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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漠鹏程奇-第5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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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嘿!”西门熊低喝一声,道:“你杀了人还想教训人,你这算什么?”
石砥中冷煞也斜睨幽灵大帝西门熊一眼,精光四射,闪颤出一股令人不敢逼视的冷芒,幽灵大帝西门熊只觉通体一颤,不觉倒退两步。
回天剑客石砥中冷漠地笑道:“西门熊,我就算放过所有的人也不会放过你!”
幽灵大帝西门熊怨恨也怒吼道:“这话该由我老夫来说才对,你连我仅有的一个儿子都不放过,使得他惨死在你剑下,这笔仇我西门熊只要一天活在世上,我就不会忘记向阁下讨回这段恩怨,你该晓得我西门熊的手段!”
石砥中见他满脸都是狰狞怨毒的神情,心中对这个满身邪恶的老狐狸不禁有一股不可遏止的怒气,他几次放过西门熊,都是看在西门婕身上,如果西门熊还有一点灵智,早该洗手向善才对。
可是他非但没有一丝向善的表现,反而变本加厉愈来愈不像话,石砥中深深体会出,对一个黑道枭雄而言没有情义可讲。
他摇摇头,寒着脸道:“你儿子所以会有这种下场全是你一手造成的,你怎么不检讨自身的罪恶,未免凭武功就能解决一切事情。”
西门熊嘿嘿两声干笑,道:“武功就是真理,我只知道强存弱亡……”
石砥中看了看自己手中的神剑,道:“这是你们黑道的规矩吗?老狐狸,你的想法太偏激了,这也许是因为你正是在那种环境里长大的,看的学的都是为人所不齿的勾当。但我得告诉你,江湖虽大,却不容许邪恶的人存在,你总有一天会被赶出这个世界,遭到所有的人唾弃!”
“呸!”西门熊轻轻啐了一口,道:“你多大年纪敢妄论老夫的不是!”
石砥中冷冷地道:“你年纪虽大却连个孩童都不如,和你说话等于是对牛弹琴,白费口舌……”
幽灵大帝西门熊当真是给骂惨了,他气得几乎想马上发作,当他正待出手的时候,忽然瞥见房文烈那副受伤后的惨象,心神骤然一颤,面对眼前这个丰朗的男子格外增加了几分谨慎,他偏着头向房文烈问道:“房兄,你的伤怎样?”
房文烈神情凄惨,嘴唇苍白,轻轻颤抖一下,道:“你还记得我姓房的吗?”
西门熊一呆,道:“你这是什么意思?”
房文烈急促喘着气,沙哑地道:“我房文烈都快死了,也没见你来问问我,现在你倒怜悯起来我来了。西门熊,你的心我早看透了……”
西门熊双眉一锁,嘿嘿笑道:“房兄,我们自己人闹意见,不怕给人家笑话!”
“笑话,哈哈……”
房文烈这时竟不顾自己身上严重的伤势,嘴里发出一连串大笑,他痛苦的额上直冒汗珠,身子向前动了一动,又目火红瞪着西门熊,道:“我连死都不在乎,还会怕谁笑我!”
西门熊一怔,道:“至少你不该在我们敌人面前这样丢人!”
房文烈冷笑道:“西门熊,我们的合作只限于对付石砥中,现在我第一阵已经败下阵来,也正合你预期的结果。”
呆了一呆,西门熊不解地道:“你这是什么意思?”
房文烈冷冷地道:“还不明显吗?从开始你就希望我能死在回天剑客石砥中的手上,这样可以减少你日后的对手,也除去了你心中真正的大害,我没说错吧!”
西门熊冷冷地道:“你现在知道太晚了。”
房文烈诡谲地一笑,道:“是太晚了!不过在我和我哥哥分手时,我曾告诉过他如果我遇有不测,要他先杀了西门熊再说。”
西门熊听得心头大颤,道:“你为何要和我作对?”
房文烈冷冷地道:“你存杀我之心已不是一天的事,我不得不妨你一着。不过我倒没想到会死在石砥中手中,而不是死在你手上,可是现在时间太晚了,我哥哥只要一得到我的死讯必会赶来找你,那时你有理也说不清了。西门兄,你是知道我哥哥的手段,对待人比我还要毒辣……”
幽灵大帝西门熊心神大颤,只觉一股凉意自脚根直涌上脑头后,他深知房登云的阴毒尤甚于其弟,这个人功夫虽然没有房文烈高,自己却也不是他的对手。他左思右想只觉房文烈给自己留下来的祸患不少,心中一急,道:“这个误会可大了!”
房文烈长叹一声,道:“不错!我也后悔向我哥哥交代这几话,使他误会我是死在你手中。西门熊,趁我还没咽最后一口气之前,我不得不有所交代,希望能解开我哥哥的误会。”
西门熊的确不愿无缘无故树此大敌,一听房文烈嘴里尚有转机,精神不由一振,嘿嘿笑道:“房兄,可有什么安排!”[小说下载网·电子书下载乐园—Www。Qisuu。Com]
房文烈突然从怀中掏出一个青玉指环,道:“你拿这个去找我哥哥,告诉他我是怎么死的,我哥哥只要一看到这个指环,他必会问你是怎么回事……”
西门熊伸手接过这个青玉指环,道:“这有什么?”
房文烈喘了一口气,道:“这是我和哥哥的约定,谁只要拿出家传的指环,必是遇有大难,所以我若非至生死关头绝不轻易拿出它来。我哥哥一见这个指环在你手中,他就知道我并不是死在你手上,那时这场误会岂不就迎刃而解。”
西门熊心神一定,嘿嘿笑道:“这个你放心,你就是不吩咐,我也会将你的死讯通知令兄,况且还有这个指环。”他斜睨石砥中一眼,道:“如果今夜不除去石砥中,老夫必亲自去见令兄!”
“咚!”他的话声方逝,房文烈身子突然翻了个身,双唇微启,喷出一口血水来,两只火红的眼睛一闭,顿时气绝死去。
西门熊一呆,道:“房兄,房兄!”
文法相身形斜移过来,冷冷地道:“死了!你叫他也不会再醒了。”
幽灵大帝西门熊虽然是个杀人不眨眼的老江湖,可是当他看见自己同类的人这样死去之时,心里也不禁有点感伤,感伤世事多变,昨日还是个生龙活虎的年轻人,今日却这样谢世,人生祸福不定。
他冷漠地瞪视石砥中一眼,道:“你现在得意了吧!”
石砥中淡然一笑,道:“你不更满意吗?替你除去一个心腹大患,这在你可能是求之不得,西门熊,你的用心我很清楚。”
石砥中阴沉地哼了一声,道:“我们之间的事也不是三言两语所能解决的,石砥中,今夜我们还是手底下见真章吧!”
回天剑客瞥了房文烈的尸体一眼,道:“你不怕步房文烈的后尘吗?”
幽灵大帝西门熊全身颤抖,只觉对方冷漠得没有一丝情意,所吐出来的话是那么低沉有劲。
他以求助的目光看了文法相一眼,道:“文兄,我们的计划不能不有所变动了。”
文法相冷笑道:“你的计划没有一次是有用的!”
幽灵大帝西门熊一愕,道:“文兄,你怎么说出这种话?”
文法相冷冷地道:“房文烈是怎么死的,他人虽然有欠忠厚,到底也是你请来的帮手,你非但没有立时替他报仇,反而在这里拖延时间,我今天总算认识你了!”
西门熊可没料到文法相会突然和他翻脸,他呆了一呆,始终想不出文法相为何会对自己这样反感。他哪知文法相眼见房文烈死去,而西门熊竟没有丝毫表示,他心想和幽灵大帝西门熊这种人交往,根本没有感情可言,若是今夜自己死在这里,岂不也和房文烈所得到的结果一样。
西门熊的确不愧是个诡谲的老江湖,他一见苗头不对,立时将话锋一转,嘿嘿干笑两声,道:“文兄,你不要误会,我西门熊再没有情义也不会让房文烈这样白白死去,嘿嘿,你瞧我的了!”
他伸手掣出背上的长剑,在空中轻轻一抖,连续颤出七、八个剑花。这老小子还真有一套,仅仅露出这一手,就显示出功力深厚。
他双目一寒,大喝道:“石砥中,我们的事可以了结了!”
东方刚双眉紧皱,身形斜跃而来,冷冷地道:“西门熊,你也是个成名露脸的人物,怎么这样不要脸,竟会施出车轮战,你如果有兴趣我东方刚陪你玩几招如何?”
幽灵大帝西门熊冷冷地道:“现在还没轮到你,阁下可以先在旁边凉快凉快,等我们的事解决之后,自然会给阁下一点东西看看。”
东方刚冷哼一声,道:“只要我东方刚在这里,就不容许你们这样嚣张!”
文法相缓缓移动身子,朝天龙大帝东方刚逼来,他满面不屑之色,嘴角一哂,冷冷地道:“阁下滚到一边去!”东方刚一愣,没料到江湖上竟有人敢这样对待自己,他闻言大怒,几乎立时要发作出来,深吸一口气,道:“文先生这句话就太不客气了。”
东方玉和东方萍可没有这样好的修养,兄妹两人一见文法相对自己父亲不敬,顿时气得忍受不了,一晃身形,俱欲拔出剑来。
这些动作全落进天龙大帝东方刚的眼里,他急忙示意不准,东方玉和东方萍只得含怒退回,但两个人却恨恨地瞪着文法相。
文法相冷漠地道:“东方刚,我文法相一生最恨人家多管闲事,你身为一代之宗,连这点检点不知道,我看你的功夫也白练了。”
东方刚苦笑道:“文先生今夜是有意指教了。”
文法相嗯了一声,道:“指教倒是不敢,只不过是告诉你一点做人的道理。”
东方刚涵养再好,也不能忍受对方一再反唇嘲讥,他气得全身颤抖,伸手捋了一下颔下胡髯,道:“想不到我东方刚年纪这般大了,还有人来教训我,文先生,老夫只好向阁下讨教了?”
文法相丝毫也不觉得过火,他完全是以一派宗师的身分自居,冷冷地一笑,缓缓将身上的长袍脱下,露出一身青蓝色紧身武土装。他将那长袍向草地上一掷,悠闲地看了天龙大帝东方刚一眼,冷冰地说道:“你既然不识抬举,我只好拿出一点功夫给你瞧瞧,否则你不会知道这世界有多大,还以为仅有你东方刚一个人!”
东方刚见这个姓文的这样沉着,深知对方是个大行家,他没有一丝轻敌之心,急忙将全身真气运转一匝,长吸一口气,凝重地道:“文先生,你嘴上最好留点德!”
文法相冷冷地道:“对于你,我根本不需要客气。东方刚,你要表现的高明一点,可不要像个娘们一样!”
东方萍看不顺眼文法相的狂态,气叱道:“爹!你还跟他客气什么,这种人只会嘴上占便宜,手底下功夫可不见得怎么样?爹如果不愿动手,让女儿给你出这口怨气!”
东方刚回头怒叱道:“萍萍!不得胡说!”
文法相诡谲地一笑,道:“令嫒不但人长得漂亮,嘴皮子本领也不差,上次在半掩山上,我姓文的还差点栽在她手里呢!”
东方刚客气地一拱手,道:“小女不懂事,文先生不要介意!”
文法相一再拿话相激,主要是想将天龙大帝东方刚激怒。这时一见东方刚非但没有发怒,始终含笑有礼,他虽然这样狂傲,也不禁对东方刚这种独到的修养感到敬佩,心中凛然,顿时晓得今夜可碰上劲敌了。
他冷煞地一笑,道:“你好像比上次又高明了不少!”
东方刚黯然道:“你文先生的功夫,老夫东方刚十分佩服。我不是在恭维你,以你这种身手,早不该再涉身武林了。”
文法相嘿嘿一笑,道:“你倒来教训我了!东方刚,我们年纪都这么大了,动刀动枪是年轻人的事情,我看我们还是空手对上几招吧!”
东方刚凝重地道:“文先生有兴趣,老夫只得奉陪。”
文法相神情突然一凛,道:“你不要尽量讨好我,我不会因你几句话而对你留情,东方刚,你要知道这可是一场生死较量。”
东方刚摇头道:“我不懂文先生存的是什么心?”
文法相沉思一会,庄重地道:“你东方刚在中原是公认的一代宗师,单打独斗还没遭过败绩,我文法相看你也逍遥不少时间了,想将你‘天龙大帝’那四个字给摘下来,也好让别人出出头了。”
东方刚心中一痛,气得几乎要吐出血来,他根本没有想到文法相是存心来砸自己这块招牌,双眉深锁,自眉心中透出一股隐隐杀意。
他冷冷地道:“文先生只要有本事,老夫愿意让给你。”
文法相嘿嘿笑道:“你要保也保不住了!”
他身形恍如绵絮轻灵一飘,陡地跃了过来,右掌在空中幻化地一抡,没有人看出他是怎么出手的,一连七、八掌,几乎同时攻到东方刚的身上。
东方刚心中大寒,身形疾掠而起,随着对方的掌势也连挥出十几掌,双方的动作都是快得使人看不清谁是谁,只觉两个人倏分倏合,进激的掌劲比山崩地裂还要凌厉,在空中响起风啸雷鸣,谁也看不出他们共换了几招。
“砰!”一声大响传了开来,两个人身形突然一分,各自凝立在地上不言不动,俱是在轻轻喘息。
东方刚嘴唇发紫,喘了两口气,道:“文先生果然高明,老夫这个牌子从今取消。”
文法相冷冷地道:“你还算聪明,江湖上从今日起再也没有天龙大帝这号人物了。”
东方刚惨然一笑,道:“我这块牌子是砸了,可是我并没有说我们之间这样简单的就算了,只要我有能力,会向文先生讨回面子!”
他长叹一口气,回头看了他的儿女一眼,道:“你们跟我走吧,爹太丢人了!”
东方萍一呆,眸中闪出泪影,道:“爹!你不能这样撤手就走!”
东方刚黯然摇头,苦笑道:“你难道还看不出爹的意思,我已经没有脸再留在这里了,你们兄妹跟我回去,我有几件事要交代你们,将来洗刷这个耻辱的责任恐怕要落在玉儿身上了。”
他落寞地一声长叹,迈着沉重的步子,踽踽向前行去,东方玉心情沉重地随着他父亲离去。
石砥中看出事情有点不对,忙道:“萍萍!跟你爹回去吧,令尊还有事要吩咐呢!”
东方萍凄苦地道:“砥中,你得小心应付!”
她这时心情玄乱,见父亲那种伤心的样子,就像是自己受到伤害一样痛苦,她瞥了石砥中一眼才闪身奔去。
“呃!”文法相等东方刚父子甫一离去,突然痛吟一声,强口喷出一口鲜血,他看了幽灵大帝西门熊一眼,道:“西门兄,我们也该罢手了!”
“什么?”西门熊一呆,道:“你要我就这样放手?”
文法相冷冷地道:“你看我这个样子还能动手吗?聪明点,看清楚眼前的形势,也许你还能多活几年。”
西门熊犹不死心地道:“我们还有人,那些弟兄可以一用。”
文法相冷笑道:“幽灵宫那群饭桶只能吓唬吓唬人,要是真正动起手来没有一个有用,我言尽于此,咱们再见了。”
西门熊哪料到这样收场,他见文法相一个人飘身而去,不禁气得发髯直竖,怒吼道:“好!你们都不管,我一个人来办好了!”
回天剑客石砥中也没想到文法相会中途抽腿,他愣了愣,知道西门熊在江湖上不会再发生什么影响力,朗声一笑,道:“西门熊,你今夜可是黔驴技尽了!”
西门熊冷笑道:“我还要孤注一掷,石砥中,没到最后关头,谁也料不出谁输谁赢!”
他缓缓抬起手来,在空中重重挥出一掌,霎时四面八方涌出几十条黑影,向这里奔了过来。
石砥中冷冷地道:“西门熊!你若再不知进退,这里将是你命丧之地。认清楚一点,这是最后一次机会,错过今夜,你将永远不会再有活命的机会。”
幽灵大帝西门熊瞥了四处罗列的幽灵宫高手一眼,突然心神一颤,诧异地吼道:“你们在捣什么鬼?”
这群幽灵宫的高手骤见幽灵大帝西门熊这样愤怒地望着他们直吼,俱吓得没有一个敢吭出声来,像一群待宰割的羔羊,颤悚地凝立在地上。
西门熊回头怒叫道:“吴汉!你说,这是怎么一回事?”
幽灵宫新上任的统领吴汉白人丛中缓缓走出来,他惊惧地望着幽灵大帝西门熊,恭身道:“宫主不要生气,这全是文先生的意思,他要小的将所有人的兵刃取出,不准带家伙来这里,他说这样不但可以减少伤亡,还可救宫主一条命……”
他说着拿出一封信,道:“还有这个要小的交给你!”
“混蛋!”西门熊气得当真七窍生烟,怒叱一声,伸手将那封信抢过来,拆开一看,只看上面仅有几个黑字:“回头是岸,我已觉悟了。”
幽灵大帝没有说话,他怔怔地在地上呆立一会,连回天剑客石砥中什么时候走了都不知道,干涩的嘴唇轻轻颤动,喃喃低语道:“回头是岸,哼!我儿子那条命难道这样就算了。”
第三十六章大漠鹏城
西门熊只觉有种孤独无助的感觉,也有穷途末路的哀伤,这时他才觉得惶恐,他知道江湖上已经没有自己立足之地,所有的人都离他而去,他的儿子、女儿,还有那些曾经共患难的朋友,一个个都离他远去了。
他突然伸手拿出那个青玉指环,心中不禁又升起一缕希望,看了那个指环一眼,重重地击了一下手掌,大声道:“我还有希望!”
当一人濒临死亡绝境时,他会对那仅有一线的曙光寄予莫大的希望,一种信念尚在他心中荡漾,西门熊想要生存下去,他不甘就这样被赶出江湖,也不愿放弃自己辛辛苦苦经营的事业,尤其是他的幽灵宫……
儿子的惨死,文法相的突然离去,都给这个老狐狸莫大的打击。他在丧心病狂之下,变得更疯狂了,最令他伤心的是那群幽灵宫的弟子,一个个偷溜而去,他真的已经穷途末路,已经没有什么可为的了。
自从儿子西门奇死后,他早已失去冷静的理智,除了杀人外,几乎没有事情能使他高兴。他变得更恐怖、变得更残忍;在他心里没有感情、没有朋友。所以他的一切都随着他那狠毒的心而失去,甚至于连他的生命都即将毁去……”
空中仅有几片淡淡的浮云,随着轻风缓缓移动。
幽灵大帝西门熊趁着黄昏的时候,独自一个人乘着一匹坐骑,向大漠驰去。
他望着将残的天色,嘴角上漾起一丝笑意,冷酷地望着天空中的浮云,非常沙哑而低沉的低语道:“石砥中啊石砥中!我西门熊要是真栽在你手里,就枉在江湖上白混一辈子了,总有一天,你会死在我的手中……”
他恨恨地挥动长鞭,啦啪地击在马背上,好像这匹忠于主人的坐骑和他有着极大的仇怨似的。那匹马长嘶一声,身形跃起,在滚滚大漠中直驰而去。
幽灵大帝能连自己都不知道奔驰了多少时候,只觉暮色愈来愈浓,一股浓烟在空旷的漠野升起。他轻轻拭去额角渗出的汗珠,长叹道:“总算找到地方了!”
他缓缓朝那浓烟行去,只见一大堆汉子围着一堆熊熊的烈火,正在烤着牛肉。那群汉子俱诧异地抬起头来望着这个老狐狸,对他的出现多少有点意外。
西门熊飘身而下,道:“请问房登云在这里吗?”
其中一个汉子随手指了指左边,没有说话。
幽灵大帝西门熊嘿嘿笑了几声,移身向左边行去。
在一个大篷幕里,这时有一线灯光透出来,幽灵大帝西门熊轻轻一掀幕帘,只见一个人正在灯光下聚精会神研究一张地图。
他心神一颤,脑海中疾忖道:“真想不到房文烈已将我绘成的大漠金城位置图交给了他哥哥!嘿,房登云恐怕已经开始找寻了。”他嘿嘿笑道:“房兄!”
篷幕里的房登云似乎是吃了一惊,他惊觉地抬起头来,急忙将那桌上的秘图收藏起来,阴冷地道:“你来干什么?是不是想要将这张图夺回去?”
幽灵大帝西门熊嘿嘿笑道:“那张地图对于我已无关紧要。房兄,你请放心,我没有和你再争夺金城的意思,大漠金城终将属于你的!”
房登云嘿嘿笑道:“你会放弃这金城里面的金银珠宝,还有那足可傲世的鹏城秘笈?西门熊,我想你会舍不得放手!”
西门熊眉头深锁,道:“你倒看得清楚,我的确有点舍不得放弃,不过我现在却不想和你争这份权利,只是有点事先和你谈谈。”
房登云冷冷地道:“是不是想要讨回那张地图?”
西门熊摇摇头道:“我不是说过了吗?今天我来这里不是和你争论秘图谁属的问题,我是想告诉你一点关于令弟的事情。”
“嘿嘿!”房登云阴沉地大笑道:“我弟弟怎么样了?”
西门熊黯然道:“他不幸死了……”
房登云全身惊颤,道:“你说什么?”
他心中大寒,几乎怀疑自己的耳朵听错了,身子向前一移,一只手紧紧抓住幽巡视大帝西门熊的衣服,道:“你再说一遍!”
幽灵大帝西门熊见他那种急焦而忧伤的样子,暗中不禁冷笑,他缓缓将房登云的手臂移开,道:“令弟已经死了……”
房登云不信地沉思了一阵,他非常清楚这个幼弟的功夫,江湖上除了仅有的几个厉害人物外,根本不可能有人能伤得了他更何况是杀死他。
房登云冷冰地在幽灵大帝西门熊脸上瞥了一眼,嘴角上闪出一丝冷酷的笑意,道:“我不信,西门熊,你又想跟我耍手段了!”
西门熊心中一急,道:“这是真的,我西门熊难道还会骗你!”
房登云冷哼一声,道:“你的诡计太多了,据我观察,你是个只求利益不择手段的厉害人物。只要对你有利的事,你用点心计骗骗人,那也是很平常的事。”
幽灵大帝没有想到每个人对自己的批评都是这样难听,他心底有一股难以遏止的怒火,道:“信不信由你,我只要将这件事告诉你就行了,令弟在临终之前曾要老夫这样转达,现在我的任务算是完成了。”
房登云冷笑道:“我弟弟死后,你知道我首先要杀谁?”
西门熊一怔,道:“当然是找那个凶手了。”
房登云嘿嘿一笑,道:“你错了,我首先想杀的是你!”
幽灵大帝西门熊心中大颤,愤怒地道:“杀你弟弟的又不是我,你和我过不去干什么?”
房登云冷冰地道:“我弟弟在去幽灵宫之前曾交代过我,如果他不幸死去,一定是中了你的阴谋诡计,因为你想除去我们兄弟早已经不是一天的事了。”
西门熊冷哼一声,道:“你连杀你弟弟的人名字都不问一声,就先对我发狠,这算是那门子英雄!对我凶没有用,该杀的是那个凶手!”
房登云淡淡地道:“我相信你会告诉我那个人是谁?因为他能杀死小弟,必也会杀你,你今天所以来找我,完全是想借我的力量替你除去那个人。我看人最明白,猜的对不对,你心里比谁都有数。西门熊,我没有说错吧!”
西门熊冷煞地道:“这是你们的看法,凭我西门熊在江湖上还不需要向人求助。杀死令弟的是回天剑客石砥中,我言尽于此,你爱怎么办就怎么办!”
他自怀中拿出那个青玉指环,在房登云的眼前轻轻一晃,冷冰一笑,道:“你看到这个就知道我所言不虚了!”
房登云伸手接过,仅仅瞥了一眼,道:“不错,这正是我们家传指环!”
西门熊得意地一笑,道:“令弟在临死前,曾要老夫将这个交给你,他说你只要看见到指环就会明白一切。这是他仅有的遗物,你留着作个纪念吧!”
房登云目中隐隐透出泪影,他双目寒冷如刃,紧紧盯着那枚青玉指环,许久没有表示。
幽灵大帝西门熊见他神情有异,目光诡异的一闪,道:“房兄,你请不要太过悲伤,这是命运的捉弄。老夫现在先回幽灵宫,关于替令弟报仇之事,你只要信得过老夫,随时可来找我商量,老夫必舍命奉陪去找回天剑客石砥中,一定不会使令弟含怨而死。”
他正待举步行去,房登云突然说道:“西门兄慢行,小弟有件事要问你。”
幽灵大帝西门熊一煞身势,转过身子道:“房兄还有什么事要交代?”
房登云冷冷地道:“我弟弟之死,你该有一半的责任。”
西门熊长叹一口气,道:“那是因为我照顾不周所造成的疏忽,也是我一时的大意,房兄,对令弟的不幸,我非常难过。”
房登云嘿嘿一笑,道:“你对舍弟的恩惠我非常感激,尤其千里送信更使人敬佩。西门兄,我有一点疑问不知道该不该说。”
“嘿!”西门熊低喝一声,道:“请说!请说!我们之间并没有什么不能公开的事,只要房兄有问题,老夫当然尽自己所知告诉你。”
房登云冷煞地道:“舍弟在死前,你可曾给他吃过什么东西?”
西门熊一呆,道:“这是什么话?”
房登云面上陡地罩上一层杀气,双眉一耸,自那冷酷的嘴角浮现出一丝冷酷的笑意,道:“你不但给舍弟服了药物,连对文法相都施了手段,舍弟所以会死,全是你药物作祟的结果,你自认那是一项秘密,却不知道舍弟早巳察觉出来了。”
西门熊急得一摇手,道:“误会,误会,这全是误会!”
房登云向前斜跨一步,道:“你给他们服了慢性毒物,满以为等到杀死石砥中后,他们的药物也可以发作,那时不但除了大敌,连与你相处的朋友也都一并消灭。西门熊,你的心好毒啊!”
西门熊脸色一沉,道:“房兄,我希望你说话要有证据!”
房登云冷笑一声,缓缓扬起那枚指环,道:“你自己看吧!舍弟在这里说得很清楚,不但他发现了你的阴谋,连文法相也看出你的诡计。他俩在这种情形下当然不会为你出力,又不敢翻脸,只得隐忍不发作,舍弟在受伤之后极快地用针将所有的经过刻在这枚指环上,可惜你没看出来!”
西门熊伸手将那枚指环夺过来仔细一看,果然上面有无数的小字,他难以置信的道:“我不信令弟能在极短的时间中刻出这样多的字!”
房登云冷冷地道:“你不要忘了,我们六诏山曾以雕刻针刺闻名江湖,这种绝技我们每个人都会,不要说是一个指环,就是一根头发我都能刻上一首诗,这点功力并不足以为奇!”
幽灵大帝西门熊一生都暗计别人,绝没料到强中还有强中手,房文烈临死竟还留下这一手,将自己筹划的阴谋完全公布出来,他通体寒悚地一颤,只觉自草原上武林大会之后,自己处处落进别人的圈套中。
他有种面临末日的恐惧,颤声道:“房兄,我们有话好谈,这事是令弟误会了!”
房登云不屑地道:“舍弟虽是一身贱骨,却从不冤枉别人。阁下血债血还,我身为舍弟的兄长,不得不向阁下先讨回这笔血债!”
幽灵大帝西门熊深俱戒意,道:“你这样不是太冒险了吗?”
房登云略略一怔,道:“阁下难道还有花样不成!西门熊,你今天是自投罗网,要想从这里逃出去,简直哪是不可能的事情!”
他满面浓聚着杀机,两道斜眉高耸,那双冷寒的眸子紧紧逼射在幽灵大帝西门熊的身上。
幽灵大帝西门熊嘿嘿—笑,道:“你既然这样不识好歹,老夫只有在手底下和你分高低了。嘿嘿,房兄,这可是你逼我动手的!”
“锵!”的一声大响,幽灵大帝西门熊手中已多出一柄寒光四顾、冷芒如电的长剑,他轻轻在空中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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