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金庸世界里的道士-第574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马春花恍然点头,恨恨看了一眼王伯清的背影,于是走上两步,靠近王季清。
王季清见到马春花靠过来,脸上顿露露笑意,鼻子耸了耸,淡淡的幽香沁人心脾,从她身上传来,虽然轻淡,但他鼻子极灵,尤其嗅女人香气。
他们出了大厅,周围的喽啰们已经围上来,堵在门口,手上提刀持剑,寒光闪闪,目光阴沉沉,气势森严。
萧月生眉头一皱,脸沉如水,看这些人的气质,铁血凛然,显然都是杀过不少的人。
王伯清挥挥手,扬声道:“没事了,大伙散了,各忙各的罢!”
“大头领……?”一个人扬声问道,瞥一眼萧月生与马春花。
王伯清挥挥手,不耐烦地道:“他们是有事跟我说,你们不必理会!”
他如此说话,众人虽有疑惑,却不便当面问,收回兵刃,抱拳一礼,静悄悄退了下去。
“训练有素!”萧月生淡淡道:“王大寨主,若我再听到清风寨杀人的消息,必屠此寨!”
王伯清脸上怒气一闪而过,随即隐去,露出一丝笑意:“道长放心,清风寨从此洗心革面,不再杀人!”
萧月生点点头。他元神洞彻,观察无碍,不受限于眼睛,王伯清的一举一动,抬眉皱眼,在他脑海里清晰显现。
王仲清与王季清喘着粗气,没有说话。他们心中翻涌,他们清风三剑客,何时被如此侮辱,此仇不报,誓不为人!
……
五人来到一座幽静的小院中。萧月生打量一眼,院西边种着几株李子树,窗外是一些花草,环境清幽,适合做书房。
“请——!”王伯清转身,指向中间正厅,正色肃请。
“不必客气。”萧月生深深望了他一眼。
王伯清心中一凛,被他目光一照,仿佛周身俱被看穿,无所遁形,一些心思也被他窥得!
推门进了正厅,里面布置得甚是简单,除了两张桌案,三面墙壁,都是橱架,上面陈有瓷器花瓶,还有一些古董,摆得处处。
马春花对这些一窍不通,转头看一眼萧月生,却见他微眯着眼睛,在屋内打量来打量去。
“师父,是真的么?”马春花低声问。
萧月生点头,露出一丝笑意,望一眼王伯清:“嗯,……没想到,大寨主却是个雅人!”
“惭愧!”王伯清傲然笑了笑,看着橱架上摆放的古董,脸上放光,露出自豪神色。
萧月生暗自一笑,但凡有癖好,必是生存之念极坚,先前他又点拨一句,暗示不会下杀手,想来他也收了冒险的心思。
王伯清此屋设有机关,颇是厉害,但见过马春花的身手,却无自信能制住他们。
再者,萧月生刚才说了一句,若再杀人,必屠此寨,王伯清细心一思忖,琢磨话里的味道,显然这个道士并未怀杀意,单是求财。
他虽嗜好古玩,但对于钱财,却看得比命轻,只要有命在,总能得到东西。
萧月生淡淡道:“这些虽好,我却独喜玉器。”
“玉器?”王伯清指了指西屋:“玉器我这里不多,但也有几件珍品。”
他此时的神态,仿佛是与朋友切磋交流,炫耀展示,丝毫看不出被劫掠之相。
而萧月生虽然冷肃,语气却温和,也无蛮横霸道之相,情形看上去颇是怪异。
“咱们两个进去便是!”他温声说道,扫一眼王仲清与王季清,嘴唇轻微翕动,施展传音入密:“眼睛别乱瞧!……小心暗算!”
马春花正顾盼四望,满脸好奇,乍闻师父之言,忙收敛好奇,不再四处乱看,警惕地盯着王季清与王仲清。
“也好。”王伯清看一眼两个弟弟,点点头,进了西边屋子。
……
马春花走到一个橱架前,拿起一个小巧的酒樽,细细打量。此乃青铜所制,花纹狞厉,看着喜欢。
她自袖中抽出一方丝帕,小心包裹住,放进怀里,对二人哼道:“这个我要了,给师父喝酒用!”
“令师是道士,怎么能喝酒?!”王季清笑眯眯地问。
马春花白他一眼,没好气地道:“我师父喝不喝酒,你能管得着么?!”
“是,是。”王季清笑道,指了指四周:“这些,都是我大哥精心收藏,无一不是宝贝,平常我们想来看看,也是不能!”
马春花不理会他,对他的险恶用心甚是明了,转头打量别的。
她忽露欢喜神色,来到西边橱架前,伸手取下一对儿茶盏。
此双盏通体月白色,有浅浅的星点,仿佛夜幕上的繁星,盏身泛着温润的光泽,仿佛玉质一般。
她一看便喜欢,取下来,转头看了看,没有找到东西,只好拿在手上,翻来覆去地看,爱不释手。
看她如此,王仲清与王季清并无心疼之感,他们不喜欢古玩,虽知珍贵,却不如真金白银。
一柱香过后,萧月生与王伯清走出西屋,他手上提着一个方形小木箱,约有半臂长,甚是小巧。
萧月生道:“走罢!”
说罢,转身点点头,与马春花身形一同纵起,轻飘飘落到屋顶,几个起落,消失不见。
“吁——!”王仲清长舒一口气,叹道:“这两个煞星,终于送走了!”
“大哥,这次你损失惨重罢?”王季清笑问,颇有几分幸灾乐祸,平常他想看一眼这些玩意,大哥严辞拒绝,这一次终于倒霉!
“你少废话!”王伯清狠狠瞪一眼他,转身便走,出了屋子。
王季清跟在身后,问道:“大哥,你为何不使出机关?那么好的机会!”
王伯清冷冷一笑:“你想找死,我还不想死!”
王季清不以为然:“哼,他有那么厉害么?!”
王伯清忽然一停,转身看他一眼,哼道:“见了女人,你的魂都没了!不知死活的东西!”
“大哥……”王季清颇是委屈。
“老三,大哥说的没错。”王仲清拍拍他肩膀,低声道:“那道士气息若有若无,呼吸一次,咱们呼吸十次,此人内功之深,极是可怕,他若想杀人,咱们抵不住!”
“这样?”王季清皱起眉头。
王仲清摇头叹息,重重一拍他肩膀:“你呀,真是被那女人勾了魂!”
王伯清沉声哼道:“派两个人,去暗中盯着飞马镖局!”
“大哥,咱们要灭他们满门?!”王季清忙问,精神一振,露出狰狞的笑容。
王伯清转身瞪他一眼,沉声哼道:“他们若来,提前避开!”
“大哥!”王季清大是不满,脸庞涨红,大声叫道。
王伯清看他一眼,道:“老三,你想活命,就别想着报仇,更别招惹飞马镖局!……这个道士比苗人凤还难缠!”
……
师徒二人自清风寨中掠出,进了松树林,停下来,正是先前呆了几天的大石头前。
“师父,真是有趣!”马春花眉开眼笑,不停把玩着两只莹光流转的茶盏。
萧月生盘膝坐下来,看她欢快的模样,露出一丝笑意:“劫富济贫,本就是人生一大乐事。”
马春花仰起如花笑脸:“师父,这样的好事,咱们要常做呀!”
萧月生点头,打开木箱,一箱子的莹光闪动,仿佛蓄着一箱子清澈的泉水,想要溢出来。
他取出一方羊脂玉,是一块印章,颇是小巧,然后合上箱子,挡住了溢出的莹光。
“师父,我看看。”马春花拉过木箱打开。一一拿起里面的东西,细细把玩,眉开眼笑。
萧月生看她一眼,摇头笑了笑,双掌合起,掌心夹着玉章,一会儿,双手分开,动作起来。
玉章变得柔软,仿佛面团一般,任他揉捏,变幻着形状,一会儿功夫,两只明月铛呈现在手上,在阳光下闪着温润光泽。
马春花被他动作吸引,放下一尊玉马,合上箱子,紧盯着萧月生的双手。
萧月生自怀里取出一锭银子,食指中指一夹,如剪刀般夹下一小块儿,揉了揉,制成两条银链,分别串到明月铛上。
递到马春花跟前,萧月生温声道:“戴上罢。”
“师父,这是……给我的?”马春花指着明月铛,吃惊地望着萧月生。
萧月生道:“不给你给谁?!……还不接着?!”
马春花大喜过望,她正值妙龄,最是爱美不过,苦练内功,便是因为萧月生曾说,抱虚诀练好了,可容颜不老。
小心翼翼接过明月铛,直接戴上耳朵,摇摇头,轻轻晃动,与白玉般的脸庞交相辉映。
萧月生打量一眼,点点头:“还行。”
马春花喜悦无限,上前抱着萧月生左胳膊,笑盈盈道:“师父最好了!”
萧月生摇头一笑,拿开胳膊。道:“咱们走罢。”
马春花用力点头,侧头斜眼,想看清自己耳朵上的明月铛。她虽有极好的柔韧性,却无法看到自己耳朵,徒劳无功。
马春花无奈放弃,转过头问:“师父,咱们去哪里?!”
“找一处僻静之处,潜心练功。”萧月生淡淡道,提起小木箱,消失不见。
……
弹指一挥间,六年时间过去。
天目千重秀,灵山十里深,素有天目灵山之称。
西天目半山,狮子岩左,有一座道观,名曰观澜观,道观由八棵参天大树包围着,每一棵树,皆粗有三人合抱。
此处位置,先前是一座名寺,名曰“狮子正宗禅寺”,由高峰禅师建起,传狮子宗法脉。
后因两次毁于兵火,以为不祥,康熙年间,国师玉琳通秀禅师重建,迁往西峰簏下,名谓禅源寺。
禅源寺声望极隆,香火鼎盛,已是江南名刹,高僧云集,天目山仿佛笼罩在祥云之中。
而狮子正宗禅寺原本的位置,却是无人问津,有人在此建了一座道观,也没有理会。
道观外表简朴,里面却布置得繁花锦簇,奢华非常,看着不像是一座道观,更像是一座宫殿。
道观之中,唯有两人,萧月生与马春花。
他们自六年前在此结庐,一直没再出去。萧月生无意中发觉,这里的灵气充沛,远甚其余山脉。
“大树华盖闻九州”,萧月生隐隐觉得,此处树木古老、高大,可能与其灵气充沛有关。
这里的松树极高,参天入云,三人包抱尚不及,树木之古老,更是当世第一。
其树能够如此高大,长寿,自是因为吸纳天的灵气,也可见此处灵气之充沛。
……
这六年来,萧月生一步未迈出道观,一直闭关入定。
马春花一天送一次饭,放到他的房外,但常常是饭菜未动,十天半月或有一次被吃光。
虽然如此,她还是一天送一次,然后自己看书、练功,在山上玩耍,幸好有大黑狗明月,与她为伴,才不至于孤寂无聊。
这一天清晨,她起床之后,洗漱完毕,出得闺房,来到院中,开始练功。
如今,练功是她最好的打发时间法子,练功时候,感觉平安喜乐,畅美难言,往往沉醉其中不可自拔。
她正在练习流云袖,腰肢扭动,袖子甩出,身段儿优美曼妙,妩媚动人。
“师父!”听到声响,她身形一闪,消失在原处,出现在萧月生房门前。
萧月生一袭青色道袍,噙一丝笑意,静静站在那里,目光柔和地望着她。
马春花惊喜地问:“师父,你出关啦?!”
萧月生微微一笑,点点头,马春花只觉眼前光芒大放,天地一片清亮,好像心头的阴翳一扫而光,格外得通透与灵动。
他打量一眼马春花,点点头:“看来,你练功没偷懒。”
马春花如今的模样,与六年之前,一般无二,只是多了一分沉静气质,仿佛幽谷中的一朵兰花。
六年来,马春花偶尔出去一次,采办平常之用,其余时间,一直呆在山上,种花、看书、练功,与大黑狗明月戏耍。
“师父,我想偷懒,也没办法偷呢!”马春花娇嗔,明眸露出几分幽怨,怪他一直闭关,不理自己。
她此时的抱虚诀,已经突破第三层,登堂入室,内力深厚,一者她有大量丹药,再者她幽居此处,心无杂念,再有观中灵气充沛,更胜天目山其余地方。
此观之中,萧月生布下了一个大阵,是聚灵阵,用的并非玉佩,而是八棵参天大树。
大树参天,近有数百年之久,本身便是一座小聚灵阵般,吸纳灵气之功远逾平常的树木。
萧月生设下阵法,将八棵树连成一片,形成一片灵气的海洋,包裹住观澜观。
萧月生看一眼门口的木盒,里面是四碟菜,色香味俱全。每天清晨,马春花都要轻手轻脚地端过来。
“在这里呆得烦了吧?”萧月生坐到桌旁,露出笑意。
马春花抿嘴轻笑,秀脸一红:“已经习惯了呢,恭喜师父神功大进!”
六年来,他们师徒第一次相见。马春花忽生几分陌生感。师父的目光比从前柔和了,却更加得迫人,他一望来,自己便忍不住心跳,脸红。
第024章 省家
萧月生看着她秀美的脸庞,心中歉疚,这般如花妙龄,却困在深山,不见人间红尘。
他本以为,闭关两年,就可突破第二层,不成想,却是远超所料,六年方有所成。
如今的他,紫丹升华,已凝成玉丹于中丹田,下丹田内,一颗紫珠盈盈转动,宛如实质,散发出氤氲紫气,中丹田内,一粒月白玉丹若隐若现,还不够凝实。
如今玉丹已成,他气质变化,不复先前的冰冷,变成一片祥和,却隐隐蕴着莫名的威严,双眼开阖之间,给人以无形的压力,却因元神强大之故。
“师父,要不要吃些东西?”马春花红着脸,轻声问。
萧月生点点头:“也好,好一阵子没有吃饭了。”
最近一个月,他用功紧要关头,来不及吃饭,只是喝一些水,服下一些丹药,支撑到如今。
马春花忙退出去,脚下无声无息,身段儿柔和曼妙,仿佛弱柳肤风,其轻功造诣已是极深。
萧月生笑着点点头,虽然闭关,但道观中的一切,皆清晰显现在他脑海,毫无遗漏。
这六年来,马春花一直自律极深,多数时间是练功,或是下山买一些书看,过得悠然而充实,武功之强,远非六年前相比。
在她练功最佳时期,能够静下心来,猛勇精进,实可谓一大幸事。并非每个人都能耐得住这份寂寞。
六年来培养的心境,便已是难得,对于马春花这个弟子,他甚是满意。
吃过饭后,师徒二人出了道观,在山中漫步而行。
萧月生温和笑了笑:“春花啊,这六年来,为师闭关,苦了你。……咱们这就下山,去看看总镖头。”
“真的么?!”马春花大喜过望。
这六年来,她最悬心之事,莫过于父亲马行空,还有飞马镖局不知道如何了。
萧月生笑着点点头,道:“你现在去收拾一下,咱们便下山!”
“是,师父!”马春花雀跃叫道,身形一闪,已经消失不见,出现在了观澜道观前。
萧月生一出关,仿佛时光倒退,马春花娴静顿失,恢复了六年前的灵动。
……
二人下了山,进了临安城,上一座酒楼,叫上酒菜,向小二打听了一下。
恰逢晌午时分,这座群英楼非常热闹,吆喝声不绝于耳,个个声音洪亮,中气十足,听着便知是会家子。
这酒楼的名字,虽然俗气,却极对武林中人的胃口。他们本就不读书,要的是一个直白、爽快。
小二年轻不大,约十五、六岁,却已甚是精明利落。嘴皮子极干脆,如吐豆子一般,转眼之间说了一大堆。
二人方才晓得。如今的飞马镖局,今非昔比。
萧月生坐在椅子上,摇头感慨,看一眼马春花。
马春花笑靥如花,兴奋地听着小二说,感觉到萧月生的目光,转头笑道:“师父,师兄果然争气!”
萧月生点点头:“嗯,还不错。”
自小二嘴里,方才晓得,如今的飞马镖局,已经是山东五省最大的镖局,总镖头徐铮,徐总镖头,武功绝顶,青出于蓝更胜于蓝,远远超过他的师父马行空。
虽然徐总镖头的脾气急了一些,但急公好义,心性善良,加之他出手狠辣,令人心寒,绿林道上,莫不卖他三分面子,镖局的营生越来越大。
“小二,不知你可曾听过清风三剑客?”马春花仰脸问道。
“清风三剑客……?”小二望向她,忽然一呆,怔怔看着马春花,眼睛直勾勾的,眨也不眨一下。
他迎来送往,年轻虽小,却阅人之多,远甚大人,但却从未见过如此美貌之人。
肌肤晶莹,如冰似雪,散发着柔和的清光,双颊微染红晕,似是晚霞,美不胜收。
这般人物,仿佛不谪凡尘的姑射仙子,骨肉都是冰雪所凝,不染一丝浊气,他脑海里划过一个词:冰清玉洁,最恰当不过!
萧月生轻咳一声,声音含有清神之效,顿将小二惊醒。
他醒过神,脸腾的一下红了,如罩红布,不知将手脚放到哪里好,失措道:“清风三……三剑客?”
马春花抿嘴一笑,飞快瞥一眼萧月生,点点头。
小二转开眼睛,低头想了想,猛地抬头:“我想起来啦!”
“那快说说看!”马春花忙道。
小二仍不敢看她,转头四顾,眼神躲闪,最终是看着萧月生,道:“这清风三剑客,好像是挺有名气的人,不过,已经死了!”
“死了?!”马春花讶然,看一眼萧月生,忙问:“怎么死的?”
“被人杀的。”小二对萧月生道,摇头叹气:“好像是他们招惹了飞马镖局,被徐总镖头给杀了!”
“杀得好!”马春花抚掌轻笑,目光转向萧月生:“师父,看来师兄武功是练成了。”
萧月生点头,挥挥手,将惊讶的小二挥退。
小二仍紧盯着他们,目光惊讶,在萧月生脸上流转。萧月生一笑,不问自知,他是惊讶自己年轻,却是马春花的师父。
“师父,多谢师父!”马春花笑靥如花。
萧月生摆摆手,摇头一笑,不再多说。
……
飞马镖局清晨时分,空气新鲜,吸入身体里,浑身通畅轻灵,精神随之一振,周身充满活力。
校武场上,热火朝天,近百人在一起练功,各练各的。哼哼哈哈、吆喝声、呼喝声,此起彼伏,喧闹嘈杂。
众人习惯如此,练起武功来,不但没有干扰,反而更有劲头,不时的与旁人切磋一二。
徐铮一身褐衣短打,板着脸庞,神情沉肃,双眼炯炯,精芒四射,浑身上下,透出凛凛杀气来。
如今的他,已经大变模样,颌下蓄了胡须,脸上的小疤也淡了许多,气度沉雄,凝重干练,与六年前相比,仿佛差了二十几年。
他背着右手,双脚分开,稳稳站在校武场前头,渊停岳峙,气度沉稳。双眼如鹰眼,一一在众人身上逡巡,督促他们认真练功。
他所站的位置,正是当初马行空摆着太师椅的位子。
“爹爹,爹爹!”清脆的童稚声响起,一个约四五岁的小女孩跑过来,头上扎着两个小辫子,辫子上戴着两朵粉红色的丝花,粉雕玉琢,大大的眼睛,机灵有神。
“思思!”徐铮转身过来,沉肃的上顿时露出笑容,溢满整个脸庞,他蹲下身来,双手伸出。
小女孩直直跑到他怀里,伸出娇嫩的小嘴,在他脸上重重亲了一口,叫道:“爹爹,娘让我来叫你,吃饭啦——!”
徐铮点头,笑眯眯地道:“好,思思真乖,咱们去吃饭!”
他此时模样,与刚才的沉肃迥然有异,转头过来,对众人扬声喝道:“大家辛苦了,散了去吃饭罢!”
“是,总镖头!”众人哄然应道。
徐铮抱起女儿思思,离开校武场,脚下轻飘飘的,又快又稳,来到一间院子。
乍一进门,便见院子中央摆好了一张木桌,主座上已经坐有一人,正是马行空。
“师父。”徐铮放下女儿,恭声叫道。
马行空一身宽大的紫袍,泰然坐着,身形略胖一些,左手上拿着两个铁胆,叮啷叮啷转动不停。
他露出笑容,右手一招,笑道:“思思,来师公这里!”
“师——公——!”思思露出甜美的笑,一溜小跑着,冲到马行空跟前。马行空放下铁胆,抄手一抱,将她抱在怀里,哈哈大笑。
如今的马行空,与六年前相比,不但不见老,反而更年轻一些,红光满面,和蔼可爱,如一富家翁。
此时,侧屋里走出一个少妇,端着盘子袅袅而来,窈窕身段儿,步态轻盈,容貌秀美,宛如一朵芙蓉。
她露出甜美的笑容,轻声叱道:“思思,快别缠着师公,坐下吃饭了!”
“是,娘!”思思娇声应道,看着马行空。
马行空呵呵一笑,道:“乖思思,吃完了饭,咱们去买糖人儿!”
“好啊好啊!”思思忙拍手欢叫。
秀美妇人摇头轻笑,转向徐铮,轻声道:“换下衣衫吧。”
徐铮笑了笑,点点头,起身进去,换了一身黑缎劲装出来。
……
吃过了饭,马行空领着思思出去玩,要去逛街,徐铮坐在原处,看着一卷书,少妇则在收拾碗筷,不时跟他说两句。
“总镖头,总镖头!”轻促的声音在门外响起。
徐铮放下书,皱了皱眉头,沉下脸,哼道:“究竟什么事,这么慌张?!进来说话!”
一个年轻的趟子手小跑进来,眉清目秀,约有十六、七岁,抱拳对少妇一礼:“拜见师母!”
“子风,不必多礼。”少妇点点头,温声说道。
“是。”宋子风恭声点头,凑到徐铮跟前,低声道:“总镖头,大消息,老何说,他看到大小姐进城了。”
“嗯——?!”徐铮脸色顿变,忽地站起。
随即,他缓缓坐下来,长吁一口气,定了定神,轻轻道:“看准了吗?!”
美貌少妇关切地看一眼丈夫,她听出丈夫的声音颤抖,显然极为激动。
她心神一动,恍然大悟,微微色变。大小姐,不就是师父的女儿马春花吗?……就是丈夫心里一直装着的马春花!
第025章 相见
“夫君……”她轻声唤一声,担忧地望着徐铮。
徐铮转过身,勉强笑了笑,摆摆手,对少年趟子手道:“知道了,你去吧!”
少年趟子手躬身一礼,轻轻退了出去。
一阵清风吹来,徐铮一动不动,眼神茫然,失去焦距,仿佛神魂不属,离开了身躯。
少妇轻轻走过来,贴以他身旁,仰头看着他。
二人一动不动,一柱香过去,徐铮忽然回神,低头时,与妻子的目光相撞。
他勉强笑了笑,低声道:“师妹她终于回来了……”
“夫君,师妹回来,你很高兴吧?”少妇露出一抹微笑,温婉柔媚,气质动人。
徐铮笑了笑,点点头:“是啊,六年不见她,终于能见上一面了!……师父会高兴坏的!”
“师父他老人家还在外面,还是找人叫回来吧。”少妇轻声道。
“对对,应该请师父回来。”徐铮忙点头。
少妇明眸转了转,轻声道:“可是,我有点儿不明白……”
“什么?”徐铮问,眼神迷茫,他如今已经心神大乱,丧失了思考能力。
少妇轻轻蹙起黛眉:“师妹回来,不是应该直接回镖局吗,怎么去了客栈呢?!”
徐铮也点点头,露出疑惑神色。
“夫君,师妹她这些年究竟哪儿去了,为何一点儿音讯也没有?”少妇明眸盈盈,一脸好奇:“你不是说,她的武功比你厉害多了,为何没名扬天下呢?”
如今徐铮已是绝顶高手,大名鼎鼎,整个飞马镖局,已是山东五省第一镖局,声威赫赫,全赖他的坐镇。
若是他师妹武功更高,应该名望更强,他们如雷贯耳才是,却偏偏没有音讯。
所以,马行空他们才会焦急担忧,害怕有了什么意外,但一想,观澜道长的武功高深莫测,应是少有人及,即使遇到危险,也足以过关,这般矛盾心情之下,他们如冰如火,委实难熬。
徐铮摇摇头,恨恨说道:“我也不知,这次回来,师父定不会轻饶她!”
想到这六年来,时而夜晚醒来,再也睡不着,想起师妹的点点滴滴,他心中恼怒异常。
“我找她去!”徐铮沉声哼道。
少妇忙道:“夫君,先派人打听清楚了,看看跟她一起的,还有什么人再说罢,说不定……,她也嫁人了!”
“嫁人?!”徐铮脸色一沉,仿佛罩上一层冰罩。
他内功深厚,又是赫赫名声,威严日重,此时一冷脸,少妇只觉院中的温度顿然下降。
她强忍着难受,明眸一眨不眨地望着他。
徐铮怔怔出神片刻,看一眼少妇,点点头,勉强一笑:“呵呵,是啊,是啊,师妹年纪已经不小,也该嫁了人。”
他脸上肌肉僵硬,笑得难看,不如不笑。
少妇轻声道:“夫君,见到师妹,莫要失态才是。”
“嗯,我明白的。”徐铮点点头,脸色阴沉,语气沉滞缓慢,仿佛老牛拉车。
……
夫妇二人正在说话间,脚步声匆匆而来,先前的少年趟子手跑进来,叫道:“总镖头,大小姐来啦!”
“来啦?!”徐铮忙问,腾的转身。
“是,是的,大小姐已经到了大门!”少年趟子手气喘吁吁,艰难地用力点头。
徐铮脸色慌张,搓着手,脸上神情变幻。
“师妹她身边还有什么人?”少妇关切地问。
“师母,除了大小姐,还有一个道士!”少年趟子手忙恭敬地回答,目光柔和。
对于这个美貌而温柔的师母,他又是敬重,又是仰慕。
“道士?!”少妇转头望向徐铮。
徐铮精神一振:“没有别人了?!”
少年趟子手想了想,摇摇头,神情认真而肯定。
“是观澜道长!”徐铮轻声道,看一眼少妇。
少妇一怔,急忙问:“夫君,就是那位高深莫测的奇人,观澜道长?!”
徐铮笃定地点头,忽然省悟,忙道:“哎呀,站着做什么,快去迎接!”
说罢,他大步流星,急促促的往外面跑去,步履急切而匆忙,身形极快,却偏偏一派飘逸气度。
……
少妇一溜小跑,紧跟着徐铮,眼看着徐铮不见身影,忙叫了一声。徐铮忙又转身,扶着她柳腰,施展轻功,转眼之间,来到大厅。
二人踏进大厅中,便见厅中坐着两人,一男一女,一个青袍道服,相貌平常,极为普通,另一个却是月白罗衫,颜若冰雪,容光四射,一入大厅,目光便不由自主的被吸引过去。
“师兄。”马春花盈盈站起,抿嘴轻笑。
徐铮脸上僵硬,目光紧盯着她,直勾勾的,吃吃唤了一声:“师妹!”
听丈夫声音颤抖,少妇忙暗自一捅他的腰。
徐铮省过神来,眼神一正,忙上前一步,双腿一曲,向萧月生跪倒下去:“见过道长!”
“不必多礼,起来吧。”萧月生袖子一挥,徐铮缓缓升起,如无形的大手托起来。
“是。”徐铮只觉身不由己,便不再挣扎,直身起来,对少妇道:“婉君,这位是观澜道长。”
“妾身见过道长!”少妇裣衽一礼,柔婉说道。
她神情柔和,心中却极是惊诧,实未想到,被丈夫敬若天人般的观澜道长,年纪竟如此之轻。
只是,他相貌年轻,眉宇间却带着一股淡淡的沧桑,仿佛阅尽世间万事,看破红尘,令人不能当年轻人看。
萧月生笑着点点头,甚是和气,侧身瞥一眼马春花,温声道:“不必多礼,徐少侠是个有福之人呐!”
马春花裣衽一礼,露出如花笑脸,脆生生道:“原来是师嫂,见过师嫂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