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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452 宜春香质 by 醉西湖心月主人-第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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序言
专写男子同性恋的小说,今人看来,是件很稀罕的事情。然而在明清艳情小说中,类似的故事可谓屡见不鲜,叙及男子之间行后庭之淫,当始于史传,但都是作为弄臣来写的,没有具体说明性变态或同性恋。专门写这类事的,当以《艳异编》的“男宠”部及《清史类略》的“情外类”为开端。这两部书专为男风列类,铺叙男子以后庭供人娱乐的故事,可见明中叶男风已相当流行。
《宜春香质》将有关男子同性恋的故事编在一起,且自立风花雪月四集来写,这在明清淫词小说中并不多见。本书风集写虎丘少年孙义,字宜之,体态妩媚,十二岁便被同馆李尊贤、空僮筠僮奸弄,尝到乐趣后又设法引诱饵师郑万录奸他,鸡奸的名声越来越响。宜之在偷听到邻里对他的议论后含羞离家,名为与王钟和伴读,实际上类似男妓,二人游至杭州,恩爱渐笃。宜之能诗善画,又善奔,与名妓董宛如下棋而胜,一时名声鹊起。有一以下棋为诱饵的无赖灌醉宜之而奸他,并逼他成为卖唱者,晚上则接得男客,沦为真正的男妓。宜之后又流落至京,被狡诈的恶棍干将、莫邪打死。翌年,他原先的同性恋好友王仲和中举,先将诱宜之走上歧途的虢某惩办,王高中进士后又将干将、莫邪予以惩办,而孙宜之与妓女曹娇所生之子也得到了良好的照应。
花集写松江南翔人单秀言,小名迎儿,丰资娇倩,性格狐媚,以卖网为生。一日,遇道者引入深山,见一女神,号通天圣母,教以采阴采阳之法,赐其钱。不久,与谢公绰做同性恋的勾当,将其钱骗尽后弃之。又去山东和风镇,委身和宾王,为和掌管当铺。和回家乡毫州后,单迎儿吃喝嫖赌,尽情挥霍。辽阳豪杰铁一心武艺高强,因家乡失陷,携家眷至山东觅购产业,单将和宅一半典与铁,见铁姬貌美,遂先向铁献后庭,然后与其姬通奸。铁发现后告官不成,反被单诬告成功而驱逐出境,姬则被单花钱买下。和宾王在毫州遭遇变故,只身逃回时单竟闭门不纳,幸被汪巧英救济而中进土,入翰林,并在平息白莲教乱后与铁联手将单、姬及张另才杀死。
雪集叙淮安府山阳人伊自取,字人爱,生得眉目清秀,自幼在馆中作变童。长大后专骗钱钞,曾与妓院主祁龟合谋骗富商商新。商新于家产破败,走投无路时遇友符艺相助,考中进土,重振家业。伊自取最终沦为乞丐。
月集讲的是温陵才子钮俊,字子俏,生得丑陋不堪。幸遇三界提情教主、风流广化天尊、烟花主(上明下空)弘爱真君、男情教主别情奇爱真君等为其改头换面,遂成绝色男子,入宜男国,中状元,选为昭仪,供王淫乐,又立为皇后。有女子为其塞阴开阳,与其交合狂欢。后历被盗污,入圣阴国,遭尽磨难,最终遇佛,为其去除六欲,淘濯七情,割了孽根,送入烈火轮中。钮俊惊醒后知为一梦,遂弃家修道。
必须强调的是,明清小说中写男子同性之间性关系的作品,其中属主动角色的,一般都喜欢通过男子后庭泄欲,从而不喜欢与女子交合,甚至不惜把妻妾赶走或让人淫乐;但他与所泄对象并没有真正的感情,总是处于主导地位上。其中属被动角色的,一般都是弄臣、男使一类人,他们的身份与丫环或妓女没有两样;如果是有些身份的,在将自己后庭供人淫欲的同时,总是酷爱女色,淫人妻女。中国小说中类似描写这种同性之间关系的奇特而变异的Xing爱观,即使西方的同类者在研究之后也会大吃一惊的。
《宜春香质》存世有明崇祯间笔耕山房刊本,藏日本天理图书馆。目录题“新镌绣像批评宜春香质”,卷首题“笔耕山房宜春香质”,署“醉西湖心月主人著,且笑广芙蓉僻者评,般若天不不山人参”。前有图,回后有自评及芙蓉僻者,般若天不不山人评。又有抄本,吴晓铃藏,行款同刊本。笔耕山房为明末书坊,崇祯年间还刊有《弁而钗》、《醋葫芦》。《弁而钗》与《宜春香质》一样分为四集,亦写男风事,题“醉西湖心月主人著”。《醋葫芦》题“西子湖伏雌教主编,且笑广芙蓉僻者评”,序署“笔耕山房醉西湖心月主人题。”由此可知醉西湖心月主人即西子湖伏雌教主,亦即笔耕山房主人;三书均为自著自刊,《宜春香质》花集已写到铁一心因辽阳失陷而避地山东,可推断该书应作于崇祯年间。
《宜春香质》自问世以后,即为正人君子所不齿。另在清代多次遭到毁禁。 
第一部 风集 
第一回 书房内明修栈道 卧榻上暗度陈仓
荡情年少似扬花,著处留恋故桩尽,妖娆风骚卖遍蝴蝶。枕前颠倒梦杜鹃,被底温柔天尝滋昧,夜夜做新人心所愿。
前三三三不厌,暮四四四欣羡,猛撞著魔头风流过。犯正人弃掷羞,为伍流落穷途,受苦难问世上,如今作嫩郎荡可践。
右调‘西江红’
天上恩情其下不及,情之所钟正在我辈。我辈而无情,情斯顿矣。益有情则可以为善,无情则可以为不善,降而为荡情,则可以为善,可以为不善矣。世无情吾欲其有情,世溺情吾更可处其荡情,情至于斯害世矣,属于情并害情矣。情既受害始,也世受其愚终。焉身任其咎试看,从来水性扬花,朝三暮四。有一终令善者否。虽然举世人如斯,吾亦安能权责。试举一人以为榜样,令千万人观之,触目而寒心。悔过而改过亦矣。宜尼不删郑卫意也。须要着官会看。
话说苏州虎丘有一少年,生孙名义字宜之,姿容雅谈,清芬逼人,体态妩媚,玉琢情情,旋飘洒落,风致飘然。丰韵轻盈。年方十二岁,便喜结交朋友。一班学生从沈先生读书,内一学生年长十八岁,姓李名尊贤,专一好拐小官。撞着小孙又极好人弄,一日。先生不在家,大家学生打伴耍子,猜枚打牌,顽了一会,李尊贤看得孙小官中意,便道,我们如今猜个状元拳,听状元发放,叫他做什么就做什么,不然违规,违规罚胜方抵抗捣屁眼三下。大家道:便是这个的,一齐赌,却是小孙做了状元,李尊贤却输了,小孙罚他放散头发,挽五个丫髻奉酒,又叫他妆女人唱曲。弄得李尊贤完了,再猜,却是李尊贤做了状元。小孙却输了。李尊贤道。我也不罚你跪,也不罚你放散头发,我只要你妆做娼妇行径,陪我吃酒,亲嘴呷舌。小孙一一如此。再猜。李尊贤道,如今状元便顶屁股的,小孙说使得。有的道,若不肯的怎么办了。李尊贤道。不肯的罚他吮尿。大家笑道,便是如此,便是如此。这次又是李尊贤做了状元,却好小孙是榜眼。李尊贤道,我等替榜眼会了同年着,叫小孙脱裤子如此。小孙面有难色。李道:有言在先,不则吮尿,露出大(尸吊;音diao)有六七寸长,一握大小。小孙拿了道。此物大,弄了要疼。李道,小diao顶来不爽利,大diao一顶得屁眼内又痒又胀又酸又麻,抽一抽爽利一爽利,快活得没法理。小孙道:“臭油嘴,你道我不晓得,我前日看见一个小唱替别人顶屁股,日内哼哼啧啧,就像有趣一般,我心中也要试发一试发,却好有新眷到我家来,留他和我睡,我要试发此道,摸他,他到也在行,便我摸你你摸我,你挖我屁眼,我撬你屁眼,我小diao不硬,他大我两岁,diao也大些,却还没有你的一半,被他按住一顿顶,只得一味疼楚,有甚趣,所以我这段心也放下了,你今日又来嚼舌,我不听你的。”李尊贤道:“你那令亲只有十二岁,阳气未足,不能奈久,所以没趣,撞我这张硬diao包管弄得你Yin水直流,快活要死,还不肯放我哩。”小孙道:“一法说得这样妙,我就把与你,弄得我不快活,再也你说话。”李尊贤道:“若弄不得你快活,听你怎么罚便是。”小孙道:“如此听你摆布便是。”李尊贤将小孙放在春凳上,扯去裤子,面朝春凳,屁股朝天,唾一口残唾,如小孙屁股上一抹。小孙道声怕人,李已到屁门。大diao眼小,甚是枯涩,多方攻击。不能入内。小孙道:“疼得紧,不弄罢。”李道:“好味在后,我怕你疼,不敢急进,所以耽搁工夫了,若是动蛮,快活多了。”小孙道:“左右是疼,索性进来罢。”李道:“如此你将双手扳住屁股,象努屎的一般,着力一挣,我便进来也。”自己diao上又搽了唾沫,将插进小孙屁股里,举daio当门叫声狠努,孙着力一挣,李乘势就进。小孙把脚一缩,叫声慢些,已过去了一半。小孙道:“怕人,里面胀得紧。”李又是一挺,已到根,遂大抽大弄。小孙不胜排阁夺壁之苦,李紧抽慢弄,愈进愈急,久之觉屁眼内滋润清溜,进出如意,浸浸然有水从中来,只觉麻痒有趣,不禁豚为声而腰为颠,身为乱扭,而脚为凑,又久之息微口呻,气喘吁吁,神魂飘荡,乐而忘身。李尊贤知其得趣,着力狠抽,小孙已入趣乡,叫亲哥哥,真有趣,举身掀腾,乱矗上来,掉转头来与李接唇呷舌。正是情浓之际,闻先生扣门声不绝,不及成欢,整衣而起。先生查书备课,一番放学。小孙回家,十分不快。骂道:“老不死,老杀才,劈风情的死贱坯,早不来迟不来,刚刚正在美满冻处,摸将来,弄得我丢又丢不下,放又放不开。鼻头上蜜糖,吃不到。坐在书房内,饭也不吃,咬牙切齿,恨恨不平。忽小厮书僮来叫吃饭,小孙看了书僮倒也干净,梳光头,洗白脸,也还不是丑驴一个。想到,把他来泄火,也强似自己挖撬。便道:“今夜拿铺盖到房里与我做伴,我心上不爽利,不吃晚饭了。”书僮报知主母,母自往问病,小孙道:“没有什么病。只是神思昏倦。要睡,恐怕醒来要菜吃,书僮在这里打铺问候便是。”其母道:“不打紧,便在书房住。若真不耐烦到里边睡,我好照顾你。”小孙道:“没甚大要不得的,困一困觉便好。你们不要吵我,我要安静些。”其母分付书僮。好此伏事六叔,遂过去了。书僮点灯铺床促小孙入睡。小孙道:“我还略坐坐,你先睡。书僮道。我伺候六叔困。”小孙道:“你今年几岁了。”书僮说十七岁了。小孙道:“也晓得要老婆么。”书僮道“六叔又来了,老婆哪个不要。哪里来。”小孙道:“你替旺儿两个顶屁股。有这事么。”书僮道:“六叔睡罢。”小孙道:“人对我说,你我打帐要对老爹说,每人打你三十棍,想来不知道这事有没有,我问旺儿,旺儿一口招了,再四求我,我看他老实上饶了他,不说,你到我跟前到这样作怪,我明日对老爹说了,打在你身上,看认不认。”书僮急了道:“六叔休发怒,这事是有的。”小孙道:“他说是你弄他的。”书僮道:“六叔不要听他,他比我年纪大了二岁,我又标致似他,难道他不来骗我,我倒去骗他。”小孙道:“这个你说得是自然。是他骗你,我问你,把人弄快活么。”书僮道:“也有趣的,若一味疼苦也不做了。”小孙道:“怎样光景。”书僮道:“起先有些疼,后来弄久了,倒也有趣,似麻似痒,愈久愈好,但恐得意浓时,一下泄了,便扫了兴头。”小孙道:“旺儿可尽你兴么。”书量摇头道:“他么,五老儿挑水,进门便跌倒,是没用的东西。”小孙道:“是那个好。”书僮道:“只有便住了口。”小孙道:“怎么不说完。只有那个,只有那个什么?要说要说。”书僮道:“六郎眼前说也不妨。只有三相公一项就快活杀人,我前头丢了两三次,他还不丢哩。这根diao真是妙物。又大又热又硬又肥又坚又久,开得爽利极了。”小孙道:“我今替你爽利爽利。”书僮道:“六叔讲大话,只怕还弄不过去哩。”小孙道:“你看。”两个吹了灯儿,搂着上床,小孙模书僮的diao,虽不甚大但也火热。书僮摸小孙的diao,细如笔管。长未寸半。道:“六叔,你这个太小,怎么弄得人。”小孙道:“试试看。”搽了些唾沫,放将进去,弄了不一会儿就软了。书僮道:“不行,你的不行,我胜如你十倍哩。”小孙道:“一法就把我与你试试看。”书僮道:“管叫六叔爽利便是。”扳着小孙屁股就弄。刚刚弄到好处,书僮便泄了。小孙问如何不动了。”书僮道:“丢了。”小孙道:“爽利,弄得不爽利,我不管你,你弄得我爽利便罢,不然是放你不过。”书僮道:“待我弄硬来。”一头捏一头搓,又硬了起来,这次比上次长久了许多,完事,小孙欲心犹未尽,又替小孙搓,书僮哀求道:“饶了小的罢。”小孙道:“饶了你,你怎么做个计,不知不觉受用三相公一夜,我便饶你。”书僮道:“这个不难,我有妙计,管教大叔享用三相公美具,又不晓得是六叔,三相公每夜定拿我来醉酒,如今我在大叔居中住,明日三相公回来定要扯我如此,我设法开门,我出你进,脱裤上床,他是酒中,见屁股就弄,你决不可出声,谁人晓得此计?又不出丑,落得爽利好吗。”小孙道:“妙,明晚依计而行,次早进馆读书。”晚上孙三道:“书僮,铺床伏事我睡。”书僮孙三扶到床上,孙三就要替他龙阳。”书僮道:“我到六叔那里看看来。”孙三道:“睡一觉再去末迟,我火动得紧。”书僮只得应承上床,两个就发作起来了,急得小孙心痒难挠,忍不住打一个暗咳,书僮听了故失惊道:“呀,忘记了夜壶未收。不要被做公的拿了去。”孙三道:“这个要去拿了来,小奴才这一歇直要弄到天亮哩。”书僮低声道:“不要出声,恐人听见了没趣。”孙三道:“你不穿裤子快去快回。“我去去就回。”开了门提夜壶与小孙。小孙换进门,孙三道:“快上来,我要硬杀了。”小孙不应,爬上床,孙三欲火正盛,扳着就弄,亏得小孙在门外听他二人狂荡,屁眼骚痒,Yin水直流,孙三这张大diao方弄得进出,此时酒性正发狠抽猛顶,顶得小孙呻楚不胜,快活欲死,只将屁股乱扭乱凑。弄至五更,其抽愈急,屁眼中愈爽利,四脚都软了,口中冷气直喷,哮喘不定。孙三一个寒战,谷道一紧,其精直射小孙屁股内,既热而多,甚能杀痒,不知小孙如何脱身,且听下回分解。
吾人一身重如大山,轻如鸿毛,不与妇人为难也。士人犹甚轻用其身则利令智昏,渐失本来面目。弑父与君不难,甘心又何惜区区名义。目千秋之笑骂而不顾者不过舍得轻用其身,伊周大圣不过能用其驱。孙子田也欲焉得刚,当头一捧悟者通身汗。好赌身贫无怨,贪花死也甘心。小孙其几乎移此念,于君父则龙逢此,不用彼是以君子叹也。
才子佳人,相谓之情缘,乱仑悖分聚座谓之孽缘。宜之于孙三不知,不知谓之非情,不可谓之情又不可谓之孽。不可谓也。
第二回 韦律村痛哭流涕 王谦文卧柳香花
孙三事终,小孙淫兴亦尽,彼此疲倦要睡,小孙恐露出马脚,心甚慌张。忽闻旺儿叫声:“书僮,六叔呼唤。”孙三道:“你快些去,省得他自来。”小孙乘势下床,开门而归。书僮问弄得痛快吗?小孙道:“诚如你言,弄得快活处,只要死不要活了。”书僮道:“六叔吃了这个甜头一发要把人顶。”说罢,书僮到孙三书房中,孙三道:“昨夜弄得好吗?六叔叫你什么事。”“大叔昨夜一夜没睡,身子疲倦。叫我伏待他。”孙三忙起身梳洗,来看小孙。孙三道:“想是读书辛苦了。”小孙道:“不曾读哩。”孙三替他摸摸头,摸摸身子,吩咐道:“你且末要起来,着我去对娘说,把些东西与你吃。”小孙道:“不消哥哥费心。”孙三只当小孙是病,哪知是被他顶坏的。小孙睡了一日,精神方得复原。之后撞着孙三醉,便替香书僮打换,受享这张大diao。或者在馆中替李尊贤弄。将就挨过几年,已是十四岁了。经书已完,文章也有些头路,换了经学先生,姓钟名万发,是个少年秀才,生得有几分姿色,小时也被人弄过,以其色号称钟娘子。如今做了秀才,拉着旧朋友也还饶他不过。他却看了标致学生却也不肯放过。所以馆中争以南风相容。只有一件好事,读书做文十分认真,每考必进几个,所以从者愈众。孙之父母亦慕其名,将小孙送他馆中行了师生礼,会了朋友,分一房与小孙读书。馆中有一姓韦的学生乃先生极得意的,走到先生房中背书便半日不出来,不知做些什么;小孙一头撞过去,先生正与韦某在那里亲嘴调情,撞着小孙,好生没意思。大家走散了,小孙看了道,原来先生也好这把刀,我若搭上了先生,日日有人弄,岂不强似把与书僮顶。但先生爱着小韦,怎么思能及我。思量未有一计。一日先生外人接去饮酒,诸生俱不在,小孙道,有计了。乘空装醉,好歹成了这件事。家中送饭来,小孙吃了,竟到先生床上睡下,将裤儿脱下,装醉后脱落模样。面向里面,屁股向外。脚弯在床上,下脚拖在地下。露出雪白屁股,沉沉睡去。先是假睡,人有几分醉意,不知不觉睡着了,先生回房,正恨韦某不在,不能一泄欲念,揭帐见一人醉卧,脸朝里,屁股朝外,近而视之,其润如玉,其圆白如蛋,其白如雪。钟只当是小韦,仔细一看,但见桃花生面,绿鬃生烟,武媚百态,却是孙宜之。先生连叫几声,竟然不醒,伸手摸他,一摸其滑如油,比小韦更胜十分。春兴勃然,思道:“他来我床上,未必无心,如此养物,不可当面错过。”因搽上唾沫,举diao插入其中,又细又松,不似韦之做作,让人高兴。钟得以大展其兴,弄有一更钟方泄。小孙犹未醒,钟道,今夜索性尽一尽兴。取了一丸春药,塞在小孙屁眼里,自家也搽了一丸,替小孙脱了衣服,扶到被里,将diao插屁眼里。孙醒来见是先生,先生道:“你好醉也。”小孙不语,钟知他害羞,遂又抽送,片刻屁眼中骚痒难当,不禁以身扭动,自家转身,先生爬上身来抽送,小孙很矗,钟虽然在行,却不经此光景,十分快活之极。又将小孙反转脸来,两脚架于肩,枕头放在腰上,替他亲嘴呷舌。一抽一迎一凑一送,虽淫妇娼妓未过是也,直至五更方泄。一日钟先生他出,朋友相会一起,猜拳行令,大家道:“先生不在,我行大家讲论一翻志气,他日功名成就。也好作一番佳话。”有说做官的习武的做秀才的中举的,论到小孙道:“我没有什么志向,但做一事总要有成罢了。”朋友道:“只恐未能如愿,如孙哥生得这般标致,我同馆十九人,那个不羡慕孙哥。韦哥与孙哥原是连手,不消说了,我们一起哀求,除非个个皆允,方无遗恨,果能之否。孙被他顶了,便直回他道:“也只得从命,”大家一起道:“孙兄切勿失言,我等一齐跪求。”只有韦某一个不跪,其余十八人俱跪地。小孙一言驷马,不能转弯,笑而从之。一十八人轮流冲突,一场事毕,众人道:“孙哥可谓河海不拒。”一友道:“此六种福田耳。”大笑而罢,众人散去。韦某对孙道:“弟之行为,吾兄不敢责。”孙道:“我与兄虽是异性,情同手足,几当指教,幸为直陈。”韦道:“上人以直品为贵,无论男妇一也,品贵则吾身重如太山,品劣则轻如鸿毛。当我与兄结交时,同宿辈望兄不啻天上碧桃,日边红杏,因一言不节。以父母文遗驱恣狂童之邪狎,虽娼妓所不屑也。而吾兄甘之弟于斯时饮泣痛心,恨不请尚方剑斩此须辈。”孙道:“一言之惧至不可悔,以伤兄心,自今思之,亦觉面目可憎。然江汉以濯不可清,秋阳以暴不可白。”奈何亦,不禁泪下。韦慰之道:“人谁无过,患不能改耳,改则品犹可立也。”孙深谢之,忽家人召韦,孙良心发现,甚是烦恼,次日,众人拉他去顽,他没情没趣,推病不行。见一班人去洗浴,他也拿了一条浴巾去,浴完正在那里穿衣。忽一人道:“如今小官那要人出相处,略有几分姿色,末至十二三,梳油头挽苏鬓穿华衣,风骚就要去相处。”别人那要人相处。他一人道:“正是奇紧。”一人接口道:“这那叫做奇,我说一个笑杀人哩。”大家一齐歇了口道。“请教奇耶。”那人道:“虎丘孙家,学生今年只得十四岁,在钟秀才馆中,昨日一日顶了十八人。”一人道:“乱嚼舌,屁股不是铁打的,经得这些人弄。”那人道:“我若说谎,不是人生父母养的。”一人道:“你怎么晓得。”那人道:“书馆里有个学生小安,不瞒众住说,和小弟是好朋友,昨日他也弄那孙小官。晚来我有吃酒,他对我说的。”大家道:“他馆中说出来,自然是真的了。”大家拍手一笑而散。听了又惶恐又懊悔。道:“幸得这一起人没有一个认得我的,若有一个相识,今天教我怎么出浴堂。只是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怎将一人手掩得天下口。心中想念,口中呻吟,打发了浴钱。信步欲回馆,撞着蓖头王三,叫声孙相公,蓖头吗?小孙看是王三,道:“你来馆中,打散头发蓖头。”小孙出神,一声长叹,王三问道:“孙相公何事长叹?”小孙道:“有一坏事要寻一所在,安住几日,未有地主,所以不快活。”王三应道:“有到有一个主儿,不知孙相公中意么。徽州有一相公姓王名仲和字谦文,浙江籍人,要寻一个读书的陪伴,要温顺又要标致又要去冠又要有才学的,孙相公却若去不是极好。”孙道:“我便随他去走遭。”王三道:“孙相公去自然中意的,只是我王三是赶得起折不起的,后日回来经不得说我王三牵头。”小孙道:“你一段好情,我怎么好来害你。”王三道:“也要说得明白,我先去知会化,孙相公自己去便了。”道:“我今改名姓丘,你可去对他说。”王三道:“妙。”蓖完头,约次日早到城外河边相会。王三去了,小孙心中有事,五更便起梳洗,带些盘带,穿了衣服,带了本书,叫了一只小船,竟朝河边来。王三早已在那里等,打发了船钱,吃些点心,引见王谦文。见了人物。先有几分欢喜,及谈及文章,妮娓而谈,便一发称心。叫小厮拿了一两银子赏与王三。王三替小孙说了两句,分别而去。王生择日起身,当晚留宿书房。两边都是惯家,多方思爱,如获珍宝。次日登舟望杭州进发。一路吟诗吃酒顶屁股,好不快活。只苦了孙家父母兄弟出招子,水里也去打捞,朋友家也去问了,先生也弄得没法。不知此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语云阴阳怕蒙童,人之良心亦然。小孙非韦某一席危言,外人一段讪笑,不知将何低止矣。虽然若不提明,小孙必不他出,又免却后头一时之苦,不致那般结局也。则韦生者固小孙之功首罪魁乎?第为朋友去必以韦生为止不得以成败论英雄也。
第三回 孙宜之才名卓著 骨里蛆巧计迷心
不说孙家父母四下找寻,且说王谦文带了孙,片帆飞渡,孤舟远游,不二三日已到杭州。这杭州东莱西水南北米,四时不绝。更有一块田地不是栽花踢球,自古帝王建都之所,名宝奇迹之乡。玉谦文寻了小蓬莱做下处,小孙从未到西湖,观之不尽,玩之有余。一日,玉谦文对小孙道:“宜之是否高兴,代我写一律如何?”孙挥笔成二律。乃苏堤春晓两峰插云,雪峰久招:
仿佛沙堤路径通,微海锦带有无中。山移水阻行还是,鸟和渔歌语早江。月欲穿花天又晓,星初度柳日将东。看山居士今何在,谁有桃花笑口红。
王谦文看了十分欢喜道:“向以宜之通诗,不料好极至此,真美哉少年也。”恩爱愈笃。一日金陵妓女董宛如来访,王谦文与之对奕,连输数盘,谓孙道:“宜之善此,请为我敌之。”宜之对董道:“求教。”两人对局,宛如连输两盘。道:“丘哥真正好棋,容日再请教。”相别而去。宜之名远传于外,今日这个求诗,明日那个来请教弈棋。看了孙人才风流,举止儒雅,便有起心要拐他。有一人姓虎诨名叫做骨里蛆,设一计请他在城西城隍庙里下棋。宜之也欲不去,那里又来请。王道:“丢下个三二盘就回。”宜之首肯。上山到城隍庙,骨里蛆接着迎入长生房,茶罢对局,三盘两胜是宜之胜了。宜之起身告别,骨里蛆极力挽留,忽董宛如到,对孙道:“丘哥也在这里,小妹不敢动手了。”骨里蛆道:“二位男才女貌。可为对手对局一次如何。”两人又下了几盘,宛如道:“丘哥真好棋。我到杭州来访友玩景。乐不留人,倘他回舟次金陵。希留步一往。”宜之道:“我亦欲游金陵,到京自当前往。”忽酒至,孙董上席。半酣与宛如告别。宜之起身送别。重入席中,骨里蛆与众道士打邦行令,弄得宜之大醉。坐立不定,倒卧床上。骨先而众道。继之,醒而悔之不及。奈何骨又媚以酒,宜之暗道:“此人虽待我不薄,我将何面目见王兄。暗暗悔恨不以。”宜之一连在山上住了十日,王谦文又见丘不回。着人到吴山打听,这些丑态一一都知,回报王谦文,文叹道:“如此人才,原来不立品的,可惜可惜,我若不急辞他回苏州,将来不知何等结局。”既修书一封于宜之,云家中有信促回,特书一封别之。宜之见了既起身道:“王兄南归,我赶上去送他。”遂别众同书司回小蓬莱。玉谦文迎着道:“连日忙得紧。”宜之面红过耳道:“被这些不情之徒缠住了。”玉谦文笑道:“还是为情缠住了。”宜之羞惶无地。王道:“此辈不宜与之,客人不浅,宜之少年英俊,宜择善而从,这些匪人还是远离罢。”宜之连声道是。文道:“宜之久别乡间也该回去一望。家父母有书召见既登途南回。不劳远送。”遂拿出白银三十两,绸衣二套外加盘费。王对宜之道:“屈君伴读一载,薄利不典,少伸寸忱,容后日报。”宜之情知同,过意不得,晓得玉谦文不快活,他也无面目相对,便道:“久思久曲,不忍会兄,只既有南回之行,弟既命姑苏之驾矣。”王生大喜。既和孙同到城外,讨船回乡,且说骨里蛆次日着人打听,晓得王已南行,丘回苏州。想到丘回苏州,王必赠,赶回来屁股有得顶银子有得手,既刻追赶。这也是宜之倒运,若遇顺风怎么赶得着。刚遇江上风大,船不能开。宜之正在船头上立,骨见了道:“你怎回乡也不对小弟说一声,小弟前来送行。且去吃一杯。”扯到一妓家姓曹名娇。替他饯行。酒后被曹留住过夜。小孙但被人弄,却从未亲过女色。春风一度,力怯魂消。次日遂不回姑苏,将行李尽撒手曹家。夜夜春风,一住半年,盘缠已尽。他只认得王谦文,只得将身子于人。谁知这些人骗了你屁股项,还要赶他走,只有寻骨里蛆,起初还留他顿饭,后来竟躲起来,只得到山上打道士吃他一碗半碗。有一道士见他穷无赖,要他到一和尚寺中做代书。名为代书,实为和尚老婆。那些和尚又众,diao又硬,又长久日夜相缠,弄了十数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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