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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漠鹏程奇-第3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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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目光在石砥中身上轻轻一瞥,嘴角上忽然漾起笑意,道:“这是师兄的弟子吗?好一个上等之材!”
神武老祖急忙摇头道:“他不是我的弟子,你不要胡说!”
韩三娘神色一冷,脸色罩起一层寒霜,冷冷地一笑,身形轻移,向前走了两步,叱道:“这就是师兄的不该了,我们南海收徒传子,都得向南海门掌门人禀报,你不敢承认,莫非是怕我依照门规处置你!”
石砥中见韩三娘咄咄逼人,心里顿时有一股怒火涌上心头。他虽不知神武老祖和韩三娘之间的关系,但自双方口中已可约略知道一点梗概。
他急忙上前,道:“韩掌门人,能容晚辈说几句话吗?”
韩三娘斜睨他一眼,道:“强将手下无弱兵,你师父在南海是第一奇人,那你必定也是一个不凡人物。你说吧,我听着就是!”
石砥中见她一脸不屑的样子,虽然心中怒火高炽,却强自忍耐住了。
他冷漠地笑了笑,道:“在下在这里不得不声明,我并非神武老祖之徒,希望掌门人千万不要将这混为一谈,如果你要在下避开,我立时走出去!”
韩三娘冷笑连声,连看都不看人一眼。她身子轻轻一转,朝神武老祖笑了一笑,不怀好意地道:“师兄真会拿小妹开玩笑,你的无名谷既然不准外人踏进一步,为什么他就可以安然无事的进来,而南海的弟子就不可以进来?难道师兄所谓的外人,专指我南海门,这就教小妹不懂了,师兄此举到底是什么意思!”
神武老祖冷冷地道:“你请吧,我不需要向你解释!”
韩三娘冷笑道:“师兄当真是绝情冷酷,连小妹都要赶出去了。唉!真是人心难测,小妹从南海远来这里,所为的是要请师兄重回南海门,哪知你会赶起我来了!”
她冷漠地叹了口气,突然冷酷地道:“东西拿给我,否则我不回去!”
“什么?”神武老祖诧异地道:“你要什么?”
韩三娘冷冷地道:“达摩三剑的剑谱,及你身边的那颗辟水珠……”
神武老祖摇摇头,道:“不行,达摩三剑是我和冷若雪同时发现的,我们约定十年一会,将达摩三剑的剑谱轮流保管,现在十年之期马上届满,我无法交给你。”
韩三娘哦了一声,道:“原来她还不忘旧情和你往来,你们倒是一往情深啊!好,撇开达摩三剑之事不谈,辟水珠总该没问题吧!”
神武老祖坚决地道:“这个我更不能给你,而你得到它也没用处。”
韩三娘恨恨地道:“师兄,你的心好毒啊!当年你离开南海之时,故意将南海掌门之剑沉于南海之底,差点使我不能成为南海掌门……现在我们把话讲明了,辟水珠如果不交给我,本掌门将以南海门门规处置你。”
神武老祖冷冷地道:“离火剑你一日不得,你永远不能约束我!”
韩三娘气得几乎要跳起来,她怨毒地笑道:“这样说来我们师兄妹要手动了!”
神武老祖混身一颤,连着倒退三步。他并非不敢和韩三娘动手,而是因为韩三娘现在已是掌门之职,双方只要一动手,自己便是叛师灭祖之罪。
他摇头苦笑道:“韩师妹要动手请便,我不还手就是。”
说完便盘膝坐在地上,双目缓缓垂下,再也不瞧韩三娘一眼。显而易见,此老已打定主意不回去了。
韩三娘狰狞地一笑,道:“武鸣,你一日不死,我心中的怨恨一日不会消除。你不要以为赖在地上不动,我就不便杀你,现在的韩三娘不是以前的韩三娘,处处对你忍让,而且从不违拂你的意思,现在可不同了,你即使不动手我也不饶你。”
她脸上罩满了杀机,扬起右掌,在掌心之中吐出一道冷煞无比的强光,对着神武老祖的身上拍去。
“砰!”空中响起砰的一声大响,神武老祖的背上结实地挨了一掌。只见他身上衣衫条条碎裂,身子不停地晃颤,一个黑红色的手印清晰地印在背上,五指印痕深入肉中。
神武老祖双目陡地一睁,摇摇头,道:“师妹,你变了!”
韩三娘哈哈大笑,道:“你现在才知道我变了,自从你离开南海门时,我整个人都变了,变得冷酷无情,稍不如意就会发怒,现在想起来,那时也太傻了!”
两人谈笑自如,哪像是正在对敌,韩三娘哈哈大笑,手掌又复抬起,在空中一晃,挥了出去。
神武老祖神色惨然一笑,这一掌竟是不敢再接,身形原式不变向左侧一飘,擦过掌缘而去。
韩三娘冷哼道:“你能跑到哪里?”
她身形向前一欺,手掌在空中斜斜一翻,化劈为拍,竟击向神武老祖的胸前大穴。任谁也没想到韩三娘心肠如此恶毒,居然出手要置神武老祖于死地。
石砥中再也忍耐不住了,他只觉有一股怒火在心底激荡,身形如电射去,长剑斜挥而出,道:“韩掌门人,你也太过分了!”
韩三娘那一掌尚未落下,背后扑来一道冷飒的剑气。她心中一寒,顾不得再掌伤神武老祖一跃回身,灵巧的拔起身子,在石砥中剑上轻轻一点,飘出五尺之外。
她寒着脸,道:“你敢管我们南海门的事情?”
石砥中冷笑道:“路不平,众人踩。你身为一派之尊,竟去追杀一个孤独无依的老人,这在江湖道义上实在说不过去!”
韩三娘冷冷笑道:“你倒会怜悯别人,怎么不怜悯自己,现在你马上就可尝到管闲事的滋味,你是否能受得了!”
她的目光在那些南海门弟子身上轻轻一瞥,道:“赵霆,在三十招内,拿着他的头颅见我!”
“是!”一个身穿黄锦袍的汉子大步走出来,从肩上缓缓掣出一柄寒芒灼射的长剑,逼向石砥中……
第二十五章南海奇书
赵霆斜舒长剑,满面阴狠之色,挺剑直出,一步一步逼向石砥中身前。直到双方距离只剩八步之远,他才煞住身子,冷冷地道:“阁下先通报名字来听听,我从不杀无名之辈!”
石砥中哈哈一笑,道:“阁下可能要失望了,在下正是一个无名之辈,区区姓石,阁下只要记清楚我姓石就行了!”
赵霆双眉一皱,道:“中原道上只有一个石砥中姓石,传闻他曾大闹海心山,力毙四大神通,我虽没有见过,倒是耳闻已久。”
石砥中朗朗笑道:“不敢,在下正是石砥中!”
赵霆全身一颤,没有料及对方便是中原第一高手石砥中。
他心中大懔,向后退了一步,回头道:“掌门人请将招数限制放宽,免得弟子等会折了南海门的名声!”
韩三娘冷漠地道:“不行,我说出的话永不更改!”
神武老祖这时也紧张地望向场中,他摇头叹道:“年轻人,你何苦涉身南海门的事情!现在老夫对寒玉金钗的事情已再不再追究,赶快离开无名谷。”
石砥中坚决地道:“武老前辈放心,我会将这里的事解决!”
韩三娘这时眸光一寒,道:“赵霆,你还让那老东西和这小子罗嗦什么?还不快拿下他的头来见我!”
赵霆不敢违令,急忙挺剑直进。这人心细如发,心中不敢存丝毫大意。
他凝神斜驭长剑,自偏而入,一剑向石砥中的肘间切去!
石砥中冷笑一声,身影晃动,金鹏墨剑连颤两个剑花,轻轻将赵霆劈来的一剑化开。
赵霆手臂一震,长剑几乎脱手飞去,他吃惊地退后两步,双目紧紧盯住对方,再也不敢轻易出手,这才知道对方功力比自己要高出许多。
不过这只是他心里明白,旁边的都不晓得仅那一招已经有胜负之分,见赵霆扬剑不动,俱愣在一旁。
赵霆忽然一垂长剑,道:“在下不敌,多谢你手下留情!”
韩三娘一怔,厉喝道:“混蛋,一招才过,怎知就败了?”
赵霆黯然道:“掌门人,你再看看他手中的长剑!”
韩三娘这才注意到石砥中手中的金鹏墨剑,她神色微变,暗中诧异得心神直颤。
她冷漠地道:“大鹏护柄,墨玉镶边,这是我们南海奇书里所记载的那柄锋利神剑……嗯!难道他就是大漠金城之主!”
她目中闪烁出一股异光,道:“石砥中,你这剑可是得自大漠!”
石砥中冷冷地道:“你还是派人动手吧!如果你怕我神剑锋利,不妨你亲自动手,免得等会儿伤亡太重。”
韩三娘冷笑道:“像你这个后生小子也配和我动手,你既然敢管我们师门间的闲事,从今以后便是南海门的仇人。”
她向身后的一个汉子施了一个眼色,那个汉子手持大弯刀跃了过来,大弯刀在空中一扬,带起一股冷芒。
这汉子大声道:“孙星倒不信你那把烂剑有多厉害?”
韩三娘统驭的南海门,门下各色人物都有。她深知金鹏墨剑锋利无比,非普通兵刃所能抵御。
孙星在南海门中素以臂刀浑厚着称,手中大弯刀沉重如棍,少说也有百余斤,以这种重兵器对付轻兵器,正好得以克制住对方神剑。
石砥中冷漠地道:“你上来试试就知道了!”
在他脸上陡地罩上一层煞气,他斜驭神剑,心中极快地忖思如何将南海门逐出无名谷外。韩三娘若不离去,神武老祖生命就要不保。心念电转,一股浓浓的煞气自眉梢上显露出来,嘴角极快地漾起一丝冷酷的笑意。
孙星将大弯刀一举,怒喝道:“王八羔子,你竟敢小视我南海门孙星!”
“呼!”他一刀迎空劈来,看他身材魁梧行动有些不灵活,动起手来可真不含糊。大刀在手有如银虹,出手之处,全是致命要害。
由于南海门武功自成一派,招式狠辣,诡异难测,石砥中一时捉摸不透对方刀法的来路,所以连避三招,方始回招。
他这时杀机已动,剑刃一翻之间,自挥霍刀影中一剑切人,直削对方小腹,快得使人眼前一花。
“呃!”孙星痛苦地惨嚎一声,大弯刀锵然跌落地上。
他双目睁得有如铜铃般大,尽是死亡恐惧之色,先是凝立不动,然后抱着下腹缓缓倒地,一股鲜血自腹中涌出,连肠子都流了出来,死状凄惨。石砥中一剑杀死了孙星,不但南海门的弟子都变了脸色,连神武老祖都神色不豫,他暗暗叹了口气,道:“这下你真惹祸了!”
韩三娘目眦欲裂,沉声道:“好呀,你敢杀我们的人!”
她像是已经疯了一样,向前奔出两步,回头又扑到神武老祖的身前,厉喝道:“武鸣,你竟敢叫他杀死我们南海门的弟子,现在我要传南海门的‘伏诛令’,命所有南海门的弟子将他杀死以报血仇,倘若你还要袒护他,不妨先和我较量!”
她恍如受到极大的刺激一样,眸中竟隐隐泛现泪影,伸手自怀中拿出一支令箭,高高举在头顶上。
所有南海门弟子一见“伏诛令”,包括神武老祖在内,俱伏在地上,敬聆掌门人韩三娘的号令。
韩三娘冷漠地恨声道:“南海门第十二代掌门人韩三娘现在亲传‘伏诛令’,要你们倾出全力,将我们仇人石砥中杀死!”
“得令!”
所有的南海门弟子同时自地上跃了起来,各自掣出身上兵刃,朝石砥中逼了过去。这次南海门远来无名谷,随来的弟子共有十二名之多,俱是南海门一时上上之选。孙星一死,他们心中大痛,纷纷含愤出手。
石砥中目睹这么多高手向自己奔来,丝毫不惧,神剑斜舒,有一股凛然不可侵犯的威严,他沉声喝道:“哪个不怕死的尽管上来!”
自左右两方同时飘起三道人影,嘿嘿连声冷笑,这三个人嘴里发出冷笑,三件兵刃同时击了出去。
石砥中双目圆睁,脑涨中疾快忖思道:“这些南海门高手都受韩三娘的领导,攻敌时不死不休,我若要彻底解决此事,只有施出达摩三剑!”
他深知韩三娘心肠至毒,这个怨仇已因孙星之死而不可解。况且神武老祖虽非授艺之师,但也算间接传授达摩三剑,他虽对自己不甚谅解,自己但求心中无过,尽力为他排解恩怨,而将此事全搁在自己身上。
迎面金风拂体,冷寒的剑气自三个不同方位扑来。石砥中为求一击成功,双手紧握剑柄,大喝一声,达摩一式已经施出。
只见光华暴闪,空中一片剑影,那三个南海门高手才闯进剑幕之中,连吭都没有吭出一声,便身首异处,血溅五步而死。
石砥中挥剑在一招之下杀死南海门三大高手,非但是韩三娘一呆,连他自己本身都有些意外。
达摩三剑虽说是天地间最厉害的剑技,可是石砥中怎么也不会相信,这种剑法一发便要伤人,若非自己亲见,他尚以为自己身在梦境之中。如何也不信这三个南海门高手会在一招之下,身首异处,连招架之力都没有。
他暗暗叹了口气,脑海中疾快忖道:“我早知道这种剑法如此威烈,怎么也不会学习这种霸道的剑法。我结仇遍天下,如果每次对敌都有如此结果,那死在我手中的人岂不是将不可胜数……”
他生平忌恶如仇,但并非是好杀之辈,一见达摩三剑如此霸道,不禁后悔自己走进无名谷,修习这种举世无俦的狠辣剑法。
韩三娘面如死灰,颤声道:“达摩三剑,达摩三剑……”南海门的弟子俱被石砥中这幻化的一招所骇慑,畏惧地望着这个冷酷的年轻高手。一听韩三娘呼出“达摩三剑”数字后,更都骇得全身惊颤,各自退了开来。
韩三娘回头狠狠地瞪了神武老祖一眼,道:“武鸣,你竟将达摩三剑传给他了。好呀!你私藏达摩三剑不交给南海门,原来是故意和我过不去。”
神武老祖摇摇头,长叹了一口气,道:“一切皆由天定,这孩子福缘特厚,仅仅化了三天的时光依图默练,竟有小成,老夫并没有亲传他武功。”
韩三娘清叱道:“你胡说!天下哪有仅化三天时光,就能练成三大绝招的道理,显然你是故意拿话绕开……”
神武老祖痛苦地道:“师妹难道不相信,老夫所说句句是实……”
韩三娘冷冷地道:“当然不信,现在我们南海门已连死四个弟子,我要你武鸣以一人之力,将石砥中杀死,替我南海门洗雪前耻!”
神武老祖笑道:“你怎么不出手?”
韩三娘冷哼一声,道:“你是掌门人,还是我是掌门人?现在我已三传‘伏诛令’,听不听全在你了,只怕欺师灭祖之罪你可承受不起!”
神武老祖愤怒地低吼了一声,全身的衣袍隆隆鼓起,满头发丝随风飘散。
他嘿地怒喝一声,道:“韩师妹,老夫算服了你!”
韩三娘嘴角一掀,冷笑道:“谅你不敢不服!”
神武老祖恍如没有听见一样,大步向前走来。
韩三娘只是冷笑,望着他的背影啐了一口唾沫。
神武老祖寒着脸朝石砥中行去,闷声不吭一掌击出。
石砥中急道:“老前辈!”
神武老祖沉声道:“不要多说,尽量出手就是……”
他连续劈出数掌,掌劲如刃,劲气旋激,石砥中身形连避几次,方自猛威的掌劲中冲了出来。
“嘿!”神武老祖并没有因为石砥中不回手而停止,低喝一声,左足倏地飞起,踢向石砥中的“腹结穴”。右拳一钩,直贯石砥中的太阳穴上。这一招是南海神拳中的一招伤敌绝招,攻时猛烈,往往使人不易闪避。
石砥中逼不得已,长剑急快地当空一颤,轻轻点向神武老祖的腕脉之处。而足下移动,灵巧诡异地避过这飞来的一足,双方动作都疾如电光石火,身形稍沾即退,而又复扑在一起,直把南海门弟子看得愣住。
韩三娘手举“伏诛令”,见两人功力之高,都远在自己之上,心中毒念丛生。
她双眉紧锁,鼻子里轻轻传出一声冷哼,脑海中不由忖道:“我要借这个机会将这两个家伙俱毁在这里,石砥中在中原被誉为年轻辈第一把高手,南海门要想进军中原,首先要将他除去……武鸣一日不除,我这个掌门之职一日不能稳固……哼!看你们今天哪个能活着出去!”
她脑海中恶念纷沓,一时数条毒计涌上心头。
忖念未逝,韩三娘正在怔怔出神之时,手中的“伏诛令”突然让背后一个手掌抢了过去。
她心中大骇,喝道:“哪一个?”
一个大旋身,单掌护住胸前,回头望去,只见一个白衣素服的明丽妇人,手拿“伏诛令”正不屑地向自己冷笑。韩三娘心神剧颤,变色道:“冷若雪是你!”
冷若雪冷冷地一笑,道:“不错,你还没忘了我!韩三娘,你来这里做什么,难道二十年情海掀波,你还没忘了那段情?”
韩三娘恨恨地道:“忘不了!尤其是你,我更忘不了。若不是你,怎会使我情海生波,虚度年华,时至现在还是小姑独处!”
冷若雪冷笑道:“受害的并非只你一人,我活得并不比你好多少。为了南海门,我和武鸣只能十年相会一次。”
韩三娘目中闪出一丝怨毒之色,道:“你们还有相会之日,而我……”
冷若雪脸色一动,道:“这只怪你私欲太强,处处想表现在万人之上,而忘记了自己是个女人。武鸣待你太宽大了,连掌门之位都让给你,所为的正是要满足你称霸南海的欲望,现在这些你都得到了……”
韩三娘冷笑道:“我虽然得到了权势,可是却失去了爱!”
冷若雪冷冷地道:“利欲冲昏了头,使你忘了身为女人,而因此失去了一切。你只能做男人的情妇,而不能成为贤慧的妻子……在先天的条件上你比我强,但在待人处事方面却比我差,所以说你永远得不到男人的真情,除非是你改变自己……”
这些话句句敲进韩三娘的心坎里,她只觉心底的怒火就像燃烧的烈焰一样,气得她失去了冷静,几乎马上就要发作起来。
她狰狞地一笑,道:“女人,女人,你只是个卑微的女人,只会用你的美丽去博取男人的欢心,甘愿成为男人的玩物,一个没有生命的附属品……女人应该是这个世界的主宰者,我要将女人的潜力表现给男人看,冷若雪,你太没骨气了!”
冷若雪不屑地道:“这你又错了,女人贵在贤淑,男人强在骨气,情之所至,金石为开,百炼精钢也会化作绕指柔。这些女人先天的本能你不用,而只想在男人面前表现自己伟大。男人不愿有个强过自己的妻子,在妻子面前永远抬不起头来,而女人也不会视你为英雄,所以我说你是个泼妇,也是一个不智的女人。”
她始终话声平缓,柔和中带有磁性的魅力,韩三娘虽然恨她入骨,也不禁为她那种风度所折。
韩三娘恨恨地道:“冷若雪,粉红帐里三千丝,现在这些都已经扣不住我。我要将你们俱毁在这里,让你们看看爱情伟大,还是手段厉害!”
冷若雪神色一变,清叱道:“你办不到,无名谷不是南海,这里机关埋伏是我和武鸣平生心血所聚,要将侵犯无名谷的人毁灭是很容易的事情。不过你大可放心,奇门遁甲消息埋伏是对付外人,绝不会对付南海门的弟子。”
韩三娘冷哼了一声,道:“谅你也不敢!冷若雪,你也将我估计错了,我若没有充分的力量,也不会敢来这里。首先你可瞧我搜罗来的两个绝代奇材,这两个人对你们可是大大不利!”
她轻轻一声长啸,谷外突然跃出两条人影,像两个幽灵似的一闪而至。
冷若雪抬头一望,只见两个青年面貌长得一模一样,同样身穿红色大袍,身背长剑,威风凛凛。冷若雪惊道:“这是文氏兄弟,隐居南海万恶之尊的宝贝儿子!三娘,我真没有想到你会和这些人在一起!”
韩三娘哈哈笑道:“不错,文子才和文子戈身兼其父之长,用他们来对付你们却是正好的人选,他俩的怪异功夫你是知道的!”
冷若雪神色凝重斜睨了激斗中的两人一眼,道:“我不能再保持沉默了,这样下去无名谷当真要毁在这两个恶徒手上。”
她急急喝道:“住手,鸣哥,文氏兄弟来了!”
神武老祖全身一颤,劈出两掌后暴身而退。
他回头瞧了冷若雪一眼,激动地道:“雪妹,你是什么时候来的?”
冷若雪苦笑道:“鸣哥,眼下不是谈我们之间事情的时候,三娘已将万恶之尊的两个儿子引来这里,你我可能都逃不过劫数。”
韩三娘见两人亲昵的互相称呼,心中不觉泛起怒火。
她冷哼一声,回头对文氏兄弟道:“两位可以动手了!”
文子戈摇摇头道:“我们的条件还没谈好,你若答应将南海奇书献给我爹爹,我兄弟才会帮你将这两人制伏。”
韩三娘颤声道:“条件太苛刻了,你们能不能改换别的……”
文子才道:“不能!世上还没有别的东西让万恶之尊瞧在眼里,除了南海奇书,我们什么都不要。这是很公平的交易,你出奇书,我们卖力,否则一切免谈。”
这两人当真是高傲得令人生气,他们说完话之后,双手背负身后,俱抬头仰望天空。那种悠闲的样子,恍如世间没有任何人值得放在他们的眼里。
神武老祖心中一急,道:“师妹,你千万不能将南海奇书送给万恶之尊!”
韩三娘冷酷地道:“为了对付你们,我将不惜任何手段,我愿意以更大的代价看着你们两人死在我面前。”
她朝文氏兄弟颔首道:“我答应你们,但必须要杀死他们……”
文子戈嘿嘿笑道:“放心,放心!一分价钱一分货,重赏之下必有勇夫,我们只要价钱公道,一切包你满意!”
冷若雪神色惨然,道:“鸣哥,看来我们当真是要死在一起了!”
神武老祖黯然一叹,道:“生死由命,富贵在天,这是没有办法的事!”
文子戈身形一动,和文子才双双向前扑去。
两人身法怪异,只见红影一闪,一蓬红雾自两人掌心之中弥漫布起,对着冷若雪和神武老祖身上击去。
冷若雪和神武老祖恍如非常畏惧这布起的红雾,两人神色大变,尽量回避和对方手中的红雾接触。
文氏兄弟似乎抓住神武老祖和冷若雪的弱点,在招式上尽量找空隙,数招之后,神武老祖额上泛汗,喘声呼呼,出手虽然凌厉,却不敢攻近敌身,每每在即可伤敌的情形下撤招自退。
突然,冷若雪发出一声尖锐的长叫,身子在空中一顿,坠落地上。
她脸色铁青,目中尽是恐怖之色,颤道:“鸣哥,我不行了!”神武老祖愤怒地击出两掌,逼退文子戈。焦急地问道:“雪妹,你吸进那‘残形毁元雾’了?”
冷若雪颤声道:“我只吸进了一点!”
她全身颤抖,嘴唇渐渐青紫,在地上一个大翻身,滚出数步之远,一股鲜血自嘴角溢出,便寂然不动了。
神武老祖像疯了一样,拼命冲到她的身前,满头白发根根竖起,他愤怒地低吼一声,跪在冷若雪的身前,颤声道:“雪妹,你等我一步……”
冷若雪的身子在这一瞬间,突然起了一阵变化,只见她全身上下一阵抽搐,化作一股黄水流在地上,露出白森森的一堆枯骨。
恶臭的腐味随风飘传开来,韩三娘和那些南海门弟子急忙退出数丈之外。
石砥中看得心中大骇,想不到文氏兄弟掌心含的红雾这等剧毒,他向前踏出两步,急道:“武老前辈!”
神武老祖目中泪水泉涌,道:“年轻人,老夫在此不得不请你施出‘达摩三剑’了!你要以最快的速度将万恶之尊的两个恶子杀死,然后丝毫不停留的奔出谷外,否则你的遭遇将和我们一样……”
石砥中一愣,道:“为什么?”
神武老祖急急地道:“那红雾……”
他像是得到大病似的,嘴唇颤动,才说出三个字便倏地住口,身躯一阵剧烈地颤动,恐惧之色在他脸上显现出来,骇惧地望着石砥中。
“砰!”石砥中这时整个心神都为神武老祖那种凄惨的景象所吸引,不知文子才骤然发动。他只觉背上一震,心脏被那沉重的掌劲几乎震离了位置,石砥中哇地吐出一口鲜血,身子陡地转了过来。
在他眼中闪出一丝怨毒之色,文氏兄弟看得心中大惊,被对方那愤怒的眼神所骇退,心神俱是一颤。
石砥中恨恨地道:“你们两人的心肠好毒!”
文子戈嘿嘿一笑,道:“我爹被誉为万恶之尊,行事自然不能以常理而论。我们家训中,每人都必须要恶事做尽,否则怎能算得上是万恶之尊呢!”
石砥中怔了一怔,还是初次听到这种怪论。
他气得仰天一声大笑,金鹏墨剑轻轻一颤,怒喝道:“好个万恶之尊,我非将你们这群恶子恶孙诛于神剑之下不可!”
他冷哼一声,嘴角上漾起一丝冷酷的笑意,眉梢的杀意愈来愈浓,大喝一声,长剑斜劈而出。
文子才只觉眼前银虹暴闪,冷森的剑气泛体生寒。
他心中大骇,身形一移,挥掌劈出,颤道:“二弟!这是什么剑法?”
“呃!”金光闪起,文子戈发出一声惨呃,一蓬鲜血喷洒而出,一颗血淋淋的头颅滚出七步之远。
文子才骇颤道:“你敢杀我二弟,万恶之尊必不会放过你!”
石砥中斜驭长剑,冷煞地一笑,道:“你等着看吧!”
他恨透这两个无恶不作的文氏兄弟,长剑在空中一颤,一缕寒光汹涌而出,这是达摩三剑中的第二式,文子才连吭都没吭出一声,倒地劈成两半。
石砥中连劈两人之后,心中那股沉闷的郁气不由一畅,他正待深吸一口气,突然记起神武老祖临终之言,身形在空中一拔,飘出数丈之远,回头一瞧,神武老祖这时全身早巳化为一滩黄水,和冷若雪的尸骨并排躺在一起。
他暗自叹了口气,道:“南海门一代宗主便这样死去,生命对他太残酷了!”
随着话声,他踉跄向谷外行去。
清晨,微曦初起,蔚蓝的穹空里闪现丝丝金影。浑圆的露珠浮在草叶上,迎着初升的朝阳泛现出晶莹的珠光……
雾渐渐淡去,大地寂静,天际无声。
自那逐渐淡逝的云雾里,一个人踉跄走了出来,他身形摇晃,步履沉重,望着浮在云天的一丝金阳,发出落寞的长叹,嘴唇翕动无语。
他忖道:“生命如朝露,仅是那么短暂的一刻,谁又想到我石砥中才学得达摩三剑,顷刻间就要毒发身死……在这美好的一旦里,多少的生命才要开始,而又有多少生命即将在这世间消逝……”
敢情他在无名谷里,身上所中的那一下重击,含有剧毒。他只觉神思恍惚,身上连仅有一丝力气都荡然无存。
他深知万恶之尊手下,都是邪恶至毒的高手,自觉求生无望,生命的结束仅是迟早的问题……
石砥中在谷口凝立了—会,忖道:“沙老前辈说要在这里等我,不知他来了没有,如果他知道我伤重即将死去,一定很伤心浪费了造就我的一番苦心……”
他落寞地深深吸了口气,身形一晃,一种锥心挫骨的痛苦在他脸上显露出来。他低呃了一声,道:“我背上的掌伤怎发作得这样快,仅这一会儿左臂便无法抬起来,唉!好厉害的毒掌!”
他艰难地移动着身躯,向前走了几步,痛苦地蹲了下去。在他那紫青的玉面上,泛起一股黑气,直通眉心之处。
石砥中只觉眼前一阵模糊,几乎痛晕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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