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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灵剑之二 乱云将雨 by 小林子-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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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言,华清雨的脚,恐惧地抖著。然后,扶著门沿,华清雨缓缓坐倒在地。 
 
萧子灵关上了门,看著失神中的华清雨。 
 
华清雨的脸上,是绝望以及悲伤的表情。 
 
「你们既然杀了我师父,就该付出代价。这是你们应得的。」萧子灵说著。 
 
「不过,华清雨,既然我这次放过了你,我就不会对你再出手。你只要走得远远的,我们就不会再找你的麻烦。」 
 
华清雨抬起了头,眼睛里有著泪光。 
 
「问题不是在这里……」华清雨悽惨地说著。「问题不是在这里……我不是华清雨啊……」 
 
「啊……你真的不是华清雨?」 
 
「不是……」少年低下了头。 
 
「那……无妨……」萧子灵笑了笑。「师叔想必也不是不分青红皂白的人,他会问清楚再动手的。既然不是你的玉佩,那就刚好物归原主……」 
 
萧子灵停下了话,因为那少年正捉著他衣袍的下摆。 
 
「不可以……绝对不可以……」 
 
「为什么?」萧子灵疑惑地说著。 
 
「……」 
 
「华清雨是你什么人……」 
 
「……」   
 
始终无语的少年,擦了擦眼泪,站了起身。 
 
「谢谢你……我想,我该走了……」 
 
「玉佩的事怎么办?」 
 
「我……我自己想办法……」 
 
「你想找我师叔?」 
 
「……嗯。」 
 
「凭你一个人?」 
 
「我……」少年又低下了头。天下之大、人海茫茫,他要去哪找一个连脸都没有看清楚的人? 
 
「就算你找著了他,你要他怎么把玉佩还你?」 
 
「我……我不奢望能拿回玉佩了……我只要把它毁掉……」 
 
「……你以为你做得到吗?」 
 
「……」不可能……少年登时绝望了。他连萧子灵都赢不了。 
 
萧子灵看著他。 
 
「我本来今晚就要难开这儿了。」萧子灵缓缓说著。 
 
少年看著萧子灵。    
 
「我本来……也是要去找我师叔。」萧子灵微微笑著。 
 
少年的眼睛睁大了。 
 
「所以……如果你愿意的话,我带你一起走。」 
 
萧子灵捡了几件比较扑素的衣服,用方巾包了起来。目光转了转,走到了墙边,挑了几颗夜明珠,用一块丝料包著,揣进怀里。 
 
华清雨……喔……应该改叫做唐忆情了…… 
 
既然已经决定跟萧子灵一起走,少年自然也不用隐瞒自己的名字。 
 
更何况……听他华清雨、华清雨这样叫著……唐忆情连忙捂著自己的脸颊。 
 
啊啊啊……好烫…… 
 
「你又在发什么呆?」萧子灵胡疑地看著他,一边小心地把紫棱剑缠在自己腕上。    
 
「没……」唐忆情连忙低下了头。 
 
所以,没有见到萧子灵抚著腕上缠奸的紫棱剑的神情。 
 
「那么,走吧。」萧子灵取出了一个玉镇,把留信压在桌上。 
 
师恩如天,他不可能真的不管一切,任师父的遗体流落异乡。 
 
至少……要让师父入土为安……萧子灵紧紧握了拳。 
 
「娘?」小太子玄慈轻轻唤著。 
 
皇后在华清殿不支昏厥,被送回后殿休养。然而,自从醒来之后,就只是睁著无神的眼睛,看著天上的明月、渐渐地被乌云遮蔽,然后,下起了小雨。 
 
一夜无眠,一夜无语。小太子被请回东宫休息,临走前,依依不舍的眼神,没有进入皇后的眼里。 
 
隔天,小太子来到华清殿请安,皇后却仿佛维持著同样的眼神、同样的姿势。 
 
若有所思…… 
 
「娘……」小太子又再唤著。 
 
偶尔,皇后会回过神、慈爱地对他微微笑了一下,然后,眼神流转、又再继续沉入自己的思潮。小太子睁著寂寞的眼睛,看著自己母亲的背影。 
 
父皇没有留在华清殿里过夜,甚至没有等到母后醒来就走了。 
 
陌生的父皇……无情的父皇……是因为父皇,所以母后才伤心吗? 
 
「太子殿下……」 一个太监在门口轻轻唤著。小太子转过了头去。 
 
「您该去念书了,师傅已经在等著呢……」 
 
小太子又轩过了头看著母亲。   
 
皇后仍是看著窗外。 
 
眼神一黯,小太子告了退。 
 
皇后甚至没有回礼,小太子咬著唇,低著头就要出门。此时,一阵小旋风捲过了脚边。 
 
「母后……」三皇弟玄英,张开了双手和大大的嘴,笑得兴高采烈,仿佛就连昨晚母后昏倒的事都忘了。 
 
「英……」皇后低呼了一声,玄英跑蹦跳到了皇后胸前,把她抱了个满怀。 
 
「母后抱抱……」玄英大笑著、撒著娇。 
 
「好好好。」亲热地接著他,皇后也笑开了。 
 
「英儿有没有乖乖的啊?」 
 
「嗯,英儿一向最乖了。」玄英摩娑著母亲的脸颊。 
 
玄慈只是看著。   
 
专注地看著自己怀里的玄英的母亲。 
 
孤身一人走在路上,冷雁智随手把食粮用品背在背后,背著日落的余晖缓缓走去。最近的日子里,他几乎都待在竹山上,只有一个月里几次的探买,会让他走进这个邻近的小镇。 
 
在京城穿的华丽丝绸,早巳换成跟镇上居民一般朴素的布衣。然而,冷雁智没有发现,他腰上悬著的刀,以及过于白皙冷艳的样貌,对这些辛苦过日、换来一身黑粗皮肤的村民,还是有著一定的冲击。 
 
「大哥哥……」 
 
一个怯生生的声音,在背后响起,冷雁智微微一皱眉,本想当作没听见,然而一只白嫩嫩的手已经拉上了衣袍的一角。 
 
「大哥哥……」 
 
那女孩的声音还在叫著,冷雁智扳起了脸,转头看著女孩。 
 
「有事?」 
 
女孩只是呆呆看著他,脸上带著点红晕。 
 
「没事的话别烦我。」冷雁智随手甩脱了女孩,转头就要离去。 
 
「大哥哥!」女孩似乎慌了,她两三步跑了上前,挡在冷雁智的路上。 
 
冷雁智正当发作,女孩已经低下了头,递出一束小花。 
 
「大……大哥哥……我……这是我卖剩的花……送……送你!」   
 
冷雁智看了女孩一眼。 
 
「我不是什么大哥哥,起码也该叫声小叔了。」冷雁智似乎连一个笑容也吝啬,迈开了步伐就往女孩身边闪过。 
 
那小女孩在想些什么,自己又何尝不知道。 
 
「大……小叔……」女孩面红耳赤地又拉著冷雁智的衣服。 
 
冷雁智已经十分不耐烦。 
 
「我一个大男人,拿著花成何体统。我不要!」 
 
女孩尴尬地站在冷雁智的面前,冷雁智冷冷看著女孩即将夺眶而出的泪水。 
 
「对……对不起……我……我只是想……」 
 
「我不会喜欢你的。」冷雁智不耐地说著,女孩的心事被戳破,登时一张还算白净的脸,仿佛就要滴出血来了。   
 
几个路人经过了,十几只好奇的眼神盯著他们。冷雁智双手叉在胸前,等著女孩自行含泪离去。 
 
「我……我知道了……」女孩低著头,小小声地说著。 
 
咬著小唇,女孩抬起了头。 
 
「没关系,我还是很喜欢大哥哥!」女孩递出了花。「送你!让你送给喜欢的大姊姊!」 
 
冷雁智的脸仿佛也红了一红,不过,不是因为女孩的缘故。 
 
「不……不要了……他不会喜欢的……」 
 
「花儿多美啊,有谁会不喜欢花呢?」女孩纯真地笑著,冷雁智叹了口气。 
 
「知道吗,有人送我花呢。」冷雁智一边笑著,一边把花递进削好的竹筒里。 
 
…… 
 
「我说,你不会喜欢的。可是,她死缠著要给我,所以,我还是带回来了。」 
 
…… 
 
「真是的,随便在镇上见几次面就说喜欢了……那……我们,又该算什么呢?」 
 
手上微微一顿,冷雁智轻轻笑了笑。 
 
「算了,都几百年前的事了,我就不跟你计较……」 
 
草草整理好了花束,冷雁智转身看著躺在床上的赵飞英。 
 
还是一样……静静睡著……没有呼吸……没有心跳…… 
 
日复一日……月复一月……真要等到红颜白首……等到地老天荒…… 
 
心里微微有著不安,但是冷雁智刻意地去忽视。他……会醒的……比起当时那仿佛天崩地裂的、心中的撕痛,现在……该算是幸福的…… 
 
微微阖了一下眼,冷雁智缓缓走近赵飞英身旁。 
 
坐在床边的地上,冷雁智的双手枕著床铺,托著腮,痴痴地看著赵飞英。 
 
「她好年轻啊……好像才十四岁呢……想当初,我十四岁的时候,还跟你一起在庄里练武。现在……都过这么多年……想起来真不可思议……」 
 
…… 
 
「她还叫我大哥哥呢……三十好几的人了……被她这样一叫,好别扭……」 
 
…… 
 
冷雁智趴在床上,微微著双眼,瞧著近在咫尺的赵飞英。 
 
「好慢啊……我顶多也只能再等你个三十年罢了……不过,我真能等得到你吗……如果,你醒来了以后,我已经满头白发……你……还会认得我吗……如果……我已经先你而去了……你……还会记得我吗……记得这一个,已经等了你五十年的傻子……」 
 
「我好想听你说话……你说说话吧……师兄……」 
 
冷雁智看著赵飞英。等著奇迹、等著希望。然而,唯有夜风轻轻吹过了赵飞英的发稍。 
 
「不……还是别说了……这样就好……」冷雁智微微笑著,伸出了手,抚著赵飞英的脸颊。 
 
「这样就好……至少……你是我的。」冶雁智微微笑著。 
 
「这次,谁也别想把你从我身边带走,再也没有人可以把我们分开。要是老天爷不许,我就毁天,要是阎罗王绝情,我就灭地……」 
 
冷雁智轻轻托起赵飞英散落的一小绺黑发。 
 
著迷地,仔细摩挲著。 
 
「……你头发都乱了……我替你重新束过吧……」 
 
一个夜里,从华清后殿窜出了一条人影。 
 
来到玄英的寝宫,来人轻轻推开了门。 
 
侍候的太监宫女睡得不醒人事,人影走了过去,点了几个人的|穴道。 
 
然后,轻轻拉下了面纱,走向正在床上熟睡著的玄英。 
 
月光照著三皇子的面孔,三皇子正稚气地打著小呼,一只胖嘟嘟的小手还搁到了身旁玄慈的身上。 
 
来人略略皱了下眉。玄慈不在他自己的寝宫,怎么跑到弟弟的房里来了? 
 
不过,看著玄英睡梦中的笑脸,来人也不禁微微笑了。这个孩子还很小啊,想必是怕寂寞呢……想来,慈儿平常乖顺守礼,也许是因为熬不过英儿的耍赖,才留下来陪他的吧…… 
 
看著两个小孩,来人伸出了手,想点住玄慈的|穴道,然而却还是迟疑了……  
 
点|穴会造成气血滞行,这么小的孩子,受得住吗? 
 
罢了。来人收回了手。 
 
轻轻地,摇醒了玄英。 
 
「唔……」玄英揉著眼睛,好不容易才回过了神来。 
 
「母后?」 
 
「嘘……」来人轻轻笑著,伸出了手指捂著玄英的小嘴。 
 
「不要吵醒哥哥,母后问你,要不要跟母后走?小小声地说就好了。」 
 
「走?」玄英睁著一双迷惘的眼睛。「要走去哪里呢,母后?」 
 
「母后要离开宫里,英儿跟不跟母后一起?」 
 
「嗯……好啊。」英儿伸出了手,所以皇后就一把把他抱了起来。 
 
玄英睡乱了一头黑发,犹在睡梦里的、呆呆的样子,让皇后忍不住在他的小脸上香了一记。 
 
皇后抱著玄英转身走开,玄英疑惑地拉了拉皇后的肩膀。 
 
「哥哥呢?母后不叫醒哥哥吗?」 
 
「哥哥不跟我们走。」皇后轻轻笑著。 
 
「为什么?」玄英不舍地回头看著似乎还在熟睡的玄慈。 
 
「他有事。」皇后轻轻按著玄英的背。「所以,我们两个人走就好。」 
 
「那……我们什么时候可以回来?」 
 
「不回来了。」皇后说著。     
 
「那……那我不就不能再看到哥哥了?」玄英有点慌了。 
 
「不要!我要带哥哥一起走!」玄英提高了音量,床上的玄慈似乎翻了个身。 
 
「嘘……」皇后连忙安抚著玄英。「没关系的,有母后在啊。」 
 
「可是……可是我会很想很想哥哥的……」玄英贴在皇后的胸前。 
 
皇后叹了口气。       
 
「……那……母后把你留在宫里,好不好?」 
 
「不要,那英儿也会很想很想母后的。」玄英扁起了一张小嘴。   
 
「……英儿,你得选一个。你皇兄,还是母后。」 
 
「……不要……」玄英抓著皇后的衣服开始哭了。「英儿两个都要!」 
 
「英儿……」皇后轻轻叹了口气。 
 
「……母后!」床上的玄慈被玄英的哭声惊醒,掀开了被褥,连忙三两步跑了向前。 
 
「母后,您怎么来了?」而且,还穿著黑色的怪衣服? 
 
「呜……皇兄……」皇后怀里的玄英朝玄慈伸出了双手。玄慈连忙一把抱了过来。 
 
「怎么了,英儿为什么哭了?」玄慈慌乱地拍著玄英的背。 
 
「我……我……舍不得皇兄……呜……」玄英紧紧抱著玄慈,哭得一榻糊涂。 
 
皇后对上了玄慈疑惑的眼神,轻轻转过了头去。 
 
「母后要出宫去,所以我来带英儿走。」 
 
「您什么时候会回来呢?」 
 
「不回来了。」 
 
玄慈愣愣地看著皇后。 
 
「那……我呢……」 
 
「你留下。」皇后轻轻叹了口气。 
 
「为什么!」玄慈一急,也开始哽咽了。 
 
「为什么您要带皇弟走,就不带我!」 
 
看著玄慈,皇后叹了口气。      
 
「因为……他是我的儿子。」 
 
「那我呢,我难道就不是吗?」玄慈牙关一咬,眼泪还是掉了出来。   
 
身为太子,旁人一再谆谆教导,以后是要顶起天下的人,是不能哭的。他一向都很乖很乖的,就算他好想跟其他兄弟姐妹一样在宫里玩耍,他还是会乖乖练字、读书。因为他是太子,也因为母后总是因此称赞他,所以……所以……他一向都很听话的! 
 
可为了什么,为了什么,母后就是比较疼皇弟!就连……就连要走,也只肯带他! 
 
「为什么……呜……母后……慈儿也很听您的话啊……」玄慈抱著怀里的玄英,也开始嚎啕大哭著。 
 
看著两人哭成一团的样子,皇后只有微微黯然。 
 
「慈儿,我不带你,是因为你不只是我的儿子。你是皇上的儿子、这个国家的儿子,所以,我不能带你走。你懂吗?」 
 
「……那慈儿不要做太子了……」玄慈继续抽抽噎噎地哭著。 「我不要做什么太子了,我不要了!」     
 
「你……」皇后叹了口气。   
 
在玄慈面前蹲下了身子,玄慈抬起了一双泪眼,以为接下来的是母后的拥抱。没想到,皇后就只是伸出了手。 
 
「乖,慈儿,把英儿给我。」  
 
「……不要!」玄慈心痛之际,把怀里的皇弟抱得更紧了。 
 
「慈儿……」 
 
「我不要……我不要……这样……这样慈儿不就孤孤单单的一个人了吗……」 
 
带著哭声的童音,仿佛一把锐剑刺进皇后的心里。 
 
皇后扶著桌子,面色苍白。 
 
后宫的岁月,孤单的日子……那孤单的、寂寞的滋味,她是曾经多么血淋淋地尝过的…… 
 
思念……思念是一种残酷的刑罚,就像一条草绳吊在颈上,有时一回头、一想起,就会无法呼吸……   
 
她是多么地思念那个人,却又怎么割拾得下自己的孩子…… 
 
皇后在椅上坐倒,扶著自己的额头。 
 
她该怎么办,该怎么办?两个孩子都带走,想必又会掀起一埸宫廷风暴。宫里乱、天下乱,她没有忘记自己姊姊和姊夫的痴心妄想。倘若因此掀起了战乱,民不聊生、尸横遍野,她又要怎么跟他交代…… 
 
教教我……教教我啊…… 
 
「母后……」 
 
一抬头,两个孩子都跪了下来。 
 
一个左、一个右,牢牢拉著自己的衣袍。 
 
「母后,不要走……」 
 
伸出了双手,皇后把两个孩子都接进了怀里。 
 
 
 
 
 
第十章 少年游   
 
告别了萧子灵,闪避著京里巡逻的禁卫军,谢卫国在京城里似乎漫无目的地绕了几圈以后,若无其事地走进了京城里的暗巷。 
 
繁华的京城,依然有著凛凛天子之威也无法照进的阴暗角落。夜里,几个乞儿围著火堆,在大宅院的围墙外、挡得住夜风的地方,聊起了某家某家夫人的仁慈心肠,以及某府某府丫坏跟某家某家马夫在前天夜里私奔了的情事。 
 
反正也无法可管。这些乞儿连个家都没有,难不成真要把他们赶出城外给野兽吃吗?城里的禁卫军早有默契,只要这些衣衫褴褛的乞儿不要四处乱跑,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也就算了。 
 
「哎呀呀,各位小哥,借个火啊。」没有主人们的同意,谢卫国迳自就挤到了乞丐群里,伸出了两只跟他们比起来还算细白嫩肉的手,悠悠闲闲地烤著火。 
 
「借个火算啥的?只要小哥不怕咱们身上的子爬过去就好了。」 一个乞丐瞧见谢卫国不算华丽、却连一个补钉都没有的乾净粗布衣裳,一句不知道是客气还是挖苦的话,就从那张黑漆漆的、没剩几颗牙的大嘴里吐了出来。 
 
「出来走江湖,还怕没给子咬过吗?」谢卫国笑得十分可爱。 
 
「啧……」 
 
「一只棒打狗。」谢卫国喃喃说著。 
 
……四周的窃窃私语似乎渐渐消失了。 
 
「两只碗盛饭。」一个乞丐走了过来。 
 
「你是躺哪一条街上的?」谢卫国转过了头问著。 
 
「哪里没有风雨,哪里就是俺的床。」 
 
「秦舵主在吗?」 
 
「嗯……」年记起码有五十岁的一个老乞丐,著眼睛,把一块玉佩拿上拿下、拿远拿近地瞧著。 
 
「上面写的是华清雨。华山的华,清水的清,下雨的雨。」谢卫国终于忍不住说了。 
 
「华山的华,清水的清,下雨的雨……」老乞丐喃喃念著。 
 
「有印象吗?可能是唐门的人。」谢卫国凑过了头去。 
 
「啧啧,唐门已经很久都没有不姓唐的人了,谢小子。」 
 
「这样啊,那您老觉得是?」 
 
「……老了,记不得了。明儿我叫那些小伙子跑跑看。」 
 
「呵,那就多谢您了。」 
 
「不用客气。倒是,你跑来京城做什么,天寒地冻的。」 
 
「唉唉……说来就话长了……」谢卫国往旁边的稻草堆一躺,不胜唏嘘。 
 
瞄了谢卫国一眼,老乞丐也不再说什度。 
 
「……倒是,怎么还有这么多没住到房子里去的小兄弟。」谢卫国突然问著。 
 
「有些兄弟就是嫌生活不自在。」老乞丐转过头,看了看外头那些敲著破碗、唱著不成调小曲的乞儿。       
 
「吃得饱吗?」 
 
「都吃饱了。」 
 
「那就好,有缺冬衣的时候,记得给店里的人说一声。」 
 
「是。」 
 
「……再托您给我找个人好吗?」 
 
「呵呵……说吧,找一个人、找两个人不都一样。」 
 
「帮我找找雪云坊的泠掌柜。」 
 
「……云秀坊……」 
 
「怎么?」   
 
「……没事。」奇怪,怎么最近这么多人找? 
 
「……还有,麻烦您老也改改口诀吧……」   
 
「连夜潜逃」出京城,唐忆情有些战战兢兢地带著萧子灵回城西的宅院。 
 
一边收拾著自己的行李,一边担心地听著隔壁大厅里萧子灵的动静。 
 
刚开始的时候,非常担心萧子灵会狠心到伤害师姑的遗体。  
 
如果他真要这么做,自己自然是阻止不了他的。然而,要是让师门的人知道自己放任师姑的遗体受辱,只怕自己也得给师姑陪葬。 
 
因此,当萧子灵问起时,他可是抱著必死的决心,咬牙不肯透露。 
 
「算了。」他只有说了这一句话。      
 
「算了?」有点奇怪地喊了出声。 
 
「不然,杀了你吗?」   
 
看他的表情,应该是在说笑的吧。唐忆情不禁有点担心。 
 
当他提著自己的行李回到大厅之时,只见萧子灵撑著自己的下巴,靠在桌上。 
 
萧子灵微微垂著清亮的眼睛,而唐忆情只有站在一旁、不敢说话。 
 
「可以走了吗。」萧子灵淡淡问著。 
 
「啊?……嗯。」 
 
避免节外生枝,也担心一到天亮京城里就会开始抓人。于是,两人决定趁著天黑,步行到下一个小镇再坐马牵。 
 
不明野兽的眼睛,在森林深处里闪著。前头的萧子灵,带著奇特的坚定表情,一路走得飞快,唐忆情迈开大步苦苦跟著。 
 
「等……请等等……」终于,投降了。 
 
萧子灵回过了头来。 
 
「怎么了?」 
 
「我……我累了……我们歇歇好吗?」微微胀红著脸,唐忆情还是厚著脸皮讲了 
 
萧子灵沉默了一会儿,还是点了头。 
 
如获大赦。唐忆情弯下了腰,开始拼命喘气。 
 
「你生病了吗?」萧子灵淡淡问著。   
 
「……」是你走得太快了吧,小哥。 
 
夜风很冷。才刚坐下来,唐忆情就开始翻出斗篷来穿了。转过头一看,身旁的萧子灵正靠著树干闭目养神。 
 
「萧……萧……萧子灵,你会不会冷,我这里还有件棉袄。」 
 
「不用了,你自个儿穿吧。」 
 
「……喔。」唐忆情垂下了肩。 
 
「你的内力真差,唐门里的人都跟你一样吗?」突然地,萧子灵说著。 
 
愣了顷刻。 「不不不!我是整个唐门里武功最弱的一个,真的!」深怕萧子灵为了这一点真的杀上四川,唐忆情连忙喊著。 
 
「师叔师伯、师兄师姐的武功都比我好得太多太多了!」完全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这样啊……」随便应个一句的萧子灵仿佛并没有很看重这个话题。  
 
然而,当唐忆情放下心来了以后,萧子灵却又捕了一句。 
 
「跟我比起来呢?」 
 
……说实话,他还从来没见过像萧子灵今晚这么快的身手。 
 
「咳咳,你们走的武功路子不一样,我……我看不出来。」唐忆情的声音越来越低。 
 
「如此听来,你师父大莫也不过如此罢了。」萧子灵的嘴边泛起了一抹淡淡的微笑。 
 
「你……你不要骂我师父嘛……」唐忆情垂下了头。    
 
「你几岁开始练武的?」 
 
「啊……十岁吧……小时候身体不好,所以……」所以……武功才会这么……唐忆情自暴自弃地想著。 
 
「你今年几岁。」 
 
「十……十八。」比他还大上起码三岁吧……被一个这么小的孩子嫌差……唐忆情更加沮丧。 
 
「练了八年才只有这种程度?」 
 
……只有更加难堪的沉默了…… 
 
「休息够了以后叫我一声,我们得在天亮前找到马车,不然会被玄武追回去的。」 
 
「玄……玄武?」玄武帝吗……天,这小孩子真是有够…… 
 
「你说话能不能别适么吞吞吐吐的。」萧子灵睁开了眼睛,恶狠狠地瞪了他一下。   
 
果不其然,唐忆情又是一副吓到贴在背后树上的样子。 
 
啧…… 
 
「御花园里的兔子都比你有胆量。」 
 
兔……兔子…… 
 
萧子灵无心的一句,却让唐忆情的眼眶渐渐红了起来。 
 
喂……        
 
「你说话可以不要这样带著刺吗……」唐忆情难过地说著。 
 
看了他一眼。兔子有啥刺的? 
 
怪人,还是别理他吧。 
 
「嫌我说话难听,就不要听。」萧子灵自顾自地继续闭目养神去了。 
 
萧子灵闭著眼皮,唐忆情也不知道他是真睡假睡。偷偷擦了擦眼泪,他什么也不敢说。 
 
趁现在一下眼吧……折腾了小半夜,他实在撑不太住。 
 
往背后的树干重重一靠。   
 
不知道来不来得及呢?要是真让萧子灵的师叔杀上了华山,他跟清雨的事情就一定会东窗事发的。到时候,该怎么办?而且,要是他知道自己骗了他,一定会气到…… 
 
一条湿冷的东西,从自己的肩膀爬了下来。   
 
……唐忆情睁开了眼。   
 
「……救命啊!」唐忆情尖声叫著。 
 
两手并用、抓住了一条粗壮大蛇的身子,把它远远举了开。大蛇吐著红红的尖舌,尾巴还绕上了唐忆情的脖子,唐忆情闭著眼,不敢去看那一双还透著红光的眼睛。 
 
「笨蛋!」 
 
手上的蛇被一把抢了过去。同个时刻,一只冰冷的小手伸进了蛇身跟自己脖子的空隙。   
 
「痛……」睁开眼睛的唐忆情叫了起来。蛇身缠得本来就紧,现在又硬生生卡进了一只人手,他只觉得自己快要窒息了。 
 
「笨蛋,眼睛闭起来!」萧子灵不耐烦地喊著。 
 
不喊还好,萧子灵这么一说,几乎可以称得上是直觉的,唐忆情挣扎地转过了头去看。   
 
萧子灵的左手掐在蛇的七寸,右手则抓住了缠在唐忆情脖子上的蛇身。 
 
然后,下一个瞬间。那条足足有小儿臂宽的大蛇,就在萧子灵的手里硬生生被捏断了。同时,唐忆情可以发誓,他听见了大蛇缠在他脖子上的那段身体,骨头以及鳞片碎裂的声音。 
 
蛇血喷成了血雨,当断成了不知道几段的蛇身掉在泥土上以后,一身是血的唐忆情昏了过去。 
 
萧子灵在自己那一件剌满湘绣的衣袍上随意擦了擦,才探出了手去摸他的搏。 
 
啧,真的是吓昏过去了。不是早叫他闭上眼的吗。 
 
一丁点也抬不起头的唐忆情,乖乖地走在萧子灵身边。尽管炽热的太阳就照在头上,连一句抱怨的话也不敢有。    
 
因为他的昏厥,所以他们整整耽搁了三个时辰。换好了衣服再度出发,已然是接近正午。现在,离最近的市镇,还有一段距离。 
 
萧子灵一句话也没讲,所以,跟在他身边的唐忆情,也只能偷偷地瞄上几眼。 
 
他……到底有没有在生气? 
 
「想说什么就说,别一直盯著我看。」萧子灵转过了头去。于是,反射地,唐忆情跳开了一步。 
 
「没……没有……」唐忆情结结巴巴地说著。 
 
「没有的话,就专心走路。……啊,对了。」 
 
「什么?」 
 
萧子灵指了指自己的脸。 
 
尽管疑惑著真正的效用,唐忆情还是躲不过那只沾满了泥灰的手。没一会儿,两个泥人就出现在离京城最近的一个小镇。   
 
「我总觉得这样更引人注目。」唐忆情担心地瞧著一旁,一直用著胡疑眼神打量著他们的路人。 
 
「为什么?」萧子灵漫不经心地回答著,一边不晓得东张西望地在找些什么东西。 
 
「又不是乞丐。穿得整整齐齐、乾乾净净的人,会有几天没洗脸的事吗?」 
 
「啧,你怎么这么啰唆。」萧子灵不耐地又把一只脏手往唐忆情身上抹去。于是,唐忆情哭笑不得地看著自己衣上的黑手印。 
 
正在悲叹著自己的命运,就听见了萧子灵的一声轻呼。 
 
「啊,找到了。」 
 
于是,唐忆情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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