:“慕容,你怎么还不喝药?若是冷掉了,效果会变差的。”
我根本就没病,喝什么药啊?
心里虽这样想着,却并不好开口反驳,只得乖乖端起碗来,将里头的汤药一口一口咽了下去。
唔,只希望沈夕没有瞧见这一幕才好。要不然,我以后就真的没脸出去见人了。
“方兄,”喝完药之后,我一边把碗递给方静书,一边问,“你刚才去找大夫的时候,还顺便跑了趟书店吧?”
“没错。”事实上,此刻他手里就捏着一本书。
我指指桌上那一大叠东西,无比好奇的问:“半夜三更,你买这么多书回来干什么?”
“这些书上的内容全都跟断袖之癖有关系,所以……”方静书神情微冷,认认真真的开口说道,“我打算好好钻研一下。”
“呃……”我窒了窒,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一时之间,只觉得背上阵阵发寒,第一次对自己的眼光产生了怀疑。
我不小心喜欢上的……究竟是个怎么样的男人?
21
方静书不但买了一大堆书回来研究,还每天早晚都逼着我喝味道难闻的药,夜里则干脆在我床边坐下不走了,说是为了防止我突然怪病发作,跑到外头去乱来。
当真是教人想不佩服都不行。
我实在后悔自己那日对他说了喜欢,早知如此,就应该什么废话都不讲,直接把人压倒在地。
几天后的某个夜里,我静静躺在床上,一边喝药一边这样想着的时候,某人突然放下了手中的书,抬头望我一眼。
“怎、怎么?”
“慕容,”他伸手揉了揉眉心,神色略有几分古怪,轻轻的说,“我有件事情忘了问你。”
“什么事?”跟沈夕有关,还是跟断袖子有关?唔,无论哪一样,似乎都不好回答。
“你家……究竟在哪里?”
我怔了怔,手一抖,差点打翻药碗。
半晌才回过神来,无比惊讶的瞪大了眼睛,直直望住方静书,反问:“方兄,你不是说要送我回去的吗?为何竟连这个都不知道?”
“废话。”他轻轻哼了哼,一手支着下巴,冷冷的答,“我又没去过,怎么可能晓得你住哪儿?”
呃,如此说来,确实有些道理。不过……
“我们都已经在路上走了好几天了,这么重要的问题,”顿了顿,清嗓子,“你到现在才想起来要问?”
话一出口,我就后悔了。
只见方静书轻轻叩了叩桌面,挑着眉望过来,问:“慕容,你这么晚了还不睡觉,是打算陪我练剑么?”
说着,右手微移,慢慢抚上他佩在腰间的那柄剑。
我心里一惊,连忙将药碗往旁边一放,拉高被子蒙住了脸,口中喃喃的念:“我已经睡着了……”
方静书便不再说话了。
黑暗中,只隐隐听见他似乎轻笑了一声,我于是也跟着笑了笑,然后又猛然想到一个非常严重的问题。
自己根本不晓得回家的路该怎么走啊!
第二日早上起床之后,我一个人呆呆坐在窗边,依然在为昨天夜里的事情烦恼。
我以前出门在外的时候,虽然也常常迷路,但教主大人每次都能顺利找到我,所以根本不用担心会回不了家。
惟有这一次,究竟该怎样蒙混过关才好?
难道直接跟方静书说,我其实是邪教中人,只消送我回邪教总坛就可以了?
呃,只怕还没说完,自己就已先被他砍成了两半。
想着,不由得微微叹了口气,然后就见房门被推开了,方静书一步步的走进来,手里还端了个盘子。
他在桌前立定之后,开口说的第一句话便是:“慕容,吃药。”
又是这个!
我哀哀的惨叫一声,抬头望天,忽然很有撞墙的冲动。
然而,经过一番痛苦的挣扎,我终于还是乖乖走了过去,很自觉得拿起那碗药来,一口一口的往嘴里送。
没办法,谁教我这般喜欢方静书,宁愿自己受些委屈,也一定要讨得他欢心。
一面想,一面微微笑了笑。
方静书从头到尾都默默立在旁边,面无表情的盯着我看。
药喝到一半的时候,他突然伸了伸手,喊:“等一下!”
“啊?”我微微一怔,连忙移开手里的碗,看他一眼,问,“又怎么了?”
“慕容,你喝了这么多帖药,究竟有没有效果?”他微微皱着眉,语气略微有些怪异。
当然……没有!
我翻了翻白眼,立刻在心底回了一句。
如果喜欢一个人也是一种病的话,那我早已经病入膏肓、无药可救了。
心里虽这样想着,但为了不让某人扫兴,我只得胡乱点了下头,随口应道:“还行。”
谁料,话音刚落,方静书便一把夺过了我手中、里的药碗,飞快地仰起头来,直接将剩下的那半碗药灌进了自己口中。
我愣了愣,一时间目瞪口呆。
半晌,才结结巴巴的问:“方兄,你这是干什么?”
方静书拿衣袖擦了擦嘴角,神色自若,声音依旧是冰冰冷冷:“我试一下味道。”
我眨了眨眼睛,依旧惊愕。
只是尝味道,用得着把药喝得连渣都不剩吗?
唔,似乎从我表明心迹的那天开始,眼前这个男人就没有哪一刻是正常的了。
“看什么看?”方静书微恼的瞪我一眼,问,“这药是我花银子买的,我不能喝么?”
“当然可以,不过……”
“废话少说。”他抬了抬手,指尖往我前额上一点,道,“你乖乖在这儿等着,我再去煎一碗……不,两碗药过来。”
“哎?!为什么要煎这么多?”
方静书面上的表情僵硬了一下,咳嗽几声,微微偏了头,轻声答:“你一碗,我一碗。”
说罢,转个身,大步朝门口走去。
我呆呆立在原地,半张着嘴,却什么话也说不出来。
隔了片刻,又伸手按一按胸口,低笑。
呵,原来如此。
原来,方静书并非不喜欢我,只是连他自己都还没发觉这一点罢了。事到如今,我若还看不透他的心思,那就当真得喝药补脑子了。
扬了扬唇,顿时心情大好,于是上前几步,追着方静书出了房门。
“方兄。”我一手扯住他的衣袖,另一手则顺势搂了搂他的腰,笑眯眯的说,“我陪你一起去吧。”
“放开。”声音很冷,眼神更冷。
我却全不在意,只觉方?彩榇丝陶飧蹦Q翟诳砂廊换痘断蚕驳耐旃怂母觳玻蟛酵啊?
他却神色一凛,猛得往后退了退,低低的说:“别碰我!”
同时甩了甩手,正好一掌打在我的胸口上。
咦?
我霎时感觉身子一轻,整个人几乎飘了起来,然后重重倒地,撞飞了一块门板。
其实,方静书的那一掌打得并不算重,只因为我事前一点心理准备都没有,所以才会如此倒霉的飞了出去。
事到如今,面子已经丢尽,想挽回也来及不了,我便干脆顺势滚了几圈,姿势不雅的趴在地上,软软的喊:“好痛。”
“慕容,你还好吧?”方静书一面问,一面急急朝我跑了过来。
“一点都不好,我快吐血了。”说著,揉了揉自己的胸口,很配合的咳嗽几声,“方兄,你就算不喜欢我,也用不著杀人灭口这麽狠吧?”
他面上的表情僵了僵,略有些为难的皱皱眉,开口说道:“抱歉,我……我这就去找大夫过来。”
语毕,竟当真转了身,提步就走。
什麽意思?他是打算将我一个人扔在这里,自己一走了之?
愣了愣,一时怒火攻心,急忙伸手扯住了他的脚,大喊:“等一下!你好歹应该先扶我起来才对啊!”
闻言,方静书身体一顿,忽地转回头来,抬脚,直接踩在了我的手上。
我倒抽一口气,立刻惨叫出声。
这一回不用掐自己的胳膊,就已经达到了眼泪汪汪的效果,就连声音也是抖的:“方、方兄,你是跟我有仇麽?”
一掌不够,如今还要再加一脚,我究竟得罪他哪里了?
方静书却并不答话,只冷著张脸站在那里,居高临下的望住我。隔了许久,才轻轻的说一句:“以後不要随便碰我。”
“喔,”眨眨眼睛,不情不愿的应一声,随即又问,“那我现在怎麽办?趴在这儿给人看笑话?”
“你当真爬不起来了?”方静书环顾了一下四周,神色冰冷。
“本来还是可以勉强一下的,但我此刻连手也受了伤,强不起来了。”又咳嗽了两声,继续扮可怜。
方静书便不再说话了,仅是直直瞪著我看,面上的表情变了又变,最终还是轻叹一下,缓缓朝我伸出手来。
我心头一跳,急忙抓住了他的胳膊,连滚带爬的站起身,笑嘻嘻的依进他怀里,再顺便吃些豆腐。
唔,手好柔,腰好软,头发好香,剑鞘好冰……
咦?剑?
怔了一下,这才清醒过来,发现方静书手中的剑正抵在自己的颈子上,而他此刻的表情……只能用狰狞恐怖来形容。
糟糕!开心过头,忘记要装柔弱了。
“方兄。”我低低唤一声,冷汗直冒。
“怎麽?胸口已经不痛了?”他唇角微扬,声音凉凉的。
“还行。”
“手也不疼了?”挑了挑眉,似笑非笑。
“大概。”
“很好。”方静书点点头,忽然伸出一根手指来,轻轻弹了弹我的额头。
砰!
整个人就这样直直倒了下去。
……的确很好。
上一回是趴在地上,这一次则是四脚朝天。
方静书慢条斯理的将剑佩回腰间,面无表情的看著我,冷冷的开口说道:“看来,我还是直接去找大夫过来比较好。”
“方兄。”
“恩?”
“我终於弄明白一件事。”
“什麽?”
闭了闭眼睛,苦笑。“原来你并不是打算杀人灭口,而是要折磨得我生不如死。”
“……”
我的身体本来就还没痊愈,那日被方静书一掌一脚再加一摔之後,自然更是伤上加伤。於是,行程再度被耽搁了下来。
趁我躺在客栈里养伤的期间,方静书跑遍了全城大大小小的医馆,请了一堆大夫回来治病,又是吃药又是针灸的,折腾得人够呛。
可惜效果不佳,即使灌了那麽多药进去,我也依然死心塌地的喜欢著他。
想著,不由自主的弯了弯嘴角,轻笑一下。
“慕容。”
“啊?”猛然回神,正对上方静书那张毫无表情的脸。
只见他慢慢放下手中的碗,冷冷望了望我,问:“你一个人在那里傻笑什麽?”
“没啊……”抬手捏捏自己的脸颊,继续笑。
“再发呆下去,饭菜就要凉了,快点吃。”狠狠瞪一眼过来,手中的筷子却偏偏夹起一块鸡肉,随手扔进了我碗里。
“喔。”
“等吃完了之後,我们也差不多该上路了。”
“是。”
“慕容。”声调微扬。
“又怎麽?”
“你为什麽一直盯著我看?”
“当然是因为方兄你长得俊啊。”拿袖子擦擦口水,笑,“倾国倾城,沈鱼落雁,闭月羞花,国色天香……凡是形容美人的词,随便哪一个都能用在你身上。”
话还没说完,就见桌上的碗盘震了震,方静书一手按著桌面,另一手则慢慢握成拳头,低低的说:“闭嘴。”
寒意顿生。
我缩了缩肩膀,万分委屈的用手捂住了自己的嘴。
方静书却还不满意,抬了抬下巴,又开口加一句:“眼睛也一起闭上。”
“哎?”怔了怔,小声嘀咕,“连看看也不行吗?”
他轻轻哼一声,手指叩了叩桌面,反问:“这麽多废话,你又想挨剑了?”
摇了摇头,万般无奈之下,只好乖乖闭了眼。
面前一片漆黑。
隐约中,感觉方静书将一双筷子塞进了我手里,轻声道:“别再耽搁时辰了,快点吃吧。”
嘴角抽了抽,大惊。
意思是说……他要我闭著眼睛吃饭?喂,喂,这男人该不会是药喝太多,脑子坏掉了吧?
这样想著的时候,又听他冷冷的说:“发什麽呆?快吃。”
“方兄。”我胡乱挥了挥手中那双筷子,感觉头有些晕。
“又怎麽了?”
咬咬牙,很无辜的笑一笑,问:“你不喜欢我也就罢了,干嘛故意虐待我?”
23
马车一路往前行着,颠簸个不停。
我懒懒的靠在窗口,一手捧脸,一手摇扇,连声哀叹。
何谓祸从口出?我此刻肿起来的半边脸颊就是最好写照。那一日,我不过稍微抱怨了一下自己的悲惨遭遇,就立刻挨了一拳。
毫无疑问的,方静书肯定是吃药吃坏了脑子。
因为,他以前不管再怎么生气,最多也就是拔出剑来威胁我一下,现在则是二话不说,直接动手打人。更过分的是,我身体的哪个地方碰到了他,他就专挑哪里打。几天下来,我的右手饱受蹂躏,已经快连扇子都拿不稳了。
说来说去,我也不过是想拉拉他的手、亲亲他的嘴罢了,怎么就如此困难?
正想着,马车的速度渐渐放慢,在路边停了下来,然后就见方静书掀起门前的帘子,开口问道:“慕容,前边有间茶水铺子,你要不要买些吃的东西?”
我一听吃这个字,立刻精神大振,急忙凑过头去,想也不想的念出一串名称来:“我要绿豆糕、桂花糖、芙蓉饼、芝麻酥和……”
“慕容悦。”某人直接打断了我的话,冷冷瞪过来。
“呃,我确实想吃这些啊。”缩缩肩膀,万分无辜的眨眼睛。
方静书却根本不踩我,只面无表情的吐出两个字:“肉包。”
话落,人已从马车上跳了下去,提步往前。
我微微怔了一下,大受打击,无力的伸了伸手,喃喃低语:“等一下,换成五香豆行不行啊?”
那背影越行越远,完全没反应。
我低叹一声,重新靠回窗口,继续捧着脸伤春悲秋。
实在料不到,喜欢上某个人竟会是如此惨痛的一件事。不但要为了他争风吃醋,时不时受些小伤,而且还得心甘情愿的被他欺负着玩。
可恶!早知如此……
若早知道会这么悲惨,又能怎样?还不是依然对那人情有独钟。
看来,我这辈子注定要被方静书吃得死死的了。
晃了晃手里的扇子,笑,刚想探头瞧瞧那家伙什么时候回来,耳边就忽然响起一声嘶鸣,然后感觉马车似乎动了起来。
我一惊,连忙回头,这才发现拉车的马不知受了什么刺激,正失了控般的向前狂奔。
远远望去,前方是一整片树林子,并无悬崖峭壁,更加不会有什么生命危险。所以,我原本是一点都不紧张的,直到眼见着方静书奋力追赶上来,才小小心慌了一下。
“慕容!”他一边喊,一边挥掌震破马车车壁。
“方兄……”我很配合的应了一句。
“手给我!”声音难得不再那么冰冷,面上的表情更是慌乱不堪。
点点头,刚欲伸出手去,却蓦地顿住了。
……脑中不由自主的闪过某个念头。
于是又缩回了手,直直望住方静书的眼睛,轻轻的答:“不行。”
他愣了愣,神色大变。“你发什么疯?快点,手!”
闭了闭眼睛,摇头。
“慕容,”方静书的脸色越来越难看,“为什么?”
我深吸一口气,眯着眼睛笑笑,一字一顿的说:“你若是不喜欢我,就不要救我。”
语毕,心底暗暗得意。
恩,果然很有生离死别的气氛。
然后就见方静书的眼神闪了闪,面上的表情微微扭曲了一下,朝我伸出来的右手慢慢握成拳头。
两个人就这样默默对望。
他张了张口,却始终说不出话来。
转一转眼睛,不由得有些泄气。
要他说出喜欢这两个字来,当真有这么难吗?即使只是骗骗我也好啊。
我随便扯了扯嘴角,苦笑一下,终于打算不再做无谓的挣扎,直接告诉他自己只是在说笑。
谁料,方静书却偏在这时望我一眼,黑眸里明明灭灭的,低低的说:“好,我救你。”
那一瞬,柔情似水。
我顿时只觉一阵恍惚,天旋地转。
待回过神来的时候,自己早已经离开马车,正被方静书抱在怀里。
“慕容,你怎么样?吓到了吗?”他轻轻拍了拍我的背,动作僵硬。
我胡乱摇了摇头,双手紧紧环住他的腰,一言不发。
就某种意义上来说,确实是惊魂未定。
原本还以为,方静书这一世都不会承认自己喜欢我,没想到……
呵呵。
若非地点不对,时辰也不对,我真恨不得仰天大笑几声。
“慕容。”
“恩?”
“好好的,你干嘛笑这么恶心?”皱了皱眉,声音冰冷。
哎,原来已经开始笑了啊?
我连忙抬手捏了捏自己的脸颊,却如何也控制不住面上的表情,只好继续傻笑下去,答:“好不容易两情相悦了,我怎么可能不开心?”
闻言,方静书目光一寒,立刻就松开了手,同时狠狠推我一把,转身,闷着头往前走。
我呆了呆,急忙快步追上去,毫不犹豫的扯住了他的胳膊。
方静书也不回头,只轻轻一甩手。
我踉跄着后退几步,再度扑上去,继续扯住。
他马上又甩了一次。
我咬咬牙,再接再厉。
如此反复了几个回合之后,方静书终于臭着一张脸任我摆布了。
“方兄,”我整个人拼命往他身上靠,趁机大吃豆腐,“你刚才救我的时候,是不是犹豫得太久了些?若前头真有什么万丈深渊,我只怕早已摔得粉身碎骨了。”
“怕什么?”他神色未变,只缓缓垂了眼,轻声道,“我会陪你一块跳下去的。”
一时之间,心跳如雷。
我只觉呼吸窒了窒,嘴角上扬,又有了仰天大笑的冲动。费了好些功夫才勉强忍住,轻咳几声,开口问道:“那么,以后应该不用再吃药了吧?”
“当然。”方静书秀眉微蹙,黑眸里寒意逼人,咬牙切齿的说,“那些药……根本一点效果都没有!”
24
然后就不用再被逼着吃药了。
甚至也不需要继续赶路了,因为我已经决定随方静书回无岫山,并且乖乖住进他那间破屋子里。至于我那个所谓的“老家”……唔,最好是一辈子都不再回去了。
于是,本来就很慢的行程又一拖再拖,到最后,简直就跟游山玩水没什么两样了。白天慢吞吞的走几步路,夜里天还没黑,就已先寻好客栈住下了。
吃过晚饭后,方静书习惯在院子中练剑,我便也在旁陪着,一边吃东西,一边浅浅微笑。
远远望去,月光照着他俊美无俦的容颜,神色清冷,眉目如画,无论看过多少回,都依然教人心跳不止。能够将这样的美人骗到手,实在也算是不虚此生了。
想着,笑眯眯的伸手往桌上一摸,哎,盘子这么快就空了?
“静书。”眨眨眼睛,拖长声音喊一句。
“什么事?”
“绿豆糕吃完了。”
他长剑一扬,头也不回的道:“包袱里还有,你自己去拿。”
“喔。”点点头,转身去翻桌上放着的藏青色布包。
我只要不吃东西就会没精神,所以,方静书一般都会事先买好大堆零嘴备着。绿豆糕、桂花糖、芙蓉饼……呵,全是我喜欢吃的。
咦?
翻到一半的时候,视线忽然触及某样古怪的东西,不由得微微一怔。
为什么这一大堆的食物里头,竟然会混杂了……一管笛子?
奇怪,方静书明明只会使剑,不会吹这玩意啊。
皱了皱眉,伸手,刚刚将笛子握在掌中,耳边就传来某人的大喊声:“慕容,等一下!别碰那个包袱!”
我呆了一下,抬头朝方静书看去。
他此时早已收了剑,正直直望住我,面上青青白白的,眼神甚是古怪,低低的问:“你……已经瞧见了?”
“这个?”我晃了晃手里的笛子,反问。
方静书神色窒了窒,快步走过来,一把夺去那管笛子,同时挥出手掌。
“又要打我了?这回能不能稍微轻一点?”说着,相当认命的闭上了眼睛。
等了半天,却不见拳头落下。
一睁眼,才发现方静书已然在桌旁坐下了,微微咬着牙,神色冰冷。
我连忙倾身向前,摇一摇他的手臂,问:“生气了?”
“是我自己没藏好,与你无关。”偏了偏头,轻哼。
那一副气呼呼的模样,瞧来竟有几分可爱。
我忍不住笑了笑,将头贴在他胳膊上,磨蹭几下,又问:“你偷偷买笛子回来学,是为了我么?”
依稀记得某个晚上,我曾说过自己喜欢听笛子。
方静书皱了皱眉,不答话。
隔了许久,才抬眼望望我,低低说一句:“除了你,还有谁?”
心头乱跳。
我紧紧搂住方静书的腰,几乎是手脚并用的缠在了他身上,越笑越开心。
“静书,”下巴抵住他的肩膀,轻轻的说,“吹首曲子给我听听吧。”
“……我还没学会。”他微微垂着眼,面色冷若冰霜。
“没关系,”手指慢慢扯过他的长发,一点一点绕上去,“我想听。”
沉默良久之后,方静书终于还是轻轻叹了口气,动作僵硬的拿起那管笛子来,缓缓贴在唇边。
“呜——”
刺耳的怪声骤然响起,紧接着又是第二声,第三声。我费了好些功夫,才强压下伸手捂耳朵的冲动。
这哪里是吹曲子?根本就是在折磨人才对吧?
我以前听惯了沈夕的笛声,还以为这玩意跟习武练剑一样简单,现在想来,当真是大错特错。光看方静书脸上那痛苦万分的表情,就晓得吹笛子一定是极有难度的。
“呜——”
“噗——”
方静书吹着吹着,时不时会顿一顿,停下来瞪一眼自己手中的笛子,然后再动作笨拙的继续下去。
表情凶狠无比,眼神却是温柔似水的。
我双手依然紧抱住他的腰,嘴角微微扬起,笑个不住。
老实说,那断断续续的怪声……实在是非常难听。
然而,偏偏就是喜欢。
其他什么都无所谓,只求能够和自己心爱的那个人……厮守一生。
想到这里,不由得又忆起了几桩烦心事。
于是扯扯方静书的衣袖,有气无力的问:“静书,关于那把问雨剑的事,你打算怎么解决?”
“什么?”他愣了愣,似乎有些心不在焉。
“你不是受墨庄主所托,要将那把剑寻回来吗?现在时间都过去那么久了,要上哪里去找?邪教?”若正面与教主大人为敌,不知方静书可有胜算?
“那个啊……”方静书低头看着手里的笛子,冷冷的答,“随便。”
“啊?”愣了愣,惊讶万分,“为什么?”
“因为,我已经不打算再管这件闲事了。若继续追着那把剑不放,万一惹恼了邪教中人,把你牵扯进来可怎么办?”
闻言,我一下就瞪大了眼睛,言语不能。
犹豫许久,方才结结巴巴的问:“意思是说,我比江湖和平、武林兴衰……更加重要?”
“说什么傻话?”方静书眉一挑,声音冰冷,“这些东西根本不能拿来比较。”
我于是便不再开口了,只收紧双臂,更加用力的抱住方静书,将头埋在了他的颈间。
古古怪怪笛声再度响起,伴着我自己的心跳声,一下一下的,很是清晰。
片刻之后,方静书忽然伸手捏捏我的脸颊,模糊不清的低语:“慕容,你笑得越来越恶心了。”
我没有反驳,依旧只是笑笑,在他耳边吹了口气,哑着嗓子说一句:“今晚我跟你一起睡,好不好?”
话音刚落,就觉胸口一痛,整个人软软的飘了出去。
然后重重摔倒在地,头晕目眩。
呜,又被他一掌打飞了。
虽然我动不动就会被方静书拳打脚踢,却依旧想尽办法往他身上蹭,只要能摸摸手、搂搂腰,即使鼻青脸肿也是值得。
然后,某个月黑风高的夜晚,我终于顺利潜进了方静书的房间,并且偷偷爬上了他的床。
可惜的是,我才刚刚伸手触了触他的脸颊,立刻就被一脚踹了下去。整个人在地上连着滚了数圈,最后还一头撞上了桌脚。
“好痛!”我揉了揉自己的前额,哀叫出声。
方静书却只翻了个身继续睡觉,分明就是懒得理会我。
于是只好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悄无声息的往前走几步,再一次扑上了他的床。
“砰!”
这一回连方静书的衣角都还未碰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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