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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士兵突击-袁哲]镜·双城-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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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活下去,才是最重要的。

  

  原本像这样的一场伏击应该是没有任何悬念的,如果对方的指挥者是袁朗。

  1.袁吴二人应该在进入伏击圈的瞬间被狙击手击毙。

  2.如果没有狙击手,应该分组做全方位的射击封锁,不留死角。

  3.如果万一让人躲入了射击死角,应该马上停止射击,转移阵地继续潜伏。

  4.如果不打算潜伏要速战速决,则应始终保持压制性火力不让他们冒头,层层推进,步步为营。

  袁朗在一瞬间为他的敌人想出了四种格杀方案,不过幸运的是,对方的指挥官,不是袁朗。

  这实在非常的幸运。

  

  当袁朗听到枪声停下的同时居然伴随着靠近的脚步声时,几乎喜形于色,吴哲狐疑的与他对视一眼,不过刹时间他们也都明白了:轻敌!

  这群人虽然有专业军队的素质,但毕竟并不都是受过严格训练的特种兵,而且之前大败武警的经历令他们太过自信,以为对方已无还手之力。

  这是万分之一的机会,然而生死之际,差得,不过是这万分之一的机会,正所谓一线生机。

  袁朗没有做手势,只以眼神示意,吴哲心领神会的一眨眼睛,两人同时从浅草窝中翻起,在翻滚中,枪声骤响。

  敌人的机枪在扫射,吴哲打得是连发,袁朗仍然单发。

  

  这只是一个照面的瞬间,枪声骤起骤落,可是生命在这一瞬间显得如此脆弱,死神的镰刀又收割走了一群人。

  袁朗和吴哲滚进事先看好的另一个死角,干净利落的为自己换上弹夹。

  “几个。”吴哲在射击中无暇它顾,但他相信袁朗一定可以。

  “五个。”死!或者伤,重伤,暂时不再有行动能力。

  这是他们第一步反击,对方灭了五个,轻伤不计。

  已方,袁朗擦伤不计,吴哲的左手被流弹划过,但尚有活动能力。

  假如这是一场演习,这样的数字已经是胜利,但,现在,很可惜,不是!

  在这种时刻,没有成败,只有生死。

  

  对方还有十五个或者更多,但惨得是,他们已经不再轻敌,而对于袁朗和吴哲来说,唯一的改善只是现在的位置,稍好了一些,尚有反击的空间。

  “我警戒,你疗伤。”袁朗的眼睛如鹰隼一般锐利。

  吴哲迅速的拿出急救包为自己清理伤口,止血裹伤,这种时刻快点动手才是正理,那些推来推去说着我来你去你生我死的蠢材,只会出现在央视的军旅情感电视剧里。吴哲用最快的迅速包扎好伤口,抬枪,护住袁朗的背面。

  都暂时松了一小口气,背靠着背,这是一个暂时稳定而安全的姿态,有力量从后背传来,那就是支撑,对生命的支撑,用生命来支撑。

  

  “等?”吴哲调整呼吸,让心脏恢复正常。

  “不行。”袁朗斩钉截铁。

  他们是困兽,没有支援,没有前方没有后方,拖得越久越不利,袁朗忽然想起在那个夜晚被老A一枪一枪歼掉的毒贩们,不知在当时他们是怎样的心情,希望?破灭?绝望?

  或者就是如此吧,杀人者,衡被杀之。

  

  “我想到了我第一次杀的那个人。”这句话放在这种时刻说,已经有点太长了,吴哲在紧张时总会有点话唠。

  “他们是错的,我们,是对的!”袁朗一字一字,有金戈之音,

  吴哲的眼睛瞬间染上了一层铁色。

  袁朗手指微动,指出下一个潜伏方位,然后,手掌一挥,出击。

  现身,诱敌开枪,还击。

  

  这一次死伤不明。

  吴哲开始怀念演习,因为那时候人死了会冒烟,现在只听到惨叫声,但不知生死。

  吴哲身上又多了一道伤,还好,不重。

  袁朗也挂彩了,大腿,很幸运,也不重。

  血,与火,很容易就会让人升出豪情,忘生忘死。

  

  寂静无声!

  两次反击,足以让对方所有的轻敌念头全部打散,他们的潜伏下来,等待机会,优势仍然完完全全的倒向那一边。

  没有下一次了,敌人已经准备好,再来一次就是做活靶子。

  不过这两次反击已经令敌人不自觉的缩小了包围圈,似乎对方也没人意识到,在一场以多对寡的伏击中,他们本可以再退后一点,以保证自身的安全,也降低对方突围的可能性。当然,可能即使意识到了,也没人愿意在这种时候退后,近一个排的兵力,伏击两人,居然被灭了三分之一,这样的意外足以激起一个军人所有的血气与杀性。会在这种时刻选择后退重设伏击圈的,恐怕除了袁朗这种冷血怪物,不作第二人想。

  袁朗又一次庆幸,他遇上的不是袁朗。

  

  “警戒!”袁朗道。

  吴哲马上扩大了自己的警戒范围。

  袁朗把自己背上的大包卸下来,将最重要的物品转移到吴哲的包里。

  “突围,我冲击,你跟进。”这命令下得短促而清晰。

  吴哲眼前骤然一红,一片血色,却不假思索的表示了服从:“是!”

  是的,冲击要比跟进危险的多,但是吴哲不能去抢这个任务,因为如果由袁朗冲击,很可能两个人都能活,如果由他来冲击,多半只有袁朗能逃脱。

  

  吴哲眼睁睁看着袁朗滑行在草丛里,迅疾而优雅,似一头豹。

  上帝保佑!

  这里是丛林,不是沙漠,不是草原,不过若是沙漠与草原,他们也不会如此轻易中伏。

  吴哲决定不再做一个无神论者,他终于明白为什么美军都信教,因为生死关头,我们总是需要一点信仰。

  相信上帝?他忽然笑了,不,他相信袁朗。

  

  19.

  枪声又一次骤然响起,脱去束缚的袁朗如夜风一般轻灵鬼魅。

  风,唯有风,穿过荆棘,穿过枪林弹雨,穿过死神的镰刀。

  袁朗纵身跃起,子弹划开他的皮肤,而同时,挟着他一扑之力的一记重拳,狠狠的砸到对方的眼睛上,那人顿时晕眩。袁朗抱着人就势一滚,在翻滚中扭断了他的脖子。因为害怕误杀同伴,近处的敌人迟疑了一下,不过是千分之一秒的迟疑,已经被袁朗用藏在左手的手枪击穿了脑袋。

  吴哲迅速的跟进,并同时帮袁朗清理他背后的敌人。

  包围圈,被突破了一个口子。

  

  在这种时候,伏击者本应该要分一部分人绕到他们前方去重设伏击线,但是同伴的血令他们在愤怒失去理智,所有人,一拥而上。

  袁朗的瞳孔收缩,这是最后的希望,或者说,绝望。

  吴哲迅速与袁朗靠近,到了搏命的时候了。

  仍然是二!

  对十余!

  实力仍然悬殊。

  唯一的扭转,所有的敌人都已经出现,而且在贴身的缠斗中,对方的步枪不好开枪。

  

  没有一秒钟的迟疑,也没有一秒钟的空闲,近身缠斗,匕首、刺刀、拳声、腿影由各个方向重重而来,躲避致命的攻击,扛下可以忍受的痛苦。

  一剑无血的优雅,是只存在于武侠小说中的幻想。

  于千军万马中来去取敌首级的武功,更是玄幻式的夸张。

  真实的战场与搏杀,残酷而血腥,生死一线。

  

  袁朗把怀里的尸体甩向最近的那个敌人,同时就势一滚,纵身而起时,手中的匕首已经在对方的大腿上划下深长的伤痕,然后沉肩横肘,反手一刀没入对方的喉间。

  风声,挟着巨大的压力而来,袁朗本想用匕首去挡,想不到刚刚那个死者跌势太沉,刃口卡到颈骨里拔不出来,仓促间只来得及侧身偏过头,泛着乌光的枪身沉重的砸到左肩上,袁朗疼的面容扭曲,险些握不住手枪。但袁朗毕竟是袁朗,左臂几乎不动,只是手腕换了个方向,一枪击碎了来人的膝盖,袁朗弃刀,飞起一脚将那人暂时踢出战局。

  

  面前稍空,后背已经有劲风袭来,这种时刻,思维早已不再重要,主宰一切的是生物的本能。袁朗向前一翻,从骨头里把匕首撬出,根本等不及看清方向,凭直觉向人影划去,刀尖划入肉体时会有一丝阻滞,却同时感觉到后背尖锐的一痛,他就势沉下身,为左手空出角度,一枪自下而上,没入对方的小腹。

  袁朗听到一声嚎叫,那是垂死时猛兽的挣扎,避开已经失去准头的重拳,转身一肘,打碎了那人的喉骨,而同时,枪声响起。

  当听到枪声再躲避那明显是不可能的了,所以袁朗几乎一刻不停的在做大幅度的移动,或者利用敌人的身体掩护自己,当他看到黑洞洞的枪口时,已经没有躲避的角度,只能沉肩一甩,把刚刚击毙的尸体挡在自己面前。

  

  子弹,穿透敌人的身体,带着一蓬血没入袁朗的肋下,袁朗一声闷哼,将手中的人体踢到对方身体上。

  又是两下枪声响起,那人被撞得枪口一偏,子弹擦着袁朗的眉角飞过去,却在同时被一枪打碎了头。袁朗只觉得额头上激痛,血流披面,眼前一片血红,下意识的抬手去擦,背后忽得一紧,整个上半身已经被人锁住。

  太过酷烈的战斗令人丧失理智,袁朗的手臂被束住,抬腿往后猛踢了好几下,对方居然纹丝不动,只是不停的吼叫着,一声声嘶裂沙哑。而在此时,眼角余光中扫到一人拖着残腿伏在草丛里,对他举起了枪……

  

  不会吧!袁朗脑中有刹那间的空白,却下意识的转头去看吴哲。

  吴哲被地上的一具死尸抱住了左腿,自背后攻击他的敌人正被他一掌切在颈部往后踉跄着,而迎面那人手中的尖刀却已近在咫尺。

  生死一发。

  但吴哲的眼睛,他的左手,手中的凶器,却定在另一个方位。

  那一瞬,千分之一秒的瞬间,时间像是定格,袁朗甚至觉得自己可以看到吴哲眼底的光彩与坚定。

  

  不,不要!

  袁朗的瞳孔急剧的收缩,伴着一声怒吼,用力挣脱扭转,几乎将左臂生生扭脱,而右手,飞刀甩出……

  枪声响,袁朗没觉得疼,却是那黑色的枪身猛得一颤,无力的垂落。

  白光闪过,吴哲的肩头传来尖锐的激痛,下切的冰冷刀锋却猛得停住,吴哲看到那人的胸口只余刀柄,完全不假思索,拔刀,回身,挥手。

  当手中的刃口割破颈动脉时,血液从伤口里激射而出的声音,像长风呼啸。

  而在他背后,刚刚拔刀时激起的血幕,将他半边身体染透。

  

  最后一声嘶吼。

  袁朗向后空翻跃起,双腿夹住那名疯狂巨汉的脖子,然后拧身,利用双腿的剪切力,将那人的颈椎绞断。

  

  刹时间,万籁俱寂!

  风,唯有风,吹过林梢,嘶叫,极静寂而激烈。

  吴哲茫然的抬头看了看天,碧空如洗,血洗?

  刺目的日光令他感到一阵眩晕,终于,身体晃了晃,单膝跪倒;鲜血浸透黑色的手套,一滴一滴,从指尖处凝聚出来,无声落下。

  

  袁朗喘了口气,拔刀在手把四下躺倒的尸体检查一遍,给还在喘气的通通补上一刀。

  这算不算杀俘?

  吴哲脑袋里钝钝的,却又笑了,他们有什么资格抓俘?

  如果回到过去,坐在中队的会议室里,他可能会说上一万个字,从人性人权人类尊严等等各种角度来做反复的比较与论证,可是这一刻,他只想吼一声,为什么要来到这里,站在我们的土地上,杀我?

  杀人者,衡被杀之。

  

  “没事吧?”

  一只手,戴着妥贴的黑线手套,挟着浓浓的血腥气,落到吴哲的头发上。

  吴哲缓缓的摇头,却看清了袁朗眉骨上狞猊的伤痕,血液与尘土混合,凝为深褐色。眼角,被血液刺激出的泪水混合了鲜血的红蜿蜒而下。吴哲抬手,用拇指擦去他脸上的血红色液滴。

  袁朗忽然闭目,在这生死莫测之际,放纵自己做这一秒的沉溺,把脸埋在吴哲的手掌里,在他的手套上擦去所有硌在眼睛里的角。

  

  这一刻,时间与空间都停止,吴哲甚至听不到自己的心跳声,因为心脏被某种东西充满了,而那,并不是血液。

  这一刻,他们在死劫中余生,彼此相对,他的手放在他的发上,他的脸埋到他的掌心,只是一秒钟的温柔相对,却足以铭记终生。

  这一生,你曾与谁,真正生死与共?

  吴哲忽然相信,他们会一起,无论以何种方式,永远,直到时间的尽头,宇宙洪荒!

  

  20.

  “走!”

  袁朗再睁开眼时,只说了一个字,斩钉截铁,金戈诤诤。

  吴哲看了他一眼,眼中的精光又一次爆起,用力掰开那两只几乎掐到他肉里去的手,跌跌撞撞的跟到袁朗身后。

  狂奔出500米,袁朗找了个地方隐蔽下来,轮流警戒,简单的止血,处理伤口,把身上所有的血迹都擦干,然后悄然的,没入丛林中,背后不再留下任何痕迹。

  就这样再潜伏出两公里,袁朗终于找到了一个可以暂时休整的地方,一个小小的石凹。

  

  “我警戒,你先包扎。”袁朗的声音缓下来,不再金戈气十足,透出浓浓的疲惫。

  吴哲一交坐倒,再也动弹不得,袁朗吓一跳,连忙去扶他。

  “10分钟,让我喘口气。”吴哲虚弱的抬一下眼,脸上是尘土与血液混合而成的泥浆。

  袁朗伏身趴到地面上仔细听,确定附近没有活物接近,心里略松了口气。想来那毕竟只是一小股雇佣而来的退役军人,局部对抗时虽然惨烈,毕竟不可能像大兵团对抗演习那般的天罗地网,他的确也有点太过谨慎了。这么一想,袁朗将装备卸下来,武器放在最趁手的位置,开始帮吴哲清理伤口。

  

  “我没事,自己可以。”吴哲略挣扎了一下,但是一旦坐倒,竟是真的没有力气再动一分。

  袁朗把水瓶塞到吴哲手里:“先歇一下。”

  吴哲喝了口水,翻出急救包里的止痛胶片犹豫了一阵,还是放下了。

  “怎么了,怕我守不住你吗?”

  “算了,老A还怕痛吗?”吴哲笑起来,在这穷途末路之地,那笑容却如拂过五月的霁日清风。

  “吃一点,没事的,麻醉性不强,我守得住。”袁朗垂下头,解开吴哲的作战服。

  “我信你。”吴哲笑了,撕了半片,咀嚼咽下,同时把一团纱布咬到嘴里。

  

  左臂上的伤口当时已经包扎过了,但是在后来的打斗中完全崩裂,重新消了毒,止血,用特种胶条粘合伤口。

  四肢的小伤痕另外还四、五道,不算深,也不算长,只简单的消毒上药,包扎。

  而左肋下有大块的淤血,应该被人膝击造成的,不过在袁朗的压按之下,吴哲并没有感觉到太过剧烈的疼痛,也没有恶心吐血的际像,那么证明并内脏并没有受到损伤。

  比较严重的伤口在只有两处,一处在左肩,深,而长,血流不止,止血的药膏涂上去几乎压不住,而另一处,则在小腿上,吴哲之所以会被人绊住挣不开脚,就是因为那人垂死的最后一击,一刀插进了吴哲的小腿里,那伤口不大,却极深,万幸没有伤到血管和肌腱。

  袁朗看着那红白翻转的皮肉,声音竟有点抖:“你就这样跟着我跑了这么久?”

  

  “嗯!”吴哲眯着眼睛,有些困顿的:“跑起来就不疼了。”

  “你啊!”袁朗无奈:“你小子也有一份变态的自尊心。”

  “我是被逼无奈好不好?若是在和平时代,有美人当前,小生一定呻吟得闻者伤心见者流泪。”吴哲笑得勉强,却不僵硬。

  袁朗知道他这是在活跃气氛,这个看起来娘娘腔腔的小子,即使生在绝境,仍然积极与乐观,或者这才是真正的强悍。

  止痛片的药性过了些,火热的疼痛又令他的神智清醒了起来。吴哲一面持枪警戒,同时开始清点起背包里的仪器。而袁朗则开始自行清理伤口。

  

  吴哲乍一看到枪伤时,也着实吓了一跳,不过那颗子弹到他身上时已经没多少冲击力,只是一点轻伤。七七八八的擦划口子不论,袁朗的伤主要是两处,左肩上被枪托砸得地方已经肿得像馒头,不过总算是他反应灵敏,没有伤到骨头;比较重的伤口在后背,袁朗自己搞不定,只能让吴哲帮忙。

  一番清理过后,两人的精力都恢复了些,吴哲开始报告坏消息。

  所有的精细电子仪器通迅设备和GPS定位系统,臂上电脑,基本全被损坏,夜视仪一台彻底报废,另外一台已经勉强修好。

  情况危急,高科技为他们插上翅膀,可是过分的依赖高科技,当翅膀折断的时候,他们更似困兽。

  

  当然,袁朗对此早有心理准备,他在第一次休整的时候就试图联络过总部。

  “没关系,我们失联之后,成才许三多和C3的三人组会自动承担总指挥组的任务。”袁朗苦笑了一下:“就没什么好消息吗?”

  “有个针对你个人的好消息。”吴哲笑起来:“那就是我的护身符都丢了,小生这条命终于不比你值钱了。”

  袁朗无奈:“就这个?”

  “还有一个惊天动地的好消息!”吴哲眨一下眼睛,笑容更盛:“我们两个居然都还活着,而且没缺胳膊没少腿。”

  袁朗凝眸看了他一阵,温声道:“别笑了,我没事,你不用担心我。”

  吴哲的笑容一下子僵住了,缓了一阵,还是笑了起来,却是很清淡很疲惫的笑容:“我累了。”

  “睡吧,休息一下。”袁朗把剩下半条止痛胶硬塞进了吴哲嘴里,吴哲顺从的闭上眼睛,迅速的陷入了近似昏迷一般的深眠里。

  

  半个多小时之后,吴哲自动惊醒,甚至在惊醒的同时,完成了从持枪、换弹夹到跪立待射的全过程。

  袁朗看得一愣,笑道:“醒了还是梦游?”

  吴哲脖子像是被卡到了,极缓极缓的转过头,有些怔怔的:“你没事吧。”

  “我能有什么事?真醒了?帮忙撑一会,我歇口气。”袁朗略微活动了一下身体,靠在石壁上休息

  吴哲看着那双精光内敛的眸子缓缓的合上,忽然觉得心头大恸,刚刚在深眠的梦里,也是这样,看到袁朗缓缓闭合的眼睛,像是永远都不会再醒来,这样的惊恐令他在极限的疲惫中醒过来。

  你可不能死啊,吴哲苦笑,我可以平常心的接受一切,接受无数人在我面前死去,无数血染透我的衣服,只有你,不能死!

  吴哲深吸了一口气,静气凝神,守护这一小方天地。

  

  21.

  长期严格的训练已经让袁朗的神经变得异常强悍,睡了不到一个小时,再吃了些东西,精神状态就已经恢复的差不多了。分批藏匿好损坏掉的物品,两人开始讨论下一步的任务。

  是的,自然是任务,还没有到要放弃的时候。

  虽然电子地图没有了,但是恰好袁朗和吴哲两个都爱记地图的人,他们都还记得遇伏时的地点,而袁朗即使是在夺路狂奔时,仍然记得方位和路线,所以暂时并没有迷路的危险。

  

  同时,即使先前得到的情报有误,也不可能会有大批的武装分子潜入国境,刚刚那一场反伏击战,他们已经消灭了18个敌人,那么剩下在基地的人,绝不可能会太多,而且袁朗以在他们身上发现的联络设备来看,他们基地应该就在不远处。

  也就是说,他们已经摸在门边上了。

  袁朗在前,吴哲押后,他们小心的潜行在从林里,当然考虑到吴哲的腿伤,速度放慢了很多。

  那块修罗场果然已经被清理过了,一些人被埋了,一些人被带走。在这样的丛林里,两个人的痕迹好掩藏,但是十几个人的运尸队总会留下什么蛛丝马迹,袁朗他们生怕中了埋伏,追踪的十分小心,不过还好,再一次皇天庇护,他们的首脑人物,不是袁朗。

  

  老实说,当追到基地时,袁朗的眼睛也亮了一下,得天独厚的地理位置,完美的火力布置,当初选择并设计这个基地的人绝对是业内行家。这是一个天然生成的大岩洞,设在半山腰上,洞前就是一道断崖,几乎没有进攻的空间,洞口的两边都设有机枪火力点,来来回回巡逻的人手里都拿着诸如AK47之类的轻机枪。

  天色已经完完全全的暗了下来,这两人潜伏在草丛里,吴哲用夜视仪仔细观察过,绘出了阵地地图,估计整个基地里的人数在二十到三十人左右。

  吴哲咬着牙,恨道:“真想呼叫空中支持,手动引导,一下子炸平了他们。”

  “平常心,平常心。”袁朗随手拍了拍他,只是手掌刚一触及,吴哲的身体一闪,脸色已经大变。

  

  “怎么了?”袁朗终于发现问题不对。

  解开衣服一看,刚刚肩膀上那道口子居然还没有止血,而且整个伤口涨成紫色,肿得老高。

  “妈的,那刀不干净。”袁朗黑了脸:“疼吗?”

  “嗯!”吴哲迟疑的点了下头。

  “还好,”袁朗略微放心了点:“疼比麻好一点,应该不是故意淬得毒,估计是那小子原来不知道砍过什么东西,让你撞上了。”

  “没办法,人品太好。”吴哲笑得洒脱。

  定好点,标出方位,接下来就该想办法找人汇合去了,毕竟像这样一个基地,并不是两个人就能拿下的。吴哲按记忆里的地图对方位再做最后一次的确定,而袁朗,开始观察进攻时的路线。

  

  “不对!”袁朗皱起眉头:“他们好像要转移。”

  吴哲闻言一惊,用夜视仪往内部仔细观察:“真的!那怎么办?”

  两人顿时心中一紧。

  “我留下来拖着,你先回去找人。”

  “不行!”吴哲断然拒绝。

  “你有更好的方案吗?”袁朗的声音里一点火气也没有。

  吴哲怔了怔,却还是咬牙道:“不要。”

  一个人,没有任何联络工具,独自面对三十余名持枪匪徒,在这危机四伏的亚热带丛林中,吴哲觉得喘不过气来。

  

  “为什么?”袁朗的声音柔和起来,眼中甚至有一些怜悯。

  吴哲狠狠的盯着袁朗的眼睛看了半晌,猛得别过头去,眼眶已经发红:“没有为什么,你不会懂。”

  “我懂。”那声音很柔软,平和而柔软。

  有什么不懂,怎么会不懂,正是因为懂得,才会慈悲,于是越加温柔。

  吴哲极缓极缓的转回头,几乎是愤怒的:“你现在跟我说这个?”

  袁朗不言,眼中有破碎的温柔,闪闪而现。

  “你现在告诉我,你懂?”

  

  “我怕现在不说,将来就没机会了。”

  吴哲牙关紧咬。

  “再不说,我怕你会觉得遗憾,现在……”袁朗有少见的慌乱。

  “这有什么分别?”吴哲质问。

  “我也不知道。”难得的,袁朗露出这种完全不自信的神情。

  吴哲闭上眼睛,却又笑了:“好,你成功了,我都听你的。”他闭着眼睛笑,笑得眼泪都流出来:“其实我根本没得选择,对吗?”

  我甚至连留下来陪你一起去面对死亡都不行,无论我愿不愿意。

  

  “妈的!”吴哲忽然将袁朗一把推倒,翻身压上去,伸手去解袁朗的扣子。

  “你要干吗?”袁朗一时错愕。

  “我想咬人,总不能咬你脸上吧。”吴哲冷冷的瞪了他一眼,张口咬在袁朗脖子上。

  所有的渴望,都在里面,有多少爱,就有多少恨。

  汗味,血腥气,青草味,泥土和油彩的味道错综复杂。然后,吴哲的舌尖触到一丝咸甜,新鲜的温热的血的味道,袁朗的味道。袁朗闷哼了一声,眉头皱紧,一动不动。

  

  “怎么样?”袁朗看到吴哲抬起头,鲜血将他的嘴唇染得一片殷红。

  “味道不错。”吴哲舔一舔唇。

  “让我尝尝。”袁朗微笑,眼中闪过一丝流光,抬手锁住吴哲后脑用力的吻了上去。

  吴哲被吻得一怔,可是当袁朗的舌尖撬开齿关闯进来之后,顿时也反应过来。

  纠缠,吮吸,抵死缠绵,好像要把所有想做未做的事,在这一刻倾尽……

  

  吴哲小心的喘息,唇上有一点痛,大约是磨破皮了。

  “我走,重武器全留给你。”吴哲低着头,不肯看人。

  “小心一点,记得你的任务,别放弃,要……活下去。”

  “是啊,别抛弃,别放弃,如果你死了,我他妈的还得活下去,还得好好活。”吴哲笑得惨烈,很少会有人露出这样的神情,眼中有满满的沉痛,嘴角却在笑。

  “我不会死。”

  “你最好记着你说的话!”吴哲的眼神锋利如刀。

  “我会。”袁朗重重的点头。

  吴哲狠狠的瞪了袁朗一眼,一转身没入夜色中。

  

  他没说:保重。

  没说:小心点,别让人发现。

  这里就在边界附近,如果要困住他们,争取时间,除了主动出击没有别的办法。

  可袁朗只有一个人,他会怎么做?吴哲一点也想不出,但那是袁朗,他莫明其妙的觉得有希望,吴哲忽然发现,他像相信上帝那样的相信他。

  吴哲能做的,只是快一点,再快一点,找到帮手,多一分力量,多一点时间,袁朗活下来的机率就越大。

  

  长夜,漆黑如水,吴哲穿行在危险的丛林中,在显眼的位置留下老A们内部约定的标记,只是左腿上的伤口早已崩裂,每一步都像是踩在刀尖上走,而左肩的伤却越发的灼痛了,呼吸也越来越急促。

  其实袁朗的判断有错,或者说他的判断没有错,但是他又说谎了,吴哲肩上的刀伤的确是中了毒,这是一种很粗陋的土质蝎毒,但伤重时,仍然制命。吴哲看到一重又一重的黑影迎面袭来,终于支持不住,跪倒在地。

  

  22.

  当许三多他们发现吴哲时,他已经陷入了半昏迷的状态。

  手中的枪还在待射状态,身边有一团火,他分明就是豁出去了,要么让队友找到,要么让敌人找到。

  A组失联了大半天,用脚趾头想也知道那两个牛人决不可能无缘无故的断了联系,于是全中队的人马都在向这个区域靠近着。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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